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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夫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南岛樱桃
她三个月的时候能翻身了, 坐还不行, 姜蜜试过把娃抱起来,给放成盘腿儿坐着的姿势,她往前压低身子拿双手撑着能稍稍坚持一下, 但坚持不长。
坐还能尝试, 距离爬就有些远, 你拍手让她想办法挪过来, 她不, 她只会委屈巴巴伸出手,要你抱她。
之前砚台自己就能玩得很高兴,宣宝一睡就是大半天,这俩都离得开人,福妞有些离不开,醒着的时候爱找人抱她,你抱着她四处走一走她高兴,将她扔那儿不管她要闹脾气的。
这么小的娃娃没得说逮着讲大道理的,能怎么样?宠着呗。
左右她跟前总有个张嬷嬷,张嬷嬷在宫里是给人教规矩的,从前没带过奶娃,福妞是她带的第一个,并且刚出生没多久就看着,看久了能没感情?
这姑娘是个福气包,同时也是娇气包,离说话都还早就知道怎么利用自身优势让人心软,那小脸儿委屈巴巴对着你,真没法子……
全家上下最有抵抗力的是姜蜜,福妞眉眼都很肖似姜蜜,因为这,衙门里人见人怕的卫大人根本奈何不了自家闺女,闺女一闹,他立刻举手投降。
姜蜜笑话过他:“让同僚知道卫大人回家就让闺女骑头上,指东往东,指西往西,人不笑话你?”
“夫人使了大力气生下来的姑娘,不得多疼疼?”
“他们三个谁不是我使了大力气生的?最初只有砚台的时候,爹娘偏疼一些,卫大人你怎么说的?你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儿子就没有自己乖的,百般娇惯养大的能有几个好?现在呢?脸疼不?”
跟前伺候的低着头在偷笑,又不敢笑出声。
卫大人明察秋毫,还能发现不了?
他扫了一眼过去,让人出去,这才说:“福妞是闺女,不是儿子。”
“闺女惯坏了嫁出去不是坑女婿全家?”
“……”“她才三个多月。”
姜蜜抬抬眼皮。
这下卫大人彻底投降了,说:“她出生那会儿还看不太出,如今瞧着眉眼十分像你,闺女原先就比臭小子贴心,又占这一点,我能不疼她?”
“你疼,她不知事的时候任你疼,后面学说嘴了,听得懂话了你再惯她我可不答应,可不能让她觉得闹一闹要什么都有,成那样还得了吗?”要姜蜜说,闺女身上责任的确没有儿子大,至少不用天天那么熬着读书,她大一点可以学些自己喜欢的东西,但还是要明事理通晓人情,对内宅女眷来说这尤其要紧。
不懂朝中大事没什么,只要不去过问就好。
但要是看不懂人脸色,只知道我喜欢什么,我要什么,我一定要,谁会喜欢她呢?
砚台都知道也就你亲爹娘才会惯着你,出了家门做错事就得吃教训,别等栽了大跟头才来后悔当初不听话。
想这些是有点远,早说明白也不坏。
姜蜜这么说卫成是认的,多年之前那场科举舞弊案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女人闹不好也能害死全家,别以为他在后院哪怕蠢一点也干不出大事情。
陆夫人敢卖考题,煤城宋家的女眷敢放倍债,包括前任通政使刘大人的发妻,也是个只疼不管的,她儿子闯下大祸,那阵子女儿也跟夫家闹得很不痛快,现在倒是痛快了,痛快的被休了。
固然错不全在她们自个儿,男人也有不作为之嫌,做妻子的发现相公做得不好该指出来。
像自家,二老不怎么论是非,毕竟是隔代亲,疼就是疼,宠就是宠。
