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尘旧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在寒
往日都是他做饭,看这样子,是没心情了。
沈冬洗干净手,又往外看了眼。
他双腿岔开,手撑着膝盖上,眼帘半垂着,不知在想什么。
她开了灶,闷着头往锅里倒油,油爆得滋啦滋啦响。一盆青菜唰地放入,翻炒几下,颜色逐渐变深。她撒了盐,将菜盛出锅。
菜肴简单,一碟腊肉炒油豆腐,一碟青菜。
两人不知拗着什么气,沈冬默默地吃饭,陈溯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被他这么盯着,她也吃不好。她夹了几筷子菜,放进他碗里,硬邦邦地说:“快吃!”
头回被她凶,他低下头。
晚上,沈冬洗澡,正擦着香皂,猝不及防的,他推门进来。
竟也是光着身子的。
胯下的那把凶器,也已展现出它的赫赫雄风。
陈溯不由分说,边打开花洒,边强硬闯入她。她还没湿,除了水,没什么可做他进入的润滑剂。她被插得生疼,眼眶里泪花打着转。
她的眼泪就是打醒他的那一巴掌。
理智回归,他做了点前戏,等她第一波高潮过去,才开始肏干。
热气朦胧,沈冬背靠着墙,揽他脖子,喘着气问:“到底生什么气?”
陈溯当时没看她,其实是不知道她问了什么的,可就好像,冥冥中有着默契,他说:“能不能不去那么远?”
沈冬没回答。
她全部注意力都在两人的交合处。
粉色的蚌肉被带着出来,又被卷进去。他的囊袋击打着她的大腿内侧,发出“啪啪”声。
一波波清液喷射而出,她脑中一片空白。
他也不再继续说,闷不吭声地抽插着。最后一刻,浓白的精液射在她的大腿上。
下了场雨,风呼啦呼啦地刮着遮雨棚,雨汇成一束束箭矢,噼里啪啦地攻击着窗。
风将少量雨丝,从窗缝中带进来。让屋里变得更潮湿。
两人浑身汗,陈溯却执意抱着沈冬。
“我怕太远,见不到你。”
“国庆、过年,我都会回来。”
陈溯哼了声,把头埋在她脖颈边。汗黏着汗,他鼻尖感受到她血脉的搏动。一下一下,极富年轻的生命力。
梦里。沈冬梦到那条狗。它两只眼瞪着,头顶的血流下,双眸染红,显得愈发凶狠。嘀嗒,血混着雪水滴入下水道。
陈溯抱住她,单手捂她的眼,“别怕。”
透过手掌缝隙,她看见墙脚沿的青苔,仿佛也浸了血,狰狞妖冶。
*
两人就此异地。
他们不通电话,陈溯牵了网线,固定晚上八点视频。有时网卡,他看不清她说什么。但无所谓,只要能面对面,聊得就很开心。
陈溯在一所初中干杂活。学校收了几个残障人士,薪水、补贴给她交了学费后,所剩无几。沈冬妈也瞒着儿子和媳妇,打了点钱给她。生活费得由沈冬自己打零工、做家教赚。
她嫂子对她妈不好。她听陈溯说了。她嫂家里条件一般,人却嚣张跋扈得很,克扣给老人的生活费不说,从来不准她妈给她打钱。
沈冬没法子,军训后东奔西跑地找活干。
陈溯每天夜晚吃点馒头,就坐在院里想沈冬。她走之后,菜圃里的葱蒜又焉了。他起身,浇了点水。
睡前,他在浴室里,边喊沈冬,边用双手解决强烈的生理需求——这是她走后,才突然有的。他看着自己满手黏腻,分外想念他的小妻子。
十月,沈冬好不容易买了火车票,赶了回来。
陈溯买菜回来,就看她坐在素日他坐的小板凳上。毫无预兆的惊喜淹没了他。
他捧着她的脸,东瞧西瞅,心疼地说:“黑了,也瘦了。”
入夜,陈溯迫不及待地和她做爱。
时隔一月,沈冬紧窒了些。他费了很大的劲。
