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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大娘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李李谭雅
听到自己上次一推害得谭雅半天起不来身,因此还坐下病,这才要日日喝汤药。
阮小七后悔地真想剁了那只推她的手,暗自发誓再不做惹她伤心之事。
虽然实在有些不敢面对谭雅,但还是鼓起勇气小心地掀开帘子,蹭进了内室。
谭雅此时正疼得脸色煞白,额头都是汗珠子,咬着嘴唇闷声“哎呦”。
他一步步挨过去,谭雅疼得也顾不得与他置气,闭上眼睛,任由阮小七将手伸进衣服里,轻轻给她揉肚子。
男人手热,这热烘烘的一放,加上他本身会武,懂得穴位,倒比谭雅自己按着舒服许多。
一会儿工夫,药性也上来了,谭雅渐渐睡着了,就是睡着也不安稳,皱着眉头老是动。
以前阮小七也给谭雅揉过,但那时她虽也疼,可没这么厉害。
有时揉着揉着,虽然是隔着衣服,阮小七也有些起火,难免动手动脚,后来谭雅就不肯再让他伸手。
这回倒是头一次挨着肉了,阮小七心里却一丝旎念也没有,只剩下后悔和心疼。
谭雅上午才睡了一觉,哪有那么多觉可睡,不过眯了短短一炷香的功夫就疼醒了。
谭雅疼得不行,只能使劲咬嘴唇,阮小七怕她咬坏了,就将自己手指伸过去,柔声道:“咬这个。”
谭雅看了他一眼,将头一扭,不肯理他。阮小七一边揉一边道:“再咬你自己,嘴就烂了,吃不了东西了。我这皮厚,咬也不疼,别舍不得。”
谭雅疼地懒得理他,只闭上眼睛养神,偏他在旁边唠唠叨叨,本就疼得心烦,心道:“也好,凭什么我自己受苦,我就咬。二嫂说得对,就该我疼我让你更疼。”
回头一口就咬住阮小七的手指,真是狠下心来,直接看见出血了才松开口,又闭上眼睛不肯理他。
阮小七拿帕子给她擦干净嘴角的血迹,低声道:“下次再与我生气,就咬我,别自己生气,多不划算啊。”
一阵疼痛上来,谭雅推开他的手,蜷起身子,膝盖用力顶着肚子,口中□□出声:“哎呦,疼死我了,娘娘,娘娘。”
阮小七急的团团转,又使不上力,一会儿骂自己,一会儿骂大夫,只见谭雅突然侧过身来,伏在床边开始干呕。
阮小七也不怕她生气了,一把搂她在怀里,急道:“你这是怎么了?”
谭雅吐得苦胆都出来了,终于歇了口气,喘着气小声道:“太疼了,就会吐。”
这时候的阮小七恨不得将自己撕成一条一条挂起来风干了才解恨,用力搂着谭雅,
用嘴一点一点往下亲吻着她的额头、眼睛、鼻子。。。,口中不停地念叨:“我错了,我错了。小芽儿,把我的心挖出来吧。”
谭雅被他搂着,这回没有挣扎,又疼又难过,一点儿力气也没有,眼泪哗哗地流,含含糊糊地叫着疼。
这么折腾到了晚上,谭雅吃什么吐什么,最后什么东西都没吃睡着了。
刘氏到底不放心,回来了一次,这回阮小七非要亲自守在旁边帮她揉着小腹,刘氏心想也好,本就该你伺候。
他自打回了河曲府一直没休息,两天一夜折腾下来,倒在谭雅身侧也睡着了。
这一晚上谭雅又疼得起来吐了两回,一天都没正经吃东西,胃里没食,只是伏在那里干呕。
阮小七见她那副难受的样子,待谭雅吐完,一把将她紧紧按在自己怀中。
谭雅的脸放在阮小七的肩窝里,突然觉得脸侧有些湿,伸手一摸是水,想抬头看看,偏阮小七将她按得实实的,到底没看清楚这水是哪里来的。





谭大娘子 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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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醒来,许是经血通了,连着换了好几次被褥,谭雅的肚疼终于轻了些。
阮小七也没避开,他不会弄,就在旁边看着琉璃整理,帮着将谭雅抱来抱去,看那血流的太多,实在看不过去,
在谭雅耳边低声问道:“怎么出了这么多血?你这小身板一共才多少,要不还是咱们换个大夫瞧瞧。”
