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大明·徐后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暮兰舟
朱棣揽过徐妙仪,想抱抱她,却被突然变脸的徐妙仪推开了。
“妙仪?”
看着朱棣惊愕失望的目光,徐妙仪心里一阵刺痛,朱棣说和她共度一生,分担风雨,从此不再孤单,可是若造成这一切悲剧的人恰好就是朱元璋呢?
难道要逼着朱棣和朱元璋父子反目,兵戎相见吗?
☆、第137章 我心匪席
徐妙仪觉得心痛,不是为自己——十年含冤,她早已习惯了痛苦,她是为了朱棣的失望心疼。
在朱棣没有表白心意之前,徐妙仪从未想过自己会拥有爱情。她的目标只有查案和复仇。
初试爱情滋味,在一起的时光美的令人心悸,即使被卷入政治漩涡暂时分开了,独自随便一段回忆就足够激励她鼓起勇气面对任何困难。哪怕谢家的案子陷入泥潭,进退两难,她的想法也依然乐观,因为有了朱棣,她不再孤单了。
一直以来几乎都是朱棣在付出,在不惜代价的追逐,甚至冒着生命危险从火场中救出了徐妙仪。徐妙仪从感动到心动,到接受这份难得的爱情,觉得上天还是眷顾她的,给了她残酷的童年,也不忘补偿朱棣这个痴心的爱人。
可是朱元璋的嫌疑,让爱情和复仇成了非此即彼的选择,若要得到一样,就必须舍弃另一样。
而徐妙仪早已做出了选择。
对朱棣的深情已多有亏欠了,徐妙仪不想让朱棣痛都痛的不明不白,交代了从买的里八刺那里得到的消息,“……事情就是这样了,我不想欺骗你,如果这是真的,将来各种问题和矛盾会消磨一切,我们走不到一起的。”
弟弟被买的里八刺算计,失望又伤心,差点失去了生活的勇气。如今连心爱的女人被他蛊惑,朱棣恨不得将可恶的小八一刀砍了,“北元世子向来阴险狡猾,这是他的离间之计,你千万别信,我父皇不会这样对待功臣的。”
徐妙仪说道:“这次回金陵后,我会亲自去寻找李梦庚的后人。”栾凤一双儿女已经证实了朱元璋对栾凤后人冷漠的态度,如果连李梦庚的后代境况也如小八所说的那么凄凉,那朱元璋就更有嫌疑了,即使他不是幕后凶手,他起码也是一个包庇者。
闻言,朱棣一阵沉默,他很了解徐妙仪恩怨分明的性格,对于她而言,包庇者和凶手一样,都不可原谅,不能妥协。
如果是以前,朱棣肯定会觉得徐妙仪多疑,对父皇深信不疑,可从北元世子被俘虏,父皇对营救徐妙仪消极的态度来看,朱棣内心也开始动摇了。
若论功劳,谁会比得过魏国公徐达呢,徐妙仪是徐达的嫡长女,父皇尚且因她执意追查谢家案而不满,那十年前谢再兴谋反案,父皇有没有可能在事后故意掩盖了真相?
真有可能!
但朱棣不是轻言放弃之人,他好容易焐热了妙仪的心,得到了回应,怎可轻易让她冷下来?
朱棣一把抓住了徐妙仪的手,无论她怎么反抗,都坚决不松开。
徐妙仪瞪着眼睛看着他,朱棣从来都是谦谦君子,不强迫她做不愿意的事情,怎么这时候像是变了一个人?
朱棣问道:“你有没有种过瓜菜?”
