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杠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草没味
“能不有经验吗,我妈用这法子和三二一吓唬了我十八年。”
“你怕你妈?”
“那叫敬畏。”
“......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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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心。





杠上 你飞到城市另一边(五)
出学校西门有个广场,虽然面积挺大,却不怎么高档,消群体基本都是大学生,所以价格一般都比较亲民,广场街道两边都是小餐馆,从烧烤摊到大排档,晚上天一黑,全部在外面露天摆摊,远处看乌泱泱的全是木桌和塑料椅,中间零星地夹杂几个买锅贴凉皮的流动小摊,再加几瓶啤酒,这些基本囊括了大部分普通学生平日里犒劳自己的小灶。
秦救跟着杜予声进了一家叫“上海滩”的烧烤店,老板是个年纪过四十了的秃顶大叔,听口音不是上海本地人,不过人很热情,嗓门也挺大,隔着老远都能听见他的招呼声。
“坐里面还是坐外面?”杜予声伸手从店门口的冰柜里拿了两瓶青岛啤酒,“我推荐坐外面,风吹着很舒服。”
秦救点点头,在外面挑了张比较干净的桌子坐下,杜予声用四根手指夹着两瓶啤酒走过来,往桌上一搁:“地儿挑的不错。”
秦救刚伸手想拿起子,结果杜予声大拇指抵着瓶口往桌角这么一磕,瓶盖里散出一股带着酒味儿的气,指甲盖再往上一挑,瓶盖就飞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和一地的厨余垃圾滚在一起。
秦救把尴尬地停在半空的手默默了回来。
他俩刚坐下,老板娘就踏着欢快的步伐走过来,呼啦呼啦地用手里的记菜板扇着风:“二位帅哥吃点儿啥?”
秦救看向杜予声,杜予声会意地和老板娘说:“六十串羊肉串,加一份土豆还有韭菜,还有烤鲳鱼吗?来两只。”
“好嘞,”老板娘笔速极快地记着,“要辣吗?”
“要。”
“不要。”
不和谐的两个回答同时响起,老板娘没说话,眼含笑意地看着两个人。
杜予声轻轻笑了笑,转头和老板娘说:“各一半吧。”
老板娘应了声,重新扇着记菜板风风火火地去后厨招呼了。
“你们重庆真是爱吃辣真是名不虚传。”秦救喝了口啤酒,宛若流金般的液体溅起无数个小气泡,在口中爆裂出辛辣刺激的口感。
“也还行吧,”杜予声摩挲了一下下巴,“我觉得我们本地的菜也没那么辣。”
秦救放下酒杯,努力让苦涩的味道从嘴里褪去:“你一个本地人当然不这么觉得了,辣椒都能当盐撒。”
杜予声问:“你呢?你们那儿爱吃什么?”
“我们那儿的口味比较杂,”秦救回答道,“不过我个人比较好咸口,我们一家都爱吃咸一点的。”
“也算是重口味。”
“对。”
菜很快就上了,满满地装了四个盘子,杜予声卷起袖子,露出一截没有一点赘肉的胳膊和套在手腕上的黑色皮筋。
杜予声注意到秦救的目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把胳膊伸过去在秦救眼下晃了晃手腕:“备用的。”
“皮筋还要备用?”秦救仔细打量了一下,皮筋的款式很简约,随便一家品店里一块钱都能买到,没有任何的装饰,不松不紧地贴在杜予声的皮肤上,圈住了他手腕上那一点圆润的豌豆骨。
杜予声把手了回来:“你去问问女孩子就知道了,我有一个女性朋友,每星期都掉一个,经常早上起来在卫生间里翻箱倒柜找皮筋,实在找不到就抢我的用。”
秦救轻笑起来,笑声浸没在周围的一片喧闹声中,周围每一张桌子都承载着无所顾忌的笑闹,伴着熙攘的招呼声和炒菜声,还有零钱在铁碗里滚动碰撞的清脆。
杜予声一弹大拇指,一枚硬币就落在了碗里,乞讨的老人佝偻着背,嗓音苍老含混地谢过,拄着拐杖移向另外一桌。
“你挺善良。”秦救没什么恶意地调侃。
“也没有,”杜予声笑着摇摇头,“同行,照顾一下。”
接着杜予声冲不远处抬了抬下巴说:“那也是我同行。”
秦救扭头,看到不远处的一桌上坐着好几个男女,看样子也是这附近的大学生,他们正对着旁边站着的一个男子起哄,秦救视力不是特别好,眯起眼睛才看清那男子手上提着一个音响,另一只手握着有线麦克风。
那桌上的女生们嬉笑着鼓掌,男生们吹着口哨,男子拍了拍麦克风,唱的是林宥嘉的《浪》,男子的烟嗓很特别,像是把歌曲蒙在了磨砂的壳子里,朦胧、模糊不清。
桌上的一个姑娘在歌曲的高潮部分突然哭了出来,旁边的朋友们立马手忙脚乱地过去安慰,男子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地继续唱着,发酵着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声。
秦救有些不忍看下去,回了目光,直到男子唱完一首歌,女孩的哭声也渐渐弱了下来。
杜予声突然举起了手,喊了一嗓子:“喂!点歌!”
