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深火热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草莓炒糖
他当即表示ok,用力捏着冬子的脖子往下摁。
“道歉。”
“我错了,下次保证不在花房搞!”
“...... ”
经此一事,程策认为是命运给他敲响了警钟。
队伍日渐壮大,人杂,确实不好管。
于是程策一拍脑袋,暗箱操作强行分出了高级班和中级班,周四周五分开补课。
大家拍手称赞,因为这立意一下子就拔高了。
谁也不低级。
该举措获得了赵慈的强烈支持,当时他是拍手拍得最给劲的一个。
“大程,高级班就放在周五吧,这样下了课我们三个正好去吃香酥鸡。”
“你在中级班。”
“凭什么?!”
赵慈瞪着眼等来等去,见程策压根没有解释的意图,他立刻一个箭步跨上去拦住了人家。
“...... 痛快点,我加钱升级。”
“揠苗助长对你没好处,现在成绩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了,慢慢来。”
“我自己长,直了还是歪了都不怪你,赶紧开个价!”
也成。
程策遂伸出左手,五指俱张呼在他面前。赵慈咬咬牙,黑着脸转账完事。
他要面子,并未当场发作。
但赵慈越想越气,放课后他躲在角落里摁计算器,终于把程策令人咋舌的周薪给算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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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零齐齐整整的,震得他眼睛疼。
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想体面地和她多待一会儿,都要花这老鼻子钱了。
赵慈铁青着脸,一回了家,就撸起袖子对着花园里的苹果树猛开老拳。
很不凑巧,那时恰逢树主赵三哥凭栏眺望,他正捧着热茶赏果,瞧见了此情此景不禁大惊失色,指着赵慈的方向叫对方站稳了不要跑。
护苗心切的三哥扣好睡衣睡裤,光脚飞奔下楼,一个助跑就斜着踹上去和四弟干了起来。
“...... 现在的年轻人,一点小事不顺心就要打,太伤和气。”
“对。”
“阿大,这回真得好好管一管。”
“没事,他俩打着玩的,死不了人。”
“怎么不会死?你想想,等将来阿慈接管了肉铺,万一因为缺斤少两和顾客打起来,他手里可是握着家伙的。”
“...... 有道理,吃完就管。”
赵大哥和扫地僧桐叔并排站在落地窗前,以光速咔咔吃完手里的瓜后,一人抄起一柄六合花枪加入了战斗。
水深火热 第11章 一人单挑七个大汉
姜到底是老的辣。
赵慈双拳难敌六手,不懂为什么那两位新来的爷只围着他一人打。
好在他年轻,身手矫健,抹着汗蹲在树上一直熬到炊烟袅袅升起,总算把劫难给渡过去了。
这次交锋赵慈毫发未伤。
但他灵光乍现,想到一个舍生取义的绝好点子。
为了在尚大小姐面前装一回可怜,赵慈腆着脸,特地恳求二哥赏自己一拳。
“阿慈,你什么时候能长点志气。别怪我毒,哪怕你今天挂在墙上了,阿云也不会哭。”
“…… 我挨揍又不是为了看她哭!”
二哥摇头。
摇来摇去,没完没了的。
“哥!”
“嗯。”
“别光摇头,还打不打了?”
