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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丁丁冬
美人靠
作者:丁丁冬

美人靠是丁丁冬的经典其他类型类作品,{美人靠}主要讲述了:乔容是大富之家的四姑娘,父母爱若掌珠,因小人陷害一朝落魄,方 丁丁冬最新鼎力大作,年度必看其他类型。新御宅屋(xyuzhau8.cm)提供美人靠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美人靠 山神庙①
船行至深渡码头,一行四人弃舟登岸,李伯夫妇在前,绣珠扶着乔容在后,过了栈桥,乔容顿住脚步回头望去。
新安江江面上雾气蒸腾,看不清来时的路。
“姑娘快看,这儿可真热闹。”绣珠大声笑说着,扯一下她的袖子。
顺着她拉扯回过头,就见连着栈桥的小街两旁店铺林立,人声熙攘。小贩的吆喝声,行人讨价还价的声音,茶楼酒肆中的说笑声,杂乱的声音扑面而来,饭菜香茶香药香,各种香气飘入鼻端,驱散她心头的阴霾,她唇角翘起,脸上绽出些笑容。
“坐了半个月的船,快闷死了。”绣珠眼珠一转,小声在她耳边嘀咕,“姑娘,不如住上一夜,好好逛逛。”
乔容心头升起小小的雀跃,忙唤一声李伯,李伯忙站定脚步,待要回头,一个面庞黝黑的大汉挥着手迎面冲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可是杭城来的李大伯一家?”
李伯忙客气说是,大汉来到众人面前,给乔容恭恭敬敬行个礼:“小的胡二给四姑娘请安,小的奉老爷太太之命来接四姑娘。太太一早打发我们过来等着,我看见有船靠岸就跑过来问,问来问去都不是,到这儿已经是第三十八只船了。”
李伯歉然说道:“今日江面上雾大,船
行得慢,耽搁了时辰,让老弟久等了。”
“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意思。”胡二摇着双手,“等多久都是做下人的本分,我也知道今日雾大,是我天生性子急,老爷太太总骂我,可怎么也改不了。不过你们放心,我只要坐到马车上就不急了。”
李伯忙客气说道:“早就听说大老爷家中的马车夫是一流的车把式,原来就是老弟。”
胡二有些赧然,拍一下额头嘿嘿笑了起来,乔容不禁莞尔,微笑说道:“我也听父亲提起过,父亲说坐老胡驾的车,又快又稳,最是舒服。”
胡二臊得红了脸,干咳几声带几分扭捏对乔容说道:“四姑娘,咱们得赶紧上路,要走二十多里才能到家。”
乔容看一眼绣珠,绣珠扯着她袖子努了努嘴,嘴努向客栈方向。
乔容冲她摇摇头,对胡二说道,“那就快走吧,劳烦胡大叔了。”又问李伯,“李伯呢?怎么回去?”
李伯指着江面方向:“我跟送行李的人一起走,随后就到。”
上了马车,绣珠喋喋不休得抱怨:“下了船都不能歇口气,接着就坐马车,船还好,只晃不颠,这马车是又晃又颠……”
“别说,胡车夫驾车还真是稳当,跟在平地上走路似的。”李大娘有意跟她做对。
绣珠扭一下身子,噘了嘴停止抱怨。
李大娘看她嘴噘得老高,忍不住笑:“你呀,比四姑娘还娇气讲究,都是让四姑娘给惯得,咱们府里私底下都叫你五姑娘。”
绣珠哼了一声:“都是那些个红眼病在背后乱嚼舌根,姑娘就是待我好,气死她们。”
说着话往乔容肩头一靠,乔容由她靠着,对她说道:“其实我同你一样,也想住上一宿好好逛逛。可听胡大叔的意思,大伯母一早就在准备,若是大伯母备了接风宴,在家中眼巴巴等上一日,没等到人,她定会不快。来之前母亲嘱咐过,要听大伯母的话,不要惹她不高兴。”
“大老爷一家都是靠着二老爷过活,我
们还要看她们的脸色……”
乔容斥一声住口,绣珠悻悻咬了唇,乔容说道:“再怎么,人家是主我们是客,你不可放肆。”
绣珠缩一下肩膀,小声说道,“姑娘,我知道了。不过呢……”她带着几分不甘心,“我问过太太,太太说短则三月长则半年,定接我们回去。”
