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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入萝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瓜皮鱼
现下她眼睛到处转,看到韩听竺大掌放在阿阴腿上,隔着旗袍摩挲;再看到陆汉声长衫扣子开了一颗,盯着戏台子仍未发现;又看到李自如指尖香烟的灰落在西装上,赶紧掸了下去……直到对上周之南玩味眼神。
他转头唤了侍应生,低声吩咐了几句。很快送上来了瓶汽水,周之南接过,放到阮萝手里。
再附她耳畔私语,“认真看看,你这么聪明,一定看得懂的。”
阮萝咬着吸管,大眼睛眨着,点了点头。
恰赶上唱到苏三起解,还真真看了进去,
中间休场时,周之南早早派人去买了乔家栅的汤包。男人们都不吃,阿阴也不吃,只阮萝吃的开心,还有些不好意思。
暗暗庆幸身上的新旗袍多裁了半寸。
阿阴柔声开口,“周老板,我见她如今正是贪嘴的时候,想起来听竺家里倒有个厨子恰是北平人,做的一手好菜。倒不如年后使去你家。”
周之南满脸宠溺看着阮萝,闻言回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可别夺了听竺的心头好。”
她笑,“他呀,真要说心头好,也就我这一个。”
韩听竺拍了拍周之南后背,笑声沉沉,“小事而已。”
“阿阴好生偏心,见了我多少次也没说送我厨子。见萝儿第一面就送了?”陆汉声道。
“你吃的惯北方菜?惯是个讨打的。”
李自如按灭了烟,摇摇头,“汉声弟弟,他家里都是北方厨子,西北人东北人都有,我是真吃不惯。每每给他看完病我都是跑着走的,最怕听竺留我吃饭。”
几个人笑作一团,气氛融洽。
这是除夕夜之前最暖的一个冬夜。
出了戏院大门,天空中有些许薄薄的雪花,伴着雨簌簌落下。阮萝如今鲜少在外面露出太孩子气的一面,现下也忍不住惊呼,确定了是有雪的。
几人立在门口静了静,脸上都挂着笑。
阮萝最是开心,只觉得,每一缕光打在身上都是温暖的。





南风入萝帷 51.念除夕
因今年过年周宅只剩下周之南和阮萝二人,他便没留下人在家,让他们除夕夜能回家过个团圆年。且上海战事渐歇,大多是暗里的斗,表面上风平浪静。
他私下里命专门帮他煎药的下人小赵把十五日的药材抓够,因李自如决定关诊所休业半月,回老家拜访年迈祖母。
那小赵曾是周之南救过命的,看着人也机灵,就留在家里用了。现下快过节,人人都想匆忙做完手头的事,好快些回家去。这种时候,就更容易马虎、出乱子。
周之南的药是要专门去李自如诊所抓的,虽如今西药见效快,李自如却喜欢研究中医,因此诊所后屋置办了一墙的中药匣子。
小赵拎着药包走在回周宅的路上,近些日子下了些雨雪,地上有些湿滑,没注意便摔了一跤。
起来发现,破了两包药。
天气有些冷,现下已经离了李自如诊所好远,他一时间脑子起了歪心思,就近进了间程记药房。
年前程山正忙着巡店,恰就在这间分店。小赵私下要给那前台掌柜点贴补,准许他自己上手抓药。若是平时,掌柜定是准了,可程山在这,他一顿推辞。
不得已,请了程山过来。
小赵同程山见了个礼,“程老板,我是周宅小厮,想来自己抓个药,还望行个方便。”
他想着周之南曾做程记大小姐婚礼的证婚人,程山定会给他这个面子。他已然觉得自己在外,象征周宅,认不清自己只是个下人。
程山礼貌至极,还回了他个礼。直说是周老板的人,莫要客气。
小赵聪明,这次不忘记多配几包,得再摔了破了的。一排纸上放着药,摆在柜台前。
程山站在不远处,状似不经意地看向那边,记下他抓的药。最后几味因被他身体挡着,看不太全。一时间也不知道这配的到底是什么方子,更别说猜到给谁吃了。
因而他踱起步来,路过了柜台悄然抓了一把,掐在手里,然后回了后屋。
小赵背对着,毫不知情,抓完还特地让包药的人别贴程记药房的纸,拎着回了家。
他快些把药带回去,也能早点煎完快些回家。周之南最初给他的命令约束,全然被抛之脑后。
毕竟如今整个上海风气便是浮躁,更不要说他个二十岁的小伙子。
