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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心有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城市房间
这一次等了很久,久到白晚的手都举得发麻了,那边终于响起了咔擦一声,有人按了接通键。
一股电流从指尖一直通到心脏,哪怕再不愿意承认,白晚的心也微微瑟缩了一下。
“白、白晚?”一片寂静中,低哑的声音迟疑地凸显出来,犹如凸现在悬崖峭壁上的浮雕画。这声音他如此熟悉,曾在他耳边辗转呢喃过无数次,让他沉迷,也让他沉沦。可如今,这声音已没有了从前的沉稳性感,虽然语气带着惊喜,语调听起来却颤抖而飘忽,仿佛那画经过风霜雨雪的摧打,在逐渐斑驳脱落。
白晚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何滋味,“是我。”他镇定了一下心神,直视着旧金山外郊空茫的夜色,轻声说,“我想好了。”
傅野似乎预感到什么,蓦地噤了声,屏息静气像等待着判决的死囚。但正当白晚准备再开口时,他突然打断白晚的话,急切地说:“我来找你!白晚,我现在就来找你!”
“……”
“这没有意义了。”白晚一字一顿仿佛要咬出血来,“傅野,我们分手吧。”
他说出这五个字,整个人重重地一泻,标枪似的姿势瞬间垮了,不得不扶住墙壁才能站稳。但同时,一种解脱的快意彻底淹没了他——
这样也好,由他开始的爱情,就由他结束,也算有始有终。
傅野那边传来一阵密集而细碎的乒乓声,似乎有什么被撞到了地上,一片兵荒马乱中,傅野慌乱而坚决的声音响起:“我不会分手的。白晚,你是不是生气了?你是不是生气我没来找你?我可以解释的,我真的可以解释的,其实我……”
“不,我没有生气。”白晚靠在墙上,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我也没有怪你选择了江之鸣……”
“我没有选择江之鸣,我是在等你!”傅野蓦地提高了声音,“你说让我给你时间冷静,我就给你时间想清楚。我本来是打算等江之鸣手术之后来找……”
“你不用来找我了。我想清楚了,”白晚重复了一遍,“我们分手吧。”
他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少见的强硬与决绝,傅野不由想起了是哪本情感八卦杂志上说过的,男人提分手,那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可挽回了。
他苦笑了一下,沙哑着嗓子问:“为什么?你不爱我了?”
白晚的心被狠狠地扎透了,疼痛漫入四肢百骸,他多想反问一句“那你爱我吗?”,却颤抖着嘴唇没有问出口。
现在去纠结爱不爱的问题,真的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去意已决。
“对,我不爱你了。”白晚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好不容易才在这边找到了自我,我不想再变回那个为感情患得患失的自己,比起爱,我现在更想要自由。”
傅野再次静了下来,这一次,他沉默了很久,才沉沉吐出两个字:“不行。”
“?”
“我不会和你分手的。”傅野说,“我也不相信你不爱我了。你的感情是水龙头吗?说开就开,说关就关?这才三个月,你就要放弃我?不行,绝对不行!”他越说越激动,甚至带上了一丝哀求,“白晚,你等等我好吗?我马上来找你,我现在就来找你,你再等我一天,不,两天,两天就可以了。我一定出现在你面前。”
白晚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你别来了。我过段时间会回国处理相关事务。”他异常冷静地安排着,“公司的股份我愿意以最低价卖给你,全约合同的违约金我也会付的。你留在我家里的东西,还麻烦尽快取走,我回国后你把钥匙给我,我们就两清了。”
“谁跟你两清!”砰的一声,傅野那边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脚步声纷至沓来,其间还夹杂着陌生人七嘴八舌的询问。
“怎么了?”
“没事吧傅先生?”
“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不小心把桌子弄翻了。”傅野压抑着情绪,解释道,“真没事,你们先出去吧。”
“有不舒服一定要说。”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用的是带点法国口音的英语,白晚有点儿耳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知道了知道了。”傅野不耐烦地把那些人都赶了出去。
白晚感到有些不对劲:“你在哪儿?”
傅野回避了这个问题,只斩钉截铁地说:“你等我!一定要等我!我马上来找你!”
