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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关
皇帝召见的事,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他在辽东的政绩那般突出,皇帝在殿堂上也公开褒奖,这就是对他的肯定。至于他犯了官场的规矩,往严里说,如此陷杀大臣便是触犯国法,皇帝对此没有公开追究,只剥夺了他执掌秘谍的权力,已是极大宽容。在他想来,朝会之后皇帝召见,只是为了安抚其心,免得他以为就此失宠,心生怨诽。
可是在这一点上,夏浔却猜错了。皇帝,需要在意臣子是感激还是怨诽么?尤其是朱棣这样一个性格极其强势的皇帝,对臣子来说,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而对皇帝来说,那就是皇帝喜怒的真心表现,他需要因为在意一个臣子的想法而去掩饰自己的喜怒么?
当朝会之后,夏浔准时起到谨身殿见驾的时候,看到内阁首辅大学士解缙及杨荣等几位学士都在,甚至僧录司左善世道衍大师也赫然出现,便知道不是闲聊几句,安扼安抚自已的情绪那么简单了。
果然,等到人到齐了朱棣便开宗名义地道:“诸位爱卿,俺皇考在时,为了训戒太子,曾命当朝学士、当世大儒采经传格言编纂成书,名为《储君昭鉴录》,以教谕储君。俺今即了大位子,子孙之事,社稷之本,也不能不予关注。
想当初,秦始皇教太子法律,晋元帝对太子讲授《韩非子》,教育储君,皆予重视然则他们偏重于法,而对帝王统治之道废而不讲,所以导致乱亡,前车之鉴,不可不汲取教训。帝王之学,贵在切已实用,俺想要你们以俺皇考的《储君昭鉴录》为本,稍加扩充,增加俺皇考的圣谟大训以及未曾载入的圣人圣言。书中尽载大经**用以教导皇室子孙们,对他们的品德、学业,都有莫大好处,子孙若能守此,为君处事便可做一个贤明之君,功莫大焉。故此,俺今日召集各位近臣,望能由杨旭、解缙、道衍三位爱卿牵头,诸位爱卿鼎力相助,编纂一部《文化宝鉴》出来,以为子孙帝王万世不易之法!”
夏浔已经不是刚到大明时候的愣头青了,当然知道这文教之事,在封建时代实际上是最受朝廷重视的事情,奉旨编书绝不是一件枯躁无聊的事其利益也绝不仅是名载史册,而是一项实实在在的政治资本、政治权力。从皇上召集的这几个人,就可以看出对此事是如何的重视。
众大臣喜上眉梢,立即纷纷躬身领旨夏浔随着众人行礼如仪,心中只想:“道衍大师学问精深不但主持《太祖实录》的编撰,还自撰《道余录》,驳斥北宋二程(程巍、程颐)、南宋朱熹文稿中荒诞不经处共计四十九条,虽是一个出家人,比之当世大儒,才学有过之而无不及。
解缙、杨荣等人都是当朝大学士,博览群书、才华横溢,叫他们参与编书,那也是理所应当。说起来,只有我这辅国公,只有一个秀才身份,还是托了那真杨旭之福,若要我去考,根本考不来的,就算我是个真秀才,在道衍、解缙这等才学之士面前,也根本不值一提,何以叫我参与,而且由我牵头?”
夏浔反复想想,终于憬悟:“是了,皇上这是一箭双雕,叫我参与,既是夺我飞龙之权后的一种安抚和补偿,也是借我国公的名份,毕竟较之内阁首辅和僧录司的官位来,还是我这公爵尊荣一些,皇上要编纂了给子孙后代们读的书,自然要特别重视一下。惭愧,这书……我是没本事写的,便挂个名,占些便宜罢了。
朱棣吩咐之后,众大臣各有异色,朱棣刻意地瞟了夏浔一眼,见他面露沉思之色,不禁欣然一笑,说道:“好了,唤你们来,就为的这件事儿。这事儿由杨旭主持,肆后联络解缙和道衍大师等人,准备编纂就是了。俺这里还有厚厚的一摞奏章要批,你们且各自忙去吧!”
