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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灼灼
方才黎叔领着我进房间之时,我看到那灵位也迁到了此处。
我吹干了头发,穿着黎叔备好的从前我的睡衣,走回了我的新房间。
一进门我便察觉到了不对劲,手刚放在电灯开关处,就感觉一个人掠过自己,将我身后的门关上了。
嗒。
灯亮起的一霎,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张熟悉,又有一些陌生的脸,这张脸生的极好,眉飞入鬓,目若寒星,不同于我自己的过于清秀,浑然是透着男性荷尔蒙的俊美。
“至清,”优美的薄唇轻启,吐出我的名字,那人微微笑了,“好久不见了。”
我不知为何,在此人带有温和笑意的目光之下微微发颤。
杭乐雍。我在心底轻声念着。
曾经被人戏称为京门太子的少年,已经长成了成熟男人的模样,敛起儿时暴戾的眼神,见人便眯起双眼带上三分笑……
突然,我唇上一凉,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不想后面便是关上的门板,如此就“哐”的撞到了门板上。
那人没有将放在我嘴唇上的手指回,见我如此,眼中阴冷的笑意更深:“怕我?……为什么要怕我?我又不会吃了你。”他道,“我只是想问你两个问题,你老实回答就行了。”
“这里,”杭乐雍摁了摁手指下微微颤抖的唇瓣,“有没有被别人碰过?还有……”那只手指慢慢往下,掠过僵硬的胸膛,绕过腰身,最后停留在后头两瓣臀瓣中间,“这里呢?”
“杭乐雍!”我如同是在恶虎爪下惊慌失措的猎物,伸手想要将他侮辱人一般放在那里的手抓开,却没能抓动。
“嘘。”杭乐雍做了个轻声的动作,他拉住我强硬无比地将我拖至床前,我不清楚他要干什么,直觉他现在的状态不太对劲。
我眼前一花,被他一把推倒在了床上,连忙撑着手想要坐起来,“杭乐雍,你冷静一点!”
“我现在很冷静。”杭乐雍说,他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样东西,套在我的脖子上,我伸手一摸,一个有些老旧的项圈!我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狠狠打了他一巴掌,距离过近,杭乐雍没有闪躲,被打的偏过头去。
杭乐雍面无表情地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
我用手肘撑着床往后面退去,尽可能地远离他,我不断望着门口,希望有人能打开那一扇门,不管是谁……黎叔,或者是苏姿筠……
但是那扇门却一直都没有动静,脖颈上勒的有些紧的项圈提醒着我,这的的确确是现实。
第三章居心不良3那啥,有指甲盖大的鬼畜情节(大概。
冰冷至极的水兜头浇下,如同置身于数九隆





珍馐 分卷阅读51
冬里的雪堆里。
我以为自己早已对此人彻底心死,才发现原来死透了的心也会感觉到疼痛。
就像是千疮百孔的伤口重新被扒开,最鲜嫩的血肉上被撒上了雪白色的盐粒。
“洗一洗,便不脏了。”那个如同噩梦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只手抚上他湿透了的发,轻柔无比,像是在抚弄一只不听话的宠物,“至清不乖了,是不是做了别人的狗便心野了,你要记住,一朝是我的,永远便是我的。”他呢喃,“哪怕我不要你,你也要死在我的身边……”
他用了极大的力气摁住我,我根本躲不过那冲向我身上的冷水,渐渐的,感觉似乎也麻木了,感受不到那股刺骨的寒意。
那冲到我身上的冷水激流在我身下积攒了起来,逐渐没过了我的胸膛。
我顶着满头满脸的不停淌下的水珠,耳边是淋浴喷头“刷刷”的水声,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因为方才挣扎的太过激烈,他身上也湿了一半,衣服贴在胸前,露出优美的肌肉线条。
我全身赤-裸地浸泡在冷水之中,却麻木地全无羞耻感,只定定看着他,像是第一回认识这一个人。
不知为何,我想起记忆里第一回见到他的画面。
已经极为久远,被镀上了回忆暖化的光晕。
穿着得体的小少爷有一双不驯的明亮双目,有些倨傲地瞟了儿时瘦瘦小小的我一眼,哼了一声:“你就是那个吕什么清?”
