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尘旧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在寒
天花板上的风扇叶呼呼地转,男人穿一件t恤,袖子高挽,露出结实的膀子。上面布着密密的汗珠。
他低着头,粗粝的指头翻着本什么。
“剪头发。”她径直坐上沙发床。
男人应声回头。
赵善看着他的脸,眉毛粗黑,唇泛着乌色。汗顺着下巴滴进衣领。那一片早濡湿得深了色。
赵善笑了下:“以前没见过你。”
“嗯。原老板把店卖了。”男人站起身,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过毛巾,“先洗头吧。”
赵善抬起胳膊,解了脑后的皮筋。一头青丝披散下来。
她穿的衣服,袖子很短,抬起时,露出很多风光。
他不由自主地看了眼她的腋下。
她腋下没有腋毛,非常干净,浮了层油亮的汗。衣服宽松,他看到了一线白色的蕾丝。
“你叫什么?”赵善将双腿放上来,笑着问他。
不知为何,那笑叫他想起高中的老师。他犯错事,她就是这么笑着,在办公室里,责问他,知不知道错在哪里,以后还敢不敢再犯。明明声音不大,却叫一个高大健壮的男生畏缩着。
不同的是,老师眼角的纹路像是刀刻般地深,而她更年轻,皮肤紧致。
“宋在寒。”他将毛巾和一个塑料袋掖进她衣领里,扶她躺下,“怎么剪?”
赵善本就是心血来潮,想了想,没主意:“随你吧。”
宋在寒取出花洒,开水,水呲呲地浇在盆里,问她:“冷水还是温水?”
“温的吧。”她睁着眼,看着他额前一点头发。
似乎躺得不舒服,头往上抬了抬。这样一来,他说话离她更近,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
宋在寒不动声色地退了半步。
他放了会水,将她头发淋湿,便关上。
赵善听见挤压洗发液的声音,便秘似的。
凉凉的洗发液揉在她头上,他把她头发搓成一团,十指挠着她头皮。
“帅哥,你力气有点小啊。”
宋在寒默不作声,指头加了点力道。她眯起眼,觉得享受。
他偏过头,问:“行吗?”
“行。”
他看着她的红唇像蝴蝶翅膀一样张合。
赵善头发软,又长,沾了水,握在手里如绸缎一样软滑。宋在寒没摸过绸缎,但他估摸着,应该是这手感。像握了一团阴沉的乌云。
墙上贴了海报,边角翘起,都是女人的照片,她知道,那是供客人挑选的发型图。
赵善看了会,问他:“结婚了没?”
“没。”
“女朋友呢?”
“也没有。”
赵善像很满意,笑眯眯地看他:“多大了啊?”
“比你大。”
平常也有话多的客人,可从未有像她这样,一个劲地问私人话题,且也不会已经见他冷淡,仍是没完没了。
像只麻雀,叽叽喳喳的。
“哟。”赵善乐了,头仰了仰。
他猝不及防对上她的视线,惊得他手下动作停滞了片刻。
“我说我过中年了你信吗?”
他仔细打量她片刻,摇了摇头。
这话凭谁听,也不会信。
除了打扮成熟,说她刚二十,也有的是人信。
“好吧,不到三十。”赵善分明没得逞,却也咯咯笑着。
她缩回头,双腿拱起来,脚趾头一翘一翘的,似个十八岁的姑娘。
宋在寒不紧不慢地冲尽了泡沫,三次来回后,将她拉起来。他握着她的胳膊,软细,带点汗的湿黏意。
赵善坐在他先前坐的椅子上,看见那本他翻的书。她倾身拿过来。
很大一本,铜版纸,泛黄,还沾着油污,上面全是女性的发型。翻了翻,觉得没趣,又扔回去。
他抖了下理发布,给她围上,用夹子在脖后夹紧。
赵善看了眼,理发布是白的,也是一大片污渍。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
“不开空调吗?”她拨开粘在脸上的湿发。
宋在寒愣了下。就这么一会,他脸上尽是汗,缓缓地下滴。
他自己习惯了,却忽略了女人的感受。
他说:“你热吗?热我就开。”
他却不等她应,找了空调遥控器,对着挂式空调按了两下,接着关了风扇。扇叶吧嗒吧嗒地停下。
空调很老了,像耄耋之年的老人,沉重地喘着气,仿佛下一刻就会咽气。
冷气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外冒着。
宋在寒两只手,操着梳子、发夹、剪刀,开始给她理发。
赵善看着镜子,镜角碎裂,弥久不换。有看头的是镜里的人。
男人长得不算多帅,但胜在耐看。脸略微黝黑,鼻梁算高挺,眼睛是单眼皮,却意外地很有魅力。
“别低头。”他手掌控住她的头。
“帅哥,”赵善笑他,“别这么严肃嘛,容易把客人吓跑的。”
他不搭理,弯着腰,时不时转个方向。
他手法尚算熟练,沿着发尾,很快剪到了齐耳处。
理发布下,赵善叠着两条腿,说:“最近客人多吗?”