乔容笑了:“你问了?我都没敢问。”
“知道姑娘想问,我便替姑娘问了,都说姑娘宠着我,其实我是姑娘手里一杆枪,指到那儿我就打到那儿。”绣珠换个姿势,让乔容靠着她。
李大娘笑了起来:“你呀,不只是姑娘手里的枪,还是姑娘肚子里的蛔虫。”
乔容也笑,绣珠直起身子,笑着掀起车帘,仰脸看一眼外面天色,摇头说道:“云层越来越厚,我瞧着要下雨。”
“乌鸦嘴。”李大娘笑骂道。
忽听轰隆一声响,接着一条闪电劈过天空,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绣珠咯咯得笑,乔容摇头:“果真是乌鸦嘴。”
胡二在外面喊了句什么,马车跑得快了起来,片刻之后稳稳停下,胡二隔着车帘递进一把油纸伞,大声说道:“这儿有一座山神庙,没有庙主,附近住着的人常来打扫,还算干净,请四姑娘下来避雨。”
绣珠麻利服侍乔容戴了帷帽披了披风,揭开车帘向外一瞧,马车正停在庙门口台阶下,跳下去撑起油纸伞,扶了乔容送进大殿,又去接李大娘。
乔容站在殿门口向里张望,神殿不大,幽暗湿冷,突听山神像后有声音,咔擦咔擦的,应该是有人在点火石,她忙忙拢了披风向外走了几步,站到廊下仰脸看着越来越密集的雨幕。
绣珠扶着李大娘进来,瞧她一眼急道:“怎么出来了?当心淋了雨。”
一面说着一面扶着她向里,乔容说声等等,对李大娘道:“殿内有人,我就躲了出来。”
“应该也是避雨的过客,我瞧瞧去。”李大娘进去了,过一会儿出来向二人招手:“进来吧,快进来,进来烤烤火。”
火堆旁一个老者在啪嗒啪嗒抽着旱烟,瞧见两个小姑娘进来,轻咳一声熄了烟袋,拉扯着身旁低头坐着的少年挪到一角,腾出靠墙背风的地方,指指地上的蒲团,声音沙哑说道:“出门在外又遇上暴雨,讲究不了那么多,凑合坐吧。”
李大娘笑说一声多谢,乔容也忙点头致意,三人坐下来,绣珠两手虚拢着火苗,说一声真暖和,含笑看向老者和少年,脆生生说道:“多谢这位老伯,多谢这位小弟弟。”
老者笑笑,少年依然低着头,绣珠小声嘀咕,睡着了?这也能睡着?
突听一声低低的抽噎,绣珠疑惑看向乔容,见她面色平静,嘟囔道,难道是听错了?
抽噎声越来越大,像是在回答她,没有听错,确实有人在哭。
循着哭声看过去,就见那少年肩膀一耸一耸,哭得很是伤心,张口要问,李大娘伸手在她手臂上捏了一下,忙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老者叹一口气,磕一磕烟袋锅子,耐着性子说道:“宝来,别哭了,从家到这儿,哭了一路了,你不烦我烦。”
少年猛然抬头,带着哭腔说道:“下大雨了,天都在留我,”
“多大的雨都有停的时候。”绣珠大声说道,乔容揪她一下袖子,她的声音低了下来,嘟囔道,“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哭的。”
“跟你们差不多年纪,还是个孩子。”李大娘轻笑着,递过去一个纸包,“别哭了,徽州人都这么过来的,吃几颗糖莲子,嘴里甜了,心里也就甜了。”
少年肩膀一缩,头又埋进臂弯里,闷声说道:“我娘做的糖莲子是最好吃的,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老者把李大娘手中纸包接过去,歉然冲她笑笑:“这位老姐姐也是徽州人?”
“我不是,我家老头子是,十三岁的时候去杭城做小伙计,端茶送水倒夜壶得侍奉大伙,那叫个苦……”
哇得一声,少年嚎啕大哭,李大娘有些手忙脚乱:“怪我怪我,怪我说错了话,招得这孩子更伤心了。孩子你别伤心,我家老头子因为勤快机灵,被乔……不,被一位贵人看中,带着他在身边侍奉,又为他做主操办了亲事,如今我们在杭城有宅院,儿孙满堂……”
“哪有那么多贵人?要是没有贵人呢?就得给人倒一辈子尿壶,臭死了。”少年嚷道。
绣珠嗤得一声笑了出来:“你这究竟是想家呢?还是嫌尿壶臭呢?”
