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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欲欲仙途(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幕幕心
碧灯见楚若婷开始运转灵力,忙告诉她:“楚若婷,你别冲动!青剑宗没事,是我妹妹用锦绣织云卷布置的幻境!”
楚若婷闻言一怔。
她杀红的眼神这会儿才落在两人身上。声音发颤,“你说什么?”
落书环抱双臂,抬下巴冷哼。
碧灯沉声解释道:“不错,南宫良命我们屠尽青剑宗。可我兄妹二人行走江湖,做不出这等丧尽天良的行径。我们与南宫家定契,不能违抗主子命令,万般无奈,才使出瞒天过海这一计。”他语气顿顿,“瞒过了南宫良,没想到将你也瞒过了。”
锦绣织云卷包罗阵法千变万化,的确是件厉害的法宝。
楚若婷这会儿才慢慢冷静。
仔细回想,当时的青剑宗是有些古怪,像罩在云雾烟水里,朦胧缥缈。她被惨景扰乱心神,不敢细看尸体,无从分辨虚实。
“他们没事?”
“没事。”
“……人在何处?”
碧灯颔首:“请随我来。”
叁人御空往巴蜀飞去。
碧落双英在浮光界是出了名的正道修士,楚若婷却没有彻底相信他们的说辞。
当今天下,正道哪有正道的样子?
她看似心不在焉,实际一直暗暗提防他们出手偷袭。
好在是楚若婷多虑了。
叁人来到距离青剑宗不远的另一座山头,落书闭眼掐诀,默念法咒,半炷香后,露出崖壁上一处垂满藤蔓的山洞。
碧灯走上前,抬手轻叩山洞外的岩石,“荀小友。”
山洞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碧灯前辈!南宫良已经走了?”徐媛当先从洞中弯腰钻出,伸手拔头上沾的草屑。
碧灯道:“南宫良死了。”他一指旁边的红衣女修,“她杀的。”
徐媛似不可置信,叁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抱住楚若婷,悲喜交加嚎啕大哭:“二师姐!二师姐你终于来了!你听到我给你的传音了吗?”
楚若婷一时回不过神。
她僵硬地拍了拍徐媛的背,“听到了。”
徐媛擦着眼泪,担忧道:“你把南宫良那个阴阳人杀了,会不会惹祸上身?南宫世家听说有好多高手……”
“没事,全被我打趴了。”
昔日同门陆陆续续从山洞里出来,个个灰头土脸。
他们看到楚若婷,此起彼伏地喊:“二师姐”,“二师姐你回来了”,“见过二师姐”……
楚若婷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此前是噩梦?眼下也是梦?
直到听见徐媛爽朗的笑声,楚若婷才确定青剑宗没有事。
像如释重负,又像是劫后余生。
……没事就好。
她对青剑宗感情复杂,比起被屠杀,她更希望是虚惊一场。
楚若婷松了口气。
木轮碾过碎石辘辘。
楚若婷循声望去,但见十九师弟推着轮椅出现在洞口。
轮椅上坐着的白衣男修,双眼蒙着叁指宽浅灰锦带,只露出高挺鼻梁和苍白薄唇。他身体太单薄孱弱,山风一吹,衣袂翻飞,显得空空荡荡。
楚若婷又想起浸泡在陶瓮中的他。
那脸上流下的两行血泪,竟是真的?
荀慈看不见。
他的世界一片黑暗,根本不知道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
他朝某个方向抱拳,微微含笑,恳切道:“碧灯前辈,落书前辈。青剑宗能死里逃生,多亏二位仗义相助!前辈高义,荀慈感激不尽。日后若有差遣,在所不辞。”
碧灯回揖,“举手之劳,荀小友言重了。”
荀慈金丹未碎时,称得上浮光界青年才俊。碧灯落书见他挖出自己双眼以维护宗门,实在于心不忍。
落书瞟向楚若婷,话中有话:“我们既称碧落双英,岂能辜负侠义之名!免得有人说我兄妹俩是非不分,助纣为虐。”
楚若婷知她在揶揄自己。
碧落双英救下青剑宗,她未能勘破幻阵以至于产生误会。楚若婷当即弯腰致歉:“是我口不择言,还望二位道友见谅。”
荀慈听见熟悉的音色,蓦地一愣。
他下意识低头,抬起骨骼消瘦的手,想遮住缠绕锦带的眼眶。
落书不理楚若婷。还是碧灯站出来客套道:“楚道友快人快语,我们不会放在心上。如今青剑宗安然交还,我们也算功德圆满了。”他抱了抱拳,“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再会。”
楚若婷轻轻点头:“再会。”
辞别碧落双英,楚若婷才仔细打量他们。
除了徐媛修为金丹最高,其他人全都在筑基练气徘徊。
还有一个坐轮椅的瞎子。
楚若婷搞不懂了,怎么王瑾离开青剑宗,这一个个的全都落魄成这副样子。
她视线扫过荀慈覆在眼上的锦带,声音淡淡,“你眼睛怎么回事?”
