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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过江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溪柴暖
眼下面临着团团围困的局面,还要打着保存体力的算盘,显然就是自寻死路了!他只能挥霍着体内余数不多的气力,务求在乌尔热与齐雁得手之后,还能保持着足够的威慑力……
因为在沈归看来,单单擒住一个祝云涛,也未必就能够令谷中众人逃出生天……
就在沈归躲闪不及、挨上了第三刀的时候,由于没有及时化解力道,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了两步;而这个情况落在镇西军士卒眼中,却等于发起总攻讯号:
在他们看来,沈归的身体状态,显然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
接下来的攻势立刻变得愈加绵密迅猛,而沈归挥剑的左臂开始也有些发飘,心中更是万分焦急地期盼着乌尔热的声音,能够在下一个瞬间就传入自己耳中……
处在战团中心的沈归,自然感觉到度日如年;但他不知道的是,如今东山崖上的乌尔热,才刚刚解决掉第二队的弓弩手;而负责西崖的齐雁,也才刚刚摸到东崖的警戒范围以外……
“呼……你这孩子怎么半点长进都没有呢?群战能是这么个打法吗?”
忽然之间,不知从何出传来了一个男子的斥责之声!这声音沈归听来感觉似曾相识;但一时之间,又实在想不起到底是哪位故人的嗓音……
“东张西望的看什么呢?睁大了眼睛给我瞧好了……”
这第二句话的来源方向,已经变得非常清晰了;沈归抬头望去,只见半空之中斜斜飞下来了一位青衣男子;他手中没有任何兵刃,只是右臂前伸,二指掐剑诀状,指尖直指镇西军士卒身后的入谷狭道……
“嘣!”
“嘣!”
这前一声,乃是青衣男子口中学出来的音效;而后一声,则是入谷峡道崩塌所传来的巨响!
好一张乌鸦嘴!
战场形势遭逢巨变,所有人全都忘记了生死相搏之事,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武器,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从天而降的青衣人;沈归此时虽然还能说出话来,但无论是措辞还是声调,已经全都不太通顺了……
“白…白衡?白文衍?”
“厉害吧!”
此人虽然没有正面回答沈归的话,但也让在场众人都听得非常明白!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他们上下几辈的人,有谁不是听着白文衍的英雄传说长大的?如此来者真的是白文衍的话,那么这一手神迹也算是师出有名了……
不过单从此人的面目看去,也顶多不过四五十岁的年纪,再加上谁都没有亲眼见过这位天灵脉之首,所以自然也少不得会有一些明白人,站出来对大家辟谣:
“大家伙可别让他给唬住了!白文衍要是真能活到现在的话,那都已经几百岁了!你们再好好看他这个年纪,像那么大岁数的人吗!他准是这小子的同党……”
白文衍顺着声音扭回头去,看着那位站出来鼓噪声势的营正,再次缓缓伸出二指、虚空轻轻一弹……众人只听耳边传来‘嗖’的一声,这位营正的眉间竟然瞬间多出了一个圆形孔洞……
“现在呢?还像不像了?哦对了,你现在没法说话!有空的话,记得托梦告诉老夫啊!”
单就这一手功夫,沈归便已经从心底生出了真实的畏惧之感!他刚才把所有的神与注意力,全都放在观察白文衍的一举一动之上;再加上刚才他的那一手虚弹,速度也并不算匪夷所思,也使得沈归从头到尾都看了一个清清楚楚:
方才在他的食指与拇指之间,连个极其微小的沙砾都不存在!换句话说,这白文衍杀人的手段,就是简简单单的‘二指弹空气’而已!
而对于眼下已然群龙无首的镇西军来说,也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就是,由于绝大部分的人已经离开了峡谷,所以瞬间崩塌的入谷通道,也并没有给镇西军锐营,带来无法弥补的巨大损失;至于坏消息呢,就是他们这五百人,与一位从天而降的疑似天灵脉者,一起被关在了忘忧谷中……
而且以对方的态度来判断,他与这位杀死自家少督的凶手,彼此之间还算是老相识!
“小子,听说你在找这玩意儿?”
白文衍根本就没把那些虎视眈眈的镇西军锐放在眼里;他一边朝着沈归走去,一边随手向他丢出了一枚镇龙钉!
“你……这是从谁手里抢来的呀?”
白文衍立刻斜了他一眼:
“这叫什么话?老夫想要什么东西,还用得着自己动手抢吗?这原本就是李玄鱼亲手送给我的!而且本来还有一根,可有次遇见了一个和尚化缘,正好我身上的银子花完了,索性就把这根金钉子送给他了……”
沈归听完他这话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他们这些天灵脉者,到底都是个什么怪脾气啊!不过这里显然也不是说话的地方,那几百位镇西军的士卒,如今可都缓过了神来!
