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甫洛夫的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极川
“我能犯什么事?”
“都搞上了刚成年的小男孩,给人弄进了a大,你还想犯什么天大的事啊?”杨尔岚冷哼道。
谢衡抬眼:“刚成年的小男孩?”他明白过来,感情是误会了,随口解释道,“我搞得是人家哥哥好吧,小男孩我能下手吗?”
“行了吧,正经让你去公司学习你是做不到了,那就发挥你的特长,孙家那女孩你花点儿心思,能结婚最好。”
“我才多大啊?”谢衡没当回事儿,“以前我这么玩,你们不也没说什么吗?现在来了个私生子就开始有危机感了?再怎么私生子,他不也姓谢,跟咱们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一家人。”
杨尔岚陡然被激起火气:“一家人?你跟谁一家人呢?”
谢衡吊儿郎当地作者,哼了一声。杨尔岚气不打一处来:“总之话我说到了,不希望你阴奉阳违。以前玩男人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可不行了。起你那套做派,上次我还跟你干妈在说,小唯那么好的孩子怎么会为了个男人跟家里闹翻,指不定就是你给带坏的。”
谢衡嗤笑一声:“从小到大,怎么谁做了点坏事都是我带的,我真有本事。”
杨尔岚白他一眼,谢衡也不高兴,忽然一愣,疑惑道:“等会儿,刚刚说方唯为了个什么跟家里人闹翻了?”
方唯在跟谭西原打球,吃过午饭就被谭西原一通电话叫了出来,两人打出了一身汗。中场休息时接了个快递电话,物件太大, 放不进自提柜,方唯让人放在保安室。谭西原在一旁听着,喝了口水问道:“之前买的那模型到了?”
方唯关上手机点点头:“嗯,过海关花了点时间。”
“真行,花上万块买个模型。”谭西原说,“当时为了这东西还熬了一两周的夜。”
“得感谢你介绍的活儿,回扣很丰厚,不然我估计得熬一个月的夜才能买得起。”方唯拿矿泉水瓶跟他的撞了撞。
谭西原摆摆手,说不用:“买给你男朋友的?”
“嗯,过几天就是他生日了。车我现在买不起,但模型还是能勉强买得起的。”
“恋爱的浪漫。”
“他喜欢嘛。就像你生日的时候,你弟弟给你买的那个包。”方唯抬着下巴指了指更衣室。
谭西原一怔,复而摇头笑道:“那不一样。”
罕见的忽然沉默了下来,两人坐在场边喝水。今天天气不好,外面下暴雨,因此球馆人少,此时寂静无声。两个人各怀心事。
手机又响了,方唯以为还是快递,嘀咕一句:“不是说了放保安室吗?”
电话是谢衡打来的,神经兮兮地问了他现在在哪,然后丢下一句:“等着!”就挂了电话。
方唯回味着对方怒气冲冲的语气,开玩笑道:“他是知道我现在跟你在一起,以为我撬他墙角吗?”
谭西原听出了是谢衡,面对方唯难得的玩笑勾了勾唇角:“他等会儿过来吗?”
“嗯,让我等着。”
“那我先走了。”
方唯问了一句:“他是不是知道你在这儿,来找你的?”
谭西原想了想:“应该是找你有事吧。”
方唯没想到谢衡找自己能有什么事,但也没阻拦谭西原先走。
方唯一个人对着墙壁打了一刻钟的球,就听见身后脚步声急匆匆的,一转头,看见谢衡气势汹汹走过来。方唯正想笑,谢衡先控诉道:“可以啊,方唯。现在真涨本事了。”
方唯攥着球和球拍迷惑不解,谢衡接着道:“你说说,咱俩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哥们吗?”
“你知道刚刚谭哥在这儿啊?”方唯还以为是谭西原避而不见谢衡,想通过自己把人留住。
“什么谭哥?”谢衡被打了岔,“他刚刚在这儿?”
方唯点点头:‘才走。’
谢衡挥挥手:“跟他无关,我找你是为了你瞒着我的事。”
“我……瞒着你的事?”
“想不起来?”谢衡阴阳怪气剐他一眼,“为了个男人跟家里都闹翻了?”
方唯脸色一白:“你怎么知道的?”
“全世界是不是都知道了,只有我不知道?”
