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主内,我主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洒家爱喝酒
单甯拍拍姜丞相的肩,“你生了两个好儿子,姜轼今后也一定会是个好官,只是好官不应该被辜负,姜丞相可曾为他们考虑过”
“殿下今日所言,臣听后甚是惶恐,好端端的,怎么又提到了臣的两个儿子身上”
“没事,只是忽然想到这了,我挺喜欢姜轼,他这人有自己的脾气,有时候轴,有时候又比谁都看得开,我花了这么大功夫才同他成为朋友,丞相或应感谢这一点,要不是因为姜轼,我也不会对丞相百般顾虑。”
姜丞相这才后知后觉起来,“殿下此言何意为什么臣听不明白”
“姜轼很看重你这个父亲,你是他的榜样,是他为之奋进的目标,起初他甚至以为是我教唆你谋反,后来知道了真相也在不停想办法怎么将你拉回去,可丞相对他这个儿子似乎并没那么上心。”
叹口气接着道,“丞相对我的这份心我心领了,但是谋反的事我不能干,我不能大逆不道反我老子,母后九泉之下知道了,也不会原谅我这个儿子。”
第395章 爹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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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儿,姜丞相算是彻底回过神来了,“原来这一切都是殿下设的局,打从一开始殿下就没想过要谋反”
“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想要什么,现在过得是否开心,我自己心里最清楚,皇位不是我想要的,我也不能看着你借由我母后之名起事谋反。”
都走到这一步了,回头是不可能的了,姜丞相深深叹口气,望着单甯道,“臣做的这一切从未有过半点私心,如今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宝座近在眼前,殿下却和臣说这种话,既早知臣之心,为何不一早就拿了证据把臣抓起来,非要等到今天演这样一出戏”
单甯摇摇头,“我要是不配合丞相,又怎知其下党羽有多少,有多少人参与其中,计划周祥到何种程度,打算何时起事,从哪处下手呢我开始就没想把事情闹大,选在此时跟丞相说明也是不想你错的更深,看在姜轼的面子上,总还是想给丞相留一条活路的。”
姜丞相不怒不恼,态度相当平和,“殿下果然还是仁慈,这性子倒是跟先皇后一样。”
“我对母后的印象过去了这么多年已经不怎么深刻了,史书上写她是一代贤后,待人温和,一生节俭,丞相同母后之间的那点过往我只当听了一个故事,这世上其实没什么过得去过不去的坎儿,一直以来放不下的只有丞相而已,若我今日真的同丞相一起反了,母后在天有灵知道了才是真的失望。”
把一个人存在心里这么久,每天想着,每晚梦着,遗憾逐年加深,最终成了执念。
丞相不觉得自己错,只是不明白,“或许殿下已经不记得了,但先皇后走前最放不下的人就是殿下,她希望殿下成为像皇上那样的明君,殿下又如何忍心辜负她的期望。”
单甯开始痛恨丞相的执迷不悟,“母后跟父皇是结发夫妻,既然希望我成为向父皇那样的人,又如何会眼睁睁看着我成为弑父篡位的逆子事到如今,丞相就莫再诡辩了,现在放弃还来得及,我会跟父皇说,让他看在你往日功绩的份儿上,网开一面饶你一命的。”
姜丞相脸上沟壑纵横,隐约瞧着似乎有泪划过,“臣既这么做了就是不畏生死,自古反贼的下场如何我心里再清楚不过,今天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说罢举起手中剑,大喝一声“攻”,身后士兵躁动起来,单甯下令阻拦,刀枪砍向剑戟碰撞出星星点点的火花,厮杀声怒吼声直冲云霄。
远处有火光照亮半边天,祝观良举目看去,紧紧袖甲,目光看向相反的另一处,怅然叹气,“别愣着了,干活儿吧。”
姜丞相为了今晚做了充分的准备,那头打起来了,这头的援兵应该也很快就到了,姜丞相造反的事章将军不知道,又因为两家是亲家,所以他从章将军那儿行方便,是很方便的,只不过等明天章将军知道了这件事,只怕会惭愧的许久抬不起头来。
姜丞相手下有约摸五千人,单甯自己的亲兵算上从祝观良那儿借来的有个八千,再加上有祝观良断后帮他切断丞相援兵,所以这场仗他是稳赢的。
即便他不幸败了也不要紧,还有禁军,还有章将军,还有祝观良,无论如何,姜丞相既然选择动手,今天就离不开这里。
“丞相,收手吧。”
单甯再一次由衷劝阻,表情哀叹惋惜,一副十分不忍的样子。
姜丞相一介书生,骑坐在马上,手中虽然拿着长剑,但却根本不会用,身边人取走他手中长剑递给他一把弓,姜丞相搭箭拉开,对准了单甯,“殿下,对不住了。”
箭出鞘,却是一箭射中他身后的一个士兵,士兵应声倒下,单甯也接过士兵送来的弓箭对准了姜丞相。180小说
“爹!”
“爹!”
