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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大娘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李李谭雅
当时自己只觉得眼前一亮,顾不得害羞,抬眼想确定到底是不是他。
待看到他一身红衣那么英气勃勃地站在自己面前,这才放心那高悬了几日的心。
她真的很怕李瑾最后还是不肯来,好在他来了,自己终于如愿地嫁给他。
这么一想,崔四娘的心中就像有条夹杂了蜜汁的溪水在流淌,甜蜜地都想哭。
她甚至恨自己的心细,她那么柔情蜜意地注视他,结果发现他老神在在的,根本心不在焉。
她知道李瑾心里有人,可就像八娘说的,那又怎样?这正房娘子的名头只能是属于她崔四娘。
便是以后那人进了李府,也得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
要是有个孩儿,那就更好了,庶子庶女的算不了什么,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正好用来拿捏她。
再说,那时的她,心中还是有把握将李瑾的心慢慢掰过来的。你看后宫三千佳丽,不还是得敬着崔皇后吗?
李瑾挑了盖头就出去待客了,回来却醉得一塌糊涂。
这新婚之夜不成事可不行,又是醒酒汤又是丸子药的,他终于醒过来了,却还是呆呆的。
崔四娘不禁埋怨外头的人不知深浅,哪有这么灌新郎官的。
好容易要安置了,李瑾却死活不让她脱衣服,可能也是喝醉了,张口就来一句:“你要是脱了我怀疑就真个圆不了房了。”
崔四娘不明白这事后的缘故,但这话就算是醉话也太难听了。强忍着泪,心里跟自己说了千百遍醉话不能当真,真个就穿着衣裳睡的。
也是从第一天开始,两人以后就一直和衣而睡,就是碰触也极少,根本没有自己所期待的甜蜜新婚。
崔四娘不恨李瑾,反而觉得他是个痴情人,她只恨他心中的那个女人不要脸,勾搭自己郎君。
所以等到她打听出他心中的人竟是谭家大娘子时,这才失了冷静,不管不顾下了狠手。
其实这真是冤枉,李瑾新婚之夜那番话,以及后来不碰她纯粹是张数使的绊子,所以才有了阴影。
婚前那次喝酒,张数有意无意透漏出,说是崔四娘的身上像男人一样,毛重!
李瑾本也不信,就是亲戚,也不能随便看哪个小娘子的身上啊。
偏那张数一脸猥琐地,话里话外,就是他偷了崔四娘身边的侍女,那侍女亲口说的,每日要帮她剃毛的。
这可就不由李瑾不信了,不管怎么说,他真是怕崔四娘打开衣襟,本来她就有些个粗糙,再浑身如男人一样。。。
这么一想,李瑾□立时就软了下来,第一夜还能借着酒劲成事,以后却再难展雄风。
等两人因为谭大娘子吵闹,崔四娘去了家庙,回来以后又有了一妾两通房,两人亲热的时候真是用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崔四娘指甲抠断,恨道:你儿子不近我的身,我怎么可能有孩子?你想让你侄女先生下庶子,做梦,我没孩子,谁也别想!
再想那乡下,郎君也没怎么去,到底有谁呢?前些日子准备冬衣又准备吃食的,这两天又弄上年礼了。算了,我先把家里的捋顺,再腾出手来收拾外头的。
赶早不赶晚,既然决定了搬去水寨,就打算年前就整理干净。虽说是搬家,但手下人手脚利落,不声不响地,几天就收拾干净搬了个空。
剩下小樊氏一个在院子里住,派了哑婆子守住,好久没人守门,哑婆子突然又回来了。小樊氏主仆两个不免心下犯嘀咕,两人商量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个结论,出门却是想都别想了。
腊月二十三,小年。冬日的太阳总是这么含含糊糊的,说是晴天,却始终不曾真正透亮起来,天空仿佛老是蒙着一层灰纱一般。
不管外头世道怎样艰难,寨子里的生活实在是不差的。如今越发壮大起来,既有银钱,又有人丁,一派生机盎然的气象。
一早起来,阮小七就跟谭雅说了,今个吴大哥说头一个年节,让大家都一起聚聚,也认个脸熟。
从搬来这里就再没见过小樊氏,哑婆子又离了自己身边,谭雅忍不住问道:“那小樊氏去哪里了?”
