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是您的科代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忘了下鹽
张同学点点头,带着其他两人一溜烟跑回课室。
严老师回到办公室,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摊开那两份情书。字很少但他看了很久,尔后,他把其中一封夹到作业簿里,另一封放到公事包的内层。
严老师的“烟瘾”是大学时养成的,怕父母知道难过,一直没抽过真烟。晚上他蹲在游戏厅外边吸二手烟边接听朋友打来的电话,说要给他介绍对象。
“别说你不需要,你爸妈也想你找个伴吧?”
“你开婚姻介绍所吗?”
“别贫!快说,你到底喜欢啥样的?”
严老师盯着地上自己一小圈的影子说:“独立温柔型的吧,安静一点的。”
突然身边多了个竖着的影子,还挡住了街灯。严老师抬头看见一只因逆光而边沿发亮的鸡崽。他仰视鸡崽埋在阴暗里的脸说:“活泼一点的也可以,黏人的也行,不用太聪明,会骂我笨,有时候把我当孩子一样照顾。”
朋友梗住,“你这前后矛盾啊,你是让我到疯人院里去给你找吗?”
“没有的话那就算啦。”
鸡崽蹲了下来,竖着的影子也变成小小一团。
严老师把电话挂断。“下晚自习了?”
张同学点了点头,“你在聊什么?”
严老师枕着膝盖说:“今晚不会收留你。”
张同学后背靠在游戏厅的墙上,把书包挤压到变形。他歪倒在严老师身上泄了气,“对不起。”
游戏厅的客人进进出出,有的认出了张同学,跟他打招呼,他累得没理会,把脸埋在严老师的臂胳上。“我今天真的害怕了,怕让你丢了工作,被人说难听的话。”
张同学的刘海长到触犯校规,该剪了。他扳直了身子,直视严老师冷清的双眼:“但是不管有什么困难我都不会放弃的。”
身上没了重担的严老师站了起来,“这是你的特权。”
这种含糊又推拒的反应张同学似乎早有所料,他抓住严老师的裤脚问:“那你会因为什么而放弃?”
严老师眼神闪了闪,良久说不出话来。地上竖起来的影子比他逃得远,长长一条碰到下水道的尽头。
张同学学了他的平静,叁分相似,“为什么你把信还给她不还给我?”
严老师挣了一下脚,张同学顺势放手站了起来。鸡崽伸出爪子,五指展平掌心向上,直直放到严老师面前:“把信还给我。”
被索信的人急着后退而崴到脚,趁疼痛还没杀到赶紧隐身于店门内。
老师,我是您的科代表 13.一壁之隔(h)
作为一个未成年人,非法盲人士,张同学知法犯法。他一身酒气蹲在游戏厅外,铁皮卷帘包裹着打烊的店铺。
班花哭了一两天,张同学撒谎自己的情书也被退回了。班花说要看情书里的内容,张同学死活拿不出来。他试过半开玩笑地倚在严老师的办公桌边,掀掀作业本,拉拉抽屉,说老师不还那他就自己找。严老师坐在椅子上推他不成,同事都在也不好动作太大,很快耳根就红了。
张同学蓦地停下打闹,凑到他耳边说:“害羞什么,我知道你藏在家里了。”
严老师被耳边的声音猝不及防地扇了个耳光,下意识把脚边的公事包往里踢,不巧被张同学看见。张同学没急着去抢,反而立正站好,提起老师的水瓶去续热水,往里扔掰碎的乾罗汉果。严老师拿着泡好的罗汉果水来上课,张同学见了埋头笑。
同桌问:“捡到钱了?”
张同学指了指讲台上的人:“暂时捡不到。”
有时候他作业做全对,拿着作业簿到办公室找严老师,严老师问他是不是哪里改错了。张同学说没有,然后用嘴型说“花”。严老师会悟过来,用红笔画一朵小红花,画完耳朵也红了。
等张同学离开,许老师滑着电脑椅飘过来。“最近这张同学怎么老找你啊?你是不是被他欺负了?”
学生霸凌老师相对还是少见的,严老师摇摇头继续工作,耳朵的温度半天没消下去。
小眼镜见张同学拿着簿子偷了蜜似地回到课室,悄悄把人拉到图书馆谈话。
“你这是把人追到手了?”
“没啊。”小红花带来的喜悦一下子被冲散。
“你又被他吊着?”
