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是您的科代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忘了下鹽
“唉,你不懂。”张同学瞪着几个视线跟随严老师走的女生。“这钱,谁见了不抢。”
“行,就您高深。那您等会儿下了晚自习还是要去蹲厕所,不跟我一起走是吧?”同桌问完也觉得奇怪,“你怎么突然就多了蹲坑的毛病呢?还每天这么准时。”
张同学又悠悠说一句:“你不懂。”
又不是家里的坑不香,怎么会真的天天晚上留在学校蹲坑呢。
张同学收拾好书包,趁大家离开教室不注意的时候溜到办公室。办公室里只留两盏灯,打在严老师身上轻轻柔柔的,张同学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严老师收拾东西到一半抬头看见他那傻样笑了一下。
“怎么不进来?”
学生一步碎成两步走过去,倚在桌边懒散地帮老师将水瓶放公事包里。
老师停下动作,歪着头看学生:“一整天都没精神,是昨晚没睡好吗?”
学生正要说话,办公室门口对着的走廊上传来谈话声。学生忽地钻进老师的桌子底下藏了起来。几个女同学站在门口往里瞧,每张脸上害羞的神色都一模一样。
“老师你要走了吗?”高个子问。
严老师说:“快了。”
“我们有几道题不太懂,能跟你一边走一边问吗?”矮个子问。
缩成一团的张同学猛地张开双臂揽住严老师的小腿,借着隐蔽的角度学醉汉抱灯柱子发酒疯。
头发自然卷的女同学见老师僵住没回应,腆着脸问:“老师你会不会很累?或者我们明天再问?”
严老师坐在椅子上,探手摸了摸靠在膝盖上那鸡崽的脑袋,从发顶到耳垂,最后掐了掐脸蛋。鸡崽变成猫,来回用脸颊蹭人。
“明天再问吧,今天太晚了。”
路上那些祖国的花儿零零散散的,东一朵西一朵。张同学和严老师不约而同跟人群错开一段距离。两人一时离得远些,一时靠在一起碰撞到肩膀。张同学替严老师拿着公事包,沉甸甸的,拉不上拉链。他抱在胸前往里看,有一本网络相关的工具书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你其实是想做网络开发工作吧?”张同学问。
严老师也看见自己包里的书。“目前发展得比较好的大公司不在这边。”
“其它城市?很远吗?”
严老师点了点头,“就算是大公司,这一行的发展因为太快而相对不稳定,可能今年这个行业分支赚到手软,明年就整个不见了。”
张同学没做过暑期工,给游戏厅看店那是小打小闹,严老师说的经济情况他体会不了,只觉得很复杂。年长者笑着把他想知道的都告诉他。
“因为不够稳定,我不太敢带着父母去新的城市生活。物价,房租,突发的医疗费用,很多都需要考虑。”
张同学突然觉得自己那些烦恼和不愉快不值一提。鸡崽挨在母鸡身上,想寻求安慰但又怕加重了对方原有的负担。
严老师拍了拍张同学的后背说:“别被吓怕了,很多事情自然而然就会找到决解办法的。”
张同学仰着脸问:“我留级个两叁年你看行吗?”
