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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夫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南岛樱桃
那两锤子也是稳稳当当没出意外,三月初,卫解元二进贡院,次月中旬,报喜的差人敲锣打鼓到尚书府去领了赏钱,扯着嗓子恭喜大少爷高中会元,至此,卫彦已经两元到手,老卫家关上门来比过年还热闹,主子脸上天天都是喜意,又由老太太做主给阖府上下多发了三个月月钱,提醒他们关上门乐呵,出去还是要小心说话稳重行事。
赏完奴才之后,老太太将卫彦招到跟前,好孙子乖孙子的喊了好一阵,握着他手说下个月殿试还要努力,争取再拿个状元回来。
到时候三元及第金榜题名不说,还能穿上大红狍,戴上乌纱帽,胯上高头大马,锣鼓开路,骑马游街,多畅快!多威风!
“你爹中进士的时候我跟你爷还在乡下,都没亲眼见过那热闹劲儿,乖孙你可得争口气,叫奶看看状元郎骑马游街的威风。”
老太太又想起来,说三儿媳妇怀着那胎的时候,天天听书,听得多了生出这个多开窍。
“我就说嘛,老三六岁开蒙,在乡下读书,都能秀才举人进士一路考上去的,现在还当上大官。做儿子的能比爹不如?我们砚台从小就在娘胎里听书,还没出生就开蒙,六岁前跟着当爹的学字,六岁后跟进士老爷读书,十二岁还进了国子监……我孙子要考状元的!他一定是状元!”
卫彦觉得,当初捧着他拿他当宝的奶奶回来了!
就是这感觉,这熟悉的感觉!
舒服!
老太太说了一气,觉得差不多了,就在孙子手背上拍了拍:“行了,奶不耽误你,读书去吧!离殿试还有些时候,你再加把劲多学学!”
卫彦感觉他才爽了没多会儿,这、这就完了???
他叫老太太轰出去了,老太太回头上儿媳妇那头去,看又有哪些人登门道贺,结果才到儿媳妇院里就听见来赶热闹的别家官太太提儿女婚事,大约是想同卫家结亲,相中的还是卫彦。
这事从三四年前起隔三差五都有,尤其在头年乡试放榜之后,夫人们又急切许多。
那会儿他还只是个京城解元,现如今会元到手,眼看殿试就要开考,那些实心实意相中了卫彦想让他做自家女婿的已经着急起来。恨不得能赶紧说动卫夫人姜氏,这么拖下去,过两个月要成事就更难。
姜蜜是卫彦的母亲,她不着急,她巴不得儿子行情更紧俏些,自个儿腰板硬了,可选择的范围广,到时候哪家的亲事都能去提,还娶不上个好媳妇吗?
是以,即便夫人们诚意再大,亲事还是没说定,姜蜜说眼下一心想科举,暂且不谈婚姻大事。这个时候卫成人在宫里头,听皇上调侃他,皇上调来会元写的文章看了,说爱卿当年怕是不如卫彦?儿子十八岁犹胜当爹的二十三。
回想起那年卫成写的文章,比这青涩多了,如今再看最吸引人的是那一股子生机勃勃锐意向前的气势,卫成独到的想法、不怕事的作风、对机会的渴望和想为朝廷为皇上做事的决心一下就抓住了刚才亲政的皇帝,也因此得到施展抱负的机会。
卫彦经受的教育比卫成当初高级太多,他那文章有气质有风骨,又不是那种堆砌辞藻一眼看去光鲜其实没什么内容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文章,他方方面面都有,甭管哪种口味的考官都挑不出他有什么毛病。
毛病就是这人太出色了,远胜同龄,他那文章养叼了考官,几遍读下来再去看后面的,都感觉不太能看。
拿个会元对他来说就像吃了碗茶,像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没什么难度。
后来殿试开考,卫彦同其他考生之间的差距就更大了。
他从七岁就跟卫成进宫去参加过除夕夜宴,之后每年都会进宫一两回,多的时候还不止。皇上包括皇上跟前伺候的奴才同他都是熟人,进宫一趟他丁点也不觉得紧张。本来皇上有心想让卫成也看看他儿子应殿试的风姿,卫成没去招闲话,主动避让开,他在衙门待了半日,早一步回家去,回去陪着焦急等待的父母亲说了说话,又同夫人同大哥他们聊了聊,看家里人一等二等要等不住了,才有人快步跑来尚书府报喜。
说府上大少爷才思俊逸,殿试所作文章让皇上让大学士们看了无不叫绝,当即点为状元,授六品翰林院修撰。大少爷连中三元,今日状元及第,明日便将名传四海,府上大喜啊!





