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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大娘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李李谭雅
再打扮还让别人活不活了,也给人点活路。”一边说一边半拉半抱的将谭雅带出门。
谭雅忍不住笑,掐了一下他的胳膊,嗔道:“说的好听,就直说不耐烦等我装扮得了。倒是二嫂说的对,你这人惯会哄人。”
将谭雅送上马车,阮小七也跟上去,坐在她旁边笑道:“那你问问她,是不是我只哄过你一个。”
谭雅却把头一昂,嘴一撇,白了一眼他道:“少在我面前表白自己,你要是真没哄过别人,她怎么还这样说?”
阮小七拉着谭雅的手,挨个指头揉了揉,嘻嘻笑道:“对你这么哄过的真没有,旁人么,我稍微露出一点,他们就受不住,所以二嫂才这样说我。”
谭雅也笑:“少说大话了。”
两个人都想缓和前些日子的紧张关系,阮小七有意奉承,谭雅也承他的情,一路说说笑笑到了酒楼。





谭大娘子 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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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的老板和阮小七是老相识,由掌柜的亲自领路,进了后院一个专门留着的雅间,酒菜上齐,门一关,小夫妻俩边吃边聊。
阮小七将后窗户开了一个缝,跟谭雅道:“屋里虽然烧着炭不觉得,外头还是冷。你远远从这缝里往外看看热闹吧。”
其实自从嫁到了河曲府,谭雅出门的次数比那几年在京城加在一起还多。
平时就是阮小七不在家,唐氏有事没事也总要叫谭雅出去耍的。
但上次大病以后,谭雅还真是好些日子没出来放风了。
这么一来,又觉得处处都新鲜,再加上到了年根大家都开始准备过年了,外头都是买卖年货的,越发觉得有趣。
阮小七在旁边陪着解说,指着下面道:“今天灾荒,饿死的人一大堆,这街上不如往年热闹,要不更有趣。”
正看着,掌柜的带来阮员外的亲随来请阮小七,说是阮员外也在酒楼里吃酒,听闻他们夫妻在,请他过去说话。
阮小七让那随从在外头等着,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向谭雅道:“是我以前的主家,得出去会会他。你在这先吃着,别等我。
你现在怕冷,一会儿菜凉了,吃了又肚子疼。”
谭雅起身道:“既是你原来的主家,我也要跟着过去行礼问好才是。”
阮小七拦住她道:“不用,我娶了你可不是为了让你跟着我受委屈的。”
谭雅笑道:“这有什么委屈?不过是行礼说话而已,为了这点小事让人说我装腔作势的没规矩也不好。”
阮小七想想道:“呃,先不用,我去看看。如果阮夫人也在的话,你就过去说两句,我总要给阮家大哥一个面子。至于其他的人,还不配让你去应酬。”
既然阮小七执意说没事,谭雅也就不再坚持,自在雅间里边吃边等。
阮员外就在对面酒楼的雅间里等着,阮小七一进去,坐在那里笑着对他道:“好你个小七,那个雅间我才问过掌柜的,就跟我说早定出去了,原来是给你留着呢。”
阮小七抬眼一看,阮夫人也在,不禁暗骂阮员外这个老狐狸,说不准派人盯着我家大门多久了。
闻言也笑嘻嘻地,先给阮员外行了大礼,又问阮夫人好,然后对着阮员外道:“却真是小七早就定下了,这个还真怨不到他。早知您在此,说什么也要让给您先用。
既然夫人也在这里,还是让我娘子也过来见个礼,别是以后路上对面遇到了都不认得。”
阮夫人往阮员外那里看看,见他微不可觉地点点头,才应道:“也好,我早就听说小七娶个极标致的官家小娘子,我正要好好看看。”说完,就要让侍女去请谭雅过来。
阮小七起身道:“夫人,还是小七亲自去吧。她没见过您身边的人,恐不肯跟来。”
待谭雅进了雅间,阮员外倒也罢了,只阮夫人拉着她的手就不肯放,看来看去喜欢的不行。
这阵子阮夫人正为着儿子阮家大哥的婚事着急,高不成低不就的,好容易有个不高不低正合适的,阮家大哥又死活看不上,为此她几乎愁白了头。
这一见谭雅,相貌出挑自不必说,就是看行动举止,规矩讲究,言语从容,谈吐大方,真真是大家出来的小娘子。
不禁暗叹:虽说现在是罪臣之女,但出身教养真是不差。连阮小七这般人都能找个这样好的娘子,我儿岂不是比他强上百倍,自然要找个更好的才相配。
如此一来,又将那早些不敢攀亲的人家在心中一一拨拉了一番。
她在那里暗自打算,言语之间就有些个前言不搭后语,一连重复问了几次谭雅家里还有什么人。
谭雅不禁暗自皱眉,虽说年纪大,却也不是很大,与我说话这般说话心不在焉,岂不是失礼?
