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有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城市房间
温热的呼吸和灼热的眼神近在咫尺,白晚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紧接着滚烫的双唇就压了过来,在他唇上吸吮厮磨。比起白晚雪花般轻柔的吻,这个吻的力度就大多了。傅野如野兽般亲吻着他,充满了侵略性和攻击性,白晚被他牢牢罩在身下,软软地垂着手,根本毫无反抗能力。但他实际上也并不想反抗,他紧闭着眼睛,脑子里不断地爆出火花,就如同一场白日烟火,又美又痛。
傅野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手也渐渐地移到了白晚纤细的后颈。白晚微仰着头,低低呻吟着,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如一只濒死的天鹅。他那任人予取予求的姿态,让傅野心中涌起了一股奇异的暴虐的情感,很想一用力就掐断它。让这个人从生到死,完完全全都属于自己。他忍不住加重了力道,白晚亦激动起来。
白晚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和人有过这样亲密接触。他知道这对于一个快三十的男人来说,是极其不正常的。他也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的心理障碍。但在傅野这里,一切仿佛都被轻易地打破了,傅野的那个吻,就像是狂风、骤雨、海啸、山崩,轻易地瓦解了他的防备,他伸出手臂揽住傅野,想让他离得近些,再近一些。俩人湿漉漉地贴在一起,舌尖撬开牙关,仿佛灵魂都被吸干。
车窗外,电闪雷鸣,大雨倾盆。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这辆停在路边的车,似乎是汪洋大海中的唯一孤岛,也是他们相依为命的天堂。在那一瞬间,白晚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人可以不用呼吸,就这样亲吻到天荒地老。他脑子处于极度缺氧的状态,但却有一种极致的快乐,让他无法停下来。他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有人可以为爱而死,这时候就算有一把刀,抵在他和傅野之间,他也会不顾一切地贴过去,他甚至想要将自己全身心地交付出去。
而这时,傅野悄然离开了他的唇,亲吻着他的肌肤,顺着下颌、脖颈慢慢地向下。白晚的毛衣领口被扯开了,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冷杉般的孤香,令人想到苏环岛之夜的月光,想到月光下的那一幕。傅野的吻比车窗外的雨点还要密集,不断地落下来,每亲吻一下,那一处皮肤就变得比火还要烫,比血还要红,他甚至能听见白晚的主动脉血管在突突作响的声音。傅野继续向下,小心翼翼地扯开他的衣服,像剥壳一般,将他的伪装剥掉,露出了胸口那只小小的蜗牛纹身。
没有得到白晚的允许,他低头用嘴唇亲了一下那只蜗牛。
他仿佛亲到了他的心脏。
一股可怕的战栗传遍了全身,伴随着一声巨大的雷鸣,白晚猛地从情欲中脱身而出。
他一下子将傅野推开,整个人都僵直了。
“白晚?”傅野疑惑地望着他。
白晚如一只受惊的动物般颤抖着:“别!别碰我!”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惑和惊惧,一下子让傅野心软了。他轻声说:“别怕,我不碰你,不在这里碰你。”
傅野将他拉过来,安抚似的亲了亲他的眼睛:“别怕。”
白晚在他怀中渐渐安静下来。
俩人以这样一种别扭的姿势搂在一起,静谧幽闭的空间中,心跳渐渐大过了雨声。
不知过了多久,白晚终于说:“她走了。”
“我知道,我看见她了。”
“我没有亲人了。”
白晚的眼泪落在了傅野的手上。
傅野心里一阵疼痛,他忍不住低头,蹭了蹭白晚柔软的头发,低声说:“你还有我。”
回程那天,阴沉了很久的芝城上空放晴了,橙黄淡暖的阳光洒在大街小巷,洒在每个人的脸上,让人感觉一切尚有希望。
白晚坐在飞机靠窗的位置,隔着舷窗,再次看了一眼这座他出生、成长的城市。他知道自己可能很长时间都不会再回来了,但这里的点点滴滴早已被进了回忆,就像那两张照片被进了首饰盒,压在行李箱的箱底。
他不会忘记,他只是,也不会再将它们翻出来。
飞机起飞了,白晚望着越来越远的地面,轻轻地说了一声:“再见。”
他像自己的父母一样,和过去做了最后的告别。
可是,他能够开启新的生活吗?
