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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弃吴钩
“永嘉。”一痕冷意贯入,李慕仪教谁猛然一扯,整个人踉跄跌进一个坚硬如铁的胸膛中。
看她站得不稳,萧原下意识张开手逢迎,白金剑鞘一下杵在萧原的肩上,推抵着他退了两三步。跟在萧原身后的侍卫见此无礼行径,大怒,当即拔出了刀。
“怎么,在大梁的地界,也敢跟本王动手么?”他剑鞘不,冷冷地盯着萧原,“奕陵君,大可以试试。”
话音一落,那随李绍来得士兵也亮了兵器,双方剑拔弩张,一时间气氛绷成了弦。
李慕仪眼见是李绍,就知大不妙,情急解释:“王爷,一场误会,萧原哥哥他只是……”
李绍一下暗暗捏紧李慕仪的腰,眼神危险得如同要捕猎的恶狼,声音压得低狠,“李慕仪,记住你是谁。”
李慕仪噤住了声。
是了,她还能是谁。李绍一来,轻易就将她从萧原的敬重中拉出来,让她记起最深切的耻辱——她并非大梁长公主,只是李绍手中的玩物。而若非这身金衣,或许在萧原眼中,她与越祗奴隶司的妓子也没什么两样。
她惧于让萧原知道,便再也不敢说话。但萧原还在为她辩解。
“雁南王,此事与永嘉无关。”萧原道,“是我邀请她来的,也征得了永嘉的愿意。”
李绍掐得她腰肢生疼,李慕仪知道他在窝着火,可李绍面对萧原当真从容,道:“永嘉不懂事,让奕陵君见笑。大梁盛情款待,你是客,却也不好让皇上久等。奕陵君,请罢。”
他哪里是在说李慕仪不懂事,实则暗讽萧原不知礼数。萧原了然笑笑,瞧着李慕仪发怯的样子,想来是很怕她的六哥了……
雁南王李绍,谁人不怕?
他在战场上曾与李绍交锋数次,自然明白其人是何等骄傲自负,又不禁自省,此次冒昧李慕仪实属莽撞。
萧原怕李慕仪为难,挥手令侍卫们了兵器,上马告辞,先往猎场行去。
待一行人去后,李绍一把抱起李慕仪,不顾她低叫惊呼,抱到马上。李绍与李慕仪同骑一匹马,手拽紧缰绳,凑在她耳边质问道:“本王是没教过你骑马?”
李慕仪微微侧首,耳畔就能触到他的脸与唇,便不敢再动。
“看来是忘了。”李绍一把握住她的胸,按着她紧紧贴在自己怀里,隔着衣衫揉捏,“这些事也忘了么?”
李慕仪眼睫轻颤,“王爷……”
“李慕仪,你最好别再说一句话。”他咬牙切齿,下巴磨蹭着她的脸颊,是方才萧原碰过的地方,“我已经很想杀人了……”





掌中雀 第52章 满春娇(五)
李绍喝令随从士兵先赶往猎场,又拉转缰绳,带着李慕仪向停驾处行去。
浅草没马蹄,轻缓慢踏,环野无人,掠过她耳边的有风,还有李绍灼烫的呼吸。李绍按着她的腰,令李慕仪伏下,手缓缓地在衣下游走,摸到她那馥香的脂玉间揉弄,她经受调教过的身子那般敏感,不过撩拨了两三回,李绍手指上就湿滑一片。
李绍浅浅插入两指,勾牵着腻滑软肉,李慕仪耳垂倏尔烧得绯红,连着脖颈都有淡淡的羞色。往日李绍教她骑马时也会如此,只是她不肯,也不欢喜在这样光天化日下跟李绍做这种事……
李绍听她吞咽着呻吟声,“想起来了么?”
李慕仪咬了下唇,“王爷……唔……”她低低吟叫,教李绍勾弄得险些喘不过气来,李绍低声问:“你唤我什么?”