腊月二十九,李自如启程回嘉兴老家。同日,李清如抵达上海。周之南赶紧派人去车站拦了李自如,他这趟老家是回不去了。
当初周、李、陆三家交好,可父辈们里,李自如父母已逝,周之南父母迁居国外,陆汉声虽然母亲已逝,陆老爷子却在上海。
李清如自小也是得陆老爷子喜欢的,如今听说姑娘回来,赶紧派了人去李自如公寓请,直说要一起过年。老爷子好热闹,接着又问之南现下在哪呢。
陆汉声老实回答道,在家里。
这下可好,再派个人去请周之南,还特地叮嘱让把他那个小女朋友也带来。
李自如跟李清如起了气,虽两人通信时,清如说过想回来,被他严词拒绝了,还是抵不住他这个妹妹到底任性。
他脾气是好的,性子也随和,鲜少发脾气。阮萝到了陆公馆就见着兄妹俩在院子里怄气。
想是两人刚回到李自如寓所,就被陆老爷叫来了,这是还在吵架呢。
李清如娉娉婷婷立在那,头发随便系着,发丝微乱,着实是一副淡如静莲的模样。只可惜美人眉头微蹙,紧着揽披肩,任李自如在旁边聒噪,却一句话都不说。
周之南拍了拍阮萝手背,她明白,自己先进了屋,让他去解围。
现下她正在客厅给陆老爷子泡八宝茶,老爷子笑眯了眼直叫“太甜了”,阮萝打算少放冰糖再给他沏一碗。陆汉声呆坐在旁边,没了个神智,眼神有些怔愣。
阮萝瞥了他一眼,被陆老爷子看个正着,吹胡子瞪眼地说道,“三十多岁的人了,没个出息,老婆都讨不到,还在那傻坐着。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孙子我就谢天谢地祖宗保佑了喔,萝儿你别看他,有甚的可看的。”
话音刚落,门打开,周之南和兄妹俩进来。李清如眼眶有些红,不知是哭过还是风吹的。
大家都默契的佯装未见,李自如故作轻松打趣道,“汉声又挨骂了?”
随即坐下,剥了个金桔,上面白丝摘干净,才放到妹妹手里。
眼见着李清如滴了泪。
陆汉声手里也放着个剥好摘了丝的,可他坐在另一边,原地不动。自己也不吃,就拿在手里,黯然伤神。
阮萝调皮,同周之南努嘴,示意他看陆汉声。被周之南塞嘴里了颗葡萄,老实多了。
这下兄弟三个便被陆老爷子半强制地留下了,见他开心,大家伙都乐意顺着。
除夕夜,前后院挂满了大红灯笼,是顶天的喜庆。这无疑是阮萝到上海后过的最快意的一个年,只觉得周身都是喜气洋洋的。
当然要忽略陆汉声僵了一天的臭脸。
她同李清如一起,加上陆公馆留下的几个小丫头,一起包饺子。这偌大房子里,只她一个是北方人,过年非要嚷着吃饺子。
“你是打算留在上海了吗?李老师。”
李清如笑笑,“你叫我清如就好,或者叫姐姐,我现下也不是你老师了。”
眼神微愣,缓缓补上一句,“应是留下了。”
阮萝心道,这才去了半年,当初还说一直想去,现下又不去了。是谁说上海滩脾气最风云莫测的是阮萝,她李清如也不逊色。
“清如姐姐。”阮萝娇着唤了声。
晚上吃过了年夜饭,客房里,周之南自背后搂着阮萝立在窗前。他现下十分怀念家里的阳台,应该同她一起在阳台,偷看别家放的烟火,位置才是最好。
教阮萝都要啐一句“周老板好生小气”。
外面灯笼的红光太暖,温的周之南声音愈加柔和,他低语:“本以为今年就我们两个在周宅,我还怕你觉得冷清,现下真好。”
阮萝只觉得要浸没在他的温柔幻境中,只觉得,哪里是乱世,哪里有纷争,她非要说这上海滩是全天下最美妙的温柔乡,想同他就这样把一辈子的时间耗完。
“只要是你陪着,在哪里都是极好呀。”
他伸手扭过她头,唇覆了上去,眷恋地舔。一点点把她唇瓣浸湿,染上的是他亮荧荧的口水,被阮萝嫌弃地蹭了回去。
空气中像是雪花在一片片剥离分散,化成水露。时间无限慢速,直到两舌相交,在寂静房间里发出水沫交融的细碎声音。
是情人在热吻。
楼下外面有人在走动,李清如揽着陆老爷子出了门,看陆汉声和李自如点花炮。
此情此景,大千万物,一切都是安宁甜谧的。
愈吻愈热,只觉得脑袋里无限的情丝都在炸开,想同心上人贴的更近,要最□□的肌肤相贴才是人间至美。
她转身同他相对,被周之南双手捧起头视若珍宝的吻,又觉得越发缺氧,需得摸他一摸才能充氧。
…………




南风入萝帷 52.情也深
初一清早,阮萝和周之南是被吵醒的。她躺在他怀里揉了揉眼,迷茫着问,“怎么了?”
