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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火流明【机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纹猫为狐
她运用的步法玄妙至极,跑这么久,居然气息均匀,面色平和,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霍荧看她的眼神古怪,“古宗族的格斗技向来只传宗族血脉,这也是晷教你的?”
祁曜这会儿把他当自己人了,“嗯”了一声,“以前找不到吃的,差点饿死,晷教我打架的本事。”
再绝妙的技法,在她眼里也只是打架的本事,反正搏的是生死,叫什么都没差。
霍荧笑了两声,“这样啊,看来他真是好手段。”
祁曜看了眼周围,忧心自己方才的一通乱跑已经彻底迷失了方向,若不赶快找出路回主干路,天黑之前怕是回不去了。
“咱们走吧。”
霍荧这会儿毫无形象地靠在墙上,“悄悄。”他叫的极温柔。
“怎么了?”
霍荧想了想,没敢告诉她丢的卡只是一两张,他们其实本不必跑的。
他安静看了好一会儿她的脸,才慢悠悠说,“我好像想起是谁偷的卡了。”
无人看见自他身后,墙上留下的深深指印。
他们穿过小巷,霍荧不忘对那些沿途的建筑指指点点,院墙隔着的另一面,传来孩童的嬉闹,他听见就得意洋洋地给祁曜讲自己是怎样在米德加市井长大,又如何作弄得整条街的小孩都怕他。
其实怕他的何止小孩,他无父无母,没人管着,又生为天才,气焰不可谓不嚣张,是跟祁曜截然相反的另一个极端。
回忆起过去的霍荧眼神很鲜亮,好像又回到那个神采飞扬的曾经。祁曜亦听得认真,从来没人告诉过她一个正常的小孩子应该怎么成长。
原来小孩子可以骄横,可以为所欲为,大人不会认真同他们计较,他们可以做下烂漫恶劣的行径,制造一个又一个烂摊子,再丢下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一哄而逃。
当穿过低矮密集的贫民窟,在被错落有致的风幔遮挡得半明半暗的街角找到那个脏兮兮的半大小孩时,祁曜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
她原本或许会直接杀了对方,再不济也要剁下一条臂膀来,但现在看到小孩那细胳膊细腿,和眼里流露的惊恐,会忍不住想,霍荧以前也是过着这样的生活么,为什么他就能这么肆意张扬呢。
唉,我和莺莺都在犹豫开不开车
这车开了,人也就要没了





地火流明【机甲】 我不会跟短命鬼谈恋爱
祁曜不会跟小孩打交道,往后退了几步,把交涉让给霍荧。
霍荧这会儿倒像个冷酷的魔王,只用几句言语就把人逼得意志崩溃,那孩子惊恐得坐在地上连连往后蹭着,到了墙角,索性破罐破摔扭头就跑。
霍荧也不去追,却朝祁曜眨眨眼,好似在说,这回轮到你了。
祁曜会打架,但那是以杀人为目的的打法,面对这仿佛一碰就碎的孩子,她根本施展不开手脚,俩人你追我赶,比起打斗更像在喂招。
孩子这会儿倒顾不上怕霍荧了,他看出霍荧和祁曜是一伙的,而且这个人毕竟长着一张温和无害的脸,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他打不过祁曜,跑也跑不过,干脆把霍荧当成挡箭牌,围着他跑,霍荧表面上一脸无辜地劝祁曜别下手太重把人打废了,其实也没少给她下绊子。
表面看来是一个要打一个护着,实质上已经变成两人之间的交手。
看似随意落下的手,落在祁曜将出手的路径,看起来站不稳的踉跄,更是险些绊住她,祁曜心里一狠,往霍荧两腿间的空隙里踢去,想把藏在背后的孩子一脚踢翻,却被霍荧一把按住她的腿。
“霍荧!”她不悦地喊他的名字。
霍荧看起来无辜且委屈,“悄悄,你这么一脚踢下去,我可就废了。”
祁曜往霍荧胯间看了一眼,想起他和自己生理构造的不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自在萦绕心间,为了掩饰这不自在,她倨傲地冷哼一声,屈腿往霍荧腰间踢去。
“既然你喜欢当烂好人,就替他陪我打好了。”
对手不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孩子,自然无需束手束脚,只是这对招也不像以往生死对战的凶狠——当然只对祁曜自己来说。
霍荧轻笑着躲避,他很少出招,出手便是角度刁钻阴毒的路子,这点跟他机甲的作战风格很相像。
一黑一紫的两个身影腾跃交错,一刚一柔,一个坚冷诡谲,一个柔质多情。
至于那罪魁祸首的小孩,早趁两人内讧时跑掉了。
霍荧忽然力,祁曜还没反应过来,直接把他推倒在地,霍荧一拉她手臂,她就跨坐在他身上了。
“人都跑了,你还来真的啊。”
祁曜扫一眼小孩跑掉的方向,她跟霍荧打,还有另一个原因,一个让她后知后觉,感到很不爽的原因。
“他偷了你的卡。”
霍荧猜到她要说什么,顿时心虚不吭声了。
“你只从他那回一张。”
祁曜脸上现出叁分冰冷,“你的卡,那么多张卡,真的全给他偷走了么?”
