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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妓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懒懒
“那人既然知道这贝槡饮,那是否知道是谁指使?”林清容躺在床上,两眼泪汪汪的看着琴儿。
琴儿摇摇头,“那人没说,只说了甄家的一些事,还说他家公子愿为姑娘赎身出了这地方。”
林清容摇摇头,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掉在枕上,“琴儿,别说了。我不会信的。”
将药碗放在一旁,抬手拭去她的泪,“姑娘,这里到底不是个好地方,咱们出去把身子养好不行吗?”
“出去了就没事了吗?我便是拼着这条命不要了,我也要把下毒的事弄清楚。”
“姑娘!”
林清容扭头看着琴儿,“琴儿,我要留在这儿,这不是青楼吗?来来往往的勋贵官宦那么多,我就安安分分的做一个妓子,总有一个能被我勾住。”
琴儿大惊,“姑娘,不可啊。此事凶险,一个不小心若是被人拿住,那就完了。”
想起父亲还未下葬自己就被接到了外祖母身边,那时她只顾着伤心,没有人跟她说她要在灵堂前守着,更不知道家里给她留下了什么。
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带走了,然后一无所知的这么多年,若不是舅父被抓,甄家被抄,她恐怕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想到下毒之人的心计,林清容慢慢坐起来,两手抓着琴儿,“没有不小心,我不急,慢慢来总会有机会。”不仅要搞明白贝槡饮的事,当年父亲亡故后,甄家打的是什么算盘,她都要查清楚。
下午,刘太医被茂吉请来给林清容诊脉。
看到林清容精神尚可,刘太医重新斟酌了方子,删改了几味药便让茂吉去抓药。
仔细叮嘱之后,刘太医收拾了东西要走,只是刚往外挪了两步又退了回来。
“大夫。”林清容客气道,“可是还有旁的事?”
抬手一指门外,“姑娘可是不信在下?”
“哪敢。”林清容淡淡一笑。
刘太医在桌边坐下,“那姑娘可是讳疾忌医?”
林清容默然不语,琴儿在旁试图打圆场却被刘太医制止,“想来姑娘已经知道贝槡饮一事,”说着看了一眼低着头的琴儿,“那么我便与姑娘说句实话。”
“姑娘体内余毒未清,又不肯服药,长此以往,只怕姑娘还未了心事便要含恨离世。”
林清容惊恐抬头,“怎会!”
“医者父母心,我难道会骗姑娘不成。姑娘心有疑虑不肯喝药,我只是不忍姑娘芳龄早逝。你若年纪轻轻没了性命,将来我也无颜去见林大人了。”
听到刘太医说林大人,林清容问道,“您所说的林大人是哪位?”
“两榜进士,先帝钦点的探花,巡盐御史林琰。”
林清容两眼一亮,“您认识家父?”
“若不是知道你是林师兄的女儿,我也不会来这里。”刘太医想起往事,再看眉眼与林琰有几分相似的林清容,心中叹口气。“林师兄遭人暗害壮年而亡,只是没想到他的女儿也是这般。”
听了刘太医的话,林清容大惊,忙问,“家父亡故时我还小,有些事我都不知道,您即说家父被人暗害,可有凭据?”
刘太医挽了挽衣袖,说道,“那年林师兄在扬州接驾后便上表启奏,先帝体恤派我去扬州为师兄及其夫人诊治,那时林夫人已病入肺腑,药石不过是续命。林师兄虽为政务所累,但是调养一阵后已好了许多。第二年春天,林夫人病逝。又过了两年,林师兄病重。”
“那时先帝已卧病在床却挂念林师兄,太医院上下众人皆为先帝所急,只能派一个资历尚浅的太医前去扬州。谁知去了扬州,晌午刚诊脉还未服药,师兄就走了。”
说起往事,刘太医心有戚戚,林清容听得却是肝肠寸断,越听越恨。“那我爹,”林清容忍了眼泪开口问道,“究竟是什么病?”
刘太医从往事中回过神来,“同姑娘一样,也是贝槡饮。当初派去扬州的太医是我的同门师弟,他那时虽刚入太医院,却在民间行医多年,诊治过诸多疑难杂症。回京后我问过他,他说林师兄积劳成疾,又被人将药换成了贝槡饮,这般神不知鬼不觉便要了他的性命。”
听到这里,林清容两耳嗡嗡直响,刘太医说了什么她一概听不清,渐渐看人有了重影,揉揉眼睛,门口那儿竟是父母在向她招手。
刘太医见林清容歪在床上,手朝门口伸着似是要抓什么,口中念念有词。心知不好,刚忙上前救治。





官妓 重译楼——新居(woo↿8.)
