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杠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草没味
两人你追我赶的狂奔最后落得的肯定是个淋漓的下场。
跑完后秦救才缓过神来,慢慢地感受到了用力过度的疲惫,他是真的没想到杜予声这厮居然可以跑这么快,在他愣神的一秒里都冲出去了好一段距离,秦救几乎是瞬间撒开步子,到终点的千钧一发之间才堪堪抓住对方的胳膊。
顺便还装了个逼。
两个人没去吃食堂晚饭,直接回了寝室,好不容易爬到四楼进门后,一个往床上一坐,一个往桌上一趴,同时发出了因为浑身放松而舒爽的叹息。
两人休息了会儿后,杜予声缓缓开口:“舅,洗澡去啊。”
秦救靠在床头,双眼没有焦距地看着地面:“嗯啊。”
然后寝室里陷入了沉默。
接着秦救抬起头看向杜予声:“洗澡去啊?”
“去啊。”杜予声依旧趴在桌子上。
接着两个人又没了动静。
大约五分钟后,杜予声终于坐直了身体,用恢复了一点的元气冲秦救喊:“你他妈倒是动啊?”
“你他妈不能先动?”秦救抬起头反问。
“你浑身是汗还躺床上,”杜予声指着他,语气浮夸地谴责道,“你脏了你知道吗?你脏了!”
秦救几乎被他这句歧义气笑,顺口怼了一句:“那我俩也是一起脏的啊。”
杜予声被他这句话怼得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对方居然在和他开黄腔,低骂了一声操,终于站起身来:“洗澡去洗澡去。”
两个人总算结束了长达二十分钟无意义的对峙,杜予声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汲着拖鞋钻进了卫生间,里面很快传出来了水流的声音,秦救朝卫生间的门看了一眼,再默默地转回头。
杜予声洗澡的速度很快,十几分钟后就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原本松散的头发被水浸湿后光滑柔顺地贴在鬓边,宛若一道道流水从额前流淌到喉结,披散下来的头发刚好及肩,头顶的一点杂毛翘了起来,被灯光晕染出一点点金色,原本极有美感的一幕被杜予声胡乱地用毛巾给搓乱了,对还坐在床上的杜予声说:“你洗吧。”
秦救有点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走到水池边低头翻找自己篮子里面的洗发水,结果闻到了身边传来的一股干爽的洗发水味,秦救抬起头,杜予声正随意地哼着小曲,对着镜子用锯齿梳刮着头发,一滴水珠还坚强地攀在发梢上,闪着晶莹的光芒摇摇欲坠。
杜予声似乎注意到秦救动作的逐渐缓慢,扭头看了一眼,秦救恰到好处地把目光移开,拎着洗发水好似做贼心虚般钻进了浴室。
不是好似,是真的做贼心虚。
秦救发现自己起了一点点成年男性不可避的生理反应,一进卫生间就懊恼地捂住头,脊背贴着瓷砖的冰凉慢慢滑了下来,自我唾弃了半分钟后迅速脱掉衣服,趁着莲蓬头里洒的水还没有变热,给自己连头到尾浇了个透心凉。
别人是对着好看的脸庞、修长的腿、饱满的胸|部抑或是结实的腰肢起反应,他倒好,对着几根头发就**。
秦救,你他妈不要脸。
在心里骂完这一句后秦救觉得胸口依旧是一阵怨闷,又冲着下水口狠狠地唾骂了一句操。
草草洗完后,秦救也搓着头发走了出来,看到杜予声还站在水池边,不过头发已经干了,看样子是刚刚下楼吹头发去了。
“洗好了?”杜予声偏头问。
“嗯。”秦救沉沉地应了一声。
杜予声嘴里咬着一根黑色的皮筋,没用梳子,直接用手把杂乱蓬松的头发捋平,从两鬓疏到脑后,一只手捉着头发,另一手绷着皮筋,然后手腕扭了两下,就轻巧地扎了个短短的辫子。
像个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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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予声搬进来后已是月末,随着太阳直射点的南移暑气终于慢慢地褪去,同样逐渐散去的还有他们的生活。
千金散尽还复来的那是快意潇洒的李太白,不是泡面都不舍得加蛋的404。
当404集体走入穷途末路的时候,杜予声犹豫着要不要给自己的个人演唱会加场,顺便让其他几个过来一起帮工,另外两个不说,秦救往旁边一站就够多赚三成,而且秦救吉他学得很快,说不定马上就可以帮着伴奏。
杜予声这边的算盘打得劈里啪啦地响,结果立马就出了事。
当天吃完饭后四个人照常回寝室,杜予声躺在上铺斟酌着怎么开口说帮工的事,刚掀开帘子冲下铺喊了一声舅,结果看到秦救正捂着腹部弓着腰,一只手攥着被单,手背上青筋凸起。
“怎么了?”杜予声立马意识到不对。
“我肚子疼。”秦救声音微微发颤。
杜予声的心立马揪了起来,从上铺踩两阶跃了下来,蹲在秦救腿边问:“怎么好端端的肚子疼?”
