宋时归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使奥斯卡
火星四溅,而女真鞑子,就被这火雨烧得哇哇乱叫!
一杆杆长矛堵着门窗拼命乱捅,不让一名女真鞑子冲突而出。弩机仍然在放射。火把不断的落下,而这木质建筑,转瞬之间就熊熊燃烧起来。而堵在门口冲突不出的女真鞑子,被火势燎过,转眼间就烧得如同一支支人肉火炬也似!
火光熊熊,冲天而起。映照夜空。
而魏大功肃然整衣,向着火场遥遥一拜。
ps:在医院码字,效率奇低。还是过了十二,还请读者诸君继续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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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归 第三卷 补天裂 第一百七十四章 宴鸿门(十六)
在宜芳以西,夜色笼罩之中,一点点火光,沿着东西方向蔓延开去足有四五里的距离。
这个些延伸开来的火光,就是从蔚水河谷中突出军马所扎下的营地。
每四五百军马,结成一个小营。仓促突围而出,并无辎重随军,自然就无法竖立起寨栅,挖出壕沟,设成戒备森严的营盘。
这些小营,只是用搜集来的土木石块设成临时鹿砦,围绕着这些小营地的四下。而在地上又匆匆掘了一些陷马蹄的密集小坑。然后军士下马在外,坐骑集中在内,燃起篝火照亮四下,并且向外撒出游骑做严密警戒。
这样的小型营地互相掩护,首尾相接。这才算是勉强扎定。这等不坚固的营盘,需要用来巡哨的人马也极多。这两千余骑军,四五千步军组成的大军。至少撒出去了五百余骑,在营地四下熊熊燃动的火光映照范围内外游走,紧张的注视着黑暗中远处起伏的丘陵,还有摇动的草树之影。每个人将手中兵刃都握得似乎要捏出水来一般。
纵然紧张,可是那些骑在马背上巡夜哨的骑士,不时还是头渐渐沉了下去,接着就是猛然振作起来,用力擦擦酸涩的眼睛。
而为他们所警哨的大队宋军,则是不管不顾的围着篝火,互相倚靠着呼呼,大睡。每人都是须发蓬乱,消瘦憔悴。却甲胄在身,就连睡梦中,也紧紧的抓着兵刃。
这实在是一支已然相当疲倦的军马了。却也是一支还保持着一定战斗力的军马。支撑着他们的,就是脱出这片绝地的一点希望
而杨可世大旗。就扎在当中一个前后可以呼应的临时营地当中。身边忠心耿耿的亲卫。倒在地上呼噜扯得震天响的已然颇为不少,纵然还有些人强撑着,两只眼睛也红得似乎要滴出血来。
在这数十名或坐或睡,疲惫不堪的亲卫簇拥之下。坐在一团篝火旁边,披甲身形仍然端正笔直,扶着膝盖默默沉思的,正是胡须已然纠成一团,眼窝深陷下去的杨可世。
亲卫们都看出了将主的心绪不好。也知道是什么原因。却没有一个人敢于打扰他,只有两人在旁边轻手轻脚的将早已放凉的一点吃食,在火上燎着。
吃食也甚是粗粝,无非就是盛在铜碗中的一点分不清是什么的糊糊,加了水加了两条肉干,现在给熬得看不出原来模样。这吃食已然热得够火候了,铜碗中咕嘟咕嘟的冒着泡。但亲卫偷眼看着杨可世脸色,却没有一个人敢于将铜碗端过去的。
杨可世面色深沉。
带领败后哀兵,重整气势自蔚水河谷中冲出,而眼前女真兵力空虚已极。杨可世真的以为是找到了机会。可以自后猛击正在苦苦抵挡燕王攻势的女真军马,宜芳也应该是唾手可得。自家就将这上万关西子弟带出了死地