不禁为阮小七抱不平,便是从前的主家,也不能如此轻贱他至此。
阮员外虽与阮小七说着闲话,眼睛却也没离了这里,一见夫人那神游的模样,暗自咬牙:这妇人还是那般不知轻重,上不了台面!
正说着话呢,你那副德行不是得罪人么?再说,从上次将阮小七逼离了车行,两家早有了隔阂,如今正应趁此机会再慢慢亲热起来。
现在他家大势大,早不是以前大哥的跟班,而阮家日渐败落,这夫人怎么如此拎不清。
阮夫人神游一番回过神来,又将谭雅手握住,来了一句:“哎呀,我看到你就心里喜欢的不行。
怪不得小七当初死活要娶你,耳边说是有颗红痣来的,我看看,哎呦,耳边还真有!”
这话惊得大家都愣住了。
好在阮员外补了一句:“呵呵,你年纪虽大,眼神还一直好。”
说完,冷冷看了一眼阮夫人,将阮小七夫妻俩请来是有事相求,她这是胡咧咧什么。
阮夫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唐突了,她一贯害怕郎君,见他生气有些手足无措,又哀求地看着谭雅道:“瞧我,一高兴就瞎说,千万别介意。”
被可以说是自己长辈的人这样哀求,谭雅便是心中不满也不禁有些可怜她,看着她的眼睛,朗声道:“郎君特意将我叫来,就是为了让您看看;
再说,您不说,我周围竟没人说过这个,我还不知道呢,哪有什么介意。”
这话说得好听,抹平了不快,话语之间既道出了阮小七的尊敬之意,又点出了阮夫人确实有些唐突自家了——周围人,那就是自己亲人都不说的。
阮夫人松了口气,又悄悄往阮员外那里瞄了一眼,见他也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这么一来,她也知道这个看着娇柔温和的小娘子不是个好欺负的。于是不敢再走神敷衍,两人说说衣料服饰,道道气候冷暖,倒也算相谈甚欢。
天都黑了,阮员外才放这两人回去。上了车,谭雅脸上的笑容立即掉了下来,阮小七也知当初惦记她的事发,说话的时候就惴惴不安。
谭雅上车坐好就不再理他,阮小七可不愿意才和好就又闹别扭,不停在身边打诨说笑,终于惹得谭雅看向自己。
阮小七忙凑过去求道:“好娘子,小芽儿,别生气了。”
谭雅瞪了他半天,恨道:“离我远点,一口酒气,熏人!我问你,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败坏我的名声?”
阮小七低下头,小声说:“反正我就是看中你了,你早晚要嫁给我,名声早晚也要坏掉,你要那个虚名有什么用?”
也是喝了点酒,说着说着,脑子一热,声音又大起来:“难道你真惦记那个李五郎李瑾不成,那可是崔四娘的女婿,要是惦记别人的夫婿才是真正败坏名声吧。”
谭雅眉毛一立,气得上手就要挠他,骂道:“昨日说认错了,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你又犯病了不成?胡说八道什么?”
阮小七将她双手攥住,嘟囔道:“我胡说?当初我求亲的时候,可是听说整天整天的画你小相,可不就是那个疯婆娘的郎君?
要不是小乙帮着我把崔四娘的传言散出去,你不定现在成了他的小妾呢。
你现在是我的娘子,头发丝都是我阮小七的,你不许惦记他,心里只能想我。”
谭雅一边挣扎一边气道:“我看你上次根本没吃教训,还说这个!我什么时候惦记他了,你别血口喷人!”
阮小七心道:完了,怎么又转回去老话题了。嘴里道:“嗯嗯,是我血口喷人。别气了。”
谭雅依旧不放弃要挠他,眼里气得泪都涌出来,嘴里喊道:“我跟你没完!
我想好了,你这人就是死性不改,我自己气死你也不知道,现在先把你掐死,省的你那张嘴整日瞎说!”