他们只是被白文衍那匪夷所思的绝技所惊,至于说营正的一条人命,对于这种常年在血水里摔跤的人,根本就不算什么……
白文衍早就察觉到了对方的异动,他朝着沈归咧开大嘴一笑,拍着胸脯对他说道:
“睁开眼睛,给我瞧仔细了!”
说完之后,白文衍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在虚空中正反画出了一个整圆,姿势仿佛正怀抱着一个大号铜盆那般;随即他腰身一扭,双手迅速向前一推,只听一声没来由的巨响之后,原本还是人山人海的镇西军锐,竟然整整齐齐的凭空消失了一半!
在场所有的幸存者,包括旁观的沈归在内,此时集体张大了嘴巴,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方才亲眼所见的诡异场景……
白文衍长出了胸中一口浊气,随即又拍了拍干干净净的双手,朝着沈归引导性的提出了‘课后问题’:
“看清楚了吗?”
“……嗯……!”沈归用力地点了点头……
“学会了吗?”
“没有……”
“猪脑子啊?”
沈归这还是生平以来第一次被人骂的这般心甘情愿!这一掌劈死几百人的故事,沈归没有亲眼见过,但经常听到这类的神怪传说;可这一掌把好几百人生生劈没了的事,他虽然今日亲眼所见,但却实在是是既看不懂,想不通;也学不会,忘不了……
这一手神仙术法,实在是太打击习武之人的自信心了!





马过江河 第543章 151.剑池复兴之光
放下谷口正在打指导战的沈归与白文衍不提,单说那位与白文衍一起坐山观虎斗的白衣男子。
此人跟着白文衍先后跳出山洞,方向却完全不同;他双手平举张开,仿佛一只苍鹰那般、朝着忘忧谷深处飞速俯冲,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海山殿门前。
这座海山殿,位于忘忧谷的最深处;每逢初一十五,剑池门徒都会在此聚会焚香,祭祀祖师爷岳海山的在天之灵。所以海山殿之中常年灯火通明,正中方位还矗立着一具泥胎塑造的‘十三子像’。
这座岳海山塑像,乃是由他座下的十三位亲传弟子,通力合作塑造而成的;当年这尊雕像落成之后,辈分最高的大弟子古戒,竟然没有以自己的血墨点睛,反而把这个至高无上的殊荣,交给了他的三师弟。
而这位负责给祖师爷塑像点睛的三师弟,就是今日能与岳海山比肩而立的白衣男子——姜小楼。
其实单从这个姓名之中,已经透露出了他的许多信息。
首先来说,姜氏一族,乃是华禹大陆最古老的皇族姓氏之一,据传说还是神农后裔。由于荒古时期的华禹大陆乃是母系社会,所以凡是在姓氏之中,有女字边构成的氏族,大多都是源远流长、底蕴深厚的名门望族。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尽管这位岳海山三弟子姜小楼,有着如此尊贵的姓氏;但小楼的这个名,却显得有些卑微、低贱。因为依照华禹大陆的传统而言,凡是贵族姓氏之中,取单字为名之人,则必定是正室所出的嫡亲血脉;反之若是名为双字,则大多都是侧室所出,或是外戚旁系。
而且,在名门望族子弟的本名之中,还有着诸多犯忌的字眼,触之则不吉不详,身份也就自然更加卑微了。而这一个‘小’字,也处于诸多忌讳的字眼之中。
当然,由家中长辈取的乳名,是完全不受忌讳限制的;由师长赐予学生的表字,讲究的也是另外一番的规矩与忌讳。
其实如今的这个年月,就连许多理应专此道的当世大儒,都已经慢慢忘却、或者压根不知道有这种忌讳的存在;唯独那些祖上曾经有过显赫荣光、自己却连温饱都混不上的不肖子孙,才会一直抱这种迂腐做作的老规矩,来当作是自己最后的那点骄傲与尊严!
