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万丈(明星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李爱
眼看就要撞上去,黎舒脑子一抽,突然想这样也不错,他今天交代在这里了,又能怎样?
☆、83 “自杀”风波
“黎舒没自杀,真没自杀,也没受伤,没有的事!”魏蕾抄著手,一脸不耐的接受电话采访,“真就是一起普通交通事故,追尾,还是未遂,您要不信上交管局查去,有记录有事故分析。啊,黎舒开车不行,乱来,这个是我们不好,但不能因为他开车出了点问题,就满世界说他自杀好不好?!”
“对,没受伤,他现在好好的就在我身边,医院都没有去。噢,他不接受采访,没什麽好说的,他的感情问题没有义务向任何人交代,你们做记者能不能积点口德,不要为了新闻就随口乱讲行不行?”
魏蕾的态度异常强硬,电话那头的记者却越来越难缠,出事时黎舒并不知道,他後面就跟著狗仔车,他们给他来了个现场实录,他被拉下车的一刹那,他那张泪流满面的绝望脸孔,第一时间给传到了络,第二天即见诸全国各大媒体。
好似一场狂欢,满世界的标题都是“黎舒自杀”!
“要不是有狗仔跟著,他开车会分神、会出事吗!?现在是我们没追究,认真追究起来,起码是诽谤!好了我不想再讲什麽,随後公司会发通告,黎舒也会发亲笔声明,对真关心他的歌迷朋友,我们诚心说谢谢,说对不起,等著看热闹的,都省省,他好得很,不劳挂心!”
魏蕾怒冲冲挂了电话,没两秒锺,铃声又响了起来,索x将电话线一把扯了,嗙的一声,话机被扔进了垃圾桶里。
黎舒坐在她身边,摒气低头翻看厚厚的一沓报纸,上面几乎张张都登著他车祸现场的照片,也难怪别人说,那副m样他自己看著都觉得像具尸体。
“小蕾,要怎麽写。”黎舒接过安妮递来的笔纸,仰头问道。
“你就写……广大的媒体和歌迷朋友,我没出车祸,我很好。让大家担心了,对不起,我是猪。”
“哈,”黎舒忍不住笑起来,“这怎麽行?”
“笑!你还敢笑!”魏蕾见他笑,更是气打不一处来,“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就给你收尸!”
说著她红了眼眶,拖著哭腔道:“要不是你命大,这会儿我都在给你治丧了!报上就写,哎哟黎天王英年早逝!你以为谁会在乎?你死了也白死!他们比现在还high!”
魏蕾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她心里大概知道,至少有那麽一刻,黎舒是动了这个念头的。
“你争气点好不好?成天要人为你c心!你要搞明白我不是林义,这里也不是香港,出了什麽事情我应付不来,真帮你搞不定!”
黎舒默默的抽了纸巾,递给魏蕾,见魏蕾不接,只好替她抹眼泪,“对不起,小蕾,你不要再哭,我错了。”
魏蕾夺过纸巾,捂住口鼻使劲擤了一下,瞪了他一眼又追问:“你错哪儿了?!”
“呃……”黎舒为之语塞,只好转移话题:“小蕾,你妆都花了。”
魏蕾抹了把脸,低头问安妮拿卸妆油,匆匆走进洗手间。她将水龙头开得哗啦啦的响,边哭边往脸上抹油。黎舒推门进来,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也不知该如何宽慰她,魏蕾抬起头来,拿纸巾仔细的将脸擦干净,难得的露出一张素颜来。
她从镜子里看著身後的黎舒,有太多话想说,却完全说不出口,很快又红了眼眶。黎舒上前一步,从後面圈住她的肩膀,“对不起……”
“你不可以这样自私。”魏蕾把脸埋在黎舒的臂弯里,低声断断续续的说著:“小舒我没你想象中那麽坚强也不厉害,一想到会失去你,我就觉得我受不了。”
“真的不会,我保证!”黎舒心头一热,眼睛也有点湿,他这时才深深的自责起来,他连魏蕾都伤痕了,顷刻恨不得指天发誓,“我再也不乱来了!”