“那究竟该打到什么程度才好呢,阿慈。”
“我见犹怜那种程度就行。”
“万一没住...... ”
“你弄不死我,尽管放马过来。”
“好。”
两人面对面研究了半天角度和力度,虚虚实实的手刀劈来劈去,眼看就要成事了。
可惜赵慈非常疙瘩,嫌这样不美,那样也不够俏。
于是,不耐烦的赵二哥就地运气,最终以一套改良版的真·升龙拳解决了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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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实物的完成度是很高的。
因为那张脸实在太可怜,赵慈一人单挑七个大汉的谣言不胫而走。
区区几日的功夫,他出手搭救的姑娘,也渐渐从制服少女,演变成了美艳的丧偶少妇。
冬子和小屠在体育器材室对赵慈表完忠心,恳求他改日出去巡街可别忘了兄弟们。
“赵哥,万一下回遇上更好看的呢?人多力量大,你说对不对。”
“...... ”
赵慈一时风光无两,成了最神秘的无名英雄。
既是英雄,那待遇也肯定不同了。
周五下午的高级班放课后,程策第一次主动掏钱请他吃了回香酥鸡,赵慈捧着鸡,暂且把这份热乎乎的怜悯理解为惺惺相惜。
而比起铁公鸡程策的小恩小惠,尚云给的东西就很实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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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三人并排坐在街心公园的长凳上消食,她突然从书包里取出一枚小锦袋来,侧过身和赵慈眼对着眼。
这个动作幅度不大,但落在程策眼里堪比宇宙爆炸。
他好容易消化完了,酝酿了满满一肚子话要跟尚云说,哪能料到她无情地把背影留给他。
“...... 出啥事了,你这样看着我。”
“阿慈,以后可不能再强出头了。七个人!你怎么打得过呢?”
赵慈吸了一口气。
“你说得对,都是我的错。”
“如果情势不妙,你一定先报警,别傻乎乎地站在那里等着被人砍。”
“是我考虑不周。”
尚云仔细端详他的脸,语调稍稍软了些。
“嘴角还疼吗?”
“不疼。真的云云,这点子小伤我还受得住。”
“…… 那你把它好了。”
坐在旁边的程策脑袋没动,只挪了挪眼珠子,一脸深沉。他日夜忙着数钱,竟差点误了大事。
程策内敛自强,并不知道原来装可怜也能讨赏。
他爸爸从来没教过这个。
另一边,被留牌子赐香囊的赵慈浑身热血沸腾,他巴巴儿地望着尚云呈上来的宝贝。
“云云,这,这难道是...... ”
“是我爸亲自上牛头山请来的护身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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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头山,吴道长,护身符。
那曾经被三大法器支配的童年,一瞬间全糊到了他眼前,湿漉漉的。
完球了。
这得花多少钱。
赵慈呼吸粗重,脑门青筋爆出,他最近手头不宽裕,也不知道够不够回尚老爷的厚礼。
“...... 太贵重了,怎么好意思?!”
尚云摇摇头,郑重地将它拍到赵慈掌心里。
那意思很明白了。
正宗赠品,老爷子绝对不会秋后算账。
“这是我爸坚持给的,你下了我们才能心安。”
尚云还告诉赵慈,德高望重的吴道长新卜了一卦,说他将来定是要在潭城干大事的。
干大事的人,怎能没有一道灵符傍身。
太不慎重了。
赵慈听了她的话,眼眶和小腹顿时一热。
他不要脸。
他想干的其实不是大事。
水深火热 第12章 你看我下回多加钱行吗
当晚,程策闷闷不乐地回了家。
他记得尚云在公园里说过的每一个字,认为她的眼光简直恶劣到令人发指。说起干大事的潜力,他难道不比赵慈强?
她的成绩蒸蒸日上,全靠他在下面忘我地托举。
所以他的护身符在哪里。
在哪里呢?