……
沈冬是陈溯在冬天时买回来的。
花了他好几年的积蓄。
他说,那本来就是留着讨媳妇的。
当时,那中间人找到他,还鬼鬼祟祟地,东南西北地瞎比划一通后,才把话拉到正题上。
“我跟你说啊,有个好姑娘家,要找个人嫁,虽然年纪小了点吧,但养几年,也亏不了多少。你看啊,你又聋了,经济条件也一般,这再合适不过了……”
本来,陈溯是个健全人,上工时出了意外,砸了脑袋,影响到听觉。那辆二手车,是他拿补偿款买的。他人也长得不差,个儿又高,只是残疾了,这么多年,也就没找女朋友。
话糙理不糙,陈溯考虑到年纪,于是答应了。
沈冬家是农村的,她哥要讨媳妇,又没钱,她妈就把她卖给陈溯当童养媳。他人好,有辆二手车,逢年过节都带她回去。
陈溯从没把她家看低过,也是把她父母当正儿八经的岳父、岳母孝顺的。
沈冬家里穷,她出生时,差点被扔掉,是母亲心软,才硬留下来的。连名字,都是因为她出生在冬天,随口叫的。
从小到大,也没受什么好。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做的不少。不然也没“卖个好价钱”的资本。
卖给陈溯后,除了学习,他几乎不让她做什么事,才将她的皮肤养好了些。
她七岁多了才供她上小学,她哥初中毕业后辍学,又读了年中专,实在没钱,就出去打工赚钱。
小学、初中,倒花了不多少钱,尚且供得起,那以后呢?
找个冤大头养呗。
高中后,是陈溯养她。
十六岁,她变成他的女人。
十八岁,她身心都属于他。
二十岁,她变成他的妻子。
陈溯父母双亡,他们相依为命。
沈冬放寒假,两人把证领了。他们不办婚礼,仅在家吃了顿饭。陈溯开了瓶前几年春节别人送的红酒,一直喝到“入洞房”。
陈溯三十四岁,还未迈入中年,血气方刚,又连续几月没碰她,在家全靠手,于是,干柴烈火,烧了很久。沈冬的求饶话他听不见,也不看,她便装没力气,装哭,都没用,他压根不打算放她。
换个姿势,继续。
月光像渗入骨头缝里,火又从皮肤烧起。沈冬在冰与热里沉浮。
到后来,沈冬干脆不反抗了。
她背对着他,双手撑着床面,奶子被男人抓在手里,随着他大力抽插的动作,垂在肩膀旁的头发一晃一晃的。如果不是他控制着双乳,怕是也要荡起乳波。
后入很深,每一下,都是抵在宫口,又痛又爽。她放纵地呻吟。
感觉他即将到了,她回过头,一字一顿地说:“射里面。”
一股热流,猛地蹿入她的子宫。
那是,他的子孙后代。
沈冬毕业回到他身边。
她原本想读研,可条件不允许。一是没钱,二是要有人照顾陈溯。自从他有次高烧,进了医院,她就不放心他一个人。
四年过去,陈溯即将到不惑。沈冬乘火车回来,他已经胡子拉碴。
他生日,她送了个电动剃须刀。她掰正他的脸,亲自帮他刮胡子。陈溯像完事后,在床上那样,认真细致地看着她。
沈冬二十几岁,正值芳华,她眉眼洗去稚嫩,如今透着一股风情。她的手柔软,不似当年生冻疮时梆硬。
陈溯忽然意识到,自己老了。
他听不见声音,说话越来越拗口,视力慢慢下降,身体器官渐渐衰弱,生了皱纹,生了白发。他有时面对镜子,一根根揪白头发,后来白发越来越多,拔得越来越吃力,又舍不得去染黑。
陈溯说:“帮我拔下白头发。”
沈冬按住他的脑袋,看了看,不甚茂密的黑发下,藏着根根白发,眼底一酸,口中说的却是:“还年轻,没什么。”
陈溯笑了笑。一根银发,都提示他:老了。
她抱着他的头,温柔地说:“以后你退休了,我照顾你。我给你生几个娃娃,你在家颐养天年。”
