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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火流明【机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纹猫为狐
祁曜觉得霍荧的话很奇怪,很快她就明白霍荧话里的意思了。
那天他们依旧在天黑前回到机甲,甚至回的比平时还早些,带着那么一大捧花,走起路来根本不方便。
密闭的空间,很快被花香填满。祁曜不知道,当花被封在不透风的地方,散发出的香气也会变化,是一种令人联想到腐烂的气息,仍是好闻的,浓烈,含着压抑的疯狂。
夜里她是被热醒的,醒时才发现衣服已经被自己扯乱了,祁曜看不见自己此刻的模样,白的肌理,黑的乱衣,还有其间若隐若现的黥纹,隐隐流淌着异样的诱惑。
但她知道自己出了一身薄汗,黏腻的,让人恶心,她拉了一下衣服,酥麻微痒的感觉自指尖蔓延到两腿之间。
抬眼,就看见坐在一旁的霍荧。
霍荧端坐着,姿态优雅,冷雨凄清的眼这样居高临下望着她,“悄悄,不要躲,你这样很好看。”
声音温温柔柔,带一点压抑到极致的平静,那平静太过寂然,以至于有些阴冷了。
男人的指间落着一朵花,细长的花瓣本就微微蜷缩着,被他揉皱,捏碎,滚落在地,一并滴落的还有指尖的花汁,地上满是残花。
祁曜脸上维持着冷静,声音却靡哑得不比男人的好上多少,“你恨我?”
霍荧失笑,“不,我很喜欢你。”他舔了舔指尖的花汁,苦涩入喉。
“悄悄,你瞧,人就是这么复杂的东西,有时候喜欢的,会更忍不住去伤害,你现在不懂,以后总会懂的。”说罢,霍荧意兴索然地叹口气,又拿起另一朵花。
见他一副难以言语沟通的模样,祁曜曲了曲指,喊道,“晷。”
叫出的一瞬她就感到难堪,此刻的模样太过不堪,根本不知怎样面对那双湛蓝慈悲目的凝视。
然而幻影没有出现,熟悉的声音也没出现。
响起的只有霍荧的低语,“他不出现,因为这是你的选择,你想要焚炀永劫,我想要你,很公平不是?”
口口声声人类感情不是严谨交换公式的家伙,这会儿倒提起交易了。没错,一笔合理合规的交易,即便是晷也没法反对。所以,他只能避开。
银蓝的瞳依然澄澈得不染尘埃,手却已青涩笨拙的地摸上自己的身躯,捏住幼小的蓓蕾,揉捻,另一只手缓慢下移,指尖从小腹的肌肤擦过时,带动酥痒的刺激,自她喉咙深处溢出模糊的呻吟。
祁曜模模糊糊地望着头顶,仿佛看着遥远的不存在此处的风景。
霍荧仍没有动,他只是看着,等着她屈服,等着她恳求,就像曾经的自己一样。
越是坚固的东西,打碎起来才清脆。
祁曜的身体忽然一颤,然后轻轻抖了几下,她脸上渐渐笼罩上一层朦胧暧昧的意味,又带着点不自知的迷乱。
那巨大的空虚并没有放过她,反而愈演愈烈,需要填满,她的手无意识地抓紧又松开,又一朵花落下,落在她的脖颈旁边。
然后霍荧蹲下身,握住那花,问她,“悄悄觉得七情六欲很脏么?”
不,她更厌憎的是被算计被强迫的感觉,厌憎霍荧非要强行打破那种脉脉温情的假象。
祁曜很想怒斥他,但她只能抬起潋滟的眼,伸舌去舔那浸着苦涩花液的花瓣,温软的舌没有停止,往上,落在他的食指,含住。
霍荧一垂眼,手上用力,那朵花就被他彻底给揉烂了。
他捏着她的下巴,给她一个缠绵至极的吻,这一回祁曜没能咬破他的唇,男人的唇舌沿着祁曜的下颚落在脖颈的伤疤,细细啃噬,于是方才还被堵住的呻吟便彻底漏了出来。
而他的指自她左肩勾勒着黥纹一路往腰滑去,这是一只擅于撩拨欲望的手,祁曜头一次知道,原来黥纹是这样敏感的地方,就像触碰被剥了壳的软肉,整个意识飘浮而起的感觉甚至让人迷恋。
但下一刻,霍荧的言语再度将她拉回地面。
“f.d.n是属于司弥谈家的黥徒组织,而谈家,是你那个便宜哥哥的父族。”他的声音如此含糊,像情迷意乱的低吟。
霍荧的唇舌下滑,那一点轻微的吐息落在肩上,带来异样的酥痒,“他们当初制造你时,林歇还没养林星源,也许他们只想在林歇身旁安一根钉子,又或者单纯想要一把基因优异的好刀……”
祁曜是把好刀,倘若用在正处,未必不能成为被世间肯定的神兵,但他却要这把刀浸上最艳的血,斩破最坚不可摧的壁垒。
“这一任的教宗和涅妖一母同胞,一个手握尤弥亚,另一个……你见了就懂了。”
“当年天喋之变的连锁事件之一,米德加皇家机甲学院的一个癫狂错乱的黥徒学生,杀了米德加与西黎的十几位顶级机师,人们管他叫煞鬼……他既是被推出来献祭的刀,又是米德加抛出的弃子,他叫叶沉致,一年后被他的授业恩师亲手斩杀。”
“……这些,你的晷都告诉你了么?”
