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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夫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南岛樱桃
反正是私人办的学塾,交上束脩就能来上课,能有什么硬性要求?
毛蛋写得就很有滋味,看书肆那边非常满意,他更有成就感……这时卫成还不知道他当了大侄子话本小说里的主角,更不知道他侄子即将把那玩意儿卖遍全宿州,完全想不到这跟着就要成为说书的唱戏的素材。
他在干啥?
他与同僚在宫中陪皇上过团圆节,这次还是没带宣宝福妞,事实上他连砚台都不想带的,是皇上提起来。
到中秋这会儿,京中早已经转凉,酝酿了一整个热天的立后事件还没落幕,没有任何一方具备压倒性优势,皇上是怎么个想法暂时也看不明白。
这时候有人想到从卫成这边走走关系,倒没想给他送礼,是想通过夫人之间的往来,同卫家套近乎。许多人都看出来了,卫成他对皇上有相当的影响力。有些话,别人说皇上不会听,是他说的皇上会听。
因为这个前情,姜蜜一到宫中就接收到许多好意。
开宴之前夫人们聚一起赏桂,话题就经常带到姜蜜这边,不断有人同她搭话。夸她儿子教养得好,问平常是怎么管的?又问她平常都做些什么?怎么不见外出走动?
“卫彦是老爷教的,我只不过偶尔说一说人生道理,多数时候不太管他……”
姜蜜还没说完,就有人问:“以后能下帖子请你出来玩吗?京城里月月都有聚会,却总不见你。”
“我什么也不会,去了旁人还得想方设法顾全我颜面,能玩得开心?”
就有个将军夫人笑了笑:“我也不过勉强认几个字,别说拿书,看个账册都头疼,怎么谁还看不起不会写诗作词的?没文采就不能出门?”
旁人赶紧说没有。
“没出阁的姑娘家才爱办诗会,咱们凑一块儿听戏逛园子吃点心,说些家常谈点稀奇事罢了。”
“从前与你不熟,也不好意思贸然下帖去请,往后可得多来往。”
“……”
哪怕她看出有些太太是刻意来套近乎,姜蜜还是应了。这种场合也不好拂人面子,真请到不想去再找说法呗,使人跑腿去赔个不是也没什么,谁说请到就一定得列席?
姜蜜随卫成,是三品淑人,在结伴赏桂这些人里面还排不上,却没人敢拿话刺她。卫成在御前得脸,姜蜜走出来自然硬气,包括宫中妃嫔见她也是称道的多。她出身这些不好拿出来夸,就说卫大人成天忙着衙门事,府上前前后后不都得由他夫人来操持?他府上没一件荒唐事,不就说明姜蜜有本事吗?
姜蜜觉得她若不是听多了吹捧,这会儿都能迎风飘起来。
官家太太奉承起人来更清新自然,真的太会说了,后来出了宫,夫妻两个乘马车回去的,在外头看不出,进门之后姜蜜就露出疲态。
宣宝福妞陪着二老在家里过了团圆节,听说人回来了,正想问在宫里怎么赏月?宫里的桂花酒好喝不?月饼好吃不?就看她有些疲倦,问咋的了?
“还不是相公在御前太过得脸,不住有人找我结交。”
卫成讨饶,吩咐底下烧热水去,说太太累了,今儿早点歇。在宫里过节的滋味是砚台讲的,他精神头好,把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又道皇上问了他学习进度,考了他两题。
“你答上没有?”
砚台点头说答上了:“我还做了首诗,皇上也说好,赏了我一盘宫里的月饼。”
说着他就扭头问月饼呢?
“把我月饼送一个去游先生那边,别的拿来给爷奶尝尝。”砚台吩咐完又接着吹嘘,说去了好多个跟他差不多大的,表现都没他好,只他得了赏赐的月饼。
吴氏扭头看向儿子,眼神询问他是不是真的。
卫成颔首:“砚台表现是好,也不要得意。人家今儿个没比过你,回去铁定刻苦用功,反而像你有点成绩就沾沾自喜,迟早会被别人超过去。”
“我才不会!”
“不会就好,要让我撞见你读书懈怠了,谁来讲情都没用。”
砚台不高兴了:“爹你别扫兴,让我跟爷奶说完。”
“说吧,我听你说。”
心里那股吹牛的冲动突然就没了,算了,赏月回来都挺晚了,还是洗洗睡去。
后来回屋之后,姜蜜又提到说夫人们对她热情得过了。
“不好吗?”