荀慈看不见她的样子,也分辨不出她的语气是关心还是随便问问。
他温声道:“南宫良让我赔罪。”
“不是的!”徐媛站出来解释,“是南宫良故意找麻烦,要挖我眼睛。大师兄不愿我受伤,他便挖出自己的眼,希望让南宫良网开一面。”
楚若婷无名火起,忍不住责骂:“笨死了!南宫良是个什么狗东西你看不出来?你把心肝脾肺肾都掏给他,他只会越得意越高兴!”
楚若婷不后悔杀了南宫良。
今次假设碧落双英不在,青剑宗难逃灭门的命运。
荀慈惭愧低头,“……是我不好。”
当时那种情况,他还能怎么办呢?
青剑宗无依无靠。
荀慈早就劝说过门下弟子,希望他们改投别的门派,但徐媛十九等人都对青剑宗有感情不愿离开。
这些年大家龟缩在巴蜀,老老实实种植灵果勉强度日。荀慈叁令五申,门下弟子不能惹事,在外行走必须低调。可没想到,终究躲不过灾祸。
他想过痛痛快快一死了之。
但徐媛太跳脱,十九不稳重,其他师弟师妹年岁尚小。荀慈怕他们惹事,怕他们受伤,怕这怕那……死了都有操不完的心。
耳畔听着楚若婷的责骂,荀慈极其愧疚和自责,以及为自己的无能而难堪。
他这才明白,原来人失去眼珠子,还是可以流泪。
泪水洇湿锦带,湿润处变深了颜色,鼻尖发酸而泛红。
楚若婷顿时没了言语。
怎么一句话就把他给骂哭了啊!
她也没说得太难听吧?
楚若婷心头堵着一团浊气,乱七八糟的情绪糅合说不上来究竟何种滋味。她干脆不看荀慈,“徐媛,这十年青剑宗到底怎么回事,你仔细给我说说。”
徐媛一喜,正准备大吐苦水,就听荀慈咬重语气,“徐媛,你好好说话,知道吗?”
徐媛:“……”
*
原来王瑾离开青剑宗时,收刮走所有财产,破坏了青剑宗的灵气,令青剑宗不利修炼。所以这十年来,门下弟子没什么长进。
楚若婷思忖道:“这个好办,届时我来布置几个聚灵阵,改一改青剑宗的风水。”
众弟子望向她仰慕又钦佩。
二师姐有大造化,随便布阵就能改换一派风水,乃浮光界首屈一指的阵法宗师。
徐媛好几次想将荀慈的事告诉楚若婷,但碍于荀慈在场,她不敢说。而楚若婷对荀慈的伤势漠不关心,没有主动问过一句。
徐媛瞅在眼里,都快急死了。
一行人陪着楚若婷在宗门里观赏灵植,楚若婷却好像心神不定。
十九抱着他的宝贝花盆,说:“二师姐,前面就是楚长老和玉长老的坟冢,你过去祭拜一下吗?”
“当然去。”楚若婷微笑。
徐媛眼珠一转,忙道:“二师姐,这些年你不在,长老的坟冢和英堂长明灯都是大师兄在照看。”
楚若婷帮魔君四处搜刮宝物的时,偷偷过来祭拜了几回。她父母的坟冢被清扫的一尘不染,石碑干干净净,连杂草都未生一根。
想到此次,楚若婷顿住脚,对荀慈说:“麻烦你了。”
荀慈愣了愣,赶紧道:“不麻烦,我只是略尽绵力做些分内之事。”
刚说完这句,众人绕过一排茂密的灵植,便见原本修建朴素的坟冢被人掘开,一片狼藉,只剩大土坑!
