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暮夕
楚嘉琳的脸色狠狠一白,被他戳到了痛处。
楚嘉越和楚家航才是楚定山嫡亲的儿子,而她,说白了就是个拖油瓶,是跟着程玲来混吃混喝的。这是楚嘉琳心里的一根刺,但是楚定山平时对她不错,她一直都是以楚家小公主自居的,也从来没人这么当着她的面点出,丝毫不给她面子。
她气得眼睛都红了,隐隐有哭的趋势。
张口就是:“你就是喜欢那个贱人,是不是?她都结婚了,你还喜欢她?那你知不知道,她和嘉越也有一腿?”
谢从洲皱着眉:“你不要胡乱往她身上泼脏水。”
“你觉得我诋毁她?你这么喜欢她怎么不去查一查,当初她就是在二中教书的,勾引自己的学生,然后被学校开除了!楚伯伯当时可是气坏了,马上让她滚了出去。谁知道这么多年,她还是没有吸取教训,到处卖弄风骚。谢从洲,你早晚栽在她身上,你信不信?”
“出去。”
“谢从洲!”
“门在那儿,请你出去。”
楚嘉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哭着奔了出去。谢从洲按了按太阳穴,疲惫的感觉还是没有散去。
门有一次敲响了,他有些不耐地说:“有时候就交给jim处理。”
“……是我。”清石有些迟疑地开口。
谢从洲没有想到是她,确实是惊讶了一番。他抬起头来看她:“进来吧。”
沈清石也没有扭捏。
隔着偌大的办公桌,她在他对面坐下。只是,刚才那些话她一字不落地听到了耳中,心里有些疙瘩,有些别扭。
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她低头酝酿了会儿。他也不催,翻开那份文件重新批改。安静的办公室里,只有钢笔在纸页上“唰唰唰”的声音。
沈清石在逆光里看他,他也是难得的器宇轩昂,好相貌,安静从容的侧脸,给人安定的感觉。
“房子的事情,我来谢谢你。”
“为什么说谢谢?”他翻了一页,都没有看她,依然埋头在那份文件里,声音和批改的节奏差不多,从容不迫,“我们不是朋友吗?”
“……”
“这只是举手之劳。”他披完那份,笑了笑,“你不会专程过来,只和我说这个吧?外面那些人看到,又该说是非了。”
“对不起,给您造成困扰了……”
“没有。”看到她微微翕张还没合上的唇,他实在忍不住,莞尔,“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又不能怎么样。清者自清,你也不要那么在意。”
“……”他的笑容仿佛别有深意,明明比自己小那么多岁,沈清石却觉得他能拿捏住自己的三寸,对于这个人,她没有气,他帮人也帮地恰到好处,于是,她只能说,“谢谢。”
“不要总是说谢谢。”他站起来,缓缓走到她面前,伸手仿佛要触摸她的面颊。
沈清石连忙站起来,拖着那椅子后退了好几步。
“别这样。”谢从洲说,“别总是皱着眉,也别总对我说谢谢。”此后,他对刚才的事情只口不提,低头整理桌上那堆东西。
沈清石复杂地看着他。
笼鸟 第0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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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蒋自成不愿意离婚,沈清石也没放心上,按照法律程序走,还请了律师。不料,蒋母和蒋明月居然闹到她公司里来了。两人一老一少堵在楼下,哭天抢地,影响很差。谢飞澜叫了她到办公室,让她自己去处理。
沈清石尴尬地无言以对,出来的时候,感觉周围人看自己的目光都有些异样。她心里很火,直接拨打了110。不过,在警察来之前,保全就带人把她们轰走了。
谢从洲拨了内线让她到顶楼。
她去了才发现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帮她倒茶,她说“对不起”,他说也没有再反驳她,只是说,要处理好自己的私事。
沈清石深知自己的不妥当给公司形象造成了不利影响,谢从洲却不提这个事,只是说,有时候不能那么好说话。
沈清石也明白,对于蒋家那帮人,真不能太软。
但是,她一时也想不到别的办法。
“先让她们在局子里蹲着吧。”谢从洲说,“虽然这是你的私事,我不应该过问,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家里的事情处理地怎么样了?”
