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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是您的科代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忘了下鹽
“我不是那个意思!”学生急着解释,却越急越解释不清楚。
老师问了一句:“异地哦,忙起来可能不怎么见面也没关系吗?”
学生另外一半的魂也没了,很明显他没考虑到这一点。可安静片刻后,他十分确切地说:“有关系的,但是你去做你想做的东西更重要。”
老师强撑到最后的一口气就这么泄了,他声音闷闷的,喃喃道:“我给了你叁次机会。”
学生呆呆地看着老师,接着目睹一朵藏在最深处的花在老师的胸口处绽放。
“你都错过了,你完蛋了。”
那花朝学生招手,学生欣然又谨慎地摘下那朵花,藏了起来。他朝着床慢慢靠近,两手撑在老师的腿两侧,说:“我想到我的奖励了。”
老师点了点头。
学生笑得有点俏皮:“老师,你睡着了。”
老师没明白。学生又循循地诱导一遍:“你闭上眼睛,睡着了。”
老师眼神冷清,但耳廓红透了。他慢慢退到墙上闭起眼,同时用双手捂着脸,整个人缩成一团。学生倾身上前,隔着睡美人的手亲在嘴唇的位置。
“要完蛋就一起完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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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是您的科代表 16.异地引发的惨案
作为一个奔往高叁的学生,正在放暑假的咸鱼,张同学乐不思蜀。早上躺在严老师的床上醒来,中午下楼边看店边看书,晚上又躺回严老师床上聊着电话入睡。
这天小眼镜罕见地给张同学打了个电话,张同学刚学习完正要躺床上休息。
“你知道严老师辞职的事情吗?”小眼镜声音很轻,怕触到张同学的痛处。
“知道啊。”
“听说还跑到别的城市去了。”
“你从哪里打听到的啊?”
小眼镜竟然会安慰人:“你不要太难过,也不用假装坚强。”
张同学拍了拍枕头然后把脸埋进去,柔软的触觉令他眯起眼睛忍不住低哼。
“他走的那天是我送他去机场的。”张同学没抬头,声音闷在枕头里。这回轮到小眼镜吃惊。张同学在床上滚了一圈又说:“我现在在他家躺着呢。”
手机响起提示音,有电话拨过来等待接通。张同学看了看来电提示,嘴角不自觉上扬。“不跟你说了,我有电话。”
“你们到底是什么情况?”小眼镜聪明的脑袋转不过来。
“哟你这是要跑在吃瓜第一线吗!”张同学的手指想点挂断键又点不下去。
“我好歹给你出过主意啊!”小眼镜又搬出旧伤来说:“我挨的那几拳你赚了不少便宜吧?”
张同学改为速战速决:“行行行,告诉你告诉你,就是等待高考毕业的关系。清楚了吧?明白了吧?好的再见。”
小眼镜电话那头一声声急切的“喂”最终被张同学狠心掐断。
电话一通接一通。张同学清了清嗓子,拖着一条能绕城的尾巴朝电话喊:“老师──”
严老师说话算话,在得知张同学成绩的当天就拟定了辞职信,接连几天又准备好简历。张同学天天黏着他看他投简历,又跟着他跑辞职手续。严老师刚好满试用期,还没办好转正手续,辞职起来没那么困难。他跟校长沟通过后填写并提交了一些表格。原本严老师跟学校签了叁年约,提前解约是要赔违约金的,但因为他正好卡在转正期,在职期间教学成果也不俗,学校方面没有为难他。
张同学跟着严老师跑程序觉得好复杂,说教师是卖身行业。严老师笑着说,是啊,卖给学校,卖给学生。张同学听明白后嘿嘿地笑。
严老师找的几家公司,其中一家是之前来过店里的外国客人所在的。他跑到上千公里外的城市去面试,淡定自若地介绍自己,展示自己平时做的小玩意儿,谈谈自己对行业的看法。因为有几家公司的面试,他在大城市里待了几天。每天张同学都要给他打电话,夸夸他,给他打打气,又汇报一下老父亲老母亲的情况。
“老师,我好想你哦。”每次挂断电话前张同学都这么轻声细语一句。
严老师会安抚道:“很快就回去了。”
完成所有面试严老师一秒不多待就回程。张同学接机,又是帮忙推行李又是递上可口冷饮,被严老师笑说越活越狗腿。等了大约一周严老师接到录用通知,成了外国客人的同事。张同学知道后高兴得把游戏厅的地又拖了一遍。