这种行为真是令人感到既可怜,又愚昧。
不过小楼这个名字,即便到了今时今日,正经人家的子嗣也是绝对不会选择的;因为这一类听起来颇为清丽雅致的名字,大多都是那些下九流们给自己取的艺名;这种名字既可以引得主顾恩客想入菲菲,也可以隐瞒自己的本名,掩耳盗铃似的地避因为‘沦落风尘’、有辱祖上门楣、愧对列祖列宗……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小楼这个名字,与牡丹、茉莉、红袖等等,都可以统统归为一类。
而今日的这位姜小楼姜三爷,是一个正经八百的姜氏后裔,祖辈世代居住在姜氏故土的巴蜀道附近。
岁月流转、白云苍狗,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尽管这巴蜀道本是姜氏的祖产,但随着多年以来的战火洗礼、王权皇位的频繁交替,他们姜家如今也变得跟普通人家没什么两样了。而这位姜小楼姜大少爷,自幼便诞生在了一户极其普通、或者说是穷困潦倒的人家。
在他大约六岁的那一年上,姜父终于成功的把家中仅剩的产业——一间四面漏风的破草房,输给了同村的一个无赖;连带着房子输出去的还有他的媳妇,姜氏夫人;以及年仅六岁的儿子,姜贵!
单从他给儿子取的这倒霉名字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位祖上尊贵无比的姜大爷,可能也没念过几本书。
毫无疑问,这位夺了他房产、连带着满门家小的同村无赖,根本就是垂涎于姜氏夫人的美貌,才联合了同村的另外两名无赖,一起给这位姜父设下了一个骗局;如今猎物虽然已经到手,但却无端多出来了一个六岁的男孩!这件事着实让他们觉得有些棘手!姜贵虽然年纪不大,但眼看就到了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岁数;若是一个不留神,被这孩子把自己这个干老子给吃死了,那才叫自作自受呢!
有鉴于此,这位同村的无赖便托了一位朋友,把这个年仅六岁的姜贵插上了一截枯草,送到了芙蓉城的牲口市里贩卖。事有凑巧,一个受邀前来芙蓉城唱堂会的戏班,在路过一段陡峭的山路之时,摔下去了一位小学徒,如今正好缺一个顶角的!于是这位恰好路过的戏班班主,本着补充人才的想法,以十六两银子的高价,买回了这个眉目清秀、骨架合规的姜贵,并替他取了一个艺名——小楼。
买下了姜小楼之后,戏班便按照之前的计划,前去巴蜀道巡抚大人的府上,为老太太唱戏贺大寿!可没想到众人扯开嗓子、唱完了三天大戏,竟然被巡抚府上的大管家,黑下了所有的劳务银子;班主磕头如捣蒜地找他求情,没想到这位管家大人自觉折了面子,连带着所有的戏服、乐器、箱子、骡子车,全都被他给烧了个一干二净!
被轰出了巡抚府之后,班主便想要跟江湖同道求救!可当时的巴蜀道乃是这位巡抚大人,早已把地皮刮下去了三尺深,百姓们都已经穷苦至极了,哪还有老合能在此地吃上一碗饭呢?
可自己这没有了家伙式,就没办法挣银子;没有盘缠在手,也没法赶回燕京城;无计奈何之下,班主只得硬着头皮、求到了岳海山那里。
岳海山本就不是个冷漠的人,再加上他早年间干的都是杀人越货的黑买卖,手里的银子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也不知道这位黑月老,到底看上了姜小楼身上的哪一处闪光点;银子缺多少,他让班主随便拿,而且还不还都无所谓;唯独有一个要求,就是得留下这个六岁的姜小楼,以便伺候自己的饮食起居!
风尘之中,必有性情中人;别瞧这些人都是一些唱戏卖艺的下九流,但既然姜小楼已经拜了师磕了头,也就等于是梨园行里的人了!所以这位班主在临走之前,还特意留下了一位上了年纪,已经受不了奔波劳累的老在行,让他专门负责教导姜小楼的唱念做打;而这位梨园老前辈,从此便与武道宗师岳海山一起通力合作,二人花了十年时间,终于培养出了一个顶尖的文武小生兼少年剑客……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即便姜小楼是个土生土长的巴蜀人,但只要一张嘴,说的就是非常地道的燕京话……
按照年纪来说,这位会唱戏的武术家姜小楼,日后在剑池十三子中排行第三,确实有些奇怪了;不过在想到年纪最小的古戒,在十三子中还排行第一呢!如此想来,也就没什么想不通的了。
尽管是一师之徒,但剑池十三子的下场,也各不相同:除了一位少年夭折的十弟子之外,还有刚刚死在祝云涛手中的三位剑池败类;有两位争权夺利,同归于尽的候选掌门人;还有一位干脆叛门出逃,老婆孩子热炕头的饭庄掌柜;有一位常年居住在芙蓉城里养病的瘫子,更有两位神龙见首不见尾、天性放荡不羁的浑人!