白晚不知道。刚回来那几天,他和上次一样,没有主动和傅野联系。他和傅野的关系偏离了轨道,他们接吻了,但他不知道那是特殊环境的作用力,还是傅野对他真的有爱情。
他想起那首《问心有情》:我问我的心是否爱你,她却无言哦她却不讲。
这一次,傅野的心又会怎么回答?
与白晚的忐忑不安相比,傅野倒是坦然许多。他每天都会发来微信来。有时候简单的几句问候,有时候是分享一首歌,有时候只有一个表情。但无论傅野发什么,白晚的回复都很简单,有时候甚至不回。但傅野毫不在意,仍然每天如故。
问心有情 问心有情_第77章
白晚不知道傅野是什么意思?在追求他吗?如果真的喜欢自己难道不应该先表白吗?还是说,男人之间不需要这种虚头巴脑的形式?白晚对谈恋爱一窍不通,他更没有可以询问的人,思来想去,只好去网上找答案。
他偷偷注册了一个情感论坛,先是在里面潜了好几天的水,没有发现想看到的内容。无奈之下,他匿名发了个帖子——“接吻了但是对方还没表白怎么办?”
短短几分钟,就有人回复了。
“可以这么说吧,他只是想亲吻,想拥抱,而不是想要爱,真正爱你就算之前没表白,之后肯定也会有行动的。”
“楼上的太绝对了吧!有些男生就是很腼腆的,楼主要不要问问?”
“等一下,楼主是男生还是女生啊?如果是男生,楼主自己难道不应该勇敢一点吗?”
“男生?男生还上论坛问?哦买噶,不会是被男生吻了吧……”
“楼上你发现了华点。”
“真的是男的?”
“天哪!楼主我告诉你,搞基的很多都没节操的,你一定要小心,他肯定是不想负责。”
“楼主没失身吧?!”
白晚没想到这些人越说越偏,发散得这么厉害,一时哭笑不得,赶紧退出了登陆。
结果第二天,刘空给他电话,八卦兮兮地问:“这次傅野又陪你一起回去?”
“嗯。”
“我的妈呀!”刘空夸张地问,“傅大神是不是在追你啊?”
“别乱说!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刘空一百个不相信,不过他也不想掺和白晚的私事,只提醒道,“反正这种事你自己要拎得清。现在公司内斗得很厉害,你还是要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没准我们很快要找下家了。”
苏旭和叶承恩彻底闹翻的事,傅野也是到了公司才知道。他被苏旭拉着一通抱怨,说叶承恩古板、不知变通、不懂发展潮流,让傅野站在他这边,和他一起将叶承恩赶出公司。
傅野点了一支烟,半坐在办公桌上,问:“你哥是什么想法?”
“他能有什么想法?他现在在美国发展大生意,没空理会这边。”苏旭说,“我看,国内的事业他迟早要转手给我。”
“这不正好吗?”傅野缓缓吐出一口烟,“到时候你就可以掌握生杀大权了。”
“可在这之前我还要忍受多久?”
“忍字头上一把刀,成大事者,必须要学会忍。”
“所以,你到底站不站在我这边?”
傅野摇摇头,说:“苏旭,我正好想跟你说,我打算自己出去干。”
“什么?”苏旭惊了,“为什么?”
傅野淡淡道:“我在中海也这么多年了,当初我为什么来,你应该也很清楚,而现在,他都离开五年多了,我也应该要开始新生活了。”
苏旭还是第一次听傅野和么郑重其事地说起和江之鸣的那些事,他忍不住问:“你和之鸣?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也没什么,”傅野笑了笑,“理念不合,走不下去了而已。”
“可你们之前不是一直都很好吗?”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傅野看着苏旭,认真道,“所以这次我才要走。”
苏旭与他对视半晌,认命地点点头:“行!那你出去准备做什么?不干这行了?”
