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甫洛夫的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极川
谭西原倒不惊讶:“你出国镀了层金,履历相貌一样不差,意料之中。”
只是新公司尚小,工资待遇不比现在。不过仓促之间已算不错。方唯提交了辞职申请,领导还算讲最后一点情面,放他走了。
租房的事也有了着落,下班点方唯抱着一堆从公司拾出来的用品坐电梯,同事不知他离职缘由,吵闹着要吃“散伙饭”,谭西原替他婉拒了。
“抱这么多东西也不方便,我送你吧,顺便看看你那新房子拾的怎么样了。”谭西原说。
方唯连连感谢,房子也是谭哥帮忙找的,甚至体贴地帮他交了三个月的房租。
走到公司门口却忽遇一人莽撞要往里冲,一见他俩赶紧急刹车:“哎!正好碰上!”
方唯一看,是谢衡。谢衡火急火燎间还不忘跟谭西原打招呼抛媚眼,接着才质问:“我打你电话怎么也不接?”
“没听到。”方唯说,“你找我有事?”
“你现在住酒店里是吗?怎么回事?”
“你怎么知道的?”
“这不重要,你跟那个人吵架了?因为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事?怎么讲,他是不是……”
方唯垂下眼睛,平声打断他:“不在一起了。”
谢衡怔楞一下,反应过来后骂了句脏话:“分手了?!妈的,怎么分了?是不是他耍着你玩儿?”
谭西原拽了下谢衡的胳膊,示意他看周边环境,正值下班点,公司门口人来人往:“你小声点儿。”
谢衡抿嘴点头,但面上还是怒气冲冲,正待继续追问,后面来了几个女人: “方唯,辞职了也不能忘记姐姐们啊,有空出来吃饭。 ”
方唯笑了一下,点头说好。谢衡摸不着头脑,这才看到方唯手里抱着的箱子:“你辞职了?这怎么,事情一桩接一桩的?”
这倒没什么好隐瞒的,方唯点点头。
谢衡立马一肚子疑问要出口,谭西原做主:“我们先去车里吧,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谢衡既然来了,便坐他的车,一上车他就迫不及待,问题太多了,先问重要的:“是不是那周锐昀欺负你了?靠,老子打死他!”
方唯听到这名字都心脏一抽,撇过脸去:“别问了。”
他这样子暴露了一切,谢衡哪里不明白,一拳砸上方向盘:“早看出来这人不是个好东西,高中的时候我就该多踹两脚,踹的他没能力渣人!”
方唯听出重点:“你高中时还打过他?”
谢衡一时漏嘴,挠挠头:“踹过两脚而已。”
方唯没再深想,关于周锐昀的一切他都不想再想,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谭西原给谢衡说了个地址,谢衡问:“去这里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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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西原看了眼方唯:“他现在住的地方。”
方唯睁开眼睛:“对了,你怎么知道我这几天住酒店的事?”
谢衡想了想,老实道:“你姐打电话给时说的。”
“我姐?”
谢衡好不容易从家里溜出来,刚出门就接到方蔓的电话,方蔓查到了一些高中的事情。可方唯不搭理她,她只好迂回地找谢衡打探。
“小唯高三时从楼梯上摔下来那事你记得吗?”
“记得。”谢衡不知她怎么突然问这个。
那会儿方蔓在国外,对这事了解不深:“他现在那男朋友,周锐昀,是当时推他的人?”
原来如此。谢衡了解了。
方唯一听,不自觉坐直了身体:“那你……说了实话吗?”
谢衡瞥他一眼,都这会儿了还护着那人呢。
谢衡没有隐瞒:“说了不是他推的你。”
真相只有他们几个同学知道,到现在,方家人也都蒙在鼓里。方蔓听了来龙去脉,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我之前也跟方方说了。”谢衡告诉她,“不知道哪个周锐昀到底在想什么?是不是故意想报复他……”
方蔓叹口气:“你知道吗?小唯最近在住酒店。”
谢衡又来气了:“是不是他把你赶出来了,你去住酒店干嘛?”
