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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过江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溪柴暖
“齐二胖,你不是要给大雁报仇吗?滚出来‘货’了!”
沈归意气风发地把手中的布袋往地上一扔,随即便不再理大呼小叫的齐返,而是自顾自地走到了被遮住眼睛耳朵的张文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蛋,扯出了塞在他耳朵当中的布团:
“我说风流多情的张大道长啊,您的这一手借刀杀人,玩的还真不错!你把我引去杨柳客栈,就是想要我出手帮你除掉四个监视你的‘恶鬼’吧?活呢,我刚才已经做完了;华神教的那些事呢,我也就不劳烦您老人家了!一会我就把您的这颗头颅也给‘请’下来,再给你们摆出一个‘五子登科’的吉利造型,一起埋在院里的这棵大槐树下面!”
说完之后,沈归又狠狠地摇了他几下脑袋,走到远处的二林子身边,伏在他耳边小声地说道:
“你先帮我去后厨找来一块磨刀石、再找一把最大号的斩骨刀来!然后再叫你手下那几个小兄弟,去大槐树附近挖个大坑!不求把坑挖的多么周正、但求挖的过程火爆热闹!”
二林子眼珠一转,立刻明白了沈归是想‘逮住蛤蟆攥出最后一滴尿’来,于是便兴高采烈地招来几个小兄弟、去集市上购买工具了……
又差不多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沈归再次取下了张文眼耳口鼻处的遮挡。
其实这个张文自从沈归离开院中之后,便被二林子和那几个兄弟捆了一个结结实实,更在大小姐李乐安的强烈要求之下,把他那双四处乱转的眼珠子、满嘴胡话的大嘴也一并给遮了起来。此时他猛然一见阳光,眼泪自然就被阳光晃了出来……
视力一时半刻之间虽然还无法恢复;但两只耳朵被取出了布团之后,立刻就能听见院中那嘈杂的声音了……
“呲啦……呲啦……呲啦……”
张文即便不是个干活的人,但好歹也去市集上买过猪肉;此时他一耳朵就听出了这刺耳的声音,分明就是旁边有人正在磨刀!待他视力逐渐恢复之后,便看见了熟悉的沈归,此时正坐在不远处的一张长条凳上,态度认真地一下下地反复磨着一把斩骨大刀;而在他身后的一棵老槐树下,还有几个赤着上身、浑身冒着白烟的年轻汉子,全都站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坑里、一边‘呼哧呼哧’地喊着号子,一边一笸箩一笸箩地往坑外运着黄土……
不过最可怕的,还是整整齐齐摆在自己脚边的四颗人头了!
正在磨刀的沈归,仿佛也感知到了他的讶异之情;手中的活计不停,但脸上却挂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微笑,朝着五官扭曲的张文招呼起来:
“眼神恢复过来了吧?脚底下的‘老兄弟’也都瞧见了吧?你们‘哥五个’,既然都是华神教出身,也勉强能算做是同道中人了!今儿你们真就应了那句老话,‘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啊!方才我还特意让人买回来了两坛子好酒!一会伺候您‘上路’的时候用上一半;剩下一半呢,咱也把它别浪了,等我亲自给你们添上最后一把黄土之后,就把剩下的那些好酒,全泼在你们的坟头上……”
其实在张文的心目当中,自己的这条小命,早已经用一口门牙为代价‘赎’了回来!可如今这位看似富贵的小少爷,却不知为会变成了一位‘辣手屠夫’;不但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取下了四位降魔尊者的人头;如今竟还手法娴熟地磨起了斩骨菜刀来!而且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竟然是要把连他自己在内的这五颗人头,一起‘合坟而葬’……
“慢着!为什么是五颗人头啊!不是还有老姚呢吗?”
张文这个‘脱线’的回应,还真把沈归给问了一个措手不及!就连他刚刚尽心力营造出来的‘杀气’,都被他这个问题给彻底打破了……
“……那个会炼丹药的姚老道,不是你小子亲手培养出来的‘进身之阶’吗?怎么着?自己用不着,也不想让他落到别人手里啊?拿大活人殉葬,你这死的还挺奢靡啊!不过我就没你那么大的排场了!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人家只是一个普通的‘技术型人才’,既没招我也没惹我,我何苦要坏他那一条性命呢?”
“可我也没招您惹您啊!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可统统都说了!您再看看我这一嘴牙……我都已经被您给打成这样了,您老人家就发发慈悲、饶了小人的这条贱命吧!”
