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渣女翻车纪事[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斯暖
司庭丢了笔,静静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副字。
“净莲,你看这首词。”
“前朝竟有人写了一首词,竟叫春庭雪,恰好迎了我们初遇那天。当初你在雪中折梅的模样,净莲,我这辈子也无法忘记。”
“净莲,你竟愿意帮我?净莲,这宫内,这长安城中,只有你是懂我的。”
“净莲,为何我这时才得遇见你,若能早些遇见你,那该多好。”
“净莲,恭喜你进入礼部。净莲,你今夜悄悄来我宫中,在侧门池月会接应你,我为你庆祝一番好不好?”
“净莲,我中了满楼香。你不要忠于陆慈了,我恨他,他毁了我,他将我彻彻底底地毁了。你不知道,我在痛苦里挣扎了多久,净莲,净莲……我心悦你。”
“净莲,你真美,性子又像是水一般温顺。好想与你一辈子厮守……”
“净莲啊净莲,我的净莲,你为我做了这么多,这辈子我都不会亏待你。”
“净莲,这世上再没人如你一般待我好,晓晓儿定一生相报……”
……
“司庭,你如今的模样像是妒妇。难看极了。”
回忆戛然而止,男人垂着头,黑发如瀑掩盖着他的神情,他缓缓看向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从前拿过书,拿过笔,拿过木匠的刻刀,拿过船桨,拿过皂角……而如今,不过四年,他学着拿起刀,拿起弓箭,初次杀人,二次杀人,再叁再四,后来便用计谋杀人于无形,无论他洗了多少次,都有褪不去的血腥气。
可若问后悔吗?
却是不悔的。
如若不一步,一步,一步地爬上来。
他一介乡城千里迢迢来到长安的蝼蚁,怎能站到贵妃娘娘的身边呢?
他自嘲地笑了笑,没人知道,在听到有人骂他们奸臣妖妃时,他是开心的。他的爱慕与情意,是永远见不得光的觊觎,而在光天化日竟有人将他们的名姓并列,他诡异地兴奋起来。
谢春晓,司庭。
春庭雪不是什么好词,无病呻吟无聊得很,但文采斐然的状元郎却一遍遍写了叁年多,只因那个词名,从她口中念出,真是好听,仿若他们前世今生命定了一般……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即便再艰难,即便她变了心,司庭也不愿意放手。
他知道她冷漠傲慢,喜好骄奢,懒散娇气,自私又软弱,贪婪不聪明。可,那年梅下初遇,心动的不止是她,那年长安城夜游,她凑在他耳边叫他净莲公子,她说与他一见如故……抚春殿关上门,他与她同吃同住举案齐眉,仿佛一对寻常的夫妻……
她是他惟独钟情的人。他知道她全部的缺点,她的残忍与冷漠他也一并接受,他守候她的阴晴圆缺,他爱她,不仅是漂亮的皮囊,连同复杂的灵魂。
他像是一面湖,尽数接纳她,贪婪地、温柔地想要将她吞没,独自留存。
可她却厌弃了他。
司庭怎能放手……怎肯放手?他是想要她一辈子,长相厮守的。
那一夜,阴了叁日的天终于落下凉雨,年轻温和的司相与夜色相对,一夜未眠。
(司庭不知道春晓从未对他心动过,他所有心潮澎湃的时刻,她都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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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渣女翻车纪事[H] 祸乱朝纲的贵妃(44)
夏雨之后,天气凉爽,外头比空坐在殿中舒服得多,春晓带着池月她们一起出御花园散步,溜达溜达消暑。
如果不是考虑到贵妃威仪,春晓都想要抱只冰西瓜,边走边挖着吃,可惜大不雅,她便摇着一柄扇子,聊胜于无。
在亭中坐了一会,她忽然察觉一道没什么威力的视线,她凝眉朝那个地方看去,只看到有个灰扑扑的小团子手忙脚乱地将自己藏在树后,还露出了一点小马脚。
她想了想,让池月在亭中等着,自己走了过去。
这宫内,会出现的御花园的小孩子,会是谁呢?
“你叫什么名字?”
耳边忽然出现的声音将躲藏的小孩吓了一跳,他急忙蹲下身,将脑袋抱住,一副任打任骂的防御姿势。
春晓皱了皱眉,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他脏兮兮的小爪子,“我不会打你,你将脸露出来。”
小孩的手缩了缩,然后慢慢地将胳膊放下来,矮矮瘦瘦的小身板站得笔直,小脑袋垂着,只露出尖得吓人的小下巴,瘦得吓人。
春晓用那根手指头将他的小下巴提起来,问:“叫什么?”