阮小七想想道:“我过几天拿她有用。我还道你会心软,才没与你讲,只交代了哑婆子。”
谭雅撅嘴,这是嫌弃自己没用了,就反驳道:“我就是心软,轻重总是知道的。”
阮小七捏捏她的脸,笑道:“知道?那二哥家那个外室的孩子掉了,你怎么悄悄地给烧纸,当我不知道?总之,你别管。”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谭雅头一次在寨子里与百十号人一起过节,新鲜意外之余也才见识到原来还能过得这么热闹喜庆。
她到底是新人,出身又是与这里众人不同,像她这般的大家闺秀,在这寨子的众人眼中就像是天边的云,可望而不及的。
那种原来见都不曾见过的精致人,如今能从近处看到,大家难免好奇三品大员家的小娘子到底是什么样的。
这偏厅里都是女眷,从开始招兵买马,寨子里的人激增不少,携家带口的过来,竟也有了百十号女眷在寨子里。
等级差不多的坐在一桌,谭雅这一桌的都是寨子里面头目的娘子。
只是大部分人只会说土话,有一两个会说官话的,与谭雅不熟,又因她是当家的娘子,只在那里偷偷看她。
本就有些羞涩,兼之被这么多人打量,便是再大方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想到阮小七在寨子里的身份,吴魁几个又无女眷,只能自己撑住场面,谭雅强忍羞涩,学着娘娘的模样在开席之前说了几句祝酒话。
元洲离河曲府虽然不近,但家乡话讲起来也有共同之处,谭雅就用元洲土话和她们讲,彼此之间倒是亲近了些。
好在不多时,酒肉上桌,说话不是人人会,但吃总是会的。
何况这里好多人竟也是能豪饮的,待敬完了一圈,也与这些人稍微熟络起来,慢慢地拉起家常来。
待喝到半醉之时,大家仿佛打破了面上的拘束,还有别桌的人接二连三来到谭雅桌前向她敬酒。
谭雅总不好头次见面就拒绝人家的好意,站起身来,一一陪人家喝了下去。
她虽不是是一杯倒,但一下子喝了好几杯,也难免头昏眼花起来,再也站不稳、看不清人影。
好在她就算喝醉也不曾失态,只是坐在那里笑嘻嘻的。
本就长得得人意儿,这乖乖地坐在那里笑,更惹得几个年长的嫂子喜欢起来,纷纷逗她说话。
阮小七在酒席上一直坐立不安,他虽交代了一个兄弟让他娘子照看谭雅,但那嫂子不会讲官话,性子又太绵软,他怕镇不住那些半老娘们,护不了谭雅。
他在那里心神不定,喝酒也不痛快,其他几个兄弟看到就笑话他。新进寨子的胡头领不知缘故,见到此景就细问起来。
这胡头领虽与男人家坐在一处吃酒,却实在是个美娇娘。
她阿爹本有七个孩子,活下来的却只她一个女儿,从小便当男儿一般养大的,人称“胡七郎”。
待她阿爹没了以后,胡家的家业就尽数传给了她。如今她带着手下的兄弟入伙,自然能坐在此处和男人们一起吃酒。
“水猴子”侯庆对待美女总是殷勤备至,胡七郎一开口,他便凑过去,将这阮小七如何中意,如何娶到家的事情声情并茂地讲了一番。
那胡七郎闻言非要也见识见识这三品大员家的小娘子,阮小七无法,只好将她带着去,怕谭雅误会,又将侯庆也扯了去,美其名曰:照顾胡头领。
阮小七的担心不无道理,果真,等他过去接娘子回去之时,醉呼呼的谭雅被那帮半老徐娘们哄得连小夫妻俩人谁睡在床里,谁睡在床外都告诉了人家。
见到阮小七,迷瞪着眼睛看了半天,粘嘴黏牙地道:“哦。是你啊。你不是生气。。。那个走了吗?”