接下来就是等待教育局对于严老师辞职要求的审批结果。幸好新公司愿意等严老师处理好教职的事务,严老师便利用这段等待的时间上网找出租屋,张同学挤着屁股在一边给建议。常常说着说着严老师就被张同学拉倒在床上抱着睡过去。
张同学喜欢边蹭边说:“时间不多了,要多抱抱老师睡觉。”
严老师则搓着自己滚烫的脸起身去锁门,再回到床上给两人盖被子。
搬去另一个城市生活是很繁琐的事情,处理出租屋,处理行李,常常会有漏东漏西的情况出现。严老师连续打包了两天,列了个表,像中医药剂师抓药一样把要带的东西摊到地板上,坐在地上的张同学身边围着纸皮箱和行李箱,按照严老师的吩咐一件件收拾进箱子里,顺便检查清单上的物品有没有遗漏。衣服带得多,张同学让严老师留一件衬衫给他睹物思人。严老师挑了一件最好看的,交给张同学的时候眼睛不敢看人,故作强硬地说不能用衣服做坏事。张同学拿起一条内裤说这个也留一件,结果被严老师一把抢过还撤掉了他小助手的职务。总有一些是不能提前收拾的,张同学说要是有遗漏会替严老师寄过去,结果被这张乌鸦嘴说中了。
“小孩我电动牙刷忘带了。”严老师打电话说。
张同学颠着屁股去抓起牙刷,穿着拖鞋噼噼啪啪往快递站跑,当天寄出快件,严老师第二天就收到牙刷。
张同学第一次听严老师叫他“小孩”是严老师辞职申请通过那天。之前严老师不是叫他“张同学”就是喊他全名,要么疏离要么是警告,“小孩”对他来说过于新奇,像是在奶香的雪糕上撒下彩色巧克力碎。他追问了整整一天,严老师躺在床上快要睡过去时恍着神蹭着他胳膊说:“我不再是你老师了。”
张同学在喉咙里抹了树脂,黏黏腻腻又起丝,对着电话那头的人问:“你今天有没有想我啊?”
严老师在新城市生活不到一个月,张同学每晚都会等对方打电话来,聊到眼睛张不开才去睡。
严老师的声音听起来不太高兴:“你刚在跟谁聊电话?这么晚了。”
“小眼镜啊。他打来告诉我你辞职走人了。”
电话里全是敲键盘的声音,不见严老师说话。张同学琢磨了一下,发出像蚊子一样的声音:“我跟你视频好不好?”
严老师不吭声直接把电话挂断。张同学的视讯通话很快打来,他瞥一眼屏幕上张同学躺着的床问:“怎么又跑我家睡了?”
“我妈跟叔叔去旅游了。”
科技发展得快,现在视讯通话画面清晰,张同学一眼瞧见严老师脸上的疲态,胡渣邋遢地在住处赶工作。
“这么忙吗?”
“嗯,之前给你打过预防针。”
“能视频我也满足啦。”张同学蹭了蹭枕头说:“现在回自己家有时候会睡不着。”
严老师低声说了一句话张同学没听清,工作中不好分心,严老师等稍微空闲时才跟张同学说:“你把小眼镜的电话给我。”
张同学传完号码快睡着。严老师看着电话里的人狠心叫醒对方:“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记得,不能谈恋爱。”
那天张同学亲完严老师的手背,两人约法一章:张同学高叁不能谈恋爱,不管对象是谁都不允许展开交往,这是严老师的特权。张同学的情绪在玩跳房子,每一格写着不同情绪,正面的负面的,每跳一格他换一张脸。最后他要求将约法一章改为约法两章,严老师也不能在他念高叁的期间有任何恋情发展,以示公平。
张同学手机连着充电线,睡到一半睁开眼看见视频里的老师趴在桌上睡着了。他轻轻叫几声,看着严老师把脸埋在臂弯里磨蹭便催促对方到床上睡。严老师一困起来就掉岁数,张同学哄了好一会儿才把趴在桌上睡得香甜的人哄进被窝里。
两人用这样的见面方式一直维持到开学。
张同学暑假因为相对清闲才有空天天缠着严老师打电话视频,等到他开学了,忙起来的程度和严老师不相上下。高叁,不管成绩好的或是不好的学生都拼了命地泡在书本里,再怎么样也把书盖在脸上睡,装个勤奋的样子。处于亚洲的学习环境,大学预考生每天能睡六个小时那是真正的做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两人每天一通电话变成叁天一通,周末视频变成短短的一通电话。有时候是老师加班,聊着聊着就没了声音;有时候是张同学在做题,聊着聊着睡着了。渐渐地,严老师打电话前会思考张同学此时是否正在复习,张同学开视频前会担心打扰到严老师工作。
异地相处最怕哪个来哪个。
那天严老师接到一条信息,原本在赶工的他立刻向上司讨了十分钟的休息时间,躲到茶水间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劈头盖脸来一句:“你是不是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张同学左手拿着电话右手握着笔,肘上压着卷子,有点懵:“怎么了?”