魏大功要求分兵而击飞鸢堡。作为宿将,这个时候分出一点兵力都觉得心痛。最后看在燕王面子,还有魏大功冒死冲突前来传信的情分上,才极其勉强的许了他。
杨可世真的觉得此次而击,是绝好机会。就算是自家这些军马不能一举而破宜芳。可是如此动作,女真鞑子如何能不从抵挡燕王所部的正面抽调军马,毕竟麾下虽然是溃败之余。可是还有两三千自家这年余时间精心挑选,亲自练出来的骑军。鄜延败兵,如果有坚定军将统帅,关西子弟又如何不能战
到时候与燕王军前后夹击,宜芳一线女真所部,不难破也
可杨可世的信心满满,却被现实当头来了一棒。
一出蔚水河谷,并不算多的女真骑军就撒开广大正面,呼啸往来,或以游骑骚扰,或以凶狠扑击。人人三马,来去如风,就以区区几百骑的力量死死纠缠住了自家大军
自家麾下这支歩骑混杂的人马,竟然在女真游骑这样的战法之下,笨重不堪。从接触之时开始,整整一个白天,就未曾向前挪动多少。还付出了一两百人马的死伤。当自己率领亲卫赶来亲当前敌,也只能持重而进。最后宜芳还在视线之外,就只能草草扎营。而燕王所部正在血战的岚水河谷群山防线,则更是还有数十里的距离
杨可世虽然向来率领的是西军中的野战精锐,但实实在在的和女真鞑子野战硬撼,却没什么经验。对女真鞑子的战力体认不深。这次随着鄜延军东进,被宗翰所部一套示弱后退,然后大范围迂回包抄截断的作战方式,数万大军未曾真正接战就自己晃散了架子,最后一举崩溃。
而娄室所部压迫前来,在杨可世未曾东退之前,也没那个兴趣和杨可世这些败兵拼人命。
出蔚水河谷之后,这才是第一次真正见到女真铁骑的战力
骑军离合不定的优势,被这些金钱鼠尾的鞑子发挥得淋漓尽致。且看到有机会的时候,虽然只是区区数十骑也敢扑上来狠咬一口。这些马上矮壮结实的女真骑士,披着重甲,挥舞着长大兵刃,突阵无前。厮杀一阵后就旋风一般后退。留下一地狼藉死伤。
女真甲士同样也有死伤,可那些落马伤者,还在悍狠而斗,长矛朝身上捅了三两个透明的窟窿,还剩半口气犹自用女真语在低声喝骂
这样几番骑射骚扰,再加上凶狠冲阵之后。就是杨可世亲自上前压阵,也没见局势挽回多少。而出蔚水河谷以来的高昂士气,也受到了相当打击。
直娘贼这般女真鞑子,燕王所部到底是怎么相抗的,不都是西军出身的么
其实原因也是其来有自。
一则杨可世所部连同鄜延败军,实在是疲惫不堪了,马力也接近耗竭。更不用说随军辎重都丢了大半。纵然士气鼓起不少。可真实战力发挥出来能有五成就算不错了。
而斡鲁所部。则是知道已然是孤注一掷。要是不能将这大股由东而来的女真军马堵住,让他们抄击到了防线上守军的背后,则此间战局,就再也无法收拾
斡鲁都亲自压在了第一线,执旗吹号,亲自指挥各部。这些女真甲骑也都红了眼睛,发挥出了只怕有十二成的战力
此消彼长之下,就造成了杨可世所部。在此间进退两难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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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爆裂之声轻轻响动,而身边疲惫熟睡军士呼声错杂。火光之外,四下无穷的黑暗就朝着这支好容易冲出生天的败残大军逼了上来。