“……”
“不是我多管闲事,家里的事情都处理不好,公司很难相信你的个人能力。”
沈清石连忙保证,一定会处理完。心里想的是,要尽快和蒋自成离婚,免得蒋母和蒋明月再上门来闹。
这事说完了,谢从洲说要请她吃饭。
沈清石推辞了会儿,还是没有拗过他。这次的事情,谢飞澜之后没有再找过她,她心知肯定是谢从洲在出力,更加不好意思,无以为报。
吃饭的时候,他无意间提起说这个礼拜六晚上要参加一个宴会,但是缺一个女伴,希望她能帮他这个忙。
沈清石答应了。
只是跳个舞而已。
但是,到了当天出席的时候,她有点心塞了。这个晚宴,不是别的,是楚嘉琳的生日。当小公主打扮的楚嘉琳在众星捧月中下楼时,看到了谢从洲。原本高高兴兴的面孔,顿时变得像锅底一样黑。
楚嘉越和楚定山他们在一起,看到两人出双入对,脸色也各有不同。她主动挽住了谢的手,看到楚家人变幻不定的脸色,忽然有那么一丝的快意。
他们想看她过得不好,她偏偏要过得好。跳完一支舞后,她挨在谢从洲耳边说了会儿话,然后转身离开。
楚嘉越在角落里堵住她,抓着她的手,质问她“为什么”。
沈清石猛地把他的手甩开:“你去问你爸爸,问你哥哥。”积压了那么久的愤怒,在尽头见到那二人的时候,终于爆发出来。过了那么久,她以为自己已经不那么在乎了,以为时间真的冲淡了一切,但是,再一次面对的时候,她心里的火焰不可抑制地熊熊燃烧起来。
她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只是嘴唇机械地一张一合:“其实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我喜欢的是谢从洲。当年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但是,这是你们楚家欠我的。你回去问问你爸爸,问问你哥哥,他们是怎么对待我爸爸和我弟弟的。还有……我离婚了。”
在看到他眼神一滞的时候,沈清石说:“不过,结婚也快了。我以后,再也不要看到你。”她端着酒杯离开。
楚嘉越站在那儿,血液都是冷的。
楚嘉琳扑倒嘉航的怀里的哭,嘉航一边安慰她,一边看大厅里的情况。回头再看楚定山,他的脸色非常难看,但是仍然维持着一贯的风度。
嘉琳说:“她勾引我哥就算了,还要勾引谢从洲!他是我的男人,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大哥,你要帮我做主!”
“好好好。”嘉航一边虚与委蛇,心里思考着对策,怎么样才能把这个累赘给甩开。
楚嘉琳却哭个没完。
“够了!”楚定山被她吵得心烦意乱,低头按了按太阳穴,“这件事情,大人会处理。你先到房间里去,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他发了话,楚嘉琳当然不敢再哭闹,只是回头狠狠瞪了沈清石一眼。
仿佛察觉到她的视线,沈清石恰在此刻抬起头,也对他们抬起酒杯。这算是她和楚定山第一次直面相对,那是一个威严的中年人,如果不是隔着那样深的仇恨,她想必会很敬佩这样的人。
沈清石扯了扯嘴角,一饮而尽。
心里想的是,楚嘉琳不算什么,根本伤不到他,她仍然无法和他抗衡。她心里的仇恨比之五年前,仿佛有增无减。
恍惚中,谢从洲从一边捏了捏她的手背。
她恍然回神,连忙道歉。
“别想那么多。”
她心里发虚,绝对利用了他,更加不敢看他的眼睛。退场的时候,他却在她身边说:“今天我带你来,不只是因为想让你帮我拒绝楚嘉琳,更是因为,你应该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做,什么才是你心里最想要的。”
“你调查我?”
“别这么敏感。”谢从洲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平视着带她离开这个地方,“如果是无关紧要的人,我不会花费这个时间,这个精力。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看看清楚。至于你要怎么做,那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干涉,也无权干涉。”
她笑了:“要是我说要找楚家人报仇呢?”
谢从洲说:“随你的便。”
“你不嘲笑我以卵击石?”
