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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夫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南岛樱桃
想着就卫成这种人, 也没家底也没靠山, 平常别人拿话挤兑他,他都当做没听见不敢直接还嘴。每次有不好做的差事派给他, 他也不会拒绝。让他顶差他就顶, 没事了让他回来也不见有脾气。
这就是乡野出身的, 进了官场又如何?不也得任人揉搓。
就卫成这样的行事作风,要严彧慎重的对他,绞尽脑汁想出个天衣无缝的圈套, 这不实际。那两计用来收拾他严彧都感觉绰绰有余, 他安排人动手之前就没想过事情还能闹成这样。
要说坏在哪儿?
坏在吴婆子那一通好闹, 都没见过诰命老太太这么撒泼, 亲眼目睹的觉得稀奇, 逢人就说,事情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扩散开,再加上小娘子没办成事并且还交代了她是被人买通蹲点害人来的。谁没有好奇心?说起来总会猜一猜谁这么歹毒。
这事应了那话,一步错,步步错。
他没算到吴婆子悍成那样,也没算到卫成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欺负。兴许因为人生坎坷,卫成比很多人都要能忍,可脾气还是有的。
像这会儿,机会送上门来他都没过多犹豫,顺势就把严彧逼到了尴尬的位置。
要说之前还只是烦躁,这会儿他真慌了,回过神来想去把卫成追回,还没迈开步子,就有几个上前来同他搭话。
“出了这种事本来就该查个明白,搞得不清不楚外头全在瞎猜,今儿个说是严兄使人做的,明儿搞不好风向就变了,又坏到我们头上。”
“我早说顺天府尹不该草草结案,又不是害人性命才是大案,对咱们来说,清白名誉不比性命贵重?”
“现在闹得难看,卫侍读进宫去同皇上一说,皇上应该会安排底下详查。世间的事只要是人做的就干净不了,搞不好明后日就有结果出来……半年前那么大的案子七天都能水落石出,这个能费什么事?”
“严兄再忍耐一下,等皇上那边有了结果,立刻就能还你清白。”
“……”
谁说读书人就品性纯良?
这一个个够损。
他们几乎已经认定就是严彧干的,看着是排队来宽慰,实际是挡着不让他去追人,变着法护送卫成进宫。
翰林院上下都算相关人,被怀疑的那么多,烦了。
还有人撇撇嘴:“只希望在背后使坏那人不是我们翰林院的,真不齿于同这种人共事。”
另有人笑了笑:“别担心,就算查出来是,以后总就不是了。德行如此败坏他还能留下来?总要逐出去以正风气。设了毒计害人,就算中间出了岔子没办成事,就能轻巧揭过不付任何代价?开了这个先例,朝廷上下都得搞得乌烟瘴气。”
“说来也是,那咱们就喝着热茶等消息吧。”
严彧这会儿心虚得很,他双腿都是软的,用尽全身力气才站住了没跪下去。想着人是追不回来,他合计得给府上传个话,让他们想法子掩饰掩饰。可上衙门当差又不能带人伺候,平常也就是到下衙的时辰才会有轿子来接,想给府上传话,他得出衙门去托人。想出衙门,没到时辰又没个正当的说法,他出不去。
严彧着急啊,后背都让冷汗打湿了,脸色也有些发白,偏偏同僚还有说有笑都在高兴事情终于要水落石出,处在这个环境之下,他简直煎熬。
想说这里闷得慌,他要出去透个气,同届榜眼就笑了:“进了冬月我在屋里头都嫌风大,还闷呢?外头那么冷出去走两步就得冻僵,还是说严兄有什么要紧事非得赶着去办?”
“你什么意思?”
“也别打马虎眼了,我的意思是谁都别出去传消息递话,安心等着,等结果出来。”
……
乾元帝在御书房翻阅奏折,忽然有小太监过来通禀说翰林院侍读卫成求见。皇帝想了想,没琢磨出他为什么来,还是让底下放了人,就在御书房见了卫成。
平常翰林官在御前走动不行跪礼,今儿个卫成是有事想求皇上,他进去就跪下了。
“跪着做什么?起来说话。”
“微臣有事恳求皇上。”
“那也站起来说。”
卫成这才起身,斟酌着说:“皇上兴许听说了也兴许没有,近日微臣遇上一桩麻烦事,为此还闹上顺天府衙门,当时因为线索不足,府尹没查出什么。微臣心想既没酿成大祸,也不必深究,谁想这两日却起了波澜……”卫成先说了个大概,让皇上心里有个谱,这才倒回去把事情仔细说了说。
乾元帝听完品了品:“若你这话属实,那是该查一查。进了翰林院不想着好生做事只会打压同僚,朕要他何用?”