他摇头,抽出胳膊下了床,扯了件外袍披在身上出去看,阮萝也赶紧起身换衣服。
待她换好衣服随手拢了拢头发,出门就看到陆汉声和李自如缠打在一起,却是在李清如住的那间客房门口。确切的说是三人缠打在一起,周之南挤进去,一个人的力量也拉不开,外袍落在地上只剩身上睡衣。
李清如立在门口,却是只一件单薄吊带衬裙,搭着个针织外衫,面色冷淡。
阮萝上前拉她,“你快让陆汉声停下。”
她想着,若李清如开口,陆汉声定会停下。有一个人停下,状况就会好很多。
可李自如听到阮萝说的话,愣了一愣,陆汉声实打实的拳头落在他身上,阮萝吓得惊呼。
“周之南,你们都知道?”
李自如发声,也不再动手,陆汉声跟着停下。
周之南皱眉,理身上的衣服。“知道。”
一时间走廊里静下来,李自如爆发声冷哼,笑得可怕,转身下了楼。
陆汉声赶紧进房间,拿了件更厚的披肩搭在李清如身上。她扭了头没理陆,进房间,房门咣的一声合上,还落了锁。
周之南冷笑,瞪了一眼被关在外面抓头的男人,捡起被踩脏的衣服,揽着阮萝回屋。
只留陆汉声立在原地,脸上挂着自嘲的笑,可细看着觉得,又有些喜。
回到房间,阮萝看得出他心里烦闷,小声开口,“要不要去找李自如?”
他嘴上说“不用,死不了”,可换衣服的速度快了起来。
待洗漱好,他抱住阮萝轻吻了下她额头,“我出去找自如,你一会记得要下去乖乖吃早餐。”
阮萝点头,“你也要吃。”
还要叮嘱她“不许挑食”,才出了门。
留阮萝默默叹了口气,只觉得这年过得也不太平。
午饭时,周之南同李自如才回。两人有些别扭,但显然已经说通,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交情深着。
席间尴尬,吃过饭后,陆老爷子对着陆汉声开口,“你给我过来。”
却是去了客厅。
陆老爷容易腿疼,时而拿着根拐杖,现下被他抓在手里,使了满分的力打在陆汉声身上。
他闷声受着,也不躲。
“你个浪荡子,浪荡子。一天不做混账事就不行,你迟早要把我气死。”
沉重的几下打上身,最先忍不住的是李清如,跑了过去挡在陆汉声旁边,“陆叔……”
李自如站在旁边神色黯然,周之南拍了拍他肩膀,他扯了个笑摇摇头,转身上楼。




南风入萝帷 53.无端端
初一当晚,是在陆公馆宿的最后一夜。阮萝觉着晚上吃的春卷酥脆可口,让周之南下楼再去给她拿点。他无奈出了温暖被窝,给床上的小祖宗下去拿吃的。
恰好借机喝了药。
然后遇上了下来偷酒喝的李自如。
他进了厨房找柜子里的开酒器,两人看着彼此手里的东西相视一笑。
周之南拍了拍他肩膀,没多说,出去上楼。李自如瞥到洗手池里周之南放下的碗,剩了口药汤,只觉得颜色有些淡。他又想着,可能是掺了水,就没多起疑,专心开他手里那瓶酒。
年后,阮萝在家歇了半月,每天便是吃吃睡睡。上海如何,外界如何,与她无关。
现下抱着本《阅微草堂笔记》看的开心。
是周之南特地给她搜罗的残本,她惯是喜欢看这些鬼怪故事。
脚还伸到他怀里,非要他抱住,男人嫌弃得很,还是容忍她,手里也拿着本书,却是英文。
阮萝还要问他,“周之南,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不信。”他不假思索。
“嘁,无趣。”
那白净的脚丫蹭着蹭着就到了周之南□□,她表面上半躺在沙发,看书看得认真,可脚好生刻意地蹭来蹭去。
“无趣你就招惹我?”