兵荒马乱的将林清容救过来,刘太医留了两丸药,又仔细诊过脉,嘱咐了琴儿一番之后便走了。
送走太医,玉璇珠慢慢往回走,屋外明月高悬,看到悬在当空的月亮,今日虽不是十五,可月已近圆月,玉璇珠在院内的石凳上坐下抬头对着天上的月亮出神。
“怎么自己一个人赏月?”孟昭平一身酒气的从后门进来,看到玉璇珠衣衫单薄坐在石凳上,解了身上的披风搭在她身上。
玉璇珠没有看他,望着天上月亮说,“我在想哥哥去哪儿了,当年他负气离家投军,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孟昭平叹了口气,抬手放在她的肩上,“是我不好,当初答应你帮你找他。”
玉璇珠笑笑,“这么多年了,要找早就找到了。”起身将披风还给孟昭平,“王爷快去看看吧,下午时太医给那位姑娘诊脉,俩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突然就人仰马翻的闹了起来,这会刚安顿下。”
听到林清容有事,孟昭平赶忙往她所居的屋子过去。走到近前,发现屋内熄了灯,只有一个小丫头在正厅椅上对着一盏油灯守夜。
跟着王爷一起来的茂吉看到在厅里的珠儿,十分赶眼色的把珠儿骗了出来。
房内,林清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帐顶,心越想越痛,泪却早已流干。
当年父亲被贝槡饮所害,英年早逝。如今自己也是这般,思来想去她觉得舅父最是可疑,可是又想不通舅父为何要这么做。
这么想着,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可笑,愚蠢,天真。
她什么都不知道,甄家上下或许只有她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她可能一直活在别人的算计里。
孟昭平悄声进来,看到林清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以为她睡着了,走近了挨着床沿坐下。
“是‘故人’?”闻到近前的酒气,林清容察觉到床边坐了一个人,再看那身影,是个男人,她首先想到那个趁自己欲火难熬与自己颠鸾倒凤的“故人”
听她这么说,孟昭平没有吭声。
他不说,林清容就当他默认了。又问他,“琴儿说有人愿为我赎身,可是你?”
孟昭平听她这么说,故意哑着嗓子说,“你不愿?”
林清容垂眸看了他一眼,说,“多谢抬爱,如今我只想留在这儿。”
“你甘心就此这般沦落风尘?”
他的话说的林清容心中猛地一痛,她知道这重译楼是什么地方,可是她能如何?“不甘心又能如何?沦落风尘便沦落吧,若能事成,便是为奴我也愿意。”
“你想做何事?”
“与你无关。”
听到她的答复,孟昭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默然坐了一会,几次想伸手去握住她的手,可是只要想起她刚才那句“与你无关”,他都退缩了。
“那在下便祝姑娘心想事成。”说罢孟昭平起身走了出去。
即已狠下心肠做了决定,为了以后,林清容打起精神好好养病。
又过了叁日,正好她的住处已收拾妥当,病愈的林清容谢过了玉璇珠便带着琴儿珠儿搬了过去。
站在院子里抬头看自己的居所,院门一左一右各种了一株西府海棠,矮墙旁种了一溜的月季,花圃内则是花团锦簇的芍药牡丹。
进了屋里,站在门口便将里面看了个彻底,前后左右十余处,只有寝室用墙和门扇隔了出来,其他几处皆是通的,只用屏风帘幔书架做隔断。
再往里走,前后两排房子左右用走廊相连,中间一个极阔的院子。沿着走廊往前走,五间屋子,一间是浴房,一间是婢女的卧房,其余叁间则是放东西的。
珠儿在旁看了只觉得稀罕,尤其是看到前面那屋子,除了寝室外竟无一堵墙,整个房子看起来又高又阔,风吹帘动,院里香花的香气便飘了进来。
林清容让琴儿珠儿收拾了东西,自己则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喝茶。
就在她琢磨该怎么跟管事妈妈开口时,玉璇珠拿了一个匣子上了门。
“妹妹?”玉璇珠看她拿着一个杯子一言不发,轻声唤她。
林清容放下杯子,请了她落座,“在姐姐那儿叨扰了好几天,妹妹在此谢过姐姐了。”
玉璇珠轻笑,将匣子放在身边,“这屋子可还满意?”