“唉!瞧你们两个!”罗凯瞅著魏蕾叹气,“魏姐姐,想不到啊,你这麽厉害也会伤心成这样!黎舒不是没事嘛!”
魏蕾红著眼睛没搭话,心想我厉害什麽,我不过是个女人。这罗凯在黎舒的车祸现场第一时间赶到,比她还快,说是恰巧路过,至於是不是“恰巧”,魏蕾不得而知了,可就算另有隐情,这家夥也绝不会承认的。
不过当时的情况也多亏有他,後面的狗仔队和几个差点也追尾的车主都围著黎舒,场面一片混乱,还好他即时赶到,才免於黎舒受更多的尴尬。
罗凯哼哼著站到窗边,往楼下望了望,大门和停车场都还守著不少记者,工作室那边也有人,罗凯摇摇头,“还是这麽多人,黎舒,要不你上我那儿住几天,昌平别墅,山好水好,我再派人守著你,绝对安全,怎麽样?”
黎舒摇摇头,显得有点麻木和疲惫,“谢了,我要回工作室,我要有琴才行。”
“有!”罗凯兴奋的一拍大腿,凑到黎舒身边,“别墅怎麽会没钢琴?就是一直没人会弹!”
见他两眼放光,黎舒忍不住笑起来,“啊。真算了,最近我很忙,这事躲两天就过去了,大不了我半夜再回。”
“笑话!”罗凯倒不勉强,只是很不以为然,“难道还怕谁不成!走,”他拉起黎舒揽住他的肩,又打了个响指,要他几个手下跟上,“我给你开路!我就不信今天有谁能拿你怎麽样!”
魏蕾白了他一眼,“行了行了!就你能!你还嫌不够乱啊,你信不信明天就有人说黎舒又跟你勾搭上了,把你家底八个j光!”
罗凯听了这话更来劲,嬉皮笑脸道:“嘿!我怕什麽!哥哥我光棍一条,巴不得他们讲,假的讲久了就成真的,对吧,黎舒!”
罗凯这个人一大好处就是脸皮厚,撵也撵不走,他说了要陪黎舒,真就亲自做了24小时保镖,还出入都派人跟著,比专业保安公司还尽心尽力。他唯一缺点就是话多,黎舒稍微搭理他一下,立刻就滔滔不绝,收不住口。黎舒跟他说谢谢,他立刻就讲哎呦你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吧?你啊,就喜欢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一点不实在!怎麽样,跟了我吧?别的不讲,我保证你每天开开心心,啥烦心事都没有!
十年前罗凯追黎舒的时候,黎舒就一直认为他是开玩笑好玩,到现在他依然这麽想。所以他哈哈笑著回答,不行,谁都行,就你不行。
为什麽啊──罗凯觉得特委屈,我哪儿比不上他俩啦?委屈的同时,他又有些小得意,心想就算以前比不上,难道现在还比不上?
谁知黎舒上上下下将他看遍,木著脸道:你高又不够高,帅又不够帅,哪里能比得上了?
这话气得罗凯大叫,肤浅!真是肤浅!!
过了十年,两人相处反而比从前轻松亲近得多。黎舒所有心思都放在写曲上,钉在琴凳上真是要j疲力竭了才停下。这在罗凯眼里完全是自虐,心疼得不得了,非要拉他休息放松。黎舒也不多说,真的跟他去喝酒。除了酒j能让他暂时放松,黎舒还喜欢听他眉飞色舞的唠叨当年,当年那些他自己早都忘记的小事,罗凯居然都还记得。
罗凯告诉黎舒,最初他看上他的时候,真以为他跟郑鸣海是一对儿,後来观察好久才发现不是,这才敢去表白。又说起黎舒走的那天,他在酒吧里带人打了荣耀锦,“开玩笑,他在我地盘撒野?”
