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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火流明【机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纹猫为狐
或许因为这种相依为命的安生日子是叶沉致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又或许悄悄的成长,让他体验到别样的成就感。
悄悄在被他养着的前两年,还呆呆的不怎么说话。叶沉致也不怎么着急,索性把她当个小傻子养着。
他给她换衣洗漱,扎辫子,每天早晚两次领着她外出散步,近似自言自语地给她讲解世间百态,久而久之,镇上的人都知道叶家的小姑娘人虽长得漂亮,脑袋却不灵光。
甚至有人找上门来,言辞闪烁提出想“领养”小丫头。
叶沉致闻言便笑了,他这两年也在成长,模样仍是少年的秀美,却隐隐有了青年的成熟内敛。
这一笑却艳丽不可方物,和着墨染的眸,似带煞的鬼。还是一只艳鬼。
“悄悄可是很贵的。”他轻声说。
叶沉致浑身浴血的回了家,心情很是惬意,他轻声哼着歌,周身流淌着惊心动魄的狂艳。
凶刃蒙尘,不代表失去锋芒,他还是那只“煞鬼”,悄悄是他的刀鞘,谁也碰不得。
待回了家,见到悄悄,叶沉致的歌就哼不出来了。
悄悄在埋头吃晚饭,吃得认真,似在享用珍馐美食。
那饭菜是叶沉致亲自做的,他知道有多难吃。没办法,叶大爷前半辈子风光无限,要他做饭实在难为了他,可他们又实在没闲钱顿顿外食。
叶沉致连衣服都忘记要换,走过去一把夺过悄悄的饭碗,“别吃了。”
这一声听起来有点凶,他怕吓到悄悄,把声音又放得柔和,“在我厨艺练好之前,咱们还去外面吃,好不好?”
悄悄看着这个浑身浴血的不一样的叶沉致,眼睛一下子亮了,一把偎在他怀里,“哥哥。”
她天生慕强,尤其喜欢看起来危险的锋刃,叶沉致知道这点后,把自己的刀子藏得严实,甚至从来不准她进厨房。
他却是从来没想过,自己本身就是柄顶锋利危险的凶刃。
现在的他,对悄悄来说可太耀眼了。
叶沉致看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的悄悄,沾到满身血污,没忍住叹了一口气。
“陪哥哥去洗干净吧。”
雪白激流冲刷下,小丫头又恢复了干净整洁。她盯着叶沉致的脸眨也不眨的瞧,那里有血迹,那一抹艳色看起来同叶沉致再相衬不过。
“疼吗?”悄悄忽然问,手摸着叶沉致的脸。
叶沉致正蹲着身给她冲洗,冷不防被摸个正着。
他忍不住愣了一下,“不是我的血。”
悄悄忽然凑过身去,舔了一下他沾了血的脸。
“……悄悄。”叶沉致咬牙切齿,“血是很脏的,你不可以乱碰,知道吗?”
可哥哥身上无论哪里都不脏的,悄悄很想这么说,但叶沉致的模样却是真生气了,她委屈巴巴道,“知道了。”
叶沉致却楞了,从前的悄悄,甭管他怎么教训,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从来没有过这样配合的回答。
仿佛就在这一夜之间,悄悄正常了,爱笑爱闹,和任何一个小孩子没什么两样。
当然,顽劣起来,也让叶沉致恨得牙根痒痒。
这一天,悄悄放了学,忽然仔细看了叶沉致半天,一本正经道,“哥哥,其实你是我的爸爸吧?”
叶沉致那会儿正切菜,冷不防差点把案板一分为二,他扭过头来,用自认最慈祥的目光望着悄悄。
“你银发,我黑发,咱俩长相有半毛钱像吗?”
“可是可是,没准我发色是随妈妈啊。”
“你今年几岁?”
“九岁。”
“我今年几岁?”
“二,二十八?”
叶沉致面前的案板到底还是裂成两半了,他一把提起见势不妙想要溜走的悄悄。
“你哥哥我今年二十岁风华正茂,来来你告诉我,二十减九等于几?”
悄悄一缩肩膀,“十一……”
“很好,现在我问你,十一岁能生小孩么?”
悄悄又一缩脖子,没准真的能呢,她一不小心把这话说出了口。结果那一晚她不仅没吃到最爱的芹菜炒肉,还挨了顿板子炒肉。
其实原本也不必挨板子的。
都怪她蠢,火上浇油,“哥哥,小齐哥哥的爸爸没了。”
“嗯?”
