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火流明【机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纹猫为狐
祁曜从没跟晷说过自己有这喜好,倒是霍荧有段时间总陪她逛这种地方。
“你看这些人就像蚂蚁一样,每天在很小的范围里活动,想的也是很简单的事,看着他们在阳光地下没心没肺的脸,你忍不住羡慕他们……可是大错特错,等到了晚上,他们回到狭窄幽暗的住处,对着日复一日没有变化的乌漆麻黑的墙,指不定怎么羡慕咱们呢。”
那时的霍荧一面说着,一面懒洋洋地一指远处的矮房子,模样看起来极其欠扁。
可是后来霍荧又说,“还是会有耐不住寂寞的家伙出去闯荡,他们幻想过那种光鲜敞亮的生活,现实却只让人觉得残酷,于是他们带着对过往的美化和怀恋,风尘仆仆赶回来……你猜怎么着,还是同一间破旧屋子,同一面漆黑肮脏的墙,却嫌弃不够体面,怎么也住不回去了,归根结底,人就是喜欢自寻烦恼。”
祁曜那时觉得这人不知道从哪学来一肚子歪理,听起来着实是为赋新词强说愁。
后来她隐隐约约察觉,霍荧是厌世的。这浑身风情的男人,既不喜欢这个世界,也满怀着自我厌恶。
祁曜现在能稍微理解那么一点儿。
倘若内心深处盛满艳阳高照也没法驱散的寒冷,人就会忍不住就此沉浸在这悠闲快活的气氛里,惟愿长醉不复醒。
一定是在米提司那儿灌进胃里的那杯水太冰,又或者是雾祇离得太远,浇熄了心里的一腔踌躇满志。
祁曜甚至想着,要不就陪晷回灰海,反正人这一辈子很快,一眨眼也就过去了。
这样想着,她懒懒地问晷一个问题。
“你说,米提司当初都惹霍荧断手了,左右也算害他生不如死的凶手,干嘛听到他死了还一副接受不了的反应。”
晷的回答还是一如既往的深奥。
“这就是人类复杂的地方,感情是真的,动机是合理正确的,所导向的结果却常常事与愿违。”
听他一本正经的语气,俨然一个钻研颇深的人类学家。
祁曜点点头,她觉得晷是有资格这么评判的。因为他自己就是将结果作为既定锚点的存在,所思所想,一言一行全受抵达锚点这一目的驱动,绝对理性的思维者,无法理解人类感性的复杂是理所当然的。
她是半点也不知道,这位“绝对理性”就在几分钟前才杀了一个人。
她从摊贩手上接过糖糕,心不在焉地问晷,“你的意思是说,我不该听信米提司的话。”
“不,他说的是真的。”晷看着祁曜粘着糖沙的唇,被浸润成鲜活润泽的色泽。
人类是狡猾的,片面的言辞,筛选的答案,甚至能让获知的信息同真相南辕北辙。
“至少在他自己看来是真的。”
祭典巡游演出的舞台车将至,人群开始骚动,鼓点乐声越来越近,整个街道瞬间成为欢乐的海洋。
几百米外的肖矜也听到了这声音,但少年显然没什么心情玩乐,而是拉着他的拉杆箱,蔫了吧唧地站在远离人群喧嚣的巷尾。
因为一场匪夷所思的梦,肖矜破天荒地起晚了床,赶往司弥的飞空艇票彻底成了一张废纸,此刻他捏着这张废纸,心里有点欲哭无泪。
他已经连再多住一天黑旅馆的钱都凑不出了。
肖矜挫败地蹲在路边,听着远方欢快的鼓点声,不知为何,忽然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寒意。
他不知道,自他的后脑,蓦地出现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幽蓝光点。
有人从身后猛地推了肖矜一把,肖矜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浑噩地侧转过头来,就看见一个人头砰的一声,在他眼前炸开了。
肖矜脑子嗡的一声,隐隐约约有了模糊的认知,有人要杀他,这个人是因他而死的。
他顾不上丢在一旁的旅行箱,跌跌撞撞就往巷子深处跑。幽蓝的光点追逐着他,远处的狙击手灰黑色的眼眸不带一丝感情色。
光点渐与少年的身影重合,这一回对准了心脏。
远方的鼓点声和欢呼声,忽然加大。
巨大的舞台车终于来到身旁,祁曜有些意外地发现,原来整座舞台并不全是真的,其中一部分是投影。
整个方形舞台被分成九宫格,九名击鼓的舞者整齐划一,他们中的绝大多数连同脚底的地块都是投影。