那张稚气的脸与面前成熟俊朗的脸重合在一起,只是那时明亮的双目,此时却布满了令人心惊的阴霾。
我不知自己是露出了什么样的眼神,也许是悲伤,也许是别的。
杭乐雍皱了一皱眉头,处变不惊的面容似乎终于被我看恼了:“怎么,你还觉得你没有错吗?”
我看见他放下淋浴头,将手探过来,我不知他要做什么,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不过泡了这么会儿的冷水,身体早已冻僵,不听使唤。
发现他摸到那个地方,我浑身一震,他却丝毫不管我的抗拒,硬生生将手指挤了进去,我以为他是起了什么心思,因为他被水溅湿了的裤子隆起了十分明显的一块。
但是没有。
他将那淋浴头拆了下来,那一瞬间我便察觉到了他的意思,浑身颤抖起来,口中断断续续地想叫他的名字:“杭、杭……”
“别动,我帮你洗的深一点……不会痛的……”杭乐雍打断了我冷得哆嗦之下挤出来的话,犹是温柔的神情,就像是看着一只不听主人话,在外头疯了一身污泥的爱宠。
那之前曾无情浇灌在我身上的冷水,化为水柱冲入我的体内,我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肚子一点点地鼓胀起来,再看着那人仍是轻描淡写的俊美面容,似乎是因为过于古怪的鼓胀感,喉中竟起了一股难以压下去的呕意。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关了水,我的眼睛已经木了,呆呆的望着宽大浴缸光滑的缸壁,这一副模样落在他眼中倒像是被训乖了的样子,他高兴了一些,摸了摸我的湿发,然后那只手慢慢滑下去,按上了我的肚子。
我这才察觉到那儿鼓胀的太为可怕,由于偏白的肤色,硬像是能看到那皮肤之下纵横的青筋一般。
“若至清是女的,此时恐怕也早为我诞下数个孩子了,那时我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担惊受怕了。”杭乐雍满足地按着那男身鼓胀起来的肚子,似乎真的看到了属于他们二人的孩子一般,“因为至清定是那种十分看重自己孩子的人呢。”
……
如今我里里外外都冷透了,那灌入液体的水管尚还堵在后面,我头晕目眩,面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这彻骨的寒意,似乎真的能渗透到骨子里去。
最让我害怕的还是重逢的这一个人,仿佛撕开人皮面具一般的真面目。
我从前曾深深爱过他,他占据了我儿时与少年的所有生涯,我曾为他的一个瞩目,为了能堂堂正正站在他的面前而废寝忘食,最终付出了自己贫乏的所有。
但是……尽管我将心都掏给了他,他依旧如故,若即若离,偶尔看我的视线冰冷至极,像是恨不得将我置之于死地。
极少数的时候,却温柔深情,似乎不吝于将他的所有也献给我一人。
从前,我便是以为那便是他的真心,但待在没有他的地方那么久,终于想明白了,那并不是。我在他心中不是平等的,甚至不是“人”,而是一个物什,一条摇尾乞怜的狗,所以不管我付出多少,他也绝不可能被打动。
一个人,又怎么会爱上他眼中的一条狗呢?哪怕这条狗是多么的爱他,又为他变得多么的优秀。
……
早该在跟着父亲身后,见到他的那天,我就应该明白。
我父亲是他父亲的狗,而我生来便是他的狗。
这个界线是永远无法逾越的。
身为主人想要弄死一条狗,不过是一念之间罢了……
我无力地滑落进灌满了冷水的浴缸里,冷水渐渐漫过了口鼻,那人却只是垂眸看着,他无时不刻在要我死,是真的要我死,我早该发现的。
原来,那些从小到大充满恶意的骇人视线,从来不是我的错觉。
已经够了。
冰水呛入口腔之内,我慢慢地开始窒息,眼前看不见那人冷漠的眼神。
……
“吕至清,你这头倔驴!你迟早会后悔的!”