“他妈妈特别好看,人温柔……做饭也好吃。”
叶沉致耐着性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觉得,你当他爸爸,挺,挺好的。”迎着叶沉致渐渐面无表情的脸,悄悄感到毛骨悚然的恐怖,她从前怎么没发觉,叶沉致这个人面无表情时有这么吓人。
悄悄再顾不得形象了,掉头就跑,叶沉致腿长,跨了两步就把她拎住,往床上一丢,好生喂她一顿板子炒肉。
悄悄感到莫名委屈,觉得叶沉致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自己好歹也算关心他的人生大事,却没来由被打了一顿。
而且以往叶沉致罚完她,都会哄她,给她做好吃的。这天叶沉致却比她还生气,理都不理她就跑去睡了。
她还没吃晚饭呢。
悄悄气呼呼地钻进叶沉致被窝,原本是想把他挤下床,让他睡不好觉,可叶沉致直接背过身,拿脊梁骨对着她。
悄悄睡不着觉,渐渐心虚,哥哥是真的被她惹怒了,以她的小脑瓜,根本理解不了叶沉致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不过,这不妨碍她讨好他。
她扒在叶沉致背上,像八爪鱼一样巴着他。心里还默默许着愿,希望一觉睡醒哥哥能变正常。
她的愿望果然成真了,第二天的叶沉致好像彻彻底底忘了前一天发生的事。
至于没过多久,小齐哥哥突然搬家转校的事,她压根没放在心上。
3更,本番外一共六章,算是尽最大可能给这俩一个好结局吧





地火流明【机甲】 霍荧IF番外(2)
悄悄十一岁时,第一次知道黥徒的秘密。
那年她跟人打了一架,衣服被打破了,黥纹也暴露出来。她险些给人乱石打死,好在叶沉致及时赶到把她救了下来。
那也是她第一次见到叶沉致动手,原来男人平日里温吞得跟个面人儿似的,只因懒得计较。
叶沉致把她背回家,连夜拾行李要走。悄悄很是不舍,她在这里住了四五年,已经生出感情了。
“咱们不能不走么?”
叶沉致解开自己的衣服,给悄悄看腰上的黥纹。
“只要有这个,咱们到哪都会被人瞧不起。”
“可咱们跟别人也没什么区别啊。”悄悄很不服气,她的功课是最好的,也并不比旁人多出什么缺陷,她甚至没有伤害任何人,不像隔壁的熊孩子,整天拿碎石头砸别人窗子。
“悄悄,”叶沉致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给她拢了拢外衣,将扣子一个一个扣好,“你想去什么样的地方,有山的还是有水的,热闹的还是人少的?”
毕竟还是小孩子,很快被这句话吸引了注意,“要热闹的,还要能划船的。”
叶沉致笑着摸她的头,“好。”
“哥哥,”悄悄迟疑着问道,“黥徒是不会生小孩的。”
“是这样没错。”
“所以,你其实不是我哥哥。”
叶沉致很生气地叉着腰,“你吃我的,喝我的,就连上学都是我供的,我不是你哥哥,谁配当你哥哥?”
“可是,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叶沉致翻了个白眼,“就当我生来欠你的。”
说话间,房间里的家什已经整理完毕。
“这么多东西,怎么搬得过来啊。”
叶沉致笑得神神秘秘,“哥哥给你看一个魔法。”
只一弹指的功夫,暗红的机械巨物悬浮在头顶上空,悄悄第一次亲眼瞧见机甲,好奇得问题不停。
“我听说机甲都有名字,它叫什么名字?”
“焚炀永劫。”
“焚,焚什么?”
“焚炀,就是烧起来的意思,你看,它表面的红色流光就像火一样,很美吧。”
“那永劫呢?”
“就是很久很久的意思。”
“很久……是多久?”