四下看了看,林清容说,“确实精巧。跟其他的地方不一样。”
玉璇珠笑笑,这屋子自然是与别处不一样,孟昭平先是请了宫里匠造处的匠师出图样子,又自掏腰包将此处大改特改,银子花的跟流水似的。“妹妹喜欢便好。”将匣子拿到桌上,往她面前推了推,“这是我赠给妹妹的,还请妹妹笑纳。”
“姐姐客气了。”林清容并没有打开匣子,她并不想收玉璇珠的东西,因为一时摸不清这位名动长安的玉行首。
玉璇珠见她淡淡,也不生气,人生地不熟,难免的嘛。“我今日来是有事央求妹妹。”
不等林清容问她何事玉璇珠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过几日老王爷在雁鸣湖月登阁那儿办马球会,宁王殿下相邀,给了两个帖子,我想妹妹跟我一起去。”
宁王?林清容听到这个心中一动,问道,“敢问这位宁王殿下是?”
玉璇珠心里一乐,这俩人……想了想笑着说,“是当今陛下的同胞兄弟,长安城里出名的浪荡子,六处妓馆,他都熟。十叁娘的舞,燕行首的曲,他都喜欢,有时候喝高了他还跟十叁娘共舞。”
在旁的婢女听了脸上忍不住直抽抽,自家姑娘还真是替宁王殿下遮掩,宁王殿下哪是与十叁娘共舞那么简单,他还填词谱曲呢,六处妓馆唱的最多的就是他的词。
“不过妹妹别害怕,那是前几年,这一两年宁王殿下收敛多了。”
婢女在旁腹诽道,是收敛了,以前与十叁娘一起跳胡旋舞,现在自己拿着把寒光闪闪的剑跳剑舞。不唱他的词那是陛下明旨下诏,不准他再给妓馆写词,却没拦着写新曲。
听得宁王是这种人物,动了的心思又消了下去。
见林清容兴致寥寥,玉璇珠便用别的引她,“如今一天比一天暖了,妹妹大病初愈,这般出去,不为别的,就当是散散心。”
“那雁鸣湖离长安也不远,出城走不了多久便到了。”说着挤到林清容身边,“到时候全长安的勋贵都去了,妹妹也能借机认识几位贵人。妹妹就当时心疼姐姐,随姐姐去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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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妓 重译楼——击鞠(加更)
自那日从林清容床前走了,孟昭平连着几日没去重译楼。一是有公文要看,要进宫议事。二是老王爷,他的叔爷爷拉了他与皇帝在王府里喝酒,叔侄仨闹了一宿,哥俩喝醉了之后被高内监一起带回了宫里,皇后捏着他们的鼻子灌了俩人一人一大碗醒酒汤,活活把人烫醒。
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皇后铺天盖地的一场泼就撒了下来,哥俩被皇后骂了一个多时辰,孟昭平还被关在宫里醒酒醒了整整一天。
等孟昭平穿着一身酒味的衣服回了王府,不等把茂吉抓来揍一顿自己就被那小子摁进了浴桶里。
“爷,您可真是不让人省心。念叨了好几天,说今儿要在场上大展身手,杀得东平王爷片甲不留,这个时辰了才回来,刚才玉行首派人过来,说今儿要林姑娘去月登阁看你打马球。”
孟昭平看了看天,漫不经心说,“天还没大亮,不急。”
茂吉拿着巾子使劲的在自家王爷身上擦,凑近闻闻,酒味似是散了一些,拿起旁边案子上的栀子香露往浴桶里倒了些。
“怎么不急,老王爷天不亮就出城了,刚才门房来说,这会东门南门那儿排着队,都是出城的车马。这会再不收拾,您今天就甭上场了。”
孟昭平一听,赶忙洗干净了更衣梳头。
为着今天的马球,马房早就备好了马,两匹从西域来的汗血宝马,两匹来自定襄的破风骁,一共四匹马,一匹黑一匹白两匹红。
主仆二人牵了四匹马在前,另有一人驾车带了东西在后,叁人如此这般出了城。
待玉璇珠林清容二人到了月登阁,那里早已被王府围了起来,看过贴子之后才将她们放了进去。
马车由人领着去了别处,玉璇珠带在身边的婢女最先看见了在入口处等候她们的茂吉。
“玉行首,”茂吉跑到近前,看见装扮过的林清容,两眼呆了呆,反应过来,“敢问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叫我容姑娘就好。”
茂吉尴尬的摸摸鼻子,“二位姑娘请随我来。”说着引了二人往里走。
还未到观赛的地方,就已听见场内声如惊雷,细听才知原来是人们的叫好声。
等林清容在凉棚内坐下,场中叁声鼓响,在唱筹官唱筹声中,一方被拔去一旗,另一方则多插一旗。
从小在江南的林清容在今日之前并未见过击鞠,看旁边玉璇珠看的津津有味,她低头理理裙子,再往场上看时,只见一个男子身穿黑衣,腰系红带,脚上登着一双黑底金线绣烈马的靴子,头上所有头发都束在一起用金簪牢牢定住,骑着一匹白马向东逐球而去。
就在他挥杆击球时,一人骑黑马朝他而来,两马擦身而过,鞠杖闪电挥击,快得没有人能看清楚之际,马球斜飞而起,往东面那方球门飞去。
下一瞬就听见唱酬官高喊,“宁王殿下进。”
林清容这才知,那个在场上黑衣白马意气风发的男子就是玉璇珠口中的浪荡子——孟昭平。
场上比赛还在继续,孟昭平与那骑黑马之人争得愈发厉害,上一瞬孟昭平击球入门,下一瞬黑马就从孟昭平杆下劫走了球。
林清容不知不觉竟也看的入神。
”噗”!