张同学抿了抿嘴,“他没有,他也不想。”
小眼镜瞧不得他这一心护人的样子。“你别一头热,还有一年我们就毕业了,我们会离开,但他还在这教书,你有想过以后吗?他不是吊着你,那有考虑过你们的情况吗?”
图书馆很安静,大家说话都轻声细语,传到别人耳朵里全是嗡嗡声,听久了会觉得憋得慌。
小眼镜见张同学半天答不上话来,恨铁不成钢地喟叹:“我当初是度数不够才看上你。”
张同学蹲在游戏厅门外想,是不是严老师也因为度数不够才不经意对他施以了善意?
一阵慌乱的声响,玻璃门被打开,在寂静的街道上门铃叮铃铃响特别吵耳。接着铁皮卷帘的小门也被打开,里面钻出来老师。那人头发乱七八糟,明显在接到学生电话前在睡梦中。周六休息日,难得清静的日子。
老师才刚走近学生便顿住:“你喝酒了?”
学生笑得恬静,有着难以掩饰的醉态。“你可以收留我吗?我跟我妈说今晚在你家补习。”
老师审视了学生一会儿,连带着倦意和叹息转身进门。
房里只开了台灯,照得被窝柔软诱人。老师坐在床上问站着的学生为什么喝酒。学生席地而坐,圆亮的眼睛弯了半晌。
“我去联谊啦。”学生竖起手指数数,“有四个男生四个女生。我们没有喝很多,大概每个人喝一瓶啤酒的程度吧。”
“你知道未成年喝酒犯法吗?”
学生点点头,安定得像个打坐小和尚。“你别让人来抓我,我很乖的,觉得要醉了就没喝了。”
老师平淡的脸上没有了睡意。学生知道,老师生气了,上次扔下他回家,这次两人都在家里,无处可去。
学生因为酒精放缓了动作,眼皮一张一阖时钟秒针便溜了两格。他手脚并用爬过去枕到老师的膝盖上,糯糯道:“骗你的,没去联谊。”
老师呼吸有变化,学生感觉到了。天气开始热,房里开了冷气,老师又穿老头背心和短裤当睡衣。学生的脸醉得发烫,不断贴着老师冰凉的腿面降温。
“今天朋友生日,但被女朋友甩了,他哭得太惨了就陪他喝了会儿酒。”学生呼出的气像桑拿房里朝石头撒水蒸腾而起的雾。怕烫着老师,他抬起头说:“给你看聊天记录。”
学生笨拙地掏了半天才掏出手机,点开聊天群组的画面递到老师面前。老师接过没看,推了推学生:“去洗澡。”
学生醉了特别乖顺,歪歪扭扭起立就往浴室走。
房里只剩下老师一人,他手指一直碰着手机,屏幕没暗下去。浴室里传来的水声似乎掩饰了他的动作,他迟疑着去滑动手机。
四个人的群组聊天内容一开始谈了庆祝地点,在ktv,也商量了每个人偷偷带点酒进去,跟许多年轻人会做的事情一样。接着有人调侃寿星会不会跟女朋友有特别节目,一群男生夹着颜色的话铺天盖地而来,说完要注意安全就说要注意肾,把这个年纪最好奇的事情或详或简地谈论了一遍。
下一段聊天记录跳到两小时后,寿星说今天的生日聚会取消,被女朋友甩了没心情出来玩。其他人愕然不已,连忙劝寿星出来喝酒消愁,寿星没答应,最后消失在群组里。
老师来回滚动聊天记录,确定在此之后没有人再谈及聚会的事情。他们为了讨寿星开心,说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又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叁个单身的哄一个失恋的,一会儿自贬是狗,一会儿说有童子尿但见不着鬼没有用武之地,结果被群嘲十二岁以下的才叫童子尿,那位超龄了。
聊聊着聊着,有人提议搞联谊活动,一次过解决四人的单身问题。张同学说他不感兴趣。于是有人翻他的帐,说知道有几个女同学向他表白过,但都拒绝了,班花的事情也是个乌龙。
“你到底行不行啊?还是你不喜欢女的?”
张同学发了一堆暴怒的表情,用开玩笑的口吻质问其他人:“干嘛,歧视同性恋?”
老师一愣,胸口砰砰响,心脏跳得手发抖。
“哇真的假的?大哥你离我远点!”
“插屁股那种吗?还是你被插?”