……
我连蜷缩也无法,耳边似乎飘过记忆里一个朝气蓬勃、气急败坏的声音,我想扯唇一笑,却做不到,只是挣扎也无便陷入了那无边无际的阴冷黑暗之中。
谁能料到,与耿文耀那一别,竟是死别了……希望那个小孩得知我的死讯,别太难过才是……
*
就让这人如此死了也好,再不会惹他恼火,让他失态……
杭乐雍看着水面下那人安静漂亮的脸,疯狂的眼神慢慢冷静了下来,面容之上不正常的红晕也慢慢退去。
他伸手将那人从冰水里捞出来,那张脸已经有些发青,好似会如此一睡不醒,杭乐雍心脏狂跳,背上出了一身冷汗。
【至清!】杭乐雍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什么声音。
他将人平放在浴砖上,俯身按压他胸膛,这人竟是瘦了这么多,他险些不敢对着那瘦弱的胸膛重重按压下去。
许是捞的还算及时,重复数次吹气与按压之后,昏迷的人吐出一口水来,虽然仍昏死着,呼吸却平缓了下来。
杭乐雍大喘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原来刚才一直憋着气没有呼吸。
他将冰冷如尸体的人抱紧了,仿若失而复得一般,肆意亲吻那冰冷的惨白的薄唇。
杭乐雍好半晌缓过神来,看着一室狼藉发呆。
他惶然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自己抱




珍馐 分卷阅读52
着的人身上。
杭乐雍一动不动许久,将头埋在了昏迷的吕至清的脖颈处,重重地吸了一口他身上的味道,脸上的表情像是吸食了什么会上瘾的东西一般。
若是有人见到这一幕定是会跌破眼镜,杭家少爷对他抱着的人露出了脆弱无比的爱慕神情。
他不会让任何人知晓。
哪怕杭乐雍在许久之前便意识到自己爱着吕至清。
……
那大概是一个寻常的午后,春暖日长,阳光照得人昏昏欲睡。
少年杭乐雍看着趴在桌子上睡着的人,一缕阳光照射在他的脸颊上,衬得他姣好的脸面如暖玉。让人想要轻轻触碰上去,是否也如暖玉一般温暖。他这么想的时候,手已经伸了过去,还未触碰到那人,小少年便像是触电一般缩回了手。
为了克制住这种可怕又强烈的欲望,小少年将手指塞进嘴中狠狠咬住,咬的鲜血淋漓。
待那股翻腾的欲望慢慢平复下来,他背过身,咬住蠢蠢欲动的手指,用另一只手在日记上写:【我害怕我也会变成父亲那样。没有管住自己的心,因为一个男人选择了自杀,抛妻弃子。】
【……但是,原来已经晚了。】少年的眼中带着温情,可这丝难得的温情却闪烁着阴狠的光,他继续写着。
【不管我如何欺骗自己,我已经爱上了吕至清,我迷恋他的身体,迷恋他的声音,迷恋他的所有。像是一脚踏进了无尽深渊之中。】
【我爱他,也恨他。折磨他,我会痛苦,但是痛苦中又有着病态的快乐。我凌驾在他之上,我掌控他的所有。】
【我要他记住,他是我的奴仆,是我的一条狗。】
【他没有明天,没有过去。】
【有的只是我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渣攻不是假惺惺,他就是有病,而且还病入膏肓没得治了哈……以前在受君面前勉强压着,这回受了大刺激,压不住就爆发了。
第四章居心不良4 昏迷。
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十分羡慕拥有家庭的人。
我的父亲并不爱我,我是他代孕来的产物。由于那另一半来自于毫无情感、甚至从未见过面的血缘,来自我父亲的这一半血缘上的维系似乎也变得极淡极淡了。
我羡慕左手牵着爸爸,右手牵着妈妈,被宠爱地拥簇在中间笑得灿烂的孩子,也羡慕着被蹲下来的妈妈牢牢拥在怀中,还有被高大的爸爸用大掌高高举起的孩子,他们可以哇哇大哭,因为总会有人心疼。
父亲他不喜欢我,我却偷偷爱着他,用一颗小心翼翼的小心脏。
照顾我的阿姨说我太过懂事,太过聪明,她是我第二个偷偷爱着的长辈,我觉得,这可能是因为她身上母性的气息吸引了我,也可能是她是第一个夸奖我额头小红花很好看的人。
我喜欢她蒸的甜糕,她会用那满是粗糙的茧的手轻轻捏一小块,微笑着塞到我的嘴里,问:“好吃吗?”