霍荧一面说着,唇舌渐渐往下来到她腰上,他索性于腰畔噬咬起来,惬意地感受少女身体难抑的颤抖。
“你支开晷,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呵,错了,我只是想上你罢了,不妨告诉你,我从第一次见你就想这么做了。”霍荧恶劣地将指探向她那处,猛地插进去,又缓缓拔出。
然后他笑弯了眼,慢条斯理地舔了舔手指,“悄悄很好吃呢。”
霍荧拉着祁曜的手,引着她从自己敞开的衣衫伸进去,落在后腰的腰窝上,“悄悄要不要摸摸看,我的黥纹。”
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滑动,抚摸,男人的腰部线条生得极好,而腰窝里的也是一只蛇,首尾相衔。
祁曜猛然想到薛窍曾说过的,询问或展示黥纹的含义是求爱,那时薛窍的神色尴尬异常,想来那时他想说的原本是“求欢”吧。
当时还不觉什么,现在却从心底浮起难言的羞耻。
“莺莺……”她终于还是细声地开口,唤的却是另一个名字,既然霍荧不是他的本名,那么叫“霍荧”还是叫“莺莺”,对他来说也没区别。
霍荧一怔,笑问道,“悄悄想要我了么?”
祁曜难堪地别过脸去,极轻地点了点头。
“可我改主意了,”霍荧脸上浮出极恶劣的表情,“不如悄悄先告诉我,你跟谁做过吧。”
这具身体早已浸染过情欲,他却因此感到高兴起来,就连眼睛都亮晶晶的。
祁曜的面色一白,极度难堪地闭上眼,不发一语。
“那我只能猜了,你哥哥,还是那位陛下?总该不会是你的晷吧?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不介意多等一会儿。”
霍荧一面说着,一面观察她的反应,手不忘在身下的泛滥有一搭没一搭划着圈,满溢而出的欲望,和着无处发泄的苦闷,简直是最难熬的刑罚。
祁曜颤着睫毛,饱含羞耻地吐出那个名字。
“呵……原来是他。”霍荧却终于不再折磨她,微含怜爱地再次吻上她,手指填满体内的空虚,温柔地掘开她的身体深处。
那样的柔软,那样的温暖,那个人,或许也会这样觉得?
霍荧的态度转变,很是怜惜地做了一整套前戏,只是这样的状况下,这温柔成了最难耐的折磨,就像是为了让这具身体彻底记住人间至享欢愉一般,每一处敏感的位置他都格外关照,啃噬成淡红的浅晕。
“莺莺。”祁曜第二次唤他时,已经按捺不住,拿腿去蹭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满足她。那般可怕的空虚,让她不禁渴望被撕毁。
霍荧将一旁的花全都拂落,花朵纷纷坠在祁曜身上,身旁,下一刻,他就整个侵入进来,祁曜的身体滚烫,花朵却冰凉,但要不了多久,两种温度就趋于一致,而他们的身体,就从最不相干变成最亲密无间默契十足。
那香味沾在身上,浸染入骨,仿佛侵蚀灵魂,她在他怀里胡乱喘着,眼角眉梢渐渐染了同出一辙的睒艳。
一回终了,霍荧翻过祁曜的身,自身后再度插入,啃噬着她微微颤着的肩胛骨,恨不得将她揉碎在身体里。
“悄悄……恨我也好,别忘了我。”
“我不会记住短命鬼。”
霍荧不悦地一口咬下,嘴里很快尝到血腥味,墨染的眸子里染上抹绝望的戾色,但他声音仍是笑着的,“呵,那你就试试看。”假如你能做到的话。
来自男人的侵夺愈加疯狂,抵死的缠绵,至深的侵占,这会儿倒含了几分惊心动魄不死不休的调调来。
是欢愉也是惩罚,既然如醉如梦,何不随我一同沉沦,直至破灭不复醒。
对悄悄的喜欢是真的,对悄悄的利用也是真的。
借晷不在偷偷告知她部分真相,把她引入局也是目的之一。
霍荧的确很讨厌晷把悄悄教成这样理智淡漠,但他为了复仇不惜同样拿最讨厌的东西来对付悄悄。他就是个恶鬼,焚烧自己,焚烧别人,操控他的只有毁灭欲。
这个人物稍微有点复杂……
前几章的霍荧其实有在故意引导悄悄爱上他,假如悄悄是个嫉恶如仇傻白甜,并且对霍荧心怀情意的话,哪怕他死了悄悄也会主动替他报仇,但悄悄明显不是,霍荧真死了,她也就拍拍屁股走人。
霍荧当然希望把悄悄拉到自己的船上,他说这些只是引悄悄去揭开真相。
沉致:深沉致密。
清 二石生 《十洲春语·品艳》:“尝与剪樺烛,瀹冰甌,娓娓清谭,听之忘倦,以安详沉緻胜者。





地火流明【机甲】 灰海
天亮了,又渐渐黑下去。