在这两位浑人之中,有一位排行十一的侠客爷。自从岳海山的后事安排完毕之后,他老人家就立刻人间蒸发了!虽然在江湖上偶尔也听过他的事迹,但大多都都是非常匪夷所思的事,与什么江湖啊、侠客啊、武艺之类的事,半点都不沾边;就连此人现在究竟是死是活,都没人能说得清楚。
而另外一位,便是这位仿照师傅钱江观潮,自称在巴蜀三千大山之中刻苦修炼、不修成天灵脉者绝不出关的三师兄——姜小楼。
今时今日,这位久无消息传回剑池的姜小楼,突然出现在海山殿外,直把殿中三位失魂落魄的师弟,同时惊了一个目瞪口呆!
要说还是老九洪峰胆大皮厚,他手忙脚乱地从师傅的泥像前爬起了身子,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姜小楼面前,颤抖着双唇哆嗦了半晌,这才勉强说出了半句整话:
“三哥?……你……你……你练成了?”
姜小楼笑着伸手拢了拢洪峰额间散落的白发,又抬起了他红肿化脓的臂膀看了一眼,这才摇了摇头,语气淡然地说道:
“成……没成?三哥也不清楚啊!……”
还没等洪峰继续回话,原本跪在蒲团上、正给师傅磕头的左丘梁,如今双手捧着岳海山的青芒剑、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姜小楼的面前。
自从二弟子与五弟子为了争夺掌门之位而双双殒命之后,这位现任剑池掌门人,岳海山座下四弟子左丘梁,就成了剑池之中辈分最高、资格最老的二代弟子。所以历来无论剑池遇到了什么大小波折,身为掌门人的他,都只能紧咬牙关生扛下来,不敢露出半分软弱;可从他的性格与脾气就能看得出来,他这人根本就不是一块顶门立户的料!所以他的所作所为尽管有些昏聩,但其实已经远远超出他的能力上限!
人做起那些根本就不擅长、甚至是违背本心的事,实在是太难了!
至于泥胎塑像到底能不能显灵,左丘梁都已经到了这个岁数,心里还可能不清楚吗?如果不是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的话,他又怎么会产生如此消极的态度呢?
不过,如果泥胎塑像真的无灵可显,那么为何一直都无影无踪的姜小楼,竟然能够在这个毁门灭派的当口上,如此及时地赶回门派之中呢?
突然见到了主心骨的左丘梁,来不及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只是固执地跪在姜小楼面前,双手捧着宝剑,扯着哭腔对姜小楼说到:
“弟子左丘梁,交还掌门信物……”




马过江河 第544章 152.谁惹的麻烦谁处理
如今的竹海剑池,已经只剩下了几个二代弟子;这种光杆司令的门派,落在别人眼中,基本已经等同于已经名存实亡了!但实际上只要有这几位二代弟子、再加上岳海山的余威尚在,所以竹海剑池随时都可能恢复到沈归到到来之前的模样。
所以左丘梁如今交还掌门信物的举动,也不是想要甩掉这个烂摊子;而是真心实意的想要退位让贤。
这位左掌门,可称得上是一位诸道杂家,无论是什么天文地理、医卜星象、书画诗词、歌舞曲艺等等等等,但凡是那些叫的出名字来的玩意儿,人家左丘梁就没有不会的!凑巧的是,这么一位学贯古今中外东西南北的当世杂家,偏偏就是不会当掌门人!
不过在岳海山病死之后,剑池十三子竟然无一人可以担当此任!大师兄古戒追贼,最终一去不归;二哥与五弟比剑夺魁、最终双双殒命;三哥与十一弟云游四方,多年杳无音讯;七弟不善言辞,一贯不理俗物;十弟身染肺痨,不幸早夭;十二弟自学轻功坠崖、结果摔成了一个瘫子;剩下的四位师弟,虽然都热衷于打理门派事务,但那三个位师弟一向自抱成团,很少与其他师兄弟来往;而那个没心没肺的直肠子洪峰,虽然令左丘梁足够放心;但就他那副火爆脾气如果成了掌门人的话,那竹海剑池上下的八百弟子,可真是半日都不得安生了……
所以左丘梁当年接替古戒就任掌门,根本就是一件赶鸭子上架的事;而且即便他坐上了掌门人的位置之后,除了七弟这个漂亮的闷葫芦以外,整个剑池上下也没人拿他的话当做是一回事!