他把书放下,欺身压在她身上,手开始乱动。被阮萝笑着挡,“周之南,你别青天白日里不知个羞……”
发现拦不住又试图同他讲道理,“你最近要的太多了……注意身体……”
他认真,非要身体力行的向她证明,自己好得很。
……
不到半月,商会日渐繁忙。许是年节里休的太散漫,周之南每每回到周宅,面色都有些疲累。现下生意不好做,到处都需打点,他有时觉得那些琐碎的事情快要把人磨没了耐心。
晚上睡觉前,终是劝说阮萝早些去上班,不然还得再请个秘书。阮萝见他最近辛苦,心里也心疼,答应明天就与他同去。
可许是上海的春天来的太早,现下刚三月初阮萝就开始春困,做事也没甚的神。她同周之南不在一间屋子里办公,因而她自己也没说,周之南更不知情,只当她是马虎。
商会里的人便见着阮萝时常拄着下巴就眯了起来,手头想找她的工作也搁置下去。结果就是周之南见不到该送来文件,心头起无明业火。
平常的小事耽搁些许也就算了,终归还是出了大事。下头拟的文件修好送到了阮萝那,道中午出去要用上。
中午十二点不到,周之南自己穿好风衣出来的时候,见阮萝就闭着眼、杵着下巴,呼吸也是安适平稳的。他无声叹气,自是一直都知道她贪睡,年前进商会后她时时也会在沙发上午间小憩一会。
忍着心疼把她唤醒,小姑娘眼神迷茫,起身拿了公文包随他赶忙出去。
在门口被周之南拽住,风衣领子立起来,扣子系最上面一颗。他怕她被吹出病来,又要难受半月。
到上海饭店,见的是个东北来的老板,今日的火车就要回去,这几日都在同周之南洽谈。而因他鲜少做那么远的生意,这东北老板也是韩听竺作中间人牵线他才应允。
三月里,东北老板还要穿貂皮大衣,进了饭店也不脱,倒是不嫌热。阮萝还在心里偷笑,落座打开公文包才发现,见不着那纸合约。
周之南偏头低声问她,“怎么了?”
“我……我忘记带……”她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当时拿到手后放在了哪,只记得太困倦就眯下了。
他觉得头疼,近些日子她平常忘却个小事情甚的,在商会言语一句便过去了。现下那东北老板草草吃个饭就去车站,再回商会未必来得及。
北方人性子更爽朗些,只语气急切,说要让人回去取,也没甚么怨怪的意思。又许是在心里怪,没说出来罢了。
周之南直说是自己没多注意,倒是没讲阮萝不是。
庆幸吴小江恰巧去阮萝桌案前送东西,发现那文件名头不就是今日要谈的,赶紧开了车送来,才没铸成大错,虚惊一场。
签过合约随便吃了些,体面送走那老板,一时间两人立在饭店大厅都有些沉默。
阮萝捂着腹部皱眉,打破尴尬,“我肚子不舒服,得去下洗手间。”
一楼人多又乱,周之南无声揽着她,让司机先上车里等,陪她到洗手间门口,静静侯着。
她本以为是肚子受了凉,或是吃坏了东西,可进去几分钟什么也没有,便出来了。
结果就见着有阵子没见的梁谨筝也刚从洗手间出来,迎面抱上了周之南。
周之南默默的向后靠了靠,避同她抱的太紧。看着阮萝出来赶紧走过去迎她。
梁谨筝见了,也来打招呼,“周小姐,好久不见。我还想着之南在这里等谁呢。”
阮萝脸色不太好,冷着脸,头也没点,甩手就走。
剩周之南被留在原地,面色深沉。梁谨筝上前揽他手臂,柔声开口,“之南,我习惯了这样打招呼,她怕是误会了。”
他默默扯开了她手臂,“无碍。”
闷着头向外走,梁谨筝跟着,“她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这在外面就给你脸色看……”
周之南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开口有些冷,“谨筝,我要走了,你还有事?”
