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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过江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溪柴暖
四周的人一听此事有缓,立刻给这位公道的老者叫了一声好,随即又三五成群地又聊起闲天来;而那个小伙子也自觉有些失礼,不好意思地对着那位老者说道:
“既然大伯您把这事揽过来了,那我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就跟她说的一样,您老人家给开一口价吧,就算您还是开了二十两这个价码……”
“你这娃子说的啥话呢?大伯出来是主持公道的,两家亏一家,还叫什么公道呢!这样吧老妹子,这娃子刚才跟你说要一个,这价确实也是他乱喊的,在我这就做不得数!娃子啊,你呢,刚才因为一个小误会就出口不逊,像个什么样子?人家老妹子都多大岁数了,你个娃子不敬长辈还行?传出去了让人怎么看待咱苗巫寨呀?所以你也得受罚,这单生意能让你回个本钱,也算是她照顾你这个小辈了!看这头冠的成色嘛……老妹子,您给半个就成了!娃子!咱还得提前说好了!就这个价,还只许人家老妹子不买,可不许你不卖!”
说完之后,这老者朝着乌尔热点了点头,又颤颤巍巍地走回了自己卖草药的摊位上,‘咕噜咕噜’地架起了竹筒,续上了几口水烟……
这一番公道话,一番合理的处置,句句都有礼有节,把乌尔热听得心窝里热乎乎的、暗自感慨这苗巫族学坏的终究只是年轻后生;这老人……
想到这里,乌尔热仔细再回头一品那老头的话,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头!
方才那小伙子是嫌自己的价码低了,才惹出这么一摊乱子来;怎么这老头出来主持完公道,却把价格踩的比二十两还低呢?哦对了!也许人家说一个半个的价码,指的不是银子,而是金子!这么算来,价格就差不多了!半个,也就是十两金子,大概一百多辆银子,差不多刚好足够抵上这一个头冠练工带料的成本……但无奈自己身上只有银票和银子,并没带着金子啊!
于是,乌尔热不好意思地把头冠放回了摊位之上,对小伙子说道:
“不好意思啊小伙子,大娘身上的银钱还有些不凑手!我先把头冠给你放在这,等我出去换来了足够的银子,再回来找你买。”
摊主当然无所谓了,这种赔本赚吆喝的价格,本身他就不大想卖,怎耐那位老者在苗驿村与苗巫寨的威望极高,万不得已之下,他才答应了这趟生意。如今你要走就走呗,反正头冠还在我这!你要是扭头一走呢,我正好留着卖给别人,还能多赚几个!
打算拆兑银子的乌尔热走到村口的金银首饰楼里,便从兜里掏出一张五百两的汇南票,轻轻放在了柜面上,向栏柜后面掌柜的推去:
“麻烦给我换成半个半个的……”
乌尔热还以为,这个的量词,在苗驿村就代表着一锭二十两的大金元宝呢!这种事在商贾云集的贸易重镇并不少见,就以长安城为例,北燕人之间交易当然可以用银票,但涉及到外邦番商,如果不采取以货易货的方式,就只能用金子交割。
此时她心情不错,还抱着继续逛街采购的心思,于是就想让掌柜帮他把这张五百两的银票,换成十两一枚的小金元。而且看刚才那一老一小的态度,这地方可能是银子太常见了,大家交易的时候还是更喜欢金子……
那掌柜结过银票之后,对着光线仔细检验了好半天,这才撂下了一句‘稍待片刻’、便转身离开了前店。没过多久,这掌柜便抱着一个做工巧的小木匣子,轻轻推到了乌尔热面前。
乌尔热曾经在南康谛听供职,大把的金银从她的手指缝里流过,又怎会在乎这区区的五百两银子呢?况且这金银楼还是个座商,犯不上为了骗自己五百两银子,把这座上下三层的铺面给豁出去吧?
所以乌尔热连看都没看,夹着那个木匣子便回到了刚才的摊位前。她先是再次拿过了双角头冠重新检验一番,以防那位看着不太实诚的小伙子暗中调包;确认无误之后,便怀着一种报复性的心理,反向打开那个木匣子,朝着小伙子一推:
“来吧,要多少自己拿!”
那小伙子知道这趟生意没什么赚头,便臊眉耷眼地从木匣子中取出了一个小竹筒,而后一指摊位上的头冠:
“拿走吧,这是你的了!”
乌尔热抱起头冠准备离去,可突然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迅速打开了那具做工巧的小木匣……
那小伙子仿佛受了侮辱一般,没好气地的讥讽到:
“趁大家伙都在,您老人家可好好数准了啊!我可就拿了半个!”