秦救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杜予声弯着好看到有些张扬的眉眼:“点歌啊。”
“你自己唱得不比他差啊!”
“那感觉能一样吗?”
秦救觉得自己说不过他,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杜予声非常大方地递了五块钱给男子,男子接过钱也没说谢谢,板着一张脸沉闷地站在一边,等杜予声开口。
杜予声难得表情严肃起来,修长的手指敲着桌子,眉头浅浅地皱起一点印子,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酒杯,最后抬起头:“《上海爱情故事》。”
“啊?”秦救嘴里还咬着一块土豆,闻言有些震惊地半张开嘴,嚼了一半的土豆险些从嘴里滑下来。
男子的表情也终于出现了裂缝,先盯着杜予声看了会儿,然后又看向秦救。
一时之间秦救觉得有点尴尬,但他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杜予声朗笑两声,冲破了有些凝滞的气氛,手指压着笑得发颤的眼角道:“开玩笑的,缓解一下气氛。”
接着杜予声冲男子抬了抬下巴,说:“好妹妹乐队的《你飞到城市另一边》。”
秦救抬眸,看见远方高楼大厦的灯光被夜色熏成一粒粒细碎的金黄,照映着杜予声的侧脸光影交错,宛若星辰温柔地碎落,在他的脸上织成一张明灭不休的网。
杜予声跟着男子沙哑的歌声轻轻哼起旋律,一只手慵懒地撑着下巴,另一只手的指尖颇有节奏地敲在桌面上,宛若敲打着心头跳跃的鼓点。
“你啊你,是自在如风的少年。”
“飞在天地间,比梦还遥远。”
“你啊你,飞过了流转的时间。”
“归来的时候,是否还有青春的容颜。”
夜色浓稠起来,周围的喧闹声都渐渐散去,杜予声端起酒杯冲秦救一举:“我祝你永远少年。”
秦救也端起杯子和他轻轻一碰:“那我祝你永远自在如风。”
杜予声眉眼舒朗:“好啊。”
晚风卷着烤串的热浪拂来,两个相识不久的外地男孩在上海的某一处角落就着几块钱一瓶的啤酒和当年还是一块五一串的羊肉聊了很久,他们面前是市井小摊的杂乱无序,背后是现代都市的车水马龙,他们脚踩泥泞水洼,头顶星河碧落。
这一年,好妹妹乐队推出了第一张专辑《春生》,好妹妹还是两个穷到发酸的十八线艺人。
这一年,秦救和杜予声还是两个自在如风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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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飞到城市另一边》很好听,作者良心安利,喜欢温柔清爽曲风的小可爱可以去听一听。
另外明后天周末,不更休息哈。
要开学了,难过。
比心。




杠上 睡在我上铺的兄弟(一)
军训结束之后,所有大学生都脱掉了一身迷,穿起自己的常服,开始正式拥抱自己向往的大学生活。
当杜予声想张开双臂拥抱的时候,可生活却冷漠地往旁边一闪,让他扑了个空。
杜予声是真的没想到,他那三个室友还挺有种,在自己给了一个警告之后,居然抱团一起找了辅导员。
他压着烦躁看着正激动地告诉他寝室情多么重要的辅导员,任凭对方的嘴巴一张一合唾沫横飞,所有的话全被他耳膜自带消音器地过滤掉。
“本来如果只有一个人和我提意见的话,我是不会找你的,但我没想到三个一起来了,”廖宇恒看着油盐不进的杜予声轻轻叹了口气,“我看你挺阳光的一个小伙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杜予声冷漠地摇头:“没有误会,他们看不惯我,我也看不惯他们。”
“你这话说的,”廖宇恒皱起眉,“你们一个个才刚成年,风华正茂的,能有什么华解不了的矛盾?”