阮小七一听就头大,旁边那几个嫂子又在那里嘻嘻哈哈地拿这小夫妻开着玩笑。
到了那般年纪,仿佛都没了顾忌,失了羞涩。说起荤话来,便是阮小七也招架不住,只好借着谭雅酒醉求饶才逃出门去。
胡七郎她虽是女子,却穿着一身男装,不显得粗笨倒越发有番别样的俏丽,与谭雅比起来,算是春风秋月,各有千秋。
她向来在男人堆里混,从来被人捧着说是美人,就是来到了这通河水寨也是倾慕者甚多。
她刚到水寨不久,就被侯庆发现耳边有颗红痣,马上好几个兄弟也跟着起哄,冲着阮小七笑,非说她是他的小姨子。
胡七郎不明所以,后来明白了缘故就想着自己带这帮人正好要扎根此处,能借此与阮小七交好也是美事。
但阮小七带搭不惜理的模样深深刺激了她,她就想看看,同样都是耳边长痣的,那个惹得阮小七懒怠搭理自己的女娘到底长什么样子。
这美女见美女,总是分外眼红。这么细细打量谭雅,胡七郎心道也就一般么,没看出来怎么好的。
可惜谭雅醉的迷迷糊糊,也看不出形态举止,阮小七又心疼她酒醉难受,不等胡七郎多看,就将她抱走了。
好容易抱着她回到了自己房里,谭雅还晕乎乎的。
刘氏过来送醒酒汤,一见就气得要命,嘴上不说,心里将那些个人骂的半死。
只是她有孕正是反应强烈的时候,闻着酒味就欲作呕,喂完了醒酒汤,阮小七劝得刘氏离开,自己亲自打了水来服侍谭雅。
她那副乖乖的模样,说什么听什么,洗着洗着,阮小七不禁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屋里烧着炭火,倒是热烘烘的,趁着酒劲,一把将自己和谭雅脱了个精光。
便是新婚之夜的亲近,两人也都是穿着衣裳的,唯恐忍不住失了分寸,哪里想到这一番醉酒倒破了戒,真应了那句“酒是色媒人”的话。





谭大娘子 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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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的晌午,小腹微凸、一打眼能看得出来有孕的小樊氏终于派上了用场。
河曲府知府才出了一场大力,此时正气喘吁吁地搂着新相好在被窝里温存,心里还没比较出来与上一个员外家的小妾到底有哪里不同,就被人赤条条地从被窝里拎了出来。
大冬天的,给这对奸夫□□披了条遮羞的帘子,就被阮小七带人推推搡搡弄到了门口。
四周早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再将小樊氏往外一拽,两下说清楚事情始末。
小樊氏战战兢兢,心道这可完了,阮小七既然张扬出去,那是再不肯认下这个孩子了。如今只能死活拉住知府,进了他家,自己才能免于浸猪笼的命运。
没想到阮小七说完,那知府却分辩道:“她肚子里的货不是我的。”
才说完,那小樊氏像是疯了一般,“嗷”地叫了一声就扑向他,骂道:“狠心的,我当初跟你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
你当时怎么跟我说的,说以后接我进府的。现在翻脸不认人,连自己的孩儿也不认,你还是不是人?”
阮小七抽出大刀,架在知府脖子上,立时就把他吓尿了,又吓又冻,哆哆嗦嗦地哭道:“阮七哥,阮七爷,放过我吧。我是被那贱人勾搭的,不不,是我不知廉耻,上了你的小妾。
我给你赔两个,不不,赔十个比她好的。我让我姐给你加官,加大官,我姐是圣上宠妃。”
“这等奸夫□□,白日宣淫,乱人伦常,我等岂肯留他在世上再为害人间?”
说着阮小七大刀一挥,两个脑袋瓜子就离了腔子,窜出来好高两股血,骨碌碌地滚了开去。
才在被窝里发誓今生来世永不分离的两人,身子还在一处,脑袋却各奔东西了。
小樊氏近眼目睹这一幕,登时两眼一翻,软作一团,昏了过去。
阮小七提着刀大步走过去,用脚踢了踢,心想小樊氏还算有用,也就暂时放她一马,与围观众人道:“既是有了野种,总归是条性命,我且放过她一命。”
早有寨子派来的兄弟相帮,喊着:“这等朝廷知府,苛税重赋,我们家人饿死不管,还偷人家女眷,实在是要来无用,反了他,我们自己当家!”