“没有。”方唯说,“你别胡乱猜了。”
“那辞职呢?”谢衡看了一眼谭西原。
“我爸妈给了公司领导压力。”
“怎么这样?你都跟人分手了……”
谭西原打断他:“好了,别总说这些了。”
方唯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可一经谢衡接二连三的提起脸色又败了下来。谢衡觑他一眼,终于闭嘴了。
方唯的新房子坐落在一个老旧小区,谢衡一进门就轻呼:“这也太寒酸了吧,连电梯都没有!而且这么小……”
“谭哥找的。”方唯放下东西。
“挺好的,环境清净,打扫的也干净。”谢衡话锋一转。
方唯想笑,但没笑出来,勉强提起就神招呼他们:“喝水吗?晚上要不要在这儿吃饭?”
结果房子里连开水都没有,一间冰冷冷的屋子。
谭西原碰了碰谢衡:“我们还是别打扰他了。”
谢衡没动,面无表情地盯着方唯。方唯垂着脑袋,站在等下孤寂伶仃。他瘦了许多,脸色也不好。
谭西原又碰了碰谢衡:“我们……”
“多大点儿事?!”谢衡突然大声嚷嚷,走过去轻踹一脚方唯,“分个手而已,拜托,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分过多少次你不没看见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方唯抬头看着他。
谢衡又踹了他一下:“你看看你,怂不怂,要是不高兴咱们就去把那个周锐昀打一顿,打完就舒心了!”
方唯蓦地笑了,又不满地一脚踢回去:“踹的好疼!”
“我哪用力气了?倒是你,踹的这么大力!”
……
谭西原看他们幼稚地吵了起来,在一旁静静笑了。
“行了方方,咱们出去吃饭,喝喝酒,找找新的艳遇。”谢衡揽过方唯的肩膀,“还有你这房子,家具太简陋了,改明儿我送你几件。”
方唯跟他闹了一阵,心情陡然好转,却还是不想出去:“你们去吧,我不想玩。”
“你是没好好玩过,体会不到这乐趣。不行,今天必须要跟哥出去玩玩。”
谢衡不由分说把人推出了们,方唯没办法。三个人吃饭完去了酒吧,谢衡眉飞色舞:“这酒吧可不普通,只有资深业内人士才知道的地方。”
“这么好的地方你没带我来过?”方唯怀疑。
“这是gay吧。我以前哪知道你也好这口呢。”谢衡想起来,“而且说起来,是谁一直瞒着我他的小秘密啊。”
方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讲话了。
环境尚可,谢衡扬起眉毛,贴到方唯耳边:“来这家店的男人都比较优质,你可以好好挑挑。”
方唯还未说话,谢衡又贴到谭西原耳边:“但是你不能挑,你只能挑我。”
谭西原:“……”
三个人坐下来,谢衡那眼睛就像激光似的,四处扫射。
“你看什么呢?”谭西原忍不住了。
谢衡摸着下巴:“在给方方物色。”
方唯说:“你还来真的啊?”
“忘记一段感情的最好方式就是开启下一段新感情。”谢衡经验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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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唯和谭西原都没搭理他,两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点了就酒和吃食。
三个人喝了会儿酒。趁谭西原去洗手间时,谢衡勾了勾手指让方唯凑近。
“干嘛?”
“十点钟方向,坐在吧台那个穿黑色休闲服的男人,挺不错。”
方唯没兴趣,连眼睛都没抬:“你看上了?”
“啧,你去试试。就坐他旁边,不用主动,你这个条件,我打包票,不出三分钟他就会主动请你喝酒。”谢衡拍了拍他的背。
“不去。”方唯撤回去,坐直身体。
“去啊。”谢衡催他。
“要去你去。”
谢衡瞥见谭西原从洗手间回来了,不禁拍桌子催促:“快去,给我跟西原腾个地儿,今晚到现在还没单独相处过。”
色字头上一把刀,卖起队友来毫不手软。
方唯有成人之美,站起来往吧台边走。
谭西原回到位子上坐下来:“方唯去哪儿?”
“十点钟方向,穿黑色休闲服的那个男的,他看上了。”谢衡混淆黑白。
谭西原不信:“他看上了?”