“没有……”方唯弱弱辩解,“之前都瞒着,后来没找到时机告诉你。”
谢衡看他垂着头的样子也不忍多责怪,但心里依然不爽:“真够可以的,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哥们啊?你自己说,从小到大我有什么事瞒过你吗?我初`夜什么情况都如实告知你了是不是?”
方唯扑哧一笑,谢衡的初`夜讲来是个笑话,他每回想到都要笑。谢衡自己一时嘴瓢,只能装作恶声恶气地斥道:“不许笑!”
方唯努力憋笑:“以后有什么事我肯定不瞒你,行吧?”
谢衡勉强接受,又说:“我今天真是惊到了,你怎么会喜欢男人?不会真是受了我的影响吧?”
“这又不是传染病。”方唯说。
谢衡踢了下他的小腿:“还有一个问题,那人谁啊?把你都带坏了,敢跟家里闹翻。”
“是我自己跟家里吵起来的,跟他无关。”
“哟,还护着。谁啊?我算了算,你这是刚回国没多久就跟他搞上了啊,闪恋。”
搞这个字太难听,方唯皱了下眉。谢衡没理他,继续道:“是你在国外的朋友,跟你一起回的国?不会还是个洋鬼子吧。”
“不是。”
“那谁啊?有照片没,我看看。”
“以后介绍你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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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衡又踢他:“刚刚还说什么事都不会再瞒着我。”
球场里来了新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方唯犹豫了下,终于说出口:“你也认识,高中同学。”
谢衡挤着眼睛,做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哪个同学?’
“周锐昀,刚回国的时候才又遇到的,我还跟你提过。”
“什么时候跟我提过?”谢衡不记得方唯回国后他们第一次见面,赛车那晚,方唯提过一句,碰见了老同学,还为了刘谌羞辱人家而不高兴。
“你不记得就算了。”方唯说。
谢衡想了想:“怎么不记得了?我们班当时那个优等生嘛,有印象的。”
方唯抿着嘴唇笑了笑,谢衡也跟着笑:“我说你高中的时候怎么尽喜欢跟他玩儿,原来是早有苗头啊。”
方唯反驳:“那时候没有。”
“啧,当我傻子啊。”谢衡直摇头,忽然眼前画面一闪。
方唯犹在笑:“真没有,我也是回国后碰到他,才在一起的……”
“不对。”谢衡喃喃开口。
方唯住了嘴,眨着眼睛不知他怎么突然变了神色。
“不对不对,方方这事不对啊。”谢衡摇了下手,“周锐昀当年不是把你……”
方唯手一时没握紧,球拍和球倏忽掉到了地上,圆滚滚的球没有停下,顺着地面一直滚动到不知名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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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上
“当年不是他把你推下楼了吗?”谢衡努力回忆着,“你从楼梯上滚下去,昏迷了好久,腿还摔骨折了……”
绿色的网球滚到了角落里,方唯手心里空落落的,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谢衡狐疑地看着他:“高三之前你从楼梯上摔下去,昏迷不醒,去的国外治疗你不记得了?”
方唯也迷惑地看着他,不确定道:“我记得,但那次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
陈年旧事难记忆错乱,谢衡突然想起来前因后果,立马锤锤脑门掩饰道:“没有没有,误会了误会了。”
方唯眼神一暗:“误会什么了?到底怎么回事?”
谢衡打算蒙混过去,可方唯听出了不对劲,刨根问底。谢衡抓抓头发,说道:“当时张成阳,这人你记得吧,我们班那个个子很高、校篮球队队长,说看见是周、周什么来着,推了你……”
“没有,他没有推我。”方唯从不知道原来当年还有过这样的误会,“我当时跟周锐昀在楼梯上说话,他没有推我……”
他没有推,只是不耐烦地抬了下手,是方唯自己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摔下阶梯。
“那张成阳当时说他看到了,是周锐昀推的你。”
方唯突然大声反驳:“没有!”
“没有就没有。”谢衡摆手。
像是迎头棒喝,方唯被这突如其来的滞后消息震地晕眩,不可置信道:“你们怎么会认为是他推的我?根本不可能。”
谢衡说:“你别急啊,也不是什么大误会……”
“不是。”方唯猛然直视他,咄咄逼问“那他退学呢,和这件事有关吗?”
谢衡眼睛一转,方唯认识他多年,知道这是打算混编乱造的征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抓得很紧,一副都起了皱褶:“说实话!”
