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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过江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溪柴暖
“那大萨满李玄鱼之死,都是因为我吗……?”
说到这里,沈归还是忍不住问出了李玄鱼这个名字。按照方才刘半仙所说,李玄鱼既然是天灵脉者的绝响,必然有她独到之处。可如今看来,她却是这最后的一批天灵脉者之中,寿数最短的一个。
刘半仙微微叹了口气,嘴角含笑的摇着头,无奈的说:
“你们幽北的这位大萨满啊,真的是我一之中都从未曾见过的女子。如今世间还活着的天灵脉者,已经不足五人。而那些过早陨落的天灵脉,都是被李玄鱼这位大萨满,以来自于血脉之中的特殊天赋咒杀的。”
沈归一听到血脉天赋,就仿佛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在整个人都被紧紧绑着的情况下,边咳嗽边笑着说:
“萨满巫术还用要什么血脉之力?弄个布娃娃扎几针不就得了?”
刘半仙轻蔑的看了他一眼:
“我奉劝你不要把萨满教看的太过神秘。那些普通的萨满,与你所交往的江湖术士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熬个汤药跳舞祈雨可能还行,就算不灵也不会带来什么严重后果;可若是真指着他们去持咒杀人,你还不如寄希望于仇家会自然死亡,还来的更现实一些。远的不说,就单说刚刚被你和孙家二小子“折磨致死”的巴格,那已经是世代萨满教中,最有威望的一个了。若不是有天灵脉者李玄鱼横空出世,哪还轮得到你们这俩小子,当日那般奚落于他?”
“那她老人家的血脉能咒杀那么多天灵脉者,到底是为什么啊?”
“她本家姓李,是伏羲氏遗脉。你觉得她那血脉之力是什么呢?”
“……这么大来头,怎么命还那么短?”
“你以为那些天灵脉者都是白死的?那都是李玄鱼用兑子的方式灭杀掉的。一口气杀了一半的天灵脉,最后还有余力把你这个小祸害给弄出来,你说她这最后一位天灵脉者,得有多大的能耐?就她那份气魄,也让身为男儿身的我自愧不如啊……”
沈归有些疑惑的看着刘半仙,从他那一脸心驰神往的模样仿佛看出了什么似得。他转了转眼珠,调笑着说:
“怎么一提李玄鱼这三个字,您就跟吸了烟膏子一样,莫不是您中意我那位大婆婆?”
刘半仙本已经沉浸在往事如烟的回忆之中,突然被他这句没大没小的混账话给拽回了现实之中。他抬起手来就弹了沈归一个脑瓜崩:
“别乱说啊!我对李玄鱼只是单纯的赞赏而已,况且,老夫我也另有婚约在身!”
这句话一出口,便把沈归胸中的八卦之魂燃烧得无比炙热。他不停扭动了一下身子,勉强地抬起下巴朝刘半仙挤眉弄眼的说:
“半仙啊,人老心不老啊,几度夕阳红啊!来跟我说说,您那婚约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去去去,这说正事呢。你这小子出门就挨揍,再不长点记性,早晚得让人家剁碎了喂狗。我还跟你说,从今天开始,所有能真心帮你的人,可已经都露过相了,剩下那些到底个什么玩意儿,你自己心里最好有点数。你那位大婆婆李玄鱼,算是帮你把天灵脉者横飞的那段时期,给勉强应付过去了。之后的事,可都要靠你自己了!”
“靠我自己?我能怎么办啊?虽然没有天灵脉者,可还有那么多内家高手呢!随便来一个猫三狗四的,我也对付不了啊!”
“你怎么就一点出息都没有呢?现在所有的天地灵气都已经干涸了,曾经的内家高手都只能原地踏步,以后也不得寸进,你还怕个什么呢?你就记住一点,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何况现在还有我这个天灵脉者护着你呢!”
“也就是说,以后不会再有什么顶级高手来找我麻烦了?”
“你这话说的就没良心,以前也没有顶级高手找过你啊!就昨天你在东门以外那档子事,没有老夫入宫去找陆向寅的晦气,你小子还能全身而退?”
“……你让陆向寅给打了?”
“呸!是老子把陆向寅给打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啊!孙白芷都跟我说了,你昨天回来也是身受重伤!”
听到这里,被掀了老底的刘半仙勃然大怒:
“孙老二你给我滚进来!”