乔容翘一下嘴角,又忙住了,轻声说道:“李大娘的意思是,只要你勤快好学肯干,即便遇不到贵人,总有出头之日。”
“是是是,我就是这意思,只是说不清楚,还是我家姑娘说得明白。”李大娘自豪看着乔容。
老者也赞赏看她一眼,围着石青披风,头戴帷帽,帷帽上垂下青纱遮住了面庞,看不清容颜,转眼看向少年说道:“我瞧着这姑娘比你年纪小,却很懂事。”
“站着说话不腰疼,让她也离开家,离开爹娘,到遥远陌生的地方去试试。”少年不满道。
“我与你一样,离开了家,离开了爹娘,回到故乡,故乡对我来说很遥远,很陌生,其实,我也,我也……”乔容想说我也怕,却只是咬咬唇,低下头去。
“你也想哭,对吧?那就哭,大声哭出来,咱们一起哭。”少年说着话又嚎啕起来。
乔容叹一口气心中发堵,短短数月,家中遭逢变故,父亲母亲总跟她说不用担心,很快就会过去,一切都会和以前一样。
可若是能很快过去,他们又怎么舍得让她只身回到故土?
她两手绞在一起,鼻头有些发酸,离开家前她看着母亲,忍不住红了眼圈,母亲抚着她的辫梢,低声说道,容儿别哭,不许哭,你哭就是示弱,你一示弱,很多人很多事都会来欺负你。
可少年的哭声萦绕耳边,勾起她深藏在心底里的忐忑惊惧,她紧闭了眼眸,拼命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突听“吱呀”一声,庙门开了,随即响起笃笃的脚步声,脚步声不徐不疾,冲着她们走了过来。
“姑娘快看。”绣珠在她耳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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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美人靠,是徽州民宅楼上天井四周设置的靠椅的雅称。
徽州古民宅往往将楼上作为日常的主要憩息和活动的场所,古代闺中女子轻易不能下楼外出,寂寞时只能倚靠在天井四周的椅子上遥望外面的世界,或窥视楼下迎来送往的应酬,故雅称此椅为“美人靠”。
终于又开了新文,期待新老朋友们陪我一起跳坑~~




美人靠 山神庙②
乔容低低嗯了一声,依然闭着眼。
许是又有人来,宝来哭声低了下去。
脚步声来到近前停下,来人道一声叨扰,坐下来看看宝来,自语道:“这位小兄弟哭什么呢?让我猜猜看。”
“前世不修,生在徽州,十三四岁,往外一丢。”他声音清亮说道,“看来这位小兄弟要被爹娘丢到外面去了,我猜得可对?”
宝来哭声又起,来人声音里带了笑意:“这么大个人,不高兴了就哭,倒是实在。”
宝来哼了一声以示不满,来人笑出声来:“爹娘养你这么大了,你也该出去赚些银子,一则回报父母,二则攒些娶媳妇的本钱,才算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你这哭哭咧咧的,想要怎样?难不成赖着父母,让他们给你娶媳妇,养你到白头?”
“你说的不对,我不是那样没出息的人。”宝来猛然抬头,用力抹一下眼泪大声说道,“我哭是因为舍不得离开家,是因为我伤心,可再伤心我也不会掉头回去,我一定要到杭城,从小伙计做起,给人端茶倒水倒尿壶,我要像乔财神一样发家致富盖大宅,把我爹娘弟妹都接过去享福。”
听到他提起父亲,乔容睁眼看过去,就见宝来脸上挂着泪痕,眼皮浮肿鼻尖通红,挥舞着手正说得起劲。
宝来旁边一人低着头在火上翻烤外衣,宝来慷慨激昂说完,殷切看着他,等半天不见说话,带着气问道:“你不相信?”
