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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过江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溪柴暖
而作为进阶功法来说,华禹大陆的兵器路数,也完全是根据人体习惯所开发的格斗方式;而所谓的‘人剑合一’,说的也不过就是一种如臂使指、圆润自如的境界罢了。
可是这样的武学基础理念,漂洋过海流传到了东瀛岛之后,就变成了截然相反的另外一种模样。由于东瀛岛常年处于诸侯纷争的战乱动荡时期,所以那些掌握上层实权的人,并不像是华禹大陆的文人士绅阶级,而是拥有着武装力量的武士阶层。
通俗讲来,华宇大陆乃是皇帝坐殿,文人掌权;而东瀛岛则是天皇挂名,诸侯掌权。华宇大陆重文抑武的习惯,在一衣带水的东瀛岛上被彻底的颠覆过来。
双方原本是同种同源同文化的两个国家,之所以会衍生出这样的颠覆性差异,就是由于双方身处的社会环境各不相同所造成的。华禹大陆的文人掌握了笔杆子与社会话语权,所以承载着华禹人民的神图腾,就是文人笔下记录的历史典籍、与宗族士绅制定的祖宗礼法;那么对于东瀛岛民来说呢?他们的神图腾,便是悬挂在大名武士腰间的倭刀了。
过度、甚至盲目崇拜上古先贤与先祖礼法,便自然会束缚住一个民族的创新发展空间;所以尽管王朝一代代的兴衰更迭、皇帝也走马观花的换了一位又一位,但无论是朝廷的格局、还是政令的实施历来都是小修小补,极少会产生翻天覆地的巨大变革。
同样的问题,对于东瀛岛上的人来说也如是一样;华禹大陆的武术乃是以人为本源,以哲学理念为母体的一门技艺,正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武艺也是随时都在产生变化的;就好比说上古时期的越女剑,与如今江湖上流行的越女剑,根本已经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剑法了!
但东瀛人的倭刀术却孑然相反。他们的刀法本源,都是以发扬兵刃的优势而出发点;握刀的人,只不过是一种传递神与力量的媒介而已;无论习武之人是高是矮、是胖还是瘦、练出来的刀法全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无论是武道宗师还是新手学员,施展出来都非常的死板呆滞。
如同他们这样的修行方式,对于一个整体而言,定然是效率十足、学员的平均水平也相对较高的;但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家道馆的同一批学员之中,很少会有极其出挑的存在。即便有那么零星一两个,那也跟师傅本人的培养没多大关系,完全是孩子自己的悟性高超罢了。
公平比较的话,如果让一百位华禹剑客、与一百位倭刀武士正面厮杀的话,双方胜负走向,大概会以十五年为一个界限。只要过了最开始那十五年的见习期,那么无论是群战还是单对单,东瀛武士都是绝对没有机会胜出的。
其实这种巨大差异,只需要用一句圣贤之言,就足矣说明东瀛武学的问题所在了:学而不思,则罔。
而如今从那麒麟君手中施展出来的倭刀术,虽然是他经过博采华禹诸家武道之长、心研制改良而成的、不像是正统东瀛刀术来的那么呆板;但在进退、放、运转、发力、转身等等一系列的衔接之处,仍然还是可以见到东瀛刀术的影子。也正是由于那东瀛刀术用力过于死板的特点,才会让沈归在挡下他第一刀的时候、不小心才吃下了一个闷亏……
凡是华禹大陆的会家子,谁会在出击之时,不给自己留下三分余力的啊!像麒麟君这种一出手、及是全力以赴的僵硬刀法,叫谁来看都是外行之中的外行呀!
不过如今的沈归,也再不是那个只知与人拼命斗狠的愣头青了!他一见失去了听觉,对于这位麒麟君好像也没有产生多大的影响,立刻就选择了先挑那些个软柿子来捏!恰逢自己仿照刘半仙的身法路数、模拟出来的阴影身法,也令他们产生了不小的误会,更使得麒麟君在慌乱之中,做出了一个错误的指令。
他下令让所有的百鬼杀手都闭上眼睛,仅凭着听力来预测沈归的行动轨迹。
这显然就是他情报集不足、或是大意轻敌的结果!用句俗话来说,这就是用屁股想出来的倒霉主意!
沈归可是从小在太白山脚下长大的野孩子,幼年的玩伴除了齐家两兄弟之外,就是那些生活在山野林间的各种野兽了!随便拉出来一头老虎野猪梅花鹿什么的,听力也绝对要比人类灵敏的不只一星半点!眼下麒麟君想用这种方法、去对付一个常年与野兽勾心斗角的老猎人,就如同想要把活鱼放在河水里淹死一般弱智!