“如果你有这个想法,我会支持你。不过,我也要说,真的太困难了。”
沈清石说:“是啊,简直是不自量力。我也就是在他们面前晃哒晃哒,给他们添添堵而已。我还能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啊?”
“别这样。”谢从洲握紧她的手,把她拥入怀里,这是沈清石第一次被他抱,在这样的情景下,让她猝不及防,“……”
“有一点我骗了你,我一直帮你,是有私心的。”
“……”
他放开她,笑了笑:“算了,这样很奇怪对不对?本该是浪漫的告白,被我弄成这样。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考虑一下我。论条件,我不比楚嘉越差。而且,你现在,真的不适合和他在一起。”
“这还不算是威胁?”沈清石也笑了,不过笑容里倒没有愤怒,只有自嘲,“你说的也对。不过,我现在只是把你当做朋友。”
“朋友就朋友呗。”
之后的日子,谢从洲经常来看望沈清石和蒋亮,给他们带很多的东西。她渐渐的不再推辞她的好意,离婚以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现在她最忧心的还是孩子。
谢从洲会陪蒋亮搭积木,这实在出乎她的意料。他把那一块块的小木头堆积起来,变成大房子的时候,小孩子的眼睛就分外闪亮,笑嘻嘻地藏不住东西。
看得出,他很喜欢谢从洲。
这年,正月里下了一场雪,沈清石和谢从洲一起过的春节。晚上杨子欣过来串门,沈清石连忙过去开门。杨子欣看到里面人就笑了:“什么时候住一起的?”
沈清石差点没给她燥死,一巴掌拍她身上:“快进来。”进来后,她又给她拍雪。她的羽绒服上都是雪,冻得她两只手和小脸蛋都红通通的。
他们一起包饺子、下春卷。谢从洲在厨房里烧饭的时候,杨子欣和沈清石在客厅里嗑瓜子。她一个劲儿捅清石胳膊:“这上司真不错啊,带回家里吧得了。”
“你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啊。”
“什么有的没的?人家这么大献殷勤的,难道还不明显?”
“去去去。”沈清石夹起一只饺子塞她嘴里,“我求你别说话了,行不行?”
杨子欣气呼呼地坐到角落里去了。
热热的高汤喝下去,整个人都暖融融的,沈清石问谢,你以前在国外的时候都是自己做菜的?
他说是啊。
杨子欣说,怪不得手艺这么好呢,说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到了晚上,家家户户放起了鞭炮。杨子欣累死了,早早上了床。沈清石把蒋亮哄着睡着之后,就和谢从洲挨家挨户串门去了。
邻居的阿姨看到他们俩,笑着说:“这小伙子不错啊。小沈啊,你这次算是睁大眼睛了。”
沈清石被她说得不好意思,塞了点礼物就连忙拉着谢从洲跑出来了。她在楼下捶着腿说:“老人家,瞎操心,就喜欢八卦,你别理他们。啊?”
“你就这么寒碜我呢?”
“啊?”她其实心里明白,但揣着明白装糊涂,呵呵笑了笑,“你说什么呢,什么和什么?”转身要走。
他从后面抱住她,亲吻她的脖颈。
这样冷的大雪天,这是一个温热的吻,给人安定的力量。她被他扳过身子,要她看他的眼睛,这样说:“沈清石,你嫁给我吧?我会照顾好你,还有亮亮。”
然后,他笑着,抬起的手在她面前张开,掌心里,是一个黑色的小盒子,里面有一枚钻戒。
“上一次是礼物,这一次,是永远的。”他如是说,一直看着她的眼睛。
他这么好,这么让她左右两难。沈清石没有接那枚戒指,笑着打哈哈,说你别逗了。但是这一次,他没有陪着她笑,就那么看着她,看着她的笑容在寒风里慢慢地凝结、直至消失。
终于装不下去了。
沈清石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再也不能自如地说笑。
“我不值得,你应该找到更好的。”
“我尊重你,从来不帮你做决定,你可以拒绝说,但是也不能帮我做决定。”这个人固执起来,也是这么可爱。
沈清石觉得,这一点,他和楚嘉越有些相似。
想起楚嘉越,她心里就涩涩的,忍不住地疼痛。这是不会随着仇恨而增加的怜爱,越是恨,就越是难以忘记,越是放不下。
最后伤人伤己。
其实谁也不应该怨恨,只怨恨她没有一个好出身,得不到他父母的青睐,只怨恨世事无常,今时不同往日。