孙白芷其实刚才就醒了,一直在屋外听着贼话。此时一听刘半仙的怒吼,自己也怒气冲冲的推门进屋,刚进内堂就先发制人地喊着刘半仙的外号:
“我说刘瞎子你有病吧?你亲手把人家打了个半死,明天还得我去救人?你和陆向寅打这一架,是不是合起伙做的局,就为了耍我这傻小子玩呢?”





马过江河 第130章 76.求仁得仁
要说孙白芷发火,也的确有他发火的道理。虽然这俩老头在皇宫大内放手一搏,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可他万没想到的是,最后去拾烂摊子的居然是自己!这刘半仙也就算了,受了一些皮外伤,再加上不算严重的内伤,弄点药内服外敷而已。这才不到一天,他就已经满街上乱跑去了。
可是宫内那位让自家兄长都束手无策的老太监,依柳执那一副焦急的样子来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治好的。
刘半仙看着跳脚骂街的孙白芷,也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那我打他的时候也想到,最后会落在你头上啊!不过我告诉你,陆向寅这身子治起来,也不了多大的事……”
孙白芷一听他这话,不由得眼前一亮:是啊,这老骗子可是个天灵脉者,武道之上的造诣自然是执天下之牛耳者。而这自古巫医不分家,医武两道也是不分家的!就连北市场前,与集市大街上耍把式卖艺的外家糙汉,都有独门秘方的大力丸售卖;那这位天灵脉的武者亲手配出来的药丸,吃下去还不得白日飞升了呀?
想到这里,迷醉于“创新医术”的孙白芷突然换上了一副谄媚的嘴脸,搓着双手对刘半仙说:
“老神仙呐老神仙,陆向寅那伤是您打的,您自然是比谁都清楚。这样,您教教我怎么治,也让小的我开开眼界。”
刘半仙很满意他此时的态度,捋了捋乱蓬蓬的须子,举重若轻的说:
“就去城北王记木匠铺,买一口杉木棺材;再去找城南老马婆子,去预备一整套寿衣。这一趟准备下来就差不多齐了,他一个无儿无女的老太监,还是个叛徒逆子,也就不太适合大操大办了……”
“我说半仙,我这问的是他这伤怎么治,又没问怎么出殡!”
“他把自身经脉都给撑破了,还能怎么治啊?而且我那一下也把他伤得不轻,就没有什么抢救的必要了吧?”
“仙丹呢?您给我一粒你们天灵脉者吃的仙丹,我去给他试试呗?”
“……你出去打听打听,哪个天灵脉者得过病?没病谁吃药啊?而且别说我没有,有也不给他啊!我把他打了,再给他治病,合着里外老子我白忙活一场,还得搭上点药钱?你是大夫,你乐意给他治,我也不拦着。大不了你给他治好了,我再打他一顿就是了……”
孙白芷白眼一翻,不搭理他了,而刘半仙回头看向捆在床上,正在掐着指头念念叨叨的沈归说:
“你在那嘟囔什么呢?”
“我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算算这一段时间,到底都发生了哪几件事……”
“不用盘算了,傅忆带着那几个聋哑孩子,住在你河中后街的宅子里呢。他们只是听不见说不出,又不是瞎,那么多人呢,一准丢不了!”
“……嗯,这个我也知道,有小忆和十四在,肯定没什么事……但还是觉得少了点……”
“别琢磨了,你先把自己的伤养好了吧。有什么事也不急在这一时……”
说到这里,孙白芷上前给沈归检查伤口,又拿来了二煎药给他灌了下去。
而那个被沈归忘在脑后,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的可怜人,正在接受着新一轮的“人体试验”。
御马监内房的管事乔元安,此时才刚刚睡醒。他已经连续“嗨”了两天,虽然年纪不大,但因为生活在阴暗潮湿的地宫里常年不见天日。如此“劳累”之下,自然也就导致了浑身关节疼痛难忍。才刚一下床,骨头就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来。
他慢悠悠的挪动着疼痛的部位,又接过手下人递来的热毛巾往脸上一蒸,随意的揉了几下:
“今儿吃什么啊?”
“给您来一碗枸杞鸡汤祛祛寒气怎么样啊?”
“怎么又是鸡啊?这两天全是鸡肉,伙房那些人都掉鸡窝里去了?”
“没办法,咱们内房为了伺候那位何爷,弄了好多只鸡,不能浪啊……”
乔元安听到这里不由得咳嗽了两声,啐了一口吐沫说:
“他妈的,搞得老子咳嗽出来都是打鸣的声。何护法他开口没有啊?”