姜蜜就会说,比如砚台有时气他,说话就不够尊重,当娘的会说他不对,让他认错。包括卫成自己忙起公务有时疏忽了家里,姜蜜也会寻着机会跟他谈谈,说儿子你得教,她不会眼睁睁看着男人当甩手爹,这才是宜家宜室的贤妻。
之前有一次,姜蜜说她觉得这些年男人成长太快,很怕跟不上。
卫成感觉她没掉过队,哪怕时至今日她还是不太明白朝中大事,家里这一亩三分地料理得妥妥帖帖,老人孝顺着,儿子管教着,奴仆也由她约束着,出月子之后又接过掌家权,账目是她亲手做的,一笔一笔记得明明白白……这些东西其实没人专程教过她,嫁人之前没有,之后也没有,都是自个儿摸索的。
卫成总觉得几个小的这么聪明不是没道理。
就女儿的问题,夫妻两个顺利达成一致。随着小姑娘一天天大起来,她逐渐能听明白一些话,你喊福妞她会扭头看过来,像坐啊爬啊张嘴笑一个都听得懂。她也看出来屋里进出的有主子和奴才之分,哪怕这时候她还不明白什么是主子什么是奴才。左右她知道这屋里说话最管用是娘,最不吃她那套的也是娘。
从几个月大,福妞心里最怕的就是她娘。
哪怕阖府上下都觉得太太是卫家第一和善人,最好说话,从不与人为难,福妞到她娘跟前就不敢乱来,可以说最规矩不过。
跟她爷奶、她爹、她哥都能凭撒娇糊弄,她娘不吃这套。
你撒娇她也看着,等你折腾完问你能不能去把正事做了?姜蜜没打骂过自家孩子,哪怕犯了错也用说的,只是口气稍微重些,家里三个娃还都怕这个,瞧着就怂,宁可挨爹一顿教训也不乐意看娘皱个眉。
当娘的一皱眉,三人是由高到低排队心虚。
小妹看二哥,二哥看到大哥,至于大哥嘛——娘我错了。
现在福妞还小,暂时看不到三兄妹排排站低头认错的盛景。她还在亲娘的指挥下吭哧吭哧学各种动作,五个来月能自己坐着玩一会儿,之后学打滚学爬……
当福妞能满地爬了,这时乾元十六年的春天已过,时至夏初,宣宝和砚台先后过了他们四岁以及八岁生辰,差不多也是这时候,府上收到了老家来信。这回送来的不光是书信,还有两件小闺女的轻薄夏衫。夏衫是钱桂花做的,姜蜜拿着看了的确是适合奶娃子穿轻薄透气的料子,这根京城里裁缝做的没法比,倒也用了心。
又有对小银镯,是大伯家打的。
大叔公那头添了双虎头鞋,说是备着给福妞学走路的时候穿。
送回去的信是两封,回过来照样也是两封。
大叔公这头说别的一切都好,只是想同卫父以及卫母吴氏说件事,过年那阵子,毛蛋从镇上学塾回来,可能听了些闲言碎语过来说了混账话,气着家中老人,他们去了两个上卫大家教训了人。本来想过是不是隐瞒不说,这毕竟不是令人愉快的事情,又担心京城那边从其他地方听说引出误会,几番纠结之后才决定提一提。
这事写得非常简略,信上多数篇幅都在恭喜卫成。
恭喜他添女,让他好好当官,过几年再升一升。
还道过年的时候他们已经上卫家老坟头上去说过了,烧了许多纸钱给先辈,也替卫父去他爹娘坟前解释过,说这些年没回来是子孙出息上京城打拼去了,卫家如今可体面,风光得很呢。
听说大伯那头替他去烧过纸钱,卫父心里踏实很多,又想到大孙子毛蛋十三四岁了还这么莽撞,他有些头疼。
“我在乡下的时候还跟老大提过不止一次,让他别只顾着下地去忙活,看着点小的,别等性子养成了拧不过来。”当时会提这事还是因为那阵子大郎媳妇陈氏总爱使唤毛蛋到老屋来哭闹,闻着这头有香味飘过去,不多时人就流着口水来了。吴氏嫌丢人骂过,老三回家来撞见也私下同他提过,卫父当真找过大儿子,说了两回,他还是没太当回事,觉得那么大的娃儿谁不是流着口水讨吃的?
那时家都已经分了,当爹的既然不管,谁还会越过他去管?
也担心过毛蛋学坏,好在六岁的时候就送去村学开蒙,当时卫父松了口气,觉得当爹的不会教,夫子总会同他说说道理,那三字经里不全是道理吗?
现在看来,送他去开蒙之后情况反而更严重了。
为什么呢?