旺夫命 199.199.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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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看过早几届的状元郎骑马游街, 那时没特别兴奋,轮到自家人,感觉就不同了。
卫家人不肯错过这热闹, 他们乘上马车来到繁华街市上。下车之后由卫虎在前头开道, 卫成跟姜蜜一左一右扶着老太太,福妞也跟出来了, 她让张嬷嬷及荷花照看着。老爷子常出来闲逛, 扭头一看就找了个视野最好的酒楼, 要了个二楼临窗的包厢,叫上茶水点心。
“可惜宝还在国子监,没机会看见他哥骑马游街的样子。”
“他也十五了,怎么还叫宝?”
“这不是喊习惯了……”
卫成笑道:“国子监出身的三鼎甲游完一圈最后都会去答谢恩师留下墨宝。卫煊他不会错过, 能看见的。”
“还是错过了, 没让他瞧见街面上这热闹。”
“娘忘了您孙子那性情?他反而喜欢清静,是最不爱热闹的。”
吴氏还要说什么, 这时有敲锣打鼓声从远方传来, 福妞抓着老太太的手晃了晃:“奶快别说了, 我听见锣鼓声,哥就要过来。”她说着还想稍稍探出头去看个仔细,便听见张嬷嬷一声轻咳, 福妞把刚伸出去一丢丢的脑袋瓜缩了回来, 不敢往前趴了, 规规矩矩等着队伍慢行过来。
虽说骑着马, 那马是让人牵着走的, 走得很慢,往届的状元郎就坐在马上同两旁看热闹的招手。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多数人压都压不住一脸喜意,哪怕再吵再闹再拥堵他们也不嫌烦。这事落到卫彦身上就不大一样,他从头年拿下京城解元就在想三元及第这种可能,后来又拿下会元,就觉得十有八/九成了。所以说哪怕在殿试上以才学力压众人摘了状元,他兴奋是有,没到狂喜那份上。
反正看他现在还是平常模样,不像落后一些的榜眼探花笑得像地主家的瓜娃子,卫彦身穿大红狍,头戴乌纱帽,骑高头大马,他眼神多数时候是往前头看的,偶尔从两旁掠过。
他这清瘦身形,这瞧着略显薄情的脸,这高高在上的冷淡模样……反而叫看热闹的觉得新鲜。
姜蜜在楼上就看见了,还有姑娘家悄悄给她儿子扔手绢。
底下的状元郎冷淡得好像骑马游街的不是他本人,倒是楼上,福妞没停过笑,正笑着,就发现快要走到跟前的大哥好似觉察到什么,他忽然抬头,朝卫家人所在那方看去,而后笑了。
这一笑不得了,挤在旁边看热闹的险些厥过去两个。
像刚才那样就够英俊了,他笑起来更撩人,并不是那种爽朗或者如沐春风的笑意,他往上勾了勾唇,从眼神里漾出暖意,看着格外动人。
便有人顺着他抬头的方向,跟着看去。
“那不是卫大人?”
“是卫大人一家?”
“儿子高中状元,老子不该来瞧瞧热闹?”
“他们家这称得上青出于蓝胜于蓝吧,我记得尚书大人是十八年前的进士?他儿子成了十八年后的状元,比老子强些!”
“还是当爹的更能耐些,那可是从乡下农家走出来的一品大员。”
“……”
卫彦骑马走完一圈,果真去了国子监答谢夫子,也留下他的状元墨宝。提完字他还没急着走,特地去看了二弟。正想得意一把说“你哥厉害吧,三元及第?”,就让卫煊赶了先,做弟弟的难得主动开口。
“你下场的时候,我说什么?让做哥哥的给兄弟打个样。”
“我打了。”
“是打了,打出个三元及第,这在本朝还是第一例,之前都没有过。”
这叫啥?一块大青砖结结实实砸在卫煊脑门上,给他敲蒙了。都不是攀不攀比的问题,做大哥的这么优秀,当兄弟的太差也不像话。卫彦这一考完,无形之中给他弟弟找了不少事儿,自从知道这科状元是卫彦,同窗都来拍卫煊肩膀,他今儿就是让人同情过来的,很显然这种情况还要持续挺长时间,一两天过不去。
卫煊叹一口气:“我心累。”
“哥哥给你造成压力了?对自己没信心吗?”
“那倒没有。”
问他什么没有?
