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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过江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溪柴暖
烈炎由远处观察发现:先是自己一箭正中目标人物李乐安的胸腹,随即对方发生大乱,由另一个目标人物沈归拖拽着进了屋中,自然认为自己一箭中地,这才低声喝:“中了!”
随即发出萨满卫间的联络信号,其余众人也纷纷张弓搭箭,虽谈不到遮天蔽日,但也绝对称得上是箭如雨下了。
而躲在屋内的三人,此时正背靠着窗户聊天。
沈归看着头上飞过的箭枝,满腹疑问:
“要说你们李家,与我那要饭的师傅倒有些相似之处啊。”
李乐安难过的抱着“兔子串”,流着眼泪说:
“没听过丞相和乞丐能有什么相似的。”
“你家雇人好像也都喜欢挑些残障人士啊!你看外面那几个射箭的,这么近的距离也能射到兔子身上。莫非他们是来我家打猎的吗?”
傅忆听着沈归的话越来越没正经,急忙开口打断:
“我说二位,能不能有点正紧的?要说头箭是他射歪了,还算有那么点可能,可现在又来一阵箭雨,分明就是不想留活口啊!他们的目标到底是谁,虽然我还不清楚;但唯一能确定的是,我这个小人物肯定是被你们俩连累的倒霉蛋。”
沈归看着一头被流箭刺入脖颈的梅花鹿,也不顾哭的差点被背过气去的李乐安,自己舔了舔嘴唇:
“一会去把宋行舟请来,每人来碗三鲜鹿茸羮。这么新鲜的材料可不好找了。”
李乐安把兔子的尸体放在身边,然后拼命的捶打着“灭绝人性”的沈归,沈归握住她雪白的小手,语气轻柔的说:
“逝者如斯,姑娘就不要难过了。小鹿已经去了,就不要在让它死无葬身之地了,在下体内有座五脏庙,用来超度……”
“别闹了,箭停了!”
沈归恋恋不舍的放开柔荑,仔细倾听屋外的声音:
“这些偷鸡摸狗之辈,行事方式倒是很统一啊。先是箭雨覆盖,而后再一拥而上,即没魄力也没效果,真是太怂了。”
说完,翻身拿起了李乐安身边的春雨,又顺手点了点她圆润的鼻尖:
“在这老老实实呆着啊!等我料理了他们,再给你挑一只运气好的。”说完,豪气干云地踢开木门,面上先是一愣,随后面带笑意的说到:
“我还以为是什么样的龙潭虎穴呢,敢情就这么几个人啊。”
说罢挺剑上前,三招之内便被萨满卫队长烈炎放倒在地。烈炎一只脚都踩在了沈归的手腕上,还是满脸不可思议的问着身后的人:
“这人没病吧?光看他出门那架势,我还以为是什么样的绝顶高手呢?敢情就这玩意儿啊?”说完,探手揪起沈归的头发,以探究的口吻说道:“小兄弟,你是怎么想的呢?”
沈归趴在地上,感受手腕传来那泰山压顶一般的力量,也就放弃了挣扎。最近他时运不济到了极点,所以面对接踵而至的霉运,早就麻木了。此时再次受辱,竟然没什么感觉了。
“我就说你一窍不通吧?知不知道你自己有几斤几两啊?欺负普通人欺负惯了,还觉得自己是个武林高手了?如今让人家踩的跟只癞蛤蟆一样,有没有想清楚,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呀?”
早没了踪迹的刘半仙,此时不知从哪转了出来,一边嘲笑着沈归,一边朝着烈炎的方向走来。
“老头你给我站那,没瞧见我们正在办事吗??”
由萨满卫中走出一个肌肉虬扎的壮汉,瓮声瓮气的朝着刘半仙喊到。
“你别嚷嚷,我只是岁数大,又不聋!”
刘半仙看着壮汉伸过来巨蟒一般的胳膊,抬起自己枯枝一样细弱的左臂,轻飘飘向外一架。一快一慢,一粗一细的两条臂膀在空中仅仅接触一瞬,众人只见那壮汉,整个身体犹如陀螺般倒飞出去,先是凌空转了几个圈,摔在地上之后就像一节原木似得越滚越远,最后消失在众人眼中后,就由前院水榭边传来了‘咚’的一声……
烈火抬起了踏在沈归腕上的脚,语带迟疑的问道:
“这位前辈,此事……与您可有什么干系?”
刘半仙也不答话,只是用脏兮兮的布鞋踹了一脚正躺在地上装死的沈归:
“嘿~嘿!起来,不用装死了。谁打的你,你再去打回来不就完了?”