谭雅却自打醒来就不肯搭理他,无论阮小七说什么,都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只是听到这话,本来就强作镇定的她还是忍不住羞得脸通红。
阮小七见此喜爱地心里痒痒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得罪于她,就在旁边装成一本正经的样子来帮忙。
偏他这个忙越帮谭雅越不自在,心里暗骂这个臭流氓,真是死性不改。
琉璃手脚麻利地收拾好了,头都不敢抬,一直盯着地上,拿起脏衣物就赶紧溜了出去。
待出了这院子见四周没人才舒了一口气,摇摇头心道:这等粗人真是不讲究,哪有娘子月事还往上靠的,也不怕沾了晦气。
阮小七还在困惑怎么小芽儿又不愿跟他说话了,昨晚上还猫似得蜷在自己怀里,挺乖的,不禁暗叹真是女人心海底针,越发佩服两位结拜大哥游刃有余穿梭在几个女人之间。
他哪知道那时谭雅疼得想死的心都有,哪还顾得上恨不恨他。
喝了一小碗热粥,谭雅又往床上一歪,将眼睛一闭,身子朝里,摆明了还打算继续冷战。
阮小七这回可不敢再走了,谭雅不理自己,他就在旁边陪着,自顾自地讲这些日子自己都去了哪里,干了些什么。
正说着,刘氏来了,她一晚上没睡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这回事,折腾的吴先生早上起来也眼底发青。
两人无精打采的模样被吴家老娘看到了,仿佛看到胖乎乎的孙子在前方向自己招手。
一大清早就笑眯眯地看着这两人,非要让他们补补身子,刘氏倒还罢了,吴先生被自家老娘臊得老脸通红。
刘氏一进来,阮小七就赶紧站起身迎了过去,刘氏眼角扫了他一下,心道:小贼总算是记住了教训,这次还知道不能走了。
也不理他,走到床边,坐在阮小七拿过来的椅子上,俯身问道:“用过了早膳没有?”
谭雅听到刘氏过来才转过身来,睁眼看她,委屈地瘪瘪嘴,撒娇道:“吃过了。姑姑,我还疼。”
阮小七插嘴道:“也没吃什么,就喝了一小碗稀粥,清水似的,都能看清楚有几粒米。
我让下人重新置办一桌好的,就是素菜也能补补,比光吃粥强。”
一听他说话,谭雅立马将头扭到床里侧,那意思就是我还生气,不想搭理阮小七。
刘氏见此皱皱眉头,叹了口气,回头对阮小七道:“你先出去,我有话对小芽儿说。”
阮小七虽然人出去了却只在外头窗下站着,他耳力好,听到刘氏低声劝说谭雅,
又听谭雅抽抽搭搭说着什么寒了心的话,越发后悔自己当时扔下她一人就走了。
琉璃贴着墙边过来,看阮小七在窗外站着,踌躇着不敢上前,阮小七板起脸喝道:“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里头刘氏和谭雅立时住了嘴,听外头琉璃低声道:“回郎君的话,奴家过来问问早膳可是要摆了?”
谭雅总是不愿意让下人知道他两人吵架,她好脸面嫌丢人,就在里头清了清嗓子,哑声道:“嗯,摆了吧。”
又让刘氏跟着一起用,刘氏哪里肯,在她眼里,还是要让小夫妻俩赶紧和好才是正经。
出了门,刘氏怒视阮小七,冷声道:“我虽帮你劝住了小芽儿,不是因为原谅你,不过是怕她生气又病了。
你瞧你干的那些事,哪像个爷们!”
阮小七马上再三保证再不敢让谭雅伤心,刘氏见琉璃带着人摆盘子来,不欲多说,摆手不让阮小七送,径自走了。
等下人们摆完,阮小七就让她们都出去,关了房门。攥攥拳头踌躇一下,才转身跪在谭雅面前,抬头道:“小芽儿,你说我痴心妄想也好,说我不要脸也罢,总之,这么些年,我真就是做梦都想着你。
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气,我知道你嫁给我算是亏了,但你好好跟着我,我,只要有的,都给你。
你气我恨我,打我就是,别冷了心。你娘家散了,我这世上也没个亲人,兄弟们虽好,却都有自己的家人。
小芽儿,咱们俩好好过一辈子,你就是我的亲人,咱们家就是你的娘家,你就当在元洲没出嫁一样,想怎么样都行,好不好?”
谭雅不看他,脸侧到一旁,到底还是忍不住,眼泪顺着脸庞滴落下来。
阮小七心疼,几步挪过去,抱住谭雅的腿道:“小芽儿,你说吧,怎么才能出了这口气?”
