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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一诺一寸金,小人贱命当不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徵央
白戈同情我:“你放心,你是受害者,殿下不会因为你俩是师兄弟就迁怒你的。”
其实我也是这样觉得,如果昨天杜蘅看我的眼神不是那么的莫名其妙的话。
我有点慌,实在是做不到白戈这般乐观,这奇葩除了身临其境的时候能够多几分顾虑的心,其余时候简直就是得过且过,完全不会考虑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能活到现在肯定是靠着很多人的操心。
“我记得你应该是你师父的关门弟子吧,你师兄好像也只有一人。”
其实我是很想当做我又很多从不知晓的师兄师姐存在的,虽然有这个可能,但是据我对我师父的了解,没这个可能的可能性更大。
师父自我五岁我为徒,然后教我武艺教了七八年的时间,武艺教完了,还有别的要教授给我,可是他发现实在不能拐我跟他学医术之后他就不管我了,我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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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他跟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说我是他此生见过最好的练武苗子,他我做关门弟子,虽不能同时传我医术,却也此生无憾了。
那老头肯定不知道我知道加上我他也只了三个徒弟的这件事,他每次和我说他走遍大江南北见过无数小孩只有我最合他心意的时候我都爱答不理的,可是人小个子矮,老头看不到。
我发誓我不是有意欺师灭祖的,可他也不能逮着人就那我出来炫耀一番,回家之后还要再和我讲一遍,我如果听他的,那我现在肯定骄傲得不可一世,不能虚心做人。
师父他最擅长的是医术,师姐女神医之名天下皆知,其实她才应该是关门弟子,奈何我年纪最小,入门的时候师父又正好不想再找徒弟了,所以我这弟子顾名思义是给他关上别人找来拜师的门?
我实在是不觉得我应当做这个关门弟子——神医之徒不会医术,实在羞于启齿。
白戈正对着我唯一的师兄思量,我看他的表情十分为难,我问他:“白戈,说吧,你也认出来了?”
他也不是愚笨的主,肯定一早就认出来了。
“你不是说有些人天生丽质么,有些人也不难认。”他笑笑,“也不过五年不见,虽然他以前不太爱搭理人,可这模样变化又不大,林皇后的侄子,我还不至于认不出来。”
我看着被绑在椅子上一脸正气凛然模样的师兄,默默地叹了口气。
师兄的小姨是皇后,舅舅是前国舅,所以他是杜蘅的同窗不是伴读,跟我们这两个需要对杜蘅鞍前马后,让做什么就得做什么的人不一样,彼时我俩能睡上杜蘅的床是因为他当我俩是兄弟,而师兄都不用担心别人让他睡地板,他自有自己的房间,常年有奴仆打扫,享受的是皇亲国戚的待遇。
我呸,我才是正宗的皇亲国戚。
我明白白戈隐约透出的敌意,小时候他就看师兄不爽,师兄一脸正气,可是也趾高气昂,对人爱答不理,我也不爽,又一次就伙同白戈把他给揍了一顿,最后白戈抄了一个月的国律,我,我被师父夸奖勇气可嘉。
只是我不懂他既然认出来了,为什么还把师兄送到杜蘅那里去,按律法白戈直接砍了他都行。
这并不是牵扯着旧怨,因为皇后娘娘病逝之后,前国舅就谋反了。
然后皇帝伯伯迅速镇压,国舅爷谋反不成,还搭上了毫不知情的妹婿一家,连带着我这前途一片光明的师兄一起被发配到了穷山恶水的地界。
一人犯法,沾亲带故的都要遭殃,皇帝伯伯还是罚得太轻,你看,五年后师兄企图重走他舅舅的老路,果然一家子都想着谋反。
不同的是,他成功到了皇帝的跟前,还差一点就要了皇帝的小命。
我觉得不好,同门亦算是沾亲带故,这是谁讲的,我非踹死他!
我怀着忐忑的心打算和白戈一起压着师兄去找杜蘅的时候,师兄醒了,他看了看眼下对他非常不利的情形,他居然没有一丝害怕的意思,反而是看着我头上的纱布跟我道歉。
他先是这样说的:“你,你是顾凉?”
当然,全云州还找得出长我这样叫顾凉的么?