马车队就停在不远处,李慕仪又觉羞耻,又觉惊慌失措,“求你了,我不要这样……”
“什么样?”李绍松了缰绳,将她紧紧箍在怀里,“论起来,本王也是你的兄长,倘若你的萧原哥哥也想这样肏你,你愿不愿意?”
李慕仪教他三言两语羞辱得脸色烧红。
萧原于她而言,真似兄长,可李绍不是。从来都不是。
李绍不久前还含情脉脉地同她咬耳朵,承诺以后没人再可以欺负她,可偏偏李绍自己欺负得最狠。
李慕仪禁不住难过,又恨他总是如此轻贱她,一只手勾住他的颈子,侧首过去往他的下巴处狠咬了一口。李绍“嘶”了一声,偏头躲开,惊怒道:“咬我?”
李慕仪浑似发怒的小兽,“谁教你羞辱我!”
她纵然怒,也是强撑起来的。她打心底害怕李绍这样骄傲的人会为了赢她一筹,再说出嘲弄她的话。她从前不在乎,任凭李绍高兴,可现在却不行。
他说出的每一句话,当如淬毒的刀子一样,伤得最狠最绝。
可李绍没有,反而大为疑惑,“我羞辱你?你背着本王偷偷跟其他男人私会,当着本王的面还敢唤他唤得那么亲热,李慕仪,是谁在羞辱谁?”
李慕仪教他吼得愣了一愣。
李绍下巴处有浅红的牙印,还在疼,他不惧疼,只是教李慕仪气得发疯,便狠往她脸上蹭,“你挑谁不成,就那个蛮子?一个手下败将……本王的脸还往哪儿搁!”
李慕仪躲着,解释道:“我跟他只是朋友。”
“见一面就是朋友?”
李慕仪惊惑,只道他这句话太过奇怪,她从中品出些许酸气来,那不是冲着她来的,而是冲着萧原去的。好一阵儿,她小小声地问:“王爷是醋了么?”
李绍气笑一声,“本王会吃醋?就凭萧原么?……简直笑话。”
李慕仪:“……那王爷缘何如此生气?”
李绍又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像是被戳破心事,有些莫名的恼羞成怒,他心焦得如焚,腹下欲望烧得更烈。
李绍一抽缰绳,马狂奔起来。李慕仪感觉到那硬物已胀得厉害,随着颠簸一下一下顶在她的臀肉上。快意朦胧不清,抵得李慕仪心脏狂跳不已,她阖上眼,情欲的潮浪渐渐从背脊攀上。
李慕仪不欢喜的事,李绍在气头上也未勉强她做,而是抱她下了马,经人逢迎,三两步跨上马车。
李绍喝令行车,车轮与马蹄声辚辚萧萧。
或是李绍总是那般咄咄逼人,这一方宽敞的车厢都显得局促。李慕仪的一只手教他按在车厢壁上,两人十指相扣,缠得难舍难分。他雄壮的身躯覆压紧贴着她的后背,裙摆早不知何时卷到了腰上。
李绍往她雪臀上重重揉了两把,听着她细碎呻吟。
李慕仪咬紧银牙贝齿,脸色愈发通红,又想起上次与李绍在马车上的销魂刻骨,只那时还未动情,与现在大不相同,她不禁轻浅喘息,现了欲态。
李绍拨开她的衣裳,汗湿的手掌滑过她雪白的腿,听着她如小鼓的心跳声,一边吮咬她的肩膀,一边含混地说:“唤一声好听的。”
李慕仪喘得缠绵悱恻,“承策……”
烙铁似的硬物很快抵住了李慕仪,撑着穴口缓缓往里送,李绍隔着薄软的衣料揉着她的胸乳,低声诱哄道:“叫哥哥……”




掌中雀 第53章 满春娇(六)
李慕仪阖上眼,腰反弓起来,又是躲又是迎,待李绍完完全全送入,李慕仪的唇儿都咬白了,遍体香汗。李绍将她的手指扣得更紧,缠绕的气息犹似一把钩子,勾着她,牵着她,“叫不叫?”