沈归在不停地闪转腾挪之时、抽出了一个空挡、就从地上抓起一把碎石,一手杀人、一手向四处丢石子,嘴里还一惊一乍地喊着莫名其妙的象声词!这种噪音污染的攻势,胆子大一些的,也要被他烦出一个心浮气躁;胆子小一些的,更是被他吓了一个心惊肉跳;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们还哪有多余的心力与预测沈归的行动轨迹呢?
百鬼这些人,本就自恃武艺高强、经验老辣;再加上敌我双方人数相差悬殊,所以根本就没几个人,把这年纪轻轻的沈归当成是一回事!在他们想来,那些环境因素、个体实力差异,都足以被如此巨大的人数差距彻底抹平!然而,如今犹如风吹麦浪一般迅速割着有生力量的沈归,也货真价实的给他们上了一堂指导课!
学,便是他们的项上人头。
麒麟君此时也逐渐发现,自己方才想出来的那个缺德主意,施展之后效甚微;但沈归的动作实在太快,他多耽搁一秒,便至少会有一到两位同僚成了人家的剑下亡魂!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仔细斟酌盘算利弊,直接就发布了他的第二道指令:
“放白烟!”
听起来这个所谓的白烟,好像是一种谛听特质的秘密武器;但其实说穿了,就是在一个个小竹筒里,装满了生石灰而已。
由于百鬼的任务,历来都是拿不上台面来说的脏活;再加上他们出手之时需要极高成功率,自然也要保持隐秘程度。像今日这等倾巢而出的大规模行动,他们几年、十几年也未必能赶上一次!
既然追求隐秘,那么在行动之时、人手方面自然就处于天生的劣势。那么当这些人一旦被目标发现、或者在撤退的时候警醒了目标的护卫,也就需要一种可靠而且高效的脱身手段了!而如今麒麟君口中的所谓白烟,便是经他心研制而成、诸多逃命手段其中的一种。
杀手毕竟不是江湖人,所谓的尊严与侠义名声,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一文不值;而供职谛听的这些杀手,又个顶个都是为了银子可以放弃一切的财迷鬼;所以白灰这种进可攻、退可守的下三滥玩意儿,在他们眼中看来,简直是一道百试百灵的救命护符!
如今这些被沈归袭扰到头昏脑胀的有生力量,在听到了麒麟君的吩咐之后,下意识地就从腰囊之中摸出了随身携带的白灰竹筒;即便其中也有头脑稍微灵活一些的人,但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也都没琢磨出什么太大的纰漏来;在者说来,即便有那么几个人觉得此举不妥、但而对于整个战局来说,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自己撒与不撒、最终还不一样都是漫天白灰的下场吗?
所以听完了这些话之后,那些倒霉催的杀手们也来不及细想,争先恐后的向半空之中泼撒出了手中的那一筒筒生石灰粉……
麒麟君之所以会想出这个办法,理由也十分单纯:他就是为了试试能不能迷住沈归的眼睛,再不济也能把他的衣服染白,令他在黑夜之中变得更加显眼、行动的路线也更容易被己方捕捉……
然而,他忘了这巴蜀道的地势乃是盆地;而这座苗巫主寨,更是在群山包围的山谷之中……
他们这几十筒白灰一股脑泼洒出来之后,什么时候才能再睁开眼睛找人,可就是谁都说不准的事了……





马过江河 第570章 178.强烈的求生欲
作为一个团队的首领,在自己心神不定的时候,绝不应该贸然去制定一个没有进行过事先推演的行动方案;因为如果一旦计划有误,赔上自己的一条命还算得上是取死有道;可如果还带上了一票手下兄弟的话,那就变得罪孽深重了。
将帅无能、累死三军,说的也正是这个道理。
沈归在听到麒麟君这个堪比用屁股想出来的馊点子之后,简直称得上是心花怒放!他面对着漫天飞舞的生石灰,立刻放弃了这个扩大斩获的机会;反而悄悄离开了战团中央,任凭寨老楼前上演了一出群魔乱舞;而且,沈归还在远远遁走以前,顺手制住了那位吃里扒外、正打算逃离此地的四寨老之首——吉迪力;他捏着这条老狗的脖子,带着他一起撤往密林方向,与等在那里的白文衍等人汇合……
而且,在临走之前,沈归还额外奉送了百鬼们一份大礼:
“平时让你们勤换石灰,都给我当耳旁风是吧?还遮什么口鼻啊,全都受潮了!你们这群废物还闭着眼睛等雷劈呢?赶紧过去把人捆上,我已经把那小子给制住了!”