每当这时,我的鼻子里就会像灌了一大瓶柠檬汁那么酸,嘴里的甜糕含的再小心,也会慢慢被湿润掉,软掉,最终吞入喉中。
“好吃!”我努力睁着眼睛,狠狠点头,砸吧着嘴,假装那好吃的甜糕还在自己口中含着一般。
“好吃就行。”她会笑得更深,脸上的皱纹也是温柔的痕迹,她用手轻轻摸我的头,“我的孙儿也像你这么大呢,他可没你这么乖这么懂事,闹腾地特别厉害,每天最烦恼的就是怎么将他弄脏的小衣服洗干净,还有怎么在喂饭的时候叫他乖乖在桌前坐着不要乱跑……”
我知道阿婆她嘴上虽然说着皮猴一样的小孙儿麻烦,心里却爱极了他。
也是这个时候,我忽然懂了,每个人的心都是偏的,若是爱的人,与不相关的人放在了一起,被抛弃的总是后者。
尽管多么努力变得更好,到了不爱自己的人眼中,我仍是一无是处的模样。
尽管意识到这样,我依旧不死心,我觉得慢慢地长大后,总会遇到一个人,也会如此爱着一无是处的我,但在等待这个人的过程中,我要变得更好更好,这样才不会辱没了他的爱。
这个会做甜糕的阿婆,也与我说了再见,在那最后的一个拥抱里,我仿佛闻到了她身上的甜糕味,就像是在温暖的日光映照下,热气腾腾袅袅而起的甜糕一样。
后来我再也没吃到过那么好吃的甜糕。
我的父亲出现在我面前,将我带进了一个在那时的我看来极大极大的别墅里,穿过花园,穿过草坪,我见到了儿时的杭乐雍。
我从未见过这么神气的小男孩,连骄傲的小模样也不令人生恶。
只不过我能感觉到,他不喜欢我,甚至于他特别想赶走我和我的父亲。
用一些极为拙劣的恶作剧,那段时间,我时常能从床铺上捡到许多做的逼真无比的玩具蛇和玩具老鼠,或者便是到一大盒扭来扭去的蚯蚓。
我觉得,这位神气的小少爷,可能将我看做了什么都怕的小女孩。
“你怎么不叫?”小少爷瞪圆了双眼,惊讶无比,又带着一些恼恨,我知道挖那些蚯蚓花了他一下午的时间,结果却没能起到它们的作用,高傲的小少爷心里铁定气的不行。
我知晓一些他厌恶我的原因,大概和我父亲与他父亲的渊源有关,他们曾经在一起,但是由于家族的阻碍分开了,杭父另娶了门当户对的妻子,我的父亲却一直没有结婚,连代孕也是杭父偷偷为他弄的。
我的父亲等到了那一天,杭父光明正大将他以助理的身份带在身边,形影不离,杭父甚至也接纳了我,希望我与杭乐雍能够成为兄弟。
“更像是多了一个妹妹……”小杭乐雍后来嘟囔,瞅瞅我的脸,见我在看他,又很快撇过脸去,似乎极为嫌恶我这张脸。
发现那些拙劣的恶作剧都捉弄不到我之后,忙来忙去的小少爷消停了,他顶着夸张的黑眼圈高高扬着下巴站在我面前,问我:“喂,你到底怕什么?虫子蛇蜘蛛和鬼……”
这个问题问倒了我,我怕什么?
许是我脸上的茫然惹恼了他,小少爷颇有些气急败坏:“你倒是说啊,不说的话,今天晚上你的那份布丁我就偷偷喝掉!”
“我怕……”我被布丁所鼓舞,小心地说了自己心里所想,“我怕一个人。”
我最怕一个人。所以这样围着我转,绞尽脑汁捉弄我的小少爷更像是我揪住的那一根稻草。
我以为这个讨厌自己的小少爷,会抓住我口中的弱点,狠狠嘲笑我,但是我并没有等来那些画面。
小少爷高傲凶狠的脸松了松,他丧气地一屁股在我旁边坐下来,小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
“现在的小孩都一样啦,我也怕。”小杭乐雍偏头看




珍馐 分卷阅读53
我,不再是看着讨厌鬼的眼神,而进化了一下下,成为了看着可怜鬼的眼神。
那天我吃了两人份的布丁。
那是继婆婆的甜糕之后,我吃的最香的东西了。
“可怜鬼,以后双休日的布丁都给你吃,”小少爷十分大方,吞口水吞的也很大声,他瞄到我的眼睛,有些手足无措,“你眼睛怎么红了……算算了,星期五的也给你!你别哭了啊!我警告你不要太贪心,啊啊流出来了流出来了……知道了!以后的少爷我的布丁都给你吃了!”