李慕仪叫不出来。李绍也不着急,耐心碾磨,插得深深浅浅,轻轻重重。他折磨起人来说不上章法,只教李慕仪浑身酸成一团,双腿发软,只得紧紧扶着厢壁,轻细地央着,“承策……要……”
两人交扣的手随李绍按在腰间,李慕仪全部嵌入李绍的怀中,他侧首去纠缠嫣红的唇瓣儿,诱哄道:“乖,叫哥哥……”
他不再动,那物就停在她身体中,随着马车颠簸微微鼓跳,撑得她难受极了。她雪腮透粉,挺着腰,将阳物吞吐了几遭,李绍也经不住她如此磨人,抓捏着她的臀肉不准她动,低声催促道:“叫。”
也许是察觉到李绍的急迫,李慕仪滑鱼儿一样脱了李绍的手,拧过身子,贴着李绍将他推正坐好,横腿跨上去。她在上,李绍在下,李慕仪直着腰,衣裳半褪,露出圆润玲珑的肩头,如瀑青丝下美背滑白,她笑眼望着李绍的诧异,双手捧住他的脸,低头顺着他的唇缝吮舔,又轻轻咬了一口。
李绍扯着她的头发,移开唇,“你……你真是……”
从前她如此,李绍尚且斥一句莽撞,虽然莽撞得可爱就是了,可如今他已不觉,独独想她真是个妖,媚骨天生,太懂得如何讨他欢心了。
只是李绍还是李绍,怎肯如此轻易交代在一个女人手里?他温暖浑厚的手掌一下扣住她的腰肢,纵然仰着头看李慕仪,那深黑的眸子里威势不减半分,反而更具压迫性,“想蒙混过关?……让你唤一声,就这么不愿?”
李慕仪简直怕了雁南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贴近他的耳边,乖顺地唤了句:“绍哥。”
李绍挑了挑眉,怎么听都与那声“萧原哥哥”差着,便大不满意,“你这骑在本王上头的浪劲儿呢?”
他边说边掐住李慕仪的腰,直挺挺一下肏进小穴深处。李慕仪浑身一激灵,惊叫了声,又忙咬住牙,不敢发出声音,恐惊了车厢外头的人。
李慕仪搂住李绍,身体仿佛被他的阳物贯穿,浑身轻轻哆嗦,穴中媚肉随着呼吸张张合合,不由将他的性器含吮起来。
李绍撩开她的衣领,埋进香雪海间亲吻,舌尖舔入馥白乳肉轻吮不断,于雪间落下朵朵红梅。他将粉红的乳珠吃入,细柔嘬吞,动作着实温柔,像是在安抚一样。
朦胧的光从车窗的碧纱里透进来,为李慕仪的身体覆了一层柔软的银光,她香汗点点,眼里头漾着一横春水,半张着口喘息不已。
李慕仪轻摆起腰,加上马车不断颠簸,磨缠得李绍直上极乐。李绍咬了咬牙,双手捏住她的臀挺胯狠狠抽送起来,插得李慕仪愈发乖软,连气儿都喘不匀了,倒伏在李绍肩颈上低低呻吟。
她渐渐被送上欲海浪尖儿,紧紧闭着眼,手指抓进李绍的背,她自不敢放荡地叫出声,闷在喉咙里抽抽噎噎的,倒像是哭了。
她哭着低叫:“停……唔,停一停……”
李绍平日疼她,但在这事上还没让过步,边顶边吻着她的耳垂胡乱唤“妹妹”、“永嘉”,他是个从容的,燥得李慕仪耳朵都红透了。
只是她已分不出心思羞赧。李绍衔住她的乳尖儿,逐着快意挺送得更急更快,抚摸着李慕仪光洁的背,濒临巅峰时,他又欲托着她的臀腰将她按倒,准备抽出性器。
李慕仪不肯,紧紧环住他的脖子,曳摆细腰吞弄起来,汹涌澎湃的快感更加明晰激烈,李绍脑海里裂开一瞬空茫,也顾不得其他,急着在她身体里射了一回。
李绍微微睁开眼,气息也有些不稳了,侧首贴近她发烫的脸厮磨,指腹去寻她的泪轻拭,“莫怪本王,谁经得住你这样缠人……”
李慕仪在他怀抱中禁不住地打颤,好一会儿,才轻声问:“王爷不想了么?”