这些黑影张牙舞爪,仿佛黑暗中潜藏着无数爪牙千丈的魔兽,随时准备张开利口,将这万余疲惫憔悴的孤军一口吞噬
是北走还是继续东进
北走的话,还有数百里路,上万儿郎,能脱出几个
而要东进,则女真鞑子虽然战力精强。离合不定。可杨可世宿将眼光看来,能用兵力就是这么多了。继续稳住阵脚。步步而东,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只要向东再二三十里,就可以冲过宜芳,威胁女真鞑子守军后背,而燕王大军就可以趁势冲出岚水河谷,与自己会师。而这上万关西儿郎,至少能得全八成以上
该怎生是好
留给自己的时间还有多少
两个念头在杨可世胸中激烈冲撞。委决不定,实在不知道该当如何是好。
这一刻杨可世才更明白的确认了,自己会是一个好军将,却绝不是一个合格的大军统帅
因为身为大军统帅,就必须要做这等艰难万分的决定
夜色当中,突然外间巡骑处响起了尖利的竹哨之声,正是向着大军营地示警。那些在地上熟睡的军士,纷纷被惊醒。军将也早就起身,大声叱呵:“不得慌乱列队射士上前,准备射住四下阵脚不要让女真鞑子趁势冲杀进来”
而杨可世在竹哨声响起之际就一跃而起,跟随他的那些训练有素之亲卫一部人顿时持兵卫护在杨可世面前,一部看住篝火,将火把纷纷举起,照亮杨可世用来指挥全军的旗号灯号。鼓角也都将出,顿时就成了一个保护军将指挥核心的阵列。
杨可世翻身而上身边一个对垒而起的土台,翘首而向竹哨声响起处观望。
就见东面,自家布列的巡骑境界线之外数里处,数条火龙正在向不同方向汇聚而去。每条火龙之下,不用说就是此前潜藏在黑暗中的女真骑士。每条火龙,就是一队数十名女真甲骑
而汇聚过来的火光映照之下,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队人马,不曾举火,就这样疾驰向着自家营地而来
宋军布列在外的巡骑发现了这等动静,就纷纷示警。转眼间上万人所踞的数处大营,就已然完全扰动起来
在这一队趁黑疾疾向西而来,却被女真巡骑发现的队伍当中。
萧言铁甲鬼面,一身戎装,端然坐在马背上,随着战马疾驰身形自然起伏。
四面涌来的女真甲骑,萧言就当没看见一般。
萧言目光,只是落在了那已然扰动起来的不远处大营之上。
老子紧赶慢赶,终于赶上。终于拉出了这支注定要覆灭的鄜延军这就是老子用来重整河东西翼战线,甚而统合西军的本钱未完待续。。
ps: 心情最为难过的时候,还是码了一章更新上来。
家中事情,就不用说出来烦扰读者诸君了。只是想起小时候,我在重庆,被外婆牵着手到街上吃汤圆的样子。
宋时归 第三卷 补天裂 第一百七十五章 宴鸿门(十七)
夜色之中,数条火龙起伏向着此间汇聚而来。除了马蹄似乎要震碎心脏的如雷响动,并没有听到一声呼喝喊杀之声。
可夜风传来,却是金属和血腥混杂在一起的凶戾味道
直娘贼的被女真鞑子发现了
林豹头身在燕王直队列当中,紧紧卫护着铁甲鬼面,端然正坐在马背之上,都没看四面涌来的女真甲骑一眼的燕王,只觉得怦怦乱跳的内心竟然稍稍平复了下来。
林豹头是燕王直中难得出身都门禁军中人,在郭威建立大梁精兵之际就已然应募入了军中。百余年来,军籍一直都未曾改。
林家家门也许就没甚官星,虽然一代代传下来都门禁军中拔尖的枪棒本事,马上步下厮杀本事,出兵放马也不知道多少回了,可就是升不上去。
