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是爱了一半的Love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weightlifting
陆明拉她坐到长椅上,为她擦去眼泪,又取下她头上的小发卡和皮筋,小心翼翼、轻柔地为她绑头发。他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小姑娘细软的头发在他指缝中滑落,他怕扯痛她,动作慢悠悠的,好一会才为她扎好了两个一高一低的小揪揪。
小姑娘眼眶已经不红了,而是一边有些新奇地去摸自己头上的辫子,一边乖巧地说:“谢谢明明哥哥。”
他难得有些窘迫,拉下她的手,“乖,别摸。”他怕本就有些一高一低的小揪揪被她一摸,摸散了。
有人哄着,白露甜滋滋地笑了。
也是从这天起,白露对陆明有了依赖,陆明对白露的保护欲进一步加强。
时间就在这样的平淡中流逝。似乎过了那阵子领养热潮,福利院不再有人过来领养小孩,也许是因为试管技术的成熟,而弃婴也越来越少,来来去去,最后福利院还是他们四个和院长妈妈相依为命。
白露慢慢长大,在7岁的时候上了一年级,而自从上次在公园有男孩子欺负她后,陆明哥哥再不让她自己去那里等他,要么是接她去他家,要么是去孤儿院寻她。
白露很喜欢去陆明哥哥家,温柔的江阿姨会给他们准备了香喷喷的糕点,她很少看到陆明爸爸,因为他并不常在家,说是在一个叫港城的地方上班,只有假期才会过来。但是白露见过陆明爷爷,那个爷爷很喜欢白露。
陆爷爷已经头发花白,天气好的时候他躺在摇椅上晒太阳,就像一只在日光下晒太阳磨爪子的老猫,很久很久才会动一下。但是他每次见到白露都会睁开有些浑浊的眼睛,露出亲切的笑容,让露露在这里好好玩。
这天,同往常一样,白露眼神雀跃地望着窗外,今天天气很好,外面的花花草草似乎成群结队,在日光下招摇着优美身姿,似乎都在引着她出去玩。
陆明手在她面前摇了摇,叹了口气:“露露,我们继续学算术好不好?”
她不乐意地鼓了腮帮子,嘟嘟囔囔:“我不想学,我想去玩。”摊开的本子上笔记稚嫩,却一笔一划十分整齐。得益于院长妈妈的教导和陆明的严格。
陆明皱眉,耐着性子劝说:“我们写完再去玩,好嘛?”
白露重重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打开课本, “那好吧。”那模样似乎是陆明提出了什么不合理的要求,而她才是那个纵容的人,陆明被气笑了。
他展开小学课本,尽责地给她讲题,幸好她懒只是小孩子爱玩的天性,实则很聪明,学得很快。
课本又合上了,陆明笑笑,摸摸她的头:“我们露露真聪明。”温声细语地鼓励着她。
白露挺起胸膛,有些神气的样子:“那当然。”她眼珠子一转,“现在聪明的露露想要和明明哥哥出去玩。”活灵活现一个得寸进尺的小姑娘,她穿得毛绒绒的红色棉袄,十分喜庆,脖子处有一圈围脖,似一只活泼的小松鼠。
陆明失笑,慢悠悠地压了压下巴,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白露咯咯笑出声,拉着陆明的手,跑到花园里,凑近一叶初初长出来的叶芽,:“你好呀,大树的宝宝。”日光照在白露的脸上,脸上细小的绒毛染上一层金色,她的眉眼间无忧无虑,笑得十分开心。
陆明不由露出笑容,觉得今天阳光确实很好。
Lo是爱了一半的Love 8岁
在一个阴沉的雨天,白露才见到两周没见的陆明哥哥,得知他的爷爷仙逝了。那年陆明10岁,是白露最喜欢的哥哥。
亲人逝世的概念对于白露来说,太过难懂,她只知道陆爷爷去了天上,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她模模糊糊地想做神仙多好呀,自由自在,法术高强,想要什么嗖的一下就能变出来。只是留在凡间的家人会舍不得吧,所以明明哥哥肯定很难过。