他说压力没有,信心当然也没有,三元及第可遇不可求:“能中个状元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能中个状元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有国子监监生过来找卫彦攀谈,不当心听到这句,懵在原地。卫家这对兄弟有毒啊!这么不要脸的话他咋说得出口?还道卫煊谦虚,他就是这么谦虚的?
中状元后面能接“我也就”?
别人都说能挂尾巴上拿个二榜进士就好别无他求,到卫家兄弟这里追求真够高的。
两兄弟注意到边上来了人,便转身朝来人看去,问他有什么事?
那人已经忘了自己本来想说什么。
他脑子里全是我也就我也就我也就……
一等二等没见他有反应,卫彦皱眉,正想说没事让让地方,那人可算回过神来,先是一激灵,然后干笑一声说:“我来同卫状元道喜,还跟公孙他们商量着想做个酒给你庆祝一番,状元郎肯赏脸不?”
“跟着要去翰林院报道,恐怕没有时间。”
那人竟然没特别失望,点点头说:“也是,听我娘说过,卫夫人早合计好在你高中之后替你张罗亲事,那是有得忙。”
话题这么一跳,卫彦差点没跟上。
那人又走过来点,挤了挤眼,问:“卫状元喜欢哪样的?实不相瞒我家也有些个妹妹,有合适的我给你说一说?”
卫成觉得叫这家老爷夫人听见亲儿子说这话,恐怕要抬脚踹他,这不是混账?
他有一点倒是没说错,议亲这回事的的确确要提上日程了。卫彦是乾元八年四月间生的,现如今是二十七年夏,他一个月前就满了十九,别人在这岁数不说成亲咋都该定下了,他还没个着落。
姜蜜从酒楼出来,回府上也同老太太说起:“我合计体体面面的办一回状元席,把瞧着还过得去的夫人小姐请来,仔细看看,大儿子的婚事拖不住了。”
看似安排,也有征询老太太的意思。
吴氏点头:“砚台的亲事的确要着急起来。虽然他爹也是二十才娶你过门,到底情况不同,当年咱们家底薄,老三只想闷头读书给家里改换门庭,抽不出心思考虑别的。再看砚台,他有个尚书爹,一品夫人娘,自个儿也是三元及第,跟着要进的翰林院是个清闲衙门……他有什么理由耽误终身大事?前头张嬷嬷陪我闲聊天,还说是不是给砚台房里安排个人?她说宫里面皇子都会试用宫女,大户人家也有,管那叫通房。我听她说了一些,觉得还是不整这个,咱们虽然成了大户人家,总不能光去学别人完全丢了自家的东西。砚台他要是自个儿喜欢,想要人伺候,咱也就随他去了。他不要,你逼他要像什么话呢?这种事不得讲究个你情我愿?”
“娘说的是,前头别家夫人也问过我给没给儿子安排妾室通房?听她们的意思是,有个把通房还没什么,正妻进门之前顶好别先得了庶子女。我说他天天在国子监待着,一年到头没几日在家,还通房呢!咱家这个在那方面就是个不开窍的,我都怕他看不好娶谁做夫人,哪会想那些有的没?”
姜蜜也是女人,她就不乐意卫成纳妾,怎会上赶着为儿子纳妾给未来儿媳添堵?
夫人们听说卫彦至今还没叫女人近过身,心里越发满意,像这种靠山硬本人强还不贪女色的,简直是最好的女婿人选。
后来尚书府广发请帖开状元宴,各家老爷夫人都到了,尤其那些夫人们,都带着自家女儿往姜蜜跟前凑,没生出女儿来的也带了侄女之类,一时间夫人们相聚的园子里热闹极了。
姜蜜看了,来这些都称得上是圈中贵女,全是正房太太所出,或者父亲或者叔伯长辈之中都有做大官的,称得上出身名门。但凡领着女儿来同她说话,姜蜜都以笑脸迎人,她倒没明着表露什么喜好,暗地里将各家做派看在眼中,在心里筛了一圈,留下几个瞧着还不错的。
京中一贯是男低娶女高嫁,不过这个高低相差顶多也就一两阶,比如说尚书府的少爷娶了侍郎家小姐,这能称得上是门当户对的好亲事,差上三阶四阶的就不大好。
今儿个带女儿来的,最差都在四品上,够不上的生怕落得攀高枝的名,避嫌了。
女眷这头外男是断不会过来的,卫彦至始至终没接近过园子,园子里头跟前最热闹是姜蜜,除了就是状元郎的亲妹妹雪溪。
各家的姐姐妹妹待她十分热情,不断有人约她,还有指望在她跟前显露美德通过她传到卫彦耳中的。
说来福妞都十二岁,模样渐渐长开,她瞧着好一个娇艳,肤白胜雪,五官比早两年更精细,瞧着处处都是上天杰作,张嬷嬷就说过,哪怕是在宫里教规矩的时候,她见过各式各样的美人,能胜过自家小姐的少之又少。就好像女娲造人的时候,捏别人都是一坨黄泥随便搓搓,到她这儿就变成用上好玉石精心雕成。
长成卫雪溪这样,按说是会遭妒忌的。
事实上妒忌她的也不少,但更多人想的还是好生拉拢她,才好做她嫂子。
状元游街那日,有好些个小姐都悄悄出门偷偷去看了,看过越发觉得卫彦同别人不一样,他是真的天之骄子,出身人品模样气度才学前程全都一等一的好,从前光凭想象就觉得他是如意郎君,亲眼看过之后,再看备选的其他人,就觉得哪儿都不好。
一见卫彦误终身。
见过他之后,叫那些贵女怎么情愿嫁给个方方面面都不如的人?