玉娇容和楚焕伉俪情深,死后尸骨合葬在画棺之中。
楚若婷快步冲上前,土坑里的画棺不见了!
她双眼圆睁,回头问徐媛等人,“怎么回事?”
青剑宗弟子全都懵了,面面相觑。
荀慈听十九一讲,大惊失色。他推着轮椅上前,摸索着冰冷的石碑,慌乱道:“我不久前还来扫过墓,当时都还好好的!”
徐媛猜测:“二师姐,是不是你的仇家啊?”
其他弟子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肯定是仇家!打不过二师姐就用这种下作手段!”
“哪个王八蛋?这么缺德!”
“第一次听说寻仇刨人家祖坟的!”
“这也太损了!”
“……”
此时。
隰海无念宫中。
赫连幽痕目光阴沉地盯着两具骷髅架子,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穿书之欲欲仙途(NP) 第一百三七章贤婿
隰海岛屿无数,其中有一处禁地,名曰太液池。
太液池蕴含天地灵气,历任魔君即将突破修为时,都会来池中浸泡七七四十九天。虽不知为何没有成功飞升,但规矩一直流传至今。
太液池在什么地方只有历任魔君知晓。
赫连幽痕将楚焕和玉娇容的尸骨投入池中,蕴魂灯的光芒笼罩四周。他沉默了一瞬,划开掌心,任由鲜血滴进池中。
鲜血丝丝缕缕散开,慢慢融入池水,蒸腾微茫。
除了不能离开隰海范围,赫连幽痕还有一个深藏心底的秘密。历任魔君的血肉,佐以太液池和蕴魂灯,可活死人,肉白骨。
正因映秋无意间发现了他这个秘密,所以他杀了映秋和玉郎。
他只有一次复活的机会。
血滴入太液池,池水会逐渐干涸。此后不能再复活别的人,包括他自己。
赫连幽痕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只想让楚若婷留在无念宫。
或许真如荆陌所说,他爱她。
那他就霸占她。
只要禁锢住她的父母,她跑到天涯海角,也要俯首称臣。就像从前,她在浮光界四处搜刮宝物,最后都会回来。
赫连幽痕第一次使用太液池,能否成功他心里也没底。
他天天在池边放自己的血。
第一日,白骨泛起鲜红;第二日,长出了点点碎肉;到了第七日,两具完整的人体浸在水池中,尚未拥有心跳。
傀儡管事给二人穿上衣服,只待他们苏醒,第一时间告知赫连幽痕。
*
楚焕和玉娇容仿佛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冗长的噩梦。
梦里王瑾将他们骗去猎杀焦龙,反倒失了性命。
黑暗里出现山洞,山洞外拥有刺目的光明。
“哗啦——”
两人同时从池中坐起,满脸水珠,头发湿漉漉贴着脸。
楚焕外貌叁十来岁,浓眉大眼,面白无须;玉娇容同岁,但生着一双吊稍眼,清秀中略显凌厉。
四目相对,望着头顶的蕴魂灯,久久反应不过来。
“你不是死了吗?”
好半晌,两人才异口同声问出心底的疑惑。
两人修为跌至金丹,翻看了一下身上伤势,被焦龙咬碎的肌肤完好无损。举目打量四周,这是一处雅致的庭院,院中设有假山、花园、凉亭、松柏,还有一方水池,亮着光芒的灯犹如一轮圆月。再往外延伸神识,模模糊糊混沌一片。
傀儡管事闻声而来。
他笑眯眯的弯腰作揖:“两位醒了,我这便请主人过来。”
楚焕怪道:“道友,敢问这是什么地方?我夫妻二人明明身殒,为何会出现在这水池里?你们主人救的我们?他为什么救我们?”
傀儡管事只挑自己知道的说:“是的,主人复生了二位。”
玉娇容:“你们主人是谁?”
“是的,主人复生了二位。”
“我是问,你们主人叫什么名字。”
“是的,主人复生了二位。”
“……”
楚焕和玉娇容对视一眼,瞧出面前的管事不对劲。玉娇容换了个说辞,改问楚若婷的下落,那傀儡便答:“是的,楚若婷和主人睡在一起。”
楚焕登时变了脸色,拔高音量,“什么?”
