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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关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高架子

    从人造革手术包里抽出一把手术刀,点燃酒精灯,将刀片放在淡蓝的火苗上翻转烧至通红后,放置在一个“u”形蓝边雪白搪瓷托盘里,等待冷却至常温……接着又从包里抽出一把不锈钢镊子,从药棉卷上撕下一大团药棉浸入广口酒精瓶内……待将侧躺在床上的女青年的上衣左侧掀开,用大团的酒精棉,先中间再周围画了十几个圈。然后,笑眯眯地问道:“孩子,怕不怕”

    女青年一脸悲戚、咬牙回答:“只要以后能好、能不再痛,死都不怕!”

    女青年的娘顿时泪流满面,猛攥紧她的双手……

    麻药起作用后,韩广佩轻轻拿起托盘中的手术刀剌进女青年的左腹,直至锋利的刀片完全没入,然后快速回抽,随之一股红白粘稠酸臭的脓血喷涌而出,接了足足半痰盂!然后,他用拔掉针头的粗长玻璃针管,从刀口处向腹腔内冲洗了十几支庆大霉素。

    此后,这个女青年很快病好如初,并在利国镇供销社当上了最吃香的专营化肥农药种子的营业员,并嫁给了镇派出所一个身材魁梧相貌英俊的正式公安——由于他本着“穷人看病,富人付钱”的原则,因而对折腾尽家底的母女分文未取,所以这个女青年不单诚心跪拜、认其为干爹,还在其家境宽裕后,常常重礼相送。

    常言道:人怕出名,猪怕壮!医术高明、性情耿直的他一直传闻不断——我自小听得次数最多、流传最久的版本是:他时常以把脉为名,摸年青漂亮女人胸乳……对此,社员们传得有鼻子有眼,由不得你不信——当他看到来就诊的女人颇有几分姿色后,把脉的食指和中指,就会在微微颤动的同时,不动声色地顺顺延胳膊慢慢上移,直至游走到胸乳部位——当然,事实、时间已经证明这都是空穴来风、无稽之谈……特别是在一九九四年深秋,他因病去逝后,所有的传闻更是均付笑谈中——

    不过,对于他逢周营集必赶,赶集时早上必喝一碗香甜细白米粥,再泡两根金黄色、油汪汪大油条,中午必喝一碗供销社饭店的负责人杨延金亲自煮的、外加两副羊脑的秘制羊肉汤……应该是真的!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当大多数村民还在为缺少营养,大吃肥肉时,他就因营养过剩、血脂太高而中风偏瘫失语,当时还不到六十岁。此后,只能由自枣庄师专毕业的二儿韩建龙开方、他点头再抓药了……




第十章
    初一的课程多了,多就多吧,上什么课念什么经,似是而非似懂非懂……我是“非农业”,不管怎样,我就是考不上中专,还可以考只有“非农业”户口才有资格报名的技校;再不行,可以直接招工到城里的工厂干正式工……迄今为止,我还没听说哪个“非农业”找不着工作在家种地撸牛尾巴的。

    作业、考试只要能应付过去,别让俺大俺娘太丢脸,差不多就行了……可有一门课,我就是用心也不能应付,并离“差不多”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英语,由英国人创造使用并可恨地传到中国、传到牛山联中、由许多不相关字母串成的像喜鹊叫的语言——一个简单的单词,我就是手写、脑记、朗读几十遍,可丢开书本,不是漏掉一两个字母、就是前后顺序排错或者插队,更别说默写一个句子一段话了!