祭典的其中一个环节,就是由被选定的幸运者猜测哪位舞者是真的。
有人选中了五号,对应数字的舞者就笑嘻嘻地行了个礼,解下身上挂着的鼓,朝幸运者抛去。那鼓被抛的很高,人群里爆出一片欢呼,它砰的一声爆开,化成笼罩整个街道的带礼花。
这当然也是投影。
几个半大孩子咯咯笑着从祁曜身旁跑过,有人撞了一下她的肩,手上捏着的糖糕落在了地上。
祁曜心里生出一点遗憾,她刚才只顾着看舞台车,这块糕她才只吃了一口,现在落在地上,沾满泥土,眼看着是不能再吃了。
“……祁曜……”
祁曜听着晷对她说了句什么,她本该听到的,她本该听得清清楚楚的。
但是,太疼了。
祁曜的身体无意识地轻颤了一下,落在糖糕的视线移到自己的胸前。
自胸口下方透出来一支小小的尖刃刀,像钉在蝴蝶标本上的钉,钉住纤弱无力颤抖着的蝴蝶。
血透过雪白的衣衫,将落未落。
在血落下之前,祁曜反手扼住那暗杀者的脖颈,颈骨咯嘣一声,折了。
那原来是经过改装植入指甲深处的的利刃,看起来不过是用手轻轻抓挠后背,可利刃一经弹出,却能杀人于无形。
祁曜的胸口很疼,脑子也有点乱,她迷迷糊糊想着,晷方才对她说的,究竟是什么呢。
有乱糟糟的脚步声靠近,她看不太清,但能感觉到杀意,这杀意藏得极深,且来自不止一个人。
晷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一回,祁曜听得很清楚。
“左面的街口,走。”
祁曜毫不犹豫地拨开人群,朝晷所指的方向逃去。
幽蓝光点与肖矜的心脏重合的一瞬,灰黑眼眸的枪手动作忽然定住了,仿佛经历着最艰难的考量,几秒后,他起枪,悄无声息的离开。
肖矜慌不择路往巷子深处跑,可惜没跑出多远,就到了死路。他这会儿顾不上嫌弃了,整个人往一旁堆杂物的棚子钻去。
肖矜不知道杀他的家伙有没有放过他,他甚至也不知道有人在保护他。
这一刻的少年,藏身在尽是霉气的杂物堆里,拿着一把聊胜于无的小刀,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想哭又不敢发出声音。
毕竟只是个没遭过什么忧苦的小少爷,这会儿的事态已经明显超出他的接受范畴。
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肖矜的恐惧达到了极致。
有人一脚踢开搭在外面的棚子,棚外的亮光,透过歪着倒下的棚子,刷的一下落在银发少年身上,雪白的衣,殷红的血。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这两种颜色。
清俊的脸上染了几滴血,银蓝的眸妖异阴冷,夹着令人胆寒的锋芒,好似银刃出鞘,落地染血。
肖矜的心跳几乎停了一下。
他颤着嗓子,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祁曜?”
祁曜没吭声,她朝前一栽,倒在肖矜身上。
肖矜下意识颤着手抱住祁曜,温热粘稠的血沿着祁曜的伤处不停淌着,很快,就连他自己身上都黏糊糊一片了。
肖矜从祁曜身下抽出手,那些落在指上的血,在他的视野里尽化成五斑斓的抽象图景。眼前的景物,甚至就连祁曜的脸都开始扭曲。
他眨了眨眼,抽象线条变得更复杂了,简直像一条条小蛇无视物理规律的乱窜。
很快,他连祁曜的脸都看不清了。
肖矜深呼吸一口气,不能晕,千万不能晕。一旦他晕了,就彻底没人救祁曜了。
可是祁曜流了这么多血,真的还活着么。
肖矜摸索着把手指小心翼翼落在祁曜的鼻前。
呼吸微弱异常,时断时续,他的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哪怕不远处响起的打斗声都顾不得在意了。
那似乎是保护肖矜的一伙人,同另一伙要杀祁曜的人之间的交火。
肖矜从没想过自己还能见到祁曜,那个梦有多欢娱,就有多不堪。他一面忍不住的回味,一面止不住的自厌自弃。
他更没想过祁曜会真的穿着一袭白衣,躺在自己怀里。只是她不是在睡着,而是真的快死了。
肖矜不信鬼神,但这会儿他不禁祈祷着,“谁都好……”救救她吧。
只在这瞬间,自脑海里响起一个渺远清冷的声音。
“想要救她吗?”