卫成低着头说:“也不一定就是同僚,实在是外面猜疑太多,微臣才会厚着脸皮来求,求皇上做主查个明白,别再坏大家伙儿的清白名声。”
“哦?你来求朕是为他们?你自己呢?”
“微臣也想要个说法,遇上这样的事,总会纳闷是哪里做得不好得罪了人。”
乾元帝略一颔首:“这事朕会派人去查,你退下吧。”
卫成退出去之后乾元帝还笑了,说没想到这事还能闹起来,那些个翰林官果真是惜名声如命,有其他人去查了气不过捅出来的吧?“卫成借外面的势把他逼到这地步,真想看看严彧是个什么表情。”
皇帝让太监总管去安排一下,走个过场。
太监总管安排好回来说:“皇上才是一双慧眼,三百人应试,就看出卫侍读不是普通人。”
“你说回头都知道是严彧干的,翰林院他没法待了,会不会狗急跳墙?”
按理说才吃了教训不应该莽撞。不过,那严状元心比针尖还小,他坏了名声被逐出翰林院一定恨死卫成,避过风头真有可能再对付他。
“皇上别为难奴才了,奴才想着卫侍读既然敢闹开,总有几分底气。”
乾元帝倒是觉得卫成会闹开不是因为气不过,也不是迫不及待想打击报复,他是没法子。假如说这次有人害他,不痛不痒就过去了,背后那人丁点代价都不用付,那以后他清净不了,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严彧。他乘势把严彧揪出来是想敲山震虎,给人提个醒,害人之前想想清楚。
至于说开罪严彧。
卫成和严彧之间连往来都不多,谈不上过节,对方就能因为眼红策划这出,足以说明他是狠辣小人。既然是很辣小人,就算这回放过他,他也不会感恩戴德,有机会还会出手。倒不如把人拱到台面上,人人都知道两人不对付,卫成遭遇不幸别人最先会怀疑的就是严彧,要做什么反而得三思。
所以说,会闹进宫来绝不是一时冲动,这就是对他最有利的选择。
乾元帝本来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真走到这儿了,还挺满意的。他觉得自己当初果然没押错宝,严彧背靠一个大家族,论眼界论资源按说都比卫成要好,偏就混孬了。卫成是乡野出身,凭自己就能让严彧毒计落空,还反将一军,他本事不小。
证据早就拿到了,都说是走个过场,结果自然很快就出来。
乾元帝召了掌院学士进宫,示意派去查案的将结果说给他听,又问他:“知道怎么做了?”
“品性如此败坏,翰林院要不起他!”
“就这样吧,把人逐出翰林院去,选个踏实做事的补他的缺,别再生这些幺蛾子。”
都不用皇帝提醒,掌院也知道不能再出这样的事,像这样多来几回翰林院颜面何存?他黑着脸回去的,回去就发落了严彧,让他自个儿把乌纱摘了,收拾东西走吧。
严彧脸色骤然一白,他知道这是被查出来了。
这时候还有人问怎么了?
平白无故摘官帽?
“因你我挨了皇上斥骂,皇上问我掌院怎么当的,翰林院里个个都是进士出身,尤其你,你是状元及第,竟然干出这等阴毒事。使计诬陷同僚,品行败坏!……我也不想说了,你走吧。”
严彧知道求饶了,说他去给卫成赔罪,请掌院高抬贵手饶一回。
要是从翰林院被逐出去,他完了啊,往后还有什么前程?
“让你留下我没法同皇上交代,也没法同这些天被轮番怀疑的同僚交代。严彧你要是真心悔过就别闹了,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今日为你开了先例,往后再出了类似的事又当如何?全都放过?”
话说到这份上,傻子都知道陷害卫成的就是他,从这时起再没人为他说话。非但没人为他说话,同僚看他的眼神满是鄙夷,严彧清楚地知道他完了,他完蛋了,他平常人缘就不算好,出了这种事,总会有人落井下石,很快满京城都会知道是他做的,他哪还会剩下什么名声?