程策越想越恼,一腔怒火从脚心直冲上来,他暂时没找到别的发泄方式,因此洗澡的时候左手就稍微多了点儿劲。
等他垮着一张脸走出来后,即刻一头歪进了床铺里。
冷静下来的他脑子里糊糟糟,白茫茫的一片,一点也不想重温刚才撑着墙粗喘的贱样。
程策自认是个觉悟很高的人,一般很难对钱以外的东西产生兴趣。
但他近来常有不祥的预感,他觉得自己会一头栽在她身上。
永无出头之日的那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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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程策的爱情并不走寻常的老路。
他一个大好青年,在那方面不讲究势均力敌,而是更加注重神扶贫。
他身不动,心猛动,对功课不灵光的漂亮女孩子情有独钟。他和尚云朝夕相对的,补课竟补出了难解的刻骨相思来。
但凡民乐社团搞排练,程策总能找到最黑暗最隐蔽的角落偷听。
隔着一堵墙,一扇窗,一道门,他不必看,光靠耳力就知道那人是她。
程策闭上眼睛,在隆隆的心跳声里看见了尚云。他闻到她发梢释出的香气,亦触到了她微笑时浅浅漾开的唇纹。
程策心头端着的稳,或许并没有想象中坚定。
他一念到尚云就通体过电,整个人轻飘飘火辣辣的,喝再多的洋甘菊茶都压不住。
她伶俐会弹曲,那首《浔阳月夜》一声清一声浊,如珠玉迸落,似秋花带雨。
可她也很笨。
那副绞尽脑汁都做不出题的样子又靓又憨,教他撑着桌板两眼向上翻,气得恨不能当场把自己的dna掰她一半。
“来,快喝口汽水缓缓!程策你别生气,这里是真的没搞懂...... 你看我下回多加钱行吗?”
“...... ”
做人太难了。
他在苦苦找寻机会减她的学,她却总是当面拿大票子砸他。
程策捏着那一沓血汗钱,自觉卖艺又卖身,每时每刻都被一种激越的耻感折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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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还不算完。
托尚云的福,程策的洁癖亦彻底根治了。
他兜里的手帕不再是擦桌擦汗的利器,而是某种表达至高情意的信物。
程策每天都把它熨得服服帖帖,叠得四四方方,唯恐它的出场不够完美。
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揣着帕子等啊等,一直等到课间的零嘴时刻,等她咔擦咔擦地吃完那袋薯片,他再偷偷地回过身去。
尚云心满意足,窸窸窣窣地拾好包装袋,正欲低头去翻餐巾纸,左前方猛然间捅过来一只男人的手。
“尚云。”
“嗳!”
“保护环境,不要浪纸。”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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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程策失望的是,尚云对这条珍贵的帕子根本不上心。
她不晓得,他曾盘腿坐在客厅一针一针地绕,把那个稳重又不失秀美的c绣进了小角落里。
程策的手和赵慈一样巧,只是进的领域不同。
电器和马桶之类的固然不会修,但他擅长女工。亲娘从伦敦皇冠大道十八号订来的头饰和帽子,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他都主动接活,不劳张管事心。
不过他耐心虽好,也架不住手帕多,真在每一条上都绣个字,那工程量也是很大的。
程策绣得直冒冷汗,原以为尚云会看到他的姓氏首字母,会在使用的时候,心尖啾地颤上一颤。
凭良心讲,他要求真不高。
然而她的心尖颤了,却没看到那个c。
尚云在他肃杀的瞪视下胡乱擦完了手,立马诚惶诚恐地把它返还回去。
“...... 这就擦完了?”
肯定没有。
她摇头,赶紧再细细地捋两遍。
“对不起,下次一定不浪纸...... 程策,我只是不习惯用手帕。”
他捏着帕子抖了抖,正言厉色。
“这不是借口。”
“你说得对!”
