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妓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懒懒
琴儿回头看了林清容一眼,含泪说道,“我家姑娘自幼体弱,这几年都是用药续命,求您了。”
只见那人从怀中拿了一个册子出来看了看,又看了看林清容,环视四周后说,“药可以留下的,人不能放过,”指着跪在地上的琴儿和被珠儿搀扶着的林清容对身边的军士说道,“将她和她一起押到前厅去。其余人则在院内,一律严加看管。”
琴儿听到这些,还未开口求情就有军士将她连拖带拉将她带了出去,她只听到后面珠儿大喊,“姑娘,姑娘!”回头去看,林清容被两名军士一左一右架了出来,而珠儿则被人拦在屋内。
主仆二人被押到甄府前厅院里,因竹苑在甄府花园东面,官兵搜到那儿时已比其他院子晚了许多,所以二人到了前厅后只得蜷缩在人群后面。
因离前面远,在最后的俩人并未听到站在石阶上的官服男子说了什么,只听到周围人低低的呜咽声。
而跪在最前面的甄老夫人与甄夫人却将抄家圣旨听得一清二楚,在内宅的她们只知道家中男人在外面干大事,却不知那些事会祸及家人。
看到一身紫色官袍的林衍,甄老夫人怒从心头起,“好一个诗书传家的扬州林氏,甄家与你林家到底也是姻亲,你家落败后是甄家养了你家女儿十余年,如今为谄媚君上便领头来查抄昔日亲家,当时老身真是瞎了眼将女儿嫁与你家。”
林衍看着跪在地上的甄老夫人,大哥成亲后自己曾来过几次甄家,那时这位老夫人是何等的和蔼可亲,曾几次在族中挑选想再将甄氏女嫁到林家,如今见到自己谨遵上意便破口大骂、林衍摇摇头,俯身说,“晚辈有一事不明,还请老夫人给晚辈一个明白。当年我大哥亡故后,侄女下落不明,家父几次来信询问可是被你府上接去,回信都是你家也不知林家女的下落。如今你又说甄家养了我家女儿十余年,焉知不是你编出来诳我的谎话。”
说罢林衍挥挥手,在旁的百余军士将在场的所有甄家主子全部抓起押到了后院关押。
不明所以的林清容和琴儿也被人推搡着关到了后院老夫人房内,甄家只说甄珉甄瑚这兄弟俩,妻妾子女加起来得有叁十余人,本应男女有别,分开安置。但是林衍被甄老夫人一番话气的七窍生烟,懒得再给这家人好日子过,便将他们全部锁在一处。
官妓 风雨至——羁押
本来宽敞的上房如今挤满了人,加上各自身边的使唤仆人,几十人都挤在一起,没地坐也没地站。
原本怜惜外孙女的甄老夫人因为林衍的一番话如今看林清容也没了往日的亲善,琴儿见老夫人面色不善,以为是身子不好,便没有搀扶着林清容往跟前凑,而是搬了个圆凳让主子在熏笼前坐下。
甄夫人围在婆母身边,当时林衍领兵进来扣了席上众人宣读抄家圣旨时她就在婆母旁边服侍,如今看到在熏笼边的外甥女,心中又恨又气。以前怜她年幼失了父母,可如今想到这侯府里的万贯家私要被她亲叔叔抄没充公,甄夫人立时觉得她面目可憎。
屋中知道林清容身世的长辈大多见过林衍,一群人看向林清容的眼神也复杂起来。
有人想将她交出去换一个脱身,有人则恨不能将她勒死在房内以解自己心中之恨。
琴儿察觉到屋中紧绷的气氛,抬头环视四周,看到几位长辈面上不加掩饰的憎恶,琴儿不明所以,只揽着林清容在熏笼边取暖。
可怜林清容这么多年不知自己祖父祖母尚在人世,更不知她还有一个在朝为官的亲叔叔。
入夜,熏笼中的火渐渐熄了,没了取暖的炭火,屋中湿冷直直往人身体里钻,冷便罢了,连吃食热水都没有,屋外值守的军士任凭屋内众人叫破喉咙也没有端来任何水米。
这样关了四五日,熬得众人生生瘦了一圈,而本就要每日服药的林清容只能软软靠在琴儿身上。就在琴儿要再去求门口的军士时,屋门突然打开,几十军士从外面涌进来,将屋中众人通通撵到屋外。