    在英语方面,老是像低头找东西的王兵的脑细胞不知是怎么生的,一篇纯英语课文读上几遍后,课本翻扣,黑长脸微微上仰、双眼细眯,像孙彩霞跟人吵架似的,“突突”地一个字母不差地脱口而出。

    因看不懂学不会记不牢,还出过一次让我“斯文”扫地的提问——英语老师是一个自报年龄十九岁的胖嘟嘟、矮墩墩、被“老油条”(牛山联中成立三年,他就在此读了三年初一)孙雷起外号为“牛犊”的民办老师——孙超。她将我叫起提问:什么单词前面加“a”,什么单词前面加“an”我怔了一会,突然想起“苹果”、“桔子”、“香蕉”前面都是“an”,于是回答:只要是吃的,前面都加“an”。同学们抚掌拍书跺脚哄堂大笑,脸上挂霜的牛犊也用书角稍掩她像蛙子一样的阔嘴,偷偷笑了,说不对。

    可她没有说为什么不对,正确的答案是什么难道说我真的错了我当时没向同学请教,哈哈大笑的同学自然也不会主动告诉我。

    直到初二下半学期我才知晓:噢,原来如此!我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低级的错误,闹了一个多么大的笑话,也惊讶于牛犊那次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放过我——她对我一向可是有错必打的。

    每逢英语默写、背诵、作业和考试,她几乎每次都向我伸出“九阴白骨爪”、“铁沙掌”,还有足以让我记恨终生的“飞天一脚”——

    肯定由她出卷的油印英语期中考试试卷,发到我手里后,除了非常熟练自信地写上“韩亚民”三个字外,看了十分钟也呆愣了十分钟——选择题四个答案里哪个都像、是又不是,判断题个个像对又像错,更别说填空、英汉互译了。离交卷还有半小时时,我终于逮住一个监考老师出考场、一个转身背向我的千载难逢的绝佳时机,在前位的同村女同学王金玉还没来得及反应出惊慌、害怕、不舍的情况下,以迅疾不及掩耳之势探身一把将她的试卷,从其右耳旁扯了过来,急速将选择判断题抄了下来,在监考老师还没拐弯的情况下又快如闪电得还了回去……

    我心一下子踏实了舒适了,就像在酷热的周营集上挤个汗流浃背后,坐下来一气喝下二分钱满满一玻璃杯桔黄色气露水后一样。

    第二天,牛犊手里拿着一沓改完的试卷,边读分数边发给走上来的同学。当我听到王金玉八十七分后,内心五颜六色的花朵突然一下子全开了,并散发出沁入心脾的芬芳,这让我想起初夏时节俺大用自行车第一次带我到枣庄人民公园的花卉丛中的情景——一共七十分的选择判断,根据王金玉的成绩,可以轻易推断出——怎么着也得五六十分吧!

    我想我马上就能看到牛犊面对我时弯成月牙的眼睛,听到她优美的赞扬声,深切的谆谆鼓励声……仿佛也听到了俺娘问及成绩时,先紧张后舒颜的笑赞声……至于同学的赞美声,我就不敢奢望了——这点小伎俩,瞒得了老师,却绝瞒不了快嘴绕舌耳聪目明的同学们……

    可另我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这个极其短暂、像花儿一样的美梦,却被突至的如枪林弹雨似的冷子,当场击得香消花落、呆若木鸡——牛犊掺杂有愤怒仇恨忧愁的语气道:韩亚民,十五分!

    我当时就懵了,同样的试卷同样的答案,怎么她就是八十七分,而我是十五呢我低头上前,余光却从牛犊紧包腚和大腿的乳白色的确良裤子,看向她粗短的手指。

    走到跟前,我迅速从她手里抽到试卷倒退,成功躲过了她伸向我胸部、试图连抓带拧的“九阴白骨爪”及高举斜向劈往头部的“铁砂掌”,可哪肯就此罢休的牛犊快速挪动短腿紧逼上来……

    我一看倒走肯定是不行了,反身开始疾跑,可刚跑过三排课桌,突然悲壮地看到窄窄的过道大半已被黑圆脸大眼睛同是教师子女成绩却比我优异许多的孙彩霞的弓膝外伸的大腿遮挡住了,我只好双手按住两侧的课桌、撑起身体,来了一个凌空飞越,可就是这么一慢,牛犊的猪蹄一样的尖头人造革小皮鞋像一把加了速度、加了恶毒、加了杀人之心的锥子,狠狠刺向我扁瘦的腚……