这回他学聪明了,也不再接着问,不管不顾站起来非要搂着谭雅喂她吃饭,谭雅还是不肯。
两人支把了一阵儿,到底谭雅力弱,闭上眼睛叹口气,道:“算了,我是挨不过你的厚脸皮。
不过可说好了,再有一次,我是死活要跟你分说个明白的。”
在阮小七看来,这就算两人和好了。虽然美人在怀,他倒是不敢如以往那样动手动脚,再说这么搂着谭雅,越发觉得她瘦成了一把骨头,不禁又疼又悔。
用了早膳,琉璃又端上了汤药。早上那碗吐了,这碗是补上的。谭雅实在对这个味恶心的不行,捏着鼻子也干呕的直想吐;
阮小七听刘氏说了,知道这药的作用是通经活络,血通了才不疼,就在旁边劝着哄着,最后谭雅才算强喝了进去。
因着这碗苦药,谭雅想起了以前的不虞,立马又掉了脸子,不肯理他。
阮小七只是陪着笑脸,哄她高兴,又将那筹粮的见闻趣事讲出来给她听,他说话风趣,用世俗俚语讲起来,平凡事物也变得生动活泼,到底引得谭雅与自己说起话来。
直到最后,见谭雅有些和软了,阮小七才将自己打算将家搬到水寨的事情讲了出来。
从阮小七买了那两个侍女送回来,后来又发生了小樊氏的事情,谭雅心知这是要出大事,也不多说,只问道:“什么时候搬?”
阮小七就喜欢她这份一点就透的明白劲儿,将谭雅搂在怀里道:“越快越好。
你别担心,水寨里头什么都是齐全的,不过你现在病着,等好了再搬吧。以后河曲府是一定要乱的,水寨子四通八达,后路多。”
谭雅点点头,算是同意了。阮小七还以为得说上几天才能说通呢,谭雅这么轻松就答应了,喜得他眉开眼笑,只将她的手捧过来亲了又亲。
昨晚都没睡好,上午也没什么事情,两人就打算睡个回笼觉养养精神。
阮小七自打回了河曲府是连着几天没睡好,如今谭雅也肯搭理自己,又说通了搬家的事,在他眼里这就是和好如初了,心中无事,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谭雅闭着眼睛躺在床里侧,听阮小七呼吸均匀,知道他是睡得沉了,才慢慢睁开眼睛,盯着床帏缀着的穗子出神。
被阮小七那么对待,她本打算真的一辈子都不肯原谅他,至少也要闹个翻天覆地才成。
可现在呢,几句话还不是服软了?
虽然一方面是阮小七那番彼此作亲人的话打动了自己;另一方面,何尝不是自己放弃了坚持,不得已服了软。
是啊,要不怎么办?自己没有了娘家做靠山,族里头根本靠不住,真就为此跟他闹翻了,能怎么样?
再说,就算是有娘家,也没听有哪个出嫁的女娘为着这点口角与郎君分开的道理。
谭雅暗自苦笑,怪不得都说女子一旦出嫁了就再没了好日子,自己这还没有婆媳妯娌为难呢,就有了这许多的不得已。
从前不懂得,打小阿爹不在身边,也没觉得有爹没爹日子会有什么不同。
但现在阿爹获罪流放,才知道那个远在京城不大见面的阿爹无形中为自己支起了一片天,自己在底下才能过着无忧无虑的快活日子。
现在,这片天塌了,谭庭芝还小,能跟阿爹通个信还是阮小七托了吴魁找的人,现在一切只能依靠他。
如今,谭家就剩下谭庭芝这么一点血脉,轮到自己为他支起一片天了。
被娘娘和阿翁疼了这么多年,就连阿爹,也是在谭家出事之前硬将自己摘了出去,身为嫡长女,该是她为谭家奉献的时候了。
何况,自己已经嫁了他,好好过也是一辈子,吵闹过也是一辈子,既然他还知道认错,也晓得疼惜自己,就像姑姑说的,那些个龌龊就含混过去吧。
谭雅的眼角泛起泪花,心中为着那个远去的自己难过。
固执倔强的小芽儿,不服输的小芽儿,恣意任性的小芽儿,终于在流淌的时光里,慢慢被生活磨光身上的棱角,学会妥协,学会放弃。
谭雅闭上眼睛,泪珠顺着眼角滚滚而下,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已经没了一丝难过,只剩下坚定。
她扬起斗志,不,我不能放任自己因此消极失望,我要这棱角依旧在,只是顺着水流,如同鹅卵石般将它包上了一层圆润的外壳。
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郎君不合心意,那就慢慢调教他,总有一天让他成为自己想要的,然后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路过星君扔了一颗地雷