“‘留级’,不是‘留学’。”严老师掐了掐张同学的后脖子。
张同学蔫了一路,回到严老师家更蔫了,呆呆地站在衣柜前不拿衣服去洗澡。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老师带着学生在椅上坐下,自己坐在床上。
连灯光也染上了忧愁,似乎比平日昏暗了一些。学生用指尖摸了摸老师的下巴说:“我明天不能叫你起床刮胡子了。”
老师刚开始没明白,见学生眼神黯淡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才意会对方话里的含意。他愣了好久,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轻握拳头。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回去吧?”老师说。
平时两人睡前不怎么说话,今晚更安静,能听见老师放在桌上的手表指针走动的声响。老师把人留了下来,却选择背对对方睡觉。墙壁透着凉意,靠在上面能去除些许烦闷。学生惆怅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悄悄挪动挨上老师的后背。老师僵了一下,没接收到更多的触碰,又软了下来。
“老师,”学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决定了,从今天起我不能给任何人拖后腿。”
鸡崽开始换毛了,母鸡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
自从张同学回家住,严老师又变回带着胡渣上学的状态,晚自习也不来监督了。一连几天班里女生都适应不过来,纷纷顿足捶胸,就连同桌也连连叹息,张同学的计划奏效,他鄙夷群众,哼哼又哼哼。
处于议论中心的严老师上课出了名的紧凑,稍微分神就等着做作业被折磨。可今天他有点不对劲儿,给八班讲课的时候分心了好几次,大家忍不住在课堂上讨论他的情况。没想到严老师的心分着分干脆飞到课室外,给学生们布置几道课堂上必须完成的习题后,走出课室在走廊上奔跑起来。大概十分钟后,严老师顶着一头汗回到课室,恢复了原本的上课状态,紧凑得学生们不敢再议论他。
叁班的篮球比赛在19比16的情况下结束,张同学输了,没能喝上古老师请客的水。有两个女同学说要请他喝汽水,他摆摆手说不爱喝那个扎喉咙的玩意儿,自己买了一瓶矿泉水拧开浇一半在头上,又喝了几口。
一群男生回到教室撩起衣服吹空调的吹空调,脱鞋子晾脚的晾脚。张同学伸手进抽屉打算拿校服换,却摸到一个透着凉意的东西,他拿出来一看,那东西被报纸包裹住看不出是什么。报纸每拆开一层,透出的凉意更甚,张同学的眼睛越亮。
原来是一瓶葡萄芦荟,冰的,甜的,意料不到的。
张同学太高兴了,随手就把自己刚买的矿泉水推到同桌桌上。“请你喝!”
同桌开心不到两秒瞪大眼睛吼道:“大哥您这喝过的给我!还只剩一口!尿都比你多!”
老师,我是您的科代表 9.4无忌惮
作为一只鸡崽,不平等关系中的弱势者,张同学有点4无忌惮。
自从不借住在严老师家,张同学想尽办法增加与严老师在学校相处的时间,例如要求平时爱睡懒觉的严老师提前到学校,一起吃他带来的早餐。
办公室里没人,学生紧挨着老师坐,即使天气变凉了,两个人凑一起也会发热,老师推了推学生让对方坐远一点。学生压低眉毛瞪老师一眼,然后姿势别扭地左手勾住老师电脑椅的扶手,右手夹起一块切开的饭卷塞到老师嘴里。老师因为起得早,常常吃到一半嘴巴就停止咀嚼想要睡过去,学生见状捏住老师的下巴摇一摇,老师醒来嚼两下又断电。鸡崽和母鸡身份对调,鸡崽吃饱后趴办公桌上休息,母鸡会给鸡崽盖上外套再走。
别的教师有时候也会早到,张同学反应极快,瞬间扔下早餐起立,两手背到身后头直往下垂,嘴边还挂着油渍。“老师我知道错了”“老师我保证绝对没有下一次”“老师我这就去写检讨书”这样的话张同学张嘴就来,一副乖乖被训话的样子,无意间把严老师塑造成一个严师的的形象。只是其他教师不知道,张同学交上来的检讨书全是对早餐的描写,比一些美食节目的文案写得还要好。严老师对着检讨书打勾勾画圈圈,第二天办公桌上就会出现相应的早餐。
又例如午休时间张同学要求严老师借出大腿枕着午睡。张同学跟音乐老师混熟后,借着关系偷偷带严老师溜进去,能睡大概半个小时。
音乐课室的座位是平平一排的,好坐又好躺。老师挑好位置坐下闭目,学生立马挨着老师的大腿躺下。有时候学生睡不着会背背单词,有时候老师醒来会发现学生贴着他肚皮抱着他腰熟睡。学生流口水的毛病一犯,老师的衬衫就遭殃,被同事笑话是不是嘴巴有洞吃东西又弄脏衣服,不然就是被笑这半永久水渍是长在了衣服上。老师警告过学生别再贴着他肚皮睡觉,可往往一觉醒来学生都是把头埋在他怀里的。
张同学的母亲觉得奇怪极了,自己的孩子虽然说不上厌学,但这个学期天天上学像去淘金子一样雀跃,如果说这是正常的,那全世界没有多少学生能被规纳在正常的范围内。
“妈,我寒假拜年前后可以去严老师家里住吗?让他给我补补习。”
张同学站在衣柜前不知道在碎碎念什么。
母亲有些迟疑:“严老师也需要休息,你这样打扰人家不好。”
“我有帮他看店啊。”张同学已经在盘算带什么衣服过去,嘴里念着“这套帅”“这件冷的时候穿”“这件让老师穿”。他突然朝在厨房洗碗的母亲喊道:“我不在你不正好可以跟叔叔约会去么。”
母亲差点把手里的碗给摔了。昨天男人的确有跟她商量假期要带母子俩去哪里玩,但现在看样子叁人行要变二人行了。
高二放假还是相对轻松一点的,没有高叁那么紧张。教职人员比学生晚一点点放假,要把学校工作处理好。为了能尽早投入颓废的假期,严老师连夜赶工作,终于在昨天跟学校大门来个短暂的告别。
与床相拥到自然醒,严老师以为是清晨,窗外的天空像挤破了新鲜的蛋黄,沾得到处都黄黄嫩嫩的。他看了眼时间,原来是下午接近傍晚。手机上没有信息提示也没有未接来电。他洗漱过后边拨电话边下楼。
“你不是说今天过来吗?”严老师揉了揉鼻子,声音有些消沉。“你那边怎么那么吵?跑出去玩了?”