姜轼跟姜铎赶巧,跌跌撞撞闯进厮杀人群中,看着姜丞相拉弓瞄准单甯,同时出声劝阻。
单甯是不想让姜轼看见这幅场面的,分神看了他一眼,忽感喉间一阵腥甜,一个忍不住咳出声,那阵腥甜随机喷涌而出。
姜轼见状忙奔到他面前,脸上难掩担忧之色,“殿下!您没事吧”
“没事。”他抬袖擦擦唇角,还有后半句话没说,一抬头,眼见一支箭朝着自己飞过来。
他不及多想,拉开弓朝姜丞相放出一支箭,然后姜丞相的那支箭不等飞到他面前就半路坠落斜插入土里。
单甯骑射算不得精,但瞄准了的目标从没出现过半路脱靶的情况,这支箭射的尤其精准,正中姜丞相胸口。
姜轼瞬时瞪大双目,喉间一哽,忙奔回去,“爹!”
单甯像是被人攥住胸口,心口疼的厉害,再要咳嗽,生忍回去,跳下马,扶着胸口,踉跄两步追上去。
姜丞相胸口已经洇开了一大片血,上了年纪了,身体没那么硬朗,从马上摔下来的时候箭又没入几寸,此时张着嘴,已经说不出什么了。
“爹......”姜轼哑着嗓子握住姜丞相的手,眼泪落在姜丞相手心,触感真实且滚烫。
“儿啊......爹对......对不起你。”
姜轼俯耳过去仍旧不能听的太清楚,但依稀是这么一句话,说完姜丞相急喘两声又看向单甯,“臣不......”
不什么还没说完,眼睛定格在某一处,长出一口气后胸口不再起伏,手垂在地上,再不动了。
姜轼晃着姜丞相的尸体,两行泪水淌似的流下来,“爹”
姜铎也如被人当头棒喝,怔在原地,许久没有反应,待听见姜轼钝钝的哀嚎似乎才反应过来,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埋首胸前慢慢哭出声。
单甯撑着膝盖站起来,长长叹气,再聚气喝道,“丞相已死,若尔等叛军即刻束手就擒,本殿必定会向皇上求情网开一面饶恕尔等死罪!”
厮杀声似乎瞬间顿停了,方才叱咤云霄的吼声顷刻消止,丞相一伙分神考虑了下当下境况,不知是谁带的头,一替一个放下了手中刀剑。
第396章 那就是没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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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自榻上醒来,赤脚在殿内来回踱步,妤夫人睁开眼睛看着他,幽幽叹气,“老大跟老五都在,你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实在睡不着就着人进来问问消息吧。”
“我只是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丞相为何要反又为何非要借着老大的名义”
妤夫人下榻取过外衣给圣人披上,宽慰道,“自古以来,那些造反的乱臣贼子哪一个不给自己找个借口或是打着清君侧的名义,或是说昏君无道,其实都是为了听起来好听,毕竟谁都不想担着骂名做皇帝,按说皇位应该是老大的,可老大无心皇位,你又表现得偏袒老五许多,这可不就给了人可乘之机吗”
圣人蹙眉摇头,“不对,我总觉得这当中或许还有什么隐情。”
妤夫人说他想太多,“有什么明天一早审审就知道了,先传人进来问问情况吧。”
姜丞相中箭而亡,其余部众也都被擒,这一场谋划数年之久的叛乱,不过两个时辰就如散沙般散了。
姜轼跟姜铎守着姜丞相的尸体,单甯坐在姜轼身旁,又咳嗽起来,最后索性躺在地上,手拳在唇边,望着头顶滚圆的一轮月道,“第二箭原本是能射中我的,但丞相故意松了劲,所以箭没射中我便坠了地。”
抬手拍拍他后背,“你不该来这儿。”
姜轼脸上的泪已经干了,表情怔怔的,“今晚不来,明天也会有禁军来抓,横竖都逃不过,迟早不过一死。”
“我不会让你死的。”单甯郑重如是道,“你跟姜铎从头到尾都不知情,也并未参与其中,丞相死则此事终,你们应该活着。”
姜轼摇摇头,“殿下不用替我开脱,这件事我从头到尾都知道,真正无辜的是姜铎,我明明知情却没有阻拦,一样该死。”
姜铎不可置信的扭头看着他,“哥你说什么胡话难不成想丢下我一个人去死父债子偿,我也是爹的儿子,这件事我亦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姜轼拍着他的肩膀,虽无言,但又好像道过千言。
单甯躺了一会儿站起来,叫来两个士兵,“把他们两个先押下去,待明日上朝时交给皇上再审。”
姜轼顺从的被绑起来,顺从的跟着士兵离开,再又别扭的转过头,用仍旧饱含泪水的眼睛看着他,“务请殿下保重身体。”
单甯擦干净唇角的血迹,笑应,“会的。”
今晚动静闹的这样大,未及天亮几乎就已经闹的人尽皆知,最先坐不住的当然就是章婴宁了,姜丞相造反,姜铎必定会受牵连,于是听到消息之后就马不停蹄赶到了祝观良府上。
祝观良不在,管家引她去见周乐平,她冒冒失失闯进门,眼睛红红,看来已经哭过一场。
“这到底怎么回事”518
周乐平招呼她坐下,“先喝杯茶。”
章婴宁推翻了杯子,扒高声量,“到底怎么回事丞相怎么会造反”
周乐平的手被推翻的茶水烫到,玉娇见状忙去拿帕子帮她擦拭,周乐平接过帕子擦干手,轻抬眸,“你跟我喊不着,想发脾气滚回家去撒,我嫁给祝观良,住在这儿不代表我就什么都清楚,你想知道真相直接去大牢里问姜铎更快,我对你忍让不代表我就能包容你的无理取闹。”
章婴宁瘪着嘴看着她,看着看着忽然就趴在桌子上哭出声,“我们前两天还出去划船来着,那时候还有说有笑的,怎么就突然反了呢这是要诛九族会死的啊!他不知道吗”
茶水滚烫,周乐平被烫到的那根手指很快起了个水泡,她把手指贴在冰冷的桌面上用以缓解疼痛,又道,“姜铎先前可能并不知情。”
姜铎这么喜欢章婴宁,要是知道了绝不会放任姜丞相这么做,这是一条回不了头的路,一旦走了,他跟章婴宁也就完蛋了。
章婴宁眼里全是泪,看着周乐平的眼里燃起一丝希望,“你是说他没有参与其中”
“这只是我的猜测。”向窗外看一眼,“天快亮了,是非天亮之后圣人自有论断,你找我也没用,与其在这儿哭,不如回去等消息,而且......”
