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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一诺一寸金,小人贱命当不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徵央
小太监们在我身后头喊着:“冷宫荒凉,皇后保重!”
我差点把自己给摔了。
本少爷都到冷宫来了还皇后?谁要做他的皇后!
我还打算等杜蘅把我忘了我就带着金银财宝闯荡江湖去的好么。
我的愿望能否实现还未可知,但是等我睡了一觉起来后,我不得不开始做皇后应该做的事——接见宫妃。
宫妃们整整齐齐浩浩荡荡行进到冷宫外,等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我出门了。
门外一片金银闪闪晃得眼疼,偶尔见玉色还是碧翠碧翠的。
我把门关上重开了一次,还是眼疼,证明这不是我饿了出现的幻觉。
啧,谁说国库没钱的,当皇帝的都喜欢骗人么?
宫妃们齐齐给我见礼,不情不愿的。
我接受得心安理得。
上回我进宫偶遇了她们其中一个,就因为我没跪硬是给我挠了一爪子,偏偏我还不能和杜蘅去哭诉他的某个妃子攻击了我。现在好了,皇宫里我老大,她们只能跪我。
人逢喜事神爽,直到这个时候,我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我挥挥手让人散了,准备去御膳房捞碗粥尝尝,听说前几天来了个新厨子,如果他不会做粥那就可以去烧火了。
人没散,宫妃们个顶个的幽怨,却碍于尊卑有别只能杵在冷宫门口盯着我,本是娇花好颜色,我却感受到了只属于冷宫地界的凄凉。
凄凉的娇花们齐齐看向中间一人,她着紫衣华贵,头上金钗流苏缀在耳边,样貌嘛,是个福相。
曾经的白二小姐,如今的白贤妃,小时候这姑娘就和杜蘅开始了一段孽缘,和我大概只有孽,无缘无分。
我对她哈哈一笑,问:“贤妃有事?”
“也非什么大事。”她没有还给我一个笑,而是顶着不屑的神情上下打量我,不屑地回道,“昨日帝后大婚,众姐妹不便打扰,谁知今日听闻皇后娘娘入了冷宫,这不,特意来向您请安来了。”
那你们请完了还不走?
另一个宫妃凑上来阴阳怪气地道:“虽然你这皇后连洞房花烛都未完成,但我们也要来把这半日的礼数全了,方能显示我宫中的规矩。可若不是贤妃姐姐说的,我们还真不愿意来给你顾惜微请安。”
前日的顾大公子已成了昨日的皇后,昨日未过就又成了冷宫废后,我才意识到被废之后我可能连少爷也做不成了。
娇花们个个面带不屑地上来“问安”,目状凶残,头几个我还没回过劲来所以没回嘴,后面的,原谅我实在是饿了没有力气。
杜蘅这后宫里的姑娘一个个都挺漂亮的,漂亮的多有毒,我这边光看不能吃,十分想念每天早上醒来小年摆我床头的小点心。
就没有小可爱来让我慰藉下心灵么?
白贤妃长得挺可爱的,但显然不是。她等着众姐妹这一句那一句地说完了摆手让散场,凄凉嘴毒的娇花们唰地回宫,留下她自己和我,我除了觉得这里面有阴谋,我还感觉到了炫耀。
华服与旧袍(后来换的),这是贫富两个世界。
啊,好想打人,可是前年跟别人打赌的时候一时意气赌咒自己不打女人怎么办?
午后,在我经历了面善心毒的女子的连番言语攻击以及时不时就来一次对杜蘅表达真心对我不屑一顾的落差感攻击等几重关卡中一路高歌猛进之后,我拖着饿惨了的身躯向着御膳房进发想要去把山珍海味吃一个遍来庆祝我来之不易的胜利……
这必定不可能。
赢就要赢的痛快,憋屈是留给对手的,我从来都这样,所以我爹从来不跟我讲道理。
事情是这样的,白贤妃妹妹非要和我聊天想从中找出罪名安在我头上但是一点用都没有于是向自家发出求助但是来人并不靠谱。
我不明白了我一个男的一不谋反二不偷人,偷人也是和她们偷,要真的,大家一起死,能出什么罪名?