假如这种货色就能从霍荧身上把他所有的卡拿走,倒要怀疑霍荧是故意放水了。
她边说边往霍荧的衣袋里摸去,摸完衣服口袋摸裤口袋,霍荧也不阻止,歪着头看他,这会儿他身上那股浸染入骨的妖媚又回来了,此刻被压在身下,眉眼含春,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祁曜顾不上去看他,只顾着从他衣间摸到那迭卡,好不容易摸到了,她又觉得无趣起来,霍荧既不抵抗,也不反驳,一副老老实实给欺负的样子,这让她没成就感。
而且她想了一下,也没那么气了,她现在对霍荧顶宽容了,毕竟不撒谎,不作弄人也就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鲜活明亮的霍荧了。
祁曜抬眼迎着霍荧的视线。他的眼睛生得格外好看,似水墨勾勒成的千重万重,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人生的是重瞳,所以眼睛自然比旁人的耐看些。从前只觉得霍荧眼儿带媚,其实他的眼形虽漂亮,却也端正,平素的媚意来自眼眸深处,此刻淡下去了,就显出几分冷雨凄清,暗弱不明的调调来了。
这一刻,她被其蛊惑,垂下身亲吻了他的眼睛。这个吻很轻,像蝴蝶的羽翼落在睫毛上,将落未落。
霍荧下意识揽着她的背,不愿她离开,他的胸口滚烫,身姿却柔软,像一朵款款盛开的曼妙妖花,将她盛放其间。
祁曜的唇迟疑的滑下,沿着他的眼落在他的鼻尖,又落到他的唇。
霍荧闷哼了一声,因她竟直接咬破他的唇。
祁曜的吻不成章法,蛮狠,凶恶,比起亲吻更像闻血腥而来的野兽噬咬,很快唇齿之间就尽是血液腥甜。
祁曜抬起身,她的唇色是艳的,眼眸是冷的,两种色调出现在同一张脸上,似坚冰与烈焰的泾渭分明。
“我不会跟短命鬼谈恋爱。”声音也是掷地有声。
语罢,她后退起身。
霍荧忽悄没声息地握住她的腕,一道巨力把她的身体拉下来,这一刻的男人身上迸出近乎凝成实质的压迫感,伴着温柔含笑的询问,“玩的开心吗?”
祁曜还没反应过来,霍荧的唇就印上来了。
这不是多么具有侵略性的吻,甚至没有什么欲色的成分,只是唇舌温柔的含吮,他怕吓跑祁曜,她像一只干净的蝶,才刚刚肯为他驻足。
“这样的才叫亲吻。”
祁曜揪着他的衣领,垂下的眼睫藏住眼底神色,她没再躲避,而是配合完成了这个吻。
然后耳旁极近的地方响起男人的话声,“要是我把焚炀永劫给你呢?”