宋在寒回答道:“还好,最近天热,主要都是男顾客和小孩儿。”
她笑了声,身子在布下动了动,“但你为什么在看成年女性的发型图?”
他侧了下身,她从镜里就看不全他的脸。他让她脑袋偏了偏。
“因为比较难,所以想多学一点。”
他的手指,一会儿捏着她的头发,一会儿又摁在她的脖颈上。指腹是滚烫的。
赵善忽然问:“会染发吗?”
宋在寒思忖着,要说会,他又没真给客人染过;要说不会,但学理发时,也给学会了。
“应该……可以。”
“那你准备下器材,我明天下午来染。记得,就我一个人。”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他没为她的话语和动作多想什么。结果,下一秒——
她的手顺势划过他的裆前。
那轻飘飘的一下,让他觉得是错觉,否则,那处也不会毫无动静。敏感如它,竟未反应过来。
宋在寒抬起脸,看见她的镜像在笑。这个女人的笑,像暗伏杀机的豺狼虎豹,伺机而动,将猎物一口吞噬。
他喉咙发干,手心生出汗。他在想,她的意思是不是如他所想。
“怎么了?继续呀。”她的尾音柔柔的,带了点嗲。
这番话,令他更加怀疑刚才的事情,究竟是否发生过。可她委实笑得暧昧,仿佛就是笑给他看,让他确认:他没想错。
饶是思绪乱了,动作却不可乱了分寸。
他捻着她的鬓发,冰冷的剪子沿着她的下巴颏剪落一缕黑发。断发缓缓掉落。
他利索地剪完,收起剪刀,最后推干净碎发。他用海绵扫去她脖颈上的头发,将夹子一取,理发布一揭。
他抬眼看时间,他以为很快,也是半小时过去了。
赵善对着镜子,打量了自己一番。
比她想象中的要适合她,会给人干净利落的感觉,更凸显她略强势的气质。
她很满意:“多少钱?”
“二十五。”他拿过一块毛巾,擦着手上的头发屑。
“行。”赵善笑了笑,“明天一块儿给你。”
本来没这规矩,但宋在寒不知怎么开口,索性不吱声。
她视线上滑,定格在海报上。
赵善最后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拉门走了。
甫一出门,四面八方的热浪袭来,像是突然进了桑拿馆。
理发店门口两侧分别摆着红蓝转灯,时光像是倒溯回了几年前,街上可见的理发店前,都要摆着这两盏灯,仿佛指引人迈入。
*
正值吃饭时间,街巷里飘出饭菜香,辛辣的、清甜的,如同五味俱全的人生。
茶馆老板娘养的狗,听到了主人的呼唤,摇着细长的尾巴,屁颠儿地回家。
街上几乎没什么人。
太阳很大,赵善却没打伞,皮肤在阳光下,白得发亮。那是汗。
她看了两眼那红蓝转灯。灰扑扑的,没接电。
她径直走进理发店。
宋在寒坐在一张小桌旁,边端着碗吃饭,边翻书阅览。菜色简单,一碗蒜薹炒肉,一碗青菜。
他回过头,见是她,咀嚼的动作忽然停住。
第一瞬间,想的是:她不是说下午吗?怎么才中午就来了?