他看不见她说什么,只感到她下巴抵着他的脑勺,嘴一张一合。他说:“好。”
沈冬找了份对口的工作,几个月后,怀了孕。她没休假,坚持到临盆前一周。
生产时,陈溯和她一家人在产房外等着。
直到一声婴儿啼哭划破宁静。
陈溯不知,沈冬母亲喜极而泣,他才恍然。
他第一时间,想见的,既不是医生,也不是孩子。
是她。
想看他的小妻子怎么样了。
沈冬出来时,只对陈溯说了句:“你听不见,我心里说,我爱你。”
*
又一年冬天。
陈溯去年年底生了场病,断断续续,到一月份才好转过来。沈冬日夜陪着他,人也瘦了一圈。
城市整顿,卫生好了许多,小巷不再像以往那样肮脏、生臭。这一处,也将要拆迁。
拆迁款项下来,加点积蓄,足够买套大房子,陈溯一家便要搬了。
孩子睡了,两人一人搬了条矮凳,坐在院里。
菜被雪覆盖,邻里的灯透出来,和着路灯,暖融融地映着夫妻俩。
陈溯牵着沈冬的手,雪花飘落,融在他们发上、肩上。像是白了头。
“我老了,你也长大了。相伴时日不会再多,你对我好,我全记在心里,死了也跟着一起进棺材里。只是想着,再怎么样,你和孩子也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人活这么几十年,无愧于心,家庭圆满,才是重要的。”
依着时间的路回溯,那年冬天,也许就是最开始的起点。
—完—
————————
在正经网站写了太久,实在不太会写肉,但是会尽力的。
这个故事,在晋江写的时候,才五千多字,东增西添的,加到了有一万多字,太不容易了。
暗尘旧香 四 魔鬼
河面冰结,河水隐隐作响。河岸的草上都挂了冰霜。四周阒静无人。
脚尖朝前,脚印深烙。紧随其后的,是一串重物拖在地面留下的痕迹。
男人呼出的气变成白雾,手快冻成了冰块。他搓了搓手,眼睛通红。他握着凿子,沉下气,狠狠破开冰面。
接连的噗通两声,河水很快平静下来,依旧泠泠如哀乐。
【1】
“回来了。怎么这么晚?又喝酒了?我都跟你说多少遍了,要供孩子读书,没闲钱了……”
叨叨叨,日复一日,没个新词。细碎啰嗦地像茅厕里的苍蝇。
男人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
她原本也不这样,全赖生活。
“行了,我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能不能别说了!
一天到晚叨个没完没了!你不嫌烦我还嫌你吵呢。
女人被男人的吼声骇了一跳,反应过来又大叫:“不耐烦?你还不耐烦?我为的谁啊。”
男人回到房间,躺上床,被子一拉,蒙上头,再没理会她。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消停下来。
他打开手机,开始跟别的女人调情。
“小骚货,才一天没见,就想死我的大兄弟了。”
“坏蛋,等你晚上过了,让你干个够。”
“乖,自己弄松点你的小骚屄,让哥哥好好干你。”
“讨厌,越紧你不是越舒服吗?”
……
男人躲在被子下,哧哧地笑着。
聊着聊着,忽然觉得不对劲。
他掀开被子。
女人仍站在原地,眼泪流过蜡黄的脸。仿佛浸在油烟里的眼睛竟亮了亮。
“既然如此,这日子也没法过了。去抱外面的小三活吧!”
生了绣的绿色防盗门轰然撞上门框,锁落下,屋子里只余一片狼狈的寂静。
【2】
吵架是惯有的事,孩子在房间里学习,权当做没听见,可这关门声实在太令人恐惧了。
他打开们,跑出来,急忙问男人:“爸,我妈呢?”