她脸上表情不变,“嗯,我考虑考虑。”
***
祁曜站在墙边,等着霍荧“解决”。
片刻之前霍荧的话语还回响在耳旁。
他性子极傲,当年被罗远昭制住时,哪怕两只手废了,但身子其他各处都还完好。
罗远昭和杜坤阳相反,他喜欢玩物完完整整,但他又想霍荧屈服,于罗远昭而言,这般傲骨铮铮,年轻自负的猎物,比起肉体,从神上摧毁才是最妙的。
于是淫药如水一般灌下,神暗示,肉体调教,一样没落,那是足足两个月的折磨,足以让一个人改变心性,舍弃姓名的耻辱。
那些淫毒让他往后的岁月里不得不夜夜交欢,半是醉生命死,半属不得已,时至今日,哪怕身手回来了,但曾经的他也已经不复存在。
祁曜相信霍荧的话,因为就连冷淡寡欲如她嗅到他身上的气息都不魄荡魂摇,一个吻过后更是身体燥热,吹了半天风才冷静下来。
霍荧从幽巷走出来时,已经是神清气爽,神色满满的餍足。好似才吸完血的妖花,艳极,也美极。
祁曜轻咳了两声,别过脸去,这是她第一次不敢去看他。
见她目光又落在那孩子逃走的方向,霍荧以为她还在担忧他。
“毕竟不是黥徒,人又是个机灵的,以后过得不会太差,而且,你不是还教了他几招么。”
他没说出口的是,没准运气好也能成为另一个林歇。
曾几何时他也以为自己能成为又一个林歇,那对当时的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奢谈,那时的他什么都有,名师挚友,地位名望,人生扶摇直上,他只差一个天鉴杯的冠军就能被举荐往宇联防,从此天高海阔,无所拘束。
那时的他又何其愚蠢,只一个黥徒身份就如天堑,他甚至不如这孩子离那梦想更近。
“这里是毗邻西黎的边境,从长相看他是流亡过来的西黎人,西黎和昶境同属极东与新约盟国的交界,下场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都说昶境君主软弱无能,看样子倒是错怪了他。”
他说的昶境君主,不止厉晟,还包括女帝厉戕元。
祁曜愣了一下,她不确定霍荧是否知道她的身份,至少在外界看来,厉晟还是她的未婚夫咧。
“可能是因为因为西黎被哄着解除了悬黎壁吧,厄雷蒙特倒是赶走黥徒了,可也没办法给他们止住战乱。”她还是慢吞吞开口,想起了什么,又道,“其实云螭也不算什么好东西。”
“为什么这么说?”
“厉氏王族为了云螭,等同被囚禁在宫城中,看着光鲜,也只不过是 饲料 罢了。”说完,祁曜自觉失言,摇了摇头,“当我什么也没说吧。”
霍荧指了指天,“去采买吧,天快黑了。”
他顺势去拉祁曜的手,祁曜这回的反应却不同平常,直接把他的手甩开了。
霍荧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他好像发现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惬意得眉眼都漾着得意,他还是去拉祁曜的手,抚着她带着薄汗的掌心。
“我刚刚用的不是这只手。”




地火流明【机甲】 悄悄,我都开始觉得你可怜了。
跟着霍荧一通瞎闹的后果,就是果然没有买齐所需的用品,他们此途的终点灰海是是人烟罕至之地,日用家居需得买齐,霍荧又是个眼光极高的,每买一样东西都要挑挑拣拣。
两个人踏着夜色离城,一路上还不了相互埋怨拌嘴,祁曜责怪霍荧生性散漫,浪时间,霍荧嫌弃她不懂享受,毫无情趣。
待走到一块巨大山石处,眼前明灭转换,平地里生出一座暗红机甲,正是焚炀永劫,布下屏障的是晷,此刻控制舱感受到主人归来而开启,而金发湛目的人就站在门前,柔柔一笑。
“玩得开心么?”
祁曜的眼角还带着不自觉的欣悦,怎么看都像个偷跑出去玩闹的小孩子。从前在西格马空间站,每当他传授祁曜新的技法时,她也是这样喜不胜的,同这神情一模一样。
祁曜的声音却很气恼,“都怪他磨磨蹭蹭,才买了一点点。”好在用来打地铺的被褥是买齐了。
“无妨,路途上还有别的城市,去灰海前慢慢采购,总能购齐的。”晷的这句话意思倒和霍荧说的异曲同工,只是霍荧的话听来洒脱,由他来说却一板一眼。
语罢,晷又望向霍荧,“你身体看起来恢复了,体魄却太差,古宗族的武技固然有用,但对身体负荷太大,即便我想传授也不适合你,还是不要这么透支生命的好。”
霍荧又想给晷鼓掌了,这一席话既提醒祁曜他命不久矣的事实,又隐隐警告他一整个白天晷都在一旁看着,敲打他不要妄图瞒着自己同祁曜聊敏感问题,或许还顺带嘲讽他身体不中用还要带着祁曜在外跑一整天。
看着祁曜的背脊在看见晷的虚影瞬间便如被套上无形枷锁般挺直,霍荧微笑着,声音柔和无辜地道,“没办法,悄悄喜欢呀,她今天也逛得很开心呢。”
晷的逻辑程序说简单也简单,只要是祁曜喜欢的,且对她没有害的,晷都不会反对,或者说无法反对——无法找到客观理由说服自己来反对。
于是晷很干脆的退让了,“明天不要回来太晚,天黑之后屏障会变得不稳定。”
正常情况下,驾机甲飞往灰海不过叁五天,可一是为了躲避伽门的追踪不得不绕弯,二来霍荧又有意拖延,这一程竟足足走了小半个月。
白天祁曜跟着霍荧出去闲逛,顺带采买,到了夜晚以后他们休息,机甲按既定航程前行,由晷负责照看,一旦发现有情况不对就把他们叫醒。
这一天机甲没能停靠在城市附近,霍荧还是拉着祁曜出去了。
那附近有一处原始茂林,霍荧兴致勃勃想要打猎野炊,却不想猎物全给祁曜猎去了。他看着祁曜身前的一大堆猎物,又看了看自己脚底可怜巴巴的几只鸟,这还是他用了点手段才从祁曜那抢来的。
霍荧叹了口气,然后又叹了口气。
不过他很快就反客为主,因为祁曜烹烤的手艺实在太差了……。她连皮都不剥,内脏也不去,甚至连串个竹签都懒得,就那么把猎物往篝火里一丢。
霍荧捂着胸口大笑,盯着那团半是焦黑半带血丝的肉,“烧成这样还能吃么?”