恍惚之间,严彧想起那年他骑着高头大马状元游街,当时好多人围在两旁看热闹,看他的眼神里都是羡慕都是崇拜敬仰。
当时觉得自己是状元,又有家族助力,不日就能腾飞。
结果他顶着从六品修撰的头衔进来翰林院,三年多半阶没升,现在还被罢官了。
严彧没脸回去,他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衙门,看他要闹,掌院授意将人拿住,摘他乌纱扒他官服,又让差役将人送回严家,顺便把查出来的事情同他家里人说说。
严彧被拖出去的时候卫成就站在一旁看着他。
看了一会儿就有同僚过来,说那竟然不是谣言,还真是他做的!
“卫兄你同他有什么过节?”
卫成摇头,说连话都没说几次,哪里会有过节。
“记得上一旬他还说要请你吃酒?”
“有这事,我正好有其他安排就拒了,没去赴约……是因为这个?”
“不是吧,就是想不明白他都准备害你,还请你吃什么酒呢?该不是摆了鸿门宴?”
“别说了,人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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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严家乱成什么样, 当晚卫成将后续说给家里人听,吴婆子好不痛快,她高兴得多吃了半碗饭, 卫父也在说皇上圣明。
“所以说人就不能起坏心, 只要干了坏事被发现是迟早的。以前总听人说,一个人知道的事才叫秘密, 哪怕只你一个人知道, 那还可能说梦话……诶对了, 被赶出翰林院这个惩罚是挺重的吧?”
卫成说很重,比在顺天府衙门挨一顿板子要重太多了,“就说馆选进来的庶吉士好了,哪怕在散馆考核的时候表现不佳被外放出去做官, 也算是翰林院出身。被逐出去这种, 翰林院以后再不会承认他,状元及第落得这个下场是奇耻大辱。今儿个要不是差役反应及时, 他搞不好会一头撞死, 根本没脸回去, 本家出了这么个儿郎,兄弟跟着抬不起头。”
姜蜜本来左手抱着宣宝,右手拿着筷子吃饭, 看儿子嘴馋也挑着蛋羹喂他一口。
宣宝半岁多了, 记得砚台半岁的时候都在准备断奶, 他那会儿能吃不少东西, 煮得很烂的米粥、蛋羹包括菜糊糊都喂。姜蜜刚给宣宝喂了一小口, 听男人这么说,就接了一句他罪有应得。
“这比上咱家来偷来抢都歹毒,他要是来偷来抢,哪怕成了咱也只亏些财物,那个毒计要是成了,不是断你前程?就不说你那些抱负,咱搬来京城之后也没再种地,吃喝都指望你呢。”
砚台听到这话,在肉丸子上猛啃了一口。
姜蜜没注意到,吴婆子乐了:“也没人抢你的,急啥?”
他鼓着腮帮子嚼嚼嚼,嚼烂咽下去了才说:“我急着长大。”
“急着长大是想做啥?”
“让娘指望我呀。”
卫成瞥他一眼:“要做家里的顶梁柱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我是哥哥,我又不怕苦的。”砚台琢磨着等他当上状元就要去求皇帝老爷,让爹赋闲在家孝顺爷奶伺候阿娘。这么想着,他又猛吃了两口。猛吃两口之后看娘还在喂弟弟吃蛋,还说呢,说肉才好吃。
看他还打算把碗里啃缺了的大肉丸子分给弟弟,姜蜜只觉得好笑:“砚台你自己吃,弟弟还不能吃肉,他嚼不烂,也消化不了。”
“哦,弟弟不吃娘吃吗?”
“娘这么大人还用你喂?”
“那好叭。”
姜蜜跟砚台一来一回的,都没引起宣宝注意,他人小听不懂嘛。小勺伸到面前他就张嘴,咽下去了也不吵着要吃下一口,就盯着他娘的衣襟或者厅里的摆设看,看累了不拘什么姿势都能闭眼睛。刚才抱着喂他,说几句话的功夫人已经趴在怀里睡着了,嘴边好似还挂着口水。
姜蜜叹口气:“真不知道他是像了谁……”
“怎么宣宝又睡着了?”
