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马过江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溪柴暖
双方经过了一系列的协商与让步,终于在某些关键点上达成了一致共识,也正式宣告了苗巫寨与南康谛听两家,正式结为盟友!
五天之后,返回巴蜀道复仇途中的五百西羌战士,被百余位蒙面的武林人士所截,经过一整夜的厮杀与追逐,五百余西羌战士的头颅被尽数割下,装成了一个大箱,送到了西羌部族的驻地;
十天期满,没有向苗巫寨归降的二百余位老弱病残,被尽数杀死在西羌寨中。随后整个西羌寨燃起了一场冲天大火,足足烧了一天一夜。
三日之后,小阿妈带领四大家族的长老,一起踏上了这一片令苗巫寨人心驰神往的风水宝地。
一年之后,苗驿村拔地而起,而苗巫寨附近最肥美的土地,也全都种满了象谷;而南康谛听的商队,也顺理成章的常年往来苗驿村中。
苗巫寨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最大的功臣’便是她乌尔热了!而苗巫寨即将迎来的灭亡,最大的功臣也一定是她乌尔热!





马过江河 第557章 165.好心办坏事
乌尔热自从与酒馆少掌柜黄贤赌气成亲之后,便等于有了相对的固定居所,也有了思乡报恩的便利条件。这女子成亲之后贴补娘家的事,自古以来便是屡见不鲜的。而之前也是因为客居在幽北三路、实在是自顾不暇又鞭长莫及,才强子按捺住这份心情的;如今既然定居于三秦腹地长安城,那真可谓是近水楼台之便了!
不过长乐坊的老字号‘黄家醪’,纵然誉满三秦大地,但始终都只是一间面向平民的小酒铺而已。由于黄贤是个不善经营的顽固酒痴,为了维持出品质量的稳定性,每日能够出售的酒也总有一个上限;再加之价格低廉,经营品种单一,所以单靠着这间老铺,夫妻二人吃饱穿暖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想要贴补整个苗巫寨,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之想!
所以当乌尔热与夫君黄贤经过了一系列的交流探讨之后,便开始着重发展起自己的事业来了。由此可见,黄贤其人虽然木讷固执、又不善言辞,但至少对于乌尔热这个结发妻子,那真可谓是有求必应、百般呵护的。在这个年月,允许自家女人出外抛头露面的男子,真可谓是凤毛菱角的存在!
那么乌尔热到底能干些什么营生呢?她仔细思量了几天之后才终于发现:凡是能赚到快钱的无本生意,正巧是都是自己唯一所擅长的黑活!反正自己原本就来自于江湖之中、如今再投身于江湖之内,也不算是什么大问题!所以从那以后,乌尔热便在南康谛听挂上了号,专接那些难度极高、报酬丰厚的短期工作!
也正是由于她这一笔一笔刀口舔血的补贴、大大加快了苗巫寨的发展速度,也救活了很多本该死于贫困与疾病的族人。当然,接济自家的穷亲戚,本身倒并不是一件坏事;但对于一个部族的健康发展来说,并不是只靠着经济水平来决定的事!她的出发点虽然足够高尚,但也使得苗巫寨变成了一个发育速度极为畸形的巨婴!
别瞧现在苗巫寨生活水平得到了显著提高,族人的数量更是节节攀升,但这不过是饮鸩止渴的一种假象繁荣罢了;如果离开了谛听这颗大树的话,根本无需风吹,苗巫寨自己就会轰然倒地的!
乌尔热如今就可以预见到:如果这样下去,苗巫寨的下场,一定比那个被灭了全族的西羌分支更加悲惨!
之所以苗巫寨会走到今天这个歧途之上,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那副悲天悯人、自以为是的幼稚行为!
乌尔热抱着木匣之中那一长一短的两截小竹筒,走遍了苗驿村大大小小的摊位与铺面;最终经过了几番试验询问,这才知道问题已经严重到何等地步了!如今的苗驿村,由于地理位置极其优越,又是个交通四通八达的平原地带,已经俨然成为了一个规模庞大的阿芙蓉制造与集散中心!单就北燕王朝而言,市面上超过八成以上的滇土与川土,竟然都是从这小小的苗驿村流出去的!
这些往返于中原与巴蜀道两地的烟土贩子,大多都以竹商的身份掩盖自身;就犹如自己匣中阿芙蓉膏一般、被混在一捆捆的大肚竹当中一起运送;他们顺着华江北岸一直向东北方向行进,只要绕过了信安侯府管辖的三秦大地范围,前路立刻就变成了一片坦途!而且即便是途中发生任何意外,这些人也可以立即做出规避反应——乘船渡江!只要逃到了南康境内,所有的风险也就被消弭于无形之中了!