沈归可是个正儿八经走过江湖的老合,也许谈不到通百艺、但至少对于口技这门小花活,他却早已玩的炉火纯青!所以,他如今的这一声斥责,从嗓音到语气,任谁听在耳中,都会认为绝对是出自麒麟君之口!而等他本人高声否认之后,自己的大半手下,早已经捂着那双如灼如烧的眼睛、躺在地上疼的满地打滚了!
不得不说,沈归留下来的这个礼物,真是损到家了!
通常来说,生石灰入眼,最好的缓解方便就是用菜油来清洗双眼;如果贸然用清水冲洗的话,那么这一对招子就算是彻底废了。
尽管这个法子几乎人尽皆知,但毕竟百鬼都是谛听豢养的专业杀手,又不是跑庙会赶大集的厨子,怎么可能会随身携带菜油这种东西呢?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江湖上这些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如今已经变成了几十位只会惨叫呻吟的滚地葫芦。
如今谷中白烟弥漫,根据沈归的粗略估算,即便寨中有一处悬泉瀑布,空气也足够潮湿,但至少也需要一柱香左右的时间等它自然沉淀,他才好再次返回寨中;那么此时此刻,他就可以用这一柱香的清闲时间,来招待失魂落魄的小阿妈、与那位满脸都挂着谄媚笑容的吉迪力了!
“怎么样啊老头儿?还有别的手段或者另外一股援军吗?要是都没有的话,那咱们就彻底算算总账吧?我师娘乌尔热,到底是谁杀的?”
经沈归这么一问,吉迪力的眼神竟然突然闪出了一丝光芒!他就仿佛来到了鬼门关前、才刚打算进去,竟然又找到了求生之路一般兴奋;真是腰也不疼了腿也不软了、蹭的一声蹦起了老高,尖着嗓子对沈归揭发检举起来:
“少侠明鉴啊!全是这个心肠歹毒、吃里扒外、卑鄙……”
“行行行,前面不需要加那么多的定语!你就说你自己的事,她那方面我另有打算。”
“是是是,乌尔侄女的死,可全都是这个道德沦……全都是小阿妈一手策划的呀!我也不知道她到底了那些南人多少昧心财,一门心思的就要拿乌尔热的人头,去换取自己的荣华富贵啊!妖妇!这下终于让你得逞了!可怜我那乌尔侄女、即便已然被族中驱逐了数十载,可她仍然还是为了苗巫寨呕心沥血……可你呢?你又是怎么报答她的?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嗬……呸!”
沈归斜着眼睛看着满头发白的吉迪力,任凭他脸红脖子粗的怒斥着小阿妈、任凭他说的如泣如诉、连头上的青筋都已经若隐若现了……看样子要不是迫于情势所逼,这个老头没准都已经冲上去生啖其肉、饱饮其血了!真要是让他继续这么演下去,没准都不用沈归动手,他自己就可以把自己给活活气死了…
“我说老头你还是省省唾沫吧,你的意思我已经知道了:你想说乌尔热的事,都是小阿妈一手策划的,与你、和你们吉迪族人、没有半点干系对吧?”
吉迪力一拍胸脯,无比正义地回答道:
“正是如此!我今年已经七十三岁了,像我这么大年纪的人,又怎可能说谎骗人呢?是我吉迪力做的事,即便是天打雷劈、抄家灭族的罪过,我也一定拍着胸脯认下来,绝不含糊;可与我无关的事,谁也不要想往我吉迪力身上推!我们苗巫男儿,天生就敢作敢当!即便我如今已经是个没用的老头子了,但……”
“老头你这戏有点过啊!刚才你说这些事跟我没啥关系,我就问你一个问题:那为何我看那麒麟君与你老人家之间的关系,好像显得极为亲近呢?”
“这……这……”
出口整张的吉迪力,如今被沈归的这个问题堵了一个哑口无言!他环顾四周,迅速的眨了眨眼睛,仿佛忽然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再次升高了一个调门,眉眼带笑地跟沈归解释起来:
“哈!少侠会对我产生如此深刻的无解,不就是这个蛇蝎毒妇的阴谋诡计吗?少侠您想一想啊,像她们这种高高在上的人、干那些下三滥的勾当,哪有自己抛头露面的道理呀?可怜老朽已经须发皆白、偌大的年纪,还要给这个毒妇充当傀儡,如今又要替她顶罪……我……我……我实在是冤呐!”
“嗯……倒是也有你这么一说……”
‘啪’
沈归听完之后点了点头,随即挥手甩出去了一巴掌,直接扇在了吉迪力的右侧脸上!挨了这一巴掌之后的吉迪力,连口水带血丝、还搅合着三颗半的烂牙,全都一股脑地喷了出来!要说这老头也真是个老人,挨了沈归这一巴掌之后,连疼都没哼出一声,直接趴在地上开始装死!
