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深火热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草莓炒糖
没过几天,程策便被国文老师叫去谈话了。
对方第一回夸了他,甩着卷子说这篇感人的小作文《心中的霞》,写得实乃情深似海,一点没有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意思。
程策眼眶一热,他说文中那团老是变色的霞云,是有原型的。
“哦,是谁?你母亲吗?”
“...... ”
话不投机半句多。
程策木头木脑地接受完表彰,再木头木脑地走出办公室。
然而才在走廊里迈了几步,他就迎头撞上了梁喜。
两人左左右右地闪着,试图一举突破彼此的屏障,但梁喜的决心比他强。
“老程,别急着回家,借一步说话。”
“我要去厕所。”
“走。一起去,大号小号我都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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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的就是这个男人。
昨晚梁喜在客厅里踩着单车,顺便拿出计算器噼里啪啦一顿操作,他数完个十百千后,给副社长阿魁发了条私信。
“啥好消息?是不是演出名额又还给我了?!”
“白日做梦,那是留给财神爷的。”
“...... ”
梁喜安抚阿魁,请对方把笛王梦暂时搁一搁。
他说只要程策正式签字画押,他们下个月的团建,就去邻城的顶级农家乐来个三天两晚。
可带家属,指哪儿打哪儿,三餐全包,还有专车接送一日游。
从前活动紧张,大家难早去早回。
现在带资进组的来了,那还不赶紧一刀砍上去。
水深火热 第33章 十年磨一剑
梁喜深思熟虑,特意将商谈的地点选在教学楼天台。那里视野开阔,想必再如何小心眼的人,也会不由自主地释放胸怀。
待程策坐稳,梁喜首先把音乐节的文化衫递上去了。
“谢谢,这图案很好看。”
“是我爸亲自设计的,他属牛嘛。”
“...... 竟然是牛。”
“对,你得反过来看...... 屁股,尾巴,这不是两颗蛋吗?”
“还真是牛。行,梁社长你说吧,我听着。”
“好。”
本着丑话说在前头的契约神,梁喜表示咱这个社不仅女社员多,事多,经也委实有点儿困难。
没办法,受众小,缺乏拨款扶持,拨开光鲜的皮子,一眼望进去简直是千疮百孔。
他看程策听完,并没什么过激反应,便放心地将入社申请书和水笔递到对方手里。
“来,签字。签完咱就是一家人了。”
程策哦了一声,请他稍安勿躁,随即从包里掏出来一只铁皮铅笔盒。
他咔啦咔啦翻了翻,将便携放大镜捡出来,然后对准申请书底部的蝇头小字,仔细地移来移去。
他看得认真,直接把黑珍珠给急白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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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咋还带着这玩意?”
“当然要带,说不定哪天就能用上。”
良久,程策放下了申请书和放大镜。
他轻舒一口气的同时,梁喜那颗悬着的心也重重地捶到了地上。
“...... 有什么问题吗?”
“梁社长,容我问一句,这个带括弧和星号的强制性赞助是怎么回事。”
梁喜疯狂搔了几下脑袋。
“梁社长?”
“你也太正宗了。那东西不算数,其实你完全可以选择不交。”
“还能选择?条款就是条款,白纸黑字写在这里。”
程策指着它,一脸求知若渴。
梁喜两只手在大腿上来回地搓。
“老程,你这个态度,就是见外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毕竟你我签了字就是一家人。”
“...... 想听真话吗。”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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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话不好听。
可真话容易打动人。
绝望的社长吐露心声,说他家到底也是正经搞音乐创作的,家教甚严,既不贪小便宜,也绝无害人之心。
“是,我信你。”
“你不信我。你要是真信,为啥还要把那面破镜子掏出来?”