“还是正常些好,像今天那样,我张嘴之前都得想想,琢磨一下前头是不是有套,怕钻进去了。”
卫成说他是没那精神与同僚过多往来,忙正事都嫌时间不够:“我先前就想说,蜜娘你倒是可以同别家太太走动起来,逛园子吃茶都好,不谈朝廷上的事就没有什么。”
姜蜜往他肩上一靠,抬眼瞅瞅他说:“我在家才自在,出去一趟累得很,听谁说句话都要多想两遍。跟她们闲谈还不如跟娘聊天,自家人什么说不得?哪有那么许多讲究?”
“以前去陆学士家做客的时候,看他府上女眷说话做事就感觉日子一天天像那么过不知道得多熬人,有些还是小姑娘家,都没嫁人心眼就比筛子还多。我原先还担心咱们家这环境福妞长大之后会给人啃得不剩骨头。”
听这话的意思……“现在不担心了?”
“她鬼主意也多,不知道像谁。”姜蜜说着还仔细讲了讲,“你别看她还没满岁,已经知道谁好说话,对你们和对我就不同。你说她三句不一定有用,我扫她一眼就乖了,都说严父慈母,到她这儿是反过来的。”
卫成笑道:“毕竟是女儿家,做父亲的不方便说太多,由母亲管教在情在理。”
“我管,我生的我能不管?回头她跟你扮可怜你不许瞎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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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过后, 果真有几家夫人给姜蜜下了帖,姜蜜赴了两场约,后借公婆生辰推了源源不断的邀约。她趁还没入冬给家里补起身体来, 想起来又过问了今年地里收成以及佃户们交租的情况。
卫家这边对佃农很不错的, 秋天过后才会过问地租,收的租子也不高, 农户对比之后都求着想种他家的地, 不过之前家里只得田地四百亩, 婆媳商量凑了个整今年扩到五百,姜蜜觉得怎么说都很够,吴氏也是一个意思,不准备再添了。
九十月份姜蜜主要忙了两件事:地租和入冬前的准备。
姜蜜这边安排采买奴才去打听了近来京中的炭价, 斟酌着想囤一些, 送孝敬的就来了。
朝廷默许冰炭孝敬,对清水衙门来说, 三节两寿冰炭孝敬能抵过俸禄, 是京官很大一笔收入来源。满朝文武甭管清不清, 孝敬都收,下官敬上峰就跟学生敬夫子一样。最早的时候还看心意,送的是物件, 如今几乎没人送东西, 你拿去人家还嫌不好换钱, 机灵的都直接给冰炭银。
卫成没说好坏, 不过送银子来他不收, 你要当真抬两筐炭,那没准能留下。
他是不收,也不妨碍别人,倒也没出事端。
姜蜜劝退了送官票来的,回头跟卫成说:“不知是不是因为朝廷肃清了煤城风气,今年炭价都降了一些,真是好事一件。”
卫成没管过府务,真不清楚,问姜蜜真的?
“我们哪年不囤炭?没炭怎么过冬?算一算进京好些年头,今年价钱最低,花一样的银钱能多买不少。”姜蜜说着饮了一口热腾腾的养生汤,又道,“除了炭火,新棉袄也得备上,我们几个大人身形都定了,前后两年出入不大,暂时不着急做。卫彦卫煊他们比上年长高不少,要是直接做新的,旧的搁那儿就糟蹋了,我想着是不是把他们那些穿不了的袄子拆了,拆出棉花来使人重新弹过做新棉袄的里子,前胸后背衣服下摆大块的上好布料也裁下来改做他用。”
本来要是在乡下,大哥穿过的留着后面兄弟还得接着穿,别说换季,过年也没说非要穿新衣。
现在不现实了,放几年花样什么的也穿不出去,那么做活像后娘刻薄人。衣裳不能穿了就得处理掉,姜蜜想到送人,又想不好送给谁,思及儿子长个头的时候经常都在做衣裳,穿新的就送旧的太铺张了一点,她想到改。
棉花是填充在袄子里面的,看不出新旧,上身暖和就成。前两年的棉花翻弹出来做新衣裳,再旧一点的拆出来还能做褥子。
姜蜜爱把家里事说给男人听,这样显得大家是一家子,他参与在里面,没有浑不在意漠不关心。卫成听着,听完觉得挺好,这安排对,哪怕府上日子好了也不该铺张。
需要的开销不去抠,不需要的就要省,老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旦养成奢靡作风,再多俸禄都不够败活,迟早得动歪心思。
府上人多了,主中馈很熬人,卫成觉得他夫人厉害在哪儿?