梁谨筝欲言又止,还是咽了回去,“没有。”
上了车,他明明正常力道地关车门,阮萝哼了声开口:“周之南,你摔门给谁看?”
“我这就是摔门了?你哪来的道理?”
“是,你周大老板才是道理,我哪里配谈道理。”
周之南叹气,“肚子还疼不疼?”
阮萝刻意坐的离他远了些,虽然汽车后座就那么大的地方。“不要你管。”
他揉了揉眉头,板着脸看向窗外,再不说一句话。
回了商会,两人各自做自己的事,谁也不愿理会对方。阮萝平白地就觉得心里烦躁,想狠狠地骂上周之南几句,看他就是百般不顺眼;而周之南呢,他觉得阮萝这股脾气来的莫名其妙,且从未见她在外面这么扫他面子。
更不必说今日还是她犯了错处。
他需得在心里感叹一句:女人,当真是复杂又难懂。
周之南料想到她会生阵子气,却没想到,知道天黑回了家,她那股气仍没下去。
进了周宅也是闷声上楼,周之南赶紧脱了大衣跟上。快到房门口的时候,他停下,问了句:“你还要气多久?”
阮萝回身,“是我在气?你自己就没个错处。”
他是真的不懂,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开口是满满的疲累。
“她从国外回来,一直都是习惯抱人的,我也躲了。这便是罪大恶极?”
她沉默,呼吸有些重。
周之南继续说,“且我也主动关怀你,没完没了作甚?”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阮萝又是炸了几分,提了声音的吼他:“你现下是觉得我脾气差难伺候了?心里直道后悔了?”
“我便是没完没了,你的谨筝善解人意……”
他现下觉得眼前发黑,没等她说完就转身进了书房。阮萝红了眼,进主卧,门咣的好大声。
书房里周之南强撑着,靠在沙发上,扯了电话打到楼下,唤梅姨上来。他本想叫陆汉声,李自如开诊所日日从早忙到晚,不比他们做生意的清闲半分。但想到陆汉声上次告诉了阮萝,便打消了念头叫的梅姨。
梅姨上来之后,周之南已经晕了过去,她半点办法都没有,还是打电话给了李自如。
这回倒是李自如自己来的,他虽心疼兄弟,但同阮萝并不如陆汉声那般熟知,断不会告知阮萝这些。
周之南醒后,对上的就是坐在旁边的李自如调笑眼神,“我说之南,你但凡有点出息,也不会两次都被女人气晕。”
他坐起来揉了揉眉心,“谁说是被女人气的,还不是你配的药太差。”
“那你别吃啊,下次也别让小赵去我那了。”
可他断不能让小赵去别处抓药,有心之人太多,他本就难防。
“你就打趣我罢,最近同个东北老板牵了新线运批货,我忙得头疼。”
又知会梅姨:“记得把饭送去卧室。”
不然她断是不会下去吃的。
梅姨颔首,关了门出去。
李自如见他这幅样子,啧了两声,“我走了,看你这样子真没意思。”
周之南留他,然想到李清如回来了,现下饭点,定也在家做饭。没再多说,遣了司机送他。
那边阮萝自进了房间,特地没锁门。气鼓鼓地坐了会,见人还不来,眼泪噼里啪啦地落。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心里没个清净。
肚子又饿,直到梅姨送上来香喷喷饭菜。韩听竺送来的厨子做的菜阮萝极其喜欢,很快吃个干净。
当晚,周之南宿在书房。
是两人自从互通了心意后,第一次分房睡。
阮萝睡不踏实,还做了噩梦,惊醒后满身的汗。
今夜月光不柔,是冷生生的凉。




南风入萝帷 54.终生乱
次日清早,两人无话,同坐一辆车去上班。路上周之南不知道多少次偷看她红肿双眼,且她昨夜没睡好,面色憔悴。
终是忍不住开口,“萝儿,我以为我们不会吵架。”
她苦笑,“相处总是会吵架。”
他不赞同,他所说的不会吵架,不是没有矛盾的意思。而是他认为,彼此之间就算有矛盾也会立即说明了,断没有隔夜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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