第二瞬间,想的则是:外面太阳那么大,她怎么什么防护措施也没有?晒得脸透出一层绯色。
“还在吃饭呐?”
赵善自顾自地在他身边坐下。
他似乎若有若无地,闻到了一缕香气。
是香水,还是洗发水?
宋在寒很快嚼完咽下:“嗯,你吃了吗?”
“没,”赵善笑盈盈的,“要不你给我舀碗饭,一起吃点?”
宋在寒本是客气,没料到她不按常理,默了会,如实说:“没饭了。”
她像个不知生气的戏子,笑意不改:“开玩笑的,你吃吧。”
他忽然有点食不下咽。
他放下碗筷:“先给你洗头发。”
力道有点大,“啪”的一声响,像带了豁出去的意思。
“行啊。”赵善风情万种地撩了撩头发,在沙发床上躺下,“把门锁了,帘拉上吧。”
门是玻璃推拉门,前老板又另外挂了条布帘遮阳。
宋在寒掏出钥匙,将门锁住,又扯了帘,屋里登时暗下来。明明是一天中最晒的时分。
然而,仍有一部分光,坚强地穿过布帘,在地面映上暗纹。
那是布帘的花纹。
喉咙发干,他难耐地咽了口唾沫。
他清醒万分地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正在干什么。
前一夜,他整晚辗转反侧,始终睡不着。
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正是欲望最强的时候,但也没想找女人。
忽然有这么个人出现,暗示他,让他和她上床。
让宋在寒觉得在做梦。
可眼前的那个,躺在给客人洗头的沙发床上,准备宽衣解带的人,却是实实在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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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这篇的名字和我笔名是一样的,注册popo的时候,也懒得想了,直接顺过来用了。
暗尘旧香 五 (2)
空调像个偷窥的流氓,下流地跟着喘气。他能听见外机的响声。
沙发床很狭窄,两具赤裸的躯体紧紧挨靠着,衣服尽数放在沙发尾。
宋在寒躺在外侧,以免待会过于激烈,让她掉下去。
女人的身上浮着一层薄薄的汗,两颗饱满的乳房颤巍巍的,殷红的乳头微翘着,待人采撷。
宋在寒手压在她臀后,下头顶着她,迟迟没有动作。
赵善笑起来:“别这么拘谨呀。”
他的手指沿着臀缝,沾着点点流出来的液体,插入花宍。指节曲起,顶着滑腻的肉壁。她闷哼着。
冷风渐渐大了,两人才感到一丝凉意。然而热度仍未降下。
“吃这里。”赵善挺了挺胸。
他滑下点身子,轻柔地吻着。吻到乳尖时,也是轻轻地吮着。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拘谨,还是没经验。明明看起来,是那种会在床上很猛的人。不然,她也看不上他。
体内的空虚一叠接一叠地漾开。
赵善索性自己动手,两手按着双乳,往中间挤压,挤出一道很深的沟壑。汗珠滴落,滚在上面,像荷叶上的露珠。
她揉搓着,又捏着乳头,拉扯着,仿佛是示范给他看:“这样,明白吗?”
宋在寒脸有点红。竟然被她误会,自己不懂。
他手掌显然比女人大很多,一掌盖下去,几乎包满。掌心抵着发硬的乳头,左右揉搓着。另一边,被他含在口里,舌尖扫荡着。
她一边忘情地喘息,一边不忘夸赞他:“对,就是这样,很好……”
像是在检验学生的作业,满意至极的老师。
宋在寒探了探女人的阴部,觉得湿得差不多了,人移上去,吻住她的唇。
刚吃完饭的缘故,他口腔里还有辣味。
两条舌头纠缠着。
不说别的,赵善的吻技确实比他好。
宋在寒硕大的龟头像是前锋,一点点破开两瓣翕动的阴唇,替后面的大部队开辟道路。
他的尺寸如她所想,又大又粗。
笔直的一根阴茎,完整地插进来的时候,赵善感觉整个人都被捅裂了。
劈成两半。左半身在享受情欲,右半身承受痛苦。
分明早不是处子之身,却如同刚被破了膜似的。
一瞬间,她被巨大的窒息感罩盖,体下突然涌出一大波爱液。高潮了。
喘息未定,宋在寒就着这股液体,一下比一下更深地捅。重得似要将两颗囊袋也塞进去。它们打在她身上,“啪啪啪”的吹响不绝于耳。
赵善汗湿的皮肤黏着沙发皮,却被他肏得直往后顶,直到背与墙贴紧实了,才停住。
他的手托着她的臀,在手背与墙的撞击中,感受着自己的力道。
龟头似乎顶到一个软得不行的凸点,她又媚又娇地呻吟,淫液流得更欢。
他咬着腮帮子,太阳穴上青筋凸出,“……g点?”