“他现在想说都说不出来了,嗓子全都烧坏了……”
“那就让他写!”
“这没您的吩咐也不敢给他松绑啊!要不然您自己看看去得了……”
乔元安白了这小太监一眼,迈步走向了地宫身处的监牢以前。只见被绑在铁架上折磨了足足两天两夜的何文道,此时正低垂着脑袋,衣服上全糊着不知名的液体。监牢地面虽然已经清理过无数次了,但仍然隔着老远,就能闻见一股恶心的味道。
“……这位爷现在是活的还是死的呀?陆监事可有过吩咐,千万别给弄死了!”
“管事大人,我们就只是按照您的吩咐做事。这人是死是活,那可是阎王爷的差事,我和他老人家那是各有分工,互不干涉!”
这开口说话的小太监,是内房中最为活泼的一个。他自小是由乔元安亲手带大的,手头这刑讯逼供的能耐已经不亚于乔元安本人了。不过奇怪的,虽然常年生活在这种阴森恐怖的环境下,又学了一身折磨人的恐怖本事,但他依然是个乐天派的性子,把工作状态与私人生活分的是极为清楚。
“你小子这张嘴巴是越来越碎了……怎么样啊?这位缄默的何文道何大护法?有什么新想法,需要跟老朽交流一番吗?”
绑在架子上生死不知的何文道,听见乔元安的声音,竟然微微抬起了头来。仅仅两天时间过去,那位在奉京府大堂之上丰神俊朗的何文道,如今已经彻底脱相了!双眼根本无法聚焦,只是空洞的看向前方,就仿佛瞎子那般没有一丝光;两腮深深凹陷下去,就如同来自阴间的饿鬼一般;满是各种混合液体的嘴角,也一直在无意识的抽动着。就这副模样,也就是比死人多出了一口气来。
他听到乔元安的声音,呆滞的把头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他口中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可原本不住抽搐的嘴角,竟然在看向乔元安的一刹那间停了下来。他一没骂人二没嘶吼,竟然只是露出了一个弧线完美的微笑来!
这抹微笑落在乔元安眼中,除了给他带来了些许的不安之外,更多的是强烈羞辱感!自己执掌内房多年以来,遇见的硬骨头不计其数。但最终都融化在自己那另辟蹊径的独门手艺之下。
乔元安的工作方式,与其他的同行不同:在他看来,如果一个人是个能熬刑的硬骨头,那在他心中一定有着什么在支撑自己。或是为了利益的坚守、或是情感上的羁绊。也只有这样,才能使其人可以超脱肉体的痛苦,突破人体所能承受的底线。
所以,乔元安是一位神与肉体齐头并进,以攻破对方心神为主要工作方向的“新一代技巧派刑讯人员”!
他一向是先摸清楚对方社会关系人际交往,进行过缜密的心理行为的分析之后,再采取“专人专项”的刑讯方式。这般往日用起来无往不利的手段,却头一次在何文道面前走了麦城!
乔元安败走的原因倒是也不复杂。在他看来,何文道本是个战争遗孤,自幼便跟着先代大萨满李玄鱼长大,人品性格纯良敦厚,又兼具聪敏坚韧,是个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不过,他自幼便没见过父母,师父又已经驾返瑶池,顶头上司还死在了“庸医”手里。他本身虽然极为出色,但因为家庭环境与“工作性质”的原因,导致了他没有亲戚,没有爱人,就连朋友都没有一个。所以想要以情感羁绊入手,也自然是痴心妄想了。
而肉体折磨的结果,眼下也明明白白地摊开在自己面前。好像除了让他瘦了一些之外,并没什么明显的变化。
第一次铩羽而归的乔元安,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其实,乔元安的想法没错,手段也没错。之所以撬不开何文道的嘴巴,都是因为他想错了一点:
他一直都是陆向寅的得力干将,眼下还是御马监的高层管理人员,自然是不相信,这世间会有除开利益与情感之外,还能让人坚强如斯的因由。
而这个在他意料之外的因素,就叫做信仰!