谢衡勾唇一笑:“快,咱们看热闹,你猜要几分钟,两人能说上话。”
吧台人多,也就男人旁边有个空位,方唯不得不坐下来。他心神涣散,面上出神,与周遭热闹环境格格不入。酒保凑过来晃着杯子问他喝些什么,方唯反应缓慢,好几秒没有回答。旁边人突然出了声:“点杯牛奶吧。”
方唯这才偏头看他,谢衡眼光确实不错,这人长相英俊,嘴角正含笑。
“不说话?不会是真要点牛奶吧?”男人笑道。
方唯微微摇头。
男人不逗他了:“那要喝什么?我请你。”
果真如此,前后没超过三分钟。
方唯不知如何应对,也无心应对,低声道了句谢。
酒上来了,男人把杯子推到他面前:“你是第一次来这儿吗?看着面生。”
“嗯。”方唯回答。
“这里环境很好,不乱,你可以常来坐坐。”
方唯点点头:“你是常客?”
男人笑道:“工作忙,想放松时就会来喝两杯。对了,我叫赵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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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上
赵延善谈,各类话题都能说上一二,即使方唯很少搭茬也没有冷场。方唯没心情说话,便只好喝酒。他酒量一般,没多久就醉了。
赵延见状,倾身过来:“还好吗?”
酒吧吵闹,灯光明暗分布不均,方唯眼底明明灭灭一片,快要看不清人了,只隐约看见墙上的挂钟时间,立即要下凳子:“很晚了,我、我要回家。”
他脚步虚浮不稳,赵延伸手扶他:“能走吗?要不我送你?”
“不用了。”旁边忽的冒出来个男人,从他手上揽过了方唯,“我们一起来的,我送他回去就行。”
是谢衡,谭西原也跟上来了。赵延怀疑地看着他们。
“你们是朋友?”
谢衡捏了捏方唯的脸:“方方,还能认识我吧?”
谢衡衣服的金属扣很凉,方唯情不自禁拿热度高涨的脸去贴,他只能感觉到揽着自己肩膀的力量,谁会这么对他呢,便一时脱口而出:“周……”
这个字像一道惊雷,陡然劈醒了他。
谢衡离得那么近显然也听清了,愉快的脸色霎时暗了两分。
“我们真是朋友,今晚谢谢你陪他。我们先走了。”谢衡对赵延说。
赵延看方唯不反抗,也不好再怀疑,任由他们出了酒吧。
到门口谭西原接过方唯:“你去把车开过来吧。”
“嗯。”谢衡把人丢给他,“你看着点,他随时会吐,别吐你一身。”
夜风如水般扑在脸颊,灯光下可见蝇虫飞舞。谭西原靠着墙揽住方唯,街上还有几家酒吧,远处传来喧闹声。
谭西原在想明天的工作安排,正想的入神,那条街边昏暗的巷子里走出来几个人,摇摇晃晃、吵吵嚷嚷。谭西原看了一眼就要转开眼睛,却突然有个人猛地停住脚步,不确定地喊了一声:“西……原?”
人对自己的名字都敏感,谭西原一怔,再度望去。男人的脸走到了灯下,显现了出来。
“翟海?”
“是我,哎,没想到能在这儿碰上你。”叫翟海的男人露出笑容,“好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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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西原蓦地有了一种错觉,仿佛后背被人猛烈一击,不自觉挺直了脊梁。他握了一下拳头,笑道:“是很久没见了,你怎么在这里?”
“来这儿学习一周,趁着晚上没有培训出来玩玩。”翟海说,“你也来喝酒?我在里面那间酒吧。”
谭西原还没说话,翟海旁边一个男人忽然凑到了他耳边说了句什么,翟海的眼神一下子变了,嘴边笑容都微妙起来,打量着谭西原和他手边的方唯。
“原来你现在好这口了。”翟海说。
谭西原没明白,触到他那和以前别无二致的眼神时,登时像被火烧到,嗓子里一阵灼热。谭西原想起来,今晚来的这间酒吧不同寻常。他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那群人站在灯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影子拉长在地上,像一条条鬼魅。这时谢衡来了,他把车停好:“上车吧。”
那群人便又转头去看谢衡,谢衡才发觉不对劲:“怎么了?”