“陆拂。”小孩子抿着粉粉的小嘴唇,怯怯地说出自己的名字。
春晓看了一圈他的装扮,灰扑扑的衣服不知道穿了多久没有洗,破旧中带着点馊味,细细的小手爪不知道抓过什么,脏兮兮的,头发也扎得歪七扭八,露在外面的小胳膊上还有几道棍痕,狼狈得像个小难民。
只有一张脸,春晓拎出帕子,蘸了蘸旁边草丛上的雨水,在他白一块灰一块的脸上擦了擦,泥泞被擦去,露出一双又大又圆,眼尾微微勾起的凤眼,极具帝王之相,鼻梁高挺唇色殷红皮肤雪白,五官在窄小的脸上占比极大,小脸庞似乎要盛不住那精致的五官,小小年纪的美艳便扑面而来。
春晓知道,随着他长大,骨骼生长,这张脸只会越长越好看,比例会更加和谐,像是建模一般的完美,以至于原着里那个淫荡荒唐的奸妃看上了他将他强奸了,小皇子那时会是小皇帝,他忍辱负重,最后杀了妖妃,挫骨扬灰……
不过如今的小陆拂只是个五岁的孩子,起淫心是不可能的,原着里妖妃遇到儿时的他,见小男孩貌若好女,随口调戏几句带回去收养,等他长大了姿容姝艳开,才动了心思。
春晓收回思绪,看向小陆拂局促搅在一起的手指,笑了笑。
身为当朝七皇子,混到这个地步是有原因的。
戴秀儿四年前死了。
是在生育八皇子的时候,难产,一尸两命。停夏宫也塌了。陆慈也是真的凉薄,他一句难产意为不详,不准戴秀儿进他的皇陵,最后这个盛宠一时的戴妃只是被草席一卷,送回老家埋了。
戴妃死了,陆拂便无人养育,春晓也没有主动去接烂摊子,毕竟还没到剧情里她接盘的时候,倒是有很多没有子嗣的宫妃想要接盘,只是陆慈像是一夕之间厌弃极了这个孩子,戴妃死后一个月,他便说此子不祥,身带厄运,克母克弟,不准任何人收养。
是以陆慈就让这个小崽子,在这深宫内,一个仆从也没有,孤身一人,独自苟活。
当时春晓还吐槽了,作为封建王朝的皇帝,陆骊龙真是够迷信的。
而今春晓想要对小男主下手,她念他的名字道:“陆拂?你可有字?”
五岁的小孩一直挣扎在这个深宫,陛下都厌弃了他,宫人们自然待他不好,他至今还未启蒙,哪里会有字,他茫然地摇了摇头。
春晓笑了笑,要将原着里男主的字给他,道:“不如,我来给你取个字吧。”
陆拂仰头看着她,春晓笑着说:“你可知道我是谁?”
陆拂抿着小嘴巴,一声不吭,站得直挺挺的。
她想要拍拍他的脑袋,又嫌脏,最后点了点他的鼻梁,道:“我想要收养你,一会我会去找陛下申请,你可愿意往后都跟着我?”
小陆拂毫不犹豫地点头。
狭天子以令诸侯的小男主到手,春晓伸出那根手指头,让陆拂牵住,温柔道:“吹眠,日后,你的字便是吹眠了。陆吹眠。”
小陆拂低头不肯走,他靠在小树后面,僵硬着不动。
春晓不解,他小声说:“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你。”
春晓随他去了。
小陆拂慢慢走在她后面,悄悄抬起浓密的长睫毛,偷瞧她的背影。
陆拂是知道她的,她是贵妃,如今宫内地位最高的妃嫔。他前几日意外听到,他儿时曾被她收养过一年,便打主意穿得破烂想要来这里博取她同情,让她再次收养他。他年纪虽小,但却早慧,与其说是聪明,不如说是狡诈极了。
可是,陆拂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在树后偷看到她的模样,便一下子退缩了。
他莫名的,很想要亲近她,可是他现在太狼狈了,他今天应该穿上最好的衣服来的,他有几套特别好的衣服,是设计了内务府的几个管事宫女,她们为了活命,偷偷给他的封口费。
小陆拂走在人群后面,亦步亦趋,没有人看到的小脸涨红着。
他这身衣服原本目的是博取贵妃娘娘同情,所以十分破烂,腋下有几个洞,就连屁股蛋后面都有两个漏风的洞。他根本不好意思叫这个贵妃娘娘看到!