ps.不是偏心男主捧高他,但说实话,这文写到现在,阮小七和谭雅两人,还真是男主的感情是纯粹的。我笔下的女主,她的感情中掺杂了太多外界的因素:有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无奈;有为了家族的奉献。。。这么写下来,倒是显得利益至上了,不过我想写的谭雅本身也不是个浪漫主义者。




谭大娘子 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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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到了下午,谭雅好多了,两人才起来又去谭庭芝院子。
阮小七跟吴先生和刘氏说,请他们搬去水寨陪着谭雅。
刘氏和吴先生见小夫妻两人不再别扭,均舒了一口气。
谭庭芝自以为大姐姐十分可怜都是因为娘家失势造成的,越发想要努力读书好能出人头地,以后为她撑腰。
吴先生连连点头称好,还说男儿正该这样,有了担当才能成材,不辜负谭玉一番心思;
刘氏却紧皱眉头不说话,她不知道谭玉和九皇子之间已达成共识,只在心里叹息,便是他读书再好又怎样?
除非朝廷将谭玉的案子发回来重审,要不谭庭芝只能用别家儿郎的身份科举,而且以后做了官还得防着被人查出来。
谭庭芝如今对阮小七十分不满,小孩子又藏不住事,脸上就露出来不高兴来。
阮小七见这个从来对自己崇拜有加的小舅子斜着眼睛看自己,苦笑一下,蹲下神来,正色道:“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不敢欺负你大姐姐了。你给我做个见证,行不行?”
谭庭芝沉重地点点头,沉吟了一下,道:“唔,先生常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那我且先看看吧。”
阮小七站起来,看到谭雅冲自己紧着鼻子得意的一笑,那意思就是:看吧,我还是有娘家人的。
他素来爱谭雅那副小得意的俏模样,忍不住过去捏捏她的小手,被白了一眼将手抽走。
听完阮小七的话,吴先生十分犹豫,阮小七自然是想着让他们夫妻两人一起跟着,谭雅有个依靠不说,自己有事在外也能放心,所以力劝两人跟过去。
刘氏倒罢了,她将谭雅从小带到大,看得就是自己的孩子,不放心离得远;
再说她也不懂这些,一旦跟着阮小七去了水寨,其实就等于落草成了寇——吴魁就是没挂名的通河大王。
吴先生沉吟半晌不答话,刘氏心里着急,眼睛一瞪,骂道:“婆婆妈妈的,赶紧应下就是。”
吴先生被刘氏一骂,觉得在小辈面前失了面子,小声嘀咕:“我不过是好男不跟女斗让着你罢了,不见得真就打不过你。”
谭雅拦住姑姑,面向吴先生,道:“先生慢慢想。就是不去水寨,还是要搬到乡下住才稳当。”
吴先生也听说河州反了,一路打来,占了有好几个州府,不过时间问题,早晚要打到河州府来。
但谭玉将谭家这颗独苗的谭庭芝交给自己,自己就要为其带好。
阮小七是个平头百姓倒还好说;要是真搬到了水寨,那就成了逆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以后就是九皇子上位给谭玉翻案,他又翻了身,这些都是把柄。
再说,谭庭芝有了这个经历,以后想出人头地就难了,也容易遭人诟病。
阮小七还要再说,谭雅硬扯着他出了院子,小声道:“吴先生是读圣贤书的学究,定不肯俯就不忠不义之师。”
阮小七狡辩道:“什么不忠不义,我们是顺应潮流。”
说完,盯着谭雅的眼睛,低声道:“岳父为了将你从朝堂争斗中出脱出来,才肯将你嫁了我这个泥腿子,结果我现在却又把你扯进祸端里了。”
苦笑一下,接着道:“你是不是又恨上我了,只想着自己?不过,你放心,我留了后路,不会像谭家那般,大不了离了这扶余国。”
见四周没人,亲亲谭雅耳边的红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谭雅虽然想开了,心里还是有些抵触,见他凑过来立刻侧身躲开,
见阮小七面露失望,又站住抿抿嘴,挨过去,小声道:“好端端的,做什么去筹粮?二哥他们每次来鬼鬼祟祟的,河州又反了,当我不知道那些猫腻。”
阮小七站住,看着她道:“你不怕跟了一个朝廷反贼?”