“啊?”徐妙仪怀疑自己听错了,“没有,我种过草药。”
朱棣说道:“皇宫大本堂是父子们讲学的地方,大本堂的花园被父皇改成了田地,种植蔬菜瓜果,还有水田麦地。父皇说身为皇子,不能安享富贵,四体不勤,五谷不识。父皇亲自带我们兄弟种地,从冬天挑选良种开始,到春耕播种,浇水施肥,除虫获。”
“所以……”徐妙仪听得云山雾罩,不明白朱棣是何意。
朱棣说道:“爱情和种地很像,看似目的只在获瓜果粮食的喜悦,其实主要在前面辛苦劳作,没有前面的劳作,就没有后面的获,怎么可能因一场暴雨,一场虫灾而放弃呢?妙仪,你是个执着、从不轻言放弃的人,可是当我们的感情遇到了一些挫折,你就断定我们走不到一起了,妙仪,难道我不值得你执着吗?”
“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我心匪石,不可转也。这句话是我在西湖湖心岛的时候对你的说的,绝对不是说说而已,我是当真的。妙仪,不管我父皇如何,我对你的心意绝不会变。”
本以为朱棣会悲伤,委屈,无奈,放弃。可是朱棣的反应出乎意外的冷静,有耐心。
他就像黑暗里的一盏明灯,再次将徐妙仪从压抑了十年的阴暗纠结中带出来。
这样坚定的男人,值得她付出执着。徐妙仪硬起来的心又化作了柔软的面团。
爱情最美好的结果无非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然后下辈子在细水长流的琐事间互相陪伴,不离不弃,做最长情的告白。
爱情是漫长的,“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等两情相悦时刻并不多,很多时候患得患失,焦虑顾虑,求全责备,不安不自信等烦恼的时刻反而占据大多数。
谎言裹着甜蜜的糖衣,真挚爱情的表面反而裹着苦涩的黄连。
简单地说,就是食得咸鱼抵住渴,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要得到就必须先付出。朱棣性格内向,不像小八那样花言巧语,但他事事都以她为先,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一直默默付出着。
所以徐妙仪决定,她吃定了朱棣这条“咸鱼”,再咸也要先忍着,因为他值得。
一旦想通了,徐妙仪便不再纠结,她将朱棣的手搁在自己脑门上,“被石头砸了一下,现在还疼呢。”
朱棣看着心上人头上还缠着小八的裤腿,一股醋意油然而生,当即解开了破布条子,换了自己的手绢给她包扎起来。
还是在这个岩洞,身边还是一个男人,但买的里八刺给她带来的感觉是危险,是防备。而朱棣在身边,她就有种莫名的安全感,犹如灵丹妙药似的,将连日的磨难驱散干净。
朱棣的呼吸微微撩动着徐妙仪额前的碎发,伤口遇到空气,一阵麻痒,一直痒到了心里,感觉徐妙仪的身体有些僵直,朱棣说道:“弄疼你了?那我轻点。”
徐妙仪是市井和军营混过的,一听这话,更不自在了,她垂着眼帘,低声说道:“嗯,你知道怎么止疼吗?”
朱棣说道:“随军军医有药,我这就背你出去。”
徐妙仪说道:“小时候我母亲经常说,亲一下就不疼了。”
朱棣:“……”
徐妙仪抬起头,直视着朱棣的眼睛,“你和北元的人交战,有没有受伤,那里疼?”