“不知道,”秦救猛吸了口气,“可能前两天洗了冷水澡。”
“这都九月末了你还洗冷水澡?”要不是秦救面色难看着,杜予声就一巴掌抡他肩膀上了。
秦救脸上已经流了汗,花了好大劲儿站起来进了卫生间,杜予声朝另外两张床上喊:“你们谁有胃药吗?”
王启河颤巍巍地掀开自己的帘子,表情扭曲地开口:“予声锅锅,我觉得我也不太行了。”
几乎是同时,南宫洋从床上弹了起来:“卧槽我肚子怎么这么疼?”
杜予声终于察觉到事态不对劲,不消片刻,他自己的肚子也开始疼了起来,同时还有头晕恶心的症状,发现事态愈发严重的杜予声下意识地以为什么人丧心病狂地给他们寝室集体投毒,慌忙打了120。
四个人乘着救护车的滴溜滴溜一路绝尘到了医院,经过检查后得知是因为当天吃的东西极不卫生而导致的呕吐腹泻,杜予声听护士小姐姐说不止他们四个今天有类似食物中毒的反应,前前后后起码来了二十多个人了,稍微一打听,进医院的都在他们晚上吃饭的那个窗口点了菜,这事儿很快被反应到校方那里去,相关负责老师立马叫了几个学生干部去看望。
秦救和王启河的情况相对较重,不过秦救是因为本来就有些受凉,这么一折腾直接开始发烧,王启河是本身胃就不大好,瘫在床上哎哟哎哟着叫着难受,不过神状况比秦救好些,咬牙切齿地说一会儿那几个学生干部来了,他要严厉地批评一下校方食物监管不到位的问题。
杜予声打了吊水后情况好了不少,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了,一边听着王启河躺在床上唧唧哇哇,一边给秦救削苹果。
“好点没?”杜予声拍了拍秦救的被子,“时间差不多了,温度计拿出来吧。”
秦救咳嗽了两声,手在被子下倒腾了一会儿,把一只水银温度计拿出来递给杜予声,杜予声拿着温度计对着医院的白炽灯看了会儿,秦救声音沙哑地问:“多少?”
“三十八度四,杜予声啧了一声,“还是烧。”
秦救哑着嗓子笑了一声:“我这辈子就发过两次烧,一次是这次,一次是在军队里操练,日晒风吹的,最后直接倒地上了,那次烧到四十度多,我都觉得我灵魂快出窍了。”
杜予声浅浅地皱了皱眉:“都这样了还开玩笑。”
秦救紧接着又笑了两声:“这样不像你啊杜予声。”
“闭嘴吧你。”杜予声把苹果削成块装在小碗里递给秦救。
秦救坐直身体,用没吊水的手拿牙签戳着苹果吃,嚼着嚼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咱们医药的钱哪来的?”
“我找人借的,”杜予声把玩着水果刀,看着秦救有些茫然的眼睛,腮帮子还鼓起来一块,看上去像一只大型仓鼠,杜予声忍不住笑了出来,“学校吉他店的老板,帮了他点忙所以有些交情,而且这些医药校方看到会报销,你别担心。”
秦救表情复杂了起来,喉咙滚了滚想说什么,他刚张开嘴病房门口就传来一阵噪杂的喧哗,两个人同时向门口看去,发现是探望的学生干部到了。
原本王启河气势极为嚣张地靠在床头仰着下巴,刚装模做样地扭头一看,傲慢的表情立马垮了下来,杜予声正奇怪着,紧接着就听到王启河用激动地语气说:“学姐?林倩学姐!”
杜予声和秦救了然地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无奈地摇摇头。
林倩依旧披着一头松软的卷发,看到王启河后小小地吃惊了一下:“学弟是你啊?”