嘴硬心软的小少爷成了我第三个偷偷爱着的人,我喜欢吃他手里攥过,不情愿地递过来的布丁。
……
可惜后来,我父亲车祸死了之后,一切都变了,从太平间出来的杭父一夜间便老了,没过多久,我得知了他自杀的消息。
也是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杭乐雍的母亲还活着,不过待在神病院里。
无数的重压之下,当时只有十几岁的杭乐雍长大了。
他不再莽撞鲁莽,不再情绪外露,将所有都藏进了心里,他越来越爱笑,却不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我知道他心事重重,连同看着我的眼神也变得难懂了。
他仿佛换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会递给我布丁的小少爷。
也再没有了一只手不情不愿递过来的布丁。
我却从那时便等着,一直等到那个孩子骄傲的脸在记忆中慢慢的褪色。
有时我觉得,我便是为他而活着的。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是这个人藏起了那个爱吃布丁的小少爷。但终有那么一日,我意识到了,如同前两个一样,我再也不能见到那个心心念念的,我第三个爱着的人。
他被藏得太过久,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没有情感的,以愚弄我为乐的吞噬了那个人的怪物。
我不知何时弄丢了那个小少爷,便是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我意识到自己有些累了。
踽踽无尽的未来,还会有那第四个人等待着我吗?
……
我直到在冰水里绝望窒息的那一刻,脑中浮现的,竟是那个在潮湿的、弥漫着肥皂味的浴室里,手撑着半边脸颊,蹲在我身旁的人。
那人吊儿郎当地眉头一挑,恶声恶气地对我说:“喂,倔驴,你该醒了。”
“……”
眼前有些花,我以为自己是在地狱里了,但映入眼帘的白色调,让我怀疑了一小下人生:难道,我还上了天堂?
都没有。
耳边仪器规律的滴滴声,还有呼吸在塑料罩上的白雾,提醒着我,我还活的好好的。
不,应该并不好。
我眼前的黑斑太多了,连眼珠都差点转不动,还有呼吸一下,便火辣辣痛半天的喉咙和气管,肺更是同拉风箱没啥两样了。
更糟糕的是,我觉得自己身上很烫,往夸张里说,仿佛都能闻到烤肉味了。
我就这样睁着眼睛没多会儿,又晕了过去。
这一觉并不好,耳边总是有人在嗡嗡的说话。
弄的我不太想再醒过来,就放纵自己在黑暗的泥沼里越陷越深,外面没有什么想见的人,没有什么留恋的东西,我宁愿待在这里,没有烦恼,没有苦闷。
可是总有人要来打扰我。
那重重击在我胸膛上的东西太可怕了,弄的我十分的难受,仿佛遍体鳞伤,浑身都在痛,难受到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可能性要灵魂出窍了。
甚至有那么一瞬,我像是看见了一片极刺眼的白光。
后来,我再回想,可能看到的是手术室里挂着的极亮的灯。
被这么一折腾,我又不想死了。
活着挺好的,为什么要逃避?这不是我的style,我才刚从那里出来,还想吃吃外面的饭菜和甜点呢。
世界这么大,总是会有比甜糕和布丁好吃一百倍的东西,不能轻易放弃希望,是吧?
于是抱着积极念头的我又回来了,努力从包裹着自己的墙里钻了出去,游啊游,像跑了十几个一千五百米那么累。
我再醒过来,脸上已经没有呼吸罩了,仪器也没了,动了动有些凉的手,只有手上挂着的盐水。
我发了一会儿呆,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摸索着朝那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立马对上了窗外一张熟悉的脸。
我:!!!
我他妈险些以为见鬼了。
惊魂未定之时,意识到这是活人的脸。
等我克服极强的地心引力,拖着虚弱的身体蹭到窗户边,那窗外的脸已经在风中晃悠了许久,好几次我都以为他要被风卷走了。
我打开窗,让他钻进来,顺眼往外头瞅了一眼,就这一眼,我差点犯晕地直挺挺往窗外栽下去,酿成一桩坠楼惨案。
回头看看扶住自己、臭着一张脸的小孩,我无语了好半晌。
心中咆哮:这么高不知多少楼啊!耿文耀这小子莫非是蜘蛛侠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狼狗来暗搓搓挖渣攻墙脚了。
天时,地利与人和,让我们祝他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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