林衍面无表情的看着在最前面的甄老夫人,铁着脸宣读了宫里对忠敬侯府的旨意。
甄夫人跪在地上听着林衍宣读圣旨,圣旨上历数了忠敬侯甄珉所犯的几项大罪,当甄夫人听到那句“犯人甄珉现已押入刑部秋后问斩。”脑中轰然炸开,当场晕厥不省人事。
在旁的军士上前将甄夫人拖走,甄老夫人强撑着继续听陛下的圣旨,“甄府十四岁以上男子即日起皆戴枷押至刑部大牢,女眷一律押往长安暂居,听候发落。”
说罢,林衍挥挥手,军士将院中的成年男子一律捆起戴走。
看到军士拿着枷走来,林清容伸手紧抓着甄舫,“表哥,表哥。”
“容妹妹!”军士一左一右抓了甄舫,琴儿怕林清容受牵连,赶忙将林清容往回拉。
“放开他,放开他!”林清容不顾琴儿的阻拦,紧紧抓着甄舫的手,“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说着摘下腕上的金镯套到甄舫腕上,“表哥。”还要再说,被林清容搅得心烦的军士一把推开她把甄舫拖了出去。
林衍在旁冷眼瞧着被拖走的甄家男子,想起昔年自己与父亲被甄珉威逼不得不辞官远走,大哥大嫂亡故,侄女不知所踪。看到今天甄家落到如此,他心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意。
“你!你!”低头看到瘫倒在地上抚着胸口不住地喘气的甄老夫人,一只手伸着不住地点,想来是气急了,连句话都说不连贯。
林衍收了圣旨,欲转身就走却被甄老夫人抓住了衣角,“林衍,甄家待你不薄,你怎可如此绝情?”
林衍回头在甄老夫人跟前蹲下,“不是我林衍无情,这是陛下的旨意,我不过是依律行事。”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单子在老夫人跟前抖开,“从您府上查抄出来的东西都在这上面,我不说您自己也知道您家里藏了多少,眛了多少。来路正不正,您也很清楚。”
“只是到底是亲戚,也不好真的看您衣食不保,”扭头对身边军士说了几句便不再与甄老夫人多说一个字。
林清容并没有看到外祖母在前面的样子,几日水米未尽的她伏在地上,经临巨变的她如今起不来身,说不出话。
浑浑噩噩的她被琴儿扶起来摇摇晃晃的回了竹苑,看到满院子一片翠绿,又看到眼熟的游廊粉墙,直到躺回床上,她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净了,看了一眼跟在床前的琴儿,整个人再也熬不住昏了过去。
休息了一夜,天还未亮外面就闹了起来,琴儿想起来今天是全家被押送去长安的日子。
赶忙穿戴整齐去服侍姑娘,进屋看到珠儿捧了碗温热的粥蹲在床边伺候林清容吃下去。
“姑娘,该起身了。”想到未来不止如何,琴儿忍不住落下泪来。
珠儿擦擦眼睛,又喂了两勺粥,扭头对琴儿说,“外面银吊子里还有些,姐姐快吃些吧。”
主仆叁人简单吃了些东西,一番收拾之后,珠儿拿着两个大包袱,又央求了门口的军士帮她们搬了几口放着被褥衣服还有书的大箱子,琴儿收了林清容素日里吃的丸药,拿着一个大包袱扶着主子往外走。
一出院子,林清容就听到了甄慧月斥骂奴婢的声音,琴儿皱了皱眉扶着林清容往大门那儿走。
出了侯府那朱红大门,府中的夫人小姐被人撵着上了马车,珠儿跟着搬了她们箱子的军士走在前面,等东西装好,珠儿走回来接过琴儿手上的包袱放到马车里。
叁个人勉强上了马车,环顾四周,珠儿几乎要哭出来,自家姑娘从小金尊玉贵的长大,何时受过这种罪。
看到珠儿几欲落泪的样子,林清容拉了她的手,“别哭了,这会哭能有什么用呢。”
“姑娘,”珠儿抽抽搭搭的看着她,忍不住扑到林清容的怀里,“这以后该怎么办,我们要去哪儿!”