厉害在她能省下银子,却不会使人出去丢脸,也不会让全家上下感觉有任何不愉快。
像卫彦就很高兴,高兴之余也会回过头来劝他娘说用不着。反正如今在府里读书,不太出门,只需要备一两套充脸面的衣裳,平时穿旧的没有什么。
在这年纪他已经非常懂事,知道自家情况不同,什么都要上好的会让娘亲十分为难。
这时候姜蜜就会给他解释新衣裳是如何做出来的,让他知道并没有多铺张,也不过是给头两年的棉花换了个套子。做这些的时候她没避讳家里人,很多时候甚至会刻意说给儿子们听,让他俩养出好习惯来。
都羡慕卫家这两个儿子,他们不光是聪明会读书,还有个好性情,明白是非。尤其卫彦出去走动之后,不断有人问他们怎样教的,姜蜜总说是男人的功劳,卫成才知道,他在家的时候毕竟不多,教了一些男儿家该有的态度,至于生活作风这块儿,全是当娘的亲身示范。
姜蜜她不是等谁犯了错误再打骂他,她平常只要有机会就会自然而然的说道理,甚至不会去刻意教,做母亲的像这样,儿子从小跟着学,也学成这样。
住在京城里出家门的时候不多,只要家里个个好,想学坏不易。不像村里头,哪家有热闹全村去看,只要有人吵嘴,隔老远都能听得清楚。那种情况,哪怕家里全是好的,出去也能捡着坏习惯,不注意性子就野了。
虽然很多时候学坏该赖自己意志不坚,不当过分迁怒别人。姜蜜还是认为在儿子们这个岁数,哪怕开始明白是非善恶,还是很容易受他人影响,跟好人学好人这个话说出来是有道理的。
他这个岁数,当娘的很该注意周边,有奸猾奴才就趁早打发,有品行不好的在他周围打转还是得心狠一些给他掐了。
有些事,早年你疏忽了,没做到位,以后操碎心也没用。
这道理是卫大卫二告诉她的。近十年公婆没少为两人操心,可性子养成了,除非遭逢巨变使人一下醒转,否则做再多都是无用功。
“砚台跟游先生读书两年半,现在进展如何?”
“比我当初强太多了。”都不能比,卫彦六岁之前就把蒙书全学完了,并且能认那么多字。卫成在那岁数才刚接触到三字经,后来回过头看,村学包括镇上学塾的夫子教得的确非常一般,用一般来形容都是客气的。当时只有那个条件,卫成不觉得生在乡下就耽误了他,还很感激老秀才三番两次同爹娘提起,讲他和其他人不同,他能读书。
是这个话和一直以来的夙愿让二老哪怕心里再失望还是鼓励支持他。
卫成也算是受了老秀才一句话提点之恩。
现在他报答了,他当了大官,就是活招牌一块。
屋里也没别人,夫妻两个挨着坐的,两人就低声说了几句私房话,卫成让姜蜜别担心功课学业,卫彦那个进展算很快的。“除了在宫里教皇子读书的,全天下很难找到更好的先生了,像游先生这样三榜进士出身还去当过官,当得不痛快回来带学生的,只此一家。哪怕国子监那边,先生也就是这个水平,不会比他强很多。游先生一对一教他,就他那脑袋瓜,能学不好才奇怪。”
说到这儿,卫成还笑了一声。
姜蜜喝完汤,放下盅子,问他在笑什么。
卫成说受家里这个鬼灵精影响,皇上今年抽查皇子功课的次数尤其多,结果不太尽如人意。
倒不是人家学得不好,是卫彦学得太好,只要想到他,皇帝就很难对自己儿子满意。
大皇子性子是好,看久了有些温吞过头,为人不够果决,缺点气魄。太子更令皇上失望,还不是因为学业,是为人的方面。皇上想着莫说你还是储君,哪怕只是个寻常皇子也该将背脊挺直,站起来不要逃避。
不光这么想,皇上也对他说过。
你是皇子,皇帝的儿子,哪怕早年遭逢不幸谁又敢嚼舌根论你是非?
他们看你你就看回去,胆敢冒犯就发落他,怕什么?