谭雅越过他看着雕梁上的喜鹊迎春图,轻声道:“我也不相信竟会有这一天。
但现在我恨死姓赵的了,他们兄弟相争,害死了娘娘他们,千刀万剐了我才解恨。
后来,又为着他们搭上了大哥儿的性命,阿爹还在边关吃苦,我们谭家七零八落,算是败落了。
我恨不得自家是个男子,反到京城去,割掉他们的脑袋,也让他们尝尝这蚀骨之痛!这灭门家仇,一定要报。”
阮小七插嘴道:“那可不行,你成了男的,我怎么办?还是这样最好。”
谭雅没搭理他的话,看着阮小七的眼睛,接着道:“我是无所谓的。但你不要逼迫先生,他自来学的就是忠孝节义,便是姓赵的要他死,也要从容就死、眉头都不肯皱一下的人。
你就是强留着让他跟去了寨子,不说你不放心,就是他自己也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阮小七点点头,应道:“要是他们不愿意,我在山上都准备好了庄子,就挂在小舅子名下。”
谭雅“嗯”了一声,两人接着往回走。阮小七边走边用探究的眼神打量她,谭雅被看得不耐烦,问道:“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阮小七没有和刚才一样又说那不着调的玩笑话,反而正色道:“我还是头一次这样看你。”
见谭雅顿住脚,疑惑地看自己,他接着道:“实在是没想到,我的小芽儿,呵呵,我还以为你们这种大家闺秀从小熟读诗书,那个,规规矩矩;
也不是说你不规矩,就是没想到你竟是这番快意恩仇的性情,倒像是个江湖人了。”
谭雅“呲”了一声,撇撇嘴道:“难不成你以为我是那种别人打了我左脸,还把右脸凑过去让人打,打落牙齿往肚子咽的人?”
阮小七装作吓坏了的模样,拱拱手道:“小的不敢不敢。”
谭雅点点头,“哼”了一声道:“你知道最好。你可要明白,连那天字第一号的人家得罪我,我也要记恨的,所以你以后最好别再干得罪我的事,下不为例!”
阮小七闻言竟哈哈大声笑了起来,不顾她的反抗,硬将谭雅往怀里一带,低头亲了一口她的额头,又用鼻尖蹭着谭雅的,
亲昵地喃喃道:“这才是我阮小七的娘子!小芽儿,你真是老天爷特意给我造出来的!”
谭雅慌忙往四周看,好在阮府下人甚少,这时候也无人经过,她捶了一下阮小七的胸口,嗔道:“放我下来,身上不方便呢。”
阮小七才醒悟到谭雅月事还没完,忙轻轻放下,还摸了摸她的屁股,贴着她耳边小声问道:“疼啊?”
谭雅羞得一甩胳膊,红着脸低头不理他,径自往前走。
说她江湖气吧,她偏是一副官家小娘子的娇怯样;说她是大家闺秀吧,她又有着视规矩礼法于无物的一面。
这种矛盾交织在谭雅身上让人迷惑,显出她一番别样的味道,阮小七觉得这样的谭雅将自己拉进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漩涡。
四周景色令人炫目,自己就这样一点一点被吸了进去,却无力挣扎,也不想挣扎。
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喜欢她了,可是发现没有,觉得自己还能再喜欢、更喜欢一点儿。
回了房待谭雅换洗了一遍,琉璃又上前问什么时候摆饭,这两人一个回笼觉睡过了午膳,现在都快到了晚膳的时候了。
阮小七低头看看谭雅,问道:“你现在那个还多不多?能不能走动?要是没事的话,我带你出去。”
家里的都是素食,他觉得流了这么多血,又瘦了这么多,必须得吃些大鱼大肉的荤腥物才能补回来。
琉璃在旁边听到这里直暗地唾弃,真是不讲究,张嘴就问那个事,她都听不下去,也亏得大娘子能忍得。
谭雅其实心下也有些恼怒阮小七这样当着下人就问,但她也明白他就是那种粗人,问这个也是出于关心自己,不好为一点子小事伤了他的面子,就朝他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阮小七便道:“那走吧,一会儿天就黑了。不用下人,我伺候你,带你出去散心。”
既然是要出门,谭雅还打算再重新梳妆打扮一番。
阮小七着急,这一打扮可不是一刻半刻的事情,就口中嚷嚷道:“行了行了,够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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