“想,想得厉害。”李绍吻吻她的脸颊,“只是你的身子还未好全,少些折腾。”
“你这样想的……”李慕仪喃喃不清,更像是呓语了。李绍问她在说什么,她凑近李绍耳边轻轻说话。
李绍一僵,眼眸紧了光,深深望住她,“你再讲一遍。”
李慕仪俏笑,从容不迫地唤道:“承策哥哥……”
李绍搂着李慕仪的手臂蓦地紧,更是不满道:“不是这句。”
李慕仪道:“方才王爷不是最想听这句么?”
“下一句。”李绍已经快要被她缠磨疯了。
李慕仪依伏在他怀里,也不再玩笑,手抚过他肩头上有疤的地方,顺着攀住了他,声音很低,却讲得很认真。
“我喜欢你。”




掌中雀 第54章 风兼雨(一)
马车摇摇晃晃,两人紧紧相拥,好久,李绍唤着李慕仪的名字,不见回应,才知她已沉沉睡去,李绍瞧着她的睡颜,不禁失笑,吻了吻她的额头,缱绻多情,无关情欲风月,仿佛如此也能直到天荒地老。
李慕仪醒来是在猎场的军帐里。
乐宴结束后,越祇勇士与大梁军士较量,双方难分伯仲,直到奕陵君亲自上场,接连挑了几位大梁将军下马,又向雁南王邀战,猎场上金旗招展,战鼓擂擂,气氛一如绷紧的弦,蓄势待发。
李桓派人传李慕仪前去观战,李慕仪一到猎场,众人起身行礼,李桓亲自走下来牵住她的手,如往常一样,“姐姐,来,与朕同坐。”
“这不合规矩。”
“与你,从来都没那么多规矩。”他的手紧了紧,那口吻已不容拒绝。李慕仪默然,教他牵着落座,近坐的还有文侯赵行谦。
他眼轮发灰,目光有些涣散。
自她不再碰政事后,便未见过赵行谦,今日看他形销骨立,仿佛瘦脱了相,与素日里意气风发的文侯大相径庭。想必是革新科举一事令他殚竭虑、耗尽心神才会如此。
李慕仪静默片刻,举杯道:“文侯瘦了,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赵行谦一愣,忙抬了酒杯,低头说:“多谢殿下关心,臣一定……臣一定……”
李慕仪应了声,目光逐向远方,萧原和李绍已在猎场两侧。
萧原赤裸着上身,肤色蜜金,握着弯刀的手臂肌肉鼓起,肩膊上纹着狼王图腾,整个人硬朗不凡。
反观李绍,着墨青箭袖武袍,剑眉星目,低头整好袖口,从士兵手里接了杆赤金鎏银长枪,枪头系青灰色流缨。纵然不似萧原那般极具侵略性,可当他起了长枪在手,平生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来。
赵行谦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方才那杯酒在他心头上烧起来的热渐渐冷却下来。
他有今日离不开李慕仪的提拔,可撇去那些在朝堂上的利益关系,两人还是朋友。
从前他病时无人照顾,也住进长公主府去养病,两人曾对着红泥火炉温着的酒彻夜长谈,也曾对坐读书,各自无言也好,为个注解争执不休也好,从前觉得与她的时光漫长,现在一想仿佛也不过一瞬的事,快到仿佛不曾存在,也不曾真实。
能遇见李慕仪,原本就像一场梦。
那年赴试,他在永安巷的小柴房里冻得瑟瑟发抖,头脑烧得不清不楚,墨砚里凝冰,写个字都难。
李慕仪托人打听到他的住处,亲自登门拜访。那样尊贵的人到这陋室里来,赵行谦一旦想起来都觉得脸红,想寻个好茶招待,又怕露了穷酸,便只能请她坐下。
李慕仪问他的家乡,问他母亲高龄,赵行谦都一一作答,回答时咳嗽不断,浑身颤栗。他看李慕仪皱眉,以为自己回答得不好,正欲请罪,那凉如细雪的手便探到他的额头上,赵行谦愣着,惶恐躲闪,李慕仪立刻解了软金色的斗篷披到他身上——那是他在京城闻到得第一缕温暖的香。
她说:“赵公子既来赴试,又怎不好好照顾自己?”