沈归并没有回答他,反而抬起手中的菜刀,仔细地端详了起来;而二林子也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牙人,自然懂得逢场作戏的道理。他带着两个小兄弟从坑里爬了出来,‘嘿咻嘿咻’地抬来了一个大树墩子,‘小声’询问起了沈归的意见:
“吉时已到,你是想亲自动手呢?还是由兄弟们来代劳啊?”





马过江河 第494章 102.巨鹿县的覆灭(一)
沈归之所以会选择这种‘攻心方式’来‘恐吓’张文,主要还是他心里根本就不相信,这个张文已经把他知道的所有消息都‘如实交代’了。皆因为方才他已经充分领略到了那四位‘降魔尊者’的身手,自认为如果这个张文真的只是一个‘口味独特’的采花贼而已,那根本就不值章源派出四位降魔尊者来跟踪监视他;即便张文声称是章源为了寻找陈知县家传的一根三寸镇龙钉,但沈归却可以十分笃定的做出判断:绝对不仅仅是他说的这么简单。
所以沈归才把那四颗血淋林的人头摆在了张文脚边,既能让他体会到自己的手段是何等残暴;也能彻底打消他心中的最后一点侥幸心理。
“各位爷爷们啊,求求你们就高抬贵手吧!小人真的已经没有任何隐瞒了呀!要实在不相信的话,少爷您想知道什么就尽管开口,只要是小人知道的事,就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但求……”
“哎?刚才我不是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吗?华神教的事就不劳您废心了!而且你也不看看这四颗人头都是谁的?你对于华神教了解的再清楚,还能有他们四位清楚吗?你好歹也是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我这刀还没架在脖子上、就直接‘尿’了呢?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硬气着点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沈归一边‘观赏着’那柄被他打磨完毕的斩骨刀,一边绕到了张文的身后,抬起一脚直接揣在了他的脊背之上;张文受力不住,上半身便直接摔在了面前的大木墩子上,发出了‘咚’的一声脆响……
“白酒镇鬼、黄酒辟邪,僵尸闭眼,魂魄升天!”
话音一落,沈归饮下一口‘混合烈酒’,噗地一声喷在了雪亮的刀刃之上;紧接着又端起另一碗酒,半碗泼在了身前的土地上,半碗直接泼在了张文的脖颈处……
“刀刀刀下留人!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还没说呢,能不能再容小人一时半刻的?一会您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再下刀也不算晚呐爷爷!”
正在旁边监斩的二林子,此时也适时地凑了上来‘小声’说着:
“临死之前,让他留下一句遗言也不算为过呀……”
沈归反手便把斩骨刀剁在了张文鼻尖前面,语气极不耐烦地说着:
“说吧说吧,赶紧说完赶紧上路……”
“前些日子,南康谛听派来了一位使者,直到今日还滞留在巨鹿县的华神商团驻地之中!他们好像也是为了巨鹿县的这枚镇龙钉而来!这档子事大概发生在今年年初,章源那个狗贼就是用这件还未到手的‘镇龙钉’为质,跟那些南康人‘赊’来了一大批阿芙蓉膏,用于给那些游方道士‘发饷’;可直到今天,他也没把镇龙钉交给人家谛听,而且连个镇龙钉的影子都没瞧见……至于其他的事嘛,我这个身份的人就真的不可能知道了!至于那四个降魔尊者暗中监视跟踪小人,也是因为小人曾经从县衙内堂抄录过一本华神商团的货物进出账簿……”
“哦?那账簿呢?”
“……小人之所以会抄录这本账簿、也只是抱着‘有备无患’的心思,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哪知道这么一本小小的账簿,竟然会给自己招来这么大的麻烦啊!所以当我发现事态严重之后,便把这本账簿当着华神道观众人的面,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可是章源那个狗贼却不信啊!所以他才会派出这四个降魔尊者来‘协助’小人打听镇龙钉的下落;不过据小人想来,只要他们四个一找到那本莫须有的账簿,无论镇龙钉有没有消息,都会立刻杀我灭口!”
“那你弄出来一个老姚……”
“哎……这也是无奈之举啊!我既然真的拿不出什么‘鬼账簿’保命,就只能‘先下手为强’了!我曾经跟听过一些小道消息,原来这个章源章教主,一直在暗中搜罗‘强效红丸’,所以我就千方百计地找到了老姚这个醉心于丹道的方士,帮他还清了债务之后,便引着他加入了华神教……”
沈归听到这里,回忆了一下老姚那忠厚木纳的嘴脸,这才点了点头:
“你想在呈给章源服用的‘红丸’之中之投毒?这未也过于异想天开了吧?从章源历来谨慎的行事作风来看,他根本不会被你这种小伎俩给害死!”