罗凯喝了酒,醉醺醺的揽著黎舒的肩道,“欺负谁都行,欺负你,不行!”
他说这话的时候,全然忘记了前阵子他帮齐清跟黎舒抢戏的事情。“不过这姓荣的也真厉害,撂倒我三个兄弟!也真够硬气的,後来我打得他骨头都断了,他哼都没哼一声。”
黎舒这才明白为什麽当年他初到香港时,荣耀锦几个月都没出现过,他太好面子,受伤的事情当然是提都没跟他提过。
黎舒想著想著,晕晕乎乎的傻笑起来,罗凯被他的笑晃花了眼,还是同从前一样,看得他心痒。
他摇著头道,“这人哪,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麽?你看我现在风光了吧?当年我就因为打荣耀锦这事,进去蹲了半年,妈的我啥没干过啊,居然为这事进去了。但没想到,我在里面认识了现在的大哥,当时他被人陷害,出来後没几年,啥都不一样了。”
这边罗凯与黎舒打得火热,郑鸣海还没什麽反应,齐清自己先吃起飞醋来。
从前他一直幻想能抓住机会大红,有再也不用靠任何人的一天,现在他早不用靠罗凯了,但看到这傻瓜又跑去捧黎舒,他实在不爽。现在他也开始有了拒绝袁云鹏的资本,虽然电影还没上映,因前期宣传和炒作,他的名气已经和接片之前不可同日而语。内地有更多的导演找他,电影电视都有,秦扬又把他引荐给了其它香港导演,还带他去电影节,很是提携了一把。也许到了明年後年这个时候,他就真的可以谁的脸色都不看了。
可是现在,他反而觉得再跟袁云鹏上床,并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他想这大概就是所谓习惯,事不过三,什麽事情多了,也就变得理所当然。
袁老板是风月老手了,他喜欢自己悠哉悠哉的抽烟斗,把床上的人弄得神魂颠倒,痴态百出。齐清十分配合的将身体放软,该浪的时候浪,该叫的时候就叫,自己也爽到。完了再装一装乖,像只猫一样趴这老男人脚边。
这天袁云鹏兴致不错,捏著齐清的下巴逗他,“我比那秦大影帝如何?”
作家的话:
没有两只小攻的日子好无趣啊~黎同志~
☆、84 转机
齐清眨眨眼睛,想起秦扬身上的八块腹肌,瞟了眼袁云鹏略微有些发福的小腹道:“袁总,其实您跟他同年。”
“哈哈哈哈!”袁云鹏爽朗的笑起来,他使劲揪了把齐清的脸颊,笑道:“你啊,得意太早。你什麽都好,就是聪明过余,不好。你以为搭上他就万事大吉?这秦扬老江湖了,你心里那点小九九,他会不知道?”
齐清闻言垂下眼帘,显得有点可怜兮兮,“我哪敢,袁总,我是华辰的人,您的栽培我不会忘的。”
“嗯,这还差不多。”袁云鹏满意的拍了把齐清的脸,“你的唱片可以发了,这次好好做,我扔这麽多钱进去,总要听个响。”
齐清眼睛一亮,大喜过望,“真的?”
袁云鹏笑著瞥了他一眼,“嗯,我还能骗你!”
齐清一直想发唱片,可惜总是轮不到他,这次得到袁云鹏亲口承诺,总算能如愿。齐清瞬间觉得眉眼圆润的袁云鹏,笑起来也蛮有魅力,他爬起来搂住袁云鹏的脖子,吧唧一声亲上一口,诚心实意道:“谢谢袁总!”
“谢什麽谢,哈!”袁云鹏被齐清这难得的孩子气逗得心情大好,“我难道不想你们好吗?谁能大红各凭本事,我巴不得你们能一夜爆红,个个都成天王巨星,但饭总归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嘛!”