当机甲掠过灰海上空时,祁曜已沉沉睡去。霍荧以指尖抚摸她的耳垂,红宝石耳钉熠熠生辉,是他在她至为狂乱的那一瞬打进去的,血迹还没彻底干涸,被他一扯伤口又裂开,血沿着耳垂流下,其中一滴摇摇欲坠,将落未落时,也一并映上了晶莹剔透的光,一时也分不清两者哪个更鲜艳。
灰海终究是到了。
十一年前他绕道西黎往昶境,原本的终点就设在灰海。
那时的叶沉致年方十六,正属少年轻狂,一路逃避追杀也一路惹是生非,路过昶境时无意中救下一个佣兵团,团长名叫金旅,是个爽朗豪迈的汉子,极力建议他同往瑕砾洲闯出一番作为。
那时金旅的话至今言犹在耳,“你还这么年轻,瑕砾洲毕竟是黥徒的地盘,有兄弟们罩你,怎么都好过去灰海,那破地方连个鸟都没有,天地都是灰蒙蒙的,去了怕不是要变野人。”
至少有一点金旅没说错,灰海果然是灰的。
米德加的海湛蓝清澈,灰海却属外域,虚拟的昼夜天幕投不到这里,天空与海面,无论白昼黑夜,都是一片死气沉沉的灰。
十年前的叶沉致绝不会喜欢这样的地方。
十年后的霍荧却觉得作为安眠之所,再没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合适。
他最后一次连进焚炀永劫的神连接,四壁化为投影光幕,随意志而转为一片波光流转的蓝,那久远不曾见的,脑内描绘出的场景。
不是很久之前,控制舱内也曾有过另一番对话。
“她必须被欺骗被利用,交那么几个愿意为彼此付出性命的损友,不考虑后果冲动那么几次,哪怕跌得头破血流,才能成为——”一个成熟且完整的人。
“成为另一个你?”
“你知道我是谁?”
“叶沉致。”
那是他时隔那么些年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名字,就像隔着一层飘渺虚无的纱,隔着不堪回首的前尘过往。
“有你在,她怎么可能走到我这一步,何况我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对你和她都构不成半点威胁。”
晷没有回答,他在思量。
“就由我当那个利用她的人。”霍荧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的脸,“被死人骗,总好过被活人骗,你觉得呢?”
祁曜在一片蓝色里醒来。
身体像被重碾又重新组装了一遍,组装的时候显然没加什么润滑油,所以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痛涩滞。
祁曜只用了几秒钟就想起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一切荒唐不堪都已随着清理的身体,重新更换的衣服被隐藏完好,她看起来同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
她身处在一处小岛,半面是湛蓝清澈的海水,因暖阳照射而呈现清澈的水纹;半面是浅白的细沙海滩,一座小木屋坐落在另一侧,一阵风吹过,白纱窗帘飘起又落下,隐约露出木屋里半张雪白床单的床。
席卷的海浪拍击浅滩,不知忧愁的鸥鸟鸣叫,构成一支舒缓悠扬的曲子,直催人昏昏欲睡。若不是操作台还在身后,她几乎要被这高仿真全息投影给骗过去了。
浅白沙滩上,金发湛眼的美人席地而坐,正在堆沙堡。既然同属投影,能做出交互动作也实属正常。
一阵海浪拍来,好不容易堆得似模似样的沙堡很快被打得七零八落,晷皱眉看着那不成样子的一团沙,看样子居然有几分不知所措。
金色长发如瀑铺在沙滩,致面容上还沾着几粒沙,湛蓝的眼因映照同色的海水而生出波光流转的错觉,几乎让人生出其拥有灵魂的错觉。
祁曜却是知道的,晷看起来虽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但他其实是能保留同属投影的沙堡的,做出这副姿态,不过是乐在其中,享受未经自己之手而毁灭的乐趣罢了。
听到脚步声,晷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怪异,祁曜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原来是衣服领口露出的一片吻痕。她神色如常地把领口系好,竖起的领子遮住整个脖颈,问,“他呢?”