“我信。”那人懒懒说道,“学谁不好?偏学他。”
“乔财神十二岁到徽州,从小伙计做起,二十岁开始自己做生意,十年之后开始发迹,又过十年,他的生意遍及盐业当铺茶叶木业,他发家致富后不忘根本,在家乡捐资兴学,冬日施粥夏日赠药,他是我们徽州人心目中的神仙,不学他,学谁?”宝来咄咄逼人,几乎逼问到那人脸上。
那人犹自烤着自己的外衣,慢悠悠说道:“你非要学他,那就学好了。不过呢,学过去三十年的他,不要学如今的他。”
“如今的乔财神怎么了?”绣珠按捺不住,大声问道。
“天下人都知道,如今的乔财神是树倒猢狲散。”那人依然低着头。
绣珠说个你字,李大娘在旁说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年青人休要出言不敬。”
那人手上动作顿了一下,带着些无奈道:“我是实话实说,忠言逆耳,你们自然不爱听。”
“我见过乔财神,胆大心细,明又不失厚道,对任何人都谦和可亲,真正是个人物。如今虽有些波折,假以时日,依然可以重头再来。”老者看着那人。
那人抬头看向老者,乔容侧目一瞧,他那样低着头的时候,身量很高锦衣华服,以为是个大人,这会儿看到正脸,才知是位少年。
他的神情带着桀骜,对老者说道:“乔财神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乔财神,天时地利人和均不具备,想要翻身,几无可能。”
“不提了不提了,说些别的。”老者摆摆手:“宝来总算不哭了,多谢这位小哥。”
“好说好说。”少年抱一下拳,“我叨扰了老伯,哄他不哭算作回报。”
“我倒要讨教。”乔容突然出声,她隔着帷帽冷眼看向少年,“乔财神如今,为何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具备?你的话是何意?不妨仔细说来。”
少年顺着话音看了过来,乔容与他的目光对个正着,他的眼眸灼亮,自信而不羁,略想了想开口问道:“你如此关切,是乔财神的什么人?”
乔容张了张口,想起父亲的叮嘱,一路上切忌暴露身份,徒惹麻烦。
她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悄悄捏一下绣珠的手,绣珠鼻子里一声冷哼,对少年道:“我们姑娘这会儿乏了,又懒得跟你说了。”
少年眸子里滑过一丝笑意,低下头接着烤衣服。
宝来眨着一双困惑的眼,挠着头出声道:“你们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们的意思是乔财神出事了?出了什么事?”
没人理他,他急切看向老者:“阿大,你不是跟我说,只要多赚银子,这辈子就能安稳无事,可乔财神那么多银子,怎么也会出事?”
老者磕一磕烟袋锅子:“也许是银子太多了,不多不少才行。”
“不多不少是多少?”宝来寻根究底。
老者低了头叹口气:“你也不小了,怎么竟问些傻话?”
“阿大,不多不少到底是多少?”宝来依然执着。
“你是眼泪也多,话也多。”少年抬起头,好笑看着他。
“别总是教训人。”宝来指指他,“开头以为你是个大人,刚刚一瞧,一脸孩子气,年纪没我大吧?我可十三了,你呢?十二?十岁?”
少年嗤一声笑,霍然站起身,长身玉立在宝来面前,居高临下睨着他:“见过十岁孩子长这么高吗?见过吗?”
“没见过。”宝来仰脸看着他,气馁得嘟囔道,“十二岁也没这么高的。”
少年得意坐了回去,宝来又问:“你是巨人国来的吧?”
少年不理他,宝来又道:“你要不是巨人国来的,你就不正常,十二岁孩子长这么高,你肯定是巨人国来的。”
嗤得一声,绣珠憋不住笑了,乔容听着宝来的絮叨,心头也轻快了些。
殿外依然风急雨骤,老者解开包袱,拿出几个芋头放入火堆翻烤,烤芋头的香气飘了出来,清冷中添了暖意。
李大娘分发随身携带的糖莲子和小点心,少年烤干衣裳,自告奋勇烧水烹茶,一时间热闹起来。
正热闹的时候,殿门吱呀一声,又有人走了进来。
是一个体格健硕的中年人,进来冲众人作揖道:“今日突逢大雨天气阴冷,我家小公子体弱,可能进来烤火取暖?”
“可以可以。”老者指指众人,“我们这些人也都是萍水相逢,老天给的缘分,快请贵府小公子进来。”
中年人到外面一招手,两名轿夫悄无声息抬进来一顶暖轿,暖轿放在背风的角落,轿夫避出去另找地方躲雨,轿子中的人却没有下来,中年人打开手中木箱,取出一个手炉点好了递进去,又拿出一套茶具,跟少年讨了热水,沏好一壶茶递了进去,只见轿帘掀动,不闻丝毫声息,没人似的。
“里面有人吗?”宝来啃着芋头向中年人发问。
“有人有人,我家小公子在里面。”中年人笑道。
宝来哦了一声,递过一个芋头:“吃吗?”