哪怕皇帝这么说,太子还是逃避人群,他不想看别人同情可怜或者讥笑的样子,不愿意走出去,团圆节的时候就躲着没露面。
皇帝很不高兴,觉得他教了那么许多兴庆还是没有男子的担当,不像卫成这儿子,小小年纪就很有胆色,进了宫还是不卑不亢的。
没对比的时候伤害不至于这么大,对比起来,失望就会成倍增加。
没有理由,根本没有理由。
你说皇上太忙陪皇子不多,卫成不忙吗?卫彦还是内宅女眷带出来的,规矩跟他娘学,读书认字是从两三岁起自己争取的。他不光自己上进,还教娘亲认字,还会给弟弟抽考……皇上只恨这不是他儿子,要卫彦生在宫里,还有其他皇子什么事?皇帝能拿他当宝,从小给他开眼界,手把手教他。
可惜啊,可惜宫里就没这么聪明的。
哪怕有也没把心思用对,全想着怎么讨好君父了。
……
皇帝同卫成感叹过几次,说卫彦是真好,卫成就听懂了。
皇上并不是在眼馋自家的,他是不满宫里那几个。
这些年陆续有妃嫔开怀,生了不少,很让皇上喜欢的不多。卫成心道儿子刚出生都差不多,好坏是跟大人学的。他日日想着讨好那是宫中妃嫔心里不安,有意教的。他只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眼界不够也赖大人,道理和知识不是生来就在脑袋瓜里。
蜜娘哪怕再疼子女,看他犯错也会指出来,问他知不知道错了还犯不犯。
宫中娘娘疼皇子还来不及,遇上事全发落奴才去了。
这念头存在卫成心里,他不说。
皇上不一定爱听,说也无用。
十月间,府上也给福妞安排了抓周宴,卫成他身份地位到了,这回就不像之前给宣宝抓周那么寒酸,府上照样请了一些早几年认识的老朋友,还有些闻风来赶礼的朝中同僚。女孩儿抓周比男孩儿轻巧些,摆出来的不是文房四宝算盘印章这些,更多的是针线衣食珠钗首饰,反正样样都不差,都有说头。
早先宣宝抓周之时,姜蜜还担心他偷懒从近处拿,怕闹出笑话。
福妞就不怕。
她平常最喜欢干嘛?喜欢抓她娘手腕上那只翡翠镯,抓周物件一摆出来,她就被跟前一只小翠镯吸引了注意,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伸手拿起来之后就想往自个儿左手腕上推,没来得及,突然想起她娘……
福妞左右看了一眼,找到她娘所在的位置,扬了扬手上镯子。
姜蜜走近些,伸出手,福妞迟疑了一下。
她可怜巴巴瞅着娘亲。
姜蜜还是像那样伸出手。
福妞就委委屈屈把镯子交出去了。姜蜜右手拿着镯子,让闺女伸出手来,给她推手腕上。捏捏她胖爪让小心点,别磕坏了。福妞抬起手看了又看,看够了抱着她娘脖子吧唧一口,这下当真高兴了。
旁边嬷嬷险忘了道喜,各家太太看着也很稀奇。
“这姑娘聪明,满岁就知道要什么得经人同意,可见是明是非懂规矩的。”
“模样也好,过个十年八年得多讨人喜欢?”
“瞧你这话,她如今不讨人喜欢?”
“一个快嘴就给你们揪住了,我哪是这个意思?我是在想谁家小子命那么好,能娶上这样的姑娘。”
……
福妞毕竟还小,离她长大还远着,这天最引人注意的依然还是她哥砚台。太太们抢儿媳妇没那么拼,挑女婿更叼,但凡家里有年岁相仿的嫡姑娘,就免不了眼馋卫彦。
他现在就这般能耐,不光学问做得好还在皇上跟前挂了名。这么下去往后不会输给他爹,卫彦瞧着就有大出息,谁家姑娘能嫁给他,那福气就太大了。
人还不满九岁,直接提亲事早了,存着想法的都打算多同卫家走动,把自家姑娘领出来看看,铺垫一二。
姜蜜主要心思还是在福妞身上,没太去管这些官太太的想法,在她看来人在乡下的毛蛋和虎娃都还没说亲,咋就轮到砚台了?砚台才多大?他早着呢。
他现在该刻苦用功,十二岁进国子监,学几年去考状元。
考状元才是第一要紧事。
福妞满周岁时,京中就很冷了,各家火炕都已经烧起来,没事少有人出屋,也就闷得久了才会出去走走,都只是在抄手游廊上。姜蜜使砚台问他先生,炭火够吗?有需要什么让只管说。
游先生是个不贪图享乐之人,除了带学生就是做自己的学问,再有时间会同卫成聊聊。
他俩夏天吃茶冬天饮酒,有时论诗论文,有时也会说到天下事。游先生在外面做过地方小官,有些见闻,早先不熟的时候他没说太多,后来慢慢同卫成讲了一些。两人想法虽然不尽相同,互相倒是能理解对方,都不是爱强迫对方认可自己的类型,能包容,就还挺聊得来。
这一年的冬天和前面几年没什么不同。还是冷,北风刮得厉害,多出去一会儿都嫌脸疼。女眷们出去得少了,男人家好像不受影响,卫成照样上下衙门,府上两个小的还会进院子玩。
看着京里这天气,刚来的时候真不习惯,现在七八年过去,每到冬天二老都还是会怀念南边老家。
“以前在村里到冬天也觉得冷,现在看看,那叫什么冷?”