虽然这个行为极其符合他的人设,但他不知道的是,眼前除了沈归这个二把刀以外、还有一位医道杂家左丘梁!他到底是真死假死、是真晕还是假晕,根本就瞒不住任何人!
沈归对他这条惯于自作聪明、表演欲又极强的老狗也没多大兴趣;真正令他感到疑惑的,就是小阿妈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才会选择出卖乌尔热夫妇的!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他当然知道;但如今小阿妈的那一斗米,也根本就没有断供的趋势;而他们黄家最值钱的东西,也无非就是那间已经被信安侯府严密监控起来的黄家醪酒铺而已……
沈归也不是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少爷坯子,他当然知道每个人、每段交情都是有它身价上限的;但在这个道理之中,却并不包括血脉族亲在内。虽然小阿妈与乌尔热并不是母女关系,甚至还分属两个家族;但如果依乌尔热对沈归所说的那番话都是真的,她最开始去谛听赚黑钱、就是为了反哺苗巫寨的话,那么简直就是小阿妈最忠实的战友了!
雪中送炭反遭杀身之祸,这个背后的理由,也确实值得沈归一探究竟了!
“到你了嘿!为什么要出卖乌尔热?别告诉我是因为你看上黄贤了?”
小阿妈听完他这个冷笑话之后,呆滞的神情也浮现了一丝光……她抬起头来,用饱含着泪水的一双杏眼看向沈归……她这双眉眼的形状,像极了正被看押在长安城大牢之中的胖丫——李乐安……
沈归非常担心她、也非常的想念她。
“如果我说……有可能的话,我宁愿死的是自己!你愿意相信我吗?”
一句话出唇之后,小阿妈双眼也开始浮现出两行珠泪。她哭的既冷静又克制,如果没有眼泪与红晕的存在,就只是一副平常不过的表情而已。
“少跟我玩这套!如今你事也做了、人也死了,现在又跟我说这些淡话,你自己琢磨琢磨,觉得有味儿吗?至于我信不信,也根本就不重要!我现在就想从你嘴里听到一个理由;哪怕你说就是看她不爽,我宰了你也算是师出有名了!哦对了,话说到这里我得补充一句:你的这条命,我是要定了!再加上还有个白老头在这坐镇,我劝你也别琢磨着如何垂死挣扎了。”
然而看小阿妈现在的表情,好像人家根本没听见沈归都说了些什么;而且就连她刚才那句没味儿的淡话,好像也不是对沈归说的。
如今小阿妈的眼神极其柔软,正注视着身上盖着蓑衣的乌尔热,嘴里喃喃地唠叨起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正如沈归之前所想的一般、幽北三路那桩未遂的象谷生意,纯粹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抽奖性行为。因为对于象谷这种东西来说,产量要远比质量来的更加重要;考虑到幽北三路那长达半年的冰封气候,虽然由于土壤肥沃、肯定能出产一些尖货,但终究也只是锦上添花的玩意儿罢了。
而他们这笔大生意的主力军,就分布在华禹大陆的西南角落之中!




马过江河 第571章 179.小阿妈的宏伟计划
巴蜀道地势险峻偏僻,又与滇南、西疆等地毗邻接壤;虽然对于在当地生活的百姓来说有着诸多不便之处、但对于谛听组织来说,却反而是不可多得的天堂与乐土,更是经营象谷生意的重要后方基地!
华禹大陆的皇室周家,其中的每一个人,都是打心眼里厌恶象谷这种东西;所以尽管谛听对于交通四通八达、商业文明又极度繁荣的长安城,饱含着极度的渴求,非常想要在那里撸胳膊挽袖子的大干一场;可他们每次派去安信侯府谈判的使者,始终都没有能一个活着回来复命的!从机灵的到憨厚的、从爽直的到狡诈的,无数种类的使者被派去三秦大地之后,便立刻会变得杳无音信;直到谛听先后折了不下十几位谈判高手之后,这才彻底醒悟过来……
如此看来,自家使者在路上遇到的种种所谓天灾人祸,显然都是人家信安侯周长风,在拿他们耍着玩呢!所以他们打算在周家人的地盘上做阿芙蓉生意的盘算,就只得到了四个字的结果,痴人说梦!
既然长安城已然无法立足,谛听就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地理位置更加隐秘、人员构成也更加复杂的巴蜀道,来充足自己阿芙蓉生意的后方基地;尽管如此一来,在运输方面会消耗掉许多人力物力,净利润也会受到不小的折损;但凭着出产速度稳定、人工也更加便宜的优点,已经足矣平衡所遭受到的损失了!