    我顿时感到骨肉分离后的巨烈刺痛,并在后来的几天里坚信,这一脚不只是踢伤了皮肉,还严重损坏了青紫皮肤下纵横交错的稚嫩敏感的神经,不然怎么腚一着板凳和床板,就像有千万根钢针硬生生插入……



第十一章
    不管怎么样,傍晚放学是另我快乐的。我家在离学校正东方一里远的地方,一条宽约五米的黄土公路径直通到俺村口——这是周营公社六十年代大会战的成果,后又被轧链拖拉机反复碾压、人车的十五六年的踩踏行走,路面光滑结实坚硬。

    特别另我高兴的是,路北旁是一条取土铺路后留下的宽五六米、深四五米的沟渠,常年流水不断。每逢秋夏雨水丰沛时节,深黄色的积水更是漫溢到路边,湿润的褐色、绿色或褐底绿纹、绿底褐纹的公蛙子,个个像集市上的辛勤商贩,“呱呱”个不停……

    这时,我将多处绽出白线、上书红漆楷体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黄帆布书包斜挎到身后,从裤袋里掏出弹弓。

    这是一把由东邻隔壁、比我大六七岁、只读到小学二年级就辍学回家务农薅草放羊的韩帮文(小名二都、按辈分我得称之为二老爷)帮我用豆粒粗细、俺们称之为“豆条”的铁条弯成的,上面还密密缠绕了供自行车防划、保养、美化作用的绿色塑料胶带。

    皮筋是从旧自行车内胎剪下来的。当然,皮筋最好是用药铺挂吊针时勒紧手臂、以能暴突血管的浅黄色胶管,或是用水泥厂防尘口罩上的橡胶带,因其上面没有“蚂蜂窝”,也没有剪切时留下的倒刺,经久耐用力道十足,可以让十米外的杜鹃、喜鹊、啄木鸟这一类的大鸟也应弹而落——可这两种皮筋非常难得!

    我也用过马车或汽车内胎,只因其粗厚不易拉开、弹性也不理想,只能用自行车内胎凑合!弹弓包是花一毛钱让遛乡串户的不知家在何方一直很老却又不再继续变老一身浓重硝皮味的老皮匠用真正的翻毛牛皮做的。

    我走经的地方,聪明的蛙子都会敏感地觉察到悄悄靠近的危险,屏声敛息缩身,大多会反身蹬腿跳回水中潜伏,但总免不了会有几只胆大、不知死活的蛙子,露着湿润的三角形头,鼓着黎黄色溜圆大眼,挑衅我的准头……一粒粒携带着强劲风声的石子就会飞向这些目标,中弹着不过十之一二,但总有收获——准头差就得多打几下。

    蛙子中弹后,发出沉闷空洞的“哇”声后,身子瞬间挺得笔直,像蛙泳运动员姿势一样。打死打伤,并不意味着就一定有所收获。沟渠养育了蛙子、同时也保护了它。如果它在对岸或掉入水中,我就会无可奈何,只好任其反阳或静静死去。如果侥幸拾到被击蒙挺尸的蛙子,我就薅几根大青草缚紧其粗壮的大腿拎回家剁碎饕餮那只走路总向两边大幅度跩来跩去像孕满青皮鸭蛋实则永远不可能下蛋的麻色大鸣鸭。

    打弹弓却并不防碍我紧跟做伴放学回家的王兵和王慧。他俩是后韩村的,必途经俺们村再向东南方向走一里地到家。他俩虽说是同岁,都是一九七零生,可他俩却是亲姑侄关系——王兵的大——王国庆——是王慧的大哥——王慧上面有三个哥三个姐,按俺当地的风俗习惯排行叫,王兵称她四姑。

    我和王兵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在一个班,而王慧是在小学四年级期中考试后,我因无法再忍受班主任、语文老师孙中环的化掌为刀砍后颈的体罚,央求俺娘将我转到二班后成为前后位同学的。

    说来真是倒霉透顶,刚转来两个月,脖子才稍稍舒服两个月,就因两个班的同学纷纷辍学回家种地放羊——商量好似的。学校只好将两个班合成三十多人的一个班。没办法,我的脖子又该受罪了!