乌尔热根本没工夫听他的废话,而是双眼直视着面前这个打开的小木匣子……
哪有什么金银元宝啊!自己刚才那五百两银票,换来的居然是一长一短的两截竹筒!如果加上摊主拿走的那一节,就是两长一短了……
银票换竹筒,竹筒居然还能花出去,这又是个什么规矩啊?
还没等乌尔热琢磨出个所以然来,那位小伙子便朝着旁边那个老伯念叨起来:
“哎……足足等了一整天,结果就开了这么一个张,还没见着什么利!算了,这半个就不上公帐了,权当是我的红利了!大伯,借个灯火用用……”





马过江河 第555章 163.苗巫寨的桎梏
那老伯闻言,低头把地上的一盏油灯点燃,随手递给了他;随后自己也深吸了一口水烟,语带苍凉地说道:“娃子啊,你就知足吧!你瞧大伯,这都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开张了!以前抽这大碌竹的时候,还觉得带劲的……可现在……哈欠……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啊!小子,要是心疼你大伯的话,就分我一袋解解渴!回头这半个的公帐啊,大伯帮你想办法给抹了,你看成不成啊?”
随后在乌尔热的目光之下,这一老一小两位苗巫男子,一人抄起了秤杆一般的小竹筒,对着那盏刚刚点燃的小油灯,吞云吐雾起来……
乌尔热取出了自己木匣之中的竹筒,二指微微用力一掰……果不其然,这两节竹筒里面,盛满了腥臊冲鼻的黑褐色膏脂——阿芙蓉!
乌尔热与谛听之间存在着合作关系,自然也清楚这阿芙蓉的外观与用途。她也知道谛听当中都是些只认银子不认人的主,对于他们在暗中经营烟土生意的事,自己当然也略有耳闻。
可是她平时与谛听之间都是单线联系,而且这些有关于生意的事,也不归他们这些打打杀杀的雇佣兵来管;所以乌尔热对于阿芙蓉最大的印象,就是长安城中那些皮肤黝黑的胡商,在西市摆摊售卖的象谷。
不过,即便是天下客商云集的长安城中,象谷这种香料药材,也只能在西市当中售卖;而且想要获得售卖象谷的资格,条件也极其严苛,牌照的数量也是限量发放的。也就是说,象谷是被信安侯府严格管控的物资,就犹如禁止火药与盔甲等战略物资出口一样。
所以在长安城中,想要获得这种东西的话,就只有一个正当途径:通过每年一次、一共三次的郎中试,依次获得行医、坐堂、开方的三种资格之后,便可以凭着自己的神农腰牌,去西市凭牌购买象谷;当然,价格也是高到了九层天上……
由于信安侯府如此的严格管控,长安城的街面上虽然也有象谷的出现,但却从未出现过阿芙蓉膏;那些外阜到此游玩的瘾君子们,通常都会选择在长安外城落脚。一来住宿可以便宜一些,二来在城外吞云吐雾、也来得更加安全一些。
因为信安侯府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在三秦大地境内售卖阿芙蓉者,皆处以斩首之刑;吸食阿芙蓉者,罚银白两,配军三年!当然,这只是三秦大地上特有的家法,周长风也只是个侯爵身份,根本无权立法;所以凡是抓到了这样的犯人,都会被冠上一个符合刑责的其他罪名定罪,再上报燕京城的刑部备案。
由于常年定居在长安城中,所以乌尔热对这种东西的危害性虽然也有所耳闻,但她毕竟没有亲眼目睹它的恐怖之处、两任丈夫与身边的朋友,也无人喜好此道,所以在她的眼中看来,阿芙蓉这种东西、应该与吃喝嫖赌抽之类的流行性恶习、处于一个同等的水平线上。
这还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遇见,可以用阿芙蓉当作流通货币的情况!而且,这苗驿村的人,还都是他乌尔热的同族亲人!
尽管苗巫寨已经发展壮大了不止一星半点,但究其根本,也都是从四大家族的枝蔓上发出来的枝丫;彼此之间全都沾亲带故,哪怕是看似八杆子打不着的陌生人,往上倒个两三辈,那也都是实在亲戚!
接下来,乌尔热便拿出了小半截的阿芙蓉,递给了那位老者,向他打听起了苗巫寨最近一段时间的情况!没想到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原来这阿芙蓉在苗巫寨肆虐,竟然与自己也有着直接关系!