从她抓他肩膀,指甲陷入的深度,他就明白了。
宋在寒渐渐掌握了节奏,也感觉到了没顶的快感。
临了,他忽然想起来件事:“没有套……”
“甭管,射里头。”赵善双腿死死盘住他的腰,誓不让他抽出的架势。
腰眼一松。
宫口大开,一缩一张着,像要将他射来的精液全吞进子宫里。
赵善手探到沙发床的一角,手指掐入破洞,触到了海绵。
两人大汗淋漓。
汗滴进了眼里,赵善闭上了眼。
短暂的休息后,赵善拍拍他的背,“出来。”
宋在寒往后,拔出男根,带出淫糜不堪的浊白液体。他射得很多,啪嗒啪嗒地滴在沙发床上,与汗液混合着。白与黑, 对比鲜明。
她撑起身子,站起来,从他躺着的角度,将她被抓揉得布满痕迹的乳房、微微掀开的红肿的阴唇看得一清二楚。
随着她走动的动作,腿上流满了精液,蜿蜿蜒蜒的。
她自顾自地从理发台上抽出几张纸,擦干净,穿好衣服和鞋。没一点拖泥带水。
她就如一个嫖客,爽完穿好裤子就走,不给彼此留一点事后的缠绵。
这样也好,关系泾渭分明。
赵善走时,宋在寒还贴着墙躺着,一起一伏地喘息,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回头,冲他笑了下。似乎很满意他的“服务”。
不知多久过去,他起身穿上衣服,拉开帘子。天已经黑透了。没有客人,他竟然昏昏沉沉地躺了一个下午。
他看见她留的钱。一小叠红钞,码得整齐。
这样,他真的和牛郎没区别了。
一叠钱在手上拍了下,没数,直接塞进了抽屉。
他回到小桌边,握着筷子继续吃饭。饭菜却凉透了,难以下咽。
*
街坊邻居往来,闲言碎语多。宋在寒便知道了,赵善是个离过婚的,没孩子,独居,挺有钱的,就容易乱来。
赵善又在没人的时候,找过他几次,一言不发开始做。
理发店内有间小屋,摆了张床。屋内没装空调,外头的冷气也只是隔靴挠痒,赵善热得很,风扇开到最大也不管用。赵善贴着他,像条即将旱死的水鱼。可她明明如鱼得水,逍遥快活。
她晚上来,第二天凌晨走,照他的表现留钱,有时是几百,有时会留一千多。表现得,像是富婆包养小白脸。
条件是,她不准他用套。好像刻意想怀上他的孩子似的。
他摇摇头,笑自己想法荒诞。依他看,她只把他当炮友,招手即来,挥手即去的那种。
赵善那样的女人,只需要性爱,不需要婚姻。
理发店不挣钱,他打牌爱输,全赖一女人养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宋在寒寻思着,要不要把店关了,找点事做,稳定下来。彻底摆脱掉赵善。
他就像一条依附富婆的狗,没主权,没出息,靠她心情过活。哪天赵善找到更好的,或者厌烦了他,就会把他一脚甩掉。像赶走一只蚊子那般简单。
店不是旧老板卖出去的,他也没钱盘。那人犯了事,蹲了牢子,他帮管两年。这事儿也没什么人知道,对外都称他回了老家,店给了宋在寒。
他学历不高,但会的手艺多,不愁找不到工作。
宋在寒走到街上,却碰见赵善和朋友逛街。
她化了妆,挽着朋友的胳膊,提了大大小小几个袋子,谈笑风生的。
赵善也看见他了,淡淡地斜睨了眼。
他没和她打招呼,装作不认识,擦肩而过。
宋在寒回到店,一男人站在店外,像是等了会儿,喊他:“刚刚怎么没在啊?”