她的明明哥哥眼底下有青紫,眼睛里有血丝,在手腕上绑了一条白色带子,沉默了许多。
白露眨眨眼,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俯下身子。
陆明深邃的眼睛盯着她,到底还是照做。
然后一个轻柔的/带着奶香味的吻盖在他的侧脸,伴随着白露力地将小手掌摸到他头顶,拍了两拍后,细声细语:“明明哥哥不哭,露露陪着你。”显然是把平常大人哄她的那一套拿来对待陆明了。
陆明一怔,暖意爬上心头。
他伸手环住了眼前香香软软的小身子,眼角有泪落下。
白露的拥抱似乎为陆明冲淡了一丝失去亲人的痛苦。正如小时候林北/封雅颂离开孤儿院的那种离别的嚎啕大哭的难受,白露已经有些遗忘,陪伴能让你淡忘离别的痛楚。白露从未想过陆明不能一直陪伴她,不能陪她长大。那时候他们还那样小,以为时间还有很多,不知道分别的号角即将吹响。而适应这样一个给了你太多陪伴的人离开,则需要太多太多时间。
陆明在她8岁那一年返回了港城。走的时候,像往常一样,带她去他家玩,教她写作业。
那天天气很好,阳光烂漫,清风和煦,院子里有各色的太阳花争相斗艳,长势喜人;香榭树上还有不知名鸟儿在婉转啼叫。
写完作业后得到陆明的首肯,露露在陆明家的后花园跑来跑去,玩得很疯,拈花惹草,脸蛋粘上了泥土,脏兮兮的,头发也凌乱地散在脸颊一侧。
陆明用软毛巾帮她擦脸,带她去自己房间,取下可爱的发卡,帮她整理凌乱的头发。白露的头发已经长了很多,许是营养跟得上了,也或许是院长妈妈日复日地给她梳头的缘故。
陆明好散落的发丝,很快帮她梳好头发,扎成两个整齐漂亮的小辫子。他现在已经很能顺利很迅速地扎好两根小啾啾了。
然后,给她递了一个他最喜欢的玩具—形状是一把步枪的乐高。他正视着白露,说话的时候很严肃,“露露,明明哥哥很抱歉,陪不了你以后。你走路要看路,别再摔倒,辫子要学着自己扎,糖果吃少一点,蛀牙会很痛,还有,一定要好好学习。要是有人欺负你,你不要害怕不要哭,你看这把枪,是我亲手拼成的,哥哥希望它能给你勇气。”白露的记忆很好,陆明哥哥当时的脸色和话语都记得清清楚楚。
还有一把钥匙,“我们走了以后,这个家就会锁起来。我以后会回来的,嗯?我把钥匙放在你这里保管。”他把钥匙用红绳串好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捏着脖子上的钥匙,心里酸涩极了,“明明哥哥也要走了,明明说好永远在一起的。”
白露觉得自己心里似乎空了一块,愣愣说不出话。
等白露回到家中,才恍惚明白了离别的意义,以后每周六不会有人等她,不会有人给她限制她吃糖又在她不开心的时候温柔地给她递糖果。她难过极了,又后悔没有和陆明好好告别,眼泪后知后觉流淌下来。脸上湿漉漉的,她拿指尖擦了擦,又放到嘴里尝了尝,原来眼泪真的是咸的。
她真的太难过了,在那个晚上跑去找了小颂姐姐。她不敢去敲门,就在那里一直等小颂姐姐出门。
终于,小颂姐姐出来了,似乎是出门倒垃圾。她长高了,头发长长地披在肩膀后,穿着宽大的校服,却已经有几分大人模样。
她糯糯地喊了她一句,姐姐见到她很是吃惊,“露露?”却很快认出了她。
小颂姐姐还是那样温柔,她带白露去了自己的房间,不问她怎么突然跑来,还是白露自己开了口,“小颂姐姐,明明哥哥回去了,以后我们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了?”单单一句话,她就要梗咽。她还是不明白这世上为什么要有分别。
“露露,我有时候想到从前也很舍不得,之前有一次我想回去看你们,但爸妈不让我同你们来往。成长就是这样,有得到就会有失去,别哭,你往后还会遇到很多对你好的人。”她温柔地拿纸巾给白露擦眼泪。
“可是,我再遇到谁,他们也不是明明哥哥呀?”白露懵懂地看向她,眼眶红红的,眼神执着。
小颂叹了口气,“那等我们露露长大了以后,就去把明明哥哥找回来好不好?”