我也就是踹了杜蘅的肚子一下。
咳,其实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我真的很饿,杜蘅醉了咬人我饿了吃人,有群娇花送上门来我没有珍惜,等她们浩浩荡荡地离开留下个冷艳却顺眼的娇花的时候,娇花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在琢磨要不要下口。
白贤妃妹妹开口了:“顾凉。”
“诶,人没走。”
“顾惜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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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呢,妹妹你是不是看清楚了本少爷英俊的长相想要感受一下别种温暖?”
“……”
“唉,我也知道不可能,顾惜微一无权二无财,光是文武双全长得美丽有何意义,美丽的姑娘见我自惭形秽,可爱如你只爱杜蘅,官大很多很多级,压得人不能翻身。”
以前我从来不觉得杜蘅这个发小强势,但是洞房的时候他想睡我,还要在上面,我觉得这二十年我受到了欺骗。
我这一番话刺激得她拔高了声音:“顾惜微你目无规矩、不讲礼数也就罢了,你怎能直呼陛下圣名?!”
也就是皇后婶婶偶尔翻书想出来的名字嘛,我娘还把了个关呢,少见多怪。
我抛个媚眼:“你难道想听我喊他‘夫君’?”
一阵恶寒。
白贤妃:“……”
“我们明明就着你会不会喜欢上我这件事情进行畅想,我不过提一句杜蘅你就暴露本性,漂亮姑娘不爱我,我好伤心。”
不止伤心,她堵着我去御膳房的路,还伤我胃呢。
“照你的说法,你想背着陛下偷人?!”
“……”如果我真有喜欢的姑娘早上手了,何至于连初吻都被杜蘅捞去。
“你今天是不是打算去偷人的?”
“……”我只是饿了,并且正在变得更饿。
“顾惜微,你爹虽是丞相,你却没有正经的模样,不考功名,成天乱混,我其实从小就看不起你。”
“……”(饿得不想说话)
我背靠着冷宫有些许破败的宫墙,看对面的华服女子停顿了好久,带着十分不甘且欲哭无泪的表情开口:“陛下娶你,你真是得了天大的福气。”
哦,可爱的妹妹你不要哭。
“不过还好陛下慧眼识人,早早把你这妖人打入冷宫。”
夸我这人妖孽就直说,何必简略称呼,这样别人会误会好么?
她怒了:“你是不是心虚?”
我打个呵欠:“你到底想等谁?”
白贤妃妹妹愣了下,趁她东张西望的时候,我又打了个呵欠。
就算她想等人来教训我也不必与我闲聊这么久吧,怎么她就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是这荒凉地只有我俩在聊天呢,是不是全皇宫的人都忘了我是个男的?
嗯……男的皇后,还是冷宫废后,好的我悟了。
我叹息:“你说我跟着杜蘅入宫来,连顿好吃的都还没捞着就进了冷宫,这还没个消停,我图什么呢当初?”
我话一撂下,顶着可爱福相的冷艳娇花白贤妃突然就智商消失变成满眼含泪的小白花,声泪俱下(泪没有下)地痛诉了所谓我的,嗯……嗯。
我只听到一阵尖叫,粗略分辨不是因为我帅。
小白花一脸痛惜地再来了一句:“原来真是你死乞白赖赖上来的!你与哥哥同是陛下的伴读,怎生的如此龌龊的心思,要以男子身做我一国皇后?亏得爹爹当年还说你是当世奇才。”
我觉得她的是非观有问题,明明是陛下到我家门口抢我入宫做皇后的,然后还把我丢在这里不给饭吃。
还有我明明是好意想要让她的陛下留个好印象我才勉强用了一个“跟”字,那儿看出来我死乞白赖了!
她一定是不满陛下对我的看重,虽然我也不太满意杜蘅的冲动。
他人的任何不满都是我的骄傲。
我骄傲地看过去,小白花警惕地后退两步,道:“顾惜微,你如今已这般了,陛下心中兴许已经没了你的位子,你还想做什么?”