“当然不是,我准备成立自己的工作室,专门做音乐。不仅仅是流行音乐,还有其他。”傅野说,“中海音乐我想不久之后就要变成中海娱乐了,音乐肯定不是公司唯一的项目和出路,我留在这里,也不会给你什么助力。但我们以后有机会还是可以再合作。”
苏旭知道傅野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是没有回头的余地的,他想了想说:“行吧!那你什么时候走?”
“我还在筹备,你知道,出去开工作室,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我需要钱,也需要人。”傅野猛吸了一口烟,就把烟掐了,“总之,我提前跟你说一声,得你以为我故意不站在你这边。”
苏旭拍拍他的肩:“行了,多年的朋友我还不知道你?我只是有点伤感罢了。”
苏旭是否伤感,傅野看不出来,但他知道苏旭一定很失望。
只是,要离开中海,开个人工作室,是他早就有的想法,现在契机也来了,是时候了。
不过他还是提醒苏旭说:“叶承恩的事儿,你不要太激进,他也算公司元老和功臣了。就算公司想转型,也要慢慢来。”
“我知道。”既然傅野不能帮忙,苏旭显然就不愿意多说这个话题了,“对了,我们也好久没一起吃饭了,改天去酒吧聚聚?”
傅野想了想,说:“最近不行,最近有点忙。”
苏旭狐疑地望着他:“公司没给你安排事儿啊?忙什么?”
傅野高深莫测地一笑,没有回答。
白晚又重新投入了工作。刘空说得挺对,中海音乐两股势力斗争已经浮出了水面,他尽量不让自己参与其中,却不了受到一些波及。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之前网上的那场抄袭风波已经平息下来。虽然还是有些黑子在网上不遗余力地黑他,但总算没有造成大影响。偶尔他还会在公司遇到程吟,程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见到他了还能点点头打个招呼,像是没有任何芥蒂的样子,他也成长为一个心机不外露的人了。这样挺好。人总要长大的。有一次,白晚从公司出来,竟然还看到了隋风,隋风是来接程吟的。他们似乎已经和好如初,有说有笑地上了车,并没有看到白晚。白晚站在他们后面不远处,心里莫名有一种平静,也有一些淡淡的惆怅。
一切似乎尘埃落定。1月21号,白晚的生日到了,公司给他开了生日会。
生日会很圆满,白晚在会上还唱了一首答谢粉丝的歌,惹得粉丝们感动不已,纷纷上来拥抱他,送他礼物和感人的宣言。
生日会结束后,白晚把那些礼物都委托刘空带到公司,自己最后一个离开。
走出会场的时候,白晚惊讶地发现下雪了。
白色的雪花在蓝色的夜雾中纷飞,如同灵一般,他忍不住伸出手去,看冰凉的晶体慢慢融化在手上。
突然,天空变暗了。他抬头,一把伞挡在他的头顶,挡住了那些雪花,而举着伞的人,竟然是一身黑大衣的傅野。
“你、你怎么来了?”白晚结巴起来。
“我的车在那边?”傅野一指路边,“我问过刘空了,你今晚没约。请问白大明星,我有这个荣幸陪你过生日吗?”
问心有情 问心有情_第78章
白晚呆住了。
他根本还来不及拒绝,也不舍得拒绝,就被傅野带到了“世界屋脊”。
“世界屋脊”是市内最有名的旋转餐厅,白晚久闻大名,但从来没有来过。
显然傅野很熟悉这里,也提前订了包厢,直接将他带到了最顶层。
坐在落地玻璃窗前的餐桌旁,能俯瞰整座城市。
白晚的心跳得很厉害,他能感觉到今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要发生。
果然,席间,傅野突然拿出来一个音乐盒,上面是一个黏土小人在舞台上唱歌。
而那个小人无论是衣着、打扮,都有点像白晚。
白晚再次惊呆了。
傅野看了他一眼,轻轻拧开了开关,一首熟悉而动人的钢琴曲流淌了出来。
正是《问心有情》的旋律。
“生日快乐。”傅野含笑望着他道。
白晚以为自己在做梦,他望着那个音乐盒,心想这男人浪漫起来,简直不像话。
他的嘴唇颤抖起来,想说一声“谢谢”,却没有发出声音。
傅野深深地凝视着他,幽深的眼眸中似乎蕴藏着千言万语。
白晚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脸也涨得通红,他有预感,傅野可能要对他表白了。
傅野会怎么说?