众人听了,连忙向皇帝施礼,欠身退出殿力
一俟出了谨身殿,解缙便眉飞色舞地向夏浔打招呼,拱手笑道:“国公远赴辽东一年有余,解某心中思念的紧呐。想着国公刚刚回来,与家人亲热团聚要紧,便没有上门叼扰,过几日,少不得邀三五知交,请国公吃几杯酒,一叙别后之情!呵呵!”
内阁大学士杨荣捋了捋胡须,笑吟吟地道!”等国公拟好了章程,只消知会杨某一声便是,我那署衙里,还有几件公文急着处理,现在就不多打扰了。告辞,告辞!”
其他人也向夏浔含笑拱手告辞,只有道衍大师还站在那儿,向夏浔矜持地一笑,说道:“一别经年,国公英朗如昔,可喜可贺。贫僧久坐禅房,钻研佛经佛理,不问世事久矣,想不到还有机会与国公共攘盛举,等国公理出个眉目,差人叫僧录司里告知一声,老僧自到国公府上就教。”
朝堂上,势力的大小与职位的高低,只是在大多数情况下保持一致,但是特例哪朝哪代都有,夏浔对道衍可不敢倨傲,连忙还礼道:“大师客气了,杨某才学有限,这事儿还要多多倚重大师和诸位大学士,来日杨某自当到大师方丈处向大师请教!”
道衍微微一笑,合什道:“告辞!”
夏浔并未注意道衍和解缙这等参与过编撰《太祖实录》的人,前番是为大明先帝立传,如今则是为皇室子孙立言大同小异,何至于一个喜形于色,一个满面春风,表现得比上一决还高兴。
他还了礼,便也向外走去,心中只道:“编书?几时若叫我参与编撰《永乐大典》,那才是值得参与的文化盛事。据说那《永乐大典》两万多卷,一万多册,数亿文字,俱都是一个字一个字人工誊抄出来的若要雕版,可不知要刻到几百年后去了,这《永乐大典》也快开始编撰了吧?这是集中龘国古代文明和文化于大成的一艘宝船,怎生想个法子,让这天底下多几部《永乐大典》的副本才好,免得这等文化瑰宝无端佚失了……”
夏浔一路想着,回到了自已的府邸,翻身下马,将马交给侍卫刚刚踏进大门,迎面便有一个白胡子老头儿怒气冲冲地走来,后边跟着苏颖、梓棋和小荻,苏颖红着脸连声唤道:“苏博士请留步,都是小女淘气妾身一定会好生管教她们的,博士千万不要恼教……”
梓棋和小荻帮腔唤着,可二人一个满脸的忍俊不禁,另一个掩着小嘴儿,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显然是在偷笑。
夏浔一看这老夫子,认得是自家延请的西席先生。这位先生可不是一般人,他叫苏瀚宸,乃是国子监博士,到辅国公府来教书可不是冲着杨家那点束储而是冲着他辅国公的面子,而今一瞧老先生气急败坏的样子,夏浔晓得又是自己的宝贝女儿惹了先生生气,连忙上前拦住陪笑道:“苏博士请留步,可是小女顽劣惹得先生生气么?”
别看夏浔在外边那么大官儿,要是在路上碰到,苏博士这等人物老远就得站定,立在道旁向他施礼,可是请了人家到家做先生,就得对人家待若上宾,摆不得谱,就连皇帝也是如此,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苏博士看见夏浔,脸胀得通红,吹胡子瞪眼地道:“国公,您脆瞧,您瞧瞧,老夫一生授徒无数,桃李满天下,可就没见过令媛这么顽劣绑……”国公爷,您另请高明吧,老夫实在是教不了她们啦!”
夏浔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仔细看了半天,才诧异地道:“夫子这不是好端端的么,出什么事了?”
