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杠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草没味
杜予声不禁想起秦救以前每半天发一次空间动态的频率,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找人吐露心事。
一个沉闷的孩子,在寂寞地守着自己的宣泄口。
杜予声此时很想给十八岁以前的秦救一个拥抱。
“他这个性子啊,怕是一时半会改不了,他不愿意开口是因为习惯了,总是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在给人添麻烦,”祝心兰声音低了点,像是在说悄悄话,“所以阿姨拜托你,如果以后出现什么问题,你直接去问他就好。”
杜予声点点头:“好。”
“他很......爱你。”
杜予声手下一颤,他听过秦救说过爱,也对秦救说过爱,但是当从别人口中听到他爱自己时,心里涌起的不是悸动,而是一阵阵的心酸,有种苦水终于吃到底的感觉。
“以前是我错了,我们错了,对不起,”祝心兰握过他满是水渍的手轻轻晃了晃,“你也要好好爱他,好吗?”
“好,”杜予声郑重无比地把祝心兰的手拢住,以爱人的身份向一个母亲保证,“我会好好爱他的。”
杜予声抖着手腕出来时,秦救拿着一条毛巾把他的手包住搓了搓,一边搓一边说:“我和你说个事。”
“准了。”杜予声挑眉。
“蹬鼻子上脸是吧,”秦救瞥他一眼,手里的动作加了点力,接着道,“我爸不在了,我爷爷身体不行,所以按照常理,应该是我把我姐交到新郎手中。”
“啊。”杜予声点点头。
“到时候你和我一起。”
“嗯......什么?”
杜予声眼睛微微睁大,发现自己对秦救的话理解无能:“我和你一起?怎么一起?”
“就是我站我姐一边,你站另一边,一起把我姐送姐夫手里去。”秦救颇有耐心地解释。
“不是你这什么屁话?你姐同意吗?”杜予声如临大敌,甚至往后缩了缩。
秦救把他拉回来了点:“同意了,我和她说了,她就想了几秒就同意了。”
杜予声噎了噎:“为什么啊?”
秦救探过身,嘴唇落在杜予声耳边,吐与息之间尽是温湿的情意:“因为我想和你走一次红毯。”
秦医的婚礼非常朴素,没有送亲队伍也没有接亲的各种礼节,只有一场在酒店里的婚礼,据说新郎结婚当天的早上还有一场手术,做完才换上西服跑来。
男女双方来参加的亲友有一半都穿着白大褂,远远望去还挺壮观,连上菜的服务员都小心谨慎不敢多说话。
杜予声透过白色的纱布看着来宾席,又看了眼红毯对面的司仪和新郎,猛抽了口气。
“怎么了?”秦救扭头问他。
“我......”杜予声本来想吐点脏话缓解一下情绪,但看了秦医一眼硬生生憋了回去,“我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秦医突然笑了,扭过头看他,“又不是你结婚。”
秦医没戴眼镜,难得化了有些浓的妆容,穿着一身雪白的婚纱,常年严肃的脸上透着淡淡的笑容,杜予声突然意识到秦医原来和祝心兰长得很像,只是两人平日的气质差得太大,如今秦医笑起来,颇有几分祝心兰温婉的模样。
司仪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下面有请我们的小舅子带上我们美丽的新娘!”
秦医伸出双手挽住杜予声和秦救的臂弯:“走吧,小伙子们。”
面前的白色纱布被慢慢拉上去,四面掌声雷动,新娘挽着两个大男孩远远地和新郎对视一眼,然后挺胸抬头地走向自己的婚姻、自己的未来、自己的平庸与伟大、自己的烦恼与幸福。
宛若骑士般的一左一右两个青年风流潇洒,穿着同款的黑色西装,胸前各别一支玫瑰,在花瓣如雨和欢呼下一步步地踩过红色的长毯,步伐虔诚一致。
两人走到红毯的尽头,一人执新娘的一只手交给新郎。
秦医刚握住新郎的手,秦救突然停了下来,攥着秦医的手腕,微微低头注视秦医的眼睛:“姐姐,祝你幸福。”
秦医转过头,舒展开一个明媚的笑容:“我也祝你们幸福。”
和着人们久久不息的掌声从台上下来后,杜予声拉过秦救小声地问:“我们两个会不会显得有点奇怪?”