    来到二班见到王慧的第一眼,我就注意并喜欢上了这个梳两根下垂至肩的羊角辫、黑圆脸庞、大眼睛的女同学。

    可她好像并不买我的帐,刚转来没两天,她就因一件小得我都记不清原因的事情,在课间休息时,竟气势汹汹地将我的黄书包倒过来,顺着过道“哗哗啦啦”地撒了个底朝天……这还没完,又将书包狠狠掼在地上,再重重踏上一脚,然后解恨似的拍桌狂笑而去。我又羞又恼,可又无可奈何,只好在新同学的哄笑中尴尬地一声不吭地弯腰一一拾回。

    可这并未防碍我不久后在夜里做了一个关于俺们的美梦:在吹吹打打、嬉闹欢笑的通红气氛中,俺们举行了热闹的婚礼。

    婚礼结束,俺们就挎着柳条编的粪箕子到俺家后面一个草垛上拽麦穰,以备烧火做饭。可到了垛跟,她却不想干,扭着身体,一个劲地往旁边躲……她因穿了一身崭新的红衣服,怕给扯破了……另外,我还知道她的脾气不好,所以迟迟不敢拉她一块干,只好一个人闷头拽,可越拽越委屈,就哭醒了……

    我清楚记得,就在梦到王慧的第二天,中午放学刚到家门口,手里攥着弹弓、习惯仰脸向树上瞅的我,突然发现从东北方向轻飘飘飞来一只长约一点五米的大鸟,腹羽鲜红,翅羽金黄,两根长约半米的尾羽五彩斑斓……

    它飞到俺家院内墙西、高约十五米的臭椿树正上方时,缓缓敛翅,垂直飘落——细如芋头秧的树梢只微微轻弹了一下后,她就高昂着无比尊贵、生有一撮金毛的头稳稳地停在了树的最高枝!

    我迎着中午金黄的阳光,看着金光灿灿的神奇大鸟,紧握弹弓把的手心多了黏腻腻的汗水。

    我想这应该就是一只传说中的凤凰,一只跟龙享有同等地位的神鸟,竟然被我在梦到王慧后意外地遇到了!家里的白底黑斑狗见到我摇晃着灵活的尾巴,迎上前来,可只汪了一声,青黄色的眼珠就定住了,夹着毛茸茸的大尾巴歪仰着头呆呆看向神鸟,将叫到嘴边的另一声“汪”硬硬憋了回去;大红公鸡也一改往日的傲慢,缩头踮脚地带着四只耷拉翅膀的芦花母鸡紧挨墙根,像是在躲避一场突袭的暴风雨雪。

    正当我想是否斗胆冒险射击时,它如飞来时一样缓缓展翅,扶摇直上,轻飘飘离开树梢向西南飞去,似只是一团被轻风吹起吹走的锦羽——



第十二章 喜欢
    升到五年级后,身为班主任、语文老师的俺娘利用手里的权力、职务上的便利,将我安排在第三排、左边靠墙的位置,前后右边都是女同学,认为这样可以控制我多说话、搞小动作的毛病,以达到提高学习成绩的目的。

    可俺娘怎知子所想,王慧在我身后,我的眼睛就在身后,前面的黑板再大我也看不到。我借还橡皮、铅笔、作业本,表面一本正经不拘言笑,暗地里内心的小花却在一刻不停地肆意开放……可因一次转身还橡皮时,手背在她的水泥桌沿上一碰,橡皮滚落到了其脚下,我想也没想,弓转身就找……在非常近的距离,看到王慧穿着军绿涤纶长裤的大腿正向我震惊地八字大开……王慧也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双腿虽然没立即并拢,却低声骂了一句:难揍。听后,我脸烧红。以后再借,她就会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借。