祁曜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咽了口口水,她是真的饿了。
霍荧挥开她的手,“我来吧。”
他拾了树枝,细致地把枝条削尖,这才不慌不忙将其穿过处理好的鸟身,手上一席动作因动作的舒缓而显得耐看,这是种从容舒缓的气度,就像霍荧自己说的,他是真的不赶时间。
他不急,祁曜却急,眼巴巴瞧着架在火上的签子,这会儿倒有点同年龄相当的稚气了。
霍荧笑了一笑,哄小孩似的道,“别急啊,等这第一个烤好了就给你吃。”
可惜终究是没能吃成,因为霍荧把林子烧着了。
原来这世上还有不懂装懂,卖弄起来连自己都骗过了的。
火势凶猛,祁曜拉着霍荧在林中穿梭奔逃,好容易寻到一条河扎进去,她不识水性,折腾得筋疲力尽,霍荧带着她游得很是吃力。
后来祁曜终于安静下来了,她溺水了。
霍荧把祁曜从水里抱出来放在一边,看着她平静的脸,只在睡着时才显出几分稚气。
她不是溺水,她又睡着了。
霍荧怕祁曜着凉,解开她湿透的衣服。他自己的衣服也是湿透的,自然没什么能为她遮盖的,只能等夏日林间的煦风将她的身体吹干。
他自己却不脱去湿衣,就这么垂眉敛目地在一旁候着,直到祁曜睁开眼。
祁曜的眸里空洞,真正的她还没醒来。
霍荧极温柔地抚着她的眉,轻声问她,“你知道云螭要杀你的理由么?”
祁曜的眉无意识地蹙了一下,她还留有叁分知觉,霍荧这句话就像一条蜿蜒的线,落在内心深处。
初到银星的那一次,并不是云螭唯一一次引起事故,还有一次,她与林星源一起被困塌毁的桥身废墟,那次虽然后来又遭逢了暗杀,但在一开始,桥是云螭处理偷渡飞船时,被失控的飞船撞毁的。
巧合发生一次令人惊讶,发生两次就让人心寒了。但那次后林星源什么也没说,他甚至没等“林瑰夏”出院,就离开中都了。
祁曜的眼睑轻颤,她看起来正陷入某种将醒未醒的痛苦中。
午后的光照过远方的树林,本该是一片光透叶隙的好景致,此刻却被挟着烈火的焦黑浓烟破坏了意境。
一道幽蓝的光自浓烟之中发出,似划破空间一般径直从霍荧与祁曜之间的空隙穿过,那空隙其实不大,只有七八厘米,幽蓝光轨自其间穿过,不偏不倚。
霍荧抬头望过去,那指甲盖大小的幽蓝光点就落在他额心,他看不到,却能感觉到,任谁被指着眉心要害都会不适,何况是他这样一个高手。
霍荧失笑,投降似的举起两只手,“好了好了,我不乱问了,饶了我吧。”
方才的是来自晷的威胁,晷在告诉霍荧,自己不仅一直在旁听着,必要时也有能力杀了他。
晷完全有这个能力,霍荧想,祁曜惧怕尤弥亚,却对晷全然无惧,甚至担心尤弥亚伤害到晷,着实太天真了,尤弥亚不过依托厄雷蒙特环网而存在,晷却不局限于此,甚至连昶和极东都逃脱不了他的掌控。
至少在银星上,没谁能与他为敌。
试想一下,遍布星球各处的仿生人任其调遣,但凡有网络处,器械设施都随其驱动,而他暗藏在世间每一处,想现身就捏个幻影溜一溜,不想出来时,谁也看不见他——尤弥亚在他面前,哪还配叫什么神。
这样的晷,却放任祁曜因为黥徒的身份一再遇险,疲于奔命。霍荧了然一笑,还好晷没有读心的本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晷一定藏着秘密,那秘密同祁曜切身相关。
霍荧垂眼,神色看起来有点倦,他很平静地请求道,“我们的衣服湿了,不想她生病的话,就送两套衣服来吧。”
祁曜给霍荧的那枚通讯器,被他改成了耳钉。嵌有弧面水滴状的星光红宝石很有霍荧一贯的风格,艳丽华美,招摇至极,眼下他就对着这枚自打离开要塞后就没再响过的通讯器自言自语,看起来像个神经病。