密密麻麻的文字虽然没有恶劣的字眼,但全是好奇窥探,没有关心张同学的实情,也没有从张同学不断发出来的表情包之间读懂他的情绪。
老师垂下手,目光流离失所,像是安装在塔楼上坏掉的探照灯,晃来晃去无法定向。他忽而瞥见学生放在地上的包。刚刚那人去洗澡没翻衣柜拿衣服,连毛巾也没拿。老师稍稍定了定神,起身拿衣物送去浴室。
浴室的门没关上,留着一条小缝,灯光由内而外撒在过道的白瓷砖上,一刀分隔开光明黑暗。老师拿着衣物走近,听见门内的学生在喃喃叫唤着。
“老师??老师??”那声音听上去有点神智不清。
老师紧张地贴上门缝,盯着浴室地面暗哑的瓷砖小声寻问:“是不是不舒服?想吐?”
学生只知道一遍遍地喊“老师”,特别是听见门外人的声音后被激起动力,叫得更响更亮更急切。叫声混着水声不好分便学生的状态,要是在里面晕倒摔倒,或是被呕吐物噎着都是可大可小的事情。老师不再踌躇,推门而入,把衣物随意放在衣物架上便朝拉起趟门的淋浴间走近。
趟门是磨砂玻璃,从外面只能看到依稀的影子,除非把湿透的物件贴在玻璃上才看稍微看清轮廓。老师一步步走近,学生的声音逐渐清晰。
那叫唤声掺着痛苦和愉悦,放4又隐忍,仿佛在向神苦苦求愿但求而不得,又像一头怎么喝水也难以解渴的骆驼。
忽然,一个模糊的巴掌印上玻璃,人影似乎伏撑在玻璃上,在腰胯的高度也有一个状似椭圆形的点与薄壁相抵,有硬币那么大。
老师被定在趟门的一步之外,他分明看见里面的人手上的律动,一下一下像拿千斤铁锤凿在他胸口上。学生的喃喃从未停止过,甚至因为他的靠近而越发放4。
老师像被黄蜂叮到脚趾头,然后从脚一直麻到头皮,他再不跑,就会被人拆骨入腹。可当他颤抖着腿跑到门口,却听见老父亲起夜的声响,正往卫生间走。他来不及思考便把门关上,还发出不小的声响。
老父亲站在门外问严老师是否在用卫生间,严老师结巴半天才说清楚自己睡觉出了汗要洗澡。老父亲拐弯下楼用店里的厕所。老人半夜下楼不安全,但严老师没办法。他握着拳头但没能转过身把拳头甩出去,只能自己跟自己玩木头人,面门思过。
学生把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在老师迫于无奈的包庇下开始4无忌惮起来。
“老师,腿张开一点。”
被命令的人却两腿发软,扶着洗手池蹲到地上。
“你好烫。”
老师抬手捂住耳朵,可他捂得越紧听得越清楚,怕学生是在大声叫嚷,他只好松开手,可一旦松开手那一字一句就排山倒海地钻进而耳朵里。玻璃趟门被砸了一下,感觉像握拳律动的手失速打到玻璃上,咚一声响,闷闷沉沉的。
“疼不疼?”
“我慢一点。”
“你别哭。”
学生经历完变声期,似乎还不适应新的声音,失神时沉厚激动时清亮,好比道士手里的拂尘,用错方法不仅不能净化人心,还把人搔得心底发痒。水声哗哗响,可怎么也盖不住学生的声音,有时候是情难自禁的只言片语,有时候是低沉的闷哼。老师蹲在那里背编程,背完编程背数学公式。
老父亲上完厕所,脚步声从浴室门前经过。浴室的门在学生进入忘我境界之前被打开又关上。
学生穿着老师的背心和短裤回到房里,果然看到地上长出一个被窝,老师躲在里面连一根发丝都看不见。
学生躺到床上看着天花板,看久了总觉得黑暗中有东西要跑出来,一个小点一个小点,可是一会儿又散开了。他听着地上被窝里的抽泣声睡不着。
“今天骗了你,酒是我自己一个人喝的,喝着喝着就喝多了。”学生的平静学得有八分像:“但我没醉。”
醉了的只有夜色。
老师醒来的时候头是露在被子外面的,他不记得自己昨晚睡着前有钻出过被窝。
床上没人,他探手摸了摸,凉的。
楼下也没人。老母亲买菜回来,问严老师在找什么。
“小孩呢?”
“什么小孩呢?他昨晚有来过?”