前路如何林清容也不知道,撩起帘子看一眼外面,几位甄府小姐还在哭闹不肯上马车,而那些青甲军士对于女人并无甚耐心,见她们不肯服从,便用布堵了她们的嘴,又用绳捆了将人扔进马车。
等到外面渐渐安静下来,林清容反而惊慌不定起来,直到有人扬声喊,“起!”
马车车轮咕噜噜向前动了起来,看着越来越远的忠敬侯府,林清容忍了几日的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官妓 风雨至——醉酒
甄府一行人在路上走得辛苦,长安城里也因为陛下突然问罪忠敬侯而风云诡谲。
孟昭平并不知道那晚皇兄与甄珉说了什么,向高内监打听,高内监非常委婉的说那晚他在殿外守着,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就在他为了这件事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时,皇后突然深夜召他进宫。
茂吉被孟昭平一脚踢醒,朦朦胧胧的伺候自家王爷更衣,嘴上还嘀嘀咕咕的没完没了。孟昭平不用听也知道,这小子是在嫌自己踢他踢狠了。
漏夜进宫,还是皇后宣召,还是去皇后寝宫,孟昭平琢磨了一路,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了什么。
直到他在皇后处见到酩酊大醉的皇兄,那个一直在说“老九呢?把老九叫来见我!”的皇兄,孟昭平似乎明白了。
吩咐高内监去搬几坛酒,自己从桌上拿了一个敞口杯子在皇帝身边坐下,“哥,你怎么喝这么多。”
皇后在旁边一怔,她都忘记已经几年没有听到孟昭平这般叫皇帝了。
孟昭明长臂一伸搭在弟弟肩上,“老九,哥今天高兴。等案子审结,甄珉就彻底从这世上没了。你知道哥盼这天盼了几年嘛,哥从登基那天就盼着他死,如今他再也翻不了身了,哥想想就高兴。”
“你说因为他,咱们兄弟受了多少罪,林老大人教你读书教的好好地,要不是被他以林琰的仕途相逼,何至于辞官回乡。你和林家姑娘的婚事,是他上下欺瞒,谁都不知那姑娘的踪迹,弄得你至今孑然一人。还有那些死在他手上的朝廷命官,沉大人,路大人,都是勤恳为官的人,朕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他栽赃陷害而死啊!”皇帝越说越悲愤,皇后在旁听了几句,不忍再听,起身去了偏殿书房。
皇帝拿着酒壶对着壶嘴饮了一大口,拍着孟昭平的肩膀,“我说的这些,你还记得吗?你还记得早夭的弘儿与珊儿吗?”
孟昭平点点头,握着杯子,忍了心中酸涩道,“弟弟一日都不曾忘。”还想再说,皇帝掷了酒壶,摇晃着起身往外走,“弘儿,珊儿”
皇后听到动静忙从偏殿奔出来,只见皇帝衣着单薄,赤脚走到了殿门处,对着空旷漆黑的夜大喊,“弘儿,珊儿,爹给你们报仇了!”说完整个人坐在地上低垂着头。
皇帝悲怆的声音勾起了皇后的伤心,那是她与皇帝的孩子,一对可爱的龙凤胎,能跑能跳的年纪匪夷所思的溺死在了花园池塘里。
孟昭平抱了大氅披在哥哥肩上,“哥,弘儿珊儿泉下有知,看到你这么伤心,他们也难受。”
皇后走到皇帝身边蹲下,手轻轻抚着他的肩背,“陛下莫要伤心了,孩子们见到,他们也难受。”
看到皇后只是裹了一件薄棉衣,孟昭平回头深深看了高内监一眼,很快就有宫女拿来了厚衣服给皇后披上。
初春的夜风还是冷的,皇帝坐在殿门处被冷风一吹,酒醒了一点。扭头看到皇后在自己身边,倚着门框站起来,“甄家的人都到长安了吗?”