中年人接过去,看着上面的黑灰,为难说道:“我家小公子爱干净,保准不吃。我饿了,我吃了得了。”
说着话大口啃了起来,宝来指指暖轿:“比大姑娘还娇气,这样的人,就该饿他三天,再给他个烤芋头,吃得香着呢。”
“老陈,给我个芋头尝尝。”暖轿里传出温和的声音。
宝来一笑,拿一个给老陈,老陈两手捧着,噘嘴吹着上面黑灰,小心翼翼递了进去。
“很香,我头一次吃。”过一会儿,暖轿里的声音又说道。
“主人没毛病,仆人给惯毛病。”锦衣少年烧着水,冲老陈说道,“把主人惯成废物,才显得仆人有用。”
“你进来这些时候,总算说了句有道理的话。”宝来冲他点头。
老陈哭丧着脸:“这位公子冤枉小人了,不是小人,是太……”
他警惕住了口,暖轿中的人说话了:“惯着我的人不是老陈,是我母亲,我先天不足,从小体弱多病,我母亲轻易不肯让我出门,这次出来才知道天大地大,也知道自己竟淋不得雨,一淋雨就……”
说着话就是一个阿嚏,然后又是一个,老陈忙打开木箱拿药,锦衣少年随口问道:“拿的什么药?”
“琥珀人参丸,我们家小公子常吃的。”老陈说着往暖轿前凑。
“等等。”少年喊一声,从袖筒中摸出一个油纸包扔了过来,“里面有行军散,避瘟丹,行军打仗必备,着了寒凉用避瘟丹,中暑用行军散。”
“是乔家清风堂的药品。”暖轿中的人说道。
“好眼力。”少年笑笑。
“你口口声声说乔财神的坏话,怎么还用乔财神家的药?”宝来逼问过来。
“我没有说乔财神的坏话。”少年摇头。
“你说了,你说乔财神咸鱼再难翻身。”宝来言之凿凿。
“我没说他是咸鱼。”
“你就是这个意思,你说乔财神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乔财神,天时地利人和均不具备,想要翻身,几无可能。”宝来一双大眼瞪着他,“是不是你的原话?是不是?”
乔容正小口啃着芋头,听到这话身子僵住,怔怔发呆。
“兄台此言差矣。”暖轿中的人说道,“乔财神曾受过皇上嘉奖,此是天时,乔财神曾救杭城百姓于水火,这是地利,人和更不用说,乔财神朋友遍及官商两道,听说江湖中也有密友,又加他这些年积德行善,百姓们无不念其好处,这就是人和。乔财神如今生意受挫,可他的当铺和药店还在,当铺是他的根基,药店是他的招牌,根基不倒招牌仍在,他定会东山再起。”
乔容心头一松,她心目中的父亲是一棵参天大树,能抵挡任何风雨,而母亲是父亲的贤内助,将内宅操持得兴旺有序,父亲在外的生意,也常与母亲商量,母亲每每建言献策,父亲总说母亲是女中诸葛,没有母亲,就没有今天的乔府。
这样的父母亲,她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甚少过问家里的生意,如今面临的困境也只是从父母亲的交谈中隐约知道一些,心头虽有隐忧,却没有头绪。
这位小公子的话如此辟,给她吃了颗定心丸,而且替她有力反驳了那位口出狂言的少年,她感激看向暖轿。
“我有几句话要同这位小公子说。”乔容小声说道。
声音虽小,众人却都听见了,齐齐朝她看了过来,几双眼睛里都闪着好奇的光,似乎在问,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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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了,2019~
你好呀,2020~~




美人靠 山神庙③
乔容有些发窘,迟疑不语,暖轿中传出小公子的声音:“姑娘有话请讲,在下洗耳恭听。”
乔容轻咳一声方道:“我小时候身子也不好,父亲请一位老中医为我调理,他教给我养生十戒,我遵照而行,身子慢慢好了起来。”
“姑娘说说看。”小公子一听能让身子好起来,急切说道。
“第一戒就是,凉热违时,气机受阻。”乔容说道。
“就是说,要顺应季节,该冷的时候冷,该热的时候热。对吗?”小公子问道。
乔容说一声是,小公子说道:“我母亲怕我着凉,夏日都捂着毯子,我总是一头汗,身子虚乏,早觉得这样不对,可家里的郎中总是顺着我母亲。”
“第二戒就是汗湿扇风,寒湿而入。”乔容接着说道。
“老陈,你听到了吧?我一出汗,你就使劲扇,也不知给我扇出多少病来。”小公子埋怨道。
老陈哭丧着脸:“那小人的罪过可大了。”
“你也是听命于我母亲,怪不得你。”小公子说道,“亏得这趟出门,我长了见识,还能有幸听到这位姑娘的养生之道。余下的都是什么?再给在下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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