几代前林家先人还为了博功名富贵,主动想法子调到了熙河去,河湟开边的战事当中,曾经一阵之中带回来十三枚西贼铁鹞子首级,震得关西那些骄兵悍将都目瞪口呆。可最后还是战死于沙场。闪下一家老小飘零在熙河,真是无依无靠。还亏得托了都中老袍泽的人情,才迁回了,汴梁,家中下一代子弟又在禁军之中补上了军籍。
这么一折腾,林家官运更是雪上加霜。幸得林家枪棒之名在禁军中还是有些声名,每年金明池演武争标之际,都要借用林家子弟来教那些挑出来的大汉们耍一套整齐的花枪花棒,以娱君上。军中好事的人就给林家安了一个花名,号称是甚鸟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
对于这个花名。林家子弟只能苦笑而已。
林家枪棒。是唐时名将尉迟恭一脉传下的。六岁起就开始打熬筋骨,狠狠磨练。十几岁的时候就马上步下皆能,练得全是冒死冲阵,马上步下实打实的阵战功夫
这等功夫,遭际乱世。得遇高皇帝,运数足够的话,是能马上博取万户侯的。偏生传到林家如今手上,却是除了持着仪仗站班。就是每年教导那些临时抱佛脚的软脚虾们的花枪花棒,还被一干闲汉的盐酱口胡乱编排
宫变之后,林家军籍也才裁汰之列,就是转入原来都门禁军所掌握的各盘生意当中过活。
对于绝大多数都门禁军而言,少穿这件赤袄,照样有份收入,更不必什么时候倒霉被挑为长征健儿,拱卫禁军这等送命倒霉差事当中。又被燕王手中血淋淋的刀子吓住,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从军籍转为民籍。
但是对当时才ding了父亲的阙额,转为军籍没有两年的林豹头而言。却绝不甘心一身祖传本事就这样埋没在市井之间。
骑得劣马的身手却去推车载货。使得好枪棒的本事却去跑堂唱名,读得兵书战策。算得军资粮秣却去当个账房,这叫个什么事情
汴梁风流,孰比大漠穷荒,风雪弓刀,直上凌烟的男儿事业
在萧言以拱卫禁军为主体重建都门新军之际,林豹头再钻头觅缝的找了门路,补上了新军的军额。一日校场操演,他枪棒一动,带得校场尘沙飞扬有若灰龙。被正好经行而过的张显看见,考究了本事之后,更兼家世清白,顿时就直拔入燕王直当中
入得燕王直,林豹头就是默默无闻一员而已,虽然自觉马步枪棒本事还强过其他燕王直追随燕王已久的老卒。但是一论厮杀战阵经验,林豹头就是不折不扣的白丁。颇有点抬不起头来,随侍燕王近处露脸的差事也轮不到他。三百余人的燕王直,燕王甚而都不知道有他存在。
可这次林豹头就阴差阳错的选入了这数十骑随燕王行险穿越的队伍当中。一路潜行,别人心情如何林豹头并不知道。反正他一路过来,只觉得一颗心随时都要迸出口中也似,身上冷汗流了又干,干了又湿。到最后简直就是混混噩噩,浑然不知道自家身在何方
当穿出岚水河谷群山,趁着夜色在宜芳南面疾疾掠过之际。这支竭力保持着隐秘的队伍,在已然看到杨可世所部营地亮起的篝火之际,却被潜藏在暗处的女真游骑发现。随着几声号角在夜空中响动,火光亮起,女真游骑就如群狼一般扑了上来
林豹头死死握着手中汴梁武库精心挑选出来的马槊,手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变得惨白,口中干涩得几乎半点唾沫也无,惶然四顾,一时间浑身本事似乎都飞到了九霄云外去也似。