笼鸟 第0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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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沈清石沉浸在过往的事情中,没有发现,身后一个人影默默站了很久,看着他们很久。谢从洲离开了,那枚戒指说是寄放在她这里。她看着手里的戒指,不知道怎么处理好。
“你要和他结婚吗?”楚嘉越从她身后缓缓走出。
沈清石回头,下意识握紧了那枚戒指,藏进了衣袖中。
“你要和他结婚吗?”他又问了遍,看着她,眼睛都有些红,依稀是当你那个执着却无能为力的男孩子的模样。沈清石回避了他的目光,竟无言已对。
“你不能这样,沈清石。”他慢慢地说,“你不可以这样。”
“嘉越,一直沉浸在过去中的是你,你也应该醒一醒了。”沈清石说,“别再缠着我了,没有必要,也不可能。”
“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也得相信。”深藏在心里的痛苦,只是因为曾经爱护过他,又因为他是个孩子,所以她从来不把弟弟和爸爸真正的死因告诉他。但是这样下午,大家都没有好结果。沈清石说,“你知道我爸爸和我弟弟是怎么死的吗?”
她望着他的眼睛。
嘉越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退了一步。
沈清石不理会他脆弱的眼神,依然说:“你爸爸,你哥哥,就是设计害死他们的凶手。”
嘉越说不出一句话,死死地望着她,想看个究竟,想看看她究竟是不是为了赶走他而编造的谎言。然而他失望了,沈清石的眼神非常坚定,甚至还带着让他心惊的仇恨和不甘。
“这么多年了,我斗不过你家里人,所以只能远走他乡,被逼得像条狗一样无处栖身,只好嫁给蒋自成。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嫁给他的吗?就是这样。你家里人,逼得我不能当老师,设计夺走了我所有可以仰仗的财产,让我一无所有……”
“不要再说了!”嘉越捂住自己的耳朵,然而,沈清石的声音还是如同魔魅一般一刻不停地传进他的耳朵。
“你恨我不找你,我能找你吗,我敢找你吗?楚嘉越,你永远都长不大,永远只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事情。我太累了,真是太累了。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嘉越抱着肩膀蹲在地上。
天上下起了雪,清石走过来,张开双臂帮他挡住风雪,俯身抱住他。她温暖柔软的嘴唇印在他的额角:“嘉越,回不去了,这是最好的结局。”
他的眼泪终于流下来,埋在她的肩膀里,泣不成声。
今年的这场雪,足足下了三天三夜。
沈清石在窗前看着,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那,就着雪地里反射的光织起了围巾。谢从洲端着两杯咖啡从厨房里出来:“给亮亮织围巾呢?”他放下咖啡,蹲到她面前,“有没有我的?”
沈清石说“没有”。
“骗骗我都不愿意?”他有点懊恼,苦笑,轻轻摇头,张开手臂躺倒了地板上。
“快起来啊,地上很凉。”沈清石去拽他,但是拽不动,这个人任性起来,也不是服输的个性。她气到了,放开她,自己躺倒了他身边,撑起半个身子看他:“不起来,真的不起来?”
谢从洲败了。
蒋亮这时候正巧从屋子里出来,他手里端着碗,对他们笑笑:“老师说不要坐在地上好,会着凉。”
“嗯,亮亮真乖。”清石爬起来,跑到他身边,拿那条织了一半的围巾在他脖子上比划着,“真好看,是小帅哥。”她抱住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小孩子有点害羞了,拉了拉帽子,怯生生地从她怀里探出半个头,看着谢从洲。
他对他招招手:“亮亮过来,叔叔陪你玩搭积木。”
小孩子高高兴兴地过去了。
沈清石看着他们玩,心里也开心。有人陪伴之后,蒋亮的性格开朗了很多。她想,她应该为孩子多考虑一点。谢从洲帮她联系了最好的医院和大夫,预计半个月以后就可以做手术。清石看着看着,心里愧疚之余,又非常感激。
下午,等孩子睡了,清石对谢从洲做个手势,小心地约他出来。
他们在阳台上站定,沈清石对他说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亮亮不会这么好。她的确从来没见他这么开心过。
谢从洲说小事。
他越是这样云淡风轻,她心里就越是不自在。她说,等亮亮好了以后,我们就结婚吧。
谢从洲转头看她,她在看外面的雪景。他握住了她的手:“我还是喜欢嘉越的吧?”