杜予声有点好笑地说:“恒哥,听您这口气,好像已经七老八十了一样。”
“别和我贫,说正事儿,”廖宇恒浅浅地叹了口气,“要是实在化解不了矛盾,那就换个寝室。”
廖宇恒接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册子,一边翻一边说:“我们专业似乎有两个寝室有空出来的床位,我看看,一个是319,一个是404,你有关系比较好的在这两个寝室的吗?”
杜予声犹疑了会儿,没吭声,他知道秦救就在404,另外两个室友人也不错,但是如果他和廖宇恒说了,那十有八|九会搬进去,但仔细思忖一下,他觉得自己一个gay搬进去可能不大妥,虽然秦救表现得挺无所谓,但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有没有别的顾及,杜予声不敢保证。
可是廖宇恒盯着404住宿人员那一栏看了眼说:“哎?你不是和秦救关系不错吗?”
杜予声真的对这位年轻辅导员耳听八方的能耐佩服得五体投地。
“关系......还成。”杜予声只好承认。
“那你要不搬去404住?”廖宇恒提议。
“这不太好吧,”杜予声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我看他们三个关系挺好的,我过去横插一脚,是不是不大合适?”
廖宇恒身为一个为学生着想的好辅导员,觉得此话有理:“那你是不想搬?”
杜予声低头看着地面上的木地板,像是在犹豫,又像是在沉默。
廖宇恒无奈地放下手中的册子,看着杜予声没有因为低头而有半分松垮的肩膀:“你考虑一下吧。”
“谢谢恒哥。”得了这句后,杜予声浅浅地一点头,出了办公室。
初秋正午的阳光还带着点夏季的毒辣,落在眼皮上的瞬间杜予声有点不适应地眯起了眼睛,焦躁的情绪立马在胸口滚动起来,他在站在门口踟蹰片刻,迈着漫不经心的步子走到一块树荫下的长椅上坐下,顺手点了一根烟,没什么兴味地叼在嘴里。
他想找个谁聊一聊,但是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到该找谁,泄气般地地叹出一口烟后,身体懒散地往椅背上一靠,下巴顺势扬起,鼻尖下升起的一缕白色烟雾一点一点地飘散开和在树叶缝隙里跳跃的炽热光线熏染成一片,
正目光涣散地走着神,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杜予声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他猛地坐直,头一下子扭得太快,烟就从嘴里掉出来落在了裤子上。
“哎我|操......”杜予声连忙站起来拍了拍,可烟头还是在他的牛仔裤上烫了一个发黑的印子。
已经熄掉的烟头被杜予声捡起来攥在手心,他面色不善地往响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大约几十步远的地方有几个人正面对面的站着,准确来说,是几个人正对着一个人推推搡搡,表情戏谑,而被推的那个,就是十几分钟前廖宇恒和他提到的404一员,王启河。
杜予声双眸微微一转,落在和王启河对峙的几个人身上,其中一个黄毛声音和力度最大,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低头不语的王启河,一只手拍在旁边的铁垃圾桶上,发出难听刺耳的声音,杜予声稍一推测便明白刚刚的那声巨响应该也是他这样拍出来的。
杜予声低头看了眼手心的烟蒂,向垃圾桶的方向走去。
王启河最先看到杜予声,眼眸因为惊讶微微睁大了一点,黄毛也跟着转过头来,对着看上去来者不善的杜予声皱眉:“你干嘛?”
杜予声瞥了黄毛一眼,接着移开目光冲他对方摁在垃圾桶上的手抬了抬下巴:“拿开。”
黄毛下意识地把手缩了一下,杜予声弯下腰把烟蒂扔进垃圾桶里,然后拍了拍指尖,擦掉上面残留的草灰。
“好了没?好了赶紧走。”黄毛催促道。
杜予声冲王启河抬了抬下巴:“走吧。”
黄毛顿时一愣:“你俩一起的?”
杜予声点点头,非常自然地搭上了王启河那一点骨头形状都感受不到的宽厚肩膀:“有什么问题吗?”
黄毛转过头和身边的几个人挤眉弄眼了一会儿,最后冲王启河恶狠狠地撂下一句:“以后再敢招惹倩倩试试看!”