痛心疾首的梁喜凑到程策跟前,紧抓着他的手腕晃了两下,这份沉重的感情,让他们都有些难过。
“是我态度不好,跟你道歉。”
梁喜摇摇头,说自己之所以把条款印这么小,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坦言时代在变,兴趣在转移,民乐之路竟是越走越窄了。
吉他社团那帮男的拨拉三五个月,就能冒充唱作人出去骗姑娘的心和钱。
而他们拜师学艺,十年磨一剑,孤单地熬过了严寒与酷暑,却不能真的获多少认可与掌声。
为了走出潭城,迈向世界,搞文化输出,热心肠的大伙不了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比方说尚云吧,她入社时就捐了两千块和一只吉祥葫芦。喏,牛头山开过光的。”
“她有心。”
“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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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策若有所思。
“我明白了,这种情况,赞助是应该的。只是要麻烦你给解释一下这行字....... 每个季度上缴的培训和服装,是说社团还有统一演出服吗?”
“...... 有。”
“怎么从来没见尚云穿过呢?”
“这个用是预缴的,正式服装还在打样。”
“究竟什么时候能做出来,男的穿什么我暂且不问,女社员配的是不是旗袍?请哪家裁缝给打的样?”
梁喜手掌一使劲。
“老程。”
“请讲。”
“只要今天签了字...... ”
“嗯。”
“你让她们穿啥,她们就穿啥。”
水深火热 第34章 晃得新老客户魂不守舍
程策签字了。
他抿着嘴,提笔龙飞凤舞地比划完大名,尚云很快便获了梁喜的贺电。
她是被吉祥葫芦亲吻过的孩子,所以不需要知道太多内幕消息,就能保平安。
据说社内骨干们连夜开会讨论,各抒己见,最终一致通过了决议。本期限量版影集的封面,撤了内定的阿玉,换她上。
当时尚云正坐在餐厅喜滋滋地扒饭,因为太过震惊,她手里握着的勺子应声而落。
“我上?”
“你上。”
她对着面前黄灿灿的海南鸡饭,顿时胃口全无。
尚云相当过意不去了,她自觉德不配位,无法承担重任。
就算按时按需发展了一条下线,也不代表这份苦劳能撼动阿玉的地位。扪心自问,哪个人入社时没发展过下线呢?
她以为这里头有药。
“...... 梁社长,决定不急着下,或者你们再讨论讨论。”
“不必那事,就你最合适。哦对了,上封面不穿校服,你爱穿啥就穿啥。”
“不用加钱?”
“阿云,你这叫个什么话?非但不用加钱,我们还要赠送你一只纪念大礼包。能者多酬,不能白干了。”
尚云悲喜交加。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这药味已经渗透到骨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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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云会这样想,也实在是情有可原。
因为这回被她一举干趴下的扬琴公主阿玉,天生不是当替补的料。
大小项目临时撤谁,也不能撤了她。
算起来,自打入了校,她就不曾尝过被冷落的滋味。
阿玉眼高于顶,习惯朝南坐,她婀娜多姿,其实是本校操场上一道不容忽视的风景线。
这位姑娘丰满标致,周身散发柔软的母性光辉。每回轮到她测长跑,都有尼康和佳能的长枪短炮架在远处跟踪拍摄。
他们来自全员雄性的野生鸟类观察社团,平日里除了拍鸟,也肩负护屌的重任。
抓拍项目由社长亲临现场督导,阿尔法小队主攻攀爬匍匐与踩点,贝塔小队负责按快门和制图。
该社学习气氛和谐友善,大伙连夜赶工,造出来的电子相簿一传十十传百,那高清特写的两只半球裹在紧身t恤里,青春饱满,时常晃得新老客户魂不守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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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玉是很美的。