明明刚才还要分手来着,心上人的态度转变的太突然,这是惊喜还是惊吓呢,朱棣一时有些无法接受。
“这里疼?这里,还是这里?”徐妙仪的手指在朱棣身上轻戳着,几乎要借机摸遍朱棣全身了。
到底是涵养深厚的燕王,不是那等轻浮孟浪之人,朱棣的脸涨得通红,忍住没说“那都疼”。
徐妙仪的手指最终在朱棣有些干裂的嘴唇上停下了,问道:“是不是这里疼。”
朱棣的声音有点嘶哑,“是。”
话音刚落,就被徐妙仪迎上来润湿细腻的唇堵住了。
朱棣觉得,这个山洞要炸裂了。
且说韭山的动静惊动京城,老朱家祖坟就在凤阳,朱元璋大惊,连夜命令魏国公徐达和曹国公李文忠两员大将带兵去了凤阳。
北元王保保听到这个消息,知道大势已去,徐达和李文忠联手,他不可能在大军之中救出世子回朝,只得当机立断命令手下撤退,无功而返。
祭拜了凤阳孝陵,加强了皇陵的防守,徐达和李文忠班师回朝,回家的路上,买的里八刺一言不发,阴沉着脸,终于有一点身为人质的自觉了。
算计到了亲女儿身上,徐达也深厌小八,但洪武帝一再吩咐要礼遇北元世子,徐达不敢违抗皇命,他干脆将小八扔给了李文忠帐下软禁,眼不见心不烦。
除了讨厌的买的里八刺,燕王朱棣的殷勤谦和也令徐达深觉不安,身为父亲,本能的感觉朱棣看着自家宝贝女儿的眼神不太对。
比如现在,女儿在马车里修养,朱棣骑着马跟在后面,马车厚实的板壁将秋阳隔在外头,而徐达觉得朱棣的眼睛好像长着铁钩子似的,扒开了马车的板壁,无礼的直视着女儿的容颜。





大明·徐后传 大明·徐后传_分节阅读_135
除了眼神,朱棣还时不时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有些失神,甚至差点坠马。徐达是过来人,看见少年人露出这种标志性的蠢笑,心中立刻警惕起来。
徐达放缓了马速,和朱棣并辔而行,说道:“殿下,北元狼子野心,须严阵以待,请殿下带兵去前方探路,以防埋伏。”
在朱棣眼里,徐达已经是未来岳父大人,他欣然听命,带了一彪人马出列探路去了。
夜宿扬州,徐达出言试探女儿,“妙仪,待过了太子妃国孝期,家里就要开始给你张罗亲事了。”
徐妙仪说道:“嗯。”
徐达看不透自己女儿的心思,只得问道:“你……有何意见?”
徐妙仪问道:“父亲说曹国公李文忠给了当年追踪外祖父兵士的名单,可否给我看一看?”李文忠原本是在五人名单里,不过从父亲的转述来看,李文忠的嫌疑并不大了,倒是那份追踪名单很有价值。外祖父不可能无缘无故失踪,连尸骨都找不到。
徐达一怔,说道:“我已经命人去调查名单中的人了,一有结果就告诉你。妙仪,答应父亲,不要再为谢再兴案涉险了,一切都交给我去做。你好几次都是侥幸逃生,万一——为父不能眼睁睁看你冒险。”
徐妙仪很意外,毕竟以前父亲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不敢触碰龙之逆鳞,“父亲,您这样做,恐怕会触怒皇上。”
徐达看着女儿头上的伤口,心疼的想要伸手去摸一摸,突然想到女儿已经是大姑娘了,不好意思像小时候那样摸摸头,他的手落在了女儿的左肩,叹道:“怒就怒吧,为父不想看你再受伤了。”
爱情失而复得,冰封十年的亲情好像也在复苏,秋风瑟瑟,徐妙仪觉得很暖。
☆、第138章 当面揭短
买的里八刺绝食一天了,滴米未进,药也不肯吃,他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见徐妙仪。
他有一肚子的话和徐妙仪说啊!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呢,说翻脸就翻脸,我累死累活背了你一路,你用一块石头敲晕我?