白露终于点点头。
她们瞒着众人悄悄恢复了联系。
有一天晚上,他们一起在房间写作业,外面传来门锁声,李爸爸突然回来了。
白露吓得不行,慌忙往旁边的床底一钻,躲到了床底下。
粗犷的声音传来,“小颂,你在房间写作业吗?”伴随着脚步声。
小颂强装镇定,“是的,爸爸。”
床底下的白露看到那双大脚停在书桌前,心脏砰砰作响。
她听见李爸爸说,“来,颂颂,坐爸爸怀里,爸爸教你写作业。”
白露一下子苦了脸,不知道自己得在床底下躲多久。脚麻了,心里还迷迷糊糊想,“姐姐的爸爸和姐姐可真亲近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小颂小声喊她,“露露,露露,快出来。”
白露一激灵,鲤鱼打滚般利索地爬出来。
房间里开了白炽灯,小颂姐姐的脸色有些苍白,不知是不是担心她躲太久了。
小颂姐姐说:“露露,我爸他出去买烟了。你趁现在,快回去吧。”
这是一次意外。大多时候,白露还是能成功瞒着李氏夫妻,偷偷和小颂姐姐来往的。因为李爸爸在县城的小学教书,李妈妈在丈夫工作学校的食堂工作,他们回家的时间都非常固定。偶尔突然回家,小颂的房间在最里间,也能给她一定时间,像这次一样躲藏起来。
Lo是爱了一半的Love 13岁
白露2008年的时候小升初,她已经13岁了。地球是一个圆,时间具有神奇的魔力,时空的错综复杂让有的人失散,有的人重逢。那一年小颂姐姐17岁。白露上七年级,东东哥哥上八年级,小颂上初三,他们都在镇子里的中学上学。而福利院里的林夏哥哥初中毕业,去参军了,孟夕哥哥读不进书,跟着镇上的叔叔去打工了。
明明哥哥呢,他没再回来过。只是每年的第15个节气,白露都会到一个不知从哪里辗转过来的包裹,里面的东西没有规律,偶尔是洋娃娃、她喜欢的那款糖果、可爱的发卡,偶尔是一整套书籍、纸笔,今年是一只粉色手表。只是,总伴有一封手写书信,开头固定是繁体的“白露,生日快乐。”礼物的人心情自然是雀跃的,只是更想知道送礼物的人什么时候回来。然而,始终归期未定。
2008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汶川大地震的时候白露还记得自己在操场上代表全员捐款宣誓,还有教室早读“风声雨声读书声”的朗朗书声,那时候已经普及九年义务教育了,上学的人越来越多;还有同学们互相传达,陈冠希退出娱乐圈的消息,那时候班里声音嘈杂,男孩子们私底下传达照片隐晦发出嘿嘿的笑声,是白露在七年级的生物课本被飞速跳过的章节后关于性启蒙的唯二印象。
白露/林冬和小颂姐姐终于可以在学校里明晃晃来往,以同校学生的名义。
放学后,白露去初三年级找小颂姐姐,小颂姐姐不知为何不再让白露和她一起回家写作业了,于是他们便换了一种方式,在放学后,三个人一起去初三教室写作业。
白露正好做到一道二元一次方程的应用问题,她皱眉,咬着笔杆子思考。
孟冬从她口中抽出了笔,“什么坏毛病?笔很脏的。”他吊儿郎当的,大手一伸,动作有些随意。
她被他笑得脸一热,却强撑着:“我是在思考,难不成还指望你帮我解答吗?” 孟冬是个不折不扣的学渣,有不会的题千万不能指望他。当然,虽然嘴上嘲笑冬冬哥哥,但心里还是很庆幸凑上了九年义务教育,不然他们怕是没有今天过得这么舒坦。
孟冬要来扯她脸,“我们露露现在长大了,连哥哥都不叫了,嗯?”
她同往常一样和孟冬打闹,小颂姐姐却显得心不在焉。往常都是她来叫停他们两个的战役,今天却一言不发,白露未好奇,眼神转移到小颂姐姐身上。往日的小颂姐姐是温柔的,娴静的,像是古代仕女图里走出来的美人,一笑便是春日的温柔与灵秀,现在却似乎脸色惨白,透着一股疲惫与倦意。
孟冬是男孩子,粗心大意惯了,还在同她打闹。白露有些生气,想要闪躲,不想孟冬一下子撞上了在发呆的小颂。
小颂姐姐肉眼可见地瑟缩了一下,甚至向后退了一步,不想正坐在教室的木凳子上,椅子哐当倒地,小颂一屁股着地,摔了个正着。他们两个吓了一跳。“你撞疼了吗?”孟冬人高马大的,不过15岁已经有向一米八发展的趋势,素日里喜爱打篮球喜爱运动,肢体矫健,透着一股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气息。
白露慌忙去扶小颂姐姐,发现她整个人竟然在微微颤抖,她心里一惊,瞪了孟冬一眼,埋怨他:“你怎么回事?成天不着四六的,现在还把小颂姐姐都撞倒了。”
孟冬挠挠自己的头,为自己辩解:“对不起小颂姐,我觉得我没用多少力气啊…”语气嘟嘟囔囔的,惹来白露又瞪了她一眼。
许是感受到白露温暖的体温,小颂慢慢缓过神来,扯了扯嘴角,“不关小东的事情,是我自己刚刚在走神,被吓了一跳。”她拍拍白露的手,示意自己没事。
白露离她离得近,似乎看到她的手腕上,随着动作袖子缩起的那一节,如初雪洁白的肌肤上有些突兀的红印。
她愣了愣,是蚊子咬吗?感觉不太像…
接下来几天小颂姐姐都似乎有点转变,不在教室待到锁门前一刻绝不肯走;甚至脸色越来越差,眼下青黑十分明显。白露心里愈发奇怪,难道她的猜想是真的?