“……谁?”
“世人唤我名讳,奥德姆布亚。”
巷道附近,打斗的声音不知不觉消失了,一片乌云悄悄遮住太阳,很快,就连风也止息了。
飞鸟慌乱地扑着翅膀离去,空气里透着压抑至极的沉寂。
祁曜仍在昏睡,最后奔逃的时候,她全凭着吊起来的一口气。在见到肖矜时才彻底放下心,那口气就懈了。
肖矜是个傻白甜的性子,绝不会见死不救。何况还有人暗中保护着他。
晷引她来此,是想借助肖矜背后的这股力量保她周全。
她以为她懂了。
晷千方百计想杀了小少爷,但转头自己家(悄悄)被偷(插刀)了,真是充满命运(作者)的恶趣味
这几章开始揭秘暗线了,一口气放出来,剩下的存稿要修完再发上来。
地火流明【机甲】 调查报告
关于天喋的事件调查记录
文档设立日期:新历4020年3月23日
档案权限等级:永久封存
档案加密者:(此处为林歇的签名)
注:事故现场的影像资料,因对调查人员造成不可逆的神损伤,经林歇元帅指示,已全部销毁
关于对天喋之变的事故现场调查,共计发现死者126名,与现场人数143名不符。经二次调查,在尸体胃袋与肠道内发现人体组织残余,有充足证据指向,失踪的17人被吞食殆尽。
调查者:“充足的证据具体指的是?”
协助者:“根据尸体鉴定人员的描述,发现的126名死者,绝大多数尸体组织不全,在他们身上出现了被啃咬……甚至啃咬的痕迹,根据尸检结果,啃咬的过程是在死亡之前,也就是说,这些人是在还活着的时候,就开始了互相伤害与吞食行为。”
调查者:“群体癔症……还是致幻剂毒品的作用?”
协助者:“现场并未检出致幻剂相关成分,从死者的表情来看,近半数人神情恍惚,其余的则恐惧异常,这种恐惧看起来并非是面对失控同类,或是被同类嗜咬的,而是一种更深切的,伴有恍惚的恐惧。”
(此处附有尸体照片)
协助者:“如你所见,该名死者是一名身经百战的军人,他经历了14年前的虫族侵袭战争,同异翅虫族交战也不在话下,但在事故死亡时,他的面部表情是与资历完全不相符的惊骇。”
“我想,只有在经历最颠覆世界观的冲击下,才会露出这种神情。”
“你觉得,还有什么比看到同类互相啃食更能颠覆叁观的事情吗?”
调查者:“我能否冒昧地问一句,现场的尸体,可否通过损毁状况,还有死者的面部表情进行大体分类。”
协助者:“您的建议很有参考价值。”
“根据现场尸体的状况,我将尸体分为叁类。”
“第一类是展现出强攻击性的人类,他们大多呈神情恍惚,体内充斥着大量的人体组织参与,我们将他们定义为”失控者”。”
“第二类是呈现出恐惧的人类,他们应该在死于同类之前,就遭到某种神上的致命性打击,姑且将他们称作”恐惧者”。”
“第叁类是表现得最接近常人的,也是事发后采取有效反抗的人类,虽然数目不多,但他们有着共性,他们都是黥徒。”
“至于其他详情,恐怕只有事故的四名幸存者才能知道了。”
调查者:“四名?不是叁名?”
协助者:“第四名幸存者身份特殊,事实上他是以非法手段潜入发生事故的加冕仪式,且将违禁品的枪械带进现场,他既是事故幸存者,也是一名恐怖袭击的策划者。由于他的身份特殊,故将他的存在对外界保密。”
调查者:“等等,说到枪械,据我所知,加冕仪式是连刀类都难带进现场的,是这样没错吧?”