晷没吭声,指了指身后。
霍荧躺在驾驶椅上,一派安然。
当男人这样闭着眼时,那双无形中透着幽暗的墨染的眸子被藏住,整个人便增添了几分纤弱的错觉。
他的眉毛其实生得很好,眉形纤长,眉峰柔和,兼具英气与柔美,只是平日里被眼睛抢去太多风采,鲜有人注意到罢了。
还有他的唇,这样睡着时,仍微微翘着,事实上这个人并不怎么爱笑,给人以无时无刻不微笑着的错觉,这个可恶的唇形功不可没,总让人觉得他下一秒就会噗嗤笑着坐起身,促狭的脸尽是捉弄成功的得意。
祁曜神色淡淡,把指落在霍荧的鼻前。没有吐息。
他的脸那样的冷,只是一瞬,指尖就快要给冻僵。
祁曜垂眸敛目,下一秒,手挟银芒落下,匕首自其胸口插入,锋芒尽数埋入身体。
霍荧仍是一动不动,死人原就是不会动的。
于是祁曜开始感到愤怒,这个人,他凭什么可以擅自去死,又凭什么能死得这么安然。她抿住嘴唇,眉间笼罩上一层森肃和峭冷来。人的成长只在一瞬,这一刻,就连晷都无法猜测她的所思所想。
脑海里响起晷的声音,“他已经把焚炀永劫的权限转交给你,现在它属于你了。”
祁曜手一颤,离开刀柄,她不知想到什么,居然笑了,笑里有着天真无邪的孩子气,自脑内勾勒出回答,“晷,我很喜欢现在这种交流方式。”
“那咱们以后就用这种方式交流。”
“晷,这里很脏,你帮我清理掉。”
“好。”
“尸体也处理掉,我不想再看到他。”
“好。”
“你说过要再给我一枚芯片的,还算数么?”
“算。”
“我要更……不,最好的。”
“嗯。”
灰海的水死气沉沉,没有波涛,没有沙滩,没有生物。所谓海岛,不过一块遍布碎石杂草的野地,带着荒无人烟处才有的泥巴味。
然而就在野地之上,不知何时立起一座房子,灰顶白墙,温馨,却也违和。
同附影生得一模一样的仿生人候在门口,清丽俊逸的面孔毫无瑕疵,见到祁曜走近,“附影”微笑着为她拉开门,“欢迎回家。”
房里俨然另一个世界,窗明几净,简洁明快的布置,大体呈黑白灰色调,犹带热气的饭菜摆在桌上,小姑娘玛莲笑吟吟坐在饭桌对面,歪头看着她。
一墙之隔响起汩汩的流水声,蓄水的浴缸将满,高瘦的男人走进去,不慌不忙地将雪白浴巾摆在浴缸旁的方凳上。
脑中传来晷温柔的问询,“想先洗澡,还是先吃饭?”