阮小七见谭雅真生气了,只好用力将她搂在怀里,又用舌头轻轻将她腮边的泪舔干,
低声下气道:“小芽儿,是我嘴贱。真的,我就是,就是嫉妒。我没怎么读书,你写的画的那些我都看不懂,你想什么我也不懂。
以后,你告诉我好不好?就像刚才那样挠我,我心里才高兴,知道你是跟我一条心的。
你有气朝我发出来,我就知道你生气了;要不憋在心里,我也看不着,你白白气病了。”
谭雅低声道:“放手!”
阮小七小心地看着她的脸色,慢慢放下胳膊,谭雅拿出帕子拭泪,叹了口气道:“算了,我早就想通了,你就是这样的人。”
阮小七就怕她再如前两天那副冷淡模样,忙认错道:“是,我不好,所以得娘子管教,是不是?你可千万不能不理我。”
看他这副无赖样子,谭雅无奈地摇摇头,失望地道:“你嘴上认错,心里依旧是信不过我。”
阮小七忙拉着她的手道:“我怎么能信不过你?我是信不过那李五郎。”
谭雅又问道:“刚才阮夫人跟说的来福家的,那又是谁?”
阮小七气得直咬后牙槽,这阮夫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要不是知道她就是那样的糊涂人,还以为是故意跟自己过不去的。
阮小七咳了两声,道:“以前都是阮府的下人,后来她嫁了来福。”
谭雅冷笑了一声,道:“你少哄我。我只与李五郎见过几面,你就七三八四的乱说;
这来福家的,听阮夫人说,当初可是要死要活地不肯嫁,非说等着你的。”
阮小七心道:这阮夫人怎么回事,提这个干甚?
嘴里却死活不承认:“我可不知道这事码,嫁给谁都跟我没关系。反正我早就看上你了,这河曲府都知道的。”
谭雅翻了翻白眼,心中并不信,但那来福家的既然都已嫁人生子,掀不起风浪,一个下人还不值得自己去计较,再追问也没什么意思。
只是正好以此拿阮小七说嘴,就道:“你也知道没关系,为何我这样说你就不肯信?”。
阮小七低头想了一会儿,道:“那行,以后咱们都再不说。”
其实这两人谁也不信谁,阮小七心里依旧为那张腊梅图吃着醋;谭雅还是认为阮小七心狠手辣,有些防备他。
说到底还是成亲时日太短,不能真正相知相爱。




谭大娘子 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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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心里都有着盘算的两人为了回避以前的冷战,倒也都学会了克制,没如上次那样吵起来翻脸。
只是谭雅依旧心里憋着劲,板着脸坐在那,阮小七靠过去讨好地笑道:“你看,也是好事,谁不知道我一心看上你啊。”
谭雅扭头瞪着他问道:“好事?你到处乱说,难道你愿意人人都知道我耳边长了这么颗红痣?你可真是大度啊。”
阮小七耷了个脑袋,口气低下来:“这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当时没想到阮员外竟会来这么一招。
那个老狐狸,那么早就开始给我下套了。要不,我把他新得的小妾屁股后面有块胎记让人传出去?”
谭雅吃惊地瞪大眼睛,心里一下子翻腾起来,他真学了周老三。。。实在忍不住,问他:“你怎么知道人家小妾屁。。。胎记的事情?”
阮小七不在意地摆摆手:“你可别赖上我,他那个小妾以前是被二哥梳栊过的,还包了大半年。
为这事还被二嫂把脑袋打破了。二哥自然记得。”
谭雅虽然不是太放心,但唐氏给自己讲过这打破头的事,倒也算是对得上。
将怀疑放到一边,这回倒是好奇了,小声问道:“难道你们兄弟之间,连这样的。。。这种事情也要讨论吗?”
阮小七懒洋洋地靠在车厢壁上,满不在乎地道:“这有什么?又不是自家娘子,连怎么做那些事体。。。姿势,咳咳咳,都讲的。哎,你别问了,你一个官家小娘子,不该知道这些。”
谭雅讽刺道:“你还知道我是官家小娘子的?这回我又得要这个虚名声了?”
阮小七有些心虚,哄道:“哎,我娘子的名声自然都是好的,都是外人不好,故意败坏你的。”
谭雅对他这副无赖相十分无奈:“我看你就是那个败坏我名声的外人。”
阮小七不满道:“我怎么能是外人?”