“算算日子,明后天便到了。”
扶着皇后往里走,皇帝坐回椅上,拢着手上的手炉,还要开口孟昭平低声道,“哥,甄珉当死,但是他经营这么多年,如今处置时还应慎重。”
徐徐饮一口高内监端上来的醒酒汤,皇帝以手支颐想了许久,抬头看着孟昭平,“你想怎么做?”
“对甄家应恩威并施,以震慑朝中众臣,而且臣甄珉勾连回鹘之事应当详查。”
皇帝看着桌上燃着的蜡烛,慢慢说道,“内院虽说不知朝堂之事,可也未必全然无辜。”说着抬眸看向孟昭平,见他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便不再说下去。
在旁服侍的皇后见时辰不早,给了孟昭平一个颜色,俩人劝慰了几句哄了皇帝更衣歇息。
已是深夜,孟昭平不便在皇后处安歇,这会再去旁的殿阁也无甚意思,出了皇宫,孟昭平牵着马往回走。
天上一轮明月撒了一地的明辉,孟昭平无心赏月,心中想的全是父皇驾崩后皇兄亲政前那几年的日子,甄珉当年权倾朝野,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如今甄珉下了大狱,可是要将甄珉一系彻底从朝堂中剔除干净却还要再费一番功夫。
过了叁日,陛下召了几位众臣入宫议事,几人在甘露殿商议了一下午,到了傍晚时分,一道旨意传到了城南的一处宅院里。
被羁押在此处甄家女眷及几个未满十四的小子跪在地上,高内监面无表情的宣读了宫里的旨意后院中众人立时闹了起来。
跟着来的小太监拿出名册,侍卫则按叫到名字的顺序抓人。
在名册的第一个人就是甄家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甄慧月,看到侍卫一左一右抓了孙女要将她带走,甄老夫人扑了上去,“我要见陛下,我要见皇后,陛下不可这般对我们!”
“祖母!娘!”甄慧月疯了似的挣扎,“娘,救我!娘!”
甄夫人死死拦着侍卫,扭头向高内监说,“陛下若是恨极甄家,杀了我们便是,怎可如此凌辱我们。”
“娘!娘!”拦住了将被带走的大女儿,另一边二女儿叁女儿已经被带到了门口。
甄夫人听到另外两个女儿的声音,起身要去拦却被甄慧月死死缠住,“娘,不要走,不要走!”
“月儿!”甄夫人被女儿拉倒在地,正要起来,门口传来那两个女儿的叫声,“娘!”
甄慧月抱住甄夫人,“娘,我不要去教坊司,我不要去那种地方,您求求他们,女儿不要去。”
“二妹妹叁妹妹去了便去了,叁个人去两个足够了,不用叁个人都去。”
高内监在旁冷眼看着,都说血浓于水,甄家这叁个姑娘乃一母所生,大难临头这甄家大小姐竟然是这般嘴脸。
甄夫人错愕的看着甄慧月,抬手怒扇了女儿一巴掌,“那是你的亲妹妹,你怎能这样想!”