“跑出去玩”的人说:“你怎么不梳一下头?”
严老师错愕。店里差不多客满,柜台处坐着一个穿连帽卫衣的人。游戏机的声响从店里顺着电波拐进电话里。
“我爸妈呢?”
严老师打开柜台里的冰箱拿出一罐旺仔牛奶。这饮料入货不是为了卖,只是为了让严老师不想吃东西但又饿的时候填填肚子。
“他们去买叉烧,说今晚想吃。”
“你刚到?”
“开门就来了。”
严老师舔了舔嘴边沾到的牛奶,“那你怎么不叫醒我?”
张同学拉着严老师坐下,揪了揪对方头上翘起的几处头发。“让你多睡一会儿。”
严老师清了清嗓子,看见张同学两手空空,“你东西呢?没带衣服?”
“一来就放到你柜子里了。”
看来是严老师睡太沉了,不过张同学这纯熟的行事路径真像个“惯犯”,被两老一大惯出来的。
随着假期一天天过去,那个被女同学追着抢钮扣的日本男高中生离张同学越来越远。老师的胡子白天没什么攻击力,可到了晚上就扎学生手臂,清早扎学生肩窝。学生每天有多花枝招展,老师就有多朴实随便。
有一次学生实在忍不住,把人关在浴室里威逼对方刮胡子,不刮不给出门。
两个人困在一个小空间里干瞪眼,老师败阵下来,说:“那我去买新的剃须膏吧。”
学生欣喜地转身开门,跟在老师屁股后面说:“那我也去买薯片。”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老师旋风似地跑进卧室关上了门。学生气得一脚又一脚踹在房门上。
见来硬的不好使,学生动了动脑筋,隔着门朝房里喊:“行,你不刮我也不刮!”
几个月前学生的胡子还是绒毛硬刺参半,处于发育期间的身体短时间内变化大,现在全是一根根同样能扎人的武器。学生蓄了几天,晚上睡觉时就抱着老师扎人,哪里的肉嫩扎哪里。一开始老师因为羞涩而红着脸在床上扭着身子躲,床垫被两人闹得咯吱咯吱响,十分微妙。后来老师脸红是因为被扎疼了而气红的,抬脚把学生踹下床。
“你刮不刮?”学生就着夜色坐在地上,房里没开灯,只有两人的喘息声。
睡眠中的老父亲和老母亲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家里,叁更夜的,竟然会有两个人挤在浴室里刮胡子。刮完还做贼似地蹑手蹑手回房里,一个向另一个保证以后不再扎人,否则将自食其果,连腿毛也得刮。
严老师不是班主任,要管的事情少很多,每天被张同学闹着闹着日子就过去了。可怜那些身兼班主任和保姆的人民公仆,放假了还得关心学生早恋问题,一发现哪里有苗头就扑向哪里。
老师在房间里给学生提前讲下学期的课,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个没完没了,他拿起来刷着刷着把学生晾在了一边。学生不满,撅着嘴凑过去看老师的手机,只见通讯群组里一条一条新信息往上跳。
“我原本也不想管,可学生家长电话都打来了,说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还蹲着坑呢,裤子一提就出门去找人了。”
“徐老师,您的学生有点猛啊,放假直接去开房。”
“别说了,刚刚才把学生家长送回去。”
“这事儿要告诉学校吗?”
“别了吧,对学生情绪影响不好,还是私下多沟通。”
群组里很多老师都发表了想法,严老师只看不说,甚至把手机调了静音放回桌上。学生两条眉毛高挂,老师敲敲桌子让人回神。
“回到学校别乱说话知道吗?”