他要怎么回答?!
他会哭吗?还是会害怕得跑掉?
答应,还是不答应?
白晚整个人紧张得快要吐了,但他强撑着,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死死地盯着傅野,一刻也不想错过他的神情。
他当然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的。
就在这关头,包厢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三下、五下、两下,又是三个连音,很有节奏,音量大小也有变化,就像是一首歌的旋律,又像是某种暗号。
傅野的脸色刹那就变了。
第四十章
傅野的脸色刹那就变了。
“怎么了?有人在敲门?”白晚眉心一跳,莫名有些害怕起来。
傅野回过神来,又恢复了正常神色,他对白晚笑了笑,压低声音道:“没什么,可能是走错了。”
他话音刚落,包厢门后传来餐厅曹经理的声音:“傅先生,不好意思,江先生今天也在这儿用餐,知道您在这儿后,一定要过来看看。你现在方便吗?”
白晚猛地看向傅野,目光中全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傅野在他的目光下一点一点敛了笑容,向后靠在椅子上,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白晚再次在他脸上见到了那种迷惘惆怅的神情,就像之前他坐在导师席上看程吟唱歌一样。他在透过程吟怀念着什么人,而那个人就是江之鸣。现在,他的神色中还多了一分无可奈何。
为这命运的巧合。
白晚的心无声无息地沉到了海底,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若是从前的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马上离开,可是现在他竟有些舍不得。他觉得自己完蛋了,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舍不得马上就要到手的表白和爱情,不想走、不能走,死皮赖脸地坐在这里。他自己都有些鄙视自己了。
白晚绞动着手指,紧张地望着傅野,期待这个男人能让江之鸣离开。
可是傅野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望向门口,沉声道:“请进。”
白晚一下子泄了气,是了,傅野怎么可能拒绝江之鸣。
包厢门开了,曹经理躬身做了个“请进”的姿势,一个年轻的男人从他身后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这是白晚第一次见到江之鸣的真人,他恍惚有一种错觉,仿佛是另一个次元的人走出了原来的世界,来到了现实中。江之鸣的五官比屏幕上看上去更致,气质更清贵,穿一件蓝色的开襟羊毛衫,嘴角挂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微笑。就像一缕春天的风,将满室寒冬化作了荡漾春情,却谁都抓不住他。
江之鸣走到距离餐桌几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含笑望着傅野,没有说话。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傅野。白晚感觉自己成了空气,成了局外人。因为傅野也站了起来,上前一步,与江之鸣对视着。
他们死死地盯着对方,目光灼灼发烫,好像要将这几年的别离瞬间焚毁。他们之间的结界,白晚没有办法打破。
他知道最好的办法是赶紧离开,留给自己最后一丝尊严。
可是他竟然不甘心。
白晚苦笑着想,原来他也有这么不甘心的一天。
三个人的沉默中,傅野最先开口。
“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两天。”江之鸣的笑意更深,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单边酒窝,“今天来这儿用个餐,没想到曹经理说你也在,就过来打个招呼,不会打扰你吧?”
他说着,偏了偏头,像是才注意到白晚似的,把目光移了过来。
“这位是?”
白晚也慢慢地站了起来,伸出右手,不卑不亢地自我介绍道:“您好,江前辈,我是白晚。”
“哦,我知道你。”江之鸣没有和他握手,而是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他,“歌唱得很好,发展势头也不错,很有我当年的风范,怪不得傅野会这么欣赏你。”
问心有情 问心有情_第79章
白晚暗暗握紧了拳头,硬着头皮道:“前辈见笑了。其实我的演唱风格和您一点儿都不像,您误会了。”
“哦?那也是,毕竟世界上只有一个我。”江之鸣倨傲地笑了笑,“不过你也别谦虚,傅野我很了解,能和他单独吃饭的,肯定不是小角色。”
他话里既有打压,又有讽刺,傅野听不下去了,岔开话题道:“对了,你是一个人来用餐?”
“是呀!”江之鸣眨眨眼睛,故意说,“怎么,你想要邀请我和你们一起吃?”