马上有人在人群中三三两两地附和。有那等晓事的,见事情不妙,早悄悄离了去;也有那等心思糊涂的,真个就跟着闹了起来。
等到周老三带着手下的差役们过来,也跟着骂官府昏聩,不发银两,又说河州义军那头要打过来了,下面更是乱成一团。
后来的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从城东开始着火,天干物燥,守军又要抓人又要救火,乱轰轰中,唐大虎等人引着吴魁众人上了岸。
造反(事成之后就成了起义)这种事情有了内应就好办。熟门熟路的,进了后院就把河曲府掌管军队的督军脑袋开了瓢,其他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吴魁他们从从容容地占了知府,来了个旗开得胜。
现在相邻几个府州都被河州义军搞得焦头烂额,频频上奏要求朝廷派兵支援,自己还忙不过来,哪有时间理会这里,竟因此让吴魁他们站稳了脚跟。
谭雅在水寨里等的心神不宁,阮小七临走之前交代了,一旦事情不妙,让她带着人赶紧从水路撤走。
东西按照以前逃难的准备,船只也都备好了,青枝、绿叶两个人被哑婆子□□这些时日,规矩都不差,依言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虽然阮小七保证没事,但没见到人,谭雅还是脑中不停地闪现不好的联想,连最常用来静心的写字都写不下去,只在屋子里不停地转悠。
吴先生倒还坐得住,将谭庭芝拉在一处,又开始讲起课来;谭庭芝懵懵懂懂,知道有事,但大人不讲,他也就不问,总怕自己拖累了老师和大姐姐。
吴家老娘和刘氏在旁边被谭雅转悠得头晕,刘氏上前硬将她拉着坐下,谭雅不欲让他人跟着自己担心,只好听话坐下,还拿起针线开始做绣活。
只是绣了两下,根本心不在此,连扎了两次手指,气恼的将那东西撇到一边,想了想,还是又拿起来,沉沉心,重新绣了起来。
原来给阮小七做的那件衣衫,两人生气之时被谭雅剪烂了,搬家时候被阮小七翻了出来,死皮赖脸地非让谭雅赔给自己。
被他缠得没法子,只好答应过年再给他做件新衣,还要绣上暗纹花边那种的。这都裁好了,想到阮小七那副高兴的样子,谭雅做得越发尽心。
手里摩挲着这衣裳,她心里嘀咕: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这人真是,也不早早说,昨晚上突然跟自己来了这一句,然后就一夜未归。
早知道那天晚上。。。就依着他了。
小年夜,阮小七将他们俩脱了个精光,跪在她身下,正瞪眼看着那细处,寻思这么丁点儿大的地方能容下自己吗?箭都在弦上了,谭雅醒了过来。
一见此景,又羞又怕的她死活不愿意,本就有些迟疑的阮小七终于放了她过去,
叹了口气扶起她,哄道:“好,小芽儿,我今儿个不做,等你及笄了,我一定是要做个够的。”
然后使劲“啵”地亲一口,道:“把以前的都要补回来,你再求也没用。”
说着将谭雅往怀里一搂,他虽心软了,可那小小七还没软,他心里挠痒痒似的,不知道该如何纾解才好。
最后腾地一下将她拉坐在自己怀中,在她耳边小声求道:“小芽儿,好娘子,不做就不做吧,那你给我摸摸,我这儿实在难受。”
谭雅见阮小七额头冒汗,青筋都蹦出来,想是这个条件不答应,可能要坏事。
只好强忍着羞意将眼睛闭上,伸出手去,喃喃道:“我不知道怎么摸,你,你,你自己弄。”
可惜弄了半天也没弄出来,他火没撤出来,小夫妻两个倒都急的冒火,谭雅边弄边嗔道:“你怎么还没完啊。我这手腕子都酸死了。”
不说这话还好,她声音娇滴滴的,越这么说阮小七越想做,捏着她的小手恨不得连骨头带肉吞下去。
恶狠狠地盯了谭雅红嘟嘟的嘴唇半天,想到平时兄弟们炫耀的经历,不顾她拼命挣扎,楞是压着她的肩膀将她身子伏低,贴靠在自己下面。
可惜阮小七只听过这事儿的过程美妙,不晓得也需技巧二字。这小小七刚进去,才舒服得一抖,结果谭雅什么都不懂,一惊一吓,牙齿碰到了小小七。
那舒服还没到根,就几乎把他给疼死,差点儿泄了,倒是真的软了下去,再没了兴致继续,这才算放过了谭雅。
好在第二天阮小七就有事出门,两人这才避免了见面的尴尬。
现在想什么都晚了,谭雅后悔的要命。如果那晚他们两人成了事,阮小七又平安回来,自己有了身孕的话,就是娘家不得力,也算在水寨站稳了脚;
他没回来的话,谭雅心中一疼,用力捏捏绣针,罢了,我就独自给他将孩儿拉扯大,算给他留个后,也算尽了我们夫妻情谊,还省得他又打着将自己陪葬的算盘;
如果没成事,那自己带着这个孩子就可以直接姓谭了,呃,接了二叔家的香火。
哎,都怪自己,当时怕什么呢,真是死心眼,这一举几得的好事,下次一定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
不提谭雅在家里暗下决心,只说哑婆子找到阮小七,提着软成一团的小樊氏,打着比划问他该如何处置。
阮小七拧着眉头,责怪地看了一眼哑婆子,一言未发,转身忙去了。
阮员外已经不成威胁,更何况樊氏已经失了宠,实在留着这妇人无用。
要是没怀上那知府的孩子,也能送给别人做个人情,如今这样,一个无德妇人实在没什么活下来的意义。
哑婆子叹了口气,也不管小樊氏看不看得懂,又对着她比划了半天,没想到小樊氏确实是没看懂,却猜到了。
从晌午完事之后就一刀结果了她的侍女,小樊氏已经意料到最终只怕也放不过自己。
但是想到腹中的胎儿,母性使然,也不再惧怕,抱住哑婆子的大腿哭道:“我死不足惜,可就是连那死刑犯都要生了孩子才能处死,我的孩儿无罪啊。你们这么干可是要被天打雷劈遭报应啊。”
“大三七”张大丙正巧从前头经过,听到这话,吃吃地笑了起来,道:“哦,你倒真是伶牙俐齿。罪犯是要生了孩子才斩头,可你的这个不同,是孽种啊,本就不该生下来,该浸猪笼的。”
又转身对哑婆子道:“哑婆婆,你老了老了,还真变得心慈手软了不成?是舍不得那个孩儿吧,怎么,想留着给自己养老?