再者说来,除了三秦大地那个油盐不进的信安侯以外,沿路之上大大小小的北燕官员,都已经被喂肥了好几茬,谁还有功夫跟几个‘懂事的竹商’较劲呢?
就是这样,一捆捆填满了阿芙蓉膏的大竹筒,在沿路之上就被切成一节一节的小段,分发给路上不同的一手买家;再由各地的一手买家私自加价、二次拆分给各地的赌坊、烟花院、私烟馆、江湖人士,还有那些手眼通天的官牙等等销售终端……
即便只是管中窥豹也足以看的出来,这阿芙蓉膏的生意,到底是一条何等庞大的利益链条啊!
由此可见,整个苗巫寨的人,包括小阿妈和那些普通族人,早已经被谛听当了负责顶雷的炮灰,牢牢地掌握在了自己手中。虽然乌尔热并不了解阿芙蓉膏这种东西,但她无比清楚一点:这种玩意儿,绝对不可能像南康人说的那么美妙!
因为在南康现行的法典之中,已经明确规定了这种东西可以运输、种植、制造;但却不可以在南康本地出售!就连储存、吸食、赠送等等这种相对私人的个体行为,都要为此负担上极其严重的刑法!
像是这种区别性对待的行为,简直是摆在明面上的骗局!就连三岁顽童都看得出来,他们这分明就是欺负我苗巫寨的人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无从得知南康法典罢了!
如今巴蜀道的局面已经严重到了什么地步呢?以竹海剑池的驻地为起始点,一直向西南方向延伸,直至整个南康滇南行省,乃至西疆大小金童的地盘,这些盛满了阿芙蓉膏的竹筒,已经全部都可以当作硬通货币来交易了!一两阿芙蓉膏等于四两白银;而个这种量词,代表的便是一整截竹筒,大约十斤左右,价值纹银四百两!
除了震惊于谛听的大手笔之外,乌尔热也陷入了沈归曾经的疑问之中:谛听他们如此想尽办法的疯狂敛财,并且又大批量的拢金银之物,到底是在谋划着什么呢?
单以乌尔热的身手来说,她的确能算是江湖之中的顶尖高手!然而顶尖高手这四个字,指的只是她的武功修为,却并不是江湖经验……
如果把今日的乌尔热换成沈归,他早已经在发现端倪之后,寻个机会就跑一个无影无踪了!因为这苗驿村,在名义上虽然是苗巫寨所建;但根据方才那一系列的调查也不难看的出来,这个村子的实际掌控者,根本就是谛听组织!别瞧村子大门的竹楼上,也像模像样的站了几个苗巫哨兵;但这些样子货也只不过是谛听蒙骗苗巫寨的手段而已!如此重要的咽喉要道,他们又怎么可能没有派人暗中布控呢?
然而乌尔热却并没有想到这一点;或者说她想到了,但是却自恃武功高强,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
深夜时分,整个苗驿村都陷入了一片宁静与安详之中。
乌尔热躺在驿馆的榻上辗转反侧,脑中全都是阿芙蓉膏、谛听、苗巫寨等等一系列的碎片闪过;她对于谛听并不陌生,也知道这些人都是只认银子、不图虚名的务实主义者;但也正因如此,才令她感觉到事有蹊跷之处!
单纯以财力来说,现如今的谛听连个盟友都不需要,就足够与整个北燕王朝抗衡的了!如果谛听这一系列行为,是想要脱离南康自立的话,那么以他手中掌握的力量,直扑燕京城的紫金宫,把周家的人刀刀斩尽也绝非难事;如果想改朝换代而不是扶植傀儡周家天子的话,干脆挑起南康北燕大战、不也是件更容易的事吗?毕竟谛听在南康朝廷的内阁与议法会之中,有相当大的一部分话语权。
再者说来,华禹大陆最肥沃的土地和港口,就在南康境内;而北燕王朝治下,虽然也有大片大片的平原立于耕种,但同时还有着爆炸数量的人口基数需要供养,如果算上这笔账的话,简直就是一档子亏掉血本的买卖,更不适合一个新生的国家在此立足;就连建国初期的北燕王朝,也是靠着南楚王田家的输血与供养,才能勉强站稳脚跟的……
百思而不得其解的乌尔热,终于还是披上了一件罩衣,慢慢走出了馆驿之中。她想要借着夜色的静谧与安宁,安抚自己杂乱无章的思绪……
静。
整个苗驿村安静的令人心里发慌,就连寻常村落常见的犬吠与鸟鸣,此时也全都不见了声息;若不是耳边传来略显萧索的北风之声,乌尔热可能都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无法入眠出来散散步,这种缓解方法果然有效!如今她脑中的杂乱景象、已经全部被这奇怪的安静一扫而空;她自觉提高了警惕性,小心翼翼穿梭在月光下的阴影之中,四处张望起来……
若是寻常村落,入夜之后如此安静倒也还说得过去;可这苗驿村乃是一个货物贸易的中转站啊!即便天黑了无法交货验货,但商队的驮马总是要加夜料的吧?那些夜来疯的看门狗,也总会狂吠两声吧?而且那些白天辛苦劳累的苦力与车夫,通常入夜之后,也都会吆三喝五地聚众饮酒赌博,那喧哗吵闹的声音,搅的人根本不得安宁;怎么如今这个苗驿村,竟然变成了一座死村呢?