狗啃泥一样趴着的沈归听完,瓮声瓮气的回答道:
“我要是打得过早就打了……算了,你别管了……我已经习惯了。”
“呸,没出息的狗东西。”
刘半仙狠狠的啐了沈归一口,然后抬头看向萨满卫:
“刚才那个大块头都走了,你们还杵在这等雷劈呢?”
烈炎先回过头看了看那壮汉消失的方向,又回头笑着对老乞丐说:
“既然我们几人是一起来的,也总得一起回去不是?既然我那槐树兄弟是被您请出去的,那还得劳烦您老人家再辛苦辛苦,把我们剩下的十二个人也送出去。”说罢,烈火先从怀里拿出了一盘链子鞭来,又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刘半仙见烈炎的武器,是一盘十三节链子鞭,瞬间便笑弯了腰,还用脚尖不停点着趴在地上的沈归肋骨处:
“嘿!现在这些年轻人,真是黄鼠狼下耗子——一窝不如一窝。刚才我见这娃娃嘴上虽然客气,但没一句让人的话,还当他也是个老江湖呢;现在一亮家伙算是彻底把我震住了——嘿我说娃娃,你看上去是个老爷们,怎么练的是女人的家伙呢?”
沈归被他没轻没重的几脚踢在了肋骨上,这才不情不愿的坐起身子,嘴里嘟囔着:
“以前我们家附近的老头老太太,也有使这玩意儿的,人家那上下翻飞的还带响,随便挑一个来都比他玩的溜!”
烈炎一听就生气了,手中铁鞭一抖,在半空中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
“‘啪’!小子!你刚才还是死狗一样被我踩在脚下,如今仗着有个老头给自己撑腰,居然还的抖起来了!真是不知羞耻!”
沈归呆滞的看着他,机械的拍了拍手:
“恩,离近了听,你这声音,是比那些老头老太太玩的响!”
烈炎不知沈归只是实话实说,全当他是在羞辱自己。于是也不再多言,身体向前拖鞭在后,腰腹暗自运起丹田真气,打算先一鞭料理了沈归,再与那个怪老头纠缠……
“动手也不先说一声‘看鞭’,一点江湖规矩都不讲了,真是上吊之前脱裤子——你是既不要命,也不要脸呐!什么玩意儿,呸!”
刘半仙看着烈炎手中的铁鞭朝沈归飞去,脸上没有半分焦急之色,先是朝着烈炎脸上吐了一口口水,下个瞬间便已经来在了他的身侧……
“看掌!”
二字出唇,一掌便同时击在烈炎左肋之上。而甩鞭高手烈炎,此时已经在半空中旋转飞舞。他那盘原本上下翻飞的铁鞭,此时正紧紧地缠绕在自己身上。





马过江河 第74章 20.天灵初显
刘半仙手搭凉棚,看着从月亮门低空螺旋飞出的烈炎,吹了一声极为标准的口哨,一副街面上老派流氓的嘴脸,教科书一般标准:
“嚯!气性还真不小,刚说上吊立刻就把自己捆了个结实!他平时脾气也这么大吗?”
一句风凉话说完,刘半仙眯着眼睛看着剩下的十一个人,猛掐了几下手指,语气带上了些许寒意:
“据老夫掐指算来,尔等众人,今日皆有血光之灾。”
说罢左手向外一招,沈归那柄被打落的春雨长剑,便被他凭空吸入掌中握紧,随即左臂内旋,手心向上,手中春雨寒光闪过,便使出一记最为普通的反手撩剑。
因为刘半仙与众人的距离很远,哪怕春雨剑身再凭空长出三倍,也不能伤及分毫。众人见他一招撩剑使出,都是一头雾水,只是身处最前方的雷公,那副矮小瘦弱的身形已是僵硬的一动不动了。
随即萨满卫众人便听见雷公前方,有石板碎裂之声传来。年纪最小的萨满卫——霓虹,急忙上前探查。只见在刘半仙与雷公之间,原本由整块材料铺成石板路上,凭空出现了一条一丈长的碎石路来。霓虹再转头看向雷公,只见他胸前的衣服已经全部破开;原本从额间垂下的几缕乱发,此时也不见了踪影。而雷公脸上满是冷汗,神色间尽是惊恐弥漫。
“这……这……这难道就是剑气!你是青芒剑神的弟子!”
刘半仙听完,先是极有表演欲的挽了一个花哨的剑花,而后才剑入鞘:
“哎呦?这还有个漂亮小姑娘呀?小姑娘你看清楚,老夫我要比岳海山还大上二十岁呢!我的身份呢,怕你是一时半会也弄不明白,要不然你就留下来吧?听刘爷爷给你讲讲我当年闯荡江湖的奇闻异事,怎么样?”