上任阿妈还在世的时候,自己曾经从谛听赚来的血汗钱,全都贴补给了寨中失去了生存能力的穷苦人家;可到了小阿妈接任之后,族中的人口逐渐发展壮大,原本的寨子也就开始不够住了;想要开辟新的聚集点,就不得与其他的部族产生摩擦;产生摩擦就要打仗,打仗就会有伤亡,所以这中年丧子的独居老人、与中年丧夫的孤儿寡母,也就逐渐多了起来。
仗打赢了,要花上一大笔银子去开辟新的聚集点;仗打输了,不但什么好处都捞不到,还得继续奉养更多的老人和遗孤。如果仅凭着乌尔热不定期送回寨中的补贴、与出售寨子中的手工艺品与农副产品的话,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所以从苗巫寨发展的角度上来讲,开辟一个苗驿村作为货物的展销交易中心,是势在必行、也是绝对正确的举措!
然而开辟一个寨子,与开辟一个村子,需要的成本可是截然不同的!最起码来说,贸易中转站是需要城墙和守军来保护商人与货物安全的!好在巴蜀道盛产竹子,作为城墙与建筑材料的话,也勉强还算合适。
所以经过了一番商议之后、大家选定了苗驿村现在的这个位置建立村落!这可是一块不可多得的平原地带,周围又聚集着数不胜数的大小部族、又是几路边境接壤的风水宝地!如果能在这里开辟出一个交易集市,就可以彻底解决苗巫寨眼下以及未来的所有难题!
然而想要得到这块极为罕见的风水宝地,首先就要经历一场血战!因为这块风水宝地,并不在苗巫寨的势力范围之内!就连北燕朝廷对于这里的管辖划分,都是极其暧昧不清的。
对于这里多部族杂居的情况,负责镇守西南边陲的巴蜀道总督祝云涛当然十分清楚,但他却没有兴趣主动出击清剿、也根本就不想管这里的破事,所以才会把这个麻烦交给竹海剑池来代为管理!
一来,这里与南康的势力范围——滇南行省接壤;二来,这里与西疆大小金童佛的势力范围也仅有一线之隔;所以这里一直都是北燕、南康、西疆三家鸡犬相闻、却老死不相往来的冷战冲突地带。如果自己贸然出兵清剿、或者想要整编拢这里的大小部族,人家逃过了北燕的边境线,自己到底是追还是不追呢?
如果自己指挥大军踏入对方的边境,自家的清剿行动立刻就会升级为两国、甚至三国的边境冲突;若是不追,那么你这里大军一撤,那些部族立刻又回打道回府了!只能是徒耗钱粮、劳民伤财而已!
而且这些零零散散的小部族虽然生活条件艰苦,但是仿佛也并不羡慕富足的生活,历来都是极度封闭,很少与外界接触;既不给被北燕朝廷纳税捐饷,也不服北燕朝廷的王法约束;就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里繁衍生息、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然而虽然他们缺医少药、武器装备简陋,但这些蛮族世代居于巴蜀道,对这里的山川地势、一草一木全都了如指掌!别瞧这些人个顶个又黑又瘦又小,就像是长期营养不良的难民一般;可一旦真的动起手来,个顶个都是山地作战的绝顶高手!三人来高的大树,一个助跑就直接蹿上去了;几十里地的崎岖山路,背着辎重也能奔跑如飞;除此之外,他们在长期的渔猎生活之中,还练就了一手百步穿杨的丛林箭术,并且在下套子、挖陷阱、打埋伏、传递消息上、也有着极其深厚的造诣!
由于生活穷困、物资极度匮乏、所以这些蛮族武士,大多都是赤裸上身光着脚板的行军打仗,若是放在正面战场上,定然连镇西军一次冲锋都扛不下来;但如果说到在深山老林里打游击、或者是三五成群的袭扰粮道,包抄镇西军的后路,那对于人家来说,真是驾轻就熟、不吹灰之力的事!
再加之这些人原本就没什么家国观念,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直接跑到滇南或者西疆,根本就无法彻底消灭。真要是惹毛了他们,那整个巴蜀道的西南,就再也没有安生日子可过了!
而且即便祝云涛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彻底肃清巴蜀道,又能在这些穷鬼手中刮来多少银子呢?即便真能刮来了天大的一笔税款,他祝云涛身为人臣,也得把这些银子上缴国库,他巴蜀道又能留下来多少呢?
这种没多少油水,又牵一发而动全身敏感地带,无论是总督祝云涛、还是天佑帝周元庆,一直都保持着自由散漫的监管方式;但苗巫寨可不像北燕朝廷那般家大业大,面对着苗巫寨发展来到了一个瓶颈期,当然想要不惜一切代价,去拿下这块肥美的膏腴之地了!