失策了!陆拂羞得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好在她主动提出收养他,没时间回去换衣服,他将错就错,硬着头皮跟在最后面走。这是他最后的倔强,他绝不会让她看到他露在外面窘迫的屁股蛋。
陆吹眠,吹眠……
他还不会写字,只能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牢牢记住。
他知道贵妃姓谢,却不知道她叫什么。
他还小,步子也小,好在姑娘们走得都慢,他加紧脚步也能踉跄着跟上。
他看宫中有些太监和宫女结成对食,然后常常在一起,他们说这是夫妻,在宫里还能娶到媳妇,这是十分值得高兴和炫耀的事情。
他听说,贵妃娘娘如今不得宠。小陆拂觉得父皇一定是脑子坏掉了,这么好的媳妇他竟然不宠,不过还好他有眼无珠,小陆拂畅想着,等他坐上皇位,他一定要把贵妃娶回来高兴高兴!
父皇不喜欢贵妃,他倒是一见她,就好生喜欢!
春晓在最前头走着,懒懒地摇着扇子吹着带着花香的凉风,丝毫没有意识到,走在最后头那个灰头土脸的小崽子,满脑子都是父死从子,坐上龙椅当上皇帝,迎娶贵妃当媳妇,然后一起洗脚一起睡觉。
(小陆拂:整个皇宫,我最机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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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渣女翻车纪事[H] 祸乱朝纲的贵妃(45)
春晓让池月将小陆拂带回去,她自己绕去了前头勤政殿,去跟陆慈打声招呼,将小皇子过继在她名下。
通传后进入殿内,她慢条斯理地说出自己的来意,没想到皇帝冷笑一声。
陆慈丢了笔在砚中,眯着一双眸子,冷嗤:“如今倒想着过继他了,他初初丧母,伶仃无助时,你去哪了?”
春晓语塞,忍不住道:“是陛下您亲自下旨,说小皇子克母克弟,是大不详,宫中人一概不准照顾。怎能怨臣妾不愿收养。”
陆慈冷着脸道:“他初丧母的那一个月,你去了哪?朕的旨意,可是在一个月后。谢春晓,你休要狡辩,你分明是不将那个孩子放在心上!”
春晓嚷嚷:“那个月不是许许多多姐姐妹妹来找陛下征求过继,陛下不是都没同意吗?”
陆慈扬声:“她们都来,那你如何不来?”
春晓无语,她确实是不想来,这锅只能背着,“如今臣妾改变主意了。”
她顿了顿,忍不住怼他:“依陛下所言,难不成您迟迟不允那群妃嫔,就是等着我开口不成?这等指责,未免荒诞可笑。”
陆慈冷着脸,撇开了目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又开始下了。
她不知道,陆慈确实是在等她开口,等了一个月不见她开口,恼羞成怒便不允许任何人去过继了。
风夹着雨从窗外吹了进来,龙涎香的气味逸散了一些,御案前巍峨俊美的龙袍男人在冷风中,忽然捂住唇,低声咳了几声,面颊压抑得薄红。
这几年陆慈的身体很差。
春晓知道,这是她干的,她四年前那些饭食都下了药,虽然没送满叁十天,但那九天的量,也足够陆骊龙好受了。也是这男人蠢,她送来的东西,竟然吃得干干净净,都没想到试毒环节。
不过,他可能也没想到春晓有胆子下毒,想到这里,她微微得意。看着陆慈咳得面颊绯红的模样,春晓暗爽,她的胆子可就是这么大,弑君这回事,慢性毒药说下手就下手!如今已是永正十四年,他的死期到了,陆骊龙注定驾崩在这一年。
“你若同意了,臣妾就先行退下了。”
春晓敷衍地行了个礼。
陆慈抿着唇,忍住喉间的痒意,沉声道:“你……好生待他。”
春晓的逆反心理在陆骊龙这特别严重,闻言就反驳道:“若我偏要苛待他,日日责骂他呢?”
陆慈两颊不正常的病态,衬得他那几乎看不到岁月流逝的面容,俊仪中带着几分妖冶,他阴郁地道:“你可知,戴妃是如何死的?”
春晓自然知道,她是难产而亡,可难道还有隐情……
陆慈从袖中取出帕子,拭了拭唇,轻描淡写道:“她失了本分,纵容下人欺虐我儿,是朕下的手。”
春晓简直目瞪口呆:“她怀了你的孩子!一个临盆的孕妇,你怎么下得去手?她是你最宠爱的女人!”