傅野挂了电话,就下床开始翻找自己的护照。他的胸口一阵阵发紧,手抖得很厉害,动作却没有一丝迟滞。不能再迟了,他已经错过那么多,连爱情都快要错过了,不能再等了。
他现在真是无比后悔,应该手术一做完就去找白晚,哪怕死在路上,也比像行尸走肉般待在这里两个多月好。
他太自负了,一直以为可以完美解决问题,像个无所不能的勇士,扫荡相爱路上的一切障碍,却没想到,老天爷给他开了一个大玩笑,打得他措手不及。
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一刻,无影灯照亮了他混沌一片的脑海,闪亮的光晕中,他竟想起白晚的父亲白世英弥留之际的情景。那时他望着那个孤独的可怜男人,想着若是有一天自己也像这样缠绵病榻回天乏力,一定不让心爱的人陪着痛苦。他宁愿像孤独的象群一样,找个无人知晓的山谷独自死去。
他一开始真打定了这个主意,如果不是苏旭把自己的父母叫了来,他连至亲都不想通知。但他从手术台上顺利下来了,十个小时的复杂手术,死里逃生,颇为命大。既然老天爷放过了他,那之后,他就不去想死亡的事了,他只想要快点好起来。如果不能快点好起来,他要如何去见白晚?
他不想让白晚担心,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么虚弱的样子,在爱人面前,他永远应该是强壮有力,值得依靠的。白晚爱他什么?不就是爱他聪明、强大、沉稳、靠得住吗?他许诺过白晚会处理好一切,又怎么能给他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他决定再扛一会儿,反正白晚还没有联系他,就让他再扛一会儿。于是就这样生生的扛了两个月,直到白晚的一通电话打来,他后悔了。
他真的后悔了,他没想到白晚冷静的结果,竟然是如此轻易地放弃了他,直到这时傅野才发现,自己那引以为傲的骄傲和理智,在爱情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失去白晚比失去生命、失去尊严,更让他恐惧。
他捧着护照,开始给助理打电话,让她马上订飞往旧金山的飞机票。
十分钟后,傅野的母亲走了进来,她容貌十分雍容典雅,但神色间充满了忧虑,显然是得到了消息:“你要去美国?”
“是。”
“去找白晚?”
“是。”
“我不同意。”
傅野猛地抬起头来:“我必须要去。”
“你现在的情况并不稳定,怎么能坐那么长时间的飞机?”母亲望着这倔强的儿子,连连摇头,“你完全可以把实话告诉他,让他回国。傅野,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怕什么,爱人之间不就是要互相扶持吗?”
“是啊,我错了,但是已经迟了。”傅野自嘲地挑起嘴角,“他不会回国了,他说他不爱我了。”
房间里刹那静了下去,良久,母亲轻轻叹道:“至少,你要等复查了再走,马上就到了三个月复查的时间了。”
“不,我等不及了。”傅野坚定地说,“我今晚的飞机,linda,你知道我的,我决定的事,没有人能够改变。”
自从对傅野说了分手,白晚就觉得心里很是不安。倒不是舍不得的那种不安,而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问心有情 问心有情_第103章
傅野是真的跟江之鸣去了欧洲吗?白晚想,不像,傅野应该还在国内,那个消息没图没锤,估计是营销号爆的假料。但他在哪儿?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还有那个女声,到底在哪里听过呢?白晚搜肠刮肚地回想着,突然脑子里叮咚一声,一张优雅的面容模模糊糊地浮现在脑海。
那是傅野母亲的声音,之前在视频电话里听到过。
也就是说,傅野和自己的妈妈在一起?!
难道是父母不同意他们的恋情?不可能啊,明明当初他和傅野的父母聊得很好。到底出了什么事?需要远在国外的父母赶回国呢?
“有不舒服一定要说。”这是傅野的母亲用英语说的,难道是傅野生病了?