“是啊,我跟他哥哥说两句话就睡着了。”
“天黑了嘛,点着灯屋里也还是暗,是容易犯困,他又小没那么多精力。既然睡着了你给他擦擦嘴,把人抱回小床上去,你回来好生吃口饭。”
就这么抱着他还睡不安稳,放床上去也好。姜蜜起身把人抱去正房,正房因为是二老住的,冷起来总烧着炕,连带屋里也暖和许多,宣宝的小床就摆在正房,姜蜜小心放下他,将被子掖好,看他睡得挺踏实没在动才起身出屋。
她回来时砚台都吃饱了,在跟他爹说话,看他娘进来就问:“弟弟睡了?”
“对啊,弟弟睡了。”
“他真能睡,跟猪崽似的。”
听到这话,姜蜜抬眼朝男人看去。
卫成满是无辜:“不是我教的。”
砚台还没明白,看看他爹,又看看他娘,问什么不是爹教的?
“想知道啊?”
“想。”
“真想知道?”
“娘快说嘛。”
“你爹以前在外头读书,回来见你总说胖了,跟圈里猪崽似的。”
“我是猪崽,那他不是猪爹?”
砚台说完就感觉脸上的肉肉被他娘掐住了,他娘笑得可温柔,笑眯眯问:“那他是猪爹,我又是啥?”
哦豁,说错话了。
他转着眼珠子想了想,描补说:“是猪仙女。”
姜蜜松开捏着他肉肉的手指头:“翻过年跟着就五岁了,得有点忌讳,别学着外头有些人啥话都说,听到没有?”
“爹他先说我是猪崽的……”
“你也说你弟弟了。”
“好叭,我不说了。”
姜蜜让他吃好就下桌去,自己赶着吃了几口饭,吃饱之后起身要收拾碗筷,吴婆子也没抢,直接进灶屋去烧水,天儿太冷,近来都是兑热水洗碗,凉水冻手。在灶屋忙活的时候,姜蜜想起她最近盘算的事情,说:“娘我跟您商量个事儿。”
“啥?总不是又做梦了?”
“倒不是,之前咱们不是得了皇上赏的金银?就这么放着又不会下崽,还怕露了富给人盯上。娘说咱是不是也在这边置办些田地?办三五十亩一年也能收不少租。”
“你说这个我也想过,我又怕回头你再怀上,人多了这院子住不开,到时候不得置办新宅?”
姜蜜想了想,说:“他们兄弟凑合着住一间也行,不用急着分开。”
“那要是生了福妞呢?”
“娘不是说咱家有生儿子的传统,要个姑娘没那么容易?”
“也会有万一……”
“从怀上到生下来就是一年,三岁前也不能让她自己住一屋,哪怕生了福妞也不用急着给她收拾屋子,怎么看都是买地合算。还有个事,相公现在品阶虽然不是很高,架不住皇上看重他,这不都有人眼红来害他了。咱们院子小,人家没法子给咱送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要是现在就搬了宽敞地方,说不好跟着就有人送侍妾送奴才,送来的人底细都不清楚,能收吗?”
“老婆子看不上眼谁还能逼我收?他敢逼我收下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不过媳妇儿你说得也有道理,这院子住着挺好,没病没灾还挺旺三郎,你看他升官多块,不搬就不搬。至于买地这个事,还要跟你爹他们商量看看。”
“我是想着相公的俸禄供咱们吃喝够了,后面砚台和宣宝长大些读书要用钱,银子用一两就少一两,总得想想法子。”
吴婆子听明白了,让别急,这一两天也办不好,得慢慢来。
当晚上炕之后吴婆子就和男人商量了,卫老头没意见,还很支持,他想法传统得很,觉得地就是根。姜蜜也把这事跟卫成说了,卫成觉得都好:“那本就是皇上给你的赏赐,怎么安排你说了就算。”
姜蜜听着老大不乐意,拿胳膊肘挤了挤他:“咱是夫妻,什么事都得有商有量,哪有一个人说了算的?你说家里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就罢了,买宅置地是大事。”
卫成讨饶说:“我讲错话,买地很好,不说能补贴家里,有田有地爹娘心里踏实些。”
“回头问问爹,也觉得好就可以寻摸看看。跟着要到年关,讨债的又该忙活起来,急凑钱的没准会卖。”姜蜜这么盘算着,也同卫成说了实话,“你都是六品官,咱这小破院子衬不上你,我也想搬去好地方住,想着眼下不大合适,至少等朝廷上安稳些。地方宽敞了,住着是舒坦,上峰或者同僚送人来你都不好拒绝,不收得罪人,收下没准就是个不省心的。”
她说得越多卫成越忍不住,听到后面都笑出来了。
“说正事呢,笑啥?”