太恶毒了!
因为尊重孕妇,她都没有下手去报复戴秀儿,结果这狗皇帝直接搞得她一尸两命。
陆慈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唇角慢慢嘲讽地扯了扯,“野种而已。”
戴秀儿偷情?春晓脑中一下子想到,可若她真敢偷情,怀孕了肯定不敢这么大张旗鼓地炫耀,那是难道戴秀儿的胆子竟然和她春晓儿一样大?不愧是她的对手,真够狠。
春晓一下子对戴秀儿肃然起敬,看向陆慈的头顶,如今他是有两顶绿帽子,她想了想道:“没想到你这么疼爱陆拂。”
这话就扎心了,若真的疼爱儿子,也不会任由他在宫内像条狗一样狼狈地东躲西藏了四年。
陆慈轻轻哼了一声,将帕子丢在一旁,嗓音沙哑迟缓,“怎么,贵妃也想要朕疼爱?”
春晓是抗拒的,“陛下的圣恩,臣妾消受不起。”
陆慈靠在椅背上,目光从她眉心划过,似有倦意,阖了眸子,道:“你现在要么出去,要么留下陪我小睡一会。”
春晓一溜烟跑了。
陆慈:“……”
他用手捂住眼睛,胸腔内脏器的疼痛缓缓侵蚀,一片黑暗中,他像是置身深渊,陷入沼泽,越陷越深越陷越深,长年累月,那淤泥已经淹没到他的口鼻,他呼吸不能,有口难言。
崖底的野火,像是荼蘼一样燃烧着,像是生命即将熄灭一样挣扎地窜涌在深雾中。
在春晓从未认真看过的御案上,有着一本浅白色的册子,没有封皮,若要打开来,便会发现,这是她在抚春殿每一日的起居录,每日食了什么饭菜,喝了几盏茶,笑了几回,骂了几遍陆骊龙,见了几个男人,与谁夜渡了怎样的春宵……
……
他在崖底,曾以为可以爬上去,可那沼泽深深陷住了他,他从未爬上去过。
……
春晓离开勤政殿,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陆骊龙这四年都没踏足抚春殿,她还以为这贱人早就对她失去性趣了,没想到竟还能听到这样无理的请求,还好她溜得快。
回到抚春殿,池月等人已经将小陆拂刷洗干净,换上了新衣服,俊俏俏像是建模娃娃一样的小男孩腼腆地站在殿内,看着春晓羞涩地低头笑了笑。
太可爱了,春晓忍不住上手捏了捏他的小脸蛋,道:“还是太瘦了,要好好补一补。”
陆拂站在原地,乖巧地仰着脸被她抚摸。
池月忽然走来,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司大人的礼物送来了。”
春晓扬唇,看来这男人已经想开了,她整了整衣襟打算去看观音像,随口道:“他人可来了?”
池月摇摇头,欲言又止。
而当春晓来到偏殿,才懂池月的欲言又止,究竟是什么意思。
偏殿内的堂中端端正正摆着四尊莹润慈悲的观音像,有的半臂高,有的半人高,玉质通透温润,观音神色柔和,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可吸引春晓目光的,确实坐在观音像旁边的小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穿着一身宽袖的道士服,肤白貌美,身姿秀挺,右眼下一粒小小的泪痣,随着少年眼睫轻颤,纯洁又娇媚。
池月在她耳边轻声道:“这也是司大人送来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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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渣女翻车纪事[H] 祸乱朝纲的贵妃(46)
春晓颤抖的心,司庭这正妻人设太稳了,知道她腻烦了他,就给她送了个小情人,这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丈夫啊!
只是这年纪未免太小,春晓有些下不了口……
她盯着那美少年看,少年温顺地低头,脸颊一点点红起来,春晓转头去问池月:“他怎么穿着道服?”司庭怎么给他送了个小道士?
池月噗嗤一声笑了,道:“这是木府二公子,木荣月。少时因为体弱多病,被送上道观中疗养,前个月才回来。”
身娇体软,还是制服诱惑,春晓纳闷,司净莲也太会玩了,下次见到他,要好好奖励他。
想虽这么想,但春晓还是对这个美少年没什么兴趣,文文弱弱的,身量也只比她高一点,不过她也没直接否定,指不定这男孩子闷骚,熟悉了就开朗了。
过了一会,她道:“荣月公子吗?你可知,你来我抚春殿是做什么的?”