“是啊学姐,”王启河笑下巴都在抖,直接从床上下来了,“学姐,你坐你坐。”
林倩连忙摇手:“学弟你赶紧躺着,我没事儿的。”
王启河不依,硬要林倩坐下,两人你来我往了半天,杜予声看不下去了,开口道:“老王,学姐让你躺着你就躺着吧,人家也是为你身体着想。”
王启河一听连忙哦了两声,重新躺回床上,林倩看到杜予声的时候眼眸亮了一瞬:“是你啊?”
“学姐好。”杜予声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后重新把目光放到秦救身上,瞥见他手里已经空荡荡的小碗后问:“还要吃吗?”
秦救愣了一下摇摇头,又开口说:“对了,我刚刚想说......”
不等他说完,杜予声就打断了他:“不用谢。”
秦救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杜予声把水果刀放下,笑着看他:“不是吗?”
沉默了两秒后,秦救因为生病而有些苍白的脸上勾起一个明朗的笑容,露出一粒小虎牙,接着下巴浅浅地一点:“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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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心。





杠上 奇妙能力歌(三)
几个学生干部带了果篮过来,都放到了病床的床头柜上,林倩坐在秦救和王启河的两床中间,说了一大堆慰问的话,虽然字字都是客套,但是王启河越听越高兴,有时候还捧场地说两句学姐说的对啊,甚至从属于四个人的果篮里拿出橘子剥得干干净净地递给林倩,林倩极不好意思地接了。
秦救看着王启河那一脸憨样,觉得中华大字典里没有哪一个词能形容他这张将羞涩和卑微完美融合在一起的笑脸,直到几年后秦救在网上看到一个字,叫做“舔狗”。
林倩手里握着橘子,接着说了医药报销的事情,而且两位情况比较严重的还有一人一千块的补偿款。
“补偿?”杜予声抬起头看了林倩一眼。
林倩漂亮的脸上浮现了一丝为难,解释说:“其实我们老师的意思就是,希望这件事你们不要声张出去,毕竟对学校的形象不好,那个窗口校方已经进行处罚和关闭了,而且以后会严加检查,所以就请求你们不要往外说,至少在网上不要散布相关的舆论。”
“学姐放心,保证不说!”王启河立马表明忠心,热烈得几乎以头抢地。
林倩露出笑容,起身冲他们道谢。
“学姐客气。”王启河依旧是那副没出息得笑容,视线依旧深情地落在林倩窈窕的身姿上。
林倩抿唇微笑,把橘子放到王启河的床头,轻声道:“自己吃吧,祝你早日康复。”
说完后林倩就踩着黑色的小高跟出了病房,等林倩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门口之后,王启河依旧留恋地看着前方,紧接着痴情的目光就和拎着两碗稀饭的南宫洋撞上了。
南宫洋被王启河的眼神吓得站在门口差点不敢动了:“我日|你好恶心。”
“去去去,”王启河立马瞪起眼睛,“怎么才回来啊。”
“这医院附近就一家卖稀饭的,人还特别多,”南宫洋把打包袋放在桌上说,“你俩一会儿吃点,我还偷偷拿了好多小菜,咸豆角啊榨菜啊酸萝卜啊......要是想吃辣一点的,我还挖了一勺老干妈。”
秦救伸长脖子看了眼塑料袋里的倒得乱七八糟的小菜,都能想象到南宫洋怕被老板发现,慌乱之下把小菜洒了一桌的样子,忍不住发笑说:“这也太寒酸了。”
南宫洋往王启河的被子上一坐:“那也没办法,咱们穷啊,而且这四舍五入一下就是三菜一汤啊。”
“这几天就别那么寒酸了,”杜予声在一边开口道,“你俩拿补偿款吃点好的,补充一下营养。”
“补偿款?什么补偿款?”南宫洋不明所以。
杜予声在唇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神秘兮兮地:“封口喽。”
秦救的烧一直到第二天都没有退,倒是南宫洋先恢复过来了,很快就办了出院手续,原本秦救也想着要不要直接出院得了,但是却被杜予声制止了:“你急什么,还没好透呢就想着下床,反正有学校报销,医院里的床至少比学校软,你要吊水也得跑来跑去。”
接着杜予声停顿了一下,又说:“大不了我陪你。”