傀儡管事:“是的,楚若婷和主人睡在一起。”
两人跟傀儡牛头不对马嘴说了半天,又追问几句,从只言片语中推理出一个结论。
女儿在他们死后生活滋润,他们能复生,藉由女儿的道侣帮忙。
想必管事口中的“主人”,就是他们的准女婿了。
楚焕和玉娇容低声私语,就在此时,庭院外阔步走来一名年轻男子。
男子身量伟岸,玄袍墨发,长眉下一双狭长的凤眸,冷酷淡漠,气势非凡。
赫连幽痕听傀儡传讯,立刻从无念宫赶来。
在路上他已经想好了,先将楚焕玉娇容囚禁,逼他们在楚若婷面前痛哭流涕,以此要挟楚若婷永远留在他身边,再不敢离开他!
见到二人,赫连幽痕眼眸微眯,正准备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就听楚若婷她爹笑脸相迎:“贤婿啊。”
……等下!叫他什么?
贤婿?
赫连幽痕顿时忘了目的。
“贤婿,方才我们已跟那位管事沟通过了,但有些细节还未明了,劳烦贤婿解惑。”楚焕看不透面前男子的修为,心里猜测他应是元婴修士吧。
赫连幽痕被叫“贤婿”窃喜不已,当即摆正自己的位置,嘴角翘起的弧度压都压不住,“岳父但说无妨。”
楚焕和玉娇容看他从从容容,更加确定他是楚若婷的道侣,说话便放开了一些,不像开始那般拘谨。
“贤婿,是你把我们救活的?世上竟有这等神术?”
赫连幽痕面不改色:“此乃我族秘方。若婷思念二老,我不忍她日夜神伤,斗胆尝试了一下,没曾想岳父岳母真的回来了。现在秘术未成,二位还不能离开池水,需泡够七七四十九天才好。”
“那婷儿现在何处?我们很想她,可否让她来见见我们?”苏醒后两人抑制不住思女之情,只想快些和她团聚。
赫连幽痕只道:“她如今正在闭关,抽不开身,待修为突破,定会第一时间赶来。岳父岳母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婿。”
赫连幽痕把这辈子的礼节都拿出来了,赢得了二人第一印象。
玉娇容亲切道:“贤婿,你叫什么名字?”
赫连幽痕如实告知。
世人只知隰海魔君,甚少有人知他真名。楚焕和玉娇容没听过这号人,当他是浮光界的后起之秀。
楚焕又询:“贤婿啊,你今年多少岁?”
“一……”赫连幽痕声音一抖,“一十八。”
楚焕点点头,对玉娇容评价:“长得稍微有点着急了啊。”
不像十八,像二十八。
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玉娇容拍了拍赫连幽痕的手臂,“修真界又不在意年纪,贤婿外貌甚俊。”她话语一转,扯了扯他身上松松垮垮的衣袍,“就是不修边幅。要我说,好生拾掇拾掇,穿身新亮的衣裳,把头发全梳后面去露出光光明明的额头,才更好看嘛!”
楚焕附和:“对对对。”
楚焕和玉娇容又问了赫连幽痕几件事,剩下的准备等楚若婷出关再问。
夫妇二人安心在岛屿上养伤,每天都泡在温泉似的太液池里。
两人死了多年,对浮光界的认识出现断层,赫连幽痕便寻了一堆留影石给他们慢慢看,消遣解闷。
渐渐的,两人与赫连幽痕熟稔,都对这个外冷内热的贤婿十分满意。
赫连幽痕却陷入纠结。
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两人。
还是用他们来当人质吧?
像当年利用荆陌那样,让楚若婷有所顾忌,对他的话千依百顺言听计从。
他是隰海魔君,魔君才不会卑微仁慈的去讨好一个圣女!
他要用最凶残最霸道的手段来威胁她!恐吓她!
如果她敢忤逆,他就砍下她爹娘的脑袋,把她爹娘全部做成傀儡!楚若婷一定会吓得跪在地上痛哭忏悔:魔君我错了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我发誓不去勾搭小白脸,荆陌也不要了,从今往后我都是你一个人的……
赫连幽痕越想越喜,仿佛已经得逞,冷笑连连。
这时,庭院里突然传来楚焕的吆喝:“贤婿啊!你这个留影石怎么放不出画面?快过来修一下。”
玉娇容:“贤婿,这水池子有些凉了,加点热水。”
“再来两盘灵果,不甜不要!”