球儿入网。
叁通鼓响!人人高呼。
第一局打出了胜负,孟昭平在场上笑的得意,孟昭桀骑着马走到孟昭平跟前,“老九,等会咱俩再打一局,我今儿非破了你的连胜不可。”
孟昭平一听就乐了,“孟昭桀,你回回都说要破我的连胜,你哪回不是输。”
孟昭桀不乐意了,“我就不信了,等下一场完了,我和我家王妃一起上,我们夫妻一同,定能赢你。”
孟昭平撇撇嘴,还要再说,老王爷开了口,“你俩先别斗嘴,先陪我来一局再说别的。”说着老王爷拿了球杆下场翻身上马。
茂吉知道自家王爷打马球的瘾有多大,早就牵了另一匹马在旁边候着。
五声鼓起,第二场球开始了。
这一局不仅有叁位王爷,还有长安城里其他勋贵世家的子弟,人人都善打马球,但是总不如身穿黑衣的孟昭平惹眼。
林清容从未见过这般的男子,这般4意纵情,这般的英武。
对比文弱的表哥,她竟然觉得这位宁王殿下才是男儿应有的样子。
看到她两眼看着孟昭平看的出神,玉璇珠在偷偷的抿了抿嘴,谁不喜欢这般英姿勃发的宁王殿下呢。
第二场打完,孟昭桀欲拉着孟昭平再战,老王爷有了兴致,叫了在棚中的几位老大人要来一局。
不得已,孟昭桀只得约战下一局。孟昭平在场边解了腰上的红带,接过茂吉递来的水囊一边喝一边往凉棚去。
“爷,等会再赢一场,您就百连胜了!”
堵了塞子将水囊扔给茂吉,“本王知道,璇珠呢?”
“玉行首和容姑娘已在凉棚那儿等着了。”
把手上的球杆扔给茂吉,人已大步流星走到凉棚跟前,不等茂吉把话说完,孟昭平已掀了帘子进去。
“璇珠!”
听到动静林清容寻声看去,还未看清,身前已投下一个影子,抬头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黑底金线绣纹的锦袍,腰上一条黑丝金线织就嵌玉的腰带,衣襟上无一丝装饰。
待看清他脸时,林清容怔住了,面前这人肩宽长臂,剑眉薄唇,一双灿若夜星的眼睛,看向自己的眼神虽是和煦,整个人却有不怒自威的气势。
玉璇珠看着两个人,一颗瓜子卡在上下牙之间,不知道该不该磕下去。
坐在孟昭平与林清容中间的她看的很清楚,孟昭平的眼神里是如获至宝的惊喜,那是她从未见过的。
一身华服的林清容在一架绘白鹤的屏风边坐着,叁尺青丝挽成髻,髻上左右各一支垂珠簪,簪上垂下的珍珠轻轻打在鬓上,耳上一对盈盈明月珰,芙蓉面上并未敷粉,只在额间绘了一朵海棠花,螓首蛾眉,桃腮含笑,看向自己的眼眸似一泓秋水,就像书里写的那样“目流睇而横波”。
那日早晨已见她的绮年玉貌,今日这般装饰起来,整个人更是光彩夺目,如此艳丽的林清容看的孟昭平呼吸一滞,想不到她竟是这般绝色,便是见过美人无数,仍看到他挪不开眼。
就像小时候在萧家花园初见她,她小小年纪,端坐在琴桌前认真专注的抚琴,别人都说她的琴抚的好,只有他看直了眼睛。
“咔!”