尽管,他们已经选择了在巴蜀道立足,但却绝不能貌然去派人接触巴蜀道的土皇帝——总督祝云涛;毕竟他们祝家的屁股无论往那边坐,再差也是一位北燕朝廷的二品总督、又是一位手握兵权的边军统帅,权利与所谓的武力,对祝总督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诱惑力。
而且退一步讲,如果他对于周家人没有足够的忠诚度,压根也坐不上这个封疆大吏的位置!谛听想在此人的眼皮子底下,做那象谷与阿芙蓉的生意,那么以往在北燕王朝无往不利的活动与打点,无疑还会是泥牛入海的结果;所以像是巴蜀道首府——芙蓉城,这种相对繁荣的北燕西南大城,他们自然也就只能绕路而行!
既然北燕官方的这条大路已然堵死,那么索性就去寻找那些自成一脉的小部族、小村落好了!反正相对于官面文章来说、这种触犯刑律、偷鸡摸狗的黑活,才是谛听起家的老本行;而且在做象谷生意的同时,谛听还可以顺带着高价倾销南康货物,简直是件无本万利的好事!
既然决定选择了小部族进行合作,那么自然要找一个内部结构稳定、人丁兴旺发达、同时还达不到称霸一方的大部族了!所以实际上的情况,与苗巫寨人的臆想截然相反。无论是谛听出资兴建的苗驿村,还是与他们合作的象谷生意、乃至与西羌游散部族争夺地盘的一场血战,甚至包括最终那一触即溃的结果;他们的每一步,都分毫不差地落在了谛听提前设计好的圈套之中。
那些令小阿妈误以为是祖神赐福的灵光一闪,实际上根本就是来自于无数人的旁敲侧击,明里暗里的反复心理暗示,通过潜移默化的方式,一点一点的渗透到了她的思想之中!也就是说小阿妈之所以能如此的富有开拓神,实际上并不是如同旁人想象当中的那般英明神武……
谛听把一连串的设想与圈套,披上了外观华美的包装,又拆成了诸多杂乱的碎片,通过苗巫寨与所谓的客商口口相传,让小阿妈自己的重新组装排列起来……说的难听一些,小阿妈只不过是谛听制造出来的一个工头而已。
所谓的灵感与革新,就需要积攒足够丰富的旧知识、旧理论;又在某一个瞬间融入了灵感的催化剂,才出现的一种创新型思维,用禅宗的说法,叫做顿悟,用玄门的说法,就叫得道;这种所谓的造化机遇,只有本人的能力已经达到了一个足够的高度以后,才有能力在它出现的哪一个瞬间,去牢牢把它抓住。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小阿妈虽然已经足够老辣深沉,但她既不懂得做生意,也很少踏出苗巫寨的势力范围,对于外面的世界根本就不甚了解,又何来的经商头脑呢?
所以双方的这一番利益交换,从头到脚都充斥着谛听的一惯行事风格!当然,他们为了促成这笔生意,给小阿妈描绘出的所谓美好未来,也的确充满了诱惑力!
银子,银子,银子!
虽然巴蜀道当地就存在诸多银矿,但那些此地没有出产的生活必需品,价格也是极其高昂的!商人中间切的一刀都不算在其内,单就货物抵达巴蜀道的高昂运,就已经足够令苗巫寨的人一贫如洗了!
虽然都是苗巫寨的阿妈,但每一任的阿妈,带领族人的方式也都各不相同。小阿妈显然就是一位实干派的头领,她从心底认同北燕先贤所说的一句话:仓廪足、而知礼节;她也知道如果族人还挣扎在生死线上的话,那无论自己做出什么努力,都不过是一纸空谈而已。
老人需要药材、孩子需要食物、伤员需要专人照顾、宗族耄老也需要族人奉养。平心而论,小阿妈本人并非是个贪恋财富之人,但随着族人越来越多,吃喝拉撒行动坐卧都需要大把大把的银子支撑。在她刚刚接手了苗巫寨之后,便发现了寨中的经济状况,每年都在一贫如洗与入不敷出之间摇摆;年景好些的话,苗巫人的日子还勉强足够糊口;如果赶上一次半次的天灾、人祸、战事、瘟疫,这一年到头就肯定是要死上一大批人了…
至于说乌尔热那一笔不定期的银子,虽然可解一时的燃眉之急,却无法根本地解决苗巫寨的任何问题。正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用句俗话来说,乌尔热犯的唯一错误,就是救急不救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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