徐达尽量淡定的将此事告诉了女儿,女儿和北元世子一起失踪了一个月,事关女儿声誉,此事并未公开,只有少数人知晓。虽说女儿和世子处于敌对立场,而且女儿还生擒了此人,算是将功补过,但孤男寡女,未让人浮想联翩。
徐妙仪居然还有心情玩笑:“哦,原来我还有令人茶饭不思的本事。父亲需要我见他吗?”毕竟洪武帝一再吩咐要礼遇买的里八刺。若回京见到饿得半死的小八,徐达恐怕难辞其咎。
见女儿没把小八当回事,徐达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世子卑鄙,想绑了你去北元,狼子野心,身为人父,怎可忍他如此放肆?燕王和毛骧亲自去喂饭菜了,保他性命无虞。”
锦衣卫手段了得,连老鼠能喂下去,何况是饭菜呢。小八被填鸭似的强喂了一顿,痛苦不堪,老老实实自己举筷吃饭,回到京城时,又恢复了神,只是后脑勺的伤口永远留了一道疤痕。
这次回京,小八就被软禁在宫里,不准出宫。失去自由的小八整日面对秋风秋雨,雨打芭蕉,闷得快要长蘑菇了。
小楼昨夜又东风,买的里八刺窝在庭前的躺椅上,听着秋风入睡,梦境很乱,一会是在大都都城里当皇孙无忧无虑的时光,一会是徐达攻城,他跟着父皇母后一路颠沛流离的惊慌,一会又是他被交战的军队冲散了,战场喊杀声震天响,他慌不择路,只晓得往前跑。
道路崎岖,他不停的跌倒,爬起,疲力竭时,一个人猛地抓起石头敲他的后脑勺,大声叫道:“老实点!你是我的俘虏!”
咦,这话这么那么耳熟?
恍惚中,小八看见了徐妙仪的脸,还是那么凶巴巴的,她伸手抓起了自己的衣领,就着这样单手把他举起来!
“妙仪,我那么相信你,背你那么久,你却骗了我——”
朱守谦提着小八,将小八一直拖到庭院,院子花圃旁边有一堆宫女们刚刚扫起来的枯叶,朱守谦松手,将小八扔进了落叶中。
小八在落叶里打了个滚,如梦方醒,他揉了揉眼睛,梦里的徐妙仪和现实中的朱守谦重合,“以前不觉得,现在发现你们表兄妹长的还挺像。”
朱守谦冷冷说道:“不准打我表妹的主意。”
看着朱守谦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小八脑子转的飞快,说道:“守谦老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当晚是先有人杀我的侍卫,在酒里下药,我和你表妹合作才逃出来的。此案幕后黑手尚未揪出来,你别急着打我啊。”
小八避重就轻,转移话题。
朱守谦怒道:“你们所有人都不是好东西!”
小八叹道:“没错,我是个混蛋,但有人比我更混蛋,我愿意和你合作,一起把那些更混蛋下作的人揪出来。”
朱守谦冷冷道:“酒楼一场大火,所有的痕迹都没有了,连锦衣卫都束手无策,你自身难保,能查个什么所以然来。”
小八阴沉沉的说道:“是啊,又是一桩无头公案,和当年你外祖父谋反案一样。”
朱守谦又提起了小八的衣领,将他按倒在地,厉声道:“不要再试探我的耐心。”
小八并不挣扎,摊开了手脚,压得枯叶沙沙作响,“哟,一个月不见,靖江王脾气见涨啊,莫非你最近有什么奇遇不成?说来听听,我被软禁在深宫不得出入,正闷得慌。”
说到奇遇二字,朱守谦的瞳孔猛地一缩,眨了一下眼睛,又恢复了冷淡的表情,“不要以为自己是有价值的人质,无人敢动你。此生除了表妹,我一无所有,你若敢再伤了她,我一定杀了你。”
小八躺在枯叶里,笑容却绚烂无边,“是吗,皇上说要礼遇我,你若动手杀了我,触怒了皇上,恐怕下场凄凉呢。”
朱守谦说道:“最惨的下场无非是前途尽毁,爵位被废,当一个无权无势的庶人罢了,我是皇上的亲侄孙,皇上总不会杀了我,给你一个人质偿命吧。买的里八刺,你机关算尽,背信弃义,一切都是为了利益考虑,可是人心复杂,总有你算计不到的地方,我表妹无辜,别把她卷进来。”
“无辜?试问天下谁人不无辜?”小八呵呵冷笑:“我也无辜啊!我出身大都宫廷,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被敌国俘虏到金陵,我不算计,不反抗,难道就这样混吃等死一辈子吗?”