祁曜没吭声,直接走过去拉开卧室门,然后她看见第四个仿生人就睡在床的一侧,是个同她年纪差不多的金色中发少年,发梢末端扎着许多小辫子,眉眼乍看居然同晷最初的模样有几分相似。
祁曜直接后退一步,把卧室门关了。
“我去洗澡了。”
她把试图帮她洗澡的瘦高男人昙照赶了出去,坐在浴缸里清洗了身上每一处,直到身上那股让人深恶痛绝的花香彻底消失了。
浴缸一旁摆着伤药,祁曜盯着那白色瓶子看了一会儿,然后一挥手把它扫在地上。
“你身上的外伤不涂伤药的话,十天半个月也未必恢复。”晷的劝慰来得温柔,“我可以用昙照帮你,或者亚撒也行。”
“……不用了。”祁曜从牙缝里挤出回答,她自浴缸站起,也不擦干身体,只跨腿去捡了那瓶子,弹开瓶盖,将冰冷的薄红药液倒在身上。
药液一时半会儿干不了,她随意裹了件浴巾往餐桌去了,玛莲还坐在桌子对面,桌上的菜式却已换了一遍,仍是冒着蒸腾热气,同先前那桌一般,每样都是她爱吃的菜色。
哪怕到了灰海,祁曜的生活同往日也没太大区别。
这里什么都不缺,霍荧与她数日采购的东西还在机甲里,祁曜不去提,晷也只当它们不存在。
那些东西,就和霍荧这个人一样在她的生命里抹掉了。




地火流明【机甲】 霍荧番外2预留空
这里会是一个霍荧视角的番外
黄暴阴暗警告
因为想要在if番外里给他留个治愈结局,所以这章(含刀子)预留在前




地火流明【机甲】 霍荧IF番外(1)
叶沉致在飞空船上度过他的十七岁生日,没有宴会,没有蛋糕,没有朋友相聚……好吧,他其实也没什么朋友,除了奥尔格勉强称得上挚友。
面临如此落差,叶沉致仍不了不适应。
当惯了天之骄子,一朝落入尘埃,总觉得凡事都同自己作对,就连金旅的示好都让叶沉致觉得寒毛直竖。
他在昶境逗留了些时日,一开始只盘算着怎么把小皇帝抓住逼问天喋之变的真相,却误打误撞获知了一个可怕的秘密。
女帝的王夫压根儿不是人,那么这位年仅十四岁的小皇帝究竟是什么——
叶沉致不敢细想。他只觉得自己应该离开昶境,越快越好。
他是被一个意外失控的机械装置打落进那架货用飞空船的。
同载人用的飞空艇不同,这里又暗又空,漆黑货仓里充斥着一股陈旧货物混合药剂的味道,叶沉致小声吐了句脏话,捏着微缩机甲装置考虑要不要跳船而逃。
这气味着实让他这个黥徒不舒服,是一分钟也撑不下去的那种不舒服。
微缩机甲装置偏偏从手上滑落,在空荡的舱室里弹跳往前,弹跳回响久久持续。
叶沉致弯腰去捞,好巧不巧被架子撞到了头,少年捂着头蹲在原地迷糊了好一会儿,疼得连眼泪都差点流出来。
身旁两排玻璃培养皿码得整整齐齐,里面全是小孩子,各色各样,甚至是奇形怪状的小孩子,这是黥徒的巢房,也是叶沉致万分嫌弃的地方,他耐着性子又往前走了几步,摸到微缩装置的一瞬,忽然“咦”了一声,跟一对银中透着蓝的眸子隔着玻璃和血红溶液视线交汇了。
头还微微眩晕着,他放下捂着头的手,有些愣怔地用指隔着冰冷的玻璃摸向那双眼。
当叶沉致抵达西黎时,身边多了个五六岁的小孩子,还是个小丫头,银发银眼,从小就是个美人坯子,倘若落到旁人手里,怕不是命途多舛。
还好落在自己这么个善人手里,叶沉致这样想着,内心颇为自得。
叶沉致思前想后,给小丫头拟了七八个名字,都不满意,末了,他捏着犹带婴儿肥的小脸,“悄没声息的像只猫,你就叫悄悄好了。”
悄悄一路上都没开口的,这会儿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只对着叶沉致瞧,少年同样有着好色相,神态写满肆意飞扬的一张脸,尤其一双眼,似水墨染的一样,让人忍不住一看再看,此刻这双眼里满是狡黠,总感觉在想什么坏主意。
“悄悄,叫哥哥。”
悄悄沉默了一会儿,像在忖度这句话的含义,“哥哥。”
这声哥哥倒是字正腔圆,听得叶沉致心都要化了,他笑得眉眼弯弯,一把抱起只有他腿长的小丫头,“走,哥哥带你买衣服去。”
有了悄悄的叶沉致,就像摆了副软肋在身旁,他原本喜欢追求刺激,时常惹是生非,现在却不得不为了悄悄选择一种最寻常无趣的生活。
隐姓埋名在荒僻小镇上,叶沉致用剩下的钱添置了一处房产,他一路挥霍,所剩不多,只能买个一居室,在自己床对面搭张小床给悄悄住。
明面上,叶沉致是个普普通通偶尔外出打工的青年,私底下,他时常接些脏活儿,大多都是不怎么危及生命的低级任务,倒不是别的,他希望自己这把刀时不时拿出来磨一磨,不能锈了。f.d.n的身份悬在两人头顶,有如达摩克利斯之剑般令他感到不安。
叶沉致本以为这种生活会让他无聊,迟早有一天忍不住甩下悄悄离去,但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居然也就这么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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