马过江河 第131章 77.知恩图报
能让何文道在身受酷刑,还能坦然微笑的神支柱,正是他自小便虔诚无比的信仰——萨满教。
说来也奇怪,先代大萨满李玄鱼,自身是天灵脉者,又兼具远古伏羲氏族的血脉之力。在接任神婆大萨满之后,已经成了萨满教有史以来,最出色的一任教宗领袖了。可就这位天纵奇才的女子,惯的手段却一直都跟萨满巫术不沾边:他咒杀五位同时代的天灵脉者,用的都是伏羲氏的血脉之力;他启蒙林思忧,用的是天灵脉者的传承之力;只有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才以萨满教的祈灵祭祀,召唤来了一个“异数”,名唤沈归。
综上所述,也许在李玄鱼的心中,是根本并不相信萨满教的。
而萨满世家出身的巴格呢?本身看似是一个狂热的宗教分子,但做出来的事,却比李玄鱼更过分!他希望萨满教香火鼎盛,希望萨满教传遍华禹大陆的每一个角落,这倒不是什么坏事;但他的出发点,却是想要借着萨满教之势,同时抬高自己的身价,好把整个萨满教,改变为一个可以参与朝廷决策权利,又兼有一只专属宗教武装的新兴势力!如此一来,自己的这个萨满世家身份,就摇身一变,成了李家或早年郭家那般的一方诸侯!
所以,巴格也并不是真的信仰萨满教,而是想借着改变萨满教为名,最终改变自己家族的命运。
而当代大萨满林思忧,则是一个光明正大的“异教徒”!她接任神婆大萨满的位置之后,就直接变成了一个“幼儿园阿姨”,或在太白山脚下含饴弄孙,或远赴东幽避世,还顺便教出了一个郎中徒弟李乐安。这样的人,说她信仰萨满教,不如说她信仰岐黄之道,还来的更有说服力一些。
而沈归就更不用说了,他本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再加上整日与市面上的三教九流五行八作打交道,就更是对所有的神秘学说嗤之以鼻了。
如此看来,幽北三路真正信仰萨满教,并且全身心奉行萨满教义于己身的狂信徒,恐怕就只有这位饱受折磨的大护法何文道了。
在他被李玄鱼养之后,便已经把自己的全部身心,都默默奉献给了萨满教。在他看完所有的萨满典籍与教中义之后,便认定了拯救自己生命的天灵脉者李玄鱼,定然是天神的化身,也是万物之灵投在世间的倒影。
即便在接触一段时间之后,他发现这个天神的化身,可能并没有如他所想那般笃信萨满教,但何文道也仍然认为,这是天神的化身没有破开灵窍所致。而二十年前祈灵之时,李玄鱼让二神齐灵烟,以法器摄魂铜镜击碎自身天灵盖,便是最好的佐证。即便,自己的师父李玄鱼,在“开启灵窍”之后便身死道消。但当时只有十岁的何文道,已经彻底的误会了整个祈灵仪式的意义。
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啊!
不过,信仰之所以会是信仰,都是因为当事人心中,无比坚定的信任而已。
也正因为如此,笃信萨满教义的何文道,才会先帮助声称要改变萨满教颓靡现状的巴格;又帮助得到现任大萨满林思忧“现身相助”的孙少爷沈归。
道理很简单。凡是帮助萨满教的人,便是他何文道的恩人;凡是伤害萨满教的人,便是他何文道的死敌!
如今何文道落到这步田地,在他打定主意反水之时,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虽然此时身受酷刑,但仍然是抱着求仁得仁的心态。毕竟,没有人能折磨到一个天灵信徒;而每一位萨满巫师的灵魂,也都是永生不灭的。
而此时正在苦思冥想的沈归,突然睁大了眼睛,在孙氏医馆的内堂之中大喊起来:
“刘半仙!孙老二!我是怎么回来的!”
孙白芷摸了摸他的脑袋,又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明显外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瞎嚷嚷什么,是十四和傅忆他们,把你从东门抬回来的呀!”
“那我又是什么时候去的东门外?”
“从奉京府衙出来之后去的呗!”
“那我怎么从奉京府衙出来的?”
“那不是萨满教的那个……何文道!”
孙白芷此时也不由得大喊出声,两个人绝望地对视了一眼。对视许久,沈归才开口问孙白芷:
“我这伤还得多久能下地?”