“所以老姚炼出来的‘红丸’就一定要足够出色!如此一来,无论他章源行事如何谨慎,但他只要对这种东西产生了依赖,纵能防的了一时,却绝对防不了一世!而且就连我自己都还没想好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出手,他又怎么可能提前预知危险呢?莫非你们还真以为他是‘天神之子’不成?”
沈归点了点头,仔细分辨了一番他的表情之后,又带着安慰性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他趁着张文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个当口、趁着他肩膀与脖颈放松下来的一瞬间,飞快抡起了手中明晃晃的斩骨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砍下了张文的脑袋……
直到那颗眉清目秀的头颅,‘骨碌骨碌’地滚出了好远之后,张文的脸上还挂着方才那副‘难以置信’的神情;就连原本以为沈归只是逢场作戏、还帮他提前挖好了大坑的二林子,都被自己脸上突然飞溅而来的温热鲜血、给惊了一个目瞪口呆!
“你……你这……”
二林子指着地上那颗新鲜的人头,结巴了半天,也始终没能说出一句整话来;反而是‘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沈归,却极为轻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几乎可以确定,他这一番‘临终遗言’仍然还是真假掺半的。不过其他的话我也没兴趣再听了,听得越多、错的也就越多。像是张文这样的人,无论是朝廷法度还是江湖恩怨,即便死上一百次,也谈不到冤枉二字!”
“可是你……你怎么知道他还是在说谎呢?”
沈归看着面露怯意的二林子,指了指自己的眼底附近:
“你难道就没看见他眼底的肤色,是暗青无光的吗?凡是有着这种颜色的人,不是一个长期吸食福寿膏的老烟鬼;就是长期服用了大剂量‘红丸’的采花贼;以张文的眼底颜色之深,只怕这两样嗜好他是一样都不缺啊!二林子兄弟,今日我还得嘱咐你一句话,你以后可要牢牢的记在心里啊:那些沉湎于‘阿芙蓉膏’的烟鬼,死了都不会有半句实话的!”
挖好的大坑,又被众人填平;坑里面除了多出五颗人头之外,还多埋了一具成年男子的尸首。也不知千百年后、若是有后来人掘开这座‘墓坑’,会不会以为这坑里埋的是一个‘五头妖怪’……
随着夕阳逐渐西下,整个巨鹿县也仿佛盖上了一层黑布那般。沈归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夜行衣,蒙面缠头也一样都不少;就连手腕与脚踝,也都被绑带捆的死死的,而且在他的背上,还紧紧缚着一柄外罩黑布的春雨长剑,就连抽剑在手的角度,都被他计算在内!
这样的一副打扮,无论是蹬墙上房蹿高纵矮、还是与敌人交手生死相搏,都没有半点的挂碍之处。
在房顶上飞速奔跑了一段时间之后,沈归最终还是‘落’在了华神商团的驻地当中。
这是一间里外三进的大宅院,而沈归选择的‘降落地点’,乃是中庭花园的正当中。此时花园中正在举行着一场热闹的酒宴,与会宾客除了巨鹿县当地豪门士绅之外,还有许多本县各行各业的行首之人;甚至连白天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巨鹿县知府陈大人,都也在这些宾客的人群当中。可能他们大部分人,此时还沉浸在觥筹交错的热闹氛围当中;对于沈归这位从天而降的‘黑衣蒙面人’,都晃如未见一般……
沈归即便戴着一个黑色面巾,但仍然还是闻到了一股极为熟悉的‘尿骚’味。他连琢磨一番的功夫都直接省去了:这股令人难以忘怀的气味,只有‘生阿芙蓉膏’才能散发出来!
“啪、啪、啪!”
三声‘抑扬顿挫’的的拍手之后,场面突然寂静了下来。声音一落,由打正房屋中走出了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
“沈公子大驾光临寒舍,还真是令敝府蓬荜生辉啊!不过您身为幽北三路的中山王爷,既肯赏脸前来在家府中拜访,又何以这般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我也曾闻听人说:您沈归沈太初,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少年英雄啊!可据在下今日看来……这江湖传言,果然是不牢靠的呀!”
说完之后,他便一抬自己的右臂,轻轻挥舞了一下;紧接着从他身后的房中、鱼贯而出了不少于二十位模样标志的小厮。这些姑娘显然都是经过了严格的‘岗位培训’,不需要他出言指派,便默默地各自找到了各自的目标、搀扶起了那些酒醉正酣的宾客们,准备离开这间院落……
“慢着!”