协助者:“没错,现场共有两人持枪,一名是前面提到的第四幸存者,另一名是经女帝特别允许的,小皇帝的帝师,林歇。”
“林歇就是用他的那把枪,从状如地狱的事发现场保护了其余叁名幸存者。”
调查者:“林歇元帅的心智超出常人,能在这样的环境中保持理智我能理解,可另外叁名幸存者就没遭到什么神上的打击么。”
协助者:“当然有,他们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其中较为年幼的两位甚至不得不接受长期的心理治疗。”
调查者:“只是ptsd这种程度?……抱歉,我的意思不是嫌他们受的伤害太轻,像你前面所说的,连身经百战的军人都承受不了的神打击,为什么只有他们能幸呢,我只是对此感到疑惑。”
协助者:“如果所指的伤害不限神层面的话,第一幸存者和第四幸存者身上都出现了被枪械损伤的痕迹。”
“第一幸存者身上的伤口来自第四幸存者所持的枪械,恐怕在变故发生之前,第一幸存者就已经受伤休克了,或许这是他得以保全神智的原因。”
“第四幸存者身上的伤口来自林歇所持的枪械,或许那种疼痛帮助了他保持清醒。”
“至于第二幸存者,厉晟陛下,我想,再没有什么打击,能胜过生母惨死在自己眼前吧。”
调查者:“请等一下,我有疑问,林歇元帅的枪法是很准的,但听你的说法,他在第四幸存者袭击第一幸存者的突发情况下,没有直接击杀他,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对吧。”
协助者:“(沉默)接下来我所说的内容,请不要记录在档案里。”
调查者:“好吧,我接受。”
(以下内容已在调查记录中抹去,现由奥德姆布亚的权限修复完成)
协助者:“第四幸存者的身份,非常特殊。”
“他是帝国的第二皇子厉渊,年仅十岁,不具备完全刑事责任能力。”
“此外,他还有另一个身份,林歇以正式名义领养不到叁个月的养子。”
调查者:“所谓的恐怖袭击,只是小孩子的过家家么……啊不,没什么。那么第一幸存者就更让我感到好奇了,一位皇子冒着危险,想要刺杀的居然不是新皇,而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他真的是不相干的人吗?”
协助者:“那是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按照加冕仪式的习俗,他会在仪式开始之前向女帝献上花束。”
(长久的沉默)
“加冕仪式五年前,女帝就已经因身体抱恙的原因很少出现在人前,那一年,她更是足足在公众面前隐身了半年以上。”
“外界的说法是,她因那位王夫的死而悲伤过度。”
“那孩子刚好五岁,且一向凉薄的女帝待他亲昵异常,我想,他也许是女帝的……如果是这样,女帝将他带到林歇面前时,第四幸存者的袭击行为就有理由可循了。”
调查者:“所以,厉渊是因为兄弟争宠一时昏了头才潜入加冕仪式,结果偏偏赶上这种倒霉事,我都不知道该说他可怜,还是该说他活该了。”
协助者:“……对了,请不要再称呼他厉渊了,林歇已经给他取了新的名字,林星源。”
(以上为抹去内容)
调查者:“唔,那让我们回到正题吧,我先来还原一下事件的流程。”
“先是第四幸存者持枪械潜入现场,对第一幸存者开枪袭击,林歇元帅几乎在同时对第四幸存者开了枪,直播的信号就是从这时开始中断的,在两人一前一后受伤后,现场的其余143人没有任何人发出求援信号,又或者从大门逃走,这说明几乎就在同一时间,现场出现了别的变故,这变故让这些人中的一部分失去理性攻击同类,另一部分陷入莫名恐惧,虽然一少部分人展开反抗,但还是不足以挽救他们的性命,最终造成了这起143人死,4人幸存的悲剧。”
“唔,太奇怪了, 这么一梳理,疑点反而越来越多了。”
“首先叁名幸存者全是未成年,这就很奇怪了。林歇元帅连毫无反抗能力的未成年人都保护住了,为什么偏偏没能保住一个成年人呢。”
“第二个疑点,第一幸存者昏迷,第四幸存者受伤,那么,作为第二幸存者的厉晟陛下,我对他有些好奇,他知道***的身份吗,他对于自己的***相残持有怎样的看法呢。”
(**的内容内容已消音)