她不但琴技上乘,那一对纯天然的蒲团更是民乐之光。
阿玉乐善好施,校服衬衫扣子从来没扣全过,她勤勤恳恳地,隔空奶大了每一位斜着眼咽唾沫的男社员。
他们练琴多年,只闻曲中自有颜如玉,何曾真的见过这种媲美巴西选美皇后的尺寸。
因此,为了留住招新招财的看板娘,梁喜和阿魁一个鼻孔出气,常顶着压力事事给她开绿灯。
尚云对社团的内部矛盾心知肚明,她琢磨着,自己什么好处也没塞,什么贡献都没有,就能上位,这太不科学了。
“阿云,不要妄自菲薄,你贡献还少么。”
“...... ”
“排练数你最认真,团建的零食和饮料你包圆了,还经常留下来打扫练习室。说真的,要不是阿魁他爸能来事,那副社长的位置其实是你的。”
可以。
差不多得了。
社长扯淡扯到这个份上,她再不领旨谢恩,就太不懂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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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总是有好报的。
尚云发展的下线程策不苟言笑,个儿高腿长,他更是个深藏功名的正版长腿叔叔。
他忍痛捐了大票子,所以他说这里得有沙发,见风使舵的梁喜就不会给他摆板凳。
一脚踏入是非门后,程策祭出魁魁饺子馆的白食券,请梁喜连吃了两顿好的。
在饭桌上,他俩就团建与影集的若干问题进行了深入研讨,梁喜捂着一肚子热乎乎的饭食说,如果自己有兄弟,他就想要程策这样的。
自律,知书达理,还特别大方。
两人客客气气地以茶代酒敬了一杯,然后梁喜掏出手机,让对方浏览里面的相簿。
据说这归属于秘密社务,一般不轻易对外公布,但看在他俩是兄弟的份上,秘密也可以稍微漏一条缝。
“老程,社团演出服的样稿出来了,你看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梁社长你拿主意。我外行,对服装设计不是很了解。”
梁喜把手机往他眼下送了送。
“不了解没关系,你眼光犀利,好歹替阿云掌掌眼呗。”
程策皱着眉,上下仔细端详了他一会儿。
这份突如其来的沉默压力强大,梁喜肠胃一梗,觉得自己突然就顶食了。
水深火热 第35章 你们社团到底是个什么神秘组织
程策眼光犀利,他这个人也疙瘩。
他前后翻了两遍相簿,嘴上没明着批评,心里却嫌梁喜呈上来的样稿太俗。
梁社长的神领会到位,赶做的也是旗袍,但颜色不对。
仙女是飘逸的,是清雅的,她怎么能穿那个色呢。
程策考虑再三,决定去找张佑商量对策。
他舅可怜,活到今日就没轮到过几件好事。人大汗淋漓,呼哧呼哧地跟着视频练胸肌,乍一听了这话,一身奔腾的热血瞬间逆流了。
“阿策,你们社团到底是个什么神秘组织,扔多少银子也听不见回声。”
“...... ”
“才缴过赞助,怎么又要花钱了。你消停点,反正那演出服又不是给一个人做的,看着凑活就行了。”
“可我不喜欢红旗袍。”
张佑猛又急出一脑门的汗,他抓过毛巾擦脸。
“红的怎么了,你妈就最喜欢穿红的。我跟你讲,你年纪还小,没经验,其实这颜色最安全,什么年纪的姑娘穿都镇得住。”
“...... ”
“别瞪我。再瞪,我也没钱赞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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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策蔫了。
他闷闷地走回卧室,把门一锁,开始埋头做题。
苦干实干的他不吃宵夜,也不肯理张佑。夜半他饿昏了,就盘腿坐在地上吃饼干。
少爷板着脸咔擦咔擦咀嚼,他面僵心冷,仿佛下一秒就能灵魂出窍。
张佑心软,他最受不了孩子为了屁大的事折腾自己。
这夜,他劲煮出来一锅喷香的乱炖,端着它叩响了房门。
“阿策,你赶紧开门看看锅里的东西。”
“我不看。”
“那你钱也不要了吗?”