当然洪峰这个九师弟的态度虽然也不太礼貌,但他对谁都是这样的态度,就连恩师岳海山在世的时候,他都是一副没大没小的性子、所以左丘梁也当然也不会跟他一般见识了……
好在当年的姜小楼,在离开剑池之前,还当众发下了一个宏天大愿:不成天灵脉者,绝不返回竹海剑池。
之所以他会有如此强烈的上进心,也不是因为他是个争强好胜的脾气,而是迫不得而为之。因为在岳海山辞世之后,竹海剑池这个天下公认的第一剑派,也就变得名不副实了!
当年的天灵脉者,还不像今日这般凤毛菱角的稀少;据江湖传闻,无论是禅宗还是玄门,都有着不为外人所知的天灵脉者坐镇。所以这竹海剑池若是没了天灵脉者,要不了多久便会开始走向没落与衰败的结局!
本来这个‘悟道镇派’的大梁,应该是大师兄古戒来挑;因为无论是武道天赋还是正统传承,他都是当仁不让的最佳人选;可惜的是古戒实在厌恶了派中乌烟瘴气的氛围;又恰好在个时候,遇见了自己的真命天女苏乙青……
这青年男子一旦坠入了爱河之后,那么无论什么正事,也都指望不上了!
这古戒离派,顶门立户的责任,自然就落在了他姜小楼的头上。因为以当时的功法修为来看,在剑池十三子中,除了大师兄古戒以外,综合实力最强的就是他了!也就是说,他姜小楼是最有希望成为天灵脉的凡人!
在岳海山的后事处理完毕之后,姜小楼便遁入了巴蜀道的万千大山之中开始悟道。当年岳海山钱江观潮二十载,最终悟得大道;而他姜小楼,也想仿照先师一般观山二十载,看看上天还会不会眷顾他姜小楼,又会不会垂怜竹海剑池!
乌飞兔走,岁月如梭;他姜小楼果然在剑池大厦将倾之际,及时出现在了众位师弟的面前,也重新燃起了三位老弱病残心中那最后一线希望!
姜小楼看着眼前那位瘦弱矮小、涕泪横流的四弟左丘梁,自己的双目也有些泛红!自己虽然在辈份上是他的兄长;可如果论及实际年龄的话,自己也只比大师兄古戒虚长一岁而已,比这位悲悲戚戚的左丘梁,还小着十几年呢!
他伸手拿起了左丘梁高高捧过头顶的青芒剑,极为缓慢地虚空划出了一个八字;两剑缓慢而轻柔地挥出,竟然发出了沉闷的剑鸣之声,震得左丘梁双耳嗡嗡作响!
姜小楼手法略带生疏地挽出了一个剑花之后,便把这柄师傅的遗物——青芒剑,端端正正地捧在自己手上,眼神颇为复杂地注视了半晌之后,才反手递还给了左丘梁:
“我自从离开剑池遁入万千大山之后,便再也没有用过兵刃了!况且,这柄青芒剑是师傅的遗物,更是剑池掌门的身份凭证,四弟你既然身为现任剑池掌门,那么此物也理应由你保管……”
“三哥!我不想……”
“不想当掌门,你也得当!因为师傅当年教过我的东西,如今的我已然忘了个一干二净,又如何去教导后辈弟子呢?再者说来,即便当年是你去悟道,我来坐镇剑池,也定然是比不上你的!”
左丘梁扭头看着窗外焚烧殆尽的那片断壁残垣,瞬间变得羞愧难当、眼神之中还带着一丝丝的茫然,不知姜小楼是不是在正话反说、揶揄自己……
“三哥您看看吧!这一片废墟,就是我左丘梁的劳苦功高、就是我回报师傅养育之恩的方式……剑池三代弟子七百余口、还有老六、老八、十三弟,如今已经全部死在了祝云涛的手里,尽管他们是咎由自取,但我毕竟身为掌门,仍然还是责无旁贷的呀!您如果放手不管的话,那么师傅辛苦半生才开创出的这么一份基业,可就全都毁在我的手里了呀!”
他这一番话,说的真叫一个痛彻心扉、真叫一个情真意切;直把旁边的洪峰与丁雪饮,也一并催出了羞愧难当的两行热泪…
“哎……四弟、七弟、九弟……你们可曾知道,师傅他老人家一向是独来独往、却为何会在巴蜀之地,开创这一座竹海剑池吗?”
这一句话,算是把这三位沉溺在痛苦之中的人给问愣了!
这算是什么问题呢?江湖人不都是这样吗?年少之时游历江湖,年老之后开宗立派!而且每一个江湖门派的创立,究其根本,还不都是为了开枝散叶、传艺扬名吗?可如今姜小楼明知故问,其中又隐含着怎样的深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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