学生点了点头,“他俩在一起整个年级都知道。”
老师不发表意见,出门去倒杯水。学生摸上自己的手机发了条短信,神色鬼祟。
课上到一半,学生的手机响起,说是朋友打来的。老师放学生休息,自己也歇一歇,听学生叽叽呱呱地聊电话。
“哇你是狗吧,约会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
“你能做个人吗?我没女朋友怎么了?”
“行,我祝你左转遇到老师右转遇到爹妈。”
电话里的人从头到尾只骂一句话:“操你妈是你让我给你打电话的,谁是狗!”
学生偷偷拿眼去瞧老师,却见对方在专心翻教科书,还圈起了一些练习题。学生不理会电话里朋友的叫骂,故意大声抱怨朋友炫耀恋情的行为。
“你说谈恋爱的人怎么这么烦人呢?自己狗着不就行了吗?还非得告诉全世界?”
“嗯,他们谈他们的,你做你的题。”老师把书推向学生,点着上面的练习题说:“先把这几道基础的给做了,看看你的理解有没有问题。”
理解有问题的是老师,学生又不好说出来,只能一边做题一边思考新的策略。然而当学生完成题目再抬头时,那张软绵绵的床上倒着个人,呼吸平稳两眼紧闭。学生嘴角挂了给大象量重用的秤砣。房里开了暖气,老师穿着薄薄的长睡裤,裤脚蹭到小腿肚,露出一小截毛腿。学生眯起眼睛盯着那双腿,有了新的盘算。
老师睡到一半忽然蹬腿,像似有蚂蚁在爬,蹬了两下脚被固定住,酥麻的感觉还是黏在腿上。他挣着挣着,人就醒了。老师迷迷糊糊地看见学生手上拿着一个刮胡刀,蹲在床边靠近他小腿。他眨眨眼,直视自己一双变得光滑的小腿。
这觉,谁也别想睡了。
老师气得给学生布置了十道长题,学生做不完就不能睡觉。腿被人折腾了,老师还得去拿滚筒黏毛器把自己落了一床的毛清理掉。学生边做题边笑,抽空安慰老师春去春会来,毛谢毛还会开。老师拉过被子盖住头,背过身去面对墙壁侧躺着。
学生笑了十分钟后就笑不出来了。解一道题顺利的话得花十来分钟,十道题,那得两个小时后才能碰着床。学生越做眼皮越重,脑子渐渐运作不过来,数字都在飞。解了叁道题后他受不了了,猛地扑向睡床。老师蒙住脸没看见学生的动作,没有任何防备地被泰山压顶。
“老师我明天再做行不行?六点就起床做!”学生困得嗓子都有些哑了。
“你起开!”为了发力挣扎,老师从侧躺变仰躺,隔着被子去推人。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学生长得结实老师一时推不开,闷在被子里动来动去很快就开始缺氧。“你快起来我要喘不过气了!”
只见被子一角轻轻扬起,一股稍低温又新鲜的空气灌入棉被下,一道人影顺着风钻了进来。老师愣怔着,胸膛贴上一片砰然跳动的温度,肩窝也被填满。
“老师,我困了??”耳边的声音听着像是快要睡着。
新鲜的空气很快被两人耗尽,老师脑子更缺氧了,愣是没能作出反应。
学生似梦呓似撒娇道:“好暖哦。”
光透进棉被里有些朦胧,把时间也模糊了。学生说着困,可脚背有自主意识地勾了勾老师光滑的小腿,从外侧溜过前小腿再到内侧。学生每收紧一点怀抱,会停顿一小会儿,似乎在测试老师的接受程度,对方没反应,就再收紧一点。没有打打闹闹,也没有假意嬉笑,这是一个很认真的拥抱。整个过程很缓慢,缓慢到学生自己睡过去了,老师被耳边的鼾声惊醒。
最后学生如愿第二天六点醒来继续做题,可题目由剩下的七道增加至二十道。老师宣布完惩罚就约朋友出门去了。
习题像雪球,今天的做不完留到明天,明天又有新的,越滚越多。等学生意识到自己因为习题而被留在老师家里,老师则频繁约朋友出门,情况不对,为时已晚。
“你哪来这么多朋友?”学生沉着脸问正在换衣服出门的老师。
“小学的,中学的,大学的,研究生的。”老师还真的认真回答了。
“怎么不见你暑假约人?”