就在二人注视着彼此时,一声不合时宜声响在耳边响起,玉璇珠到底把卡在上下牙之间的瓜子磕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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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是心动的声音!




官妓 重译楼——成双成对
在场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在玉璇珠身上,只见她施施然从盘中拿了一个核桃,又拿起盘里的小锤一下一下的使劲敲核桃。
孟昭平斜了茂吉一眼,婢女赶忙将桌上的核桃交给茂吉,“劳烦茂吉哥了。”
在玉璇珠旁的林清容收回一直停在他身上的视线,端然坐着面上维持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看着场上棚外来来往往的人。
孟昭平则强迫自己不去盯着林清容看,他只是常常两眼状似不经意的从她身上掠过。
在角落里的皇后早已看到方才那一幕,她拉拉皇帝的衣角,“你看老九,他刚才与那个姑娘看了许久。”
皇帝凝神看去,只见玉璇珠摇着扇子与孟昭平相谈甚欢,从凉棚前走过的男子无一不往那边看去。“那个玉行首?这有什么奇怪的。”
皇后摆摆手,用扇子遥遥一指,“不是玉行首,是她左边在屏风旁边那个,红衣白裙的。”
“方才老九一进去,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俩人看了好一会。”
这么隔着远看,俩人一左一右,一黑一红,虽隔着玉璇珠,却莫名的般配。想起往事,皇帝叹道,“想想以前咱俩,再看他们两个,这些年看了这么多,却从未有比他俩还好的。”
听到皇帝这么说,皇后一怔,笑着说,“意气风发少年郎,绮年玉貌美佳人。这世间最让人羡慕的,大抵便是如此吧。”
皇帝微微一笑,伸手握着皇后的手,“如今长安城里风波暂定,过几日等这雁鸣湖的草再绿一些,咱们也把他们叫来打一场马球。”
皇后反手拉着皇帝的手,“叁郎说的是,”看着对面凉棚里那个吸引场上年轻公子的美人,“到时候把人叫到跟前,咱们看的更清楚。”
皇帝听了哈哈大笑,扭头让跟来的小内监悄悄把这话说给孟昭平听。
那边孟昭平并不知帝后夫妻二人也在这儿,他的一颗心只在林清容身上,侧身与玉璇珠说话,两眼却看着林清容。
玉璇珠夹在中间十分难受,就在她想着要不要与孟昭平换位置时,孟昭桀骑着马走到凉棚前。
“老九,别跟玉行首说话了,去后面把马牵来,咱俩再战一局。”说着东平王妃也牵着马过来,孟昭桀冲孟昭平扬扬下巴,“我们夫妻二人定要破你的连胜。”
孟昭平有意在林清容面前表现,扭头问玉璇珠,“先前教你打马球,可还想着?要不要上场跟我一起对战她们夫妻二人?”
玉璇珠一听就乐了,飞快的看了林清容一眼,起身脱了外裳,“王爷相邀,璇珠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孟昭桀在旁边来劲了,球杆一挥指着孟昭平说,“行,那彩头呢?”
早已下场歇着的老王爷见这边俩小辈要正儿八经的赛一场,将彩头加了足足一倍。
俩人看到案上那一对金丝嵌宝步摇,顿时亮了眼睛,都憋着气要把这宝贝拿到手。
鼓响叁声,玉璇珠一马当先,左手持杆一杆将球打进了洞里,皇帝在旁最先叫了一声好!
皇后无奈看了一眼,小声说,“你吆喝的这么响,生怕别人不认识你是谁是吧。”
谁知话音刚落,场下的男人们一片叫好声,反而没人在意这边的动静。
玉行首先发制人,东平王妃也不甘示弱,俩人在场上争得厉害。玉璇珠逐球而去,东平王妃骑马紧跟在旁要断她的球。
两人一左一右侧身执杆争球,东平王妃眼珠一转,挥杆将球往后打,还别掉了玉璇珠手里的球杆。
茂吉见状,拿了备用的球杆跑到场外要给她递杆,玉璇珠却侧身伸手一捞从地上拿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皇帝拉着皇后从椅上起来,站在的帘幔后直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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