他少有如此强势的模样,饶是谢衡也一惊:“是有点关系,大家都以为是他推的你,干妈他们也以为是这样,当时学校就认为那个周、周什么来着,那人品行有问题……”
方唯得到了确认,感到满心寒意,嘴唇抖了几下,翻来覆去只会一句话:“根本不是这样……”
“其实我们也没做什么,主要是学校听了传言就认为他品行不好,劝退学了。”谢衡一边解释一边点头,“就是这样。”
“那为什么没人跟我讲过?我回到学校以后也没人提过?”方唯尖锐地找出了问题。
谢衡一哑,方唯抓住了漏洞,气急败坏道:“你还有事没说是不是?”
“唉。”谢衡长叹一声,无奈道,“就是,就是周…”他还是没记住名字,“周什么退学那天,张成阳说,其实那天他看得很清楚,周没推你,但他一直看那人不爽嘛,就撒了个谎,没想到所有人都信了。”
那天周锐昀退学,他父母也来闹了,中年男女又哭又撒泼,成了校园一条亮丽的风景线,许多学生围观,窃窃私语地发笑。张成阳也在,笑得尤为欢快,看着人群中央默默垂首站立的周锐昀,道:“其实他没推方唯。”
谢衡站在他旁边,听得最清楚:“什么?”
张成阳边说边笑,笑得肩膀都在抖动:“他没推方唯,我随口撒的慌,没想到大家都信了。”
方唯掐着自己的手心,指甲陷进肉里,可比不上心里的痛:“所以你都知道,你们其实都知道自己冤枉了他,却没人站出来?!”
谢衡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那时候大家都不太喜欢他嘛,也就……”
方唯一拳打在他的胳膊上:“你们怎么能这样!”
谢衡拉住他的手:“行了,过去这事都过去了,关键是他现在怎么会跟你在一起?肯定是不怀好意啊,当时,当时……”
“当时还发生了什么?”方唯觉得现如今再听到什么都不会震惊了。
“当时有传言,你醒了以后也指证了是他推的你。”谢衡破罐子破摔全招了,“虽然我知道你一直昏迷没醒,但是大家也都信了,估计他也信了。那现在跟你在一起,肯定是有所图谋啊!骗财骗色少不了!”
方唯惊到做不出反应,谢衡晃了晃他:“方方,他肯定是不怀好心,人现在在哪?我得好好问问,你别上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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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开!”方唯挥开他的手,“我自己知道,不用你管。”
“哎,生什么气啊?”
方唯消化不了这么多,仿佛天地调转,真相成了谎言,谎言成了真相。谢衡犹在耳边絮絮叨叨,方唯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他不间断的挥手、奔跑,想逃离他恼人的声音和所谓事实。
“方唯,方唯,你去哪啊?还下雨呢!”谢衡追出来,漫天暴雨里只见方唯招手上了一辆出租车,消失在茫茫雨际。
一直以来的混沌终于被破开一道口子,方唯心里乱糟糟的,大脑却难得有了一丝清醒。他记不清是如何回家的,回过神来时手上竟握着一个药瓶。那是他前不久才吞下过一粒的头疼药——周锐昀的。
可头疼药没治得了头疼,反而带来了一整晚的恼人情`欲。
“拿这药做什么?”他问自己。
即使箭在弦上,周锐昀也要各自先洗澡;每回做前都有的那一两分钟的空白期——
谢衡说,周锐昀退学是因为他推了自己,明明不是,可所有人都认为是,且周锐昀或许也如此认为。
那再遇后我的追求于他而言是什么?长久以来的交往与爱恋的真相又是什么?是另一个谎言吗?
方唯快被自己的臆想逼疯了。手微颤着,拿了药瓶又放下,没放到底又猛地拿起,紧紧在手心攥着。他想起来自己有个许久没联系的朋友,在市中心开了家私人诊所,家里财大气粗,所以设备仪器都很先进,一颗药不难检测。
徐江天捏着药丸看了半天,没敢确定,便说:“你不急的话等我两分钟。”
方唯没想到自己真来找了徐江天,扯起嘴角笑了笑,说好。
等待的过程尤为漫长,他几次想走,脚下却像生了根,并未动。待眼前的门推开时,他才突兀地站了起来,四下茫然无措。徐江天不知他为何紧张,笑道:“不是什么害人的药,别怕。”
方唯想笑,但没笑出来,徐江天拍拍他的肩膀,不正经地腔调:“这是哪个女人下给你的吗?不会是急着先上车后补票,想做方家三少奶奶吧?”