好像我要上去打她一样,我不打女人的。
可爱的小白花不见了,其实我还想再看一遍不落泪的声泪俱下,多好玩呀。
以前我说我觉得上将军家里人都是奇葩的时候,说完气消了我会连着说对不起。
毕竟因为白戈一个人言语攻击他全家还是不太厚道。
我对不起我自己,他们家人不是奇葩,他们家都有病。
白贤妃她爹也就是上将军,一个打仗不按常理出牌、在别人口中都是身长魁梧英武不凡的将军,其实是一个不到四十就赋闲在家说要研究名为兵法的绝版棋谱,并和街头小儿斗棋斗得不亦乐乎的怪老头。
这个奇葩套路过浅,暂且不表。
我们来说一说他家儿子白戈,同太子伴读之一,与我和杜蘅也算是发小。
这个发小不是一般人……
我觉得这句话就足以表达我对他的看法。
彼时小白花也曾是发小的一员,却算不上青梅竹马,顶多一枝削尖脑袋要进到皇宫之中的红梅,好看倒是好看,没我好看。
没我好看的就算哭得梨花带雨都不能影响我半分心情,我面无表情道:“顾凉当年能被上将军说是当世奇才,想来就算荒度了这些年也不至于成了废人。偶尔冷宫几日游,倒不至于让杜蘅抹消了这么多年的情分。至于心思龌龊怎的?我长得好看呀。”
我确实是好看,这个皇宫里没人比我更好看了,我必须骄傲。
噫,我好坏呀。
我还没有坏够,小白花被我气走了。
当然也可能并不全是因为我。
我仰头看着老树,寒鸦扑腾并未飞走,倒是有个浑身上下黑漆漆的人冒了出来,先看到来人一口白牙。
我朝多以黑服为俊美,他浑身上下找不到一点别的装饰物,倒还真俊美不凡。
“你就这么看着我欺负你妹啊?”
“我看着是她欺负你来着。”
“她刚才左等右等是想等你来帮忙罢?”
“我从没说过会帮忙。我一介书生,打得过你?”
“那你来干嘛?”
“为了你啊,顾惜微在的地方从来少不了热闹。”
“你看了又不给钱。”
“难道你刚才不爽?”
“我觉得不够。”
“那就赊着,你早晚会从我妹妹身上拿回来。”
“你是她哥么?”
“这姑娘已经泼出去了,出嫁从夫,她夫从你,我看热闹。”
鉴定完毕,这不是小白花亲哥,是我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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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后头还得接一句‘还追姑娘’。你什么时候回的?”
“昨天,本想着闹洞房来着,殿下不让。”
“你还是喊他殿下啊。”
“习惯了。我可跟你不一样啊,你二十年如一日喊他名字,他照样宠你,我这个可能过几年就成怀念了,不叫白不叫。啧,地位啊。”
“谁让小时候你只管埋头读书,他给人欺负了只有我去出头,他不宠我宠谁?”
“哟,你还是那个宁死不屈的顾惜微么?”
我低头垂目:“如果他先饿我几顿我可能就上赶着倒贴了。”
白戈拍拍我的肩,道:“哥哥在呢,想吃啥我都带你去,不赊账。”
我说:“御膳房。”
☆、发小发小与发小的偶遇
御膳房的新厨子是个实诚人,饭点一过,什么都没有留下。哦也不是,我和白戈刚走到御膳房就看着新厨子正准备离开,估计他手里拿的是最后的两个馒头。
白戈用眼神询问我,我白了他一眼,都这种时候了,再不给我饭吃我能上去吃人。
而且他不能对馒头这种食物表现出轻视,真要到穷山恶水的地方,他这书生一口馒头都抢不到。
厨子出御膳房的门,我俩堵在门口,我确信我已经做出一副饿狼扑食的样子了,大概眼神都带着惨绿的光影,可是这厨子不紧不慢在馒头上各咬了一口,毫不畏惧地与我对视。
出师不利,谁知道这厨子这么不要脸!
白戈上前去友好地搂着厨子的肩膀,道:“新来的?我兄弟饿挺惨的了,给口饭吃?”
我:“……”
好歹我也……算了,要说我是皇后还不如让白戈把我说成是难民,我要是难民没准厨子还会想起他的良心。
显然这个厨子还有点良心,他看我的眼神说不出的可怜,估计是我没说话让他以为我是饿出毛病了,大手一挥,道:“锅里还有点肉汤,二位要是不嫌是剩的就去喝吧,好歹能缓缓。”
真是个好人。
白戈把好人放了,带着我熟门熟路地去翻灶台——说了你们可能不信,我之所以会摸遍皇宫上下主要是因为这个人带我翻了御膳房。
我俩翻遍了御膳房,除了一锅清汤寡水一无所获,还不如那时候抢了厨子手里的馒头,可回首,厨子已经不见。
我在考虑要不要告诉杜蘅他找了一个心机厨子,这年头找个厨子都这么心机,万一他在饭菜里下毒呢。
白戈显得也很失落,还有点愤怒:“全是菜叶子,都见底了,那厨子居然骗我!”