白晚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这个不祥的念头甩开。
不、不可能。傅野那么强壮、健康,认识他这么久,就见他感冒过一次,又能生什么病?而且他们已经分手了,就算他生病,也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白晚!白晚!”叶承恩在白晚眼前挥了挥手,“你在想什么呢?又走神了。”
“啊,抱歉。”白晚连忙把目光回到电脑屏幕上,此时,他们坐在华格纳总部叶承恩的办公室里,白晚在填写莱斯美艺术学院声乐系的入学申请,叶承恩在一旁帮看。
填完了申请,白晚点了提交,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们的推荐信也已经提交了。”叶承恩说,“如果一切顺利,你会很快得到面试机会。华格纳的合同正在准备中,也快了。”
“太好了!”白晚由衷地高兴起来,“谢谢你。”
叶承恩伸出一只手,举到白晚面前。
“?”白晚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不加油一下吗?”叶承恩笑着说。
白晚恍然大悟,连忙重重地把手拍了上去,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俩人相视而笑。
“走,我们去吃饭。”叶承恩揽着他往外走,白晚还是不习惯和人这么亲密,稍微快走几步,让叶承恩的臂膀落了空。
叶承恩愣了一下,倒也不介意,摸着嘴唇笑了笑,跟上了白晚。
俩人一前一后走出华格纳的大楼,突然,叶承恩看到前方的白晚猛地定住了,他以为白晚在等自己,快步走上前去,笑吟吟搭上他的肩:“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他感到手下那瘦削的肩膀在微微发抖,叶承恩惊疑地顺着白晚的目光望去,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站在街边落叶的梧桐树下,迎着夏天已成强弩之末的阳光,沉沉地望过来。他的目光像是跨越了千山万水,有数不尽的内容和情绪。但叶承恩无比肯定,他没有在看自己,他只是在看白晚,眼中没有其他任何一个人,甚至没有任何一件事物,这天地、草木、车马、人流,一瞬间淡成了虚幻的背景,他眼中只有白晚。
而白晚呢?叶承恩原以为白晚会激动得难以自抑,却不料他发抖的肩膀竟渐渐平静下来,叶承恩站在他的身侧,看见他微微扬起了一段雪白的脖颈,侧脸绷得比弓弦还紧,一步步向着傅野走了过去。
傅野也迈开大步,走了过来,他们很快走到了彼此面前。
一时之间,俩人都没有说话,明明只是三个多月没见,却仿佛隔了一万年。
白晚目不转睛地望着傅野,傅野还穿着那件他无比熟悉的飞行夹克,但衣服下却空空荡荡的,只剩下了一副骨架。他原本就棱角分明的脸上一点肉都没有了,显得眼睛又黑又沉,令人心悸无比。他瘦太多了,锋利的两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如果说之前白晚只是有一个不好的念头,现在却可以肯定,傅野一定是生病了。
“对不起,白晚。”
“你生了什么病?”
俩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傅野愣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又是异口同声。这突如其来的默契,让傅野忍不住笑了,他一笑,面色柔和了一些,竟显出一丝从未见过的优柔来:“我一直知道你在这儿,虽然我没有来找你,但我大概知道你的消息,我在这边也有些朋友的。”
白晚直视着他,不给他顾左右而言他的机会:“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么?”
“你是生病了吗?出什么事了?”
傅野像是下定了决心般沉下一口气,说:“对不起,其实我早就跟江之鸣说清楚了,原本等他手术后,我就想来找你的,但我突然病倒了。”
原来如此!果然如此!
白晚突然觉得这一切太过荒谬,如果傅野及时来找他,也许他们现在还能拥抱在一起。而如今,哪怕知道了原因,心态、情绪和感情却都回不去了。他忘不了前一段时间的煎熬,忘不了心如死灰的感觉,哪怕傅野已经迈出了那一步,他却早已支撑不住倒下了。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人生总是这样无常而讽刺。
“白晚,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来找你。”
“所以,是什么病?现在好了吗?”白晚还是有些担心。
“早没事了!”傅野笑了一下, “是室上速,心脏的一根线搭错了,容易心悸,就做了一个射频的小手术。其实说起来,还多亏你呢!”
“多亏我?”
“是啊,要不是为了追你,我也不会在机场发病,还好发现得早。这个病不能拖的,越拖越麻烦,还是早点做手术了好。” 傅野尽量说得轻松,但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很没有说服力。
白晚深深地注视着他,心里升起了一丝狐疑。他对医学一窍不通,也从未听说过这个名词,只是傅野越是满不在乎,他就越觉得违和。如果真的像傅野说的那么简单,他至于这么长时间都恢复不了吗?