苏博士把额头一拍道:“我都气糊涂了,国公您看看,这都是令媛的杰作!”
苏瀚宸转过身去,把双臂一展,夏浔一看,也不禁有些忍俊不禁。
苏夫子穿的是一件月白色的春衫,白衫一袭,飘逸若仙。如今这衫子背面,居然画满了图案,蛤蟆吞虫、乌龟缩脖、小鸡啄米……”匆匆一看,还有两个头梳朝天辫的小丫头,身背宝剑,傲然而立,面前跪着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老先生……
还别说,不管是人物还是动物,都画得形神兼备,惟妙惟肖,也难怪夏浔只瞧一眼就能认出都画得什么来。
苏学士气愤愤地转过身来,说道:“国公您看到了吧,两个女孩儿家,性情如此顽劣,不尊师道,老夫如何教得?”
他一转身,夏浔便赶紧收了脸上笑容,咳嗽一声,对刚刚赶到面前,正很难为情地站那儿的苏颖一本正经地训道:“看你那俩宝贝女儿把咱们先生给气的,成何体统!快把我那伴湖丝云纹的袍子拿来给先安换上!”
夏浔说完又转向苏博士,打个哈哈,满脸陪笑地道:“先生勿恼,小女顽劣,才正需先生这等先师训导,先生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管教她们的,先生先请至厅中喝杯茶,消消气心……”说着他也不理苏博士的愤怒,搀着他便往客厅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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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 第646章 夏浔训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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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浔把苏博士让进客厅落座,奉上香茗,好生赏慰一番。不一会儿,苏颖取了夏浔的一条湖丝衫子,亲自棒着来到客厅,夏浔取来交给苏博士,请他到屏风后面换了衣裳,那旧衣便留下,洗得出便洗,洗不出再赔他一件话子。
苏博士见国公夫妇如此礼遇,怒气这才稍歇,又被夏浔打躬作揖的一通道歉,也不好再冷着脸色,只好苦笑道:“罢了,想来也是老夫教授的学问过于枯躁,令媛年幼,贪玩了些。好吧,国公既然这么说,那老夫勉为其难,就再教教看。”
夏浔大喜,忙向苏颖递个眼色,不一会儿,亲自送了苏博士出府,苏博士上了自己的驴车,进车一落座,便发现旁边有一口匣子,伸手一碰,沉甸甸的,抬眼再向车外望去,夏浔已笑容可掬地道:“先生慢走,杨某一定好生教训小女,再不教先生受小女戏弄。”
送走了苏瀚宸,回转厅中坐下,夏浔便把脸一沉,问道:“那两个淘气的丫头呢?”
其实他回来的时候,已经看到思杨和思浔站在厅门口了,这是明知故问,一听父亲这么问,两个丫头更加害怕,不等人唤,便乖乖走进来,往夏浔身前一跪,楚楚可怜地唤道:“爹爹!”
夏浔板着脸道:“爹什么爹,老子差点儿没被你们气死!”
两个丫头害怕,扭头去看母亲,苏颖把头一扭,两个丫头更加害怕,思浔小一些,眼睛里便蓄满了泪水因为害怕,又不敢流下来。
因为夏浔从辽东回来,这两个丫头着实现矩了几天,可小孩天性再加上她俩幼时随着母亲常住海岛,来来去去的,性子更加的野,叫她们装像何等困难,今天夏浔出门了,她俩的顽性便再度发作,下午的时候,先生认真授了一阵课,给她们讲解了一篇文章,叫她们全文背诵下来。
老先生年纪大了两个学生在那儿默背文章,他枯坐无聊,手肘儿拄在书案上,托着下巴,不免打起了瞌睡。两个丫头一见,立即来了兴致,丢下书本,抄起笔来,便悄悄绕到他的背后在他身上作起画来。苏老先生醒来的时候,两个丫头已经回到座位上,棒着书本“认真”读书。
老先生一看这两个学生如今这般乖巧,心中十分喜忧,便要考较考较她们背熟了几分。结果府中侍婢进来给先生续茶瞧见先生背上琳琅满目、异采分呈,先生还茫然不知,虽然两位小小姐不断地向她使眼色,叫她不要说话,可她实在是忍不住笑,这一来就被苏瀚宸发现异处了。
苏博士一生执教,什么样的学生都教过,学子们哪个对先生不是毕恭毕敬?饶是如此,不少现在的进士举人、地方官员,当年做他学生的时候也没少吃他的戒尺教训唯因思杨两个人是小女娃儿,又是国公爷的女儿,他可不曾这般教训过,反过来三番五吹要受他们戏弄老头儿自然怒不可遏。
夏浔问明事情经过,假装没看着思浔眼泪巴巴的样子板着脸道:“为父早听说你们性情顽劣,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给你们请了先生来教你们读书,是希望你们学个斯文道理,做个温文贤淑的女儿家,结果呢?今天先生教的什么文章?”