老师不去看学生,戴上手表就往门口走。“晚上我会回来检查作业。”
晾人晾得太明显了,学生生气生到一半想笑,这个老师有点笨。老师晾学生,学生晾题目,一小时过去草稿纸干干净净。学生咬着笔杆,用手机找出小眼镜的联系方式。
电话一打通张同学就自报家门,把小眼镜吓个半死。
“等等你先别挂电话,我有事情要问你。”
“我选择不回答,再见。”
“回答我给你两百。”
对话就是这么肤浅又庸俗地展开。
张同学听见通话没被中断,抓紧机会问:“男生要怎么追?”见小眼镜没回话,张同学善意地解释道:“你放心,我不是喜欢你的意思。”
“你那两百我不要了。”
“欸别啊!情况很紧急!可以加价!”
最后四个字挽留了小眼镜,回答姗姗来迟又夹带着个回旋镖:“你确定你是真的喜欢男生?”
这个问题确实有道理,张同学想了想,“那你怎么确定你喜欢我?”
张同学一边等回答一边咬笔杆,听到“咔嚓”一声响,烦躁地放下手里的残骸。
“??起码对方脱了裤子自己不会萎吧。”
小眼镜抛出答案后立即挂断电话。张同学随着通话结束而沉默。
在外面和朋友吃饭的严老师心神不定,继打翻了饮料后又夹不稳食物,掉到衣服上弄得很狼狈。他擦着衣服接到张同学打来的电话。
“老师,我妈喊我回家了。”张同学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严老师半天挤出一个“好”字。原本接下去和朋友约好逛街看鞋子,他找了个要看店的理由提前离开了。经过一家手摇饮料店,记起张同学之前说过喜欢喝,严老师买了一杯大杯的带走。
他提着饮料心里七上八下地回到家,推开房门没看见学生,连霸占了叁分之一个衣柜的衣服都被带回去了,离开得干净利落。
老师,我是您的科代表 10.耍心机
老母亲和老父亲早上买菜回来,对着刚开门营业的游戏厅异口同声道:“真清静啊。”
坐镇的严老师说:“清静一点好。”
没有张同学早上吵着要刮胡子,中午闹着学做菜,晚上挤着睡一床,严老师一朝回到从前颓废的生活。就是时间过得有点慢,稍微可惜了一些。严老师忘了自己一旦开学又要没日没夜地操劳工作。
张同学应该过得挺快活的,没有电话来也没有信息到,一回家就把免费优质补习老师给踹了。这是最理想的师生状态,有哪个当老师的会想教书教着教着变养小孩,还一养养几百个。要是个个像张同学这么折腾人,明年教师招聘就没人报名了。
有些熟客会问怎么不见经常守在店里的小兄弟,严老师说回家过正常生活去了。
“也是,他还小,在这里耳濡目染的,多多少少会学坏。”
熟客说完推开玻璃门离开,门铃清脆地响了几声。
严老师颇为认同地点点头,然后看一眼墙上的时钟确认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
开学前一天,严老师给张同学发了条信息,让科代表不用急着收假期作业,有一两道题超纲了得先跟同学们讲解再收。科代表回了个“好”字。严老师记得两人最后一次通话他也只说了一个“好”字。
开学第一天,严老师摁掉第五个闹铃后终于从床上坐起,半梦半醒地摸了摸自己下巴。刷牙洗脸换衣服,做好所有准备离出门时间还有十五分钟,他踟蹰了一会儿提起公事包下楼。鞋尖刚碰上游戏厅玻璃门,他噌的一声掉头疾步跑回楼上钻进卫生间,在里面捣弄了好一会儿才踩着点出门。
路上莘莘学子普遍像没见着太阳的向日葵,低头打瞌睡。严老师进校门跟阿花阿红阿燕打过招呼后,看见楼梯转角处冒出张同学的背影,还有班花。张同学伸手去牵班花,班花推了他一下,张同学再去牵,这次牵稳了,虽然小腿上挨了班花一脚。班花耳尖红红的,撇过脸不去看张同学。在校园内两人也不敢太放4,转瞬就分开了。
严老师到办公室放下公事包,还没开始讲课就先灌半瓶水。叁班班主任在谈假期内好些学生被发现早恋的问题。
“不太过分的就随他们吧。”
杨老师说:“都什么时代了还限制这个。”
许老师也说:“让他们学业爱情两手抓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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