顾姓在云州只我家一户,顾家的儿子只我一人。
想想还有点心酸。
我知道他这是想套近乎,身处如此不利处境,平常人都要慌张一下,何况他还身负谋反未果、畏罪潜逃及谋杀未遂三大罪名。
不过这话我听也就听了,听完还是要公事公办,不然我也被牵连怎么办,我朝言官的嘴忒毒,能把人说得自寻短见。
他继续说:“我还以为皇帝娶了你是谣言,原来你真的被带到宫里来了,师父要是知道,肯定会来救你的。”
说的我好像身陷险境一般,我真的差点就范的时候都没有一个人来救我。
这个师兄不太会说话,都说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他听了那么多的恭维话,轮到他来说的时候就找不到重点。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难道接下来他也想给我表达心意好让我心生感激从而放他离开么?
明明白戈还站在一旁,我俩跟他都有仇。
我跟白戈说:“你饿了么,咱把他送去天牢关好了再去吃早点吧。”
白戈摸摸肚子,同意我的想法:“我知道有一家的豆花挺好吃。”
我不拆穿他害怕阿罗哥哥而故意不提去御膳房的心思。
他乡遇故知是人生一喜事,故乡重见故人可不一定,尤其是师兄这种来路清楚、做下了不可抵赖的砍头大事的人,我见了不装作不认识他都不感激我,他还指望我好心救他?
我不会忘记昨晚他是拿着匕首到我房间里的。
☆、传说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大半夜被从噩梦中惊醒,梦外一片黑影笼在床头,我以为遭了贼,和贼打过一架之后发现是同门师兄,我其实还是有点心理阴影的。
我告诉我自己,不能因为那一点点师门的亲缘关系就给他放水,五年不见可以改变一个人很多的性情,就算他没变,从前也是趾高气昂从不把旁人当回事的主,当然不能相信他现在套近乎的模样。
我不好骗的。
但是我还是有点同情他。
师兄少年时过的是十分权贵所过的生活,也在少年时经历剧变,家道中落,如果流放地的看守们尽职尽责,那算来他已经穷困潦倒了五年,直逼得人生出谋反的念头,然后成了阶下囚。
要是我不一定会做谋反这样累人的事,但是我要是像他一样能有接近皇帝的机会,我才不会只砍一刀,还砍在腿上这样无关性命的地方。
师兄砍了杜蘅一刀被关进天牢,他人逃出来了,不去杜蘅的寝宫里弥补过失,反而摸到了冷宫来,看着是要给我补上一刀的样子,我真是谢谢他差点给我破了相!
我摸着头上的白纱,心里半点师门情谊都失了踪影,现在只想立刻把犯人押回天牢关着,省得他揣着坏心还要来套近乎。
白戈不大同意我的想法,他觉得我是在回避师门关系所可能带来的总总不良后果,所以他安慰我,说:“这种情形一看就是他行凶未遂,你英勇擒敌,你要相信殿下会相信你的。”
说得好有道理,但是兄弟你真的思考过杜蘅是个什么奇葩样的脑子会想什么奇葩事么?
我和别人不一样,他不懂我的心,现在我必须得抓住一切可以和这个乱臣贼子划清界限顺带表忠心的机会。
白戈是想压着人直接去见杜蘅,他想着人是他抓回来的,还两次,他是想让杜蘅记他两份功劳好早点放他假。我的意思是先押犯人回天牢的,毕竟天牢的看守要发现自己把要犯弄丢了肯定要慌,万一没有吓死,他们自己自尽谢罪就不好了。
简直就是我不杀伯仁,伯仁自己寻死路。
现在乐观的孩子不多了。
白戈被我这一番话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挠挠头,说好像是这样更好哦,然后我俩就压着师兄去天牢了。
我真当他是兄弟。
我俩自顾自在一旁讨论师兄接下来的去处,师兄安安静静地等着,等到了我这个师弟毫不留情地撇开关系的话,他看我的眼神十分的凶恶。
我看白戈,白戈看我,我说:“我应该没杀他全家吧?”
为什么一副想要杀人的表情啊,有机会他可以动手的时候他只砍了杜蘅一刀,现在人都绑起来动弹不得,他还想跟我动手?
白戈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夫债夫还’?”