在他的目光当中,燕王身形,始终那么端正。紧紧卫护在燕王身边,隐然就是燕王直统领的那位郭家娘子,也只是反手按着腰间一长一短两柄佩刀的刀柄,纯然用双腿控僵。修长的身形绷紧得有如一只姿态优美的雌豹一般,仿佛随时都能爆发而出,双刀在夜空中划出两道闪电
而其余燕王直甲士,也都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模样。仍然维持着队列,只是稍稍收紧的一些,马速也并没有提高到最快。两翼的甲士队形收得尤其更密集一些。鞍侧悬着的骑盾全都摘下,遮护在身侧。燕王身边,更有四名甲骑用骑盾遮护严密。
而内侧甲骑,则是取下了背负的骑弓,从撒袋中抽出一支狼牙破甲锥,抿在弦上并不拉满。微微侧头看向两边扑来的火龙,面色冷峻如冰。
这些燕王直甲骑,都是精挑细选而来。不比貂帽都选人还要看其他方面,得入燕王直之人,俱都是燕王麾下武力过人之辈
更不必提步下跟随在燕王身边的那条长大汉子,虽然给他配了马,但是一路过来,驮着他走不了几里路就得下马让坐骑缓缓,但是就这样半马上半步下的跟随行进,这条披甲大汉仍然能紧紧跟随在燕王身边。没有半点疲累的模样。现在就在步下遮护在燕王马前。脚步咚咚跑得地动山摇也似。手中一柄巨斧。锋刃只是反射着远处映照过来的火光
据说这条巨汉是龙卫军重甲陷阵指挥的虞侯使,投军不过年余时间,就从一个云内出身的难民,爬到此等位置
马蹄之声奔行如雷,夜色中双方骑军拼力竞逐。而远处杨可世所部营寨火光摇映,已然可以看见人影憧憧。可就在这个时候,从两面拼命直扑过来的女真游骑,终于咬上了萧言这一小队人马
冲在前面的女真甲骑。都早就张开了骑弓。一到射程范围之内,兜头就是一阵箭矢扑洒过来。
火光之中羽箭箭簇闪亮,如一群萤火虫一般飞扑而来。两翼燕王直甲骑都低下头尽力蜷缩身子,再加上骑盾遮护。这些漫射的羽箭落入阵中,就是一阵陷入盾牌的朵朵之声,有的箭矢撞上甲胄兜鍪,就是金属碰撞之声连串响起。只有一两匹战马惨嘶一声,中箭之后四蹄一软,翻滚倒地。马上甲士也被抛出,只是在地上翻滚。
这个时候。谁也顾不得落马的袍泽了。内翼的燕王直甲士在这一瞬间也弓开如满月,借着袍泽的遮护。就是一排羽箭还击而出
冲来的女真甲骑,同样没为这骑弓发射的羽箭遭受多大伤害,只是数骑落马而已。
双方都知道披甲之士马上骑弓对射,实在没什么太大的作用。交换了一轮箭雨之后,从两翼扑来的女真甲骑,狠狠用马刺踩着马腹,压榨出最后一点可以提高的马速。人人都用胳膊夹着长枪,就这么硬生生的撞了上来
而两翼持盾甲骑也都掣出了马槊,仍然保持着骑盾支架在鞍侧的状态,马槊从骑盾上方的月牙型缺口探出,缩小身形,就准备迎接这些女真甲骑的冲撞
碰撞在下一刻就骤然发生,斜刺里冲撞而来的女真甲骑长矛狠狠撞上为燕王直甲士迎上去的骑盾。挟着马力的巨力冲撞之下,顿时就是一片长矛断裂之声,锋刃撕裂骑盾的破碎之声,还有战马长嘶之声,燕王直甲士重重滚落尘埃之声
而燕王直甲士也几乎同时探出了马槊,马槊锋刃既长且利,撕开了甲叶,钻入体内,一名名不顾生死扑来的女真甲骑就这样被捅落马下,遏制不住的惨叫之声也终于在夜空中爆发出来
女真甲骑虽然自侧面高速扑来,但是因为燕王直甲士也在向前运动,总体而言他们是自侧后接近。长兵刃刺出,燕王直甲士关键时候一提马速就占了便宜。而回刺过去,则顺势沉裆坐鞍让马速又慢下来,这些女真甲骑几乎就是自家撞在了马槊之上