这天放学后,孟冬去值日了还没来。
他们坐得近,白露看到她藏在校服领子下的喉咙部位有若隐若现的红色淤痕,白露抿着唇,还是问出口:“姐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不要害怕,我们可以告诉老师或者告诉你爸爸妈妈。”白露回想自己仅有的几次见到李氏夫妻,印象中就是一对很传统的夫妻,男主外女主内,李叔叔比较强势,但都挺疼爱姐姐的。
小颂一惊,咬了咬唇,笔在手上划出一道痕迹,还是选择摇头。“没有。”但她的眼神又流露出一丝痛苦与自我厌恶,羞耻/恐惧/崩溃/碍于人言/,似乎望着自己手上那道长长的笔痕又似乎在出神:“我只是觉得自己脏了。”
察觉到她情绪低落与有所隐瞒,白露心生一计。
白露拉着小颂去了学校的池塘,从边缘挖出了一块红泥土,沾点水湿漉漉的,再在手上揉的细腻均匀。泥土把她的手弄得脏兮兮的,甚至因为用手去把掉落在脸颊的头发别到耳后去,她的脸上也多了几道泥印,变成一只小脏猫。
她笑着对小颂姐姐说:“我这样才脏呢。小颂姐姐,我要给你捏一把枪。” 她想揉成一把枪的模样,因为明明哥哥说过,枪能给人勇气,却怎么也揉不成。她捏着手中的四不像,郁闷地叹了口气。
李颂站在原地,想这样的赤子之心如何会脏,反而是她,那个人说她说出去就不干净了,可是她觉得自己已经脏了…她羞于出口,内心的自我厌弃感越来越深。
后来的白露回想这时候,想自己怎么会这么迟钝?她或许鼓起很大的勇气才会向她发出求救的信号。白露对性一窍不通,这时候的她才十三岁,刚上学,老师同学们对性讳莫如深,作为一个女孩子该知道的,她还没来得及知道。
回到教室,孟冬已经来了。
白露给坐在旁边的孟冬传纸条,孟冬有些吃惊,就要嗤笑一声,却见她传来一个紧张的眼神。他只得回嘲笑,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我们今晚送小颂姐姐回家吧,我觉得她不太开心。我担心是不是有人在回家的路上欺负她。”
孟冬的脸色沉了下来。
于是如同往常一样,教室临下锁前,他们各自回家。
但是,李颂不知道的是,有两个小尾巴跟在她身后意图保护她。
孟冬和白露一路跟在李颂身后,看她平平安安进了家门,才终于呼了口气。
他们原路返回,回到福利院。
夜晚白露躺在床上,看着自己床头上的模型枪,有些犹豫,她想想小颂姐姐苍白的脸色和偶然闪过恐惧的神情,又想了想小颂姐姐往常对她的好,摸摸自己脖子上的红绳下定决心。
悄咪咪把模型枪揣进自己的口袋,她从福利院走出来,去找小颂姐姐。
天已经黑了,白露在门口久等不到小颂姐姐出来。
她心生一计,转到房子后面,那里有一片草丛,她记得小颂房间有个窗户正对着草丛,平日里为了躲蚊子都是关闭状态,但她可以去那里叫小颂姐姐。
Lo是爱了一半的Love 13岁
房间的灯亮着,她把校服外套举起来盖住头冲进草丛,凑近窗户,正想叫人。
但是,马上就察觉到不对劲。
房间里面有两个人。
一个在律动,那个被困在他身下的却是她的小颂姐姐,她的双手被举起来捆在床边,泪水在静静流淌。这副场景在往后年年月月成为白露的噩梦。
白露瞬间脸色惨白,她整个人颤抖而哆嗦,甚至不敢往后退。
她再无知,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被吓到了,手指无意识地颤动,摸到了口袋中的硬物。
是那把模型枪,她有了勇气。她愤怒极了,那是她的小颂姐姐啊。她死死盯着里面的人,她知道那是谁—那是李叔叔啊。怎么可以这样呢?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最该保护她的人成了最伤害她的人。
小颂姐姐看见她了,她的眼神屈辱而痛苦,眼泪压抑不住,她冲她微微摇头。白露哭了,来不及抹干眼泪,她敲响了窗户,对他喊,“你放开小颂姐姐。”
戴着眼镜、身强力壮的男人走过来了,一把抓过她的手,将她往前拽,硬生生从窗户里拉了进来。力道太大她站不住,往前跌,差点摔进他怀里,那人的性器官甚至还赤裸着,却毫不忌讳,朝她扯出一抹邪恶的笑容,向她挑衅着。