“其实按照恢复效果来说,现在就可以。但是动作一大伤口很容易崩裂,所以我估计至少还得三天左……”
孙白芷仔细看了看沈归的伤口,略微一思索便脱口而出。
“既然这样,麻烦你现在就去把傅忆和齐返叫来。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不知道何文道那身子骨顶不顶得住。”
沈归话语中带着深深的担忧,脸上也是愁云惨淡。
没过多久,孙白芷、傅忆、沈归、齐返四人,把在孙氏医馆内堂挤了一个满满当当。齐返还拎着一个小巧的黄铜烟袋锅子,吧嗒吧嗒地不停往外吐着浓烟:
“转眼已经过去三天了,若是何文道真落在哪间衙门手里,我们肯定早就到风声了。但自打他被太白卫擒住以后,就凭空消失一般,一点消息都没有。反正知道现在,我都没到一点风吹草动来。”
齐返说完,推开了沈归床边的窗户,屋中的浓烟顿时散去了一些。
“受了人家救命之恩,咱也总不能故作不知吧?如果小胖子方才说的没错,那现在何文道应该还在皇宫之内。不过皇宫以内并没有监牢,就连宗族府大牢都设在西城门边上。那何文道就算被人扣在宫里,可是也没有可以看押他的地方啊!”
傅忆一边扇着浓烟,一边向在场众人说出自己的思路来。
孙白芷也掐着指头算了起来:
“我听家兄说过,皇宫以内能关人的地方,无非就那么几个:这第一处,是太监的蚕房,刚入宫阉割之后的小太监,都会住在那里一段时间养伤;这第二处,则是原来那位西宫娘娘宋巧云的住所,后来改为了冷宫,专门幽闭受罚的妃子;而这第三处,则是炼人房了,不用说,这是放尸体的地方。”
沈归听完孙白芷的话,一样样的盘算起来:
“这第一处不用多说,颜狩就算杀了何文道,也不可能让他在内宫当太监。这么近的距离,咱们这位陛下胆子一向都不算大,根本不可能在自己家里雇上这么一个危险品当下人。所以,蚕房应该可以直接排除;而冷宫里面关的虽然都是受罚失宠的妃子,但也肯定不会把何文道放在那里关押。这妃子失了宠,也还是妃子,把这些深闺弃妇跟何文道关到一个笼子里,那颜狩不是等着当活王八吗?要是这么个押法,不如把老子也押进去得了!所以,这个也不可能。”
“难道真的是直接宰了?”
齐返瞪大了眼睛看着沈归。
“不会!萨满教虽然日薄西山了,但仍旧在百姓心中占据很大的分量。千百年传下来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根除了。颜狩虽然为人虚伪狭隘,但并不算蠢。何文道死在他的手下,有百害而无一益。”
沈归说到这里,用勉强能动的手指敲了敲床板,发出了“咚咚”的两声闷响:
“若是让我猜,我觉得他八成是在陆向寅手里。咱们这皇帝手里能动得棋子不多,能做到这般滴水不漏的,也就只有陆向寅手下的御马监了。孙老二,你明日还真得进宫一趟,尽量打探出一丝风声来。小忆说的没错,我受了人家救命之恩,不能就这么算了。而且何文道与我也算亲近之人,他可是我大婆婆的亲传弟子啊!”
孙白芷点了点头,又无比担忧地摇了摇头:
“陆向寅那老太监可不好惹,让我去套他的话,这根本就不现实,这一趟九成九是无功而返,你们最好别抱太大希望。”
沈归心中也明白这个道理,听到孙白芷的担忧,也沉吟了半晌:
“论道暗施手段,咱们四个捆一起再加上个刘半仙,都不如人家陆向寅一个手指头。既然这样的话,索性咱们就把底牌直接翻开,和那老太监明牌打一局!”




马过江河 第132章 78.白芷入宫
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孙氏医馆内堂的这四个年轻人,加上正在河中后街看家的十四与冬至众弟兄。这些年轻人加在一起,都没能有一个年及弱冠的“成年人”。可就是这些“嘴上无毛”的孩子们,却有一个巨大的优势:那便是他们目前锐气正盛,或者说成是年少冲动,也并没有什么不妥。
他们根本都不在乎,或者说是也没来的及细想。无论他们将要面对的是暗藏雄心的一代帝王、还是能于天灵脉者放手一搏的高手陆向寅,都仿佛在谋划去偷谁家的鸡那般轻松。这才刚刚决定的事,立刻就已经准备实施了。
总策划人沈归,由于身体有伤,只能“稳坐中军”,被捆成一只待宰的肉猪,只能徒劳地扭动着身体,想要以此缓解一下伤口愈合带来的那种奇痒;
有鉴于傅忆和十四能够“顺畅交流”,便由他带着所有冬至杀手,潜伏到奉京城的各个角落之中,暗中监视各方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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