“你约了个女生在图书馆?”严老师撕着自己的嘴唇皮,像在惩罚自己这种过于不成熟的行为。
张同学缓了几秒,转过脸去看旁边的女同学,突然笑得诡异。他支支吾吾道:“唔,就一起学习啊。”
“什么科目?”
“语文。”
“语文小眼镜不是挺好的?怎么不找他?”
张同学笑得更深了:“唔,就有比他更好的人啊,而且他教人的时候好凶??一班的小文说话都小小声的,比较容易听进去。”
严老师把嘴撕破皮了,像被蚂蚁在嘴上咬了一口。他舔了舔涌出来的血珠,说:“那你好好学习吧。”
张同学看着被单方面挂断的电话嗤嗤笑,在图书馆里不敢太猖狂。他起身走到图书馆外展开追捕行动。
电话里的人接通后不说话,又是一阵熟悉的敲键盘声。
张同学先叫了一声“老师”,像小动物拿爪子拍人讨食物一样。“小文帮我补语文我教她数学,大家等价交换。”
严老师还是不说话。
张同学问:“你怎么知道我约了人在图书馆的?”
敲键盘声停顿了一会儿。
张同学又问:“是小眼镜告诉你的?”
“嗯。”应对得短,减少曝露的情绪。
“老师,你冤枉了我怎么办?”张同学露出了尾巴。
“你想怎么样?”严老师的嘴唇皮白撕了。
“你得补偿我。我生日那个星期你能回来吗?”
严老师正在查看日程,听见张同学耍赖道:“你不努力工作争取回来见我,我就要跑路啦。”
后来严老师赶在张同学生日当天回到老家,还给张同学带了礼物。张同学欣喜若狂地拆开,是好几套语文的试题。他撇着嘴去看那个一到家就倒在床上昏睡过去的人,认命地给人掖好被子,在额头上落上一吻。




老师,我是您的科代表 17.接小孩
作为一个未进入社会的在校生,草根阶层,张同学恨天上的风不刮钱。不需要刮得多,刮个路费就好了,让他可以每周跑去见见严老师。
走铁路便宜,但需时相对长。走空中快,但杂七杂八的费用加起来就贵了。要是想每周见一面,一个月见四次,连严老师都拿不出这个钱,张同学一只只有绒毛的鸡崽就更不用说了。除了刚到公司要熟悉工作的那一两个月比较忙,往后严老师都尽量一个月抽一天时间回游戏厅看看留守儿童。
张同学特别乖,从来不会吵着要去哪里玩要做什么折腾人的事。严老师回来了就一起在家吃顿饭,张同学在一旁看着严老师跟父母聊工作上的事,老父亲听得一知半解,严老师就慢慢解释。话多了,饭不吃了,老母亲便催大家快趁热吃。
回了房里,老师多半是累了,学生不缠着人,把人安顿好在被窝里,自己坐在书桌前学习。老师有时候不是一沾枕头就睡,会侧卧在床上看着学生,学生注意到后会趴在书桌上和老师说会儿话,内容毫无内涵到谁也不会记得,直到老师睡着。学生之前送了老师一条手绳,细细的米白色编绳上系着一颗浅碧绿色的石子,石子不是圆的也不是方的,没有一个规则的形状。老师一直戴着,学生伸手摸了摸那颗被老师温暖了的石子。
这种生活的安好是最干净的燃料,驱使人前进且不污染人的心灵。
老师转醒,看见学生维持着握笔的姿势在书桌上睡了过去。他撑起身子轻轻把学生手里的笔抽走放到桌上,转而抚上学生的脑袋,细软的发丝溜过指间的触感让人欲罢不能,像是拿纯白的羊毫笔在心尖上轻扫。这一次老师没再落荒而逃,他使了点力把学生揉醒,然后敞开被窝让学生钻进来,趴在他胸口上安稳地睡一觉。