乌眸流情,注视着他的时候,尽是耽心忧虑。
他昏昏沉沉间,暗自发誓,他愿意为这样一双眼睛而死。
只是他的命着实不值什么。
李绍欺辱她,他连进门的勇气都没有;京城里谣传长公主身份成疑,暗讽她是官窑妓女,他也无能为力;如今皇上意图和亲,将她远嫁越祇,李绍和萧原尚能一战,他却只能干坐在这里……
他待李慕仪的真心绝不逊色于任何一个人,可他配不上,这是即便革新变法,都变不了的现实。
从绝望深处涌出来的悲哀摧得他头昏目眩,他兀自一杯又一杯地饮酒,彻底死心地去做个局外人。
猎场上,李绍已翻身上马,枪柄流出灿然金光。
李桓眯着眼睛,同李慕仪道:“朕方才同奕陵君谈起你们二人的婚事,与他戏言,你是朕的皇姊,朕做不了你的主,不过中原有句话讲‘长兄如父’,只要六哥首肯,奕陵君便能娶走姐姐。”
他虽是在笑,可藏不住淡漠,每一字都似泛着寒气的刀,割在李慕仪的背脊上,“姐姐,你是想奕陵君赢,还是六哥赢?”
李慕仪道:“奕陵君说,提亲一事,是碍于父王之命,他本意不愿。臣以为,他会输上一筹。”
话音刚落,猎场上传来一声震天撼地的铿锵声,兵器与兵器交接,铮然长鸣荡在风中,一下刺破苍穹,震痛耳鼓。
“他对付六哥的架势,哪里是不愿?”李桓指着猎场上奔腾的身影,“你看,奕陵君想娶你。”




掌中雀 第55章 风兼雨(二)
教萧原的弯刀击过的银枪震颤不休,余音响亮。李绍虎口微微作痛,一手勒马反身,将长枪再度握紧。这样的疼痛,不见李绍皱一下眉头,他反而有种久违的畅快。
萧原笑道:“雁南王,萧原对永嘉是志在必得,这次不会再与你留情面。你可当心。”
李绍嗤笑,抬头望了望远方的李慕仪,正与她有刹那间视线交接,扯开英朗的笑容,话是对萧原说的,“身为兄长,怎可能在她面前输给其他人?”
他一夹马腹,直冲萧原而去,萧原起刀,正见李绍枪意削去方才的三分懒散,骤然变得锐利敏捷,银枪流光犹如白雪刺目,一瞬失神间,萧原已躲闪不及,枪横入腋下,将他凌空挑起。
萧原顺势侧马翻身,疾驰而过,险险躲过一劫。
大梁将士一阵呼喝叫好。
李绍再回身,眯着眼睛轻讥道:“志在必得?你也得有这个本事。”
萧原低头看着手臂内侧划开的血痕,意会李绍这枪已是留情,恶意满满,仿佛在同他戏耍。
萧原咬牙,策马再攻,双方交战,你来我往,一时间缠斗得难分胜负。
李桓跟李绍习武多年,看得明白他的枪法,便对李慕仪道:“姐姐好像猜错了,是六哥故意输了一筹。”
李慕仪不惊不诧,“皇上讲‘长兄如父’,也是道理。如果六哥首肯,那么臣愿意和亲。”
这句话显然不讨李桓的喜,如此锋芒毕露,浑身好似个刺猬,是李桓从未见过的李慕仪。这些年她对他向来温柔包容,纵然有生气的时候,但凡他哄她一句,什么怨怒也全消了。
李桓手指逐渐攥紧,片刻,他低着声问:“……姐姐真的不要朕了么?”