那些售卖夜宵的脚店、挂着酒字菱形牌子的深夜酒馆、上下三层的豪华客栈、乃至一些暗赌台子,如今全都悄无声息,没有一丝火光传出;就连村子两头的角楼,也只有几具照明的火把,在孤独的燃烧着自己;而本该在角楼上值夜的哨兵,却早已经不知所踪了……
这种万籁俱静的诡异情景,背后的答案往往都只有一个:
中伏了!




马过江河 第558章 166.物是人非事事休
乌尔热察觉到了危险,双腿立刻用力踏地,同时身子借力向前一蹿,想要赶在敌人出手之前、迅速钻入漆黑一片的密林、意在隐蔽自己的身形。毕竟如今敌人在暗自己在明,如果还傻兮兮的站在火光的照耀之下、那么无论如何都会吃下一个先手的亏……
尽管她的反应已经足够迅速了,可才刚刚蹿出了一个身位,耳边便传来一阵非男非女的冷笑之声:
“没想到老叫花子的婆娘,竟然会是这么个呆货呀!锅都已经烧漏了才想起添水,是不是有点太晚了呢?”
乌尔热不还一言、只是凭着直觉向身后探出一掌,以御来敌;由于此时敌情未明,为了避被敌人绊住手脚不得脱身,所以她这一掌,也只是用上了探查防御的虚力,想要借着对方袭来的力道、把自己更加迅速地推向相反的方向,也好伺机另寻一个方向突围……虽然双掌的确是接在了一起,然而对方这一掌竟然也没有附着丝毫的力道……
二人这第一次交手,就仿佛是互相击了个掌一般,只发出了一声脆响而已……
乌尔热的盘算虽然已经彻底落空,但对方这位性别暧昧之人、却仍然来势汹汹!二人击掌的瞬间之后,他微微偏移四指、迅速扣死乌尔热的虎口、自己手掌迅速向前压去……
随着‘嘎啦’的一声脆响传出,一截带着白碴的断骨,应声从乌尔热的右侧小臂透体而出!
乌尔热真是个亘古罕见的硬气女子!
凡是严重到了这等地步的筋骨硬伤,与利刃割开皮肉的伤痛乃是截然不同的感受;这是一种排山倒海的痛楚,就犹如烈焰焚身一般迅捷、那种暴虐的灼热感会在第一时间迅速直冲头顶,再扩散蔓延到全身的每一条神经。若是有着钢铁一般意志力的人,也许可以控制自己求不求饶、喊不喊疼;却无法控制受到冲击的肌肉是不是开始痉挛,断掉的骨骼能不能继续受控……
但乌尔热的意志力,却达到了仿佛没有疼痛感一般坚韧!她借着对方的反扣之力身形迅速一挑,无视自己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右臂,倒着飞跃过此人的头顶;当一正一反两颗头颅,在半空之中交错的当口,乌尔热迅速伸出左手向下探去、直击对方的头顶要穴……
她这一手死中求活的反击方式,的确超出了对方的预期范围之内!直到他顶心遭受重创、七窍流血之时,仍然还是难以置信地目视前方……
待此人死尸倒地之后,乌尔热仍然无暇顾及废臂传来的剧痛,立刻折身再次向另外一个方向寻求突围;可她既然已入阵中,又怎可能如此轻松就突出重围?所以当她再次折身、背后便又传来了一阵声势浩大的破空之声;万不得以之下,乌尔热只能在奔跑的途中强行扭过身来,打算先看清了对方的暗器形状、再琢磨着究竟该拨还是该打、该躲还是该闪……
可她万没想到,这次向自己背后袭来的暗器,竟然是一个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生死不明的男人!此人在半空中横飞、佝偻着后背向自己的怀中高速撞来!无论此人死活、乌尔热本该立即抽出腰间的草鬼、一刀把这位暗器先生当中劈为两段;可当此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她借着不远处的火光照耀,突然在此人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嘭!”