叶沉致拎起女孩,跃上机甲,把她送进控制舱。
“有我陪你的那么久。”
悄悄十叁岁时,叶沉致不再让她睡在自己床上了。
从前他们住在边陲小镇,只有一间居室,不够摆两张大床,悄悄的那张格外小,睡起来也不怎么舒服,她便习惯蹭睡叶沉致的床,好在叶沉致身材瘦削,悄悄睡相又足够好。
后来搬了地方,悄悄不适应新居处,时常来找叶沉致深夜聊天,聊着聊着就睡在他身旁。叶沉致看起来颇有意见,但也一直没说什么。
不过就是多加了床被子,睡之前俩人是一个被子的,睡醒时往往各盖各的。
这天悄悄半夜醒来,忽然发现床在微微晃动。
自耳旁响起男人压抑的喘声,合着格外明显的衣服厮磨声。
这一切让悄悄脸红心跳,虽似懂非懂,却也莫名感到羞耻,她颤着睫毛假装睡觉,忽被一只滚热的手攥住手腕,那样的用力,还在微微晃动着,像有什么滚烫压抑的浓稠感情注入其中。
男人的头侧过来,埋在她臂弯,凌乱吐息就打在她肩上,叶沉致独有的气息,哪怕熟悉无比,这一刻也显得陌生。
悄悄死死咬住牙,唯恐自己一个不小心泄出什么惊呼,惊扰到哥哥。
她却不知,倘若不是醒着,又怎能忍住不发一声。
叶沉致的动作忽然僵住了,他猛坐起身,打开灯,不稳的眸光落在仍是安睡模样的悄悄身上,不知过了多久,他叹了一口气,披了件衣服出去了。
那一晚,叶沉致没有回房间。
第二天,男人整理次卧,把悄悄的枕头床褥都搬过去了。
悄悄委屈的红了眼圈,“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不,做错的人是我。”
作为一个二十四岁的成熟男人,他太过高估自己对欲望的忍耐,也太低估悄悄的敏锐。叶沉致惆怅地叹了口气,头一次觉得,悄悄这孩子长得太快了。
他看着女孩迷茫兼委屈的一张脸,没忍住又摸了一下,“悄悄长成大孩子了,以后要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睡。”
“可我喜欢的就是哥哥啊。”
听听,这话,太要命了。叶沉致强行抑住自心底浮上的难以言说的感情,屈身同她的双眼对视。
“我把你抱回来时,你才那么一点点大,这么些年来,我每天都同你在一处,日夜相伴,你对我生出依恋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是啊,悄悄,我是一个成年的男人,我喜欢你,是对弱者,对自己养大的小孩子那种喜欢,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人的欲望是污浊不堪的东西,我不希望你被伤害。”
悄悄垂了眼,“我懂了。”
懂了么,也不尽然,她只是不想叶沉致用那种对待小孩子般小心翼翼的态度对她。
悄悄看着叶沉致走进自己的房间,锁上了门,顿时感到被抛弃的失落,好似这隔绝的门墙,成了叶沉致对她筑起的高墙,墙的另一侧,关着她不懂,叶沉致也永远不会对她言说的东西。
少女的心事,转眼之间变得朦胧复杂。
悄悄同叶沉致的关系,也随之怪异起来。
她会故意惹叶沉致不悦,找些莫名的由头单方面冷战,也会将那些明显对她有意的少年们带回家蹭吃蹭喝,偶尔当着叶沉致的调戏一下对方,卖弄拙劣的风情。
叶沉致颇有风度地一一招待着,只在悄悄捉弄人太过时淡声喝止她。
小丫头往往陷入误区,以为这便是所谓的成熟,殊不知种种做法,反而彰显自己的幼稚。
叶沉致只冷眼看着,从不说出口,大有一种随她折腾的态势。
悄悄十五岁这年,她早恋了。同以往的过家家不同,这回是真的。
许是因为自己这头银中透蓝的头发太过溟冷,悄悄天生喜欢有着璀璨金发,笑容和煦的家伙,学校里刚好有这么一位。
她把亚撒约到校门外,就着透光的树荫,笨拙地贴上对方的嘴,初吻并不美妙,牙齿碰得发疼,心明明是在怦怦跳的,可比起心动,更像做坏事要被抓包的七上八下。
就这么心里七上八下地回到家,看到摆在饭桌上的羹汤,悄悄眼里的那么点激动雀跃瞬间冷却了。
这不是叶沉致的手艺。
二十六岁的男人,正属稍微积淀了那么点岁月沉淀,又离暮气还远的年纪。叶沉致生得好看,身上还带了那么点千帆过尽宠辱不惊的气质,在二十岁小姑娘眼里叫深沉有内涵,在叁十岁大姑娘眼里叫沉稳有担当,反正怎么看都是适合拐回家的。
于是时不时就有人跑到家里来帮忙打扫卫生,做饭洗衣,一个个看着叶沉致的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剥,看向悄悄更是从眼底溢出的慈爱有加。
悄悄不喜欢她们看自己的眼神,她天生就有种识破虚假的能力,青年正属风华正茂,身边带着她这么一个半大不小的异性拖油瓶,她能读出那些虚伪关怀下的嫌恶。
悄悄站在叶沉致的门前,一时犹豫要不要敲开他的门,告诉他自己交男朋友了。
然后她听见男人的声音,隔着门模模糊糊地透出来。
“我暂时还没有成家的打算……对,悄悄还小,我想至少把她带到十七岁以后再考虑。你知道的,黥徒没有生育能力,我以后可能会优先考虑二婚带小孩的吧……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抱歉,能不能请你不要再来了。”
悄悄一转身,在女人抹着眼泪从房里跑出来之前走开了。
她觉得叶沉致真是一个顶寡情的人,那些女人只看到他的好脾性,进而爱上她们心目中捏造的幻影,但其实叶沉致的脾气挺差的,他根本对凡事都不放在心上。
这一刻的她,站在女人的角度替她们感到不值。
亚撒问她,“要不要试着离开你哥哥生活一段时间?”