但也就过了十分钟,自林子未被烧着的另一侧走出来个仿生人,很随意地放下两套衣服,然后是野餐垫,一样一样摊放在上面的吃食。
有这样的本事,哪里还需要特地去采买呢,不过是由着他们瞎闹罢了。
祁曜这次醒的很快,她的“梦游症”症状的确是轻了,等离开昶境会不会好呢,谁也说不准。
她摸着脑袋爬起来时,眼神有点迷茫,“我好像做了个梦。”
一般情况下祁曜不会这样说,梦里的少年不过八九岁的模样,神色阴鸷,眼底的冷漠尤显矜傲,她明明没见过林星源儿时的模样,为什么会一眼认定那就是他呢。
霍荧把被咬破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你在梦里啃骨头也就算了,怎么还咬起人来了。”
祁曜被他一打岔,就懒得想那个梦了,只面不改色把手往他面前送去,“那你咬回来?”
她吃准了霍荧不会咬回来,霍荧当然不会咬,反而意味深长地朝她一笑,“悄悄,你这样可是要吃亏的。”厉氏的血固然不一般,可他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祁曜虽不记得有梦见什么啃骨头,腹中却也不饿,霍荧更是已经吃饱喝足,她看着身上新换的黑衣,不用猜已经知道是谁的杰作,晷喜欢祁曜穿黑色……不,不应用喜欢这么温情的词汇,而是偏好,晷觉得她适合穿黑。
天色还早,她却不知为何没了兴致,祁曜意兴阑珊地站起身,“走了,我要回去补觉。”
背后响起霍荧的声音,“悄悄,我都开始觉得你可怜了。”
下一章,车。




地火流明【机甲】 伤落花(H)
他们赶往灰海的这一程,游走于西黎和昶境的交界线,每一日霍荧引着祁曜看的事物都新鲜有趣,与祁曜不同,霍荧生在市井,也曾到过高处,甚至当年一路流亡,实打实从米德加经由西黎往昶境走了一遭。
他像宠溺的父兄,带祁曜着实体验了一遭市井喧闹,人间百态,这是晷不曾展露给祁曜的部分。人心的柔软,鲜活,哪怕是贪婪,自私,任性,都是实实在在存在于人身上的东西,哪怕它们在晷所推崇的理性,淡泊,节制面前,显得那样不值一提,却也没什么值得逃避。
至少霍荧是这样说的。
霍荧会亲吻她,她偶尔回敬,人流熙攘的街头,晦暗空寂的水族馆,浓荫蔽日的密林,还有狭窄拥挤的游戏舱,祁曜哪怕学会亲吻,却更喜欢咬破霍荧的唇,令他的脸上增添一抹艳色。他的眼里太凄冷了,倘若不添这一抹,整个人就黯淡成一点将失未失的荧烛,就像他的名字,微弱得快要散了。
祁曜看着霍荧自街边花贩的篮子里捧出一大捧雪白的花,团簇的每一朵都是花瓣细长,花蕊单薄地挑着,哪怕开得一团热闹,细看之下,却每一枝都各不相拥,因而显得孤寂溟冷。
霍荧抱着一大捧花的模样有点滑稽,“以前只在米德加见过,很久没回去了,思乡情切,没忍住多买了点。”
见他要将花给自己,祁曜后退一步,移开视线,“我不喜欢这花。”
风语花,她在林歇的埋骨静室里见过画作,这会儿想到林歇,满脑子尽是自嘲,连话语都冷上几分。
霍荧脸上不见失落,“可是我很喜欢啊,悄悄,不觉得它很像你么。”
只一会儿的功夫,霍荧身上满满浸满了那股幽香,闻起来呛烈得几近窒息。从不知道单薄溟冷的花居然也会有这般浓烈的气息。
祁曜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一点也不像。”
“好吧,既然你不喜欢,我就只好自己留着用了。”
留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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