“可不是,我们村里还有穿不起棉袄直接单衣过冬的,在京城里那么穿恐怕能冻死过去。”
“这火炕才舒坦,坐上来就不愿意下去。”
“还有铜汤壶,装套子里抱着别提多暖和。”
对比南北方的冬天俨然是卫家日常,今年冬天也说到了,说完没两天,南边有书信送来,随信一起送到的好像还有本书,因是指名给男人的,姜蜜伸手接了,但没去动它。
晚上卫成就把信拆了,姜蜜问是谁写的?
卫成说是林举人。
“说什么了?还是遇上事找相公帮忙来的?”
“说了些做学问时遇上的困难。”
“那书是……?”
卫成也在看那本书,线装的,还有点厚,封皮上写着《卫大人传奇一》,落款是后山居士。一看这个卫成就感觉不太妙,他翻开一目十行扫过,快速的翻过七八页,而后合上书,满脸恍惚。
官做得越大,卫成那性子就越沉稳,姜蜜已经很久没看他这样。
她本来坐得远些,这会儿站起来,绕到卫成身边,拿起他顺手搁下的一看。
“卫大人传奇,又名书生青云路……这是什么?”
姜蜜一边吐槽一边翻开读了几页,开篇从书生头一回院考不中讲起,大概翻一翻,这卷讲的基本都是矛盾之始,书生的家庭背景,作为全家唯一能读书的聪明孩子,他从村学到镇学都顺顺利利,直到考秀才那一年,全家欢欢喜喜送他出门结果遭遇迎头痛击……这故事姜蜜太熟悉了,她翻了开头就去翻结尾,结尾是书生中了秀才,家里摆席村人道喜兄嫂如丧考妣。
姜蜜不敢相信看向卫成:“这是林举人送来?谁写的?写这个做什么?这不是你的经历吗?这给人看了还当是咱们安排写来抹黑兄嫂,这不是害人?”
卫成揉了揉太阳穴,说:“信上讲,这个最先在松阳县流行,现在已经传遍宿州,跟着要向全省扩散。他说这个写得其实不如其他一些好,胜在真实,大家都好奇我是怎么有今天,有闲钱的都去买了一本,书肆那边买断货了,赚疯了都。”
姜蜜:“……谁写的?”
“我猜是毛蛋。”卫成让她仔细看封皮,落款是后山居士,最简单解读是住后山上的人,稍微联系一下现实情况,不就是后山村人?
后山村里就那么些人,除去他这个在京中做官的,目前学问最高是村学夫子,夫子不可能写这个。剩下还有这文化程度的不多了,虎娃人老实,又没再读书了跟着二哥种地来着,不可能是他,就只剩下毛蛋。
“早听说毛蛋在镇上学塾待着,蜜娘你不知道,学塾同窗爱看点才子佳人的故事,经常各买一本互相传着看。我早说过毛蛋聪明,他估摸是从那上头找到发财路,拿我做原型写书挣钱。”
姜蜜不信:“这怎么可能是毛蛋写的?毛蛋能把他爹娘写成这样?”
“我猜的,实在想不到其他人选。再说你想想,要不是他谁能把大哥大嫂写得这么活灵活现?”
“他图什么?”
“图挣钱,这一本少说一两银,要是书肆对外说是三品通政使卫成个人传记,二两也卖得。他只要和书肆谈个分成,两边二一添作五,一本赚一两,照林兄这个说法,毛蛋恐怕已经有千两银子的家底了。他还知道要挣钱得写长一些,不能一本讲完,得吊着书肆老板,让人老实给他送钱去。卷一才写到中秀才,这故事他随便能写个五六年,你算算这笔账。”
姜蜜:……
算下来毛蛋突然成了家里的成功人士,比当着三品官的他叔叔还能耐些,能想到凭这个发财他也真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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