霓虹直把头摇的拨浪鼓一样,整个人都缩到了不停颤抖的雷公身后,只露出了一个脑袋,好奇的打量着老不正经的刘半仙。
被霓虹一碰才回过神的雷公,吞下了好大的一口口水,喉咙发出了咕噜一声:
“谢过老前辈不杀之恩,我们这就走。”
说罢,一脸惶恐的拽着身后的霓虹,慌慌张张的把其他人都半赶半轰地推向前院方向。
“慢~着~”
刘半仙慢悠悠的招呼了一句。
“是!在呢!没走!您吩咐!”
雷公就像触电一般定在当场,僵硬的回过身来,嘴里应着话,不住地朝着刘半仙鞠躬。
“回去跟你们主子说,在这里的人,我刘半仙保了。要是他有别的意思,老夫我也愿意亲自去府上,为他卜个吉凶。”
“是,一定转告,您老人家还有什么吩咐?”
刘半仙看他这副被吓破苦胆的模样,噗嗤一乐,然后摆了摆手,说了句:“滚吧。”雷公便如蒙大赦般落荒而逃,走到前院还顺手带走了两个人——一个是刚爬上岸,正在不停呕水的壮汉槐树;另一个则是被槐树拽上岸,正在观察思索解开铁鞭方法的烈炎。
“嘿,你躺地上挺长时间了,不凉吗?春天的地气可不是闹着玩的。”刘半仙看着一脸失魂落魄的沈归说着:“不就是挨顿打吗?许你打人怎么就不许你挨揍了呢?看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这事儿也……啊,是有点丢人,但也没外人瞧见啊?你看那几个人,都让我吓成什么样了,还哪敢乱说啊!”
沈归机械的抬头,用目光引着刘半仙向兽棚看去。只见被箭雨射破的窗子上,露出一男一女两个大脑袋,正朝着这边看的目不转睛。
刘半仙挠了挠头:
“要不然老夫帮你把他俩也灭了口?”
沈归意兴阑珊的转过头来,看着方才刘半仙那道气吞山河的剑式,在石板路上留下的痕迹,用感觉十分疲惫的语气说:
“这间宅子我还一天都没住过。不管怎么说,这石板你都得给我赔了。”
湿漉漉的队长烈炎,带着垂头丧气的十二萨满卫,回到了位于城南平民居住区的小院中。
“云雾你轻点揉,我那链子鞭可是钢打造的,有多大威力你又不是不知道!”
此时正在烈炎身后,正在用药酒为他揉散淤血。一听见他这么说,扬起巴掌就拍在了一片青紫之上:
“你那链子鞭有多大威力,现在你自己最清楚了。你现在满身都是淤血青紫,要是不用力,药力哪能行的开啊。你要是嫌我手艺次,那送你去孙家医馆?让孙白芷孙神医给你瞧瞧?”
“我就随口一说你别生气啊!不过闹个口角而已,至于把我往死路上逼么?对了,你们把活做干净了吗?怎么没看见起火啊?我都说了一百次了,杀人放火是两个步骤。杀人是为了达到目的,放火是为了毁尸灭迹。你们每次都顾头不顾尾,我一说你们,你们就说我唠叨,你说我要是都不……”
雷公自打回到院中,整个人就进入了呆滞状态。此时听见烈炎絮絮叨叨的数落着众人,瞬间就把被吓掉的三魂七魄全找了回来,连说带比划地手舞足蹈起来:
“快闭嘴吧你!还杀人放火,就是放火也得是人家放!那老头可是天灵脉者,那剑气——唰;那石板——啪嚓;我这头发我这衣裳——撕啦……”
霓虹使劲的把雷公不停挥舞的双臂按了下来:
“你这么说他能听懂就有鬼了!多简单的事你这又唱又跳的,疯了?”她对雷公说完,又看着烈炎说:
“还好你那开始那一箭射的准,不然这次就算彻底栽了。那老头八成是天灵脉者,根本就不是咱们能抵挡的……”
听见天灵脉,雷公又使劲的挥了一下胳膊,霓虹连忙用手死死的捂着他的嘴:
“对对对,特厉害,你平静点!烈炎啊,这事咱们真干不了,人家有天灵脉者护着,谁能近身啊?就是岳海山从棺材里爬出来,也未见得能把人家怎么样了。依我看呢,代萨满吩咐的这事儿,那就算是八月底的麦子——”
烈炎龇牙咧嘴的问道:“怎么讲?”