这奇葩虽然很容易相信人,但是从小到大都没人能骗过他,我爹以前说他这是大智若愚,装个样子就能看穿坏人的想法,我觉得他就是没遇上过说实诚话的骗子。
我想了想:“可能他听到你听到我说去御膳房之后雀跃的内心,想要给一个你说到做到的机会吧。”
白戈回头冲我咧嘴笑:“那怎么,出宫去下馆子?”
我回笑:“不然你想跑?”
我觉得我爹以前对我的评价过低,说什么我特别容易被人骗,一骗就是好久都缓不过神来,我这不是看穿了白戈心里的嘀咕么。
大丈夫一诺既出驷马难追,白戈拼着他的名声也得带我出宫去吃东西,我俩也不浪时间,直接就从一处宫墙翻了出去,直奔着云州最好的馆子去。
一路上商人络绎不绝。
云州往东就是镜海,是以春天来的稍晚,潮雾难散,心中装着诗情画意的游子常常三两结伴,或画或歌,云水边少女的裙裾微扬,涟漪层层叠叠直要到人的心里面去。
而这个初秋天高气爽,天下客商大半来到云州,还有海外的商人带着各式奇珍异宝,如同春日乱花,迷了人的眼。
我已经是第四次把白戈从人群中扯出来了,要不是指着这奇葩付账,我哪会这么能忍,我一早就踹开他奔着馆子去了。
好在后半段路上没有什么奇珍异宝,白戈脚下步子也快了些,等到了地方——那是一处云水边,吃食也是全云州最好的,正是眼福与饱腹两不误。
我俩熟门熟路,正打算上楼,掌柜的热情来迎,竟是少见地亲自来领我们去房间。
白戈小声嘀咕:“这时候四海的客商来到云州,肯定很多来这里吃饭,吃着饭就要互相攀比一番,我昨天还见有人脾气冲了打起架来,掌柜最是烦了,所以宁愿来接待咱俩。”
说的我俩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样。
有句话说得好,有钱就是大爷,所以我忍住了没赏他个爆栗。
等填饱了肚子我一定要踹他个爽。
掌柜领我们来到三楼临水的一间房外,躬身请我们进去,这会儿白戈有点受宠若惊了,我也不例外,因为这房间我也没什么机会来。
三楼最高,房间不过三两,临水便是居高,这间房一般只给国卿使用,要么就是皇亲国戚。
白戈惊疑地望过来,我面无表情地打开门。
“本来想差人去叫你起床的,你自己倒闻着味儿找来了,是不是饿惨了?”
房间里杜蘅傻傻地笑着,窗外景色正好,暖暖地阳光照亮他的笑容,然后笑容僵在了脸上。
我:“……”
白戈:“……”
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比一个发小想要睡我还难对付的场面,那一定是他没有成功第二天还偶遇了我和另一个发小。
白戈的手还搭在我肩上,一副哥俩好得不得了的模样,正对上杜蘅渐渐消失的微笑。
这种情况发小要怎么跟发小解释他把他发小的皇后也就是我给带出了门?
对白戈这个奇葩来说很好解释。
在当皇帝的发小已经对书生发小开始眼神攻击之前,书生发小早已心虚,不战而败,何止是大败,简直是恨不能瞬间丢盔弃甲。
我站在门口,目睹了白戈大踏步离我远去投入杜蘅的怀抱,咳,给我完美地呈现出亲兄弟到敌方卧底的转变。
他谄媚道:“殿下,您的皇后给您带来了,毫发无伤。”
这话里有种穿越千军万马只为主公可以一展欢颜的意思,我觉得反而雪上加霜,杜蘅的脸开始黑了,这回黑的不够好看。
他又道:“就是有点饿惨了。”
这倒是实话,从昨天被迫做这个皇后开始,我几乎没往胃里放东西,杜蘅这皇帝当的倒是舒畅,大白天不批折子反而跑来这里下馆子。
不过桌上鱼肉齐全,看着就让人流口水,我赶紧上桌拿起碗筷,管他们是相亲相爱还是相爱相杀。
谁知杜蘅一脚把白戈踹开,手一伸就把我的鸡腿并着喷香的米饭拿走了。
我怒:“杜蘅你想饿死我就直说,整这些是要折磨我么?你还要怎么折磨我才舒爽啊?!”