高考当天张同学没多紧张,母亲没有给他压力,反而说考不上大学就到超市工作,能养活自己就好。远在异地的严老师也没有特地给他打气,如往常任何一个普通的日子让他考完就回家睡觉。倒是老父亲老母亲的表现比较符合一般家长反应,考前一天打电话给张同学让他别紧张,张同学反过来安抚两老。两老说了,考完就到店里吃大餐。
最后一门科目结束考试,张同学有些疲惫地走出考场。校门外全是乌泱泱的家长来接学生,张同学接到母亲的信息往门口一棵大树下走。耳边全是谈话声,有学生互相问考试心德的,有父母寻问子女临场发挥如何的,当然少不了考生释压的狂欢大叫。张同学也被感染了,跑往大树的步伐越来越轻盈快速。蓦地他煞停脚步,视线钉在大树五﹑六米外的一个人影身上。那人一开始没看见他,背着包眨着困乏的双眼不断在人群中扫视,沉默又有些急切地在众人里寻找。
张同学点开手机里的通话功能,找到严老师的号码拨出去。他看着那个人影把手机放到耳边。
“你今天不是要上班吗?”张同学问。
周遭的声音流通在两部手机之间。那人影加快扫视的动作,终于看见在近咫的张同学。“调休了,来接你。”
“我没在做梦吧?”
“可能是?”
严老师笑得特别开怀灿烂,仿佛那棵树是他种的,守了许多年只长枝不长叶,就在刚刚那一瞬冒芽了。
“让一让!让一让!”
张同学拨开人群,撞了几个考生的肩膀又踩了几个家长的脚,仅仅几步把他逼出一头汗,然而他不顾一切迫不及待地投到严老师的怀里,把人勒得死紧。高叁这一年见的面都及不上现在。严老师的后背早湿透但张同学不松手,还把自己鼻尖上的汗蹭到严老师的衬衫上。
“你妈有来接你吗?”严老师拍了拍张同学的后背。
张同学忽然抬头,“有。”又埋头去闻严老师身上的味闻。
严老师推了推怀里的人,“注意行为。”
张同学抱着人用眼神去找树下的母亲,叔叔也来了,“他们看见我了。”
母亲非常吃惊严老师的出现,又忙谢谢曾经这么照顾张同学。严老师看见她手上戴着的婚戒笑了笑,客套了两句。张同学在一旁干着急,严老师脸上的疲态太明显了,薄薄的眼皮折迭出叁层。
“妈,改天再聊吧,我先送老师回家,他很累了。”
张同学不顾严老师的推拒直接把人塞进出租车里。幸好周围的考生也闹腾,抛书的抛书,乱舞的乱舞,才不显得张同学和严老师的互动有多怪异。母亲也只是愣了愣便任由张同学去了,看着车里的人喊:“别给老师添麻烦。”
“知道啦。”
炎炎夏日,严老师吹着空调靠在张同学肩上很快睡去。张同学把严老师的手放到自己大腿上,捏着玩了一会儿,接着五指穿缝牵紧牵牢。
张同学下车后把迷迷糊糊的严老师背到背上,胸前背着两人的包。走路一颠一颠,严老师慢慢醒过来,侧着脸枕在张同学的后肩上,食指顺着眼前的发尾抚弄。天上唯一一盏射灯追着人跑,非得让人做一次主角。张同学后脖子上的汗被严老师玩弄于指尖,肩上被那张慵懒的脸淌下的汗浸透。他的后背差点烫伤背上的人,可背上的人没有要逃走的意思。普通的街道被两人走出一种共赴炼狱的感觉。
张同学舔了舔被暴晒得有些干燥的嘴唇:“老师??”
“嗯?”背上的人胸腔震动,震得后背有些发麻。
张同学又喊了一声:“老师。”
“嗯。”
“我有喜欢的人。”
严老师的指尖顿了一瞬,而后又续起滑动的路线。“嗯。”
“我该表白吗?”