男人恶声恶气道:“死出去了,不回来了。”
孩子大惊,劝他:“爸,我妈说你,是为你好,你别跟我妈计较。”
男人置若罔闻,倚着床头,继续聊微信。
孩子咬了咬牙,狠下心,独自寻出去,又无厘头,折回来,坐在客厅空等。
墙壁上挂着两人边沿泛黄的结婚照。相片中的女人面容年轻,穿着西装的男人搭着她的腰。两人皆笑着。那个年代的笑容,真挚许多。外人看来,都说恩爱。
背景的梅花、雪,假得很,就像画中画。
那年月穷,女人与孩子提起来时,全是甜如蜜。
孩子心慌意乱、眼神空洞地望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他妈妈还没回家。
【3】
女人的微信是和男人的自拍照,她手捏着他的下巴,正欲亲在他的脸上。姿势暧昧。
男人不怕自己的妻子看见。
他手机上了锁,密码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她以为他们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他得意地暗忖,她千想万想,也绝对想不到。
他最喜欢这个女人,在床上够骚,够荡,也够年轻。平时聊天,她语气总是嗲嗲的。
不像家里那下堂妇,永远带着杞人忧天的愁怨。整日挂在嘴边的,不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就是孩子的成绩、学费。
他总是不自觉地将两人做对比。
没有两厢对比,就不会有对妻子的更深的嫌弃、厌恶。
她给他发了一条语音,他一喜。每回她发语音,多数是邀他一夜欢愉。
他老婆不想生二胎,早八百年结了扎,近几年,他们做的次数,一双手就数的过来。就算做,也是没劲。
她年纪大,胸下垂严重,性欲也不旺盛,被他硬拉着上床,也不怎么迎合。
他像唱独角戏,悻悻然地射了,再提不起兴趣和她做。
他更多时候,宁愿自己在厕所打飞机。
可是后来,找到他现在的情妇,他才发觉,年近四十的他,还能有那么强大的性功能。
他看了看裤裆,很好,顶出一个小帐篷,弹药充足。
他想象着,待会要怎么和情妇在床上颠鸾倒凤,共赴云雨。
男人点开语音条,却听她急促地说:“你老婆来了,说是要找我!我没给她开门,你快过来!”
【4】
天寒地冻,男人连摔了几跤,身上都是雪。
寒风砭骨,四肢五骸里空洞不堪,回响着他的脚步声。
路人的眼神多怪异,他都顾不上了。
天气再寒冷,也及不上他心底的寒意。
男人连滚带爬的,终于赶到。
大门敞着。
站在客厅里的,两个对峙的女人神情各异。他情人满脸惊惶,他老婆充满戾气。
看到他,情妇立马露出柔弱的、委屈的神情。
他说:“快回去!泼妇一样站在这,像个什么样。”
她回身,瞪着他:“怎么着,允许你找女人,不允许我骂婊子?!”
娇妍可人的情人说:“你说谁婊子?”
女人说:“谁回答谁是!”
情妇气急:“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女人,有什么资格骂我?!”
两个人,像争夺领地的野兽,扭打在一起。
事情怎么发生的,谁也记不清。像是一场雪,纷纷扬扬;像是老电视机卡带,闪过白光。
男人跑下楼,紧随他而来的孩子,一脸惊恐地看着倒地不起的母亲。
她脸上恨意不退,嘴巴张着,似乎要说什么。
而她身下,梅花朵朵绽开,就如那张结婚照里的假花,红成了血。
【5】
男人一直做噩梦。
那孩子瞪大的双眼,那女人隐忍的面孔。一帧帧,犹如恐怖电影呲呲回放。
画面一转,女人躺在他身边,双手套着他的器身,抚慰他。
他被欲望吞没,翻身,压着情人,性器不断地在她的穴里抽插着。女人攀着他的肩,挺着饱满坚挺的双乳,让他含弄。
他恍然看见女人站在他们的床头,冷眼看着他们做。
男人用尽了力气,腰眼发麻,直直顶在她宫口,射了出来。他低吼,她低吟,极尽畅快。
女人说:“你就抱着外面的小三活吧!”
语气没什么起伏,一点不似那天,恨入骨般。
目光一晃,人却消失了。
他睁开眼睛。周围一片漆黑。他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身边的赤裸的女人,睡得安稳。
她到底是没有良心,还是没有人性?竟能睡得这么好?
男人发了狠,把她身子掰过来, 转头叼着她的奶头咬,发泄着躁意。
手掌顺着她的身体下滑,一直到腹下。手指拨了下她的花穴,这个小浪妇,睡着竟也是湿的,不知做了什么春梦。
他挺腰,直直地插入。
转醒的女人喊他:“干什么?痛呀。”
他没听见。
他满脑子是女人死前说的那句话。
她说:“你们……不得好死。”
这就像一个恶毒的诅咒,或者,预言。
魔鬼不下地狱,谁下?