“知道你是为我和咱们一家的安危考虑,不是在吃醋。”
姜蜜:……
“知道就好,为你操碎心了!”
“是是是,是我不好,这世上估摸找不出比我更倒霉的人。”
姜蜜握着他手说:“也不是那么回事,你棒嘛,人家嫉妒你,又以为拉你下来他就有机会,是存心想害你跟运气好坏没关系。像这次的事,如果不是提前预知,任谁都得吃亏,也就娘这样才能把她摆平。你不行,你那些同僚都不行,你们读书人谁能抹得开脸同她扯皮?”
“严彧他吃到教训了,咱不说他。”
“那说啥?说娘这两天又在数落大哥二哥他们?”
这话题跳得太快,卫成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过一会儿才问怎么回事?
“不是在请裁缝做衣裳吗?看到那些料子娘就想起来了,说让你写了那么一封信,咋的老家那头还是没回信来?娘想着过寿的时候没收到,年前总该收到,毕竟出来三年了,她有些惦记老家的人事物。我说也不是随时都有车队北上京城,可能大哥二哥写了信没赶上趟。也是咱们搬得太远,要联络很不方便。”
卫成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他做兄弟的不好直接说哥哥不是,说也无益,只是让姜蜜想法子转移话题,别让娘惦记。
“所以我拜托砚台了,让他去闹一闹,跟前热闹了就分不出神来胡思乱想。”
“买地也是吧?不然怎么会在这节骨眼提?”
姜蜜轻笑一声:“咱成亲六年你把我摸得透透的,想啥你都知道。”
卫成也笑了:“那不然怎么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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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闲着才会想这想那, 忙起来就没那心思,吴婆子回头就把家中积蓄点了一遍,点完同姜蜜合计留下一部分防身, 将多数拿去添亩。
这事儿是婆媳两个提的, 寻摸打听还得卫老头去。后来几天卫老头都在忙活这个,平常想买个一二亩地容易, 一口气要添得多, 又不想要零零碎碎拼起来的, 这就有些麻烦。卫老头活动了几日,还没寻摸到合适的,倒是听了些乐子。最近两天他回来就跟婆娘说黑心状元干的坏事在外头传遍了,都说他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的状元。
“他是大户人家, 老百姓不敢直接指着人骂,背后嘀咕的多, 这状元拖累了一家子名声, 都说他家门风不正。”
“本来门风正也教不成这样, 普通人的毛病也就是爱占便宜抠门自私,敢这么害人的有几个?咱们闲着没事说两句就算了,三郎回来了别再说这些, 翻来覆去的不新鲜, 他不爱听。”
卫老头点点头:“还听人说翰林院清闲, 喝口茶就是一天, 咱们儿子够忙的。”
“忙还不好?忙就说明上面看重他, 看重他才会把大小事交给他办。”
卫老头懒得跟婆娘说,他总觉得老三有事瞒着,听人说翰林院干的就是编书修书之类的事,不像有些衙门十万火急,哪怕到皇上跟前也就是读个书讲个经,咋的天天熬到半夜?他熬什么了?
想到老三从以前就这样,有困难不爱跟家里说,经常自个儿撑着。
现在是当了官,性情总不会变。
卫老头端起热茶喝了一口,心想出身不好的要熬出头真是太不容易了,别人只看到三郎人前的风光,也就自家几口才知道他人后付出多少。
这些猜想基本都对,卫成的确不是在为翰林官分内那点事忙活,他是为皇上忙的。前朝和后宫都让皇上不痛快,要说朝堂上其实有好几股势力,后族是最活跃同时也最让皇帝难受的。国丈位列三公,门生无数,且不说为太子来投的官员,光说皇后本家的势力就不小,要动他们,困难重重。
乾元帝问过卫成,假如有一家人,老爷子没了之后他儿子继承了家主之位,按说底下奴才应该齐心协力为新当家效力,可这些奴才跟着老当家的时间长了,管的事多了,心也大了,一个个都想架空新当家,想让他做傀儡。新当家的处境十分不好,他要翻身该怎么做?
卫成说借力打力。
奴才之间也会有矛盾,会有不服,其中一个得脸,必然会威胁到其他,只要给个机会,不用当家的出手他们自个儿就会斗起来,届时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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