“袁总──”齐清拖长了声音,蹭著袁云鹏的脖子腻道:“你要在床上给我开会啊……”
两人难得的气氛不错,可惜刚刚有了点缠绵的意思,袁云鹏的电话不依不饶的响了起来。
袁云鹏一看是艺人总监唐旭打来的,只好皱著眉接起电话,齐清仍趴在他下腹间,像只猫一样正认认真真的舔。袁云鹏倒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张口便骂:“你怎麽搞的!也不看看什麽时候!”
“袁总,真有急事,”电话那头唐旭有点慌了神,“片子没过。”
“没过?!”袁云鹏按住齐清的头,“不可能!之前不是搞好了吗?”
“但局里还是说尺度太大,过不了!”
妈的……这帮老古板!袁云鹏暗自骂道,《淝水之战》最初报批时并没有直接涉及同x恋题材,但片子拍出来後,慕容冲戏份大大加重。袁云鹏一早就料到会有审核危险,先前就做了打点,又在炒作的同时加强了舆论宣传,毕竟这是部历史大戏,慕容冲这个角色是不可能被抹杀的。
“知道了,没过就改!你跟导演那边再商量,务必赶上春节档!”
齐清竖著耳朵听了个七七八八,很快明白发生了什麽,他心底一凉,茫然无措的看著袁云鹏,“袁总……”
袁云鹏看了眼齐清,叹了口气,慢悠悠将衣服穿了,最後才说:“你放心,该你的,不会少你的。”
《淝水之战》报批未过的事暂时还没惊动到黎舒,片子出来後王安伦先就给他看过,齐清和秦扬的戏非常j彩但又并不夸张,尺度拿捏刚好,一场x`爱被拍得像史诗中的悲鸣,很让人震撼。相较之下,他觉得自己的表现只能算完成了任务,但这也没办法,毕竟是他没做过的事情。
他只是想,阿义,这回我很听话的试过了哦,真不合适的,不信你自己看。
这时黎舒还并不知道电影审批出了问题,他正忙著筹备自己的唱片。他接受了雅宁的建议,决定先出一张单曲碟,策划宣传自己公司做,录制找雅宁,制作发行外包给发行商,录一首国语一首粤语,再加上一首钢琴原曲。说来并不是太复杂的事情,尤其核心的词曲都出自黎舒自己,粤语版的歌词也很快拿到,但偏偏钢琴原曲比最初想象中要艰难许多。
这麽些年黎舒从没有试过将自己的钢琴录成唱片,总是有些情怯的。它明明应该是他最自信最驾轻就熟的东西,谁知它最折磨人,就像最珍视的感情和最渴望的情人,对它期待过高,总希望它最完美,没有任何瑕疵和遗憾,可事实往往事与愿违。
黎舒想,现在他的感情已经做不到了,至少音乐,他应该做到。
夜已很深,黎舒的公司内还是灯火通明,他正对著一桌子唱片封套小样发愁,已经做到第四稿,依然无法让人满意。他把其中一个他最喜欢的拿起来看,封面、歌单、封底连成一体,由里到外都是纯白的纸张,只在封面上印著如丝绸一样的彩色水印,那滩水淌出一条纤细的墨迹,从封面流到歌单上,再绕道背後,一直流至封底角落里那架只比一元硬币大一点的钢琴上。
他打算把它折叠起来,唱片就卡在里面,不用塑料壳。这样做看起来简单,实则成本高多了,发行商尽管心疼钱,也只好依他,强烈建议他印上自己的样子,那样绝对更好卖。他也没拒绝,指了指那架钢琴,说:行罗,加这里,印我坐这里弹琴。
可即使是这一稿,黎舒也并不是太满意。
“安妮,你看,”他摩娑著纸张边缘说道,“你记不记得我们以前在香港做过一个差不多的纸张,但印出来的质感要好很多,还快得多,你说这是为什麽?”
安妮哪里答得出来为什麽,她也只大概知道这边的印厂是要比香港的差些,“舒哥,已经很好了,没问题的。”
“有问题,有问题。”黎舒接连摇头,“你帮我问以前的同事,我要拿回香港做。”
安妮一愣,傻乎乎的问,“啊,那不是要找boss?”