背上的人没有声音,但张同学能感觉到那人灼灼的视线顺着汗流淌的方向移动,没入衣领。他缩了缩脖子,依然阻挡不了那视线的刺探。他听见眼镜被取下折迭而起的声响,接着那人把脸整张埋在他后背上,双臂悠悠伸前环住他的肩膀。
严老师的声音像擦不干净的玻璃,模模糊糊隐隐约约,让人在意得很:
“嗯,他不会拒绝你的。”




老师,我是您的科代表 18.那一天
张同学醒来时怀里空无一物,他看着天花板愣了好久,余光瞥见桌面上的便条才确认自己没做梦。昨天考试结束严老师来接他,晚上吃了老父亲老母亲做的大餐,洗完澡后抱着有些消瘦的严老师睡觉。
天亮了有一阵子,阳光耀眼得把桌上的便条晒出暖意。便条贴在一个长方形大盒子上。
“毕业礼物,大学做课题有用。”
严老师的字不像改作业时那么潦草,一笔一划清清楚楚,见他的字如同见到他认真说出这句话。
盒子里是一台高性能的笔记本电脑。张同学找出充电线把新电脑连上电源,然后坐在椅子上慢慢阅读便条上另一句话。
“小孩你为什么不昨天生日?”
严老师今天要赶回公司一早就走了。张同学捏着便条看了又看,最后忍不住给严老师发送一条信息。
“差几个月就这么重要吗?”
到了中午严老师才回复:“我要坐牢的。”
张同学泄了气,“好嘛,我再忍忍。”
原本张同学高考志愿想报严老师工作所在城市的大学,但严老师工作变动未知,而且如果他也去了别的城市,那就信守不了照顾老父亲和老母亲的诺言了。幸好他对念大学和学科没有什么执念,在哪里念念什么都无所谓,最后报了个没那么热门又相对清闲的学系。
张同学暑假里到处做兼职,严老师每次找他不是在端盘子就是在搬货,把时间填得满满的,但每晚游戏厅打烊的时候他都会到店里拖拖地,擦擦游戏机。老母亲有时候会奖励张同学一根冰棍,张同学就跟严老师视频炫耀有免费冰棍吃,严老师吃不到。
“累不累?”冰棍化了,严老师提醒张同学舔一舔。
“一点点,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老父亲和老母亲凑过来和严老师说两句,他们聊完的时候张同学刚好吃完冰棍,跟两老道别出门往家走。路上的灯把他照得阴影重重,他从下往上拍着自己的脸,被严老师笑说像在跟鬼视频。
“那你回来看看我就知道是不是鬼了嘛。”
街道上没什么人,张同学撒娇的时候没收敛音量。
严老师的表情刹时愧疚起来,“小孩??”他柔柔地喊了一声,“我这个月可能回不去了,项目在测试阶段,走不开。”
张同学表达心事直白得很,急急叫道:“别皱眉头别皱眉头!没关系啊,我有在赚钱,等赚够了也可以去看你嘛。”
画面里严老师在茶水间,这个点还在公司加班,脸色依然有些郁闷的人戴着耳机说:“你之后要去军训,可能得两个月见不到。真的没关系吗?”
“小别胜新婚嘛。”
张同学果然看到严老师抬手捂住屏幕,他又小声念了两个字,这次直接被挂断通话。
直到大学开学两人也没能见上一面。开学后张同学需要适应大学生活,暑假赚的路费没机会花。他每天絮絮叨叨跟严老师分享新生活,严老师也会抽空告诉他自己以前的大学经历。刚认识张同学的大学同学都知道他有一个女朋友,手机就跟长在脸上似的,嘴上说耳朵边听,一刻都离不了那块铁砖。然而每次同学想要见见这个女朋友都被张同学拒绝了,一副绝世珍宝要藏起来不给人窥探的样子。
养了珍宝二十多年的老父亲和老母亲还不知道自己家里遭了小偷,这小偷不但偷了珍宝,还天天来家里吃饭,天天在他们面前跟珍宝通电话。
这天张同学吃完晚饭正要给严老师打电话,听见楼下有争吵的声音立刻跑下楼。老母亲拦在两个客人中间被推搡来推搡去,张同学救出老母亲,让一同下楼的老父亲也坐好,事情让他去处理。
从言语间得知,这两个互不相识的中年客人凑在一起打游戏后因不服输而起争执,吵着吵着其中一个喝了酒的抡起拳头就打了起来。张同学在拦架过程中被误伤了几拳,登时疼得眼睛鼻子嘴巴张不开。他赶忙让老母亲报警。那两个客人打得忘我,把店里其他客人都吓跑了。张同学退出战场,哈着腰送其他客人出门,然后咣当一声把玻璃门锁上,静候警察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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