我这话出口,心知只有一半是真,但鼻子一酸,就是觉得委屈。白戈说杜蘅从来都宠我,可是他宠我就能不问我硬让我做皇后么?他宠我就能一不高兴打我入冷宫,高兴了又和颜悦色么?
他还抢我的饭!
饱汉不知饿汉饥,就该把白戈丢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去吃沙子,这样他才会站到我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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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察觉到我眼中的杀气,白戈忙着告辞,杜蘅没准,却不当他存在一般,只望着我,问:“饿了?”
不然呢!
白戈见我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连忙坐得远了,才又解释了一番我俩为啥会一起出现在这里。
杜蘅点点头,表示御膳房的新厨子已经汇报过有人去御膳房的事情。
不过厨子显然记性不好,他记得我不记得白戈,理由是我像是摸进皇宫偷东西而迷路到饿肚子的贼而白戈是小弟,记住贼的长相就好,小弟什么的不重要。
白戈怒,怒咬了一口就着米饭的红烧肉,我看着已经开始咽口水了。
这时候杜蘅还给我一个碗,碗里白粥挺香,上头就点葱花,一清二白没有油水。
我发誓他要再给我一块豆腐我能一头撞死在上面。
杜蘅显然已经料到我是个什么反应,他夹起一小块肉放到我碗里,道:“这会儿先吃些粥暖暖胃,你不怕待会喊肚子疼?”
以前为了练武,我常常一两天不吃东西,饿惨了又大鱼大肉,就这样弄坏了胃,故而每天早晨都要先来一碗暖胃的白粥,不然吃了荤菜就要肚子痛。
他说服了我,我乖乖喝着粥,看白戈吃了一块又一块红烧肉,盘子里的鱼都给他消灭了半条,我这边碗才见了底。
我觉得杜蘅是故意的,故意拿一碗特别烫的粥给我,让我眼睁睁看着荤腥进了白戈的肚子,而那奇葩已经是敌方卧底,那我这算是腹背受敌?
杜蘅又开始温柔地笑了,不过不是对我,他对着白戈笑,白戈当下瑟瑟发抖犹如入了寒冬。
白戈被杜蘅派去地方视察三个月,穷山恶水,不知道他会遇上多少刁民。
我没觉得有一点可怜他。
发小的偶遇,狭路相逢,谁是皇帝谁说了算。
☆、心里的小人飘啊飘啊飘
这顿饭吃了许久,吃得我肚里的火灭的差不多了,杜蘅拍拍手叫了几样点心打包,到回宫的时候了。
看到杜蘅有马车这样便利的工具的时候,我没能制止自己心里抱大腿的小人,顶着杜蘅似笑非笑傻不拉几的神情上了他的马车。
白戈站在道上咬袖子,我最后白他一眼,他只看到眼下我这样好的待遇,他又没睡过冷宫冰凉硌人的木板床。
我倒是得尽快把那个木板床换了。
马车里最值钱的是皇帝,倒不是什么奢华的样子,坐垫并排着放好,我毫不犹疑地扑了上去,心道此刻最是圆满。
杜蘅上来看我这样也没说什么,只管坐到边上,我于心不忍,分他一个垫子。
看看,我这人心地多好。
他看过来:“渴了?”
您倒是真懂我心欸。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嘀咕半晌,终于还是心安理得地使唤起杜蘅来,一如这么多年我差遣他如小弟。
虽然与我幻想的前程似锦出入颇多,但好歹有个人给我差遣,不似我在家里那样,让顾年去削个果子他都要冷着眉眼。
我一直觉得顾年就是老冷着眉才没有姑娘喜欢,前年我在府里的丫头中间走了一圈问个遍,全是小时候就许好了人家,不给顾年半点想头,人倒是怪可怜的。
不过杜蘅也不是白给我使唤,一双手闲下来就在我身上摸来摸去,美其名曰:取暖。
个占别人便宜的流氓。
有个入秋就开始寻找温暖的发小不是件好事,我这二十年给他抱惯了,在现在我俩这样不清不白的尴尬时候,我居然还是让他上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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