电光火石之间,乌尔热不仅放弃抽刀、反而张开自己的双臂,迎上了这位高速袭来的暗器先生……
乌尔热被对方干瘦凸出的后背顶在了自己的心口窝,余劲未消地把自己带飞出去了几丈开外。本就有伤在身的她受此重创、喉头立刻涌上一股腥甜、马上又被她给强行咽了回去。她与此人一起滚落在地之后,才刚刚调整好了身形,便立刻爬上前去……
“老黄!”
即便此人早已面目全非,但毕竟夫妇二人成亲几十载,对于彼此的轮廓与身形简直再清楚不过了!乌尔热根本无需看到清晰的面目五官,也认定了这位暗器先生非是旁人,正是自家掌柜的——长安城长乐坊黄家醪的主人,黄贤。
乌尔热连滚带爬地扑上前去,伸出左手按在了黄贤的脖颈之上……片刻之后,面如死灰的乌尔热站起身来,看着周围那些正在步步逼近的陌生人,竟然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站出来一个能说话的!”
众人见乌尔热没有了突围的欲望,也都立刻停住了不停逼近的脚步。紧接着,由人群之中走出了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此人并没有以黑巾遮面,五官生的极为英气俊朗;而且他的这种英俊,与竹海剑池的那位男生女相的七剑客丁雪饮,乃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此人的相貌,仿佛是阳光下茁壮成长的参天大树一般,厚重沉稳之中、还带着一身的凛然正气,眉宇间还有几分矜持的骄傲隐含其中。
凡是这样品貌出众的江湖男儿,则更像是一位英俊的捕头、或是名门正派的少侠,又怎么会与谛听这种钻进钱眼里的人勾结在一起呢?
“见过乌尔老前辈!不知前辈有何赐教之处?”
“我们家老黄,究竟死于何人之手?是你吗?还是刚才那个不男不女的妖人?”
这男子先是皱着眉头沉吟了半晌,随后张嘴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极为阳光的笑了一下:
“哈哈,没想到您的问题竟然会是这种小事……看您偌大年纪还在江湖上漂泊的份上,无论如何,我也该给您一个明白的场。是苗巫寨的首领把这位老先生交给在下的;在下虽然无才无德,但也不屑于滥杀手无寸铁、又无丝毫武艺傍身的老人与妇孺!所以他们把这位老丈交给在下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而他身上的伤势,也没有一条是我等出手炮制的!”
乌尔热盯着这位英俊挺拔的中年男子,仔细观察了他的神色之后,经验与直觉都告诉自己,对方并不是在说谎!然而就是这个结论,才更让乌尔热感到心惊胆战!如果真如此人所说一般,那么折磨夫君黄贤致死、又把他的尸身交给这些人的罪魁祸首,就是苗巫寨的首领。而称得上是苗巫寨首领的人,除了嫌疑最大的小阿妈之外,就只有四大家族的族长了!
可无论是其中的哪一位,与她乌尔热之间都有着近乎于直系亲属的血缘关系存在!他们身体里流淌都是一个枝蔓的血液,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实在亲戚。
黄贤虽然是个不善言辞的倔老头,但他也是一个外冷内热的厚道人!他们夫妇打开门做生意,怎样撒酒疯、耍无赖的客人都见过了不少,黄贤却从未与任何人发生过正面冲突!再加上他如今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悲惨死状,根本就不可能是发生意外、或是与人冲突结怨所产生的激情杀人事件……
也就是说,自家的夫君黄贤,被自己耗了半生心血供养的娘家——苗巫寨,有计划、有预谋地残忍杀害了!并且还把他的尸身交给了这些人,用来扰乱自己的心智!
如果自己在当时那个危急的关头之下,贸然抽出了腰间的草鬼、一刀把黄贤的尸身当中斩为两段的话……那么误以为错斩夫君的自己,还会不会有拼死一战的念头呢?这分明就是一尸害两命的阴毒招数!
看来苗巫寨的人杀害他的夫君黄贤,只是一个幌子罢了;真实的目的,恐怕是想把自己这个早已被逐出苗巫寨的叛徒,也永远的留在这里!