方唯尚且迷茫,脑子都要转不动,不知何意。江天凑过来把药丸送还给他,轻声揶揄:“你该让谢衡他们帮你辨认,经常玩儿的估计一眼就能认出来,助兴的,没什么伤害。”
“助兴的?”方唯抬眼看他,喃喃重复了一遍。
手心全是湿热的汗水,药丸已经被热的开始融化,黏在皮肤上仿佛要烧起火来。窗外是漫天的暴雨,雨刷机械的动作着。
“到了,这位先生。”出租车司机停车后提醒道。
“啊,哦。谢谢。”方唯回过神来,开车门往外走。
“哎,你没付钱呢?”司机开窗叫道。
雨大,淅淅沥沥淋到身上,方唯在一阵雨帘里回身,眼睛湿漉漉的没了神采:“对不起,忘了。”他着急走到车前付款,却没注意到有辆摩托车驶过,差点被撞到。摩托车车主脾气暴躁,难听地骂了两句。
方唯毫无所觉,他付了车钱回家,手心里攥着的药已经全化成了粉末状的水,像一团恶心的蛆虫附在手心。
第33章 下
已经是晚上七点,周锐昀下班后并未直接回家,方唯洗了许多遍手,洗到皮肤通红泛起疼痛才停下。屋内没开灯,偶尔有雷电劈亮他惨白的脸,他握着手机,拨通了电话。
已经是晚上七点,周锐昀下班后并未直接回家,方唯洗了许多遍手,洗到皮肤通红泛起疼痛才停下。屋内没开灯,偶尔有雷电劈亮他惨白的脸,他握着手机,拨通了电话。
周锐昀说在和同事吃饭,晚点回来。方唯张了张口,半天才出声:“你什么时候回来?”
“跟同事聚餐,晚一点。”
方唯没挂电话,攥着手机:“你早点回来,我有东西想给你看。”
那边没什么期待,敷衍地说了句知道了,便直接挂断电话,滋滋电流声消失,方唯感到彻骨寒冷,蜷在沙发上久久未动。
许久后,身体冰冷僵直,他打开手机又拨通了电话,这回等了会儿才有人接,方唯张口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就听见一道女声说了个喂。
像膝跳反应,他当即听出是蒋婕,呼吸一窒,立马按断了电话。
心跳很快,呼吸加速,胸闷到喘不过气。这回感觉等了许久,久到天黑下来,暴雨渐歇。方唯浑身没有热气,蜷在沙发一动不动。终于听到黑暗里传来窸窸窣窣地开门声,酒气霎时溢满整间屋子,晚归的周锐昀在玄关一边换鞋一边按亮了灯。
“回来了?”方唯问。
周锐昀丢下钥匙,走进屋内,看见了桌上冷掉的外卖,问:“没吃晚饭?”
“不想吃。”
周锐昀当他娇贵病又犯了,嫌外卖不好吃。“那就别点,浪钱。”
同居后,周锐昀会把工资的一部分交给方唯,小少爷花钱总没节制,稍一不注意腰包就空了。
“一顿饭也没多少钱。对了,刚刚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周锐昀按了按额角,又去摸口袋,“回来的时候丢同事车上了。”
方唯眼睛一暗,说哦。
周锐昀喝多了,耳不清目不明,没发现他的不对劲,解下领带,坐到他旁边。方唯却忽然像受惊的鸟儿,弹跳着往旁边移了移,周锐昀没注意,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声调小了点:“吵得头疼。”目光又一停,停在茶几上的巨盒,“这是什么?”
那是方唯从保安室拿的快递,丢在桌上没有拆。方唯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喉结滚动两下才出声:“送你的礼物。”
周锐昀狐疑地看他一眼,酒喝多了动作迟缓,半天才拆开盒子,里头是个做工良的模型。他一看,先是一笑,拿着晃了晃:“送这东西?”