“有点事。”他开了门,“剪短?”
“对,”男人揪着头顶的白发,“要不然再染黑吧。”
手机一直在嗡嗡地响。
男人提醒专注的宋在寒:“手机。”
“没事,染完再接。”宋在寒知道是赵善。除了她,没人会锲而不舍地一直都给他。
快到两点,男人才走。
他顶着大太阳,在外头走了一圈,又给客人染发,精疲力尽,饭也懒得搞。
反正一顿不吃,也不会怎么样。
他打开手机,一连串的未接来电都是来自赵善。他想了想,拨了回去。
赵善率先开口:“怎么不接电话?”
“有客。”
“糊弄我呢吧?理发要这么久?”
“没,真有。”宋在寒垂眼,看着水泥地。
赵善冷嗤一声,也不知信没信。
“吃饭了没?”
“还没。”他连带着解释了下,“刚回来,就有个客人要染发,还没来得及做饭。”
赵善悠悠地“哦”了句:“来我家陪我吃饭,地址等下发给你。”
……
到她家时,她只穿着件宽大的男式白衬衫。下摆刚刚遮住她的臀部。露出白皙的没赘肉的双腿。
纯情又妖媚,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不知为何,却很和谐地在她身上呈现。
“等你很久了,饭菜刚热了一遍。过来,先吃饭。”赵善赤着脚,走到餐桌边。
约过几次炮了,倒是头回来她家。
她家挺大,两室两厅,又是电梯房。听人说,这房子是她老公留给她的,另加一笔不小的钱。
倒是阔气。
赵善盛了两碗饭,筷子摆在旁边。
菜很丰富,有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但看起来是餐馆外卖。也是,赵善不会做饭也正常。
宋在寒饿极了,狼吞虎咽吃了两碗饭。
赵善吃了两口就放了筷子,看着他吃,好像这样就能填饱肚子。
他没什么形象地打了个饱嗝,看了眼她那碗,几乎没怎么动。
他想问她“胃口不好吗”,但又咽下了。
明知故问的关心话,问了倒嫌做作。
她手撑着下巴,笑了声:“饱了吗?”
“嗯。”
赵善将自己那碗推给他:“我吃不完了,你帮我吃吧。”
男人食量大,再多一碗也没事。
宋在寒没应声,不愿浪费,接过碗,三下五除二吃完,罢了碗筷,便起身作势要走。
“这顿饭谢谢你,店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赵善双手环胸,挡住他的路:“我还不知道?你能有什么事。今天跑去大街上做什么?”
“找工作。”他立着,比赵善高了个头。
她惊诧:“你不干理发了?”
“嗯。”宋在寒说,“想换个活做。”
他又问:“你架这么大的势,就让我陪你吃顿饭?”
他看着她,她留着齐耳的短发,额头光洁饱满,坠着几绺发丝。她没卸妆,红唇如玫瑰绽放般艳。
她仿若化身人的狐狸精,就笑笑,也足以摄人心魄。
宋在寒在她面前,丝毫没有定力。又或者说,他本就不愿自抑。
暗尘旧香 五 (3)
天气燥热,蝉鸣此起彼伏,室内冷气温度调得很低,丝丝缕缕的凉意似可入骨。
他想,一念失天下,一念得天下,不动声色身心皆失。
赵善手脚像八爪鱼触角,吸盘紧紧吸附着他。又像个水蛭,附上了便甩不掉,直至吸饱了血,才懒洋洋地爬开。
宋在寒却像螺丝钉,准确地楔入属于自己的孔。
他是她的猎物,她是他的归宿。
做这事儿,便如同烧水。即将开时,水咕噜咕噜冒泡,一个一个炸裂。沸腾时,水不住地翻滚。
达到高潮,他回忆起第一次见她。
她走进那家店,彼时,理发师并不是他。
她心情不虞,未找人搭话,将头发理了个精短,付了钱便走。店主坐下,同他说话,他心不在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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