再轻飘飘扫她一眼,“你不是不喜欢姜铎吗”
章婴宁擦着眼泪哽咽道,“可我们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就算我不喜欢他,那我们还是青梅竹马呢,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或许他能侥幸活下来也不一定,不过就算活下来了,你们俩这亲也成不了了,他的下场,不是流放也是一辈子不能回京的命。”
这种例子太多了,翻开史书,几乎历任朝代都有那么一两个不怕死敢与天子抢皇位的人,当然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就是了,周乐平不觉得圣人会看在祝观良跟单甯的面子上能对姜轼跟姜铎网开一面。
丞相谋反,要不是因为这一出,圣人可能永远也想不到,这两个儿子现在看不出什么,万一今后也跟姜丞相一样呢所以估计不会轻易放过。
章婴宁眼中方才燃起的希望瞬间又暗淡下去,“那就是没希望了”
“我说的只是我个人的猜测,具体什么情况,圣人下旨如何处置谁都不知道。”
章婴宁看她紧贴在桌面上时不时就换换地方再重新放上去的手指,心里一拧,别扭着开口,“我能不能在这里等消息”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拦得住你大小姐。”她起身,走到妆台前,翻了一阵找出烫伤药,自己抹了,行至窗边站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今天朝上的气氛有些紧张,圣人绷着脸,看着堂下姜丞相的尸体,还有被套上枷锁的姜家兄弟,重重叹气,“昨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你们谁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单甯模样狼狈,头发乱了,脸色苍白,但唇角擦过血又透出异样的粉,盔甲上不知道是自己人还是叛军的血,弓步跪下,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向圣人说明了这段时日姜丞相的所作所为跟计划。
第397章 少我一个不算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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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听后眉头拧的更紧了,堂下有人发问,“这么说,大殿下的所作所为都是在配合姜丞相演戏,为了引出丞相同党跟知悉计划”
单甯绷紧面孔,“正是。”
祝观良也挺身而出为他证明,“儿臣可证明大哥所言句句属实,昨晚儿臣也在,为的就是堵截后路,以防丞相援兵相助,事实上大哥在知道丞相的目的后就跟儿臣商议计划今日之事了。”
“既然二位皇子早知道丞相要反,为何不一早上报圣人知道,反而自作主张计划今日之事莫不是还有别的目的”
祝观良转身面向发问那人,“若是一早告诉圣人,事情一定会越闹越大,到时候打草惊蛇反而不好收拾,况且当时番邦各国都在,难不成要把人家留下来看笑话诸位才满意”
说话那位无话反驳,摸摸鼻尖,讪讪闭上嘴。
圣人抬手叫停,“谋逆是大罪,虽然丞相已死,但......亦无证据证明姜家二子没有参与,出此大案,他二人朕亦不能容。”
单甯闻言,忙道,“儿臣可证明姜轼跟姜铎与此事无关,姜轼从头到尾都不知情,计划逼宫那日姜轼去了龙鸣寺,圣人若是不信可差人去查,还有昨夜,他二人都被姜丞相关在地牢中,后逃出赶到现场时,儿臣已经射杀姜丞相,若是参与过,怎么可能手无兵刃前来”
又有人提出疑问,“大殿下此话并不能当做证据,姜轼跟姜铎是姜丞相的儿子,同一个屋檐下居住,每天早起请安晚时问归,姜丞相谋反或许外人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但他们两个不可能不知情,或许没有参与,但知情不报也是罪,当与姜丞相同罪论处!”
姜轼低着头一言不发,也不为自己辩解,赴死之心坚决。
单甯按住胸口,“按你这么说,你与夫人亦是同一屋檐下居住,日日夜夜睡同一张床,同枕同衾,你夫人每天做什么你都知道若真的这么事无巨细,这世上也不会有什么奸夫淫妇一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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