严老师揉了揉肿起的眼睛说:“没,我做梦。”
老师,我是您的科代表 14.到底谁在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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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是您的科代表 15.一起完蛋( )
同桌觉得张同学神神叨叨的,数学作业做错了想看看张同学的正确答案却被一把推开。
“去去去,别碰我作业簿。”
“哎哟哎哟,全对了不起?”
张同学翻了个白眼,叁分得意七分神秘,对着作业簿一个劲儿傻笑。一行自己的铅笔字迹写着:甜粥、豆浆油条、米粉。“豆浆油条”被圈了起来。底下有一行别人的字,同样用的铅笔但字迹潦草似乎写得匆忙:加班,海鲜大餐,给我留点虾。
张同学用橡皮擦轻轻擦掉两行字,还前后翻看有没有留下痕迹。
同桌好奇问他:“都高二了你怎么还用铅笔做作业?”
张同学又翻了个白眼:“你不懂。”下一秒巴着同桌的胳膊问:“你知道哪里早餐卖的豆浆油条最好吃吗?”
同桌冷酷地抽走自己的胳膊一字一顿说:“我不懂。”
快要期末考试教师们各有各忙,留在办公室里加班的人越来越多,一边埋怨工作一边埋头苦干。严老师还是话少,连手机也不看,等他忙完了收拾公事包走出办公室,才发现调了静音的手机有好几通老父亲的未接来电。
他心下一惊,慌慌张张地回拨电话,疾跑出校门直接打车往家赶。那种细汗从皮肤底下频频冒出的感觉十分难受。最害怕电话一接通是医护人员冷静又温柔的声音。
电话响了一会儿才接通,是老父亲接听的。
“喂,爸,出什么事了?”
老父亲的声音不见一点焦急不安:“哦,刚刚店里出了点事情,现在没事了,小孩在帮忙处理。”
严老师长舒一口气,父亲后面说什么他没认真听。司机似乎偷听到乘客的通话替乘客心急,车一飙瞬间就到达目的地。
店里站着两个外国人,张同学抓耳挠腮地用英语跟对方沟通。严老师进店里没多久一辆警车停靠在店门口,下来两个警察。严老师站在一旁听张同学和外国人对话,摸清了是这俩客人在店里丢了钱包的事情。
这条老街上住的都是老一辈,懂外语的不多,有也只是一些学生能简单说两句,要达到跟外国人沟通的水平还是少之又少,难怪老父亲刚刚急得打了那么多通电话。张同学跟警察交代情况,正巧来的警察并不太懂外语,他举着两只吃虾子吃得脏乎乎的手夹在外国人和警察之间,一会儿给这个翻译,一会儿给那个讲解。能熟练操用英语的严老师袖手旁观,对张同学投来求救的眼神视若无睹。张同学更忙了,做着沟通的桥梁还要抽空瞪严老师两眼。
警察取走监控资料,让经营者和两个外国人到派出所记录口供。严老师这时才出面协助调查工作。警车太小装不下所有人,警员向所里调车。张同学趁车来到之前跑到楼上洗手,严老师跟着他上楼,发现饭桌上一只大碗里盛着剥好的虾和一些壳类海鲜。
“你快吃一点填填肚子,等等事情不知道要处理多久。”学生说完钻进卫生间。
老师坐下吃两口,学生洗干净手坐到他身边,两腮微微鼓起拽住他的衣角,皱起的眉毛把一双大眼睛挤小了,眼珠湿漉漉的。
“这么委屈吗?”老师往学生嘴里塞进一块蛤蜊肉。
“你刚刚为什么不帮我?看我出丑??”
老师有些吃惊:“怎么会是出丑?你刚刚处理得很好啊,我也在验收教学成果。”
学生还是不大高兴,嘟嚷英语太烫嘴了外国人太高大了警察太吓人了,游戏厅的生意会不会受影响,偷东西真的太不应该了,警察要快点抓到小偷别坏了国家的名声。他倒完豆豆抬头看见老师正笑盈盈地凝视着他,呼吸顿时凝滞。
老师摸了摸学生的脑袋说:“你很优秀。”
“那你奖励我。”说完学生咽下口水,眼神直白得很。
老师登时脸颊生火,“不行。”
“我还没说想要什么奖励呢你就一口拒绝了,那我还是优秀得很有限??”学生委屈巴巴地将脑袋顶住老师的胳膊。
楼下传来警员的谈话声,警车调动速度超出预料。
老师妥协了。“那??那你不要提一些过分的要求??”