“什麽boss!”黎舒横了她一眼,无奈的敲了敲安妮的头,“要说多少次我才是你老板!这麽点小事我都搞不定吗?!快去,快去!”
安妮抱著一堆东西苦著脸来找魏蕾,“舒哥强迫症又发作了。”
“哼。”魏蕾不满的撇撇嘴,公司的策划方案也叫他挑剔个遍,自己录东西慢,还总嫌别人的都不好,简直侮辱她的专业水准!
“他失恋了呗!你理他!”
“他要失多久恋啊……”安妮皱著脸在魏蕾面前嘀咕道:“他不是经常失恋麽,都是过几天就好了嘛,这回好长的!”
她的话音刚落,黎舒从办公室里探出头来,“安妮!不许讲我坏话!”
“哟!耳朵也变这麽尖!”魏蕾被黎舒逗乐了,不过安妮的话她可不同意,这算什麽久,她失个恋,可是十年都缓不过劲来。犹豫片刻,她打开抽屉拿了个请柬走进黎舒的办公室,“喂,别瞎忙了,要不要去散散心。”
黎舒正专心摆弄他的cd封套,头也没抬,挥挥手道:“我的心好好的,用不著散。”
“去你的!”魏蕾再次忍不住笑起来,她拿请柬敲了敲桌子:“喂,鸣海的摄影展,做义卖的,要不要去看?”
黎舒愣了一下,总算抬起头,他看了魏蕾一眼,又低下头,并没接魏蕾手里的请柬,“我去做什麽……怕是不大合适吧……嗯,卖得怎麽样?我就不去了,我出钱买好不好?”
“要你逞能!”魏蕾拿请柬拍了一下黎舒的头,又好气又好笑:“卖得很好!再说了,就是卖得不好,也有赞助,哪轮得到你。”
“这样啊……可他也没请我去啊,就这麽跑去,他会不会……”黎舒一面说著,一面打开请柬,心想这纸印得也不好,不过设计不错。接著他看见内页上除了印刷的字体外,下面还有一行郑鸣海手写的小字:你来的话就晚点,闭馆之後来。不会被人打搅,我们5点关门,我等著你,只开给你看。
啪的一声,黎舒合上请柬,抬起头双眼亮晶晶的看著魏蕾:“小蕾,哪天结束?你说我去好不好?公司最近这麽忙,我恐怕……”
“要去就去,不去拉倒!”魏蕾将桌子一拍,骂道:“你忸怩个屁啊!!你们俩烦死了!我不管你们了!!”
黎舒挨到摄影展最後两天,才领著魏蕾与安妮去看,他们先把车停在路边,等人都散尽之後偷偷mm下来,就像做贼。郑鸣海真的给他留了通路,但人没出现,偌大的展厅内只有他们,两个女人凑一块儿,叽叽喳喳走马观花的边走边聊,没多久就把黎舒甩在了後面。
黎舒慢慢的走著,指尖轻轻滑过相纸的表面,每副照片每一段文字,都仔细的在读。
郑鸣海这十年的生活,与他全然不同,大概直到此时此刻,黎舒才第一次鲜明而清晰的感受到。
在他沈浸於音乐,为了成功日复一日不知疲倦的向前冲时,郑鸣海过再一种安静而缓慢的生活。他花了很多时间在旅行上,不是像他那样有了假日就满世界飞,到哪里都走马观花,而是到一个地方,停下来,仔细的听和看,把那些容易被忽略的细节用镜头用文字记录下来,因为这些小小的不一样,每个看似平凡的地方都变得鲜明而真实,仿佛触手可及。
这样的生活让人向往,它是自由而真实,但同时也会让人沮丧,因它往往也会非常寂寞和孤独。那些镜头中常常空无一人,只有阳光下郑鸣海自己的影子,或者一辆车一把吉它。郑鸣海还详细的记录了三年支教的故事,他的每一个学生,每一张纯真的笑脸和一双双澄澈的眼睛。