“尚云,遇事不要怕麻烦。我这里什么都有,你可以从现在开始习惯起来。”
水深火热 第13章 千万别怕那个姓赵的来找事
他这里什么都有。
即便没有,他也可以披荆斩棘创造条件,让她躺着拥有。
奈何程策把话暗示到了这个份上,尚云依然没能及时跟上他的步伐。
山不来就他,他便去就山。
程策屡屡出师不利,遂决意放下顾虑和矜持,去走最艰难的那条邪道。
校庆晚会的海选活动即将到来,他想全力以赴搞个大事,以求在尚云面前一鸣惊人。
周五夜里,程策躲在储藏室里翻箱倒柜,终于把那只蒙了尘的琴盒给取了出来。
他对着它轻吹一口气,空中霎时扬起了一阵白雾,有点呛人。
旧物,旧念想,它亦是他的旧手艺。
二胡。
的确是好久没练过了。
程策缓缓蹲坐在地,抚去了那层细薄的浮灰。他记得上一回见着它,还是在爷爷临终的病床前。
自那以后,他就将它束之高阁,再也有没多一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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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策大约从四五岁起,便跟着老人家听曲了。
但听是一回事,并不代表他一定喜欢奏。
程氏的列祖列宗并不知,他们默默守护着的阿策,不过是个兴趣平庸的男孩。
他长相和性格皆清淡,鲜少有激情澎湃的时候。每逢周末,程策只想安安静静地去打击馆练几局棒球,或是登个山。
唯此而已。
然而他从前有多埋怨,今天就有多感恩。
如果不是被爷爷吹胡子瞪眼地鞭挞,他如何能出此奇兵。
程策想起赵慈那张人神共愤的脸,想起了今天下午尚云给他俩拍的庆功合影。
破格提拔的小组长赵慈举着试卷欢天喜地,笑得嘴角一直咧到耳朵根。在尚云跟前,俊美如他或许从未真的留意过角度和幅度,但程策却不同。
面对镜头,他如临大敌,只觉那快门按下去会生生夺了他的和魂。
头型没梳好,衬衫扣子没系全,两只手到底该摆在侧边还是正面。
被她的手机一照,程策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记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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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他抱着琴盒走在长廊里,在转角处和刚偷吃完宵夜的张管事打了个照面。
两人狭路相逢,一个往后退,一个向前进。
“佑叔。”
“...... ”
他们是上下级,是舅甥,但张佑从来不允许程策叫自己五舅。
因为那称呼太接地气,太缺乏风格,听着特别显老。
张佑看到程策眼底燃烧的绿光,直言已经没有白饭了,如果肚子饿,他可以临时煮一锅泡面来。
“好,打两个蛋,放点青菜。”
“阿策,冰箱里最后两个蛋也被我吃完了。”
“青菜还有剩的吗?”
“如果你无论如何都想在锅里看到绿的东西,我给你撒一把香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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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以。
临危受命之事,不能太吹毛求疵。
十五分钟后,这对舅甥捂着肚子,双双撂了筷子。
吃完佑叔特制的猪食,程策被他押回房冲热水澡。外甥站在卫生间门口脱衣服,张佑再弯着腰一件一件捡起来。
“又要练二胡了?”
“嗯,暂定每天练四小时。”
“你哪来的时间练?!”
“少睡一会儿不就行了。”
“...... 这个弹琵琶的女孩子到底有啥本事,能让你天天起早贪黑地瞎折腾。”
程策抿嘴,只默不作声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腹肌。
它们坚硬如铁,共计六块,形与态皆符合国际标准。
可惜他此刻仍无能为力,还没有办法合情合法地让她摸到这些宝贝。
“...... 阿策,真不是鸡蛋里挑骨头,按照我的审美,那姑娘脸长得就还凑活吧,又不是倾国倾城的那型。”
往腰上围浴巾的少爷轻哼一声,委婉地表示了不赞同。
“能让你天天赶着补课,脑子肯定也很够呛了。”
“差不多。”
“我懂了,你已经和她...... ”
“还没有!”
“那你究竟图啥呢?!”
程策捏紧拳头,不耐烦地闭了闭眼睛。
“阿策,既然喜欢,就要趁热打铁。你现在磨磨唧唧不下手,将来还会有别人惦记她。”
“你的意思是...... ”
“豁出脸去,好歹先把坑占了。千万别怕那个姓赵的来找事,男未婚女未嫁,你正大光明的,又没有挖墙脚。”
程策看看对方,眉梢翘着,而他的舅则一脚将他踹进了卫生间。
张佑信誓旦旦地说,赵家男人威名在外没错,可程宅里的五个舅舅也不是放着看的。
“阿策,我们都支持你上。”
水深火热 第14章 咱们不要以卵击石
程策当时没有表态,但他其实很感动。
那五个吃白食的舅舅个个儿出挑,全是一米八五以上的大汉。
他们虽然不及赵氏兄弟武艺高强,却也曾为了保护年幼的他,和邻居家的三条哈士奇殊死搏斗过。
程策至今无法忘怀,他的五舅是如何地英勇,如何无畏地挡在他身前用破音大声疾呼。
“阿策快跑!这狗子发情了啊!”