因为当时一起送去的是毛蛋和虎娃,虎娃不太开窍,对比下来就显得毛蛋格外聪明。
他脑子本来也灵光,经人衬托就更显本事,使得家里都觉得这孩子往后铁定跟他三叔一样能读,那之后更把他当成个宝,惯得厉害。
信上讲他从学堂回来之后听人说了些话,就闹到那头把老爷子给气着了。
卫父这边是二房,那头是长房。
大叔公也就是卫父的大伯,比毛蛋高了好几辈,他喊声老祖宗都不过分,到了跟前还敢浑说,骂两句算什么?打一顿都嫌轻了。
“不知道大伯怎么样了,要是给他气出个好歹,我往后都无颜回乡。”
看男人心里憋着,吴氏宽慰了几句,时至今日,她都不想反复去斥骂前头两个儿子。他俩就是越发不像话,天南地北的说也说不着,原先是写过信的,教训过他也不管用。
“媳妇儿你娘家说了什么?可有好消息?说来高兴高兴。”
姜蜜也已经把信读完,她将几页纸叠回去,搁在一旁,应说:“我娘家都好,说这一年没什么大事,要紧的就是我爹看兄弟穷混日子没担当,想着给他说一房踏实过日子的媳妇,指望他成家之后能有点变化。我看狗子倒还好,同后娘不怎么像,品德性情都还过得去,他能多点责任心踏踏实实找个活干,估摸能混出些名堂。”
吴氏问她:“头年仿佛就提了这事,人看好没有?”
“媒人介绍了几家,兄弟说信不过他娘的眼光,让我给看看,看哪个好些。”
吴氏想了又想,对姜狗子的印象就是三郎中秀才后,他跟着过来给姐夫道喜外加蹭口吃的,当时好像也就砚台这个头,看着八岁差不多,他过来就不住的傻乐,活似自己中秀才似的。
人吧,跟他娘的确不像,看三媳妇的样子,对这个兄弟虽然不是非常亲热,也没有什么坏印象。
姜蜜把几个姑娘的情况说了说,吴氏听完帮着参谋了一番,又提点姜蜜,讲兄弟说亲是大事情,做姐姐的过得不好也就罢了,那是没法子,过得好还是该尽些心意。
跟后娘不亲没什么,弟弟人既然不坏,也不是贪得无厌那等,就可以照拂一二。
是亲兄弟,他向着你,老家那头有麻烦事就会给你报信,需要他站出来帮忙的时候他也不会推脱。
“娘我盘算好了,合计备两匹红绸,打一套首饰,狗子拿去下聘就很够了。我回头写几句话提点他看看,他成亲之后是该上进些,乡下老话讲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人跟了他,他就不能再混吃混喝,总得有个顶梁柱的样。”





旺夫命 155.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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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孙子气坏了自家大伯, 这事让卫父非常难受,他本来养了只鸟来打发时间,白天都会提着笼子出去溜溜, 有时去茶馆听说书, 有时去听场戏。最近几天老爷子哪儿都不爱去了,倒是记得他的八哥儿, 想起来就去喂食……他心里揣着事神思一恍惚喂起来就没完没了, 在他不懈努力之下, 本来品相上乘的八哥儿在短短一旬之内胖了不少。
吴氏对鸟不感兴趣,平常不去看的,偶然间瞧见一回差点没认出,回身问三房的大孙子砚台, 问他最近看过他爷养的鸟吗?
“上个月我还玩过, 爷养得挺好。鸟怎么了?放出来把玩给它飞了?”
“那倒不是。”
砚台有点口干,端起茶碗正想喝水, 就听他奶说, 那鸟胖了不止一圈, 才不过十来天就从小雀雀长成大雀雀了。
小雀雀长成大雀雀???
砚台没顾得上把茶往嘴边送,他低头瞅了瞅腹部以下……险将茶碗打翻。
“奶啊,您也用词也太别致了。”
吴氏没品出孙子口中的怨念, 还挺得意说:“那可不, 我不别致能生出你爹这么有本事的儿子?你爹那完完全全就是继承了我身上的优点, 那聪明劲儿跟我是一样一样的。也亏得像我, 像你爷就瘸了。”
砚台瞅瞅他奶:“这话您说着, 我爹他承认吗?”
“他还能不承认吗?”
“奶咱们不说这个,说雀雀,雀雀还行吗?”
“丑是丑了点,倒还是活蹦乱跳的。也亏得你爷养的是鸟,就他那种喂法,有事没事一把食儿,要是咱家有个鱼池子,这会儿全要翻白肚皮了。”
砚台笑了笑,说胖点好,那鸟能养出肥膘来,也算有口福的:“说到鱼池子,奶你想住那种带园子,园子里面有假山流水鱼池子的大宅院吗?我以后给您挣去!”