人在两种情况下会忍不住发抖,一是身体虚弱皮肉会抖,二是情动之时心脏会抖,秦救觉得自己只是短促地打了个颤,皮肤上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是体内发生了巨震,五脏六腑都被撞得支离破碎。
至于心脏有没有抖,秦救顶着发烫的脑子,一时半会儿也分不清。
退烧的药汁堆在碗里呈现出一片黑色,上面还浮着一层搅拌出来的旋涡状白色泡沫,杜予声把碗递给秦救,秦救咳嗽了两声坐起来,端起碗一饮而尽,浓郁的苦味刺激着舌头,秦救忍不住皱了皱眉,杜予声把空碗拿了回去,两人双手交错的一刹那,秦救觉得自己手心里被塞进了什么硌手的东西,摊开一看,是一颗陈皮糖。
杜予声自己也拨了一颗放进嘴里,冲秦救笑着抬了抬下巴:“吃吧,刚刚给你拿药的时候碰上一个坐轮椅的姑娘,推了她一段路,硬塞给了我两颗。”
“医生不让我吃。”秦救说。
“就一颗,去去苦,”杜予声看了眼从门口经过的护士,压低声音像是在哄小孩,“一会儿再喝点水。”
秦救低头一笑,撕开有些扎手的褐色包装袋,琥珀色的球状糖果露了出来,放在嘴里是坚硬的酸甜。
“他们俩呢?”秦救问。
“我让他们回去了,照顾你一个也不需要太多人。”杜予声伸了个懒腰。
“你今晚睡哪儿?”
“你病房门口有一排椅子。”
秦救险些把糖果咬碎:“睡那儿?那你还不如回宿舍!”
“你一个病人中气别那么足好吗?”杜予声掏了掏耳朵,“没事儿,我以前在火车站经常这么睡。”
“......你不怕被偷?”
“我有什么好偷的?上大学前我的手机一直是我爸用剩下的诺基亚c,小偷偷了都嫌累。”
秦救彻底没了话,杜予声站了起来给他掖了掖被角:“睡吧。”
杜予声一只脚踏出病房的时候,秦救突然开口喊住他:“杜予声。”
杜予声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他,两人隔得距离有点远,秦救觉得杜予声的视线形成了一张无形的网,将他整个人都罩在了里面。
秦救心里一阵天人交战后,硬着头皮问:“要不,你过来和我挤一下?”
问完秦救就闭上嘴等杜予声的回应,杜予声的脸色在夜晚逆光的门口有些晦暗不明,当秦救觉得自己等得浑身发麻的时候,杜予声突然浅浅地笑了一声,笑声在已经安静下来的医院病房里荡起了细微的回声,宛若蚊虫叮咬,蛰得心里一阵挠不着的酥|痒。
“谢谢啊,舅,”杜予声另一只脚也踏了出去,只在一点点掩上的门后留下一对弯起来的眉眼,“不过我是个很有道德操守的基佬。”
咔擦一声,门被温柔地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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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柔软地洒在衣服上,给身上铺了一层朦胧的暖意。
杜予声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然后拍了拍正坐在一边夹着胳膊的秦救:“温度计我看看。”
“害,我自个儿会看,”秦救有些力地把手伸进领子里掏出温度计看了眼,“退烧了,三十六度多。”
“给我看看。”杜予声还是把温度计抢了过去,举起温度计抬头眯眼一看,果然退烧了。
秦救站起来开始换自己的鞋子:“我今早一摸额头就知道退烧了......我另一只鞋呢?”
“床底下呢。”杜予声一边回答一边把温度计放回小盒子里。
秦救蹲下|身把鞋子从床下勾出来:“再这么住下去,我估计东西得丢光。”
杜予声笑了笑,把桌上的东西顺手拾了,一个个地放进了包里。
办好出院手续后已经九点多了,外面阳光和煦,医院虽然比较偏僻,但是附近工业化很低而且绿化很好,空气都比别的地方干净些,马路两边种了长长一排高大的法国梧桐,杜予声动了动鼻翼,吸了满腔的清新。
秦救走在在身侧和他搭话闲聊:“昨天的体育教了新的动作,回去让他俩做一遍看看。”
杜予声摇了摇手指:“我猜他俩会让我们直接去看视频。”
“也是,他俩上课都不听课。”
“我也不听啊。”
“你还挺骄傲啊?”
“不过说到这一点,舅,我看你学习态度挺好,你高考多少分?”
秦救顿了顿,说了自己高考的分数。
杜予声嚯了一嗓子:“比我高太多了吧朋友?别说跳水了,跳伞都不至于跳到我们这儿吧?”