我说:“我知道你这样的人迟早死于话多。”
他不说话了。
我俩压着师兄动身去往天牢,路上我想了想,还是打发阿罗去给杜蘅通个信儿,就是所谓多做一事防着他突然不高兴,我已经很有经验了。
去天牢的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白戈扭着头不看我,我只能走到师兄身侧去看他,我是想和他探讨探讨如何高效地从天牢里跑出来,他仰起他高傲的脑袋,一言不发。
我想起了我爷爷在世时一时兴起养的那群大白鹅,大白鹅趾高气昂,最记恨我和顾年拦它们去水塘的路,逮着机会就要追着顾年跑,当然我对它们最好的回忆是饭桌上美妙的全鹅宴。
师兄现在就是一只待宰的大白鹅。
白戈在旁笑我,说我肯定是做了亏心事,所以想要知道进了天牢要怎么逃出生天。
他知道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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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做亏心事,就是生出了一些不太好的念头,可能比我在洞房时踹了杜蘅还要严重,也许会直接被他一剑斩了,到时候去到地下见我爹娘都没脸。
我去敲白戈的肩背,他扭过头,说:“帝王难断家务事,哥哥一介外人,帮你是要不好的,你也忍心?”
我能说我忍心不?
我说:“你真的觉得杜蘅是真喜欢我?我怕他是一时兴起,或者我根本没睡醒。”
他白我:“你要问何必问我,我拿你当兄弟,我又不想睡你。”
我好感动。他接着说:“我家里就我一个儿子,我妹妹不靠谱,就靠我娶媳妇给我爹弄个乖孙养老了。”
敢情我不是就剩一人了一样。我暗暗地在他身后比划,早知道方才就吩咐阿罗去找她哥哥来把这个奇葩继续打一顿了,他就是欠教训。
然后我就看着君王轿辇远远地过来,就这么远我都能望见杜蘅不大好的脸色,不是白的,他黑了脸。
白戈机灵地扯着我上前邀功,我把师兄交到侍卫的手上,也殷切地看着杜蘅,希望他能体会到我的忠心和诚意,不要再黑着脸,虽然这样很帅。
他看着我头上包裹严实的模样,他冷哼了声,伸了手过来一把把我拉上辇去,我听见一阵鸦雀无声之后白戈轻佻的口哨音。
杜蘅的武功肯定是没我好的,但如今这般情形,我竟挣不开他,我也不能挣扎,我手上没个准,就怕万一把他那腿上的 ‘小伤’给伤上加伤了,那我就可以和师兄一起被扭送去天牢了。
我觉得那样的话我会在天牢里被师兄给瞪死的。
然后我发现不能挣扎并不是最难受的事情,我当着一众相干人等被他抱在怀里,旁人看来我定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可以,我会记得我的形象是在今天给他毁掉了。
我偷偷地拧他腰上的软肉,然后下巴被他抬起,他低头一口咬在我的嘴上。
周遭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光天化日朗朗强坤,他是以为我是男子就不会生出轻生的念头所以可以任意妄为么?
师兄好像才回过神来,在旁倒吸了好大口凉气,斥道:“不成体统!”
白戈不嫌事多,怼他:“皇权在上。”
我还在被杜蘅咬着,他好像要吃掉我的嘴一样,啃得我很疼,又似缠绵,完全不当旁边有人,我很想踹他。
他是皇帝他不怕别人说话,我一介良家子,我是要脸的好么。
可是我不争气,失了先机就同失了阵地一般,到头来真的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他怀里,失了心神。
今日的杜蘅尤其不一样。
我们青梅竹马了二十年,我从未想过杜蘅还会有如此霸道的一天,和那日洞房时我因着软筋散无力挣扎时被他得逞的那个吻不一样,他此刻就是一个君王。
我的身份比较尴尬,我是他皇后,我不是个姑娘。
要是上天能劈下一道雷把我俩其中一个变成姑娘,哪里还会有这样尴尬的时候,要亲我陪他亲到昏厥!