但与许多官方宣传不同,他的镜头下,孩子们的成长总是显得艰难而困顿,他一直试图帮助他们,从信心满满到无能为力,再到明知无可奈何依然选择坚持,他说我不知未来会如何,也不知道自己能给他们的究竟是希望的光火,还是只如流星,在夜空中划过即逝。我愿我是前者,但很多时候我只是後者。可我依然坚信光即便再微弱,只要汇得够多,也足够照亮我们每一个人。
黎舒深吸口气,打算静悄悄离开,展览在此结束,他也以为郑鸣海已经在此画上句点。
谁知再往前走几步,又看见一个新的小展厅,四周墙面雪白,光线柔和明亮,只在正中的墙面上孤零零挂著一张照片,仔细一看,正是黎舒自己。
他也不知是什麽时候拍的,大约是上半年他俩还好著的某个早晨,黎舒彻夜工作之後,趴在钢琴上睡著了,清晨的阳光刚刚洒在木地板上,露娜窝在他的脚边,郑鸣海没叫醒他,而是站在他身边拍了下来。
这人真是,也不叫醒我。黎舒微笑著在心底小小的埋怨郑鸣海的不够体贴,目光向下移,右下角的几个小字,让他的微笑在唇边凝固。
爱──一个字的标题。
非卖品──价格标签的说明。
哢嚓!哢嚓!
快门声突然在身後响起,黎舒诧异的回头,笑了,郑鸣海正半跪在地上,端著相机帮他拍照。
“吓我一跳,还以为是记者。”
“哈哈,怎麽会。”郑鸣海单手拿著相机,大步走到他的身边,翻出刚刚拍的照片给他看,“诺,刚才那个表情不错!”
黎舒低下头凑过去看,两人大约隔了一步站著,头几乎抵著头,“还行罗……这次的照片什麽时候拍的,我怎麽都不知道。”
郑鸣海立刻翻出以前的照片,他一直留在相机里,时不时翻出来看。
“看你睡得香呗,就不吵你了。看,多傻,哈哈。”
黎舒十分不满,自己头发凌乱眼圈乌黑、张著嘴睡觉的大头照居然被郑鸣海做成开机画面,“不行,删了删了,影响我形象!”
“好看,不删!”
“给我删!”
“不给!”郑鸣海捂住c作键,趁他分神,啵的一声亲在黎舒的发上。
“哎呦……亲上去,怎麽不亲上去啊!”
安妮握紧拳头在一边干著急,“他好慢!要是我boss,早就亲啦!”
魏蕾靠在墙边,淡淡的朝里面瞥了一眼,“嗯,他就这样。”
两人还在展厅中央站在,都低著头,只顾看彼此的脚尖。郑鸣海说,晚上要不要一起喝酒啊,我们乐队差不多成型了,你来听听。
不要!黎舒耳朵微微有些发红,小声道,谁要去看你给别人弹琴啊……
……嘿嘿!郑鸣海又傻笑起来,那我给你弹,你不是在录歌吗,我来帮你。
不用啊,黎舒踢著地面,我有钢琴就够了……
☆、85 审批问题
见到郑鸣海之後,堵在黎舒心口的那颗大石有了松动的迹象,好像被挪开了那麽一点点,尽管只有一点,也有音乐从里面悄悄的流了出来,一直绕在心底。
其实除了偷偷亲在头顶那口,郑鸣海没有吻他,他也把自己的手c在裤袋里,没有去牵他。他们站一块儿说话,只是像朋友一样,但不知为何,黎舒就是觉得这样很好,已经足够。
两人挥手道别,黎舒微笑著上车赶下一场。每年到了年底,都是他最忙碌的时候,两岸三地各种各样的活动、颁奖礼邀约,总是像雪片一样飞来。去年他为了演唱会推掉一切活动,今年再怎麽样也要适当出席些应酬,尤其是从前关系很好的媒体和品牌,面子一定要给,他也躲得够久,接下来电影和唱片都要上,他要露一露脸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