“不会,”秦救浅笑一声,“我上次回来在我爷爷病房前跪了一个晚上,现在整个医院都知道我们的关系。”
杜予声呆滞了一瞬,憋了几天的粗口终于爆了出来:“卧槽?”
“所以祝福不仅仅是给我姐姐的,”秦救的目光往周围一扫,然后冲某一个看过来的熟人微笑致意,接着说,“也是给我们的。”
杜予声沉默良久,揉了揉自己发酸眼眶,垂下眸子吃吃笑了:“你这是从哪学来的浪漫啊,心肝。”
婚礼没有举行很久,杜予声和秦救吃完后就站在门口一个个地将客人们招呼好送走,直到来往的人不断变得稀疏,酒店里秦医正和新郎一起蹲在秦忠毅的身边,
杜予声推门走出去,踩进皑皑的柔软里,皮鞋陷进去,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脚印。
他摊开手,接下一片雪花。
“杜予声。”
他扭过头,发现右手被捉了过去,不及他反应过来,无名指已经套上了一枚指环。
“谢谢你,”秦救扣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摩挲着他箍着戒指的无名指节,一字一句道,“我爱你。”
秦救的脸已经被冬风吹红了,睫毛上缀着两颗闪烁的露珠,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他乌黑的眸子在茫茫白雪中显得更加清晰分明,像白纸上最浓墨重的一笔,能从里面读出真挚的灵魂。
杜予声看着他愣了片刻后,才缓缓拉开自己西装的外套,从里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秦救微微眯起眼,睫毛上的水珠如眼泪般滚落下来,他认出这是自己三年前还给杜予声的那枚,只是上面的链子已经不见了。
“眼熟吗?”杜予声轻轻晃了晃。
秦救笑了,点点头。
“其实我一直贴身带着,这次就别挂脖子上了,还是戴手上好看,”杜予声将指环慢慢推进秦救牵着自己的那只手上的无名指,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后抬眸笑起来,“我也爱你。”
秦救身体前倾,背对金碧辉煌华灯闪烁,与他相拥接吻。
今年,2019年。
今年,崔雪莉、具荷拉、高以翔过世,有人说,这是糟糕灰暗的一年。
今年,有意见建议同性婚姻合法化写入民法典,有人说,这是充满希望的一年。
悲剧与喜剧在沉郁又欢腾地编织过往,我却能听见你在光与暗的闪烁中对我说,我们不曾错过,也不曾错过。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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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陪你上岸 别的都不管 我要逆世界而行 我要化成灰烬 把你的路铺平”——《绝对占有 相对自由》陈粒
正文终于完结啦,元旦三天假会更番外,有兴趣的小可爱可以来看。
身为作者,我真的很舍不得他俩,但我自知没有把他们写到最好,在此谢罪。
爱你们,谢谢。
比心。





杠上 番外:爱完不完
又是一年的夏天,刚当上爸爸的老羊为刚出生的孩子办了一个隆重的满月酒,规模几乎比上了他和方晚当年的婚礼,非常阔气地摆上了十几桌。
杜予声在孩子未出生的时候就早早地买好了红纸包,买了两个,深红的珍珠纸和烫金的福字,并排躺在玄关上,给房子添了几分喜气。
期间秦救母亲来看他俩的时候一进门就看到了这扎眼的红,她手里的东西都忘了放,问道:“这是谁家的喜事儿啊?”
“老羊家的,”秦救把他妈手里的北京特产接过,“小孩要出生了,随个份子钱。”
“哦哦,”祝心兰闻言有些激动地晃着手指,“你那个黑黑的大学室友?都有孩子啦!”
秦救一边应着母亲的唏嘘感叹,一边把特产放进柜子里:“是啊,他结婚挺早的......妈你以后别带这么多东西过来,又重又多,杜予声还吃不惯......”
“谁说我吃不惯了?”杜予声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正端着一盘热乎的北方菜,然后冲祝心兰一笑,“阿姨您别听他扯,我吃得惯。”
祝心兰笑着拍了拍杜予声的肩膀:“胖了。”
“是吗?”杜予声扬眉,“都是您儿子的错,挑嘴得要命,不喜欢吃的全就塞给我”
“喂——”秦救转过头来,语气无奈。
祝心兰一边笑一边拉着杜予声的手臂进了厨房,说难得来一趟,她今天也露一手。
吃过晚饭祝心兰就急着要回去,秦救杜予声留她再住几晚也被拒绝了,她说秦救爷爷还要人照顾,自己不能待太久,两人就没再挽留,拾了东西后杜予声开车送祝心兰去机场,秦救也一起跟着。
一路上的气氛都很和谐,杜予声几次被人从后实线超车都没生气,一路上笑盈盈地和祝心兰搭话。
“哎呀,大学室友生孩子,你俩就包个红包?”车子驶过一家正在办喜宴的酒楼时,祝心兰又想起了老羊要出生的孩子。
秦救坐在副驾驶点点头:“我俩总不能在宴席上给小宝宝唱民谣吧?给孩子唱哭了怎么办?”