有很多明知道自个儿机会不大,不试试总不甘心。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尚书夫人姜氏会给他儿子选个方方面面都最好的夫人,姜蜜还是认为第一得卫彦中意,是不是最好倒不打紧,自家儿子就是个骄傲的人,若再来个跟他一模一样的,她反倒会怕两人相处不好。
夫妻之间能相互弥补更好些,一个急,另一个就稍慢一点;一个强,另一个就稍弱一点。这样遇事各有角度互相能有个补足,商量事情更全面些,一个急上火另一个还能温声细语劝着他。
姜蜜是这么想,卫成也觉得不错,还说过不合适给自家儿子找家世背景过分强的,怕身陷是非圈,怕遭忌惮。
皇上现在还非常信任他,但卫成不敢肆意挥霍那信任,不敢得意忘形。
一个家族要发达难,要倾覆太容易了。
姜蜜把方方面面都考虑进去之后,才在心里草拟了几个名,还没说出口来就做梦了。在男人发达之后,家里遇上大小事卫成都能顺利解决,那种轻易不好解决的麻烦问题变得非常少,她有两年多没做过任何噩梦,每天都是安安稳稳的,没想到,一给儿子说亲,那熟悉的感觉就回来了。
这些年,姜蜜有两次因为大儿子频繁做梦,一次是他六岁时,为了给他选个先生;另一次就是现在,为了给他挑个夫人。
像这样过了几天,姜蜜觉得还不错的几人又被划掉了三个,这下就只余两个名儿,她正打算同男人说说,再问问儿子的意思,看能不能二选一挑个出来,就被皇后请进宫去。
梅皇后提到她娘家侄女儿,姜蜜哪敢高攀?便婉拒了。皇后问她相中哪家的?姜蜜说还没成算,卫彦在这方面迟钝得很。
前后大概小半个时辰,姜蜜出了长春宫,她刚出去,那屏风后就绕出个人来,可不就是皇后亲娘。
“我就说不成,我们梅家要是真把女儿嫁去尚书府,这是把两家人一块儿架火上烤,赌赢了皆大欢喜,赌输了万劫不复。”
“可冰儿一眼相中了卫彦,说非他不嫁。我看了,那卫彦的的确确好,整个人从头到脚挑不出毛病来,是大孝子不说还不太近女色,其他那些人家的跟他都比不了。”
皇后抬起手来轻轻揉着太阳穴,头疼道:“这种话,我听了没一千回也有八百回,还是从皇上那里。我能不知道他好?可他再好也不成,真要结这么亲赌得就太大了。”
“不是说卫家的运势极好?什么都敢管没出过事?”
“就算是这样,卫夫人的态度您瞧见了,她不愿意的。”
“赐婚怎样?”
“那不行,要赐婚不是由我一个说了就算,总得同皇上商量,怎么说卫成都是皇上跟前第一臣。我要真同皇上提了,皇上第一可能直接否掉,第二可能召卫成进宫来当面问他。到那份上,成事的可能没有,反而我梅家要狠狠丢人。”
皇后亲娘也极了,踱了几步,问:“不能想想法子?”
“就算找不到如卫彦这般好的,比他稍稍不如的有很多,总能给侄女儿寻个如意佳婿。”
“可冰儿她说要是嫁不了卫彦宁肯绞了头发当姑子去!这事说来怪我,她们几个小姐妹就是听多了卫彦的好名声,好奇他,听说他高中状元要骑马游街就吵着说要去瞧瞧。我当时拦了,她同我撒娇,我心一软就放了她出去,还只道多带几个奴才当心些看过早回来,没想到能生出这许多枝节……本来你哥哥准备把她许到翰林院掌院学士家,那也是勋贵世家书香名门,冰儿她回来就不肯应,说要嫁人就得嫁给像卫彦那样的男子,那才合她心意。你嫂嫂同她提起掌院学士家公子,她把人讽得文钱不值,你说这如何是好?”