“你不喜欢吗?”方唯怀着最后一点期待望着他。
“你是不是钱多的没处花?”周锐昀却皱眉道。
“你不喜欢吗?”方唯眼睫一抖,还是这一句。
“喜欢?喜欢你浪我的钱吗?”周锐昀随手一丢。
模型丢在地板上咚的一声,方唯的心随着这一声沉下去:“这是我拿自己钱买的。”
“哦,所以呢?”周锐昀敷衍道,“下半个月你还能发一次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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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唯想起身把模型捡起来,碰到冰凉的金属那刻忽然眼眶里涌出一阵热气,他哽了一下:“所以你看不到我前段时间整夜的加班,看不到我想为准备礼物的心意,是吗?”
周锐昀睁开眼睛,方唯捡起模型陡然砸向了墙壁,一声巨响:“我做什么你都看不惯、都觉得是错误,是吗?送你礼物你不高兴,讨你欢心换来你的恶语相向!”
周锐昀头一回见他如此大声,不禁一怔:“你发什么脾气?”
方唯紧握着手,他有许多问题想问,却都卡在喉咙里,只是不停喘着气。周锐昀看着他,两人许久无话,最终周锐昀不耐烦地走进了卧室洗澡。
水声淅淅沥沥,方唯独自坐在沙发上,疑问和害怕都像粘稠的丝线,将他紧紧缠住。碎了的模型散在地板上,尖锐的棱角似要刺穿他,灯光太亮,亮的令他惶然。他赶紧关了灯,黑暗包裹下来,他才感到了一丝难言的、几欲令他热泪盈眶的安全。
太累了,方唯在昏沉的睡意里感到燥热,他张口欲呼吸,口鼻却被堵住,如溺水的人,四肢抽搐地挣扎, 却又被压制。一切都很重、很沉、很窒息……在浓稠的黑暗里,夹杂着一丝酒气和漱口水味道的人压在他身上,舌头抵进他的喉咙深处,眼睛渐渐适应黑暗,方唯看见一双明亮的眼睛,像野兽,他定定看着,身上人热烫的手从胸腹滑向下`身。
耳垂被舔了一下,湿热的气息令方唯烧了起来,很快也起了反应。他抬手,想抱住周锐昀,却在两人摩擦间感受到了对方渐渐硬气的热物——
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手心涌出一道道白色的、黏腻的触感,那股触感一路蔓延到喉口——
“嘶。”周锐昀被陡然掀翻在地,下`身被人曲起膝盖踹了下,疼得他面孔扭曲,而还没来得及发火,就见始作俑者踉跄地跑向垃圾桶,一阵阵干呕。
周锐昀暗自缓了缓才踱过去,踹了踹方唯的后背:“你在干什么?”
方唯还在干呕,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眼睛里也聚集起了水汽。周锐昀偏头笑了下,又踹了一脚,这次力气没控制,方唯差点被踹倒,周锐昀毫无怜惜之情,只居高临下地质问:“干什么呢?恶心我啊?”
方唯缓缓抬头,脸一半亮,一半被隐在暗处。
“今晚你没有跟同事聚餐,而是和蒋婕在一起,对吗?”
周锐昀顿了下,舔了舔方才嘴唇上被方唯咬出来的伤口:“又要为这事跟我闹?”
才在一起不久他们就因为手表丢在蒋婕那儿闹过一场,自那之后周锐昀还以为他学会了安分。
方唯摇头:“你们是什么关系?”
“怀疑我?”
“她说你们是可以上床的朋友,一直都是。”
周锐昀嘲笑道:“她告诉你的?你还什么都信啊。”
方唯仰头望着他,似要看清那张脸上有没有破绽和心虚,但没有,一丝裂痕都无,他不得不再戳破下去:“你妈妈也说了,让你别跟她不清不楚的同居,关系能定下来就定下来。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你看我手机了?”
方唯没否认。周锐昀偏头淬了一口:“真行。”
方唯的目光紧紧盯着他,一字一句问道:“所以在你父母眼里,和你同居的是蒋婕。我为你跟家里闹翻,而你一直隐瞒我的存在。”
“我从来告诉过你我跟家里说了你的存在。”周锐昀反驳道,“不都是你自己误会的吗?”
方唯低头惨笑,原来是怪他自作多情了。
周锐昀捏捏鼻根,见这情形没有在做下去的可能,便不耐道:“不做算了。”
他抬脚要走,方唯在后面追问:“你去哪儿?”
周锐昀回身冷笑,像看穿了吧,嘲讽道:“放心吧,去厕所而已,不是去蒋婕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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