“那我给宝宝织个小帽子吧,”祝心兰有些兴奋,“你出生的时候我也织了一顶小帽子,红的,你戴头上可可爱了。”
秦救忍不住发笑:“是吗?我都不记得了。”
“这种事你们小孩当然不记得,都是我们当妈妈的记得清清楚楚,”祝心兰的语气带着怀念的缓和,“你当时才多大啊,小小的一团,躺在被子里蹬腿,那模样谁见了都喜欢。”
“好了妈。”秦救看了杜予声一眼,以为他也要跟着调笑两句,但杜予声只是挂着淡淡的笑容,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不说了不说了,多大人了还害臊,”祝心兰挥挥手,“总之小宝宝的帽子我织好寄给你们......还有你俩的那件毛衣都穿旧了吧,我今年给你俩织一件新的,等你俩的毛衣都织好,也要秋天了。”
“啊。”秦救恍然想起来,他和杜予声分开那几年,杜予声也到了他妈寄过来的毛衣,关乎其缘由,杜予声未曾提及,他也不好多问。
就算已经重归于好了快一年,那撕裂的伤口其实还未完整地补上新的血肉。
杜予声勾了勾唇,语气格外欢快地说:“谢谢阿姨。”
秦救发现那天杜予声居然将方向盘回正了。
半个月后,老羊孩子的诞生之际,秦救和杜予声也在上海到了祝心兰寄来的包裹,里面装着一顶带着毛球的红色小帽子,还有一张老旧的照片,一个小婴孩躺在摇篮里,头上也戴着一顶相似的帽子。
“这是你?”杜予声兴致大发地拿过照片,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秦救,啧啧评价,“长残了,真是男大十八变,越变越讨厌。”
“滚蛋。”秦救夺回自己的私房照,放进两人共有的相册里。
杜予声一耸肩,把小巧的帽子放在手里把玩,玩了一会儿后似乎腻了,懒洋洋地靠在秦救的肩膀上:“你妈我妈这个年纪的女人,是不是都喜欢小孩子啊?”
“可能?母爱泛滥吧,”秦救把帽子拿过来放好,“我妈连老舅都很喜欢。”
“是吧。”杜予声闭上了眼睛,打起了盹。
“怎么,你想给老舅添个弟弟?”秦救笑着扭头看他。
杜予声睁开眼:“他早就不是我儿子了,是你儿子,谢谢。”接着杜予声微微扬眉:“要添也是你添。”
秦救轻笑:“过河拆桥?”
“不,是得寸进尺。”杜予声说着就把手探进了秦救的衣服里。
秦救摁住他的手,用舌尖扫开他的牙关。
身上的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沙发上的毯子再一次被揉成一团,然后染上颜色,客厅再度沦为暧昧的战场。
而挑起战事的源头正在书房的窝里睡得惬意,听见门外愈发激烈的喘|息和笑闹,也不过习惯地翻了个身,冲太阳露出橘色的肚子。
秦救最后只拿了一个红包,将两人份的钱装了进去,他指了指剩下的那个:“这个留给我姐。”
“好。”杜予声笑着说。
装好红包和给孩子的小帽子,两个人就直奔孩子的满月酒而去。
孩子是个女孩,叫南宫逢,老羊说这是感谢相遇感谢重逢的意思。
杜予声说,这是个非常棒的寓意。
和王启河碰头后他们三个一起去了酒店,刚到门口就看到了穿着格外正式的老羊,当了爸爸的人就是比其他同龄人多了一份沉稳内敛的味道,南宫洋站在酒店门口非常客气地接待着来宾,扭头看到三个大学室友走过来才露出一个有点傻气的笑容。
“来啦!”他举起手挥了挥。
王启河走在最前面,把手里的红包往南宫洋怀里一拍:“恭喜恭喜,嘿,宝宝呢?我去看看。”
“没带来。”南宫洋把红包交给一边帮忙的亲戚。
“办满月酒不带孩子?你办婚礼咋没把老婆也给忘了呢?”