马过江河 第495章 103.巨鹿县的覆灭(二)
沈归大喝了一声之后,左手向后一弯,春雨剑瞬间出鞘!在烛火的映照下,剑身仿佛在散发着若有似无的光晕,剑尖直指那位身材微胖的华神商团大管事:
“我说死胖子啊,你既然也曾听过沈小爷的威名,那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也并非是沈某自视甚高,可单凭你这些家丁奴仆的身形,沈归就已经清楚这些人都是些什么货色了。像他们这样的废物,就算再多上个十倍百倍、恐怕也挡不住沈某这一人一剑!”
那位衣着华贵的大管事听完之后,非但没有半分怒意、反而仍是坦然自若地朝着他摆了摆手:
“沈少爷怕是误会了!小人当然清楚自己这些不成器的手下、到底有几斤几两重了!他们这些人干起杂活来都笨手笨脚的,在下又怎会指望他们能与您这个曾‘单枪匹马血战南门’的中山王沈归,而相提并论呢?不过在下也曾听闻您是个嗜武成痴的人,自然也就提前为您备下了一位能够与您‘手谈一二’的‘好对手’了!”
沈归耳听身后脚步纷乱,也没空再搭理这位胖管事,自顾自地转过身去,想要出手拦截那些正在迅速退场的官宦豪绅……其实在这些人中,他认识的就只有陈大人一个,但他却也想尽可能地拦住更多的人!
他是想看看这巨鹿县的‘上流社会’,到底还有没有一个‘干净人’……
“沈归!该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才是!今日在下为你介绍的这位‘朋友’,可绝不是三拳两脚就能解决的‘普通货色’!”
沈归才刚刚准备出手阻拦抱头鼠窜的陈大人,突然感觉自己右脖颈的汗毛竟然全部直立起来;他下意识地反转手中长剑护住背后,可还未来得及回身摆出防御架势,便被剑身传来的一股巨大的力道、撞出去了好几步远……
直到沈归踉踉跄跄地站稳了身形,耳边才传来了非常细微的破空之声……
暗器,是一种常见的远程兵器,普遍具有体积小、隐蔽性强、携带方便、杀伤力惊人等优点;而且由于暗器出手之时,与敌人之间往往还隔着很长的一段距离,如此一来就提高了敌人防守反击的‘门槛’,也就如同提高了自身的安全性。
而暗器的种类,也是五花八门的:简单如随处可得的‘飞蝗石’,复杂到巴蜀‘鬼手门’的独门暗器‘——子午封喉针’;造价便宜的犹如孩童手里的木质弹弓;成本昂贵的如同墨门失传已久的秦墨机关术……甚至包括军中士卒常用的强弓硬弩在内,也包含在‘暗器’这个大门类之中。
规格种类各不相同、施展暗器的法门也自然是千奇百怪了。按照江湖人士的的;‘自行归类’,惯用暗器的江湖人,大致可以简单的分为三种:凡是在暗器上喂毒的江湖人,统统被归为邪门歪道,就比如说巴蜀地区的鬼手门、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而那些使用暗器伤敌之前、先大喝一声‘看镖’、‘看刀’向对方提前示警的,则统统被视为正派人士;就比如说无极门中有一手绝技叫做‘日月乾坤圈’,里外开刃、杀伤力十分惊人;而那些既不在暗器上喂毒、出手之际也不提前示警;或者暗器的造型过于奇特的江湖人,就通通被视为奇门中人。而他们的武艺与暗器,各有各的特点、而且往往都是单枪匹马闯荡江湖的独狼游侠,所以并不算在江湖的正邪对立之中。
而今日出手偷袭沈归的人,应该也就是一位奇门人士。
对于自己到底能不能硬扛背后袭来的这股巨大力道,沈归其实也没有多大把握。所以他再也顾不上什么体面、风采,而是一个就地前滚翻,‘不太雅观’地卸去了暗器上带来的强大力道;随后,他借着还未完全消去的余劲站起身来、躬身曲腿弯腰、摆出了一个夜战八方的防御态势,以防止对方出手追击……
其实,这股巨大的力道还在其次;最要命的就是这‘暗器先到、而声音后至’的出手速度!如此看来,果如那位‘气定神闲’的大管事所说:这位出手偷袭之人,的确是个极度危险的一流高手!