傅野任由他看,还是那样笑着,低声说:“白晚,我现在没事了,我来接你回家。”
白晚猛地一震,回过神来。
“不、我不回去了。”
“不回去?那也可以。”傅野连忙说,“那我留在这里陪你。”
“不用了。”白晚别过头,淡淡道,“你的病刚好,需要在家休养。再说了,你这么久没有去公司,应该好好经营一下事业了。”
“你还在怪我吗?”傅野急了,“我真的是因为生病才没法过来……我不是故意不找你的。”
他伸手去拽白晚,想把他拉进怀里。白晚没有抗拒,轻轻地靠上了久违了的傅野的胸膛。他听着那一下一下急促的心跳,半晌没有动弹。直到那心跳渐渐平稳下来,才说:“我没有怪你。我说的是实话,傅野,我现在心里有了别的东西。”
“谁?是他吗?”傅野的目光像箭一般射向了站在不远处的叶承恩。




问心有情 问心有情_第104章
“当然不是。”白晚轻轻挣脱开他的怀抱,认真地看着他,“我只是不想再被感情所捆绑,这三个多月,我想清楚了一件事,没有谁能拯救谁。是你带我走出从前的阴霾,我很感激你。可是过去我太依赖你了,现在我只想靠我自己,学音乐、唱歌、走遍世界,自由自在的生活。”
傅野坚持道:“我可以陪你。”
白晚摇摇头:“可是,那是你想要的吗?你可以放弃江之鸣,但你的事业、你的梦想,你都可以放弃吗?就算你可以,我也不能那么自私。”
他说着,一步步后退:“傅野,回去吧,我们已经分手了。”
傅野手臂抬了抬,想要再次抓住他,却终究没能抬起来,仿佛“分手了”这三个字给他施了咒,让他一动也不能动。
他眼睁睁地望着白晚单薄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初秋金黄的阳光深处,突然心如刀绞。
但这次,不再是器质意义上的心如刀绞,只是一种感觉, 一种,仿佛要死在原地的绝望。
第五十三章
因为傅野的突然出现,白晚没有了吃饭的兴致,他请叶承恩开车送他回公寓。捷豹快速驶过华格纳大楼前的马路,白晚似有所感地一瞥,惊讶地发现傅野竟然还站在那排梧桐树下,一动不动,犹如雕塑。他忍不住回头,车窗外那个人孤单的身影越来越远,很快就淡得如一抹铅印,消失不见了。
白晚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酸楚,这段他无比珍之重之的感情,就这样仓促地结束了。他却不知道该去怪谁。也许谁都错了,又谁都没有错。大家都说初恋是很难修成正果的,果然,他也不能俗。
白晚头向后仰,靠在座背上,轻轻闭上了眼睛。
叶承恩一直默默开着车,没有说话,也没有追问什么。白晚很感激他,这个时候他的沉默就是最大的温柔。白晚苦笑着想,如果他爱上的人是叶承恩,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没有一开始的针锋相对各种偏见,也没有后来的争吵冷战互不理解,他会拥有一个体贴的爱人,一段温暖的感情,他们应该会很幸福。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有的只是傅野在他身上打下的一道道情感烙印,刻骨铭心。白晚闭着眼睛,回想着和傅野经历过的一幕幕,想起他在月光下弹的那首《问心有情》;想起他赶到蓝港西岸就为了劝他不要放弃《风雨夕楼》这个项目;想起在苏环岛冰凉漆黑的海水中他救他脱险;想起芝城过马路时他偷偷牵住了他的手,短短几步仿佛走过了一生;还想起他买下那枚戒指时说自己是他的白月光。那枚戒指白晚从脖子上取了下来,带到了美国,压在行李箱的最底层,和记事本、手机放在一起。他想,也许是该找个时候还给傅野了。
叶承恩把车开到一家中餐馆门口,给白晚打包了外食。
“多少还是要吃点儿。”叶承恩将热腾腾的袋子递给他,“民以食为天,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能折磨自己的肚子。”
白晚没想到叶承恩细心体贴到这个地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接过外卖,呐呐地说了声“谢谢”。
叶承恩笑了笑,没说什么,继续开车。
白晚望着他儒雅斯文一丝不苟的侧脸,突然产生了一点儿好奇:“承恩哥,你、你恋爱过吗?”