唉,我就说我开始想一些不大好的事情了。
我瞥见我们另一个青梅竹马又轻挑地吹起了口哨,师兄眼神很是复杂,对着我和杜蘅冷哼。
杜蘅撇过去,笑了。
传说帝王一怒伏尸百万,帝王什么时候怒呢,我觉得就是现在了。
☆、这个反转太快你当我傻
师兄没去成天牢,杜蘅摆着一副一定要知道师兄为什么谋反以及之前他动手的时候为什么会犹豫的样子,再一次决定要提审他,只不过这回钦点白戈在旁,那奇葩点头,随时准备替他当明刀暗箭,真是青梅竹马做忠臣的典范。
他以为我没听见他去吩咐人又在师兄身上加了几圈的绳索。
一行人不去天牢了,改道杜蘅的书房。
杜蘅书房还是用的原来那个,外头有很多的桂花树,小时候白戈骗我花里面藏着小妖,我硬逼着杜蘅陪我上树抓妖,忙活一整夜回到东宫的寝殿里,我俩倒头就睡,隔天蒙着一身桂花味道去揍白戈,白戈哇哇大叫上蹿下跳,就此开始练轻功,弄得现在我都不怎么能追上。
说好的百无一用是书生呢,果然是因为他爹是上将军,将军的儿子大概生来就有练武的底子。
我一边感概着,忘了看路,就这么往桂树林里走,杜蘅伸手一扯我的腰带,差点没让他把我衣服给扒了。
我回头:“你注意点影响。”
我其实已经不太在意我的脸丢不丢了,但是好歹要挣扎一下,这样能显示出我的坚强不屈。
他看着我笑了下,放了手。
然后我就被杜蘅留在了书房外头,想想师兄进门前那个鄙夷的眼神,我有点在意,他都自身难保了还有空关心我做什么,真是不懂得看清形势的大少爷,难怪以前师父教他教得那样漫不经心。
我摇摇头,打算去搜罗些桂花拿去御膳房,这也是可以吃的嘛。
我觉得我的人生就剩这点乐趣了。
但是这点乐趣都要剥夺那真是不能好了,又是那个老太监出来拦着我,他尖声道:“陛下命你在门口守着,闲杂人等不得接近。”
说完他甩着拂尘一扭一扭地走了,我深恨杜蘅压榨我,见他走得挺慢,我坏笑,喊道:“总管原来您也算闲杂人等啊。”
他回头看我的眼神十分地不友好,好半响才哼了一声,这回走得飞快,看着就知道他不想和我在一块地方再多待一会儿。
难为他也一把年纪了,我的良心有点不好。
我知道他不喜欢我,要我见着自己从小照顾长大如同亲儿的孩子娶回来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目无礼法喜欢搞幺蛾子,而明明有许多娇艳的姑娘等着他爱怜他不爱怜,眼见着就要断子绝孙了,那我也会视那个男人如眼中钉。
我决定以后不逗他了,毕竟他帮着照顾杜蘅长大,在以前杜蘅没有表示喜欢我的时候他还给过我糖吃,是个面相不好但是心地不坏的老人家。
我一个人坐在杜蘅书房外的台阶上抬头看屋檐,放空的时候莫名察觉到了一丝凉意。
不让我进去又不让我离开,总觉得里头三个人是在商量什么坏事,商量完了开门和我一个照面,那时候我就要不好。
我叹气,我已经到了我爹那样成天胡思乱想忧心自己的年纪了么?
皇宫催人老,我爹诚不欺我。
杜蘅这书房外的桂花开得极好,金银是常品,还有丹色的,我见过别的花开尽零落的样子,如梨凄美,桃色惑人,这桂花细细小小的,我坐得远了,只能闻见浓厚的香气,倒是看见那地上不知何时铺满了一片花朵。
好无聊啊。
无聊的时候却不能找事做,我左看右看,寻着一个模样还顺眼的侍卫,我盯着他好久,他终于察觉到我的目光之急切,转了个头望过来。
然后他不看我了,他不理我。
我气,不是熟人就是这样不好,一个个都不能从我的眼神和表情中体会到我的孤独。
快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我都要在台阶上睡着了,里面的三个人终于结束了冗长的会谈,白戈先出了门,还是吹着小曲儿出来的,一见我蹲在门外,他顿时露出可怜的神色,但是他什么还都没有说,我就见师兄泰然自若地从后面走出来,我震惊了,以我生平最快的速度扯过白戈,并摆出戒备的神情。
然后师兄挪开身子,他身后的杜蘅皱着眉看着我。
我觉得我在这外头坐了一上午,里头的三个人一定经历了沧海桑田般的变化,不然为什么进去的时候大家还是仇人,出来就是君臣。
我顶着被师兄弄伤的头看着杜蘅,他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他给了我解释,我的两个发小告诉我师兄谋反只是因为他的老母亲病了,在那困苦的地方不能有好的治疗,师兄一时担心黑发人送白发人,才趁着白戈被派去他那里时搞了个煽动。
比我还能扯,我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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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他搞煽动,他这是混淆了谋反的意思,白戈啃了那么多的书,他怎么不给杜蘅好好地说明一下,得有些心怀不轨的谋反人士张嘴把黑的说成白的。
我要接受了我脑袋就是傻的。
再说了,他要是只想引起皇帝的注意,那他为什么要动刀子,砍了杜蘅不够,逃出天牢还跑到我这边来和我打架?