思浔怯怯地道:“大学。”
夏浔道:“把先生教你背的安章背给为父听听!”
思浔眨巴眨巴眼睛,说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
思浔嚅着小嘴接不下去了,夏浔哼了一声,又转向思杨:“你接着背!”
思杨性子倔强一些,脾气吏像乃母,不过女孩儿随父,两个丫头的眉宇轮廊可都随她亲爹,非常的神似。听了父亲的吩咐,思杨抿了抿嘴儿,继续背道:“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格物……不对,是先致其知,然后格物,不对,是致知在格物,然后……”
再往后,思杨也背不下来了。
夏浔道:“背不下去了?先生教你们学问,你们不好生学习,这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戏弄先生,天地君亲师,先生也是随便戏弄的?光跟你们两个讲道理,看来你们是不会明白的了。让娜,取家法来!”
思杨绷着小脸不说话,思浔已怯怯求饶:“爹爹饶命,孩儿以后不敢了……”
夏浔沉声道:“取家法来!”
让娜无奈,只得匆匆离去,不一会儿取来一根小指粗的藤条,夏浔皱眉道:“这么细的藤条,哪能教训得她们开窍,去,取个大一些的来!
让娜瞟了苏颖一眼,苏颖也不吱声,让娜便硬着头皮离去,不一会取了根棍子来,长似一柄手杖,粗细如成人大指,双手奉与夏浔,这回连思杨见了也不免震出怯意了。夏浔好象还不满意,大马金马地坐在那儿,装模做样地道:“太小,太小,取最大的家法来!”
一旁巧云姑娘看着不是事儿,早已飞也似的跑去后宅撤救兵了,让娜出去时,小荻眼珠一转,跟出去对她耳语几句,让娜心领神会,在外边磨蹭了好长时间,估摸着实在磨不过去了,这才取了一条长棍回来,粗如鸡卵长有七尺,是硬桦木做的,这一棍下去,就是个成年壮汉也要抽得骨断筋折,何况这么两个水灵灵的小丫头。
苏颖虽然狠了心,想要相公教训教训这两个不争气的丫头,瞧见这样的家法也不禁骇然,她性情粗放一些,可没看出夏浔是有意吓唬孩子,一旁谢谢却是早就瞧出来了,因此与梓棋耳语两句,便袖手站在一边看热闹,根本不着急的。
苏颖是两个女娃儿的亲娘,忍不住便蹭到夏浔身边,轻轻扯扯他衣袖,低声央求道:“相公,消消气儿。这样的棍棒,闺女如何消受得起?”
夏浔知道自己两个闺女年纪虽小,人却机灵,既然要装样子,可不敢装得一点不像,依旧唬着脸,沉声道:“今日不舍得教训,长大了依旧这般顽劣,还不害了咱家的门风?不成,今日定要狠狠教训她们一番。把家法给我!”