“第叁个疑点,就在林歇元帅身上,在17个人被分食殆尽……这么长的时间里,身为一名心理素质极高的军人,他居然没有采取更有效的行动,哪怕只是把门打开,争取逃生通道,也好歹能救个把人吧。”
“第四个疑点,是黥徒。我很好奇元帅是出于什么考量向外隐瞒了黥徒在这次事件的卓越表现,外界已经出现很多关于黥徒不好的风声,我想元帅有义务对外发表真相,这场悲剧已经足够不幸,它不该成为另一场群体性悲剧的序曲。”
“出于第四个疑点,我搜集了一些关于黥徒起源的资料,发现了有趣的一点,黥徒最早出现在一千多年前,差不多与机甲同时期,那时候的第叁星系处在最动荡不稳的时期,作为基因改造人种的黥徒,同机甲一样,是被界定为”兵器”的。”
“乍听之下还以为黥徒是适应机甲驾驶而炮制的适体族群,实际黥徒在机甲驾驶方面并没有展现出任何优越,从机甲研发之初到现在的一百余位最杰出的机师里面,黥徒只占据极少的比例,主流的观点一直认为黥徒是劣化品,在种种方面都不如原生人类。”
“……当我听到你描述的黥徒的特殊表现时,忽然生出模模糊糊的认识,不愧是界定为兵器的种群啊,假如说,我是说假如,这是一场人类社会无法抵抗的疫病,那么黥徒的存在就像疫系统,隔离墙……我觉得我是疯了,请把这些当做我胡言乱语的疯话吧,抱歉,拉着你说了这么半天废话。”
协助者:“该说抱歉的是我,关于你说的这些我爱莫能助,我想,假如奥德姆布亚还在这儿,没准它能回答你的这些疑问。”
调查者:“不,你已经帮助我很多了……”
(他的话语停顿了一下,听起来似乎在为难怎么称呼对方。)
协助者:“请叫我尤弥亚好了,这是研究所为我取的名字。”
调查者:“好的,谢谢你,尤弥亚。”
注:该调查人员在对话发生的18小时后,查阅事故现场的影像资料进而神经失常,他于闹市街头驾车冲向密集人群,造成共计14人死亡后,引燃了汽车,攀爬至着火的车顶形若癫狂的演讲出一些没人能听懂的,语无伦次的话。
以下为他死亡之前的影像记录。
“你也看见了……是血,那个血,把世界撕出了口子……那孩子……那个怪物是钥匙……现在我们都是怪物了……天啊,妈妈……救救我,我不想变成这样……这就是启示录吗……不……神罚,谁也逃不了……”
据说,林歇元帅在听到这些遗言时,露出不啻于送女帝下葬时的难过神色,此后,他动用权限将这份档案特别加密,影音资料全部销毁。
但作为另一“当事者”的尤弥亚,依照惯例将其备份存入资料库,当然,是以最高权限。
奥德姆布亚翻出这一档案时,在第一时间还原了影音录像,那宛如诅咒的效应对它没有效果。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惊动了尤弥亚,姑且算是个小小意外。
影像画面在唯他能看见的空间抽取,复读,确到每一帧的定格,惨烈的加冕仪式,染血的落地花束,倒地的女帝,惊愕捂嘴的肖矜,只露出半个背影的林星源,面无表情扣下扳机的林歇,还有不过十叁四岁的厉晟惨淡的脸。
奥德姆布亚:“不完全的门扉者的血,跟厉氏皇族的血融合产生的效应么,荀嵬烨真是留下了不得的麻烦。”
那把钥匙早于叁十一年前抵达,那一年的女帝只有十七岁。它本该第一时间掀起灾祸,却不曾想化成个少年,循规蹈矩地留在女帝的后宫。
更没人能想到,就在第二年,异翅虫群来袭,那一仗打了足足六年,无论是林歇,还是奥德姆布亚,他们都只来得及关注远方的敌人。
真正的毁灭者,微微眯起眼睛,欣赏着人类波澜壮阔的表演。
地火流明【机甲】 剧透,剧情理顺和一些其他碎碎念
这个故事在脑海里构筑了大概有两年了,甚至连时间表都列的很详细
所以坑是肯定不会坑的,从上一辈的恩怨再到蝴蝶效应的推动,包括主角的命运,都已经从一开始决定好了
但是写下来渐渐感受到笔力不足和推进的无力,为了维持写作速度牺牲了品质,在po18这种根本不指望什么流量的地方可谓得不偿失,所以借着真相章节这个节点,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会存稿,修整,接下来就要开学园篇了,涉及到涅妖又是另一部分的真相
一些已经揭示和暗示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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