谭雅抿嘴笑道:“不是外人,难道。。。你是我的内人?”
阮小七嬉皮笑脸地答道:“嘿嘿,是官人啊。”
谭雅掐着阮小七的脸道:“哎呦呦,我看看这脸皮到底有多厚?自己给自己功名了?”
阮小七任她掐,笑嘻嘻道:“轻点轻点,好娘子,我早晚给你挣个凤冠霞帔来。”
谭雅放下手,道:“这话放在这里,我且等着。咦,等一下,我让你绕过去了。你还没回答为什么要败坏我名声呢。”
阮小七暗暗叫苦,只得说了实话道:“你家世好,长得好,如果名声再好,以后必不会嫁给我的。”
谭雅“嗯”了一声,点点头道:“所以你就故意坏掉我名声?好让我在京城里头嫁不到人家?”
既然都说到这地步了,阮小七也就不再遮遮掩掩,光棍地答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到时候你只要出了京城,不管是旱路还是水路,我总能把你劫走了的。”
谭雅咬牙掐着他的胳膊道:“你还说阮员外是老狐狸,这么早就给我下套,我看你是大狐狸才是。”
阮小七让她随意掐,笑嘻嘻地道:“我是大狐狸,你再给我生一窝小狐狸。到时候我亲自教你都有哪些姿势,保证让你学会。嘿嘿嘿。”
谭雅脸一红,放下手,把头转到一边道:“你。。。耍流氓,我不和你说话了。”
阮小七最喜她这般脸红模样,眼若水杏,仿佛能把自己溺死在里面。
用力将谭雅搂在怀里,非要亲她的眼睛,边亲嘴里还继续耍流氓,用热乎乎的手盖上她的小腹,低声道:“说,小芽儿,以后给我生几个小狐狸,嗯?”
谭雅只觉得心乱跳个不停,终于因为害羞放过了阮小七,不再纠结于此事。
他暗自呼了口气,心道:得跟阮家大哥好好说说,让阮夫人以后可别乱说,这东一嘴西一嘴的,自己可招架不住。
阮小七听了谭雅的话,既然认定吴先生夫妇不能去寨子陪伴自家娘子,担心她去那地方不适应,立刻在心中掂量起哪个兄弟娘子性格柔顺易处的,好让谭雅有个伴。
最重要的一条,尤其不能再找个如唐氏那般的,摸摸被抓的脸,想到阮员外那带笑不笑的模样,这出门带着幌子,谁看见谁笑话。
心中叹道:哎,动不动就上手,还往脸上抓的毛病,都是唐氏拐带的。
没想到峰回路转,吴先生这个老学究顾不上君臣大义了。
如今各地都是粮荒,人都要饿死了,哪里还管什么礼义廉耻,就连乡下也不少人家被抢被杀。
吴先生自己就是掉脑袋也要从容赴死的,但总不能因为自己就将谭庭芝的小命搭上吧。
更何况刘氏又诊出来有孕。这回还没等他说话,吴家老娘就死活不肯去乡下了。
就是侥幸不被乱民哄抢,那乡下地方毕竟苦寒,孙子生下来可不是要吃苦头?