木荣月握着小拳头,颤声,“知道。”他当然知道。事实上当初被司丞相选中的是他哥哥木冲微,但他不甘因为体弱落选,下药弄伤了他哥哥的脸,替了他进来。
春晓饶有兴味道:“那你是来做什么?”
木荣月慢慢抬起眼,目光润润地看向她,右眼角泪痣轻颤:“是来陪伴、伺候娘娘的。”
春晓眨了眨眼,感觉自己被暗示了,她扬了扬唇,又问:“荣月公子,可有字?”
“此前未曾有字。但在入宫前,司大人为我取了一个字。”他轻声道:“行浊。”
行浊……
春晓默了一下。司庭果然还是妒忌心极强,送个小情人都要贬低他一番。
他叫净莲,给小叁起名行浊,高下立现。
春晓心内吐槽了一下,还是挂着笑意,让池月帮忙安置他,“行浊,木行浊,是个好字。”
池月领着一身青灰色道袍的清秀少年往偏殿走,春晓忽然想起了什么,看着那弱不禁风的背影,忽然道,“我记得你应该还有一个双生兄弟,是你的哥哥还是弟弟?”
那清瘦的背影微微停滞,少年白皙精美的脸颊微微侧过,恭顺又湿润的眼眸垂下来,他轻声回:“是有一位哥哥。我两人生得一般无二,只是兴许是娘胎里兄长占得养分多一些,他要比我高一些,可怜前些日子无故伤了容貌,如今丑陋极了。”
春晓:“……”用丑陋来形容自己的亲哥哥,这木行浊这么坦率的吗?
池月带着木荣月离开了殿内,弄影和几个小丫鬟来将几尊观音像搬去库房,一个小小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扒着门框往里看。
春晓回转身,一下子对上了那双圆润晶亮的凤眸,殷红的小嘴微抿,他仰头大胆地对她对视。
“阿拂?”她挑了挑眉,朝他招了招手。
小陆拂拎起小袍角,跨过门槛,走到她的面前,小脸一片好奇,“娘娘,他是谁?”
春晓沉吟着,不知该如何和他解释,最后道:“是来伺候本宫的人,与池月弄影她们一样的人。”
可那是个男人,陆拂浓浓的眉头微微蹙起,忽然小声道:“他不像是个好人。”
她失笑,那木家小公子生得肤白貌美,柔柔弱弱,细眉水目纤瘦匀亭,单看着便叫人怜惜不已,也不知道小陆拂是怎么看人的,“他是个孱弱的身子,自小体弱多病,年纪也不大,日后你们可以好生相处。”
小陆拂乖巧地点了点头,垂下的脑袋嘴角不屑地撇了撇,体弱多病的就一定是好人了吗?指不定他哥哥突然毁容跟他脱不了关系呢,不然进宫干活,就凭他病歪歪的能挑水能搬花,还是能颠勺?
春晓摸了把小崽子洗完头,微微有些毛躁的脑袋,掐了掐他水当当白嫩嫩的脸颊,道:“明日我便会将你送入国子监启蒙,你父皇的那些儿子都比你大得多,如今尚书房关了很久了,你去国子监恰好可以认识些新朋友的。”这都是男主未来继位后的人脉。
陆拂摇了摇头,他佯作怯懦地道,“难道拂儿不可以在抚春殿读书吗?我一个人,会害怕的。”
胆小的模样可爱极了。
可是春晓却不会纵容他,她的宫里有许多秘密,不会随便教外人进来,“虽然你才五岁,但也不该如此胆怯。你可在宫内挑一位侍人,每日接送你去念书,若有不懂便都记下来,本宫会隔些日子传司丞相进宫来为你辅导。他从前是大梁状元郎,文采斐然,教你一个启蒙儿童,绰绰有余。”
小陆拂有些丧气的垂下头。
他知道那个司丞相,从前大家都叫他司尚书,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奸臣,贪污舞弊徇私枉法无恶不作,想必是位面如罗刹,奸诈阴毒之徒,若是他来做他的先生,肯定会欺负他。
小陆拂决定自己一定要好好学习,坚决不给那个司丞相辅导功课的机会!
可不论小男主心内怎么想,春晓夜里还是给司庭写了封信。
“近日无聊,收了一儿子,君若有空,入宫一同育子。”
当夜这封信便被送出宫去,趁着夜色,传入丞相府中。
那从地牢走出来的男人,用干净的白帕细细擦了擦手,然后接过信纸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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