而这块令人眼热的平原地带,当时还掌握在古老的西羌部族手中。
那么摆在苗巫寨面前的就只两条路了:要么与西羌部正面开战,彻底夺取这一块经济战略地区;要么放弃这个念头,重新回到省吃俭用、靠救济过活的日子……
当时族中的首领乃是小阿妈,而实际上把持着苗巫寨话语权的,则是四大家族的族长。乌尔家族的族长,早就对乌尔热受到的待遇不满了!这么多年其他三个家族的人,白白受了乌尔热多少好处?凭什么乌尔热刀口舔血赚回来的银子,要平均分给四个家族的人呢?
其实四大家族和小阿妈,各自都有的想法、但是大体思路和目标却都是一致的!于是,四家纷纷挑选了一批成年男丁,准备对盘踞在那块风水宝地的西羌部族、正式实施清剿行动!
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人家西羌部族,可绝非是苗巫寨这种刚刚接触外界的新生婴儿……




马过江河 第556章 164.雪中送炭暖人心
西羌族,乃是从上古时期传承至今的古老民族。他们世代居于巴蜀道附近,曾经还像模像样地开辟过几个草台班子王朝,当然最终也都无疾而终了。也许正是因为有了先后几次的建国经历,使得西羌部落慢慢自我划分成出了阶级等级,最终也走上了拆家单过的老路。
其实如果把视线拉扯的长远一些,很容易就会发现,华禹大陆的每个国家乃至团体,都处于分合无定、变幻无常的规律之中。所以古羌蛮族的分裂,其实也是必然的结果。
他们从上邦宗主国学来了治国安邦的理念与经验不假,但同时也学来了更多的陋习和弊端。在这些一代羌贵看来,被灭了国的皇族,当然也是皇族遗脉,自然要过上比普通族人更加优越的生活、对族中的大小事务也该有着绝对的掌控权,不然不足以彰显自家曾经的卓越功勋;但在普通羌人的眼中看来,你们这些人不过是些无能的亡国之辈,之前给了你想要的权力与地位、也没见你们做出来什么成绩;就这样一群无能的废物,还琢磨着继续踩在同族头上作威作福、简直是恬不知耻、荒天下之大谬的事!
出现了阶级与利益的争执,就一会带来战争;而每一次内斗的结果,便是胜者与胜者继续死掐、败者与败者联合谋求翻本;往复数百年之后,原本是一个数十倍于苗巫寨的古老部族,就演变成了今日百余大大小小、零零散散的陌生小部族……
经过了多年无休无止的血腥内斗,虽然把一个大家族分割的零零散散;但古羌人还是在长久的战争之中,培养出了骁勇善战、舍生忘死的尚武好斗神、也把这种神深深植入了血脉之中;即便是到了相对和平安定的今时今日,这些西羌人也是华禹大陆很出名的一小股锐力量!
他们是以战斗为生的专业雇佣军!
而苗巫寨的青壮年战士,若论到单兵战斗能力,勉强还能与西羌人处于同一个水平线上;但现如今的战斗毕竟不是远古时期,也不是江湖中人的单打独斗,单兵战斗能力固然重要,但也只是诸多重要因素之一而已。
那么一群由药师、巫蛊师指挥的业余民兵;对上了一群兵不卸甲,常年以战为生的雇佣军,看上去双方的实力对比,就已经足够悬殊了!好在队伍规模也同样存在着巨大差距,所以在小阿妈与四大家族族长想来,这战斗经验的差距,完全可以靠着人数众多来补齐。
此役,苗巫寨发去大兵两千余人,未经任何事先照会,浩浩荡荡的开进了西羌部落的属地;而这支西羌部族原本就孤悬于外,再加上族中青壮年战士全部在外谋生,留在族中的男女老幼全都加在一起,也才勉强凑出了二百余能拿起刀来的老弱病残。
由于巴蜀道的山路崎岖险要,所以苗巫寨这两千余人的队伍,也被山形地貌拉扯出了好长一段人龙,被动的犯了兵家之大忌。如果按照兵家行军的常规惯例来说,像是这种情况下,应该在目标点前的一个相对开阔地带、先行设立一个集合点,待前后军齐至之后,再挥军直扑目标点。
像是这种行军的常识性问题,随便挑出一个三五年的老兵,也能把里面的门道说的清清楚楚;然而这几位苗巫寨的业余指挥官们,却显然根本不知道这么一回事……
这几十人之间发生的乡勇械斗、与成千上百人的对阵厮杀,完全是两回事!于是,苗巫军的队伍前排,就在外行指挥外行的情况下,于一个还算宽敞的山谷之中,迎面对上了那二百余位老弱病残…