见悄悄诧然的样子,金发少年了然,少女从没想过要离开叶沉致生活。
“只是个提议罢了,假如你对一段关系感到困惑,那就抽身,试试看这段关系是不是真的不可或缺。”亚撒脸上浮出的微笑恰到好处,与同年龄的孩子不同,金发少年有着近乎冷血的理智,总是一语点破少女内心深处的挣扎。
“可我没有想去的地方。”说出这句话时悄悄愣了一下,她竟然感到可悲可鄙,她已经十五岁了,自认渐渐脱离“孩子”的范畴,但在叶沉致有意无意的保护下,居然从没想过独立生活这件事。
一个不自觉依附他人的家伙,等同累赘,或许这才是叶沉致没法对她放心的根本原因。
“你对机甲感兴趣,要不要去雾祇?”
“你是说霜晖……霜院?”可那不是银星赫赫有名的四院之一,“我真的可以吗?”
亚撒微笑着抱了一下她,“在我眼里,你是最出色的,而且你想去的话,我会陪你的。”他扭过头去,湛蓝的眼落在不远处的人影,微微眯起的眼,隐隐带着不悦。
声音却仍是温和含笑,“你哥哥来接你了,回去吧。”




地火流明【机甲】 霍荧IF番外(3)
叶沉致淡然自若地领着悄悄回家,“刚才那小子……”
“怎么了?”
“也没什么。”叶沉致摸了摸悄悄的头,“既然喜欢,抽空把他带回来吃饭吧。”
他对亚撒的态度着实奇怪,不是吃醋,不是忌惮,那种似笑非笑如同带有别样的意味,恐怕只有亚撒能看懂。
悄悄却只顾着想亚撒说的那些话。
“哥哥,我想去霜晖学机甲。”
叶沉致一愣,下意识反问,“冥底不好么?”
悄悄停下脚步也拉住他,少女严肃的模样含着冰冷的执拗。
“我已经长大了,可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了。”
叶沉致叹了口气,他自认对悄悄付出颇多,却不知这无忧无虑的小丫头为何越长大越是凉薄。
“如果我不同意呢?”