“这里人多还吵,一会儿又要喝酒抽烟的,对孩子不好。”
“别解释了啊,了红包连孩子都不给看一眼,舅舅声哥,咱们走吧。”
王启河浑身是戏,假意转身要走,南宫洋配合地摁住王启河的肩膀:“孩子在包厢里睡着呢,吃完饭人走了再看。”
秦救走上前把手里的红纸包递给南宫洋:“恭喜。”
王启河刚这边开过老羊的玩笑,又接着转头来闹秦救和杜予声:“哎哟哎哟怎么就给一份,予声哥哥的呢?”
“一家人只出一份懂不懂?”杜予声靠上秦救的肩膀,在两人之间之间划了个圆。
王启河装作没看出秦救红包的厚度,欠儿欠儿地啧啧:“亏了亏了,早知道我和老羊也凑一对了,省不少钱呢。”
“滚滚滚,”南宫洋嫌弃地将王启河赶着推进了酒店,“左边前排那桌,赶紧进去,碍事。”
杜予声把心包装好的小盒子拿出来晃了晃,对南宫洋道:“给小宝宝的。”
“有心了,”南宫洋拍了拍杜予声和秦救的背,“吃完带你们去看孩子。”
酒席虽然排面不小,但是程序流程简单,只是前后两小时小夫妻俩围着十几张桌子没停过脚,这桌刚寒暄完就去下一桌招呼,秦救看着老羊手上因为步伐太快而泼出来的红酒,轻轻笑了笑。
“怎么?”杜予声扭头过来,“羡慕了?”
“说什么呢。”秦救和他对视。
杜予声摇摇头:“没什么。”
一餐饭吃完,王启河不知道跑去哪一桌勾搭小姑娘了,秦救杜予声坐在酒桌边等老羊和方晚忙完和他们打个招呼,两人正一边聊一边等,突然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从邻桌走过来,邻桌上还坐着几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凑在一起举着手机对着他们拍摄,脸上跳跃着兴奋的红润。
秦救心一跳,按照多年的经验,他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要发生什么,只是女孩只有一个人,对象不明确。
杜予声明显也看出来了,低声问:“你猜找谁的?”
“找我。”秦救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你要不要脸,为什么不是找我?”
“因为我比较帅。”
“......你能不能学我点好的?”
女孩靠近后,两人装模作样地闭上嘴,同时用询问的眼神看了女孩一眼,非常默契。
少女的一双眼睁成一对发亮的玛瑙,眼神羞涩又大胆地在两人身上掠过,目光触到杜予声时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毫不迟疑地转向秦救:“小哥哥......”
秦救扬眉看了杜予声一眼,杜予声冷笑一声,撇着嘴抱着胳膊往椅背上一靠,斜眼看互动的两人。
“小哥哥,”女孩似乎鼓足了勇气,伸出手,“我给你一个东西。”
秦救顿了顿,他平时上网顶多是看番打游戏,明显不知道这是什么梗,有些迟疑地把手伸了出来,女孩涨红着一张番茄般的小脸,把手扣进秦救伸出的五指:“我,你要吗?”
秦救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塞进他指缝里纤细白净的小手,脑子里顿时划过一个念头——得,今晚他得在下面了。
直到邻桌的女孩子们发出压抑的尖叫和欢呼,秦救才如惊醒般连忙把手抽回来,有些慌乱地说:“不是......那个我......”
秦救正语无伦次着,旁边生闷气的人突然伸手把他的领子往后一扯,他顿时被摁在椅背上看着手的主人带着一股成分莫名的醋意和女孩说:“姑娘,你为什么不选我?我不帅吗?”
女孩显然愣了愣,被打断了搭讪也不生气,好脾气地解释着:“帅啊,但是你是有小祖宗的人了。”
“啊?”
“皮筋啊,”女孩指了指杜予声手腕上的黑色皮筋,“男孩子手上套皮筋不就代表着他有女朋友吗,女朋友就是小祖宗啊。”
杜予声低头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皮筋,眯了眯眼,慢慢地把皮筋从手腕上摘下来,一边摩挲秦救手指的骨节一边将皮筋套上秦救的手腕,在女孩子迷茫又震惊的眼神下道:“我不是他祖宗,我是他大爷。”
女孩在原地僵立了几秒,反应过来后慌乱地冲两个人鞠了一躬:“对不起!打扰了!”不等秦救和杜予声开口便迈着凌乱的步子落荒而逃,两条绑着飘带的蝎子辫在脑后甩来甩去,生动活泼。
秦救哭笑不得地看完这一幕,朝着杜予声晃了晃自己的手腕:“咱能走了吗?大爷?”