秦救无奈地一耸肩:“滑档。”
“真是可惜了,起码能考个不错的一本呢,怎么不复读?”
“家里不让,所以我就来这儿了。”
“不明白你家里人怎么想的,”杜予声都替他觉得不值得,“我要是考那么高,我妈都能乐出高血压来。”
“他们想让我入伍。”秦救简短地解释了原因,然后肩膀微微一垮,呼出一口气来。
杜予声觉得直接评论人家的父母不好,于是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两人便踩着一路的沉默往地铁站走去,地铁里贴着标语和广告的柱子边东倒西歪地躺了一个老乞丐,杜予声弯腰往里投了一枚硬币,听着硬币在碗里滚动的声音,杜予声突然问:“那你到底想做什么?”
周围充斥着路人脚步和交流的嘈杂,杜予声这句话说得声音不高,他都怀疑秦救根本没有听见,在原地站了会儿也没有等到秦救的回答,不过他本身就没指望秦救会回答自己这个问得既突然又莫名的问题,正巧他们面前的地铁门开了,他朝秦救招招手向车厢里走去,突然听见秦救在背后说:“我想和你一样。”
杜予声转过头,看见老乞丐的碗里又多了一枚硬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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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过一次救护车,怎么说呢...... 车速挺快。 比心。




杠上 少年锦时(一)
住院事件成为了四个人一起共患难过的标志,将寝室的四人彻底绑在了一起,而杜予声陪秦救多住的一晚又像两人心照不宣的羁绊,缠绕在他们两人身上的联系更密了两分。
人际关系就是这样,一个群体中,当你和其中一人经历的事情更多,你就会下意识地和那人更亲近一些。
但是秦救却发现,杜予声越发有蹬鼻子上脸的架势。
“舅,帮我拿一下桌上的充电器。”
“舅,接一下杯子。”
“舅,关下灯。”
“舅,我的作业,哎还有笔......还有你的作业。”
秦救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怒目直视躺在床上的某人,杜予声对上他的目光,居然笑了起来,用秦救无法测量的脸皮厚度说:“么么哒。”
俗话说,每一个下铺都是上铺折翼的天使,而上铺是下铺上辈子追过来的讨命鬼。
秦救盯着那张笑得谄媚的脸看了会儿,冷漠道:“叫爸爸。”
杜予声先是呆滞了片刻,但很快地反应过来:“爸爸。”
秦救终于被他的下线震惊了,默默地从包里掏出自己的作业,以投篮的姿势扔到杜予声的床上,上铺立马传来双手接住纸张的声音,接着杜予声像是一个赢了什么战利品的胜利者般笑了起来。
秦救站在地上似是被气笑了,紧接着另外两个人也争先恐后地喊起来,生怕秦救不认自己:“爸爸!爸爸!”“作业也可以带我一个吗爸爸!”
就这样秦救莫名地又当舅舅又当爹,成了全寝唯一一个长辈。
其实硬要算年龄,秦救其实是最小的,杜予声才是最大的那个。
而全寝最大的那个人正坐在上铺捧着两本作业,笑得像个低智的儿童。
学校发的补偿款是林倩特地跑到他们寝室送来的,他们没让王启河去拿,生怕王启河被林倩这么一笑,就把四个人的两千块钱全部捐了出去。
“这几天辛苦了。”林倩把装着钱的信封放在桌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
“学姐辛苦。”杜予声客套了一句。
林倩把目光放在杜予声身上,问:“杜予声,是吗?”
“啊,是。”杜予声回答道。
林倩脸上原本有些职业化的笑容真诚了点:“我记得你,上次忘记和你说了,你唱歌很好听。”
林倩这句夸赞有些让人猝不及防,杜予声不知该作何反应,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秦救在一旁看着,心里涌起一点不舒服的感觉,无论是上次还是这次林倩对杜予声明显比对旁人更加关注一些,也不知是不是秦救的错觉,林倩似乎有意无意地想和杜予声聊几句,这种情况一般是人在被吸引的时候才会做出的反应。
可是这样又说不通,杜予声出柜的时候,林倩身为主持人就站在他身边,不可能不清楚杜予声并不喜欢异性。
林倩见杜予声的反应并不热情,嘴角的笑容失落地淡了下来,但还是很礼貌地和寝室四人挨个说了再见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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