赫连幽痕笑容一收,急忙应声:“来了来了——”




穿书之欲欲仙途(NP) 第一百三八章握剑
楚若婷重新给青剑宗改换风水,又花了叁天时间布置出一个护山大阵。
大阵耗费她许多心神,但楚若婷不敢停下休息,她还要去找赛息壤,还要去追查谁偷走了父母尸骨。
青山楼台笼罩在迷茫烟雨中。
徐媛撑着一柄细骨油纸伞,步履匆匆。
她远远看见红衣窈窕的背影静立在被掘开的坟前。
“二师姐!”徐媛脚下踩到湿泥一趔趄,差些摔进径旁的草丛里。
楚若婷身影微动,稳稳扶住她胳膊,“怎么了?”
徐媛急问:“二师姐,你又要走?”
楚若婷惭愧颔首:“我还有事。”
她亲手布置了护山大阵,如果再有南宫良那样的人来找事,她第一时间能收到感应。等此间事了,再来想办法好好处理青剑宗。
“可是,”徐媛欲言又止,“可是大师兄怎么办?”
楚若婷愣了一下。
荀慈失明又没了修为,是有些难办。
“我暂时没精力去管。”楚若婷直言不讳,“他肉体凡胎吃再多灵丹妙药也没用……到时候我再想办法。”
她举步便走。
徐媛没想到楚若婷对大师兄完全不上心。
“到时候”是什么时候?又一个十年吗?
他们这些修士弹指间韶华倥偬,大师兄怎么办?他会老的!他等不起了!
这些年来徐媛与大师兄朝夕相处,知他过得是什么日子,受了多少罪。
她错愕又难过。
她不知道师兄师姐之间发生了什么。她性子直,觉得人既然长了嘴,就没什么误会不能说,没有什么心结不能解!
徐媛执伞转身,目光透过伞缘成串的雨珠,望着那抹红影,大喊道:“二师姐!你知道师兄他为何会修为尽失吗?”
楚若婷驻足于泥泞山径。
她心头猛跳了一下。
回首问:“为何?”
*
荀慈不良于行,又失去双目,生活更加不方便。
他不想麻烦师弟们,于是哪儿都不去,就坐在轮椅上,靠着小屋的窗边,静静聆听檐下雨声,风吹草木。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沉静。
眼睛看不见,反倒更看得清楚人心。就像十年前,他眼里青剑宗同门都是好人。李峰耿直粗鲁,但是好人;乔荞天真,是好人;王瑾很严肃,是好人;楚若婷骄纵,也是好人……但突然有一天,他发现事情不是这样的。
人心复杂,是他自己太过理想化了。
他害怕出现在楚若婷面前。
他怕她质问、怕她嫌恶、怕她说出许多带刺的话,让他无颜面对,痛不欲生。
他只能缩在屋子里逃避。
雨声淅淅沥沥,伴随着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吱呀,有人带着一身潮湿水汽走了进来。
荀慈抬起头,转动轮椅,面朝房门的方向,咳嗽着声问:“十九?”
“徐媛?”
没有得到回应。
无边的黑暗里,荀慈心头一提。他手掌悄悄握紧了轮椅,喉头滚了滚,“……是你吗?”
是你吗?
二师妹。
他不敢这样叫她了,只能在心里默默称呼。
半晌后,他听见屋里的女音淡淡“嗯”了一声。
楚若婷目光静静打量四周。
小小的一间屋,弥漫着苦涩的药味。没有桌椅板凳,没有陈设装饰,靠墙摆着简陋的多宝阁,纱帐后一方床榻,榻上迭着几床厚厚的被褥,角落里还搁着刚刚熄灭的炭盆。
一片凡俗烟火气,哪像修士的屋子?
荀慈咳了几声,犹疑道:“我听十九说,你今天本来要走,怎么……怎么留下来了?”
他紧张又高兴。
楚若婷能在青剑宗多逗留几个时辰,他很满足了。
“想看看宗门。”楚若婷走到窗边,望着烟水朦朦的雨幕。
雨幕里是青翠的灵植。
若没记错,那个地方原本是戒律堂。
她问:“戒律堂为什么拆了?”
荀慈沉声作答:“宗门里十来个弟子都很懂事,无需去惩罚谁。”以前王瑾掌权,青剑宗纪律严明,戒律森严。楚若婷更是戒律堂的常客,总被挨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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