儿子这般大年纪,要个孩子可不容易,再说小儿家家本就难养,再去那乡下地方。。。
老太太大手一拍,没等吴先生张嘴,赶紧让人搬家去寨子,一刻都不肯留。
自从听阮小七说姐妹们都被人接到了庄子上,谭雅就以为也如自己在乡下般舒服,谭家姐弟俩算是彻底放下了心。
而远在京郊庄子上的三娘子此时正一个人呆站在屋檐下,茫然地盯着垂下的溜冰子出神。
站了这么久,手脚都冻得发麻,也不曾有人将她拉回去。
没人再大呼小叫地好像出了不得了的大事,没人再给她端姜汤送热水哄着让她喝,没人管她是不是冷、会不会病倒。
她们几个虽然被九皇子救下接到了庄子上,但因为总是罪臣之女不好张扬,只能隐姓埋名,对外只说是孤女。
就连庄子上的下人都没几个,还是又聋又哑的。说起来九皇子也是好意,怕人多嘴杂平添了事端。
但却也再没了谭府家里的舒适,粗活虽不用自己动手,但小来小去的,却没有下人服侍,更不要说这引导谈心的事了。
毕竟不是官家小娘子了,没人前呼后拥的服侍,这种巨大的落差非但没让三娘子懂事明白事理,反而变得越发尖酸刻薄、怨天尤人。
她恨谭玉,无缘无故搅到了皇家之争,没有为自己安排好出路;恨崔氏,说好救自己出去的,结果走了就再无音讯;恨谭雅,觉得她必是得了消息才肯低嫁,现在说不上怎么笑话自己;甚至连谭庭芝也恨上了。。。
娇憨蛮横的三娘子从此再没了娇憨只剩下蛮横,越发惹人厌。
本来就与四娘子和六娘子不和,如今那两个庶女虽明面上没怎样,但早没了在谭府的恭敬顺从。
这种种不愉激得她仿若爆炭一般,时不时因为一点儿小事也要吵闹起来。
唯有李瑾来时才能让她一展笑颜,可惜李瑾既有差事,又有家眷,还要避人耳目,能来庄子之时少之甚少。
三娘子的脾气越发暴躁,终于四娘子一天忍受不住,回嘴与她吵起来,六娘子又帮着四娘子说话,从此这三姐妹真正撕破了脸,那两人与三娘子再都不说一句话。
冻得受不了,三娘子跺跺脚回了屋。庄子上的屋子虽多,但炭火有限,不能间间都烧暖,只好姐妹们挤在一间住。
四娘子和六娘子两人趁着日头还在,屋子亮堂,都在低头做绣活。虽然李瑾派人也送了些银子给花销,但毕竟容易被人说嘴,总不如自己动手。
自从上次吵架,两人再不与三娘子说话,倒也一劳永逸,少了很多服侍三娘子的活计,见她进来两人头都没抬。
李瑾已经足足一月没来了,这要过年了,他总该来这里一次,看看她有没有缺什么东西啊。三娘子难过起来,窝在自己床上,哀哀地哭泣。
李瑾还真是打算来庄子了。九皇子出面救出了谭家三姐妹已是极限,剩下的就交待给了李瑾去办。
李瑾总是心中有愧,对于谭玉,自己在元洲老宅呆过,也算是自己半个老师,自然要对其家眷加以照料;
更何况,要不是因为自己,谭家大娘子也不必孤身一人远嫁,听说那人极不成器,从此杳无音讯。
这么一来,就是九皇子没有交代,李瑾也要尽心尽力的。只是到底不敢明目张胆地帮忙,银子东西也只能将将够而已。
这些日子朝中大事频发,小事不断,也有一月没去庄子上照看。李瑾打算趁着年前去一趟,补一下缺的东西。
还没出门,就听到妾室小产的信,又赶紧过去瞧看。
李瑾阿娘早已到了。只听阿娘话里话外地就是崔四娘捣的鬼,要不好端端的,侄女这胎怎么就没了。
李瑾也心痛,就算没有期待,这也是他第一个孩儿。但如今却也只能拦住阿娘说话,毕竟没拿住证据是崔四娘下的手;再说,让二房先有孕,总是他们李家不占理。
崔四娘随后也跟着来了,还没进门,那妾就哀叫起来,李瑾阿娘也跟着道:“孩子已经没了,难道你还想要她的命不成?”
崔四娘却像没听到一般,径自进屋来,口中道:“婆婆伤心太过才会这么说奴家,这也是奴家的孩子,哪里能不心疼?”
又对着那妾室柔声道:“这小产也是小月子,得好好养才行,这么哭眼睛还要不要了?快别哭了。
这次你不小心弄掉了孩子,按说要罚你才对;不过我禀告了曾阿翁,念你初次有孕,也就不罚你,只好好养身子就是了。”
这话说得那姑侄两人都住了嘴,再不吭声。
看着柔声细语的崔四娘,李瑾仿佛又看见了那当初表面和气大度,背地里派人对付张数的狠辣;
想到李太傅嘱咐自己的话,心中一叹,只对那妾室说了一句“好好听夫人的话”,转身就走了。




谭大娘子 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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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行完正房娘子的职责,崔四娘回到了主院,不再强撑,卸了披风,无力地坐靠在椅子上。
身边的侍女马上给她端茶倒水,崔四娘摆手示意侍女下去,一个人右手支着腮,左手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来划去。
猛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划的竟是李瑾歌三个字。崔四娘不由心中一酸,想到了自己的新婚之夜。
当时只等着李瑾挑开盖头,偏他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僵住了一般,喜娘催了好几次,才肯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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