    右边是二燕。她大曾是周营公社煤矿的副矿长,可他在一次过量饮酒后,窝在沙发上醉死了。出殡那天,因他的职务及他是俺们村第一个被火化的人,在她家东面打麦场上开了一个由公社、大队和煤矿主要领导参加的隆重追悼会,这也是俺们高架子村第一次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次。

    二燕是我论不上哪房哪枝却按辈分该称呼为姑娘的长辈。有一段时间,她总在我面前嚼我前位钱美丽的舌根子,不知是因她秀美高挑的身材、两个盛满笑意的深酒窝,还是她的统领俺们村二十多年的大,或是别的什么引起了她的嫉恨……

    她悄悄告诉我:钱美丽每个星期天都上金光家帮他洗裤头,有时还趁家里大人不在搂搂抱抱,像过门的媳妇似的——金光也是俺们的同班同学,方脸浓眉,嘴角稍稍下咧,似有擦不尽的口水随时流下来。

    印象最深的是他的双手,每到隆冬时节,手背就肿胀得像气蛤蟆一样,并布满因皴裂形成的像“哇哇”找奶吃的婴儿的小嘴一样的粉红色血口子。可不知什么原因,他只读到三年级,就辍学了。

    他大王尚端是参加朝鲜战争回来的大英雄。据说他在机枪班任副班长期间,于无险可守的“三八线”附近,一个人一次战役就消灭了一百多个美国鬼子。

    当时,他面前的所有河沟低洼处,都被对方的尸体填满了。最后,子弹打光了,战友都牺牲后,他就勇敢地拣起旁边的一根两米多长的白蜡杆,发起了一次一个人的冲锋,又捅死了七八个鬼子才全身而退……

    有人曾亲眼见到他从朝鲜战场上带回的“功劳牌子”,有两捧之多。可另人遗憾的是:在挨饿年代,他因饥饿难耐,竟把军功章全换了豆腐,一块也没留下——此事看似有些荒诞,可亲历者们却有他们的看法——

    听俺大讲:从一九五八年至一九六三年,高架子大队的男女老少随便吃点东西后,哪有人敢胡蹦乱跳,都纷纷就近找一处墙根倚着蹲坐——最大限度地让体内食物消化得慢一点再慢一点……如遇到不得不动的特殊事件——大队里死了人。

    这时,大队干部就会从仓库里特拨出一点粮食,熬成一大锅能照见人影的稀饭,让精心挑选的十几名“身强力壮”的劳力们喝个“水饱”后,赶紧趁“饭力”,将死尸抬到坟地入土。如果慢一慢,待肚里的稀饭全部化成清亮如雨的虚汗后,人也会紧跟着虚脱成一团棉絮,这时别说埋别人了,就是本人能不能走回家,也成了未知数!另外,可怕的饥饿不仅残忍地夺去了高架子几十条人命,还让绝大多数社员失去了生育功能——五年间,只有俺大队仓库保管员家添生了一个小孩,他的名字叫六斤。

    仰头挺胸风风火火来去匆匆的金光娘是俺们村的妇联主任,唯一的女**员。想想,两家人倒也门当户对。

    更甚的一次,俺俩放学走到高架子村和后韩村中间那条东西横向的季节河边时,她看看周边没人,嘻笑却有些恶毒地问我:你怎么不那个钱美丽呢谁那个不是那个呀!我当时羞怕得脸“腾”一下烧了起来,愣了片刻,赶紧蹚河逃蹿而去。



第十三章 来了
    王兵是我关系最铁的同学。在二年级时,俺们当时最喜欢的活动是踢帽子,一个棉帽几个同学像踢足球一样追抢着看谁踢得更高更远。

    当时,他大正在周营供销社干食堂管理员,家境条件比较好。曾在那一年过年时,他家在杀了一头足有一百五十多斤的大肥猪后,一两不卖,全部挂在堂屋西墙上,一家人连煮带炖又炒随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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