这些个苗巫民兵,根本也不知道步兵方阵对攻、胜负手就在维持阵线的原则。那些自恃勇武的苗巫寨男子,凭着一腔热血脱离了阵线、孤军深入敌营;左右翻飞地抡圆了膀子、大杀大砍起来;待他耍到力道用尽、手脚发软之后,立刻就会被旁边以逸待劳的敌军蜂拥而上,乱刀剁成肉酱;而胆小一些的聪明人,甚至性命的可贵,与战场的混乱;他见敌军手中钢刀雪亮、气势随即三分,心中也开始萌生退意;前面的人往后退,身后的人不知什么情况,自然也会跟着往后挤;阵线在这些人的挤压下变得坑坑洼洼,即便还有苗巫勇士无惧无畏、也只能被这些人裹挟着一起后退、或是被动的深入敌后,最终也死在乱刀之下……
如此一来,这一支十倍于敌的苗巫军,就在无意识当中形成了全线后撤的态势!这些个毫无战术素养的莽汉,既乱了自家大军的阵脚,也破了死战不退的决心,若此时能有一员横勇无敌的将官冲出阵前,也能够稳住濒临崩溃的前沿阵地;若是有督战队手刃怯战后退之人,也可以起到整肃军纪、重振军心的作用……
然而这一支苗巫军根本就是抱着打一场大群架的心思来的,其中虽然也不乏悍勇果敢之士,但终究也没有以一挡百的实力,更难以维持眼前这一触即溃的败退局面。单兵作战能力已然旗鼓相当、而战术素养和地形优势也都没有掌握在己方手中、再加上己方长途行军,已呈疲军之势;而敌人则是以逸待劳、又是豁出命去的背水一战……
这一场最差也该是势均力敌的苗羌之战,最终竟然简单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此役,苗巫方面共出兵两千,领军者药师三名、巫蛊师三名;敌方西羌部族,有兵两百余人,领军之人乃是族中的一位老铁匠。两军在一处宽敞的峡谷之中接刃,然苗巫军阵线一触即溃,西羌部族奋起反击,立刻衔尾而追;杀至西羌残兵体力耗尽、放弃追杀为止,他们以己方战死五十,轻重伤百余人为代价,斩杀俘获敌军一千五百有余,剩下的五百位幸运儿也是人人带伤、仓皇逃窜;带队六名巫蛊师不善奔跑,尽数被俘,并于阵前斩首,头颅被供在西羌族的天神塔下……
原本是打算带领苗巫寨的族人,打开一个发展的新篇章;可没想到这原本是志在必得的一战,竟然打出如此荒谬的结果!那些战死士卒的家眷、求不得的地盘还不说;单说人家西羌族,人家真能就这么算了吗?虽然无论怎么看,这场战役都是苗巫寨吃了大亏,但谁让自己先去招惹人家的呢?人家族中的确只有三百余老弱病残看家,但那也是因为青壮年男子,都外出帮着南康朝廷清剿山贼去了!如今老家遭遇苗巫寨偷袭,人家焉有不回巴蜀道寻仇之理呢?
二百余老弱病残,都能打的两千苗巫生力军丢盔弃甲;若是人家五百西羌锐真的拍门寻仇,莫非还能指望着蛊师饲养的那些小虫子抵抗敌军不成?兴许蛊师放在江湖上、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王;但如果放在两军正面战场上,还不如一个青壮士卒来的有用呢!
随后看人家西羌族的反应,也的确是见过世面的人。此役三日过后,西羌族长托人带来了一个宣战竹简,声称如果苗巫寨自此归附西羌族、并派来三百男子为奴、三百女子为婢的话,那么此事他们可以当作没有发生;如若不然的话,十天之后五百大军便从天而降,彻底荡平苗巫寨,男女老幼一个不留。
像是这种近乎于种族灭绝的战事,放在巴蜀道这种多民族杂居的混乱地带,简直再正常不过了!曾有无数没能留下名姓典籍的小民族小部落,都是这样被消灭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正在小阿妈与四位族长一筹莫展的时候,苗巫寨却迎来了一位乐于雪中送炭的南康客商!他说自己本是常年往返各地、以贩卖药草为生的商人;如今见苗巫寨上下人心惶惶、灭族流言四起,实在于心不忍。所以他打听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之后,自觉有能力、也愿意帮助苗巫寨度过难关……
天下从来没有白吃的午餐。尤其是这种雪中送炭的美事,即便是放在个人的头上,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时运,更何况是关系到一个部族的生死存亡呢?
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价码也自然可以摊开来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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