“...... ”
正直壮年的张管事白瞎了这脸和身段,他被外甥下了降头,自愿自发地把积攒多年的老婆本贡献出来,让孩子看到他的诚意和决心。
程策震惊地瞪着手机屏幕,对五舅的敛财技能佩服地五体投地。
他心情复杂而沉重,不知家里另外四个舅舅是否也一样闷声大发财,在暗地里拼命搜刮他爹身上的油水。
“佑叔,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
“别急着谢,这笔钱不白给,算是养老金投资,你将来要加倍还我。”
程策紧绷的脸暖了一些。
说到这个加倍奉还,他就不由自主地惦记起爱云和想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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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压之下,张佑请上蹿下跳的外甥安心念书,后勤方面的要务由他来处理。
什么事都是一回生,二回熟,他当年在爱情上吃过的大苦头,栽过的大跟头,今天都要化为动力和爱心回馈社会。
程策说胸口沉甸甸,暖洋洋的,有自家人两肋插刀,他觉得和她处对象这事已然八字有了一撇。
如此,在网上订购的包裹抵家后,两人热火朝天地拆出来满满一书房垃圾。
他们思来想去,将那块锃亮的白板摆在了书房的落地窗前,张佑弓背屈膝,抱着板疯狂写作,事无巨细地按照时间线排出一个计划表。
在程策的提议下,行动和游艇一样,得有代号才顺风顺水。
晚餐前,他问张佑《九号行动》怎么样。
干脆,响亮,还好记。
他舅系着围裙在厨房备菜,听了以后满意地一歪头,大赞这名字听着就高级上档次,像从军情六处和摩萨德泄露出来的那种。
程策一怔,忽然停止了切葱的动作。
他默默举起手里的厨刀往墙上一指,让张佑看到月历上用红笔圈着的数字。
厨房里安静了两秒,然后重又响起了有序的剁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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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世间所有的秘密行动一样,九号行动的作战会议,一般在夜半开幕。
每到午夜零点,这对穿同款睡衣的舅甥,便会蹲在白板前畅所欲言。他俩一起投资,一起骚,已经携手跨入了以眼交流的境界。
比照甲方提供的照片和资料,三脚猫绘师张佑趴在桌上依样画葫芦,凭空造了几套旗袍出来。
它们质地轻柔,色调保守,看起来却十分挠人。
程策望着张佑画的时装草图,欢喜地说每张都好看,尚家小姐穿哪一套都漂亮。
张佑耳朵一竖,他敏锐,顿时嗅出了阴谋诡计的味道。
水深火热 第36章 剃刀党
程家的男人浑身是毛病,通常不喜形于色。
他们一旦正面赞扬了,随之而来的就是疾如时雨的无影脚。
张佑警惕地提醒程策,如今钱袋子是鼓了,可钱要花在刀刃上,选a就不能选b。
再说,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跪着求来的那位设计师,虽说以友情价接了单,可她正猫着腰磨刀霍霍,断不是什么讲诚信的好鸟。
程策横眉冷对。
“我不懂。”
“你有啥不懂的?”
“既然签了合同,这个女的就不能事后跟你涨价。”
“你不了解具体情况。当初咱俩闹分手,她没烦得一刀砍死我就已是万幸,现在她愿意多点钱,我心里反而踏实。”
“为什么。”
“...... 那就说明她对我彻底没有意思了。”
程策眼冒金星,被张佑的屁话激得胸膛剧烈起伏。
“阿策,沉住气。”
张佑愧疚地一掌摁在他肩上。
“裙子再好看,咱们也得循序渐进,慢慢来。初级阶段你不能搞特殊化,社里女孩子那么多,总不至于每个人都来五套吧?”