好吧是我打他。
师兄上前对我说:“五年困苦不甘,我一时迷了心智,伤了陛下还有你,师弟,得罪了。”
我看着他,试图从他的脸上寻找蛛丝马迹来攻破他的谎言,师父说了看一个人的样貌就知道他有无谎言,师兄端的是一副诚恳的样子,让人想发火也寻不到由头。
我说:“没事,我也把你手咬出血了。”
皇权在上,杜蘅都没说什么,我还操心什么!
我扭头要走,留他们君臣愉快,现在我也是伤患了,我要去御膳房讨好吃的。
杜蘅又扯住了我的腰带,我死都不回头,却忘了他腿上有伤站不久,我俩僵立了一会儿,他倒我身上了。
我以为他这是在学话本子里撒娇的手段,结果他咬着我的耳朵说:“原来你师兄手上狗啃的伤是你干的啊。”
我红了脸,气的,师兄也忒不厚道,居然说我是狗。
但是杜蘅好像有点生气了,这样我要操心一下了,我要怎么跟他解释那个暧昧的咬伤?
我猜他又是一副不爽的表情压在我身上,说实话我好累啊,可是谁让他是皇帝我不是,我蹭蹭他的肩膀,真的不想因为多说了话再被他莫名地生气,还是这样消火来的快一些。
杜蘅摸摸我的脑袋,大手一挥让师兄先去宫门口站岗几天来抵消我这额上的伤,师兄像是吞了口苍蝇。
这就是皇帝啊,干得漂亮!
☆、我就知道这事情有阴谋
隔天一早又冷了些,我赖在被窝里不愿意起来,阿罗端着早膳坐在我床前和我面对面,我问她要干嘛,她默默地捻起一块点心往嘴里放。
嗷嗷嗷!我的糯红豆!
我差点从床上蹦起来,阿罗说:“公子再不起来,奴婢就把这些全吃了。”
好好好,我起来。
这姑娘学坏了。
等我用完早膳,阿罗来询问我要不要继续出门去采花,我拒绝了她。上会出门采花杜蘅遇刺,我想也许就是花神大人在惩罚我,我要还去,也许师兄会脑子一抽从宫门口冲进来砍我。
我摸着我的头,杜蘅给了我一瓶好药,本就不深的伤口这会子已经生了新肉,我知道杜蘅的腿上也快没大碍了。
那就是时候思考一些人生大事了。
我让阿罗给我拿来了文房四宝,纸张装订成册,我提笔写下这些日子发生的种种,杜蘅带着凤轿来迎我的那一日也不过多久,却恍然我俩似从前那样相处,却其实不似从前那般轻松。还有师兄出现得好是诡异,我还是坚信他有别的目的,可是杜蘅好像不在意的样子。
写着写着,说是不多,其实也满满当当几页纸,我感叹,以后一定要养成记录事情的习惯,主要是我身边的人尽是不正常的,我遇到的事情也着实有趣,我怕不写下来当个证据,以后回忆的时候他们肯定要否认。
比如杜蘅让师兄去守门之后对我说了句有赏,我听得分明,晚饭的时候他就跟我装失忆,我好气啊,他反倒要跟我清算这些日子因着师兄弄出来的幺蛾子他损失的空闲时间!
我瞪他,我说:“同门又不是同一人,你不能逮着机会就想要压迫我,信不信我谋反啊?”
谋反这个词一定是他这几天听得最多也最不想听的,这皇帝当得个个都要谋反,那也太失败了,还不如他直接退位让贤。
但是他不信,好吧我也不信。主要是我从小在皇宫长大,早就知道当皇帝是个什么累人的差事,要不是杜蘅没有个兄弟可以撂挑子,我觉得他肯定不会接任这个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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