“彻底黄喽”
反观另一边,被霓虹姑娘判了死刑的李乐安,此时正小心翼翼地安慰面如死灰的沈归。她一改往日的暴躁脾气,用自己听了都起鸡皮疙瘩的语气,轻轻柔柔的说:
“沈归呀~你不要这样子嘛~你刚才一个人仗剑而立,看上去还是很英武的。那武功不好,咱们可以再练嘛~可要是堕了志气,可就再也爬不起来了呀~”
而一旁的傅忆,自小便被他那个甩手总督的爹,训练出了职业病,看着被刘半仙一道剑气斩出的碎石板,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这得多少银子呀!齐胖子看见准得疯了。要不然以后用三合土随便凑合凑合吧。这样以后再来杀手,也省的糟践东西……沈少爷啊,沈公子!听我一句劝吧,知道家里和自己的人缘都不太好,就别这么着急置办家业了呗?”
就在众人各说各话之时,由院墙外翻进一个人来。这人刚在院中站稳,就双眼发直的看着地上那道剑痕,许久之后,才用怪异的语气开口:
“小姐,天色晚了,相爷让我来接您回家……”说到这,单清泉看了看李乐安,之间她身边正摆着一只雪兔尸体,身上还插着那枝响箭。”
“您刚才和沈归……出城游猎去了?”
单清泉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两位小冤家。




马过江河 第75章 21.道化清泉
瞬间找到了救命稻草的李乐安,猛地站起身来,指着去而复返的单清泉说:
“怪他怪他!要不是他先把你打成重伤,你是肯定不会落败的!”一边说着,还一边朝单清泉使劲地挤眼睛。可惜单清泉有些木讷,未能领会求中三昧。
“大小姐,我刚才就只是划破了他一层油皮而已,血都流不了几滴;何况我自己身上也有很严重的内伤,怎么可能……”
刘半仙闻言身形微动,伸出一臂朝单清泉的手腕探去。单清泉立刻撤步抵挡,但只是眨眼的功夫,已经被身后攀来的一只干枯手掌捏住了喉头,而右手的手腕处,也同时被掐住了脉门:
轻而易举拿住单清泉的刘半仙,此时操着训狗一般的语气,柔和的说:
“乖一点,不闹啊!我先来给你瞧瞧内伤……恩,原来是练岔了气伤了宗筋,就这么点小伤也值得你说的那么严重?”
单清泉一听刘半仙此言,先是面色一怔,接着双目闪出激动的光芒:
“前辈!小人刚才一见那剑气之痕,就已心下有所疑惑。没想到是您这位不露相的真人所为!小人这伤,在您这般天人看来,定然只是小疾,还望前辈不吝出手相救,我……我……”
说到这里,自小便饱受隐伤之苦的单清泉,怎么都想不到,能在此时此地遇到一个复原的希望。他与二师兄陆向寅不同,虽同出玄岳道宫一门,但陆向寅是自愿净身,甘为宣德帝走狗的师门叛徒;而反观单清泉,作为玄岳三杰中年纪最轻的一个,自小便展露出超过众人的武道天赋,所以年仅七岁之时,便成为自玄岳道宫立派以来,名号最响的天才,甚至还有人给他封了一个名号——“道祖衣钵化清泉”,赞他为玄虚道君转世之人,风头可谓一时无两。
单清泉本是玄岳山下一名樵夫的儿子。那一年父亲被猛兽所伤,自幼丧母的单清泉,才刚会跑就成了孤儿。后来玄岳道宫伙房的大师傅听说了这件事,念在平日与单清泉之父有旧,便把这个孤儿带回山上养起来。单清泉自小便机灵过人,没过多久,便被玄虚道君座下二弟子——南阳真人入门墙之下,成为玄岳门人。
可惜好景不长,他被南阳真人下还没几天,江湖上便传出他的二师兄,陆向寅自我阉割入宫,甘为幽北颜家走狗,这直接导致南阳真人愧对祖师,先是在三清洞炼心阵闭关十年,出关后便立刻跳入万丈悬崖以下。
所以单清泉真正的授业恩师,其实是他的三师兄,也就是玄虚道宫现任掌教——无量真人。
但是在他心中,对南阳真人这个名义上的师父有着极为深厚的感情。也正因如此,在陆向寅叛门间接害死师傅后,年纪尚青的单清泉,就由一个无忧无虑的武学奇才,变成了日夜苦练的武痴。
心中带着对陆向寅欺师灭祖的恨,又被人架上“道祖衣钵化清泉”的名号,急于报仇只求速成的他,自然也就练岔了气息,年纪轻轻伤了宗筋,变成了一副不男不女的鬼样子。
这世间的事情往往都很奇怪,本与陆向寅有着弑师之恨的他,到头来竟然落得与仇人一个下场。
单清泉不明白,自己平日里待人和善,门派里上到前辈师兄,下到迎门道童都对他礼遇有加,赞美与讨好的话整日间不绝于耳;如今自己不过是练攻练伤了身子,为何往日里的赞美吹捧瞬间就变为了嘲笑疏远呢?