杜予声闻言有些吃惊地看了眼王启河,王启河表情挺憋屈,似乎想张嘴解释什么,最后化成了两声咂舌,尽数咽进肚子里。
等一行人走后,王启河才嗫嚅着开口:“我没招惹。”
杜予声也料到王启河应该是被冤枉的,点点头:“那到底怎么回事?倩倩是谁?”
王启河悠悠地叹了口气:“就是迎新会那天腿特长的那个学姐。”
杜予声努力回忆了一番:“谁?”
王启河看了杜予声一眼,似乎猛地反应过来什么,接着说:“那天主持的学姐,让你上去唱歌的,叫林倩。”
杜予声这才慢慢回想起来似乎是有这号人,但是说腿长,他的第一反应还是秦救。
以及自己。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杜予声接着问。
“林倩学姐不是学生会的嘛,前几天我在路上碰见她了,她抱了一个大箱子,里面都是文件,结果一不小心摔了,文件撒了一地,我就赶忙上去帮她捡,她一直在说谢谢,还和我聊了一会儿,讲了很多新生要注意的地方,我一激动就和她说我也想加学生会,然后她就留了联系方式给我,还和我说记得早点睡......”王启河说到最后神情都开始荡漾起来,嘴角的笑容也越来越敛不住。
“停,”杜予声打断他,“重点。”
“哦哦,”王启河重新沮丧起来,语气都低落了几分,“后来我就经常找学姐问事情,还帮她跑腿,给她带零食,结果就被追她的学长看见了,我刚刚正准备去找学姐,被学长堵了个正着,他说我不自量力,还骂我死胖子。”
杜予声皱起眉:“你就这样不回嘴?”
王启河被肉堆小的眼睛里面隐隐闪着惊恐的泪光,半天才小声道:“我不敢......”
杜予声:“......先回去吧。”
两人刚到宿舍楼下就碰见了刚吃完午饭回来的秦救和南宫洋,秦救和南宫洋同时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
秦救:“你俩怎么凑一块去了?”
南宫洋:“老王你不是去找漂亮学姐了吗?”
王启河不知道该先回答谁的问题,杜予声帮他解释道:“我俩是他去找漂亮学姐的路上碰到了,结果漂亮学姐没找到,邂逅了几个学长。”
这话知情人能听出来是讽刺,但是不知情的人结合杜予声的性向一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秦救浅浅微微皱起眉,没有说话。
杜予声一看秦救的表情就知道他误会了,不过王启河很快把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秦救的表情才慢慢放松下来,恢复那副淡然和不为所动的模样。
秦救脸上细小的表情全被杜予声装进了眼里,他有点想笑又有点好奇,这个秦救刚刚是嫌弃他品行不端正吗?
听完全过程,南宫洋非常生气地甩手道:“操,欺人太甚!他们又不是林倩的男朋友,来什么劲儿!”
“就是!”王启河也忿忿起来,“要不是看他们人多......”
“他们动手了吗?”秦救比较在意这个问题。
王启河想了想摇摇头:“推了我两下,没真动手,但如果杜予声刚刚没来,我猜他们就要动手了......”
“他们不会动手的。”杜予声突然出言打断王启河,三个人同时转头看向他,突然被视线包围的杜予声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接着说:“他们就是吓吓你。”
“怎么说?”秦救饶有兴趣地问。
杜予声冲秦救一摊手:“因为我是真痞子,他们是假混混。”
这句话带了点嚣张的气焰,让秦救的嘴角和眉脚同时挑起一个弧度。
杜予声咂摸了会儿觉得自己挺油腻的,但他自从见到秦救之后就忍不住想随时随地地在这人面前得瑟一把。
可能鸣人身体里封印了九尾,他身体里封印了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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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心。




杠上 睡在我上铺的兄弟(二)
虽然嚣张,但杜予声没骗人,他真的是个痞子。
他从小就不爱干正事儿,烧杀抢掠没做过,打人斗殴是常事,因此他在高二那年被通报批评后休学了两个学期,被他妈狠狠地揍了一顿,杜予声现在还记得他妈搬着荧光粉的卡通小板凳坐在家门口削树枝的场景,一个身材瘦削的女人凶猛地握着刀柄,把削树枝的动作削出腥风血雨的架势,十米之内,没有一只活物敢靠近,光看着那背影,杜予声都觉得自己的背隐隐作痛。
然后他被他妈追着满平房跑,隔壁几家邻居听见动静或真心或假意地劝两句。
不过高潮还是在三胖子他妈一只胖手兜着一把瓜子,扭着腰摆着臂膀慢悠悠踱到他家门口时,尖声尖气地哎哟了两声,啧啧道:“哎哟,予声他妈,这休学了也不一定是坏事哟,我看噻,就趁这年让孩子出去学门手艺,以后出来也饿不死,反正你家孩子都这样了,念书也是着不住喽。”
他妈本来就怒气的脸又青了两分,接着冷笑一声:“对头,所以现在好好教训这个龟儿!”