学生立刻坐直,“那我好好想想。”
在派出所里,严老师帮忙翻译一些处理案件的相关事宜和手续。外国客人被偷走的钱包里有证件,他也替客人与执法人员沟通。在等待处理立案手续和确认口供的过程中,严老师听见两位客人聊到工作的事情,知道对方是从事网络发展的工作。张同学也听明白了一些,推了推严老师。
“你们聊一聊?”
“聊什么?”
“你感兴趣的那些啊,难得这么有缘分。”
严老师笑了,“你是小老头吗?”
张同学废话不多说直接把严老师往客人身边推。看着张同学拱孩子交朋友的表情,严老师突然也想拽一下对方的衣角。
在严老师和客人聊天的期间,张同学尽力给老父亲和老母亲翻译。两老看见严老师聊得挺投入的样子,不禁互相问道:“他对那种工作好像很感兴趣?”
张同学见缝插针道:“老师房间里有很多网络发展和编程的书,我看他平时也会研究一下。”
老父亲问:“那他怎么跑去当老师了呢?”
张同学收小音量,背过身去不让严老师听到:“当教师工作稳定吧,也好照顾你们。听他说网络发展工作不是很稳定,而且本地发展得不好,要找工作就得去别的城市了,还挺远的。”
两老面面相觑,久久,老母亲喃喃道:“当初希望他稳定是不是拦了他的路啊??”
事情处理好已经很晚了,严老师给张同学的母亲打了个电话,张同学被允许留宿于严老师家。回去的路上张同学兴奋得在严老师身上挨挨蹭蹭,像只养熟了的猴子。严老师很快羞红了耳朵。
老母亲边笑边欣慰道:“小孩都不哭鼻子了。”
老父亲挽住老母亲的前臂:“今天要不是小孩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跟那金毛绿眼的指手画脚鸡同鸭讲。”
严老师笑得有点欣喜又有点得意,还有点莫名的害羞。到家后他继续完成吃到一半的晚饭,张同学忙了一遭也有点饿,坐下和严老师一起清掉饭菜。老母亲和老父亲一同坐在桌边,看着年纪不大但过于沉稳的严老师,迟疑着该谁先张口。
老父亲给严老师剥了一只虾子,“你是不是想做别的工作?”
严老师抬头,困惑地看向父亲。张同学说:“网络发展的工作。”
“啊?怎么突然说这个?”严老师一脸被人卖了的表情。
老母亲摸了摸自己皱折起伏的手背:“虽然希望你安稳,但如果你喜欢那个什么发展的工作就去做吧,试试看。”
“你当老师吧,不怎么跟我们说工作上的事情。自己喜欢的事情也不说。”老父亲又给严老师剥了一只虾子,“你守着我们两个快进土的人守不了多久,还不如把时间花在喜欢的事情上面。”
严老师愣住,饭也不吃话也不说。张同学瞟瞟这个瞟瞟那个,忽而举起手说:“我可以照顾叔叔阿姨,你就放心去闯吧。”
严老师瞠目。老父亲和老母亲倒是笑开来,“哎哟你这小孩,你老师教个学生怎么像收了个徒弟。”
张同学和两老相处习惯了,这头卖乖那头开玩笑,把两老逗得哈哈大笑。
严老师回过神来先是吃饭,等把饭里和桌面扫荡干净了才对张同学说:“我有条件。”
张同学笑着仰了仰脸,大有“放马过来”的意思。严老师掐了掐他的脸说:“你期末全科考前叁名,我就换工作。”
张同学的笑容煞停。
老母亲不忍道:“会不会太难了啊?”
张同学一听,不乐意了,猛一拍桌子大吼道:“成交!”
严老师是故意刁难,但他没想到的是,两周后张同学真的做到了。
全体教师改卷子的那几天,严老师私式下问过各科老师情况,比张同学早一步知道成绩。因此张同学带着所有试卷登门时严老师没有太吃惊。看着那几张值得贴在墙上的试卷,还有坐在房里耀武扬威的张同学,严老师颇是无奈。
“你不能出尔反尔,那天叔叔阿姨都听见了。你是大人,长辈,还是我的老师,你要以身作则说到做到。”
老师什么都没说,学生先发制人。老师坐在床上看着学生,没有收敛目光:“你就这么想我走啊?”
学生的魂被勾了一半,他没见过老师有些痴又有些哀怨的眼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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