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左手缓缓抽出了本属于她亲弟弟的草鬼刀,轻轻抚摸了一下看似粗陋的乌黑刀身。从今日这个局面来看的话,苗巫寨从上到下,根本就没把自己当成族亲看待;只要面对足够优厚的报酬、或者是很可能会损及自身利益的威胁,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出卖掉自己这个为苗巫寨奉献了半生心血的外人。
自己的前半生,是为了伍乘风而活的,这个没良心的老叫花子,早已经在南康建业城里过上了逍遥快活的日子;而自己的后半生,则是为了苗巫寨而活的,如今他们却亲手把两位恩公置于死地……
今时今日,乌尔热也想要为因自己而死的黄贤活上一遭了!至于说事情背后的那些龌龊,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乌尔热左手高高扬起外形丑陋的草鬼、握着她现在唯一至亲的‘手’,实打实地到了一股温暖的力量。接下来,她朝着那位中年男子点了点头,轻道了一声‘多谢’;随即手中草鬼刀迅速向下一挥……
随着‘嗖’的一声刀鸣,乌尔热那严重影响到行动的右臂,竟然被她齐肘一刀斩断!
“好烈性的老婆婆!看来这是打算做困兽之斗了……”
那位男子眼神中带着哀伤与无可奈何,看着地上的半截废手,喃喃自语地说道……




马过江河 第559章 167.夜枭入宅
自断一臂之后的乌尔热连片刻都没有耽搁、迎面劈出了手中的草鬼;这一刀蕴含了她夫君的血海深仇、与这一生遭受过的所有委屈;那乌黑的刀锋仿佛割开了空气一般、带出了一阵阵诡异的嘶嚎!
这中年男子冷静地看了一眼刀锋所向、先是向后摆手,止住了周围打算一拥而上的谛听杀手;随后则一抖双肩、甩开外罩皮大氅的同时,从向后飘去的里怀之中、唰的一声抽出了一柄三尺长剑,直挺挺的直接迎上了草鬼那势不可挡的刀锋……
这柄草鬼刀,虽然不是什么声名在外的绝世神兵;可单锋韧程度而言,即便是对上沈归手中的惊雷春雨、左丘梁手中的三尺青芒,至少在百招之内,也不会露出丝毫败象;可如今对上这柄外观极其普通的三尺长剑、刀锋下劈剑锋、竟然犹如冰雪消融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这长剑当中割为两断……
乌尔热显然已经抱定了死战的念头,面对如此诡异的场景也丝毫没有停歇!当然,她也根本没打算能靠着一手苗巫古传刀法赢人;如今见草鬼被毁,她扬手便丢出了剩下的半截刀柄、整个人侧身以肩头前冲,誓要趁着对方格开刀柄的空袭、一举钻入对方内围;她是想以铁山靠的方式,拉扯双方的有效攻击距离,用贴身短打的方式,来瓦解对方的兵刃优势……
乌尔热的这一手应变策略,只是极其普通的技巧而已;凡赤手空拳者、与手执兵刃之敌搏杀,就绝对不可以任由对方拉开距离,这是连初学者都明白的道理。
然而这位中年男子却恍如未觉一般、面对着乌尔热矮身下沉撞来的左肩头、他不闪不避也就罢了,竟然还抬起自己的后脚跟,踏地借力前冲、用自己大敞四开的胸膛,主动撞向乌尔热的左肩……
如此一来,先不说被极其擅长贴身短打的乌尔热、拉扯到了自己最擅长的安全攻击距离;就单说她这直奔膻中穴袭来的一记肩撞、就根本不是靠着身体能够硬抗的招数!虽然此招的主要目的是拉近攻击距离,但经过乌尔热这种级数的高手施展出来、光靠着肩头的力道,也足够撞碎对方的胸骨了!
乌尔热望着这位男子主动大敞四开的怀抱、即便心中已经起疑,但她仍然还是抱定了一往无前、死战不退的念头,运上了全身的力道,直接钻入了对方的双臂范围以内;在肩头即将撞上对方胸骨之前的一个刹那,乌尔热自知此招他已然避无可避,竟然又迅速曲起左臂,改肩撞为肘袭,直接顶在了他胸口的膻中穴上!
毫无疑问,肩头与肘尖的力量集中程度,绝对不可同日而语!外家门有个说法,叫做过肘如刀;由此可见这肘尖的杀伤力,与刀剑可能也不遑多让!而乌尔热的这一记肘击,蕴含了乌尔热的满腔仇恨与全身的力道,准的命中了对方的胸前死穴;即便是承受能力顶级的沈归,如果生受了这样的一记肘击,也难逃当场死亡的下场!
……
今时今日的巴蜀道,还是冬末春初时节,气候仍是阴冷潮湿,若是恰好还赶上雨水绵绵不断的话,那么巴蜀地区的老人,大多都会因为关节的酸痛难当、辗转反侧、彻夜难以入眠。
也不仅仅是巴蜀道、即便是华禹大陆东南方向的建康城,也同样如此。
1...223224225226227...43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