终于有一天,单清泉被难听的闲言碎语彻底惹恼,想要出手教训一个以前与自己最为要好的师弟,但自己根本无法调动内息,反而落得被师弟随手一掌掀飞,吐血倒地。恶毒的言语要比打在身上的一掌要痛苦的多,单清泉终于来到了如师如父的南阳真人剑冢之前,他想要仿效仙师,也在三清洞前的悬崖边纵身一跃,好歹也落个清净,但就在此时,身后一只大手捏住了自己的肩膀。
单清泉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那名为师兄,实为师父的无量真人:
“清泉啊,你想去寻师父,我也不拦你。三师兄想告诉你的是,每人都有自己必须要修的道,躲是躲不开的。你师父之所以由此处跃下,并不是世人以为的那般,是他无法战胜愧对师祖的心魔。他这一跃,而是在为日后的玄岳道宫弟子斩断恩仇。师兄他在炼心阵十载悟道,若是仍心有不甘,又怎么会写下遗命,在炼心阵前立下剑冢呢?”
单清泉在生死之间徘徊一瞬,如今再见师兄慈祥的面目,直哭了一个泣不成声,一个清晰的音都发不出来,眼泪鼻涕全糊在无量真人那一袭青白的道袍之上,那怪异的哭声犹如一只思春的野猫,从这风景如画的玄岳后山顶上,传开了好远。
“小师弟啊,你是我玄岳道宫五百年来最杰出的武道天才。我本以为你与关师兄二人,可以分别承袭祖师的道法与武艺两道。可如今你这伤……看来是师兄浅薄了。后山的大阵名曰炼心,可本是天之骄子的你,哪会有什么心魔,又谈何炼心呢?去吧,去那人世间走一遭,以自己的躯壳,去亲身体会那些彻骨之痛吧。”
于是,被师父拦回的单清泉,回到了寝房之内。在周围一片的讥讽笑骂之中,简单拾了几件衣物,又取下了刻有自己名字的净莲牌,顺手丢入炉中烧了个干净,随后背起包袱,下山去了。
这些年,单清泉这副有伤的身子不知给他带来了多少羞辱,从最开始的愤怒、羞愧,变为天长日久后的麻木、平淡,其中痛苦不足为外人道也。直到遇见了不以自己身体为意的李登,相见恨晚之下,便随他回到了幽北三路。当然,与李登同行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与自己有血海深仇的陆向寅,也在那奉京的皇城之中。
按理说,单清泉饱受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之苦,早已对自己的隐伤不再报什么希望了。但如今眼见只有天灵脉者才能外放的剑气痕迹在先,又得天灵脉者亲口确认在后,不禁悲从中来,刚刚开口已是满面泪痕。
刘半仙见他这副激动的神情,不禁伸手拍了拍单清泉那不住颤抖的双肩:
“我是说这伤不大,但又没说我能治!”
这话一出口,不单是李乐安与单清泉,就连一直都是呆若木鸡状态下的沈归都面带不平之色:
“就说单姨,虽然这人性差点,也不带你这么开玩笑的啊!治不了你说这么热闹?拿人找乐也得瞧瞧深浅啊!”李乐安和傅忆也纷纷开口指责刘半仙的低级趣味。
“你们这群孩子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了?老夫只是个占卜算卦的,肯定是治不了啊!但我治不了,并不代表别人也治不了啊!”
单清泉听着刘半仙的话,脸色本是一片晦暗。但此时一听有人能治,瞬间又燃起了一丝希望,急迫的看着刘半仙。
“你啊,知道不知道最好的大夫是谁啊?”
单清泉歪着头想了想:
“江湖盛传,南斗生北斗死,所以应该是南斗婆婆吧?”
“那你知道南斗婆婆的真名叫什么吗?”
“不知道……”
说罢,单清泉扭头看向沈归与李乐安的方向,只见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大喊:
“林思忧!”




马过江河 第76章 22.南斗门徒
刘半仙指着单清泉的鼻子说:
“你说你练伤的到底是胯下宗筋还是那一对招子?就说这对小鸳鸯:你追着砍的沈归,那是林思忧从小养大的;而李乐安这个相府大小姐,又是林思忧的亲传弟子,她那医馆的名字都叫回春。你说你是不是捧着金碗要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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