杜予声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轻轻咳嗽了一声,站起身朝着已经忙完的老羊走去。
秦救跟上他,有些恶劣地笑:“等等我啊大爷。”
“找死呢宝贝?”
“哪敢啊大爷。”
“我看你敢得很啊。”
“......”
等人都快走光的时候,老羊才歇下来带着他们进了包厢,方晚已经在里面了,正轻轻晃着摇篮车。
方晚脸上带着轻柔的笑容:“过来吧,听说有人给宝宝带礼物了?”
杜予声把盒子递给方晚,方晚看到红色的小帽子后喜笑颜开:“真可爱,谢谢。”
“客气。”杜予声的头已经忍不住探过去看孩子了。
“看吧,”方晚站起来锤了锤腰,“我去和老羊说点事儿。”
杜予声和秦救点点头,像第一次去博物馆参观的小孩子,小心翼翼围在摇篮车旁边,看着睡着正香的宝宝。
杜予声忍不住压低声音:“好像你小时候。”
“小孩不都一个样吗?”秦救也压低了声音。
“你有点不一样,你头上没毛。”
“......那是我妈剃的!而且我戴着帽子,你怎么知道我没毛?”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怼,小宝宝慢慢地睁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
秦救和杜予声立马不动了,仿佛有人拿着枪指着他们的脑袋。
两大一小对峙了片刻后,宝宝突然咿咿呀呀地笑了一下。
杜予声捂着心脏踉跄了一下:“草,我要被萌死了。”
秦救也忍不住笑了,转了转婴儿车上的小玩具逗宝宝玩,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放入孩子糯米团大的手心,小婴儿本能地攥紧,像一只温暖的戒指。
秦救的笑容愈来愈深,杜予声和他挤在一块,微微侧过脸,几乎要吻上秦救的额头:“你想要个自己的孩子吗?”
秦救停顿了半响,说:“代孕不好。”对女孩不好、对孩子不好、对他们更不好。
“我知道,”杜予声的声音难得轻的像一团棉絮,压在人的胸口上闷闷的,“但是你想吗?”
“你怎么了?”秦救的一边眉毛压了下来,他看着杜予声,知道闷闷的棉絮里还有话没说完。
“没什么,”杜予声吸了口气,“害,就是问一下,老羊生孩子了,我妈那边的一个表亲戚也添了个小的,我好几个中学同学也最近也发朋友圈说当爸爸当妈妈了,觉得最近生孩子的人太多了,你妈妈也挺喜欢小孩的,我妈也是,小孩也挺可爱的,就问问你有没有这种想法。”
秦救把手心握了握,他太了解杜予声了,这人只要一紧张,就喜欢说一大段话。
“想过。”秦救慢慢开口。
杜予声愣了一下,眼眶有些泛涩,望向秦救的眼球也跟着隐隐作痛,他的伶牙和俐齿打磨着舌头,吐不出一个字来。
“但没仔细想过,也是好久以前的事儿了,遇到你之前,”秦救接着说,将被孩子握住的手指抽了出来,扣住杜予声的手腕,“我现在,只很认真地想过,怎么和你好好在一起。”
我不要一个完整的人生与家庭和婚姻,有些事情是上天注定的,我不怨恨,我只感激自己所拥有的。
所以不是选择了叛逆和任性,也不是没选择他们口中的正常,我只是选择了你,仅此而已。
毕竟后悔比压力真的疼太多太多了。
“你没有让我失去任何东西,杜予声,我不骗你,是我选的你,与你无关。”
“我爱你,我喜欢你,我喜欢和你做|爱,养孩子太麻烦了,我想和你肆无忌惮地做一辈子。”
“下次我妈来的时候,”秦救抱住杜予声的肩膀,捋了捋他脑后的马尾,吻着他抑制情绪而抿紧的唇角“带她吃九宫格吧,她吃得惯的。”
树叶绿了又枯,秦救第二次看见阳台外的梧桐开始落叶的时候,祝心兰第二次拜访了他和杜予声的这间小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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