“这也是西原你的朋友吗?”翟海瞟了一眼谢衡的车,“你现在混的不错嘛。”
谭西原不自觉攥紧了手指,却是将方唯的手臂握疼了,疼得后者哼了一声。
谭西原一回神:“我朋友喝多了不舒服,我们就先走了。”
“行,我还要在这儿待几天,有空出来吃个饭。”翟海的声音追上来。
谭西原头一回失态,避之不及地进了车里。
谢衡启动车子,从翟海旁边滑过,对方微妙的眼神在后视镜一闪而过。谢衡皱着眉:“这谁啊?你朋友?”可看着谭西原隐隐透出青白的脸色,又不像朋友。
谭西原缓了几秒,才露出一个如常的笑:“以前的朋友。”
“是吗?”谢衡怀疑。
“很久没见了,有些生疏。”
“怎么认识的朋友?没听你提起过。”
谭西原转移话题:“你先送我回去吧,庄叔等会下夜班回来,我给他做点夜宵。”
谢衡嘀咕起来:“你那个继父不是身体不好吗?还上什么夜班。”
语气虽然冲,可话里是难得细心的关心,谭西原想笑,但脑中一刺,翟海那个眼神又如影随形的追上来。
他们确实是朋友。当时谭西原刚大学毕业,为了女朋友在邻市找了份国企的工作,翟海也在。他们是很好的朋友。可后来翟海婚内出轨,被谭西原和女友知道,当时翟海的妻子已经怀孕。翟海苦苦哀求谭西原他们别说出去,却仍旧一而再再而三出轨,谭西原的女友看不下去,告诉了翟海的妻子,而谭西原并未阻止。于是一个看起来美满的家庭瞬间分崩离析。
旁人感情的事谭西原很难说对错,但翟海却把错归咎于谭西原。他认为没有谭西原和其女友的多嘴,妻子就不会离婚、未出世的孩子也不会被打掉。
后来企业搞楼层改建,谭西原的继父在施工队里,炎炎夏日没有地方休息,谭西原心疼继父,就让庄叔到他办公室午休。
一个中午而已,同个办公室的翟海说自己放在抽屉里没锁的五千元现金丢了,而偷钱的人指向了谁不言而喻。
那么多人,熟悉的同事、领导,把他们围在中间,每一道含着刺的眼神投射到谭西原身上,任他一遍遍坚持辩解:“我继父不可能拿你的钱。”
“那让我搜一下啊。”
“对啊,搜一下。”
“可惜办公室里没有监控。”
“谁能想到有内鬼。”
……
议论声像苍蝇,每一句、每一句都是栽赃!而谭西原失去了一切辩解的权利,只因为翟海的舅舅是企业领导。
那一刻,谁都可以看穿谭西原的窘迫,鄙夷而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暗暗发笑。穿着脏兮兮工衣的继父拉他的胳膊,喊着:“西原,西原,我没有拿。”
谭西原点头,从钱包里拿了两千块丢在桌上,颈项到嘴角崩成一条紧紧的线:“我现在身上只有这么多,剩下的等会儿转款给你。但给钱不代表心虚,我爸爸确实没拿。”
那是他第一次喊庄叔“爸爸”。
谭西原说完这些话就拉着继父离开了,他走的笔直,因为他始终相信窘迫和贫穷并非是值得被嘲笑的事。只是从那一刻起,心里坚定起来:他要争取最体面的生活。
自此,体面二字生根拔节,如条条藤蔓牢牢捆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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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下
谭西原先下了车,走前叮嘱谢衡:“把方唯送回去,没有醒酒药就给他准备一杯蜂蜜水,不然明早起来会头疼。”
“知道啦。”谢衡挥手,“明天见。”
谭西原失笑:“我怎么不知道我们明天要见面?”