李慕仪目光远眺,轻声回答:“是高家和皇上不再需要臣了。奕陵君未到之前,臣要为平息宗亲众怒而死;奕陵君来了,臣合该为了大梁的安泰远嫁……哪一样都是皇上的抉择,与臣无关。”
“朕以为……你会来求朕……”李桓难平肩膀的颤抖,眼里浮了一层光,“你都愿意去求六哥,你也不肯来求朕……”
“臣曾为皇上求过太多的人,也明白这总要付出代价。”李慕仪声如细雪,“皇上想要的,臣恐怕给不了。”
她待他如亲人,是像薛琮一样的亲弟弟,他对她那样的心思比剥了她的皮都要难忍。
可李桓却不这样想,他从未将李慕仪视作姐姐看待,她是他的女人,是母后留给他最好的礼物。李慕仪的不愿,让李桓觉得难堪,觉得羞辱——她愿意屈身给李绍,却不肯屈身给他,仿佛他无论如何,都无法与李绍匹及。
又是一阵沸耳的欢呼。
李慕仪再度望去,见萧原手中弯刀已教李绍挑飞。
萧原眼里燃烧着压抑的火焰,解下马鞍上的弓,手扣箭囊上,竟不及他是如何拉弓搭箭的,转身,箭已飞出。
萧原不愧是越祇的第一勇士,一手弓箭使得出神入化,李绍长枪欲挡不及,箭镞从他耳边呼啸飞过。这支箭非铁制,而是木制,削得圆滑发钝,但经不住狠与快,这箭擦过李绍的脸颊,一道浅细的血口裂开,转眼渗出血珠儿来。
箭只有两支。木箭对敌,铁箭射物。
豢养的鹰放出了笼,强劲的翅膀扑啦一声直冲云霄。
李绍掷下银枪,夹着马腹,一箭对准正射向雄鹰的萧原,萧原犹觉身后一凉,手猛然放出了箭,翻身躲避。
一箭未中。
李绍一张弓开满,瞄准翱翔的雄鹰,箭呼哨冲起,犹似银瓶乍破,鸣啸声一下没入羽毛胸脯,雄鹰摇摇而坠。
欢喝声如潮水般涌起,久不停息。
李绍弓,望向萧原,道:“攻不在急,这还是你在战场上教本王吃得教训。”
从前两人初次交手,面对这位与他同岁的对手,李绍多少有些自负,一贯奉行兵贵神速,却在萧原手里栽了一回。不想这次却是萧原犯了大忌。
李绍道:“看来你的确很想赢。”
萧原多少有些灰心丧意,但还保持着风度和修养,“雁南王赐教了。”
很快,士兵将战利品捡来,奉给李桓。李桓看着那鹰,淡淡地笑道:“好。”
李绍和萧原都见了红,不好面圣,两人先遥遥跟李桓敬了一礼,各回营帐内更衣。
李桓派人端了伤药,指给李慕仪,“奕陵君是客,又是为姐姐请得这一战,于情于理,姐姐也该去看看。”
李慕仪知道他是存心消遣他,却也不怨,差婢女端了那药来,同李桓一句话未讲,便朝着萧原的营帐走去。
越祇勇士正对大梁人有愤,见着李慕仪自然不尊,傲慢地挡住她的去路,不准她入帐。婢女朝里头解释,是送伤药的,送过就走,绝不叨扰。
萧原听见言语声,草草套了衣裳,忙出来迎。
“永嘉?”萧原有些诧异。
李慕仪令婢女奉上伤药,:“这是皇上的心意,涂上会好得快些。我这婢子懂用药的手法,她会留下来服侍奕陵君。”
她改了称呼,这让萧原更加怅然若失。见李慕仪欲走,慌不择言地唤住了她,“既来了,也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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