甄夫人还欲再说,就听见高内监对旁边的侍卫说,“在这儿看着干嘛,还不赶紧带走。”
这下四个侍卫将母女二人分开,两人扣住甄夫人另外两人用绳子捆了甄慧月将其抬了出去扔至马车内。
见侍卫抬走了甄慧月又进来要带走四姑娘,甄老夫人拔了头上的簪子扑过去要了结孙女的性命,“与其进了那种地方还不如我现在就一下送你去见阎王,也好过在那娼门妓馆里被人糟践。”
“祖母!”侍卫眼疾手快,一把将四姑娘从地上拖了起来拉走,甄老夫人扑空在一旁不住地干咳。
屋里屋外乱作一团,慌乱之中看到侍卫抱走了七岁的曾孙女,甄老夫人起身去夺小内监手中的名册,在旁的侍卫立时将她按在地上。
叫名的内监看到册上林清容的名字时愣了一下,指着名字问道高内监,“高内官,这人姓林不姓甄,可……”
高内监看了一眼,淡淡说,“既然在名册上照办就是了。”
小内监唯唯诺诺的点点头,叫出了名册上最后一个名字——林清容。
跪在人群后的林清容被家仆指认出,两名侍卫上前将她从地上拽起来。不同于其他姐妹,她极其的顺从,没有叫喊没有挣扎,只是从外祖母舅母身边走过时,她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还未开口道别便被侍卫用绳子捆起来拖到了院外。
她安静的样子引来了高内监的注意,曾服侍先帝的他见过的高门贵女如过江之鲫,还未见过谁像她这样遭逢巨变却如此淡然。
眼见孙女们一个接一个的被带走,侍卫进屋搬走了她们带来长安的箱笼抓走了服侍的婢女,老夫人起身追到门外,看到有围在门口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她破口大骂,“好一个忘恩负义的皇帝,若不是我珉儿殚精竭虑,他如今哪来的安稳江山,狡兔死走狗烹,我儿一腔心血换来的就是这般结果!你这个没根的东西,如今这般,老身便是化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老夫人!”孟昭平牵了一匹马从巷子口走进来,两眼从每一辆青布马车上一一扫过,站到甄老夫人面前。“您可还记得本王?”
甄老夫人冷笑一声,扭头意欲朝高内监而去,不想却被孟昭平拦下。
“高内监!”
“臣在。”高内监恭敬行了个礼。
“老夫人年迈昏聩,我来劝劝她,这些人快些送过去吧,教坊司六处妓馆都等着接人呢。”
高内监如逢大赦,见孟昭平拦住了疯癫的老夫人,赶忙带着人离了此处。
马车里的林清容双手被缚,口中塞了一团白布,她努力从车帘的缝隙里向外看,疼爱她的外祖母被一个身形高大身穿锦袍的男人拦着,经过时隐约听见外祖母的怒骂声。
“她与你订有婚约,你怎忍心看她去那种地方!”
没头没尾的一句飘进了林清容的耳朵,还想再听,马车已经出了巷子。
官妓 重译楼——验身
一辆辆马车出了巷子向北过了两条街,有的继续向北走,有的向东走。
走了不知多久,趁着日落前最后的霞光,马车停在了重译楼的后门。
察觉到车停,车里的林清容没有了被押走时的淡然,反而紧张了起来。
外面传到一男一女的说话声,不等她分辨清楚,马车的帘子被人掀了起来,外面的光良瞬间涌了进来,一左一右两个中年仆妇伸手将她从车里拉出来,送她来的一个小内监看她从车上下来,笑着对院内的管事妈妈说,“这就是送来您这儿的。”
胡妈妈示意婢女举高灯笼,看到明灯下林清容姣好的面庞,心中自是喜欢。对着小内监千恩万谢又送了几张银票后,扭头吩咐了几句便让人将林清容带进去。
换了一件米色锦袍的玉璇珠在二楼床边倚着窗框站着,听到走廊上的动静,知道来人了,懒洋洋的合上窗走过去给他们开了门。
走在最前面的胡妈妈看到浴房里备下的东西,满意的点点头。玉璇珠见妈妈没说什么,觉得接下来的事与自己无关转身便往走。还未出房门她就被胡妈妈叫了回去,胡妈妈将她拉到一边,低声说道,“你将来是要接手这重译楼的,这些东西你早晚都要知道,都要过一遍手,今儿就在这儿看着。”
玉璇珠心头一沉,看看已经摘了塞嘴白布的林清容,默默站到了胡妈妈身后。
摘了堵口的白布,粗使妈妈便要去解开捆住她双手的绳子,看到她双手紧紧攥着,胡妈妈似是想起了什么,上前掰开了她的手,玉璇珠凝神看去,她掌心中赫然一根两寸长的银针。
原来她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送她来的小内监说别的姑娘又哭又闹,唯独她十分安静好似认命了一般。
玉璇珠认真看了她一眼,从胡妈妈手中拿了那根银针悄悄从浴房出去。
心事重重的从楼上下来,正巧孟昭平骑马而至,看她心事重重,孟昭平问道,“夜里风凉,怎么在这儿?”