“我刚刚决定的。”
谭西原身形消失在楼道间。谢衡看出他心情突然变差,但体贴地没多问,也没死缠看打留住人。追了谭西原这么久,他倒也在对方身上学到了一点儿优点。谢衡摇头晃脑,心里不禁自满起来,瞥向后座上瘫着的一团,佯装忿忿地指责道:“要不是你,搞不好我今晚就能谭西原进一步发展了。”
方唯幽幽转醒,嘟囔一句:“谭哥那么好的人,被你糟蹋多可惜。”
谢衡没气,只哼笑一声:“对啊,我们方方这么好,怎么想不到他被糟蹋了我有多心疼。”
正驶进一段地下道,四周寂静,方唯陡然呼吸不上来,出声时声音都是哑着的:“肉麻。”
“都恶心到自己了。”谢衡抖抖鸡皮疙瘩。
两人一齐笑出来。
晚上谢衡睡在方唯新租的房子里,挑三拣四半天,方唯没力搭理他,洗完澡就上床躺着了。谢衡自己说话没劲,也跟着躺下。
“上回咱俩躺在一张床上是什么时候了?得是十五六岁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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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都没怎么见到你。”方唯闭上了眼睛。
谢衡双手枕在脑后:“唉,还不是我妈,一天到晚找事。”
“嗯?”
“给我相亲,孙家那女儿,你知道吗?估计你也不知道。烦死我了。”谢衡一通抱怨,好一会儿才察觉出来旁边没声儿了,一扭头方唯已经睡着了。
谢衡暂且没睡意,爬起来去了阳台抽烟,顺便给谭西原去了个问候电话。
“到家没?”
“嗯,刚到。”谭西原拧开`房间的灯,庄越上学去了,家里只剩他和庄叔。
“你弟弟没上a大的事,真不好意思。”
“上次不就说过了吗?他自己也不想去,不是你说我都不知道那张录取通知书不作数了。”
谢衡叼着烟抓了抓头“真烦啊,本来想表现一番的。”
谭西原低笑,没说话。
谢衡弄来的那张a大录取通知书没瞒过谢母,谢母要他去跟孙家见一面,谢衡阴奉阳违,母亲一气之下拿那张通知书做威胁,谢衡平生最不耐别人威胁他。跟母亲冷战不提,那录取通知书也作废了。
幸好庄越没去报名,否则丢了多大的脸。
和谭西原说了几句便线了,谢衡又打电话给方蔓。方家除了方唯,个个是强人,这么晚也没睡。
“得到消息了?”方蔓问。
谢衡其实有些怕她,打小方蔓可没少作弄过他和方唯,被逼穿裙子的事都不尽其数。
“是,这不来跟你汇报情况了吗。”
“汇报谈不上,小唯到底是怎么回事?”
“分手了,”谢衡如实说,“怎么分的我不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也不肯说。”
“嗯。”方蔓点头,“谢谢了啊。”
“没什么,但姐,有件事你们可就做的过分了。”
“什么?”
“方方工作丢了,现在租的房子又破又小。情场失意,官场也失意,太惨了不是。”
“小唯工作丢了?”
方母从后面走近,听到了这一句,当即插嘴:“谁工作丢了?”
方蔓挂了电话,转过身来。方母拉住他:“是说你弟弟的事?”
方蔓冷着脸:“你们可真是,怎么让人把小唯辞了?”
方母说:“那不是你爸示意的,要给他个教训,让他自己出去吃吃苦头。”
“他都分手了,现在没了工作。他能受的下来吗?”
“分手了?”
“才分没几天。”方蔓晃晃手机,“谢衡说的。”
新工作并不顺利,方唯才工作两天就被交了个难题。公司里的小姑娘见他长得好,忍不住递了个小消息:“总监是故意为难你啦,他自己都完不成的事,特地把烂摊子丢给你。”
方唯接手才发现有多麻烦。公司得罪了一个大客户,现在人家不肯搭理他们,方唯的任务是要重修关系,起码让对方看看他们的新设计稿。电话、邮箱、联系对方秘书助理通通没用,对方就是避而不见。
再加上其余的烦琐事,方唯快要焦头烂额,晚上回到家感觉浑身都快散架。他踩亮声控灯往五楼爬,临到门口低头掏钥匙,却看见了一双女人的高跟鞋。
一抬头,是方母。
方母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半晌才说:“瘦了。”
那语气既轻又怜爱,方唯久未见妈妈,心口蓦地酸软。可又想起,父母给领导施压,让自己离开公司的举动,心里转成了不是滋味。
他低着头,绕过方母去开门,方母瞧着他的动作:“不请妈妈进去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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