“...... ”
“一碗水端平,咱可不敢厚此薄彼,否则别人会在背后说你贱。”
五舅讲得对。
他贱。
但他同时也需要冷静,毕竟站着上位,总比跪着上位体面。
面对闹不住的赵慈,他不能硬碰硬,唯有笑而不语,坐在那里耐心地绣花读书,才能把自己的通情达理凸显出来。
这种事,格调是第一要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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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策慧根深,他算得一点也不错。
因为赵慈的耐力也差不多快到极限了。
这几天,他发现好端端的姑娘像是中了邪,入了魔。她吃饭时会走神,练琴时会流泪,那股难掩的愁滋味渐上心头,正和他唠着嗑,眼神突然就漂移了。
人,要心胸宽广。
偶尔一回两回的,他咬牙也就忍了。
生活不易,学业难修,谁还没个低潮期。
可今天赵慈竟意识到她每回漂移,都赶上姓程的仙人走过路过。
他黑着脸,不动声色地挪着屁股,试图以血肉之躯阻挡她的视线。
然而这纯粹是自取其辱,她嘴上迷迷糊糊叫着阿慈,身子却在往旁边歪。
“云云。”
“嗳。”
“云云!”
“...... 是,阿慈,你说得对!我听着呢。”
她不要脸。
她信口雌黄。
这哪里是低潮期,她分明在和对方激烈地神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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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贞不二的赵慈怒了。
神交事小,高潮事大。
他裸眼视力优良,亲眼见证了程策的改变,还有背地里使的袢子。
那孙子越活越滋润,每天神清气爽地散发花香,他把头型梳得像《浴血黑帮》里的剃刀党,小小年纪不学好,净学了那些花里胡哨的假把式。
由于嫌弃校服衬衫设计太朴素,程策已经全面改穿了挺括的法式衬衫,赵慈扳着指头算算一周五天,人家佩的袖扣都不带重样的。
赵慈狠得牙痒,他每每见了这位爱装相的男学生,都想冲上去一把扯下对方的假面。
他怀疑程策根本就不是雏。
试问哪家的雏这么能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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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程策面相清淡白净,他不仅比程先生长得好,还多了军师张佑辅佐。
赵慈的愤怒不无道理。
因为他家貌似人多,后援多,可他们双商低下,眼看着他在火里烤,就只会请他多喝热水勤健身,哆哆嗦嗦摸着石头过河。
尤其是话糙理不糙的赵大哥,他常在饭后总结发言,给诸位弟弟洗脑。昨晚,他还教育赵慈,说咱不能跟姓程的比脑子,难道还不许比脸。
赵慈信他哥的邪,这话刚听完,脸突然就亮了。
不过,会看相的三哥却持有反对意见。
他捧着茶杯慢吞吞地说,要是论身材,那个男的跟老四各有千秋。更何况,人脸长得也还行。
“桐叔拍回来的照片,我仔细研究了一下。”
“怎么说?”
“再多发育两年,他可了不得。那副半死不活的腔调穿个三件套,他都不用主动,女的就倒贴。”
资深倒贴专业户赵慈听完,脸突然又暗了。
水深火热 第37章 一只碗不响,两只碗叮当
赵慈愤怒,他也委屈。
他惦记着她。
惦记着将来真的干成大事以后,就花钱给她整个镶钻的琵琶。
赵慈的痴情鬼神可鉴,天晓得他回回见了她,都柔情万种地拔不出眼,走不动道。
可这个水性杨花的姑娘是怎么报答他的。
赵慈急得心力交瘁,晚饭时不霸着锅多喝了两碗汤,他那副穷凶极恶的腔调,让大哥很担心。
“阿慈,你和阿云闹矛盾了吗。”
“没有。”
“那怎么这两天都不出去练拳。我可听老三说了,下周红鸾星动,宜出行和嫁娶。别老躲在屋里折腾,赶紧把衣服脱了,制造机会让她多看看你也是好的。”
赵慈眉头紧锁。
“我是卖肉的么。”
“阿慈...... ”
“就算我卖肉,也没说非得卖给她一个人看!”
“...... ”
他哥原想再多劝两句,但赵慈不耐烦地推了碗和筷子,独自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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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弟有难,赵家自然是八方支援。
妇女之友赵二哥经验丰富,一见大哥出师不利,便亲自出马去找赵慈谈心。他耐着性子砸了半天门,终于在威胁使出绝招之际,听到了里头转锁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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