吴氏其实也不是很想,她原先没见过所谓的大户人家,头年因为给皇后哭丧,宫里也去过了,去过一回就不太想去第二回,那里头好是好,规矩太多,规矩多就算了,皇宫地盘太大一路走进去腿都能走酸。
从那之后吴氏就感觉宅院不用太大,能住的开就行,等砚台跟宣宝成年了,那可能还得搬一回,否则成亲之后住不开,如今这么还是挺舒服的。
不过孙子主动说要给她换大宅院,吴氏也不会泼冷水,就答应下来,说等着跟砚台享福。
祖孙两个说着话,姜蜜抱着福妞从外面进来,看儿子在,姜蜜问他没在读书?
“功课都做完了,进来陪奶说说话,”他说着站起来凑到姜蜜跟前去,“娘刚才忙什么呢?妹妹今天乖吗?张嬷嬷呢?”
“刚替你爹收信去了。”
“难怪说看到门房小跑着进来,谁送来的?”
看婆婆也听着,姜蜜跟着落了座,让福妞靠自个儿怀里,说:“郭大人送来的。”
郭大人……
砚台一时之间真没想起家里认识姓郭的人。
姜蜜点他脑门一下,提醒道:“你爹的旧时同窗,三榜进士出身在地方上当官那个。”
砚台脑子里一下浮现出个方块脸,他想起来了:“感觉好多年没到咱家来过,他跟爹还有往来?”
“有啊,怎么没有?你爹的私信没拿出来度而已。”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混得好吗?”
“当官三年算一任,正常跟科举走的,你爹基本是破格提拔。头年底郭大人就干满一任了,我听你爹说除非在地方上干得非常好深受百姓爱戴,否则一任期满之后可能还要连一任,之后才会考虑提拔。从这两年的往来信件看,郭大人估摸还在当他的县令。”
砚台刚才顾着看妹妹去了,他是随口问的,听娘亲解释之后反而有些不解。
“县令不是七品?从七品往上升有这么难?”
“你若后台很硬或者本事很大就不难,对寻常官员来说不是那么容易。上面的缺口不多,等一个提拔机会的不少。做京官穷归穷露脸的机会还多些,在地方上哪怕立了功好处也不一定落到自己头上,可能上峰就把功劳截了。倒霉碰上这种事,吃亏就只能认,少有人敢拿鸡蛋去碰石头。所以说,有些外放出去之后一辈子都回不来京,兴许就被摁死在地方上,两三任能提拔上来都算干得好的。”
砚台一脸的原来如此,说:“那我爹还是很有本事并且运道也好的?他都没去过地方。”
“以后总会轮到。”
姜蜜扔下这六个字,把吴氏都惊着了,她四下看了一眼见屋里没外人,坐近了小声问:“媳妇儿你是不是知道些啥?”
“闲聊时听相公提过,说他把通政司这边理顺了说不好会换个地方呆,以后也有机会出去走走。皇上轻易不敢出京,哪怕出京巡视看到的也是地方官想让他看到的东西,不见得就是实情。因为相公善于观察发现,又敢想敢说,可能过几年在三品位置上做稳当了,口碑资历都熬出来了,要出去走走的。相公说皇上总觉得咱们家穷,穷得叮当响的穷,迟早要给他发财的机会。”
“发财???”
“外任就是发财,朝廷给地方官的养廉银很多,要是盐政漕运那边的一把手,属地方官,除俸禄之外每年能拿三万两的养廉银。那些位置没人能做长久的,一任期满都会换人,只要是皇上心腹品阶到了,轮上机会挺大。尤其漕运,是年初南下到各省收粮,收到之后年末押送回京,一路要经过许多省份,能看不少风土人情。”
吴氏完全屏蔽了其他内容,只听到一句:每年三万两养廉银……
俸银才一二百两,养廉银这么多???
姜蜜说那是大肥缺,朝廷是要有些表示,要是个贪官去干一任,一任期满能捞百万雪花银。
“媳妇儿你说那个是几品官?”
“漕帅是二品官。”
“是文官?”
“是文官,称一声帅是因为押运粮草贡物怕半路遇事,出门都有武官带兵护送,漕帅能调好几千精兵,权势极大。”
吴氏听着就感觉有猫腻,原先媳妇儿啥都不知道,这会儿说起来头头是道的,这是去了解过啊。
能让媳妇儿特地去了解,那岂不是……???
娘诶,亲娘诶。
他儿子过几年就要出去挣大钱了?
一年三万两?
更别提漕运上南来北往的买东西捎东西得多方便?