那可不成,你要想找个送终的人,这孩子爹娘都不行,良心不好,根子就差。
我到时给你找个好的孩儿,保证带把儿又长得好的,你就别婆婆妈妈了。”
哑婆子叹了口气,打着手势意思是给你个全尸吧,不等小樊氏哭号,就扯了一根绳子勒死了她。
见死得透了,才松了绳子,又将她衣服整理干净,把那拉长的舌头塞回到嘴里,合上眼睛,才让人抬走埋了。
张大丙见此直摇头,心道还埋她做什么,一把火烧了多利索,真是世道多变,我们成了官兵,就连哑婆子都变好人了。
吴魁变成了通河王,阮小七也跟着成了阮将军,哑婆子变得有些心软,谭雅学会了权衡利弊,吴先生捋着胡子长呼短叹一番之后又积极投入到了为师为父的生活中。。。人人都变了。
谭雅抬头看看院子外头吴先生正笑眯眯与刘氏晒着太阳,说着未来孩儿的话题,再低头看看手中为阮小七做着的衣衫,
暗自为自己的改变找借口,吴先生那样的老学究都能放弃酸儒气节了,我变得冷酷算计、学会虚情假意也情有所原吧。




谭大娘子 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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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雅现在有些弄不懂自己的心思,与阮小七之间的关系让她困惑迷茫之余还有点心惊。
她依然认为阮小七心狠手辣,小樊氏主仆用完眼都不眨就杀了,稚子无罪,为何连孕妇也不放过?
好吧,不得不说,耳鬓厮磨之间,她愈发也像那人般冷酷狠辣了。虽然嘴上说可惜,她心里头也认为小樊氏那对主仆还是处理干净才放心。
这就不得不说谭雅变得让自己也觉得陌生起来,即使是她,看着这样的自己,如此冷静地衡量一条人命的得失,实在是以前的她想都想不到的。
而谭雅又确实想留住那个曾经善良美好的自己,于是心底越冷酷,面上就越发做出一副怜贫惜弱的样子来,这也让她又唾弃起自己的虚伪来。
如果叫个外人过来,那必会说这两人不愧是夫妻,阮小七看着也笑嘻嘻的极好说话的人。
自己都能这般冷酷地思考得失,那阮小七比自己更加心思缜密又无法无天,让她心生戒备不得不防,所以那套逃难的装备是一直放着没收。
她甚至暗自寻思,他既有那让自己陪葬的心思,难道是为了脑袋上那顶绿帽子撒气?
可是阮小七当时怎么答复自己的?他掐掐她的脸蛋,点头道:“不错,这阵子还算听话,这肉是补回来了一些。
小芽儿,我说你呀,就是心太软,怪不得都说女人成不了大事,到了正经时候就不顶用。
哎,你别瞪我啊。我喜欢你这软。。。”说着说着就不正经起来,还摸上了她的胸,见她要恼,
才继续道:“不过话说回来,那娘们跟咱们有仇,你是好心,将她孩子留下,他爹娘都算是被我杀的,这不共戴天之仇保不准他长大以后就知晓了。
虽然不能把咱俩怎么样,却是给咱们的儿孙留了祸根,我是容不得咱们身后有这个隐患,必是不肯留那孽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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