小颂一把将白露扯到自己身后,以护卫的姿势。“你别想碰她。”她的眼神坚定又绝望,“你敢碰她,我就和你鱼死网破。”
男人似乎被震慑住了,又似乎不当回事。他伏身到白露面前,抬起了白露的下巴:“你去说呀,说我强暴了她,看看大家会不会说你的小颂姐姐是个勾引人的荡妇,说她彻头彻尾的脏了。”他是个大人了,却卑劣地用女孩对性的禁忌感逼她噤口。
他转身走了出去。
小颂失声痛哭,抱住了白露,“对不起露露…”她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白露双臂围住她,紧紧抱住了她,眼泪似乎永远流不完,“姐姐,这不是你的错。”
七月盛夏,没有蝉鸣,燥热得没有一丝风,树上的叶子纹丝不动。夜晚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有看不见的怪物张牙舞爪,企图吞噬你。
他们两个在角落里抱在一起,为对方揩去眼泪。她听见小颂姐姐喃喃自语,语无伦次。她说一开始那个人是亲亲摸摸,她以为是亲人的亲近,但上了学她就知道这不对了。她抗拒,后来呢?她的衣服被扯掉,扯不掉的被撕开,破破烂烂,她的抗拒被悬殊的力量镇压,反而遭到拳打脚踢,他扇巴掌,骂她装个什么劲儿。她已经看不到自己未来的路。妈妈呢?她知道吗?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她哭喊、她求救,妈妈也哭啊,却将门锁住了。
她的眼神空洞,似乎成了一块破布,一把破伞,灵魂千疮百孔,坠入深渊,奄奄一息。
白露想起小时候院长妈妈去乡下买鸡,沙土路凹凸不平,动物粪便排泄物遍地,农户为了好看一点也会企图在鸡笼里蒙上一层遮羞布。可是呢,这些大人,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私欲就毁掉这样美丽天真的女孩呢?
她的世界原本是模糊的,不具体的,是可以想象到未来的光明。现在却似乎有重重黑幕笼罩,丑陋的东西暴露在夜晚里,她的鸡皮疙瘩后知后觉爬上来,联想到当年的领养,觉得这就是一场阴谋,她忍不住干呕。搓洗自己被触碰的下巴。
他们在角落里捱到天亮,然后在外面响起人声渐起之时,背着书包踏出了这个所谓的家,那对夫妻看着他们,女人脸上挂着泪,什么也没说,而男人脸上甚至还挂着讥讽的笑容。
白露带着小颂回到了福利院。
院长妈妈很开心,“小颂怎么会来?”院长妈妈已经老了,她到了退休的年龄。现在领着微薄的退休工资,素日里做些手工、辅导邻居小孩,贴补生活。福利院不到小孩了,自己家的小孩长大的长大、读书的用到钱的地方也少,她便把钱捐到各种贫困山区、残疾儿童。这个女人,一辈子行善,她要是知道被自己送出去的小颂遭遇了这些,铁定会受不了的。
白露握紧小颂姐姐发抖冰凉的手,“小颂姐姐想我了,陪我住几天。”她扬起灿烂的笑容将院长妈妈糊弄过去。
孟冬在旁边皱起了眉头,看见他们同昨天一样的衣服,话语到嘴边却咽了下去,什么也没问。
夜晚他们睡一张床,在小颂姐姐颤抖着醒来的时候她会抱紧她,用体温去温暖她。白露以为日子会慢慢好起来,他们能这样慢慢过下去。小颂马上就要成年了,她可以摆脱那个家的。
然而。
她望着眼前的男生,他眉眼英俊,身姿挺拔,依稀有当年的模样,比白露学校里所谓的校园男神还要出得多。白露眼角含泪: “明明哥哥,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回来?”
她已经17岁了,长到了小颂姐姐当年的年龄。但她的小颂姐姐却永远停留在17岁。
当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Lo是爱了一半的Love 17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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