苏颖急了,暗把银牙一咬,就要也在夏浔身前跪下去,替两个女儿求情,就在这时,巧云紧赶慢赶的,把救兵请回来了。茗儿在后花园坐着秋千,看着思雨和思棋两个小丫头在身前玩耍,忽然得了巧云送来的信儿,便急忙随她赶了过来。茗儿已经微微有些显怀,巧云怕她绊倒,和另一个丫环一左一右地扶着她,后边几个奶妈子抱着思雨和思棋,一大家子全到客厅集龘合来了,瞧着好不热闹。
“老帮若要对她们施家法,那就先对妾身用家法好了!”
茗儿还没进门,一句话就先送了进来,夏浔看了眼茗儿身边跑得小脸通红的巧云,明知故问地道:“夫人这是干什么?”
茗儿进了屋,对夏浔道:“闺女淘气,戏弄兔生、不用心学问,这是妾身管教不严之过,老爷要惩罚她们,那就该连妾身一并惩罚才是!”
夏浔赶紧起身,扶她坐下,说道:“夫人正怀着身孕,切勿动气。自已的骨肉,我就舍得打么?可这两个孩子实在顽劣,再这般纵容下去如何得了?”谢谢掩嘴偷笑,看看时机差不多了,这才上前说道:“教训自是应该的,可她们小小的人儿,哪禁得起这般棍棒。老爷看在夫人面上,这一次就饶恕了她们吧。若是她们以后还不知悔改,再予家法惩戒也就是了!”
梓棋和小荻忙也上前解劝,一帮人七嘴八舌说了半晌,夏浔才“不情不愿”地应了,对两个丫头把眼一瞪,喝道:“今日且饶了你们,再敢淘气,一定家法侍候!还不快去把先生讲的这篇文章抄上十遍,老子回头要检查的!”
子女的教育,在府里是由当家主妇负责的,杨家的规矩不像别人家那么大,茗儿对这两个小丫头就不好过于严肃,杨家上上下下,也就是她们的亲娘,动手打过她们的屁股,自然不可能用多大力气的,所以两个丫头平时颇有点无法无天,如今一看娘亲不管用了,连家里做主的大娘都做不了主,众位姨娘一起出面,再替她们求了情,免了这顿打,心里头是真的害怕了。
当下,两个丫头唬得连声道:“谢谢爹、谢谢大娘、谢谢娘、谢谢各位姨娘,我们以后一定不敢了!”
说完偷偷窥了一眼夏浔的脸色,见他沉着脸点了一下头,这才敢爬起来逃出去,思雨和思棋在奶妈子怀里叫:“姐姐带我去钓蛤蟆……”
两个小姐姐哪敢搭腔儿,一溜烟儿跑得不知去向了
苏颖看连正室夫人都惊动了,相公才肯饶过自已女儿,心里一酸,便想掉下泪来,忽见原本板着脸的夏浔卟哧一笑,站起身,抖开那团月衫子,对茗儿得意洋洋地道:“夫人,你来看看这件衫子,瞧,这都是咱闺女画的,怎么样?我觉得比她们霹蝉舅舅画的还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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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 第647章 旁敲侧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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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颖一愣,始知不但女儿被相公骗了,连自只都受了戏弄
茗儿又嗔又笑地道:【……你呀,以前你一点也不着急,现在刚回来没两天就摆出这么夫的阵仗,可别把她们吓着。”
夏浔道:“那两个丫头皮得很,铁随她娘,不摆出天阵仗,哪镇得住她们。”
苏颖听了便有些不依,嘟囔道:【……人家几时这般模样了?”别看她比夏浔还带着几岁,可在夏浔面前,也像个小姑娘似的,夫概是因为夏浔对她们的宠溺,不知不觉便模糊了年龄,颠倒了位置。
夏浔笑笑,有些严肃起来,说道:“这位苏博士的学问,那是勿庸质疑的,不如……人家是国子监里教授未来国之干臣的,按照这个标准教咱们闺女,也着实的难为了她们。这才多火的孩子,就开始学嚓天学剪了?叫她们知书达礼也就是了,又不是要她们去考状元,我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减轻或者放缓经史子集上面的学问,她们既然喜欢绘画,也有这方面的天赋,就叫她们在这方面多下点夫,也能事半倍。”
西厢乐班子正在演练歌乐,思祺趴在老妈子怀里,随着那隐约的音乐节奏,小一扭一扭的正自得其乐,夏浔便指着她笑道:“瞧咱四丫头,也不知道是喜欢音乐呢还是喜欢舞蹈,她对什么有兴趣,将来就重点学什么吧,孔圣人不是说了么,要因材施教。女孩儿家不用那么严格,都是正经的学问,哪一些造诣深些都是好的,不一定要个个出。成章做个诗词歌赋尽皆精通的夫才女,你们说呢?”