双方这一对撞,燕王直甲士在交换比上大占便宜。冲在最前面的女真甲骑,几乎一扫而空。可就借着这样一拖延,更多的女真甲骑拥了上来,火把只是朝着圈内乱掷,火星四溅飞舞,而更多的长兵刃,就朝着燕王直甲士递了过来。终于是彻底咬住了萧言这几十骑的人马
而后面涌来的女真甲骑,更分出一步,趁着萧言这一队人马一时间被纠缠住,就超越向前,堵住萧言这一队人马直冲向杨可世大营的去路。
而在夜色之中,女真军马的号角声还在不断响动,似乎就是要将暗夜之中,所有潜藏的游骑,全部召唤过来,彻底将这一队莫名而出现的人马,绞杀在杨可世所部的营盘之外
郭蓉双刀,骤然拔出,顺手就拨落了一根掷过来的火把。火星蓬然炸开,映出郭蓉兜鍪下清丽的容颜。
她双刀骤然前指:“杨得,冲出去把前面的鞑子打垮”
一直持巨斧披重甲奔行在萧言马前的杨得,头也不回的就大吼一声,震得夜色中空气似乎都剧烈震荡了一下。顿时就迈开大步冲行向前。从两翼超越经过的女真甲骑有人侧扑而来想占便宜。杨得手中巨斧顿时就荡开了一个大圈。纯凭气力,连他们手中兵刃带着披甲身体,都在这一荡当中分为四截,血雨伴随着火星四下飞溅
郭蓉环视左右。两翼已然被死死缠住,现下只有卫护在萧言身边几名甲士。而杨得却一往无前,根本不管身后之人跟不跟得上。一步一声大吼。只是向前
萧言目光和郭蓉一触。自冰冷的鬼面之下,郭蓉只感受到了萧言的关切之意。
似乎就在说四个字。
不要上前
可郎君经营的是这般经天纬地的事业,万难之中步步是血走出来,多少儿郎追随他杀得尸山血海。甚而连郎君如此地位,还要冒险向前。
这个时候,儿女情长,又有什么用
郭蓉浅浅一笑,目光再度回扫。却看到了僵在那里,紧紧握着手中祖传丈八蛇矛,既不增援两翼,又不凑向萧言身边护卫的林豹头。
郭蓉轻蔑了扫了他一眼:“亏你还是燕王直”
双刀一展,就要率先冲出。而萧言也在这个时候骤然而动,以从来没有的巨大声量大吼了一声:“一起冲出去”
而在一侧,电光火石之间,林豹头终于被郭蓉这一句话从浑浑噩噩中惊醒。
身周的厮杀呐喊之声,兵刃碰撞之声,战马长嘶之声。一下就席卷而来。夜色中火光缭乱,火星在面前缓缓落下。胯下坐骑也是在不安的躁动。只是被林豹头下意识的压着裆劲镇住而已。
林家百年,何尝出了自己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子弟
自己想要的机会,不就在眼前
直娘贼的自己还在卖什么呆
骤然之间,林豹头一声怒吼,如兽王巡林,如大虫下山。一挺丈八蛇矛,双腿狠夹马腹,就这样超越萧言郭蓉,直向前撞了出去
前面杨得身形,已然被围过来的女真甲骑淹没。只能听见杨得的怒吼之声。这些女真甲骑,除了缠住杨得的之外,其余人等就从两旁漫过,兜头直撞过来,扑向萧言
而两翼犹自与扑来女真鞑子拼死缠战的燕王直甲骑,只要能动弹的,这个时候都拼力迎向萧言所在方向。人人就只有一个念头,自家有十条性命,也尽管都在此间送掉。只要能护送着燕王杀入杨可世的大营之中
而郭蓉这个时候反而不急着上前了,一挺双刀,策马就挡在了萧言面前。而萧言在面具下淡淡一笑,也拔出了腰间上好乌兹钢打造的佩刀。
自己一路行来,哪一次不是行险这一次,小儿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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