悄悄不吭声了,一双银中透蓝的眼瞳如被打碎的冰,迎着男人墨染的眸子,竟是不肯退让半分。
“我看见哥哥杀人了。”她慢吞吞地说。
脸上染血的叶沉致,看起来像只冰冷可怖的恶鬼,但那鲜红其实很衬他,悄悄觉得那才是叶沉致真正的模样。
“我不想追问原因,更不想当你的累赘,所以我至少得学会自保吧。”
悄悄看过许多故事,帝王将相,绝世高手,一旦隐世埋名,总喜欢寻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相伴,仇家们找上门便捉了女人当人质,末了英雄化作一抔黄土,好歹算圆了一场孤雄梦,女人却要背负骂名,独自活过漫长而无望的岁月。
她期盼着有朝一日叶沉致能真正把她当成可信赖的对象,不再隐瞒,而她总要成长到足以平视叶沉致的存在。
这种不伦不类的保护关系,悄悄已经受够了。
叶沉致不知道悄悄心里的这些弯弯绕,但他实在说服不了心意已决的她,于是他只能点头,“好。”
十六岁的悄悄同叶沉致分别,这一年的霜院多了个名叫叶悄的新人。
叶沉致本以为送走悄悄,自己便能解脱。这些年他瞧着悄悄一天天成长的天真脸庞,内心虽渐渐生出不舍,却有另一种难言的隐痛滋生。
养小孩真不是件简单的事,他自我安慰,还好他是个黥徒,不用考虑繁衍之事。这种煎熬他可不想再重来一次了。
没成想悄悄这一走,就走了整整一年,连假期都不曾回来。
叶沉致虽不在她身边,却总能从旁处听到她,叶悄很优秀,不仅作为一年级生被选为天鉴杯的参赛选手,更是备受涅妖的青睐。
前者让叶沉致为她自豪,后者却让叶沉致替她担忧。
待接到悄悄的电话通知,得知她要封闭集训,暑假也不回来时,叶沉致难得放下架子好言劝说,他也能给叶悄做私人训练,他以前的机甲技术还不错。
岂止不错,“煞鬼”和“涅妖”同属当年天鉴杯最被看好的种子选手,十六岁的煞鬼肆意轻狂,本以为自己能复制林歇十七岁夺冠的佳话,却不想劲敌比自己还小上一岁,涅妖那双笑意很浅的眼,他看不穿,也不想看穿。
十六岁的涅妖夺冠时,煞鬼正满世界被追杀,他们终究没能打上一场,分出个胜负。
放在以往,叶沉致哪想到自己还有这么低声下气想要教别人的时候,但悄悄毫不犹豫,也毫不珍惜地拒绝了。
“不用了,老师说我还差火候。”悄悄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叶沉致忍不住心疼起来,他养大的小丫头何曾吃过这么多苦头。
“你说的老师,是不是谈凤——喂?”
悄悄直接把通讯切断了。
那年年底的天鉴杯,叶悄虽然没能夺冠,也出了不小的风头。
叶沉致没法去现场,他只能看直播。
他看见他的悄悄明亮耀眼,哪怕在一群龙章凤姿的少年里,也不遑多让。她认真起来的模样就像一把锐意锋芒的银刃,让人压根儿没法移开眼去。
叶沉致很欣慰自豪,只是渐渐的,那欣悦转成了苦涩。
他终归是想起了他没能参加的那一场比赛,原来一晃,已经过去十二年了。
天鉴杯结束了,悄悄迟迟没有回家。
叶沉致压根不知道,少女躲着他,只因怕从他嘴里听见分道扬镳的离别宣判。
叶沉致只是从平静等到暴躁,从白天等到黑夜,等着等着,那个气焰逼人的煞鬼又回来了。
他直接去找涅妖要人。
谈凤读微笑着的样子极其可恶,“你连她的合法监护人都不是,凭什么来找我要人?算起来,她身上还盖着f.d.n的戳,怎么看都是我更有监护她的资格。”
叶沉致怒极反笑,“你给她带来不幸,也好意思以监护者自居?”
谈凤读沉沉看了他一眼,想说些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叶沉致,你该恨的另有其人,至于她,只能说是命运造化。”
语罢,他一弹指,身后幕帘拉开,悄悄在床上睡得一派安然。
毕竟过去十年,叶沉致不再如当年那么冲动,他带走悄悄时,身后响起涅妖的话。
“我在霜院给你留了职位,你想陪她,以这种方式不是更好吗?”
“为什么要帮我?”
“只是不忍看到明珠暗投罢了。”
司弥是具有东方韵味的水之国度,雾祇更是一年近半时间笼罩在雾气里。
叶沉致抱着悄悄走过被雾气罩着的拱桥,身旁的碧绿湖水横着一只木船。他们最近一次搬家时,附近也有这样的一座湖,十一岁的悄悄闹着去划船,划到一半累了就把桨一丢,假装睡觉,装着装着却真的睡着了。
那时的叶沉致坐在船上,心情也如现在这般,希望这天地再安静些,这波澜再平静些,也希望她不要那么快醒来,这样他还可以把她多抱上一会儿。
这么些年来,并非没察觉到少女眼里的依恋,甚至清楚只需使些手段,就能不吹灰之力得到她。
可叶沉致却没法这样做。他畏惧失去她,胜过欢喜得到她。
过了石桥,路旁有人卖来自异国他乡的白色花朵,扎成捆摆在路边,白的花瓣细长,朵朵都显得伶仃。
卖花的少女笑眯眯地捆了一小束,别在悄悄的发间。
叶沉致苦笑着对少女摇头,“我们是别处来的,没有司弥的货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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