“千万不要说谁无辜,因为无辜就意味着不幸,身不由己,被被人改变命运。哦,论起无辜,谁能比得上你呢,外祖全灭,父母双亡,背负那么多沉重的过去,滋味不好受吧。”
朱守谦说道:“少胡搅蛮缠,我的家事不用你一个外人操心,先管好你自己的吧——今天得到了消息,你们北元宫廷巨变,朴不花残部谋反,宣光帝受伤,奇太后病入膏肓,即将撒手人寰,如今北元宫廷由你母亲权皇后掌控,还有——”
朱守谦顿了顿,说道:“你的小弟弟没过百岁就夭折了,生下小皇子的嫔妃悲伤过度,疯了。”
一场血淋淋的宫廷政变场,权皇后是最大赢家,多年来一直压在头上的婆婆大人奇太后被心腹朴不花背叛,遭遇沉重打击,心力交瘁,无力再掌大权。企图争宠夺爱的嫔妃疯了,儿子也死了,北元的皇储只能是在大明当人质的买的里八刺。
谁也不会相信皇次子是正常死亡,都也没有人敢质疑皇子的死因。权皇后保住了儿子的性命和地位,北元局面暂时稳定下来。
买的里八刺沉默片刻,叹道:“还是亲娘疼我,保住了储位,就是保住了我的命。”
一个不能继承皇位的嫡长子意味着灭亡。
朱守谦说道:“奇太后在病榻上给你写了一封亲笔信,使者快马加鞭送到了京城,皇上要我带你去见使者。”
“我刚才还纳闷呢,这几天不准我出去,也不准外头的人进来探视,你今日却进来了,原来是皇上吩咐的。”小八立刻从枯叶堆了爬起来了,“事不宜迟,我们快走,祖母定有要紧的话和我说。”
小八的头发上还沾着两片枯叶,衣衫尘土飞扬,朱守谦拦住了,“换件衣服再去,得使节误以为大明虐待你。”
既然小八重新成为北元唯一的皇子,那么他的人质价值依然在,洪武帝也不想轻易放过这个棋子。
去见使节的路上,小八暗想,或许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打破软禁的僵局,皇上啊,我祖母快死了都不能回国见老人家最后一面,你总得先放我去庙里烧个香祈福吧。
且说买的里八刺的家里起内讧,政变不成,血流成河。京城魏国公府瞻园徐家也不太平,魏国公世子徐辉祖和世子夫人陈氏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起因就在归家的徐妙仪身上,国丧之后,徐家又要开始张罗她的婚事了,尤其是徐达觉察到朱棣的目光不对劲,女大不中留,越留麻烦越多,一回家就盘算给女儿寻一门亲事。
陈氏是家中长嫂,一品诰命夫人,这个任务便当仁不让的落在了她身上。可是看见陈氏东拼西凑的几个名单,世子徐辉祖不愿意了,“这些人家世太薄,如何配的上我们徐家的嫡长女。徐家第一个小姐出嫁,你做大嫂的多操些心吧。”
早在去年徐妙仪归家后,陈氏就开始操持小姑子的婚事,只是全家的眼光都太高,陈氏挑细选的少男没一个看上的,陈氏未觉得委屈,“我不操心?正经公主选驸马都没花这些功夫呢。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差不多得了,挑来挑去的,没得耽误了小姑子的花期。”
徐辉祖冷了脸,“我们徐家是世袭罔替的公爵府,皇上赐给金书铁卷的人家,住的宅子还是皇上以
前的潜邸。这样的荣耀,放眼京城,也就开平王府常家能够比肩了,为何没有资格挑姑爷?你上次说的那些人,尤其是东宫侧妃吕家的族人,亏你还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大小姐,连嫡庶尊卑都分不清了,我和父亲如何会答应!”
陈氏红了眼,“你什么意思?指责我们陈家昏聩吗?吕家为何不是良配?你别忘了,你正经小舅子还娶了吕家女呢!”