抬眸看看他,玉璇珠从衣袖上取下别在上面的银针递给孟昭平。
孟昭平不明所以,玉璇珠说,“来的路上不哭不闹,要不是胡妈妈留了心,王爷恐怕就见不到人了。”
孟昭平怔了怔,抬头看向亮着灯的二楼,淡淡说道,“我不便进去,你去看看吧。”
玉璇珠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不容易出来如今又要回去,两眼在他身上似是要盯出个窟窿,未了,还是转身上楼往浴房而去。
到了走廊上还未到门口玉璇珠就已听到屋里的哭求声,“别碰我,别碰我。”
屋中盛满热水的大浴桶里,林清容扭着身子躲服侍妈妈在她身上擦弄的手,整个人缩着趴在桶沿上,拉着胡妈妈的衣服下摆,“您发发善心,放了我吧!”
“姑娘,进了这里,若非皇命哪能出的去。”胡妈妈正要开口,在桶边给她洗澡的服侍妈妈反而先开口了。
“不要碰我!”林清容的闪躲让惹毛了两位妈妈,两个人一人抓了她一只胳膊,巾子蘸了桶里的热水在她身上狠命的擦。
悄声推门进去,抬头就是一片看的玉璇珠满脸通红的春光。
桶中的美人一头乌黑青丝随意挽起来盘在头上,从髻上垂下来一缕从后面落到肩上,又绕到前面。
湿漉漉的头发从肩头蜿蜒向下贴在那似雪的肌肤上,再往下,那缕青丝曲曲折折落在那白嫩的绵乳上,堪堪遮住了一侧的嫣红。
“痛!”林清容本就是雪做肌肤花为骨,妈妈搓弄的力道稍稍大些,身上便有了淡淡的红印子。
因两手被妈妈左右拉开,一对圆乳随着妈妈的擦弄整个人坐不稳前后摇了几下,林清容羞得想缩手抱住自己确实不能。
洗的差不多,一左一右两边扶了她起来,乳上那点红坠了两滴水落进水里,玉璇珠尴尬的低下头,心想不说那模样,只这一对酥胸真像是诗里说的“一双明月贴胸前,紫禁葡萄碧玉圆。”
佳人出浴本是赏心悦目,只是林清容哭的梨花带雨,两手不住的挣,服侍妈妈不敢松了手,在旁的一位穿茄色衣裙的嬷嬷不得已拿了干净的帕子上前给她的擦身子。
不说那一对绵乳如何,擦干了身上的水,妈妈带了她躺到一张低矮且窄长的桌上,用宽带子将林清容的胳膊与桌腿绑在一起,在桌尾的嬷嬷分开她的腿,跪坐在垫上验看起来。
女子最私密的地方无遮无拦的露在嬷嬷面前,看到不同别的姑娘是那浅淡的粉色,眼前这牝户微微翕动,看到有微微水光,嬷嬷心中起疑,拿了巾子擦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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