“……”
“是为了报答我?”
“不过没有关系,总有一天,你会忘了他。”他低头看看她的手,捏在手里紧了紧,“有句话叫先下手为强,我不会因为这样就放弃的。”
沈清石笑了。这个人,有时候真会冷幽默的。
不过她没有再说什么。之后的日子,按班就部,她从来没觉得这么平静、这么安心过。她想,有时候这样也是好的。
蒋亮的手术非常成功,出院以后,三人住在了一起,顺便筹备婚期。等到二月底,沈清石和谢从洲去试婚纱,店主给她配了一双白纱镶钻的手套:“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搭配,小姐皮肤白,一定很好看。”
“我看看。”谢从洲给她摆上,搂着她的腰站在镜子前,低头磕在她的颈窝里,煞有介事地说,“确实与众不同。”
“别闹啊,这么多人看着。”
“有什么关系?”
然后摄影师给他们照室内照,谢从洲亲了亲她的侧脸,沈清石忙叫停。但是,摄像机“咔擦”一声定了型,摄影师满意地说:“这张好,这样才亲密嘛,新郎新娘靠近点。”
沈清石无奈,无关紧要的人都这样。
晚上,他抱着她在被窝里说悄悄话,商量要叫哪些人。沈清石说无所谓,又有些忧心,说起他家里面的事情。
谢从洲说:“没关系,他们早不管我了。就算要管,也管不着。这么多年去一个人在国外过,也没见得怎么样。离了他们,难道我们自己不能过活?如果他们阻拦,我们就去国外,凭我们俩的本事,难道还能饿死?”
“你说得轻巧。”她心里却很安定。
谢从洲总能给她安心的感觉,仿佛天塌下来他都能顶着。她已经错过一次,这一次,她不想再走过。她还有一个儿子,也错不起。
再一次见到楚嘉越是在他们婚期的前三天,一个宴会上,她和谢从洲一起招待贵客。远远的,楚嘉越和楚嘉琳在一起。他望着她,整个宴会上从始至终只望着她,仿佛已经失去了活动的能力,也不说话。
楚家航在他耳边笑道:“不就是个女人,至于吗?飞澜样貌出挑,能干懂事,又处处为你着想,不见得比她差啊。”
“你管不着。”
“又说孩子气话了。嘉越,我是说实话,她都要嫁人了,你何必还一直盯着她。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园林,不值得。你又不是没有人要,何必呢?嗯?”
“你闭嘴。”
他说得他都忍不住笑起来,拍着他的肩膀:“你啊……”他想了会儿,想不到什么准确的形容词,“算了。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不管你看再多,她也是人家的妻子了,你再怎么看也是没用的。”
“如果不是你和老头子,我会落到这步田地?”楚嘉越想起几个月前沈清石对他说的话,目眦欲裂,狠狠地瞪着他,“楚家航,你这个混蛋。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对我?你明明知道我很喜欢她。”
“喜欢又怎么样?喜欢能当饭吃?不管怎么说,那只是一个女人而已。楚嘉越,你给我清醒一点。”嘉航也来了脾气,冷冰冰地看着他,扬手甩开他,又拽起他的领子提到面前。趁着这个角落没有在意,他在他耳边警告他,“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别说人家早不喜欢你了,就算还喜欢着,你觉得老头子能同意?”
楚嘉越没有说话。
因为他说的是事实,他无从反驳。但是他不甘心,好不容易她离婚了,却要嫁给别人。谢从洲算什么?他认识她才多久,他凭什么?
嫉恨的因子在他心底生根发芽,怎么都没有办法停歇。
楚家航在他身边点了根烟,凉凉地说:“算了吧,放弃吧,就算把人抢到手又怎么样?她还有个儿子,你不是很讨厌她那个被她视若珍宝的儿子吗?何况,你能把人抢到手吗,你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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