陈家和吕家都是江南百年书香门第,通家之好,世代通婚,陈氏的弟弟就娶了吕家女,论辈分,还是东宫吕侧妃的侄女。
徐辉祖说道:“我们是徐家,陈家要和谁通婚,我管不着,但是徐家女的婚嫁我是能做主的。如今东宫嫡长子和太子妃相继去世,嫡弱庶强,吕家打的是什么算盘,满朝文武都心知肚明。”
“这天下是朱家的,皇上要立谁捧谁,做臣子的只能听从,但太子妃娘家常家和我们徐家是通家之好,开平王常遇春和父亲是结义兄弟的情谊,我们徐家和吕家就不能来往甚密了。你若连这个都拎不清,有何能力担起当家主母的重任。须知你如今是徐家的媳妇,不是陈家的女儿。”
接连被丈夫打脸,甚至质疑自己当家管事的能力,陈氏又羞又怒,一时气昏了头,失口说
道:“哼,庶出又如何?你只知嫡庶有别,难道不知长幼有序吗?你也是庶长子出身啊,还不是照样封了世子,府里正经嫡出的,只有一个妙仪这个小姑子。”
“放肆!”徐辉祖大怒,气了往桌面上猛敲了一拳,




大明·徐后传 大明·徐后传_分节阅读_136
揭人不揭短,枕边人陈氏偏偏揭了丈夫最隐晦的遗憾。徐辉祖相貌气质,文韬武略,人品性格样样
都是出挑的,连洪武帝都夸赞徐家后继有人,可是徐辉祖唯有一样弱点——庶出。
徐辉祖经历过战争的,此时怒气攻心,杀气腾腾,陈氏何尝见过丈夫这样,顿时吓的不敢言语了。
徐辉祖骑马去了军营,连夜不归。陈氏对烛枯坐,心下憋闷,次日一早拾了些东西,回去娘家散心了。
☆、139.家门不宁
哥嫂吵架,嫂子憋气回了娘家,大哥负气待在军营不肯接娘子回家。二小姐徐妙清和三小姐徐妙溪暗暗着急,找二哥徐增寿商量。
徐增寿幸灾乐祸的笑道:“现在知道娶媳妇多么麻烦了吧?明明过不到一起,非得用浆糊强行黏在一起忒无趣了,还是打一辈子光棍自在。”
徐妙清说道:“二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玩笑,外头都在看咱们徐家笑话呢。论理,大嫂当家理事,并无大的过错,金陵谁人不知大嫂是个贤惠人?我们徐家是理亏的。”
身为金陵出名的纨绔子弟,徐增寿早就练就了戳不烂的二皮脸,无所谓的说道:“谁家背后无人说呢?比如去年——”
徐增寿压低了声音,“卫国公邓铭匆匆嫁到□□当侧妃,这事闹的满城风雨,还不是过了一月就平息了。”
“二哥!”徐妙清扭身啐了一口,“这事也好和我们这些女孩子家说的?小心爹爹又捶你。”
徐增寿赶紧起身和两位妹妹作揖道歉,暗叹还是大妹妹聊起来痛快,说起话来百无禁忌。
徐妙清叹道:“这事因大姐而起,哥嫂吵的各自离家,至今未归,外头少不得说大姐的不是。咱们做兄妹的知道大姐性格耿直,胸怀坦荡。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大嫂一天不回家,外头的流言蜚语肯定会编排起大姐。大姐是未嫁之身,姑娘家名誉要紧,二哥,这事你不能不管。”
徐增寿双手一摊,“我能管什么?难道要我一个小叔子登门去接大嫂回家?那更是笑话了,我不去。”
徐妙溪恼了,“你不去,难道要父亲这个当公公的去接媳妇?二哥,你赶紧去军营找大哥,绑也要把大哥绑去陈家,把大嫂接回来,赶紧平息这场风波才是。”
1...1920212223...9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