“当然。我都三十多了,你以为我是老处男吗?”
“呃。”白晚差点被噎住。他不好意思继续问下去,叶承恩却主动说:“我谈过三次恋爱,前女友是个小提琴演奏家,但她满世界飞,我们聚少离多,就和平分手了。”他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啊,我们已经分了快三年了。”
白晚敏锐地注意到他的用词:“前女友?”
“怎么?”叶承恩看了他一眼,“喜欢一个人还分性别吗?”
白晚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叶承恩做了个无所谓的手势:“在我眼里,男生女生都没什么差别,只有喜欢与不喜欢。”他笑着说,“感情是很美好但也很平常的事,不应该有太多的束缚和负担,如果一段感情只剩下了痛苦纠结,那么不要也罢,毕竟天涯何处无芳草嘛,你说呢?”
白晚听出了叶承恩的意思,他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他突然觉得自己想错了,就算人生重来,他也不会爱上叶承恩。叶承恩温柔、体贴、理智、完美,但他是个情感享乐主义者,他的爱情是没有根的,白晚从心底里还是渴望着那种灵魂的羁绊,哪怕终其一生他都不会得到,但至少,他追求过。
他正想着,忽听叶承恩说:“有一件事,我想我还是告诉你比较好,毕竟傅野都追过来了。”
白晚一愣:“什么?”
“我之前听国内的朋友说,傅野生病了,做了个大手术,我猜,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没能来找你。”
白晚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知道?你早知道?可是你为什么不……”
“是,我没有早点告诉你。”叶承恩打断他的话,反问道,“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傅野是我的情敌,替情敌解除误会,不是我的责任。”
“……”白晚无言以对,他没想到叶承恩会在这时候把话挑开。
不知不觉,车已经开到了白晚的公寓门口,叶承恩靠边停好车,却没让白晚下去,反而无比专注认真地望着他,说:“其实,看你当时那么痛苦,我也挺难受的。但那是成长的必经过程。白晚,傅野他不适合你。现在他来美国了,我也必须表明我的立场,和我在一起吧!我会给你快乐的。”
白晚垂下眸子,半晌,摇了摇头:“对不起,承恩哥,你很好。但我现在不想谈恋爱,只想充实自己,好好生活。”
“没关系,我理解。”叶承恩覆上他的手,轻轻一握,“我也不是逼你做选择,我只是告诉你我的想法。所以你也不要有负担,我们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哪怕做不了情人,也可以做朋友,不是吗?”
叶承恩坦率得没有一丝杂质,白晚根本拒绝不了他的好意。
白晚点了点头,正想下车,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问:“对了,承恩哥,你知道傅野得了什么病吗?”
“具体不清楚,他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我只听说是心脏方面的毛病。”
“你知道室上速吗?”
“室上速?知道啊,”叶承恩疑惑地问,“傅野得了室上速?这不是大问题吧?!没必要三个月都不联系你,他是不是另有隐情?”他望着白晚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轻轻叹了口气,“白晚,我和傅野共事了这么久,很了解他。他聪明、果断、才华横溢,也很有能力,但也许因为太出类拔萃了,他什么都要自己拿主意,与这种大男子主义的人相处,你会很辛苦的。”
“是啊!”白晚苍白着脸色说,“也许我们本质上是同一种人,都害怕暴露自己,我害怕暴露情感,他害怕暴露弱点,所以才会互相吸引吧。”他勉强笑了笑,“不过现在,都结束了,我们分手了。”
白晚一回到公寓,就打开电脑开始搜索关于“室上速心动过速”的资料。傅野说的没错,这并不是什么重大疾病,射频手术也很简单,没理由三个月还没恢复好,更没理由一直不联系他。他越想越觉得傅野在说谎,而且傅野来见他时瘦了那么多,气色也不好,很像是做了大手术元气大伤。白晚想来想去,给刘空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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