“……”傅野哑口无言。
江之鸣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哎呀开个玩笑,其实我也和人约了有事要谈,就是过来打个招呼的。你们聊吧。我们改天再叙。”
说着,他潇洒地摆了摆手,转身往外走,快走到门口时,傅野忍不住叫住了他:“你这次,为什么回来?”
江之鸣的脚步顿住了,良久,他回过头,笑着反问:“你说呢?”
他刻意看了一眼白晚,伸手在右耳垂上轻轻一抚,登时一道红光闪过,白晚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颗小小的红色耳钉,如一颗相思的红豆,又像是一滴刺目的鲜血,和傅野的那颗一模一样。
傅野也愣住了。
江之鸣却若无其事地说:“你们慢慢吃,再会。”
然后,他像风一样离开了。
江之鸣一走,令人窒息的沉默就笼罩了整个餐厅。包厢慢慢旋转着,落地窗外的夜色更加深浓,璀璨灯火犹如天上繁星,映照着彼此的脸。
白晚坐在傅野对面,他心里还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期待傅野能将刚刚没有说出口的话讲完,于是他鼓足勇气,问道:“你之前,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傅野抬起眼来,久久地凝视着他,半晌才说:“对不起,白晚,我……”
他的目光中有一种疲惫,是白晚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他突然有些不忍心为难他了。
“那我们回去吧。”
“回去?”傅野惊讶道,“可是你还没有吃完。”
“我不饿。”白晚淡淡地说,“我有点儿累了,今天开了一天的生日会,现在只想回去休息。”
他说的是借口,傅野又何尝不明白,可是白晚看似平淡的语气中带着某种冷硬的坚持,傅野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真的。我们走吧。”白晚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留,他已经站起来了。
傅野院只好点点头:“好吧,我送你回去。”
路虎开过一个又一个红绿灯路口,傅野的车速越来越慢,显然是不想轻易结束这个夜晚,不想让白晚离开。
但生平第一次,他竟不知道如何开口挽留。
白晚一言不发,盯着车窗外流逝的夜景,直到熟悉的碧水家园小区近在眼前。
傅野没有把车开下停车场,而是停在路边一处隐蔽的拐角。
“白晚……”
“谢了。再见。”白晚刚想下车,傅野猛地拉住了他。
“白晚,我今天……我根本不知道江之鸣回来了,更不知道他会去那里。”
他终于试图解释,但这种解释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
白晚静静地问:“你们从前是不是常常去那儿?”
他早该想到的,傅野那么熟悉“世界屋脊”,他和江之鸣又都认识那个曹经理,肯定是从前一起去过。
傅野默认了。可他选择那家餐厅,只是因为喜欢那边的环境,和江之鸣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更没有想到会遇到江之鸣。
是他百密一疏。他原本是准备今天向白晚表白。为了这一天,他准备了很久,光是亲手做那个音乐盒,就花了很多心思。这段时间,一方面他要筹备开工作室的事,另一方面要为白晚准备生日礼物,本来就很是疲惫。结果江之鸣一来,将他全盘的计划都打乱了,心情更是乱到了极点。他不想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对白晚表白,这对白晚不公平,更不符合他尽善尽美的设想
“对不起。”
“你今天说对不起的次数超标了。”白晚勉强笑了笑,说,“我认识的傅大神,可是从不低头道歉的。”
“我……”
白晚突然问:“他在门上敲的那首歌是什么?节奏还挺好听的。”
傅野沉默了一下,坦白道:“那是我为他写的第一首歌,后来常常作为敲门的暗号。”
果然。白晚想,公众人物的地下恋情,肯定有诸多不便,每次出去私会,没准都要用暗号接头。他指了指傅野的耳朵,又问:“那这个耳钉呢?是情侣款吗?”
白晚隐约记得上次在喝醉在傅野家,他好像试图触摸过这颗耳钉,结果傅野却将他狠狠地摔下。每次他以为能更接近傅野一点儿,其实只是错觉,他也许永远都走不进傅野的心。因为他心里始终装着另一个人,那现在,问清楚也好,问清楚了也就可以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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