“要本宫说就是嫂嫂太惯着她。”
“那是自然的,娘娘忘了吗?徐氏统共只得这一个亲生的,不疼她还能疼谁?”
皇后真的不想听这些,她也不想去撮合这门亲事。怎么说呢?兴盛他势头好,在撷芳殿那边没有哪个皇子及得上他,就这么稳稳当当走他往后也是能继承大统的,没必要同卫家绑一块儿。
可亲娘这么说,加上嫂嫂没生儿子她只得那么个女儿,这女儿可说是被宠上天的。
这人嘛皇后也经常见,兴许因为她没嫡亲的兄弟,这就使她分外要强,对自己要求也高,很多方面不输给儿郎,看未来夫婿眼光挑剔是必然的……
要她别惦记卫彦了老老实实嫁去掌院学士家,难啊。
若是其他无关痛痒的事情,皇后都乐意为她想法,偏这门亲她不乐意促成。
卫梅两家不便结亲是其一,卫彦那性子也不见得会中意侄女。




旺夫命 200.200.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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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 尚书房先生讲完当日的课,留了个题,走了。兴盛还在琢磨就听跟前伺候的小太监说:“奴才听闻梅家今日有人进宫来。”
兴盛连个停顿也无, 继续写他的字, 嘴里问道:“谁来了?为什么事?”
“为什么事奴才真不清楚,只是听说, 娘娘还在今日召见了尚书夫人。”
兴盛停顿片刻, 又问:“你是说卫夫人姜氏?”
“对, 对。”
兴盛想着他母后请卫夫人进宫小坐是稀松平常事,不值得拿出来说。怪只怪在娘家人来了母后还召见卫夫人。这两件事在他脑子里打转,转了几圈,兴盛猛然手一抖, 毫笔在宣纸上划出长长一道, 一张纸就这么废了。他顾不上可惜,整个人像挨过雷劈, 俨然傻了。
想到了!
他想到这节骨眼梅家人进宫所为何事, 也想到母后为什么找卫夫人来!
怕是谈表姐婚事。
兴盛上辈子活了三十多岁, 经的事太多,尤其那些早年发生的事情,乍一重生都记不起来。像他这些年想得最多的还是自个儿的遗憾, 要没个引子都想不到三亲六戚身上。梅家这个表姐上辈子就让母后结结实实的头痛过, 兴盛记得她不知怎么瞧上了卫彦, 说选婿就要选这样的, 非要她爹娘想法子说成这门亲。当时母后就说卫梅两家不好议亲, 卫家也一样,全然没那意愿,最后事情就没成。
因她吵着要嫁卫彦,叫满京城看了笑话,本来快要说成的那桩同掌院学士家的亲事就黄了。即便如此,真要嫁她还是嫁得出去,结果表姐她是铁了心,嫁不成卫彦宁肯孤独一生。
听母后说,她是意难平。
本来谈不上情意多深,只是觉得卫彦出色,所以想嫁,要是嫁成了婚后兴许不是那么美满,她甚至可能后悔……偏偏事情没成,没成就不甘心,她本来就不甘心又见着卫彦后来娶的夫人,觉得方方面面都不如自个儿,于是这就成了一根拔不出的鱼刺,深深卡在她喉咙里。
闹那笑话是在兴盛九岁时,到他登基表姐还没嫁人,一直都没嫁人。
本来这事怪不着卫彦,说起来卫彦他见都没正经见过梅家姑娘,人家顾虑那些在情在理,当时当地甭管叫谁来看那都不是一桩好亲,人家怎么会愿意结?但岁月就是会冲淡很多不美好的东西,哪怕孤苦一生是表姐自个儿作的,自家人总不能老去怪她,时间一长不就埋怨上卫彦?
父皇在世时还好,等父皇驾崩他登基后,梅家起势,同卫家明面上没什么,暗地里势同水火。人都有亲疏远近,他当时更亲近梅家,也多少有些为表姐不值,自然对卫彦有些意见。
……
兴盛想起这出,恨不得反手抽自个儿一巴掌,他是真忘了,完完全全忘了,现在记起来还顶什么事?表姐怕是已经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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