“怎么样啊沈公子?这位‘伙计’的功夫还算过得去吧?既然你们二人交手一合、彼此也算认识了,那么在下也就不多出言打扰了。哦!对了赤钟,一会送走沈公子之前,记得要先问出‘天权’和‘开阳’的下落……”
这位大管事的话音刚落,便传来了一道暗哑的女子声音。神奇的是,以沈归过人的耳力居然也听不出来,这道正在开口说话的女子声音,到底是从那个方向传出来的!
“我只管杀人,不会逼供!”
大管事听了这话之后,当即面色一滞;随即又摇了摇那颗硕大的脑袋,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赤钟啊赤钟……罢了罢了,那就算帮老夫一个忙如何?擒下他之后再多问上一句;如果他临死之前也不肯说的话,就直接宰了吧。不过如果他死前没有招供的话、一会不得还要麻烦您再去那间小院之中跑一趟,把所有跟沈归有关系的人,都‘问上一遍’……”
说完之后,这位大管事便晃晃悠悠地坐到了最近的圆桌前面,一边自饮自酌、一边安静地等待着一出‘武戏’拉开帷幕……
此时的沈归,根本无暇他顾,因为他仍然还是没有找到那个被称呼为‘赤钟’的女子,到底隐藏在哪个阴暗的角落之中;眼前这个尴尬的局面,敌在暗我在明,比飞刀暗器呢,又不是人家的对手;之所以自己方才能侥幸挡下地上的那枚‘铁橄榄’、也全凭了北海剑奴这柄出色的遗作、还有自己极为出众的危险感知能力!如果对方现在再次打出一枚暗器的话,即便是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下,他都不敢说百分之百能够抵挡下来。
可没想到沈归以剑护身、全身戒备等来的‘暗器’,竟然是一位头戴宽檐斗笠、身穿粗布棉服的中年妇人。这位被管事称为‘赤钟’的妇人,大概在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她的身量不高,体态微胖;沈归借着花园中的火盆发出的微弱光芒、隐约从她露出的下半脸上,看见了一些稀疏的斑点皱纹……
看来这位妇人平日里的生活环境,应该是相当普通的。
赤钟从正房背后慢慢现出了身形、身形一抖、便把倒提在背后的一根白蜡杆耍出了一个棍花;紧接着两脚连蹬了两次台阶,整个人便宛如‘林间飞蛇’一般、挺动长棍,迅速朝着沈归的面门袭来!
暗器功夫,讲究的是目力的准、以及手腕的爆发力;而棍法功夫,讲究的则是身体与劲道的协调性!
方才沈归已经亲身领教了赤钟那手妙的暗器功夫;如今再次对上这根迎面而来的白蜡杆,怎么看都觉得眼花,怎么数都觉得数目不对……
如果‘赤钟’手中的兵器是一把大枪的话,那么沈归还能凭借着金属枪头闪耀出的寒芒,来勉强分辨出数道虚影当中的‘真身’;可如今他面对着满眼的花团锦簇,单凭着自己手中这把长剑,根本就无出下手……
他第一次生出了‘弃剑练盾’的想法……
既然防那一道虚影都是错的,那么不如索性出手抢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归直接放弃了寻找真正的‘棍头’、拆解对方的招式的正统打法;反而是身形微微向左一侧,同时以双手御剑、运足了八成的力道,挥出了一个略显粗糙、但气势惊人的斜下劈斩!这其实就是一招普通的刀法而已,但在这个情况下施展出来,简直称得上是‘恰逢其会’!
沈归就是想要仗着春雨剑的锋利、来‘欺负’赤钟手中的那根白蜡木杆!既然找不到棍头,就索性跟对方打起了赖皮架:我宁可生生抗下你这一棍、也一定抢出一个先机、把你手中的那根白蜡杆一剑斩为两节!这棍子只要一短、韧性与抖动的弧度自然也就会大打折扣!到时候我再跟这个‘长棍变双棍’的赤钟、‘以快打快’的干上一场‘乱架’!反正她已经人到中年、又是个女流之辈;如果以快打快的正面交手之下,无论是拼力量还是拼耐力,她都绝对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沈归想的倒是没错,但他却忽略了一个问题!人家赤钟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既然能跟得上你的身法与速度,又身怀那么俊俏的一手暗器功夫,就绝对不是切换一个‘战斗方式’、就能被他轻松解决的对手!
长棍千变万化,双棍左右逢源,虽然方式不同;但武学一道、终究是殊途同归的!以人家这把年纪,即便真的被你这一剑之下弄出个‘长棍变双棍’,到时候谁更加倒霉、也还是不一定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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