程策不是白眼狼。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他都懂。
他就爱听五舅的话。
因此,在被张佑鼓舞了士气之后,程策抱着二胡,一个猛子重又扎进了民乐的海洋。
他废寝忘食,夜夜进技艺,仅仅一星期之后就让全府上下魔怔了。
程策毅力顽强,说好四个小时的练习时间,即便练到手抽筋,也绝对不会提前一分钟下岗。
在午夜琴音的感召下,讲究养生的程先生重返996工作制,爱搓麻的程太太开始正大光明地夜不归宿。
他们抱歉地说最近太忙,忙到没时间多陪伴家人,只请他乖乖听候张管事发落。
程策点头说好。
非常不幸的是,短短三天后,一向能屈能伸的张管事也阵亡了。
“阿策,我仔细想了想,你说民乐社团里什么高手找不到?”
“有话不妨直说。”
“二胡啥的她听得还少吗?来,你先歇一歇吃口瓜,来日方长,咱们不要以卵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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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策崩溃了。
他不懂,为什么这个世界会对他充满敌意。
想他白天卖力读书,傍晚卖力教课,深夜卖力拉弓,临了,居然连个愿意坐下来听曲的知心人都寻不到。
程策积怨成疾,突然在半夜里发起了高热。
张管事手忙脚乱掏出体温计一测,不多不少,三十九度五。
“走,我送你去医院!”
“不去。”
“程策你烧傻了吗?”
“我不傻,我就在这里等着她。”
“...... ”
高烧的程少爷白天睡不醒,夜里睡不着,就好像中了邪那样古怪。
此番的病症来势汹汹,不仅恶心呕吐,还兼有梦呓和盗汗。一心扑在补习班上的程策连休四日,做梦也想把学员们呈上来的折子批一批。
然而比起他为之卖命的事业,他更担心这操淡的病毒会把尚云给撂倒了。
“佑叔,她要是来看我,你一定不能让她进门...... 会传染的。”
“没问题阿策,但是她今天也没有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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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残忍。
可他坚信只要一心向善,幸福就会在不意之间降临。
周六下午,桐叔驾着锃亮的十二缸越野车,将赵慈和尚云齐齐送到了程家大宅探病。
那车,那人,那腿和腰,还有那浓烈的酱香味,都说明赵氏男丁和邻居家供养的哈士奇不是一路货色。
纵然程宅里五个舅舅排着队擦拳磨掌,可黑社会终究是有好人的。
高壮的张管事看到桐叔脖子上的纹身,屁都没再多放一个,赶紧笑容满面地把客人迎进了门。
赵慈左右开弓提着食盒,身后的小姑奶奶紧抱一束红配绿的花,俏得人移不开眼。
可见,送温暖的或许会迟到,但一定不会缺席。
有时候还可能买一赠一。
“张叔叔好。”
“...... 好。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叉烧,酱牛肉和卤豆干,都是自己店里做的。”
瞧瞧。
赵氏家风淳朴,这孩子一点儿不虚头巴脑。
张管事将他们引到楼上,叩了两下门。
当时程策正歪斜地靠在床头翻漫画书,乍一听了尚云的声音,整个人猛地就坐直了。
水深火热 第15章 又骚又精神
他在这里等着她。
如今姑娘来了,他却不能立刻跳下床跪迎她。
程策紧张得呼呼喘,他一边和候在外头的张管事隔山打牛,一边翻出镜子和梳子来打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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