接着手起枝落,又是一声吃痛的哼声。
一顿暴打后三胖子妈和其他邻居一起散去,他妈关上院子的大门,由于明显的身高差,他妈几乎是踮着脚提着杜予声的耳朵走进了屋,杜予声歪着脖子低着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儿子,”他妈进门的一瞬间就变了脸,瞪着眼咬着牙捏住杜予声的肩,“给老娘我考个大学!抽烂那个贱人的脸!”
杜予声看着他妈眼里的狠戾,连忙点头。
杜予声浪荡不羁了十八年,也怵他妈怵了十八年。
不过他也明白,他妈把这辈子所有的自尊都给了他自己。
所以虽然休学一年他终于不乱在外面混了,顶多出去穷游几天,大部分时间在家硬是把以前丢掉的基础学了一些回来,加上一年的恶补,高考又发挥得不错,居然还考上了二本。
通知书下来那天,他妈一手捧着喜糖,一手甩着臂膀,学着三胖子妈的姿势扭着腰走到三胖子家,又学着三胖子妈的声音呵呵笑着:“哎哟,我也是没俺到(猜到),就我家那个哈宝还考上大学了,以后他就不陪你家三宝当小痞子喽,他要去上海当大学生哩。”
之后发生了什么杜予声不清楚,反正他估计三胖子得瘦三斤。
秦救听到他休学一年的时候略带惊讶地问:“那你的年纪比我们大一岁?”
“没有,我提前一年上的小学,”杜予声解释说,“休学一年后刚好和你们一样了。”
南宫洋笑起来说:“你妈真挺有意思的,听得我都想嗑瓜子了。”
王启河一听嗑瓜子就来劲儿了,拉着他们就要去寝室:“来来来,我带了好多干粮坚果啥的过来,想磕多少磕多少!”接着他转向杜予声说:“一起来,今天还真得谢谢你。”
“客气,”杜予声用余光扫了一眼秦救,接着说,“不用了吧,你们要午休吗?”
“午休哪有嗑瓜子重要!”王启河不由分说地扯住他,一边冲秦救招呼着,“逮着他别让他跑了!”
秦救没有去扯杜予声,而是眼含笑意地冲杜予声扬了扬下巴:“请呗?”
小虎牙因为他唇角捎带的淡淡弧度而若隐若现地显了出来,杜予声看着那宛若破土而出新笋一般的白色小尖,长吁一口气。
他们学校在宣传的时候说是四人间,但其实所谓的四人间和其他六人间八人间没什么区别,因为空间比较小,所以是上下铺也没有给每个人分配单独的小桌,只在寝室中间过道的那点儿空间里放了张比较大的桌子,虽然有独卫,却没有淋浴间,还没有空调。
总而言之,条件有点恶劣。
404和大部分男生寝室一样,一边宛若坚守底线般维护着最基本的干净,一边毫不在意地杂乱无章。
王启河用胳膊随意摞了摞,把桌上的杂物都摆在一边,再从自己的桌底下的纸箱里掏出几个塑料袋,里面满满当当装的都是瓜子开心果这类小坚果。
杜予声也不好继续端着架子假客气,和秦救并肩坐下,一袋瓜子刚磕到一小半,王启河突然趴倒在桌子上,其他三人不知所以地看向他,过了几秒,王启河那趴成一团的身躯开始微微耸动起来。
杜予声和秦救惊愕地对视一眼——哭了?
南宫洋慌忙地拍了两下王启河的肩膀:“老王,老王?怎么了?”
王启河哽咽的声音从他的两条交缠的臂膀里闷闷地传出来:“我再也不想当胖子了......我也想喜欢漂亮学姐。”说着身体抖动得愈加厉害,到最后干脆嗷的一声,直接嚎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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