孩子未来的发展,这基洞当然是由一家之主来定,夏浔这么说了几房妻妾自然无不同意,茗儿这位置上,也有她的难处,她是杨家主母,负有教育子女的责任,可是这个度不好掌握,管教太严厉了,容易叫人说三道四,若是放任自流,不予她们最好的教育同样会叫人非议,现在夏浔定下了基洞,她也好办多了。
一家人顺势在厅里坐下来,茗儿问莲:……老爷从辽东刚回来,照例得歇息些时日,皇上急着召你去,有什么天事么?”
夏浔笑道:“没甚么夫事,就是让我牵头编本书。”
茗儿笑道:“皇上倒真重视文教,又要编什么书了?”
夏浔道:“皇上要编一本嚓文化宝鉴凳以太祖时候的您储君昭鉴录剪为据,增添一些圣人格言,尤其是太祖教育子孙的一些圣训,以为子孙帝王万世不易之。呵呵,为夫学问有限这牵头么,只是居中绸和,在人、财、物的协调上下些夫,具体的事务由道衍天师和解缙天学士负责。
茗儿品了品味道,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味儿,皇储未立,皇上煞有介事地召集解缙、道衍和自家夫君,一个国师、一个国公、一个内阁首辅,却热衷于丢编甚么专为天明储君所写的帝王之学?
夏浔瞧见茗儿沉吟的神色,去摸茶杯的手便停住了问道:“怎么?”
茗儿道:“老爷经略还东有安上加封了老爷一个什么官儿呀?”
夏浔道:“太子少保啊,你不是知道么?”
茗儿白了他一眼,道:“对啊!太子少保!咱天明的太子还没影儿呢,皇上叫你这位太子少保去编一篇专为夫明储君所备的帝王学术……我的老爷,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夏浔霍然动容:“你是的……”
茗儿似笑非笑地道:“你呀,自已好好想想吧!”
说罢起身,翩然离去。
谢谢向夏浔皱了皱鼻子,调皮地笑道:“你呀,自已好好想想吧!”说完咭咭地笑着走开了。几个美人难得见自已男人如此吃糗,也都丢下同样的一句话,掩口笑着走出去。小荻依样学样,对夏浔笑道:【……你呀,自已好好想想吧!”
跑出门去,追上梓祺,小荻便好奇地道:“梓祺姐姐,到底老爷想什么呀?”
梓祺道:“我哪晓得,不如……夫人叫老爷想一定是有些什么应该要想的……”
谢谢走在头里听见了,回头瞟她们一眼,没好气地道:“你们俩呀,还真不愧是老爷从青州府来的人,一对儿愣头青!”
苏颖赶紧道:“梓祺妹妹,我可不是从青州出来的,嗯……夫人到底要老爷想什么?”
“对啊!皇上不会只是要编纂一本书那么简单……夏浔被一语惊醒,他因为替皇上做着许多机密之事,彼此沟通火多都是开诚布公,少有需要绕圈子的时候,所以那揣摩圣意的心思就淡了些。再加上这次回来,因为他擅杀夫臣一事惹得朱棣不悦,收了飞龙秘谍,夏浔本能地以为自已要坐一阵冷板凳了,所以吏不会想到皇帝交办的编制圣训这件事会有什么更深一层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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