他想起前夜做的梦。她从地狱里爬来,死死地扣着他的脚腕,脸上的血流着,一直滴到地上。在地面开出一朵朵的花。妖冶狰狞。
他醒来,却如同被扼住了脖颈,喘不上气。
是不是所有的杀人凶手,在午夜梦回时,就会被梦魇住?
女人见他没反应,抬手推开他。
哪成想,男人如破布,轻易地被推下床,背脊触着冰冷的水泥地。
他喘息未定。眼前的画面乍然消失,化为一片血红。
【6】
女人建议他读佛经或圣经,可以静静心。
她安慰他:“你老婆是自己摔死的,怪不得你。”
他想,不能怪他一个人,还有她。这贱气入骨的女人,他的情妇。在他老婆死前,她是来找她的。他老婆也是在她们扭打时摔下楼的。
为了掩盖她的罪行,慌张之中,他仿佛被魔鬼附身,举起楼梯间的花盆,砸向一旁怔愣的孩子。
那是他的亲生儿子。
要下地狱,他们一起。
男人把女人拽上床,沉实的身体压着她的。
除了做爱,他想不到什么能安他心的事。
男人重欲,女人早就习惯,熟稔地矮下身,柔情蜜意地帮他口交。
他手压在她脑后,肉棒在她口里进进出出。女人很有技巧地,伸出舌头,舔舐着他的粗大的铃口。
他惊恐地发现,他竟享受不到什么快感,单纯地就像野兽发泄欲望。他已经失去了人类的感情。
他很快射了。女人将精液全部吞下。
她抹了抹嘴角,嗔道:“你最近怎么这么快呀?”
男人拉起裤子,径直躺上床。
孩子的班主任、老婆的上司都打来过电话,他用了很巧妙的借口糊弄过去。他们半信不信,却没继续追究下去。
世人皆是这样漠不关心,人的骨子支撑了一副皮囊,里面却是空的。
所以魔化时,变得那样容易。
男人取下那张结婚照,定定地看了数秒。
他狠狠一掷,就像抛掉自己老婆和儿子尸体一样果断。玻璃碎裂,人心碎裂。时光不回。
【7】
入春后,河面解冻。河边的梅花开得鲜艳。
一男一女,一老一少,两具泡得死白的尸体浮出水面,被路人瞧见,报了警。
三日后,警察进入女人的家里。
方便面桶、啤酒瓶、薯片包装袋、内衣、短裤……各种垃圾衣物遍地。一屋子邋遢的恶臭。
警察取证时,看见了那幅被人用刀划烂掉的结婚照。
一人感叹说:“这位嫌疑犯,真是恨死他老婆了吧。”他环顾屋子,又说,“可那孩子真是无辜呢。生在这样一个扭曲的家庭。”
是很扭曲。
从里到外,都是腐败的。
找到男人时,他正和情人上床。他表情欲仙欲死,像瘾君子刚吸过食。
衣服被丢到赤裸交媾的两人身上,“穿好,跟我们走一趟。”
他不挣不闹,老老实实地被扣住手。
倒是情妇,尖利的声音叫着。挣扎中,罩住身子的衣服滑落,就那么袒胸露腹地在警察面前。
她抓揉着胸,胡乱喊着:“你们是想操我吗?来操啊,抓我干什么?”
男人看见,有几个警察不忍直视地转过头。
他瞥开眼,不再看她癫狂的样子。
警察做笔录时,男人说:“问我后不后悔?我跟你说,我不后悔。你知道莎士比亚那句‘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吗?也许原话不是这样,但这是最出名的说法。我想,你们警察读的书总比我多吧。很好理解吧。”
男人抬起头,阴森森地一笑:“他们下了地狱,我就是这魔鬼。魔鬼天生如此。”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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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写这么暗黑的……非主流言情……
暗尘旧香 五 (1)
她推开玻璃门,走进理发店时,只有一个男人坐在理发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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