吴氏人还坐那儿,魂魄已经出窍了,脑子里就是一箱箱的雪花银。心说这安排好,干个三年能把孙子孙女的聘礼嫁妆全挣回来,那就不愁,再也不愁了。
姜蜜扶额,她看屋里没别人才说了两句,说完婆婆飘了。
“回神了娘,我听相公说那些瞎猜的,当不得真。过我嘴,如您耳,可不能再给其他人知道,否则我以后就真不敢再说什么。”
“媳妇儿放心,我知道,你还不相信老太太我?”
姜蜜又看向砚台。
砚台一下坐正了:“娘放心,不该说的我一句不会往外说,我口风紧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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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成回家来就感觉他娘看他的眼神热辣辣的, 偏吴氏又没说什么,他也没追问,等用过晚食, 卫成领着宣宝去认字读书, 教完当天的功课才抽空同姜蜜闲聊了会儿。
看老爷太太有话要说,张嬷嬷主动抱走福妞, 出去还不忘交代闲杂人等退开些。
人出去的时候, 卫成还不疾不徐饮了几口茶, 估摸差不多了才问:“府上出什么事了?”
“不就是正常过日子,能出什么事?”
“娘今儿个神情不对。”
“……”姜蜜不好意思笑笑,略侧过身面对他说,“这赖我, 今儿不是收了郭大人的信?我跟娘和砚台闲聊了几句, 从郭大人还在南边任县令说到相公。”
“说我?我估摸要在通政司待个三五年,有什么好说?”
“说的是三五年后……”
卫成是不太会同姜蜜说朝上近来在闹什么, 皇上又想做什么事, 但要是同自己有关, 并且会直接影响府上,他会提。最近两年的几起事件让皇上对很多地方官员产生了怀疑,就琢磨着如何才能解决媚上欺下鱼肉地方的贪官污吏。不说解决, 不能让他们认为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就肆无忌惮。
如今京城这边要了解地方上的情况通常都得通过官员上京述职, 朝廷是设立了监督检举制度, 不过就算一地百姓真的苦, 苦不堪言, 要揭发官员也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没有路引你无法远行,要把希望寄托在本地的其他一些官员身上,希望他们行义举拯救大家,这也是很为难的一件事。
只要答应做这事,就要承担很大风险,办成了都可能换来报复,没办成下场一定惨。有些官员他不做坏事,但他也不想管这闲事,很怕引火烧身给全家招来大祸。
就那话: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
自问没那能耐,他就只想尽本分,我做好人,别人做不做我不管。本事得足够的大才能去影响天下人,让大家都行善举。
包括煤城宋家大案和治水工程偷工减料案,这两起让皇上意识到地方上官官相护齐心协力一起发财的现状,现实的情况甚至比他想的还严重,他眼下最关心的倒不是怎么才能把所有贪官都揪出来,而是在反思当朝制度。皇帝会认为,会酿成这个悲剧是不是制度上的不完善?
在任免官员这一块儿,朝廷给吏部的权力太大,吏部却有些不作为。
按说他们不仅负责任命,也要负责升降、调动、考课甚至罢免……要分辨出哪些是好官,哪些是坏官,提拔好的,贬斥坏的。贬斥之后还是死不悔改的就不应该再给机会,当直接罢免。
朝廷有制度,实施起来的效果却不尽如人意。
皇帝同几位心腹大臣分别商议过,给他思路的还是卫成。卫成说他觉得是吏部权力太大,监察力度不够。京城这边要了解地方情况不能寄希望于官员述职,你让他自己说,他睁眼瞎说又怎么样?还是得有个特殊的职权部门上各地巡视,看地方官怎么办事,听听百姓说了什么。
同时还应该设下惩处方案,因为吏部不作为或者说看钱办事酿成悲剧的,朝廷同样要对吏部追责。全天下都知道有人着便衣奉命巡视地方,却不知道负责巡视的官员人到哪儿了,来没来本地。那地方上总该会收敛一些,无形之间也达到威慑的效果。
“朕不明白,爱卿说应该派官员监察地方,都察院不就在做这样的事?”
“都察院派去地方的监察官看到的永远不会是地方实情。”
“这话从何说起?”
看皇上眉心都皱起来了,卫成讲他不是信口开河,几年前他曾经在宿州府学读书,在那里见识过监察官巡视地方的阵仗。真的特别省